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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大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钱青青虽有放手之意,但理智的缰绳紧紧勒住了感性的野马,不容她有丝毫懈怠。


    这段婚姻,对他们二人而言,各有其不可或缺的必要性。她需要这桩联姻作为门面,抵御来自林氏的迫害与算计;宋章亦需借助她的掩护,巧妙避开南梁朝廷的严密搜捕。


    时机尚未成熟,绝非摊牌的良机。


    宋章这类身居高位之人,疑心病重如磐石,要想消解他的戒备之心,钱青青唯有步步为营,循序渐进。


    更何况,她深知自己尚未在凰卫司站稳脚跟,根基未稳,此时后院绝不能起火,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她想三步走:


    第一步是在凰卫司站稳脚跟;


    第二布向钱家索取属于她的嫁妆;


    最后一步,与宋章展开实质性的合作谈判。


    六个字:保命、搞钱、退休!


    理清了思绪,钱青青的心境逐渐趋于平和,命令道:“你先松手。”


    宋章颤抖着遵办。紧接着钱青青也放手。


    宋章扶着榻沿,脸色苍白如纸,难以掩饰痛苦。命门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自尊更是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钱青青尽管内心尴尬至极,却要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道:“咳……现在,你应该可以静下心来听我说话了吧……”


    眼前这位俊美无匹的摄政王,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喘息着,眼神中充满愤怒与不甘,注视着面前这个女人,眼瞳漆黑得像淬满了毒液。


    他狠毒又狼狈地道:“好,你说。”


    这一刻,他认栽了。


    钱青青说,西市最大的马行老板就是姓方,方老板黑白两道通吃,专门收留一些机灵的流民做活,方老板无后,因此方家马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要跟着方老板混,必须跟着改姓方。


    钱青青最后哼道:“我只说姓方,并未知其名,是你指名道姓出来,怎又疑我!”


    宋章冷冷盯着眼前口若悬河的女人,一个字他都不信。


    可若她真的知晓自己的身份,大可揭发自己以立功,他又岂能安然坐在此处?不,他此刻坐得并不安稳。


    “我乃大燕摄政王!”


    如果他的心情可以具象化,那么会是一个咬牙切齿低吼的形象。


    “三军统帅,岂能容你如此羞辱!钱青青,我将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然而这些话终究不敢宣之于口,只化作嘴角勾起的温和笑容:“原来是我错怪夫人……”


    或许在今日之前,钱青青对这位摄政王“能屈能伸”的理解还仅限于史书上的记载。但今日,她算是亲眼见识了什么叫做“不拘小节”。


    她趁机摆起架子,问道:“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方进山又是何来历?”虽然心中早已知晓答案,但这一问却必不可少,否则就等于默认了她清楚宋章的身份。


    宋章皱眉,开始编造起一个看似合理的谎言:“我是北燕的镖师,运镖来南梁时遭了劫匪,镖队的人都死了。我把镖藏了起来,现在前有仇家、后有内鬼……方进山是镖局派来查内鬼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钱青青不得不做出反应,嫌弃地道:“既然你有仇家追杀,我凭什么要收留你?”她趁机提出条件。


    宋章反问:“夫人不是心悦于我?”


    钱青青:“。。。”


    “夫人既心悦我,我也助夫人。”宋章缓缓道,“听说宫里出了食脑魔案,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奇事。即使是恶鬼传说,也只是挖心掘肺而已,从未听说过有吃人脑的。这背后或许有不同寻常的解释……”


    被他这么一说,钱青青也觉此事颇古怪。古人皆以“心”为人之根本,如古语所说“杀人诛心”、“心细如发”等。即使形容杀人,也是用“一箭穿心”这样的词。


    以“脑”为人体中枢是解剖学的认知。


    难不成这凶手知道后世的科学?


    “我会好好考虑。”钱青青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宋章不在意地笑笑,“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声。可别查错了案子,到时候被革职查办,连累我吃不上饭。”


    “乌鸦嘴!”钱青青瞪了他一眼,转身越过屏风,开始更衣。


    屏风后的烛光映照出她窈窕婀娜的身影。


    这一刻,宋章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个女人。


    一个相貌出众、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漂亮女人。


    许是练武的原因,钱青青腰身劲瘦,肌肉紧实,因更衣摆动,一弯一曲之间皆是力量感。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疯婆子,宋章如此想着。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安益坊在深沉的夜幕中逐渐沉寂。钱青青依旧入睡很快。


    衣架上,钱青青的外衫掉落一张沾满油渍、皱巴巴的纸张悄然滑落。


    那是一幅详尽无遗的地图,亭台楼阁、宫道小径、角楼守卫,每一处细节都被精心勾勒。


    宋章的眉头一挑。北燕与南梁划江而治,谁都想吞并对方,互为死对头多年,双方早已安插不少内线在敌营,这图,他再熟悉不过,正是皇宫大内的地图。


    正当他沉思之际,榻上的人突然传来一阵磨牙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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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次日清晨。


    钱青青打马前往皇宫的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东宫通事舍人易楠。


    帘子掀开,隐约可见她手里捧着一件物品。


    “快,别误了时辰!”易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躁。


    “姑娘放心,误不了时辰。”车夫高声回应,高高扬起马鞭,加速朝城外飞奔而去。


    钱青青不由联想:易楠着急出城,是否与宫女阿香之死有关?


    她立刻调转马头,策马追踪,很快也出了城门。


    马蹄声不断,尘土飞扬,一栋栋建筑物在眼前飞速掠过,直到建筑物越来越低矮,最后消失……马车在一片荒郊野岭停下。


    积雪过膝,四下无人,这里空旷得连只鸟都没有。


    钱青青心中有些发怵,她从未来过离金陵城这么远的地方。


    但既然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见易楠下了马车,原地等待的车夫索性放下斗笠,靠着马车假寐。


    钱青青将坐骑拴在远处,轻手轻脚地跟上易楠,穿过羊肠小道。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见袅袅炊烟。


    那是一排类似庙宇却又非庙宇的建筑,连在一起,又各有独立门户。


    “咚咚咚”,易楠敲门,没多久,门内便有一名老妇人开门。


    妇人衣着朴素,形容端庄、举止优雅,一头白发盘得一丝不苟。可以想象她年轻时也曾是一位淑女,绝非普通老百姓。


    老妇拉着易楠轻声细语地说了些话,易楠一改往日跋扈之态,格外温顺有礼。之后,老妇人将易楠迎进去,大门关上,隔绝了视线。


    钱青青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积雪太厚,只能在墙角猫着。这一猫猫了一个多时辰,蹲得小腿都要冻僵了,却是什么也没偷听到。由于跟踪匆忙,她连水囊和干粮都没带上,渐渐心生后悔。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片阴影悠悠然移过来。


    钱青青猛地仰起头,乍见那声音的源头,双手好整以暇地揣袖。


    “还挺能熬。”


    人影停在了她的头顶上方。


    易楠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看着钱青青僵住的表情,眼中的笑意更甚,“真傻,给。”易楠往钱青青手里塞了一个鼓鼓的牛皮水囊,显然是料到她会陷入窘境。


    “你……”钱青青气结,“你、你知道我跟踪你。”


    她艰难地站起来,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腿麻得动不了,踉跄之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着地。


    钱青青:……


    “哎呦,钱大小姐,何必行此大礼。”易楠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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