第一章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夏日的寂静,也打断了沈知微度假的好心情。
沈知微倚在游艇二层的沙发上,看了眼来电显示上助理的名字,随手接起了电话。
“沈总,蒋总好像发现了我们抢他的案子,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说要跟您没完。”
助理的声音近乎颤抖。沈知微听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什么叫抢他的案子,客户脑门上又没有字,写着一定归他蒋仕诚所有。他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客户,怪我们做什么。”
“商场上机会就那么多,你不抢我不抢,难不成让整个团队的人去喝西北风?不用理他,做你该做的事,出了事我兜着。”
助理连连应“是”,又问了几句后续收尾时的细节,便结束了这通电话。
沈知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端起手边的红酒,漫不经心地看向远方的天际线。
她丝毫不怕蒋仕诚的威胁,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抢他的案子了。
没办法,市场就这么大,她入行又晚,不争不抢,怎么能出头。
想当年她大学毕业,因为是文科专业,即使顶着名校光环也找不到高薪的工作。
可家里还有生病的父亲,年迈的母亲,和等着交学费的妹妹需要养。
最后没办法,只能去做销售的工作。
刚开始的时候,沈知微勤奋又努力,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一栋栋楼去陌拜,可大客户早就被公司里的老人瓜分完了,她只能捡些别人看不上的小客户做。
可这样也不行。按照公司的规定,入职时间越长,销售要完成的业绩也要等比例递增。最初沈知微还能靠着小客户勉强达标,可到后来,等待她完成的业绩向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沈知微如同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在苟延残喘地生存。
偏偏这个时候,当时还是销售总监的蒋仕诚来招惹她。
一会儿说要给她介绍大客户,一会儿说做销售思想要打开,一会儿又说她业绩没完成要优化她。
一整套胡萝卜加大棒的威逼利诱下,沈知微听懂了他的意思。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后,她顿悟了。
如果说曾经她的正直善良、与人为善等一切美好品德促使她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去抢别人客户的话,那么现在,在蒋仕诚这种不要脸的行径下,她心理包袱和道德防线全都化为乌有了。
她用了七年的时间,抢走了蒋仕诚90%的客户。又通过这些大客户的人脉,不断拓展自己的版图。
也是这七年,在和蒋仕诚的厮杀下,沈知微从基层的销售经理做到大区总,而蒋仕诚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在沈知微的夹击下苟活不说,还趁着总部新领导上任的东风,被提拔为江北市的分总。
不过没关系,到底是在沈知微的手下。对于沈知微来说,将蒋仕诚排挤出公司这件事,已经列在了她今年的工作日程上。
想到这里,沈知微的心情好了许多。
何必让那种烂人破坏自己度假的好心情呢。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准备去茶吧再取一瓶红酒,下午就待在甲板上,吹吹海风,晒晒日光浴,感受私人游艇在广袤的大海上航行,看沧海茫茫天地广阔……
可下到一层时,却发现驾驶舱内空无一人,随身陪侍也不见了踪影。
沈知微心中一惊,打算返回拿手机时,下一秒被人从身后勒住脖颈,含有□□的手帕覆在她的口鼻上,不消片刻便晕了过去。
“扑通——”
一个黑色的牛津布袋被扔进船尾翻起的白色浪花中,湮灭在波涛翻滚的海面。
*
“嘀嗒——嘀嗒——”
夏日的暴雨来的快去得也快,雨水顺着屋顶的黄瓦滑落,有节奏地滴在地上的水洼里。
穿堂风裹着凉意吹进屋内,在不大的寝殿内打了个旋儿,床榻上的沈知微不禁打了个冷颤。
沈知微缓缓睁开眼睛,下一秒便皱起了眉,满头问号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她正躺在一张红木拔步床上,盖着绸缎锦被,身上穿的似乎也是古代人的寝衣。榻下有一个侍女模样打扮的女子守候在她身边。
女子见她醒了,抬手抹去脸颊两侧的泪痕,激动地说道:“小主……小主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
话还未说完,委屈地哭了起来。
“隔壁也太欺负人了,都是主子,凭什么她说罚便罚啊。差点害惨了小主!”
见她哭的这般伤心,沈知微脑袋里的问号又多了几个。
只得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前后发生的所有事。
原主的记忆涌入到她的脑海里。
沈知微这才明白,她穿越了。
穿越到大楚王朝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成为了一个位分卑下的……小答应。
原主沈答应是清水县县令之女,家世低微,不得圣宠。
又因为性格善良软弱,在宫中总是遭人欺负。
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连伺候她的宫人都敢翻她的白眼。
住在闲月宫新月殿的娴贵人又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仗着家世不俗和伺候过两回皇上,没事总喜欢将住在半月轩的沈答应和住在弦月阁的柔答应拎过去听训。
早请安晚汇报不说,有时还要被叫过去伺候。
这次沈答应之所以出事,正是娴贵人喊沈答应过去伺候时,沈答应因为发烧推脱不去,结果惹恼了娴贵人,被罚在雨中跪了一夜。
沈答应原本就身体不好,这一跪更是寒气侵体,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这才换了沈知微来。
……
沈知微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按理说她前世被蒋仕诚加害,葬身大海,本该是死不瞑目的。
可偏偏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虽说这个机会属实……不算是什么好机会。
不过这世上还没有沈知微解决不了的难题和拿不下的客户,
不就是宫斗嘛,不就是个皇上嘛。
既然穿越到这幅躯体里,她一定不辱没它,一定要拿下这场宫斗大赛的冠军,这才不负两世英名。
思及此,沈知微看向身侧的侍女,在脑海中搜索中她的名字。开口时沙哑的嗓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云雁,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云雁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小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传太医?或者小主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雁手忙脚乱,脸上又是委屈又是欣喜,自顾自地说着。
沈知微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在这深宫中,真正关心沈答应的人只有两个,云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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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个,孔嬷嬷算一个,她们都是原主从老家带过来的陪嫁,只有她们在乎沈答应的死活。
对于这样的忠仆,沈知微一向是宽容的。
“先扶我起来吧。”沈知微指点道,“躺了这些天,我也饿了,可有从御膳房里取些饭菜来?”
“有,有,”云雁难掩激动,“一直给小主温着呢,我现在去拿。”
云雁疾步走了出去。沈知微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心中默默盘算着。
这屋内靠南一侧,有一张床榻,一个木柜,一张梳妆台;靠北有一张八仙桌,几个圆凳,用屏风隔出了一块用餐区域;正中的地方有两张靠背椅和一张方桌。全是生活必需用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繁复的陈设,比如花瓶字画什么的。
若是再细看,她身上虽然盖着丝绸锦被,可一看布料的磨损程度,便知是至少两三年前的旧款,里面的棉絮已经成块变硬,覆在身上依然会手脚冰凉。再说那梳妆台,上面虽有精雕细琢的木雕花纹,可台面上却只有一些不值钱的脂粉,值钱的金钗或珠宝一样都没有见到。
沈知微心下疑虑,不应该呀……
这宫中的答应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主子,日子怎么会过得这般清贫呢。
还未想出个一二,云雁拎着个食盒进来。
沈知微看到云雁气恼的脸色,心知有事发生。她起身坐在床围处,不疾不徐: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云雁红肿着眼睛,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拎着食盒便走到沈知微面前,将盒盖打开给沈知微看。
“小主你看,这餐食我从御膳房取回来时,明明有一道花胶参鸡汤,是专门求来给小主补身子用的。本来在火炉上煨的好好的,等小主醒来后喝。谁知我刚刚去取时,正好撞见值守太监王兴德偷喝小主的参鸡汤!我一时气急跟他吵了起来,他竟然倒打一耙说我小题大做、不就是一碗鸡汤吗……他还说小主不一定能醒来呢,放着也是浪费……这个混账呜呜……”
沈知微抿着唇,看向云雁手中的食盒。
只见那食盒里仅剩两小碟绿油油的菜,和小半碗白粥,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沈知微皱起眉,虽然不至于为一碗鸡汤生气,可那太监的态度实在是令人恼火。
这有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吗?
还未来得及发作,门外传来孔嬷嬷和太监的争吵声。
“狗娘养的杂种,趁着小主病了,就动起了这些歪心思,连小主的首饰都敢偷!现下人赃并获,还不快跟我去见小主!”
孔嬷嬷言辞急厉,那被骂的小太监也是个硬茬,竟和孔嬷嬷抢白起来。
“你个老东西,凭什么说首饰是我偷的,这是别宫娘娘赏的不行吗!这宫里的主子又不只沈答应一个,别人家主子也不像咱这位主子一样,两袖空空什么赏赐都不给,还看手下人有点什么好东西就想夺去,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孔嬷嬷气极,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你……你……这个金钗,可是小主从家乡带来的嫁妆,小主的嫁妆可都是有数的,你也要红口白牙拐了去不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竟敢大言不惭地攀诬小主,看我怎么教训你……”
……
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沈知微听得脸色苍白,一时气血上涌。
她宫里的奴才,竟然已经放肆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