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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无视他

作者:孤鱼易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来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芬芳悄然而至,余光看去,原来是海棠花的花瓣正悠悠地飘了过来。


    樊玉清双手交于腰间,微微屈膝——


    她知道他来了,虽然没有抬眸看向那个男人,即便恨他……但作为臣女,也不该失了礼节,于是冲他施了个福身礼。


    不待承垣王让她起身,狄霓衣拉过她的手将她牵起,嘴角一翘,笑道:“他安着呢,你不必挂于嘴上……”


    她漫不经心瞥了旁侧的男人一眼,瞧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小姑娘,丝毫没有顾及,神色清冷又倦懒地跟樊玉清说:“这是给我的?”


    没等樊玉清开口,她接过她手腕中的披风,自行披在肩上,动作缓慢地系着脖间的带子,周身十分轻松,“你想问的,日后便会知道,人若活得明白,太累了。”


    樊玉清不可思议地微微张了张嘴,没想到狄霓衣竟知晓她的心思……


    日后?日后又是什么时候呢?


    她是如何知道承垣王会护她一世周全?


    承垣王又会因什么会护她一世周全?


    他与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这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答案。


    难道,只能等吗?


    等到时机成熟时,自然会知晓答案吗?


    如今,她是哑巴,这一连串的问题即使想问,也是说不出口的……那便再等等吧。


    她轻轻颔首,再次低下眸子,往后退了一步。


    从头到尾未曾瞧过他一眼。


    承垣王被她无视,心中很不是滋味,又瞥了一眼正在斜着眼睛,沾沾自喜地看着他的疯女人,忽然感觉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憋在胸膛,难受极了。


    他抬手一挥,末风上前:“娘娘,属下得罪了。”狄霓衣被末风带走了。


    她还是未曾抬眸,承垣王微微抿唇。


    樊保澜在官场上摸索了这么多年,很有眼力劲的,看着承垣王忧闷的面容,他走向前道:“殿下可去堂内饮杯茶?”


    话毕,他在身后挥了挥手,示意樊玉清迎合下这位活阎罗,若是在樊府内传出承垣王不悦之风声,日后在外人那里,他可有脸子受了。


    可谁知,樊玉清就跟看不见似的,稳稳地站在一旁,一副与世长绝的面容,丝毫没有任何迎合,讨好的样子。


    “不必了,这茶日后有的是机会饮。”承垣王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临走前再次轻瞥了她一眼,她还是无动于衷。


    他竟有些失落,背影也显得落寞了些……


    他说……日后有的是机会?这是什么意思?


    樊玉清看着他越走越远,背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渐渐消失——她实在不懂,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的。


    “你个不孝女,平时与为父顶嘴闹脾气也就罢了,关键时候你竟一点也不为为父考虑,不为樊家考虑,为父养你何用!”


    樊保澜的怒吼声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庭院中炸响。


    她猛地回过神来,只见父亲正怒目圆睁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火气,仿佛在看他卑微的下属一般。


    这样如同洪钟的声音,使樊玉清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她耷拉着脑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欲哭无泪,她知道,在父亲的眼中,利益高于一切,比母亲与她还要重要。


    “你的傲骨在这个权势的世界里,百无一用,承垣王何等的威风,你若在他头上犯太岁,那便是自寻死路,别怪为父没有提醒你!”樊保澜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压制住心中的那份不甘。


    抬眸间,她只看到了父亲凶煞的脸色……


    见她眼眶湿润,樊保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这个女儿何时又变得如此不好掌控,如此不懂事了。


    自打那年从玉贯寺回来,生了场病,她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改调皮的性子,变得恬静温和,这令他欣慰了这么些年,可如今……要重蹈覆辙了吗?


    樊玉清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终究是别人的父亲了吗?


    他不要母亲与她了,那些承诺与爱意都是假的吗?


    如果,没有凤鸢母女俩,父亲还会对母亲与她这样狠心吗?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让前世的因果顺延到今生,她不能当个哑巴,她要治病,最起码在遇到困境时还能为自己辩上一辩。


    樊玉清抬步去了母亲的熙春苑,与母亲商议前去外祖家治病一事,她本以为母亲会顾及父亲,不愿让她离开樊府,不料,母亲却说:“母亲已写家书,即日你便启程,舅父会将你安排妥当。”


    陆氏心疼女儿,女儿病了,她跟着着急,原本还恨自己无用,不能替女儿分忧,如今有了治愈的法子,她自然要试上一试。


    至于她那位无情的夫君……挨训了这些年,也不差这一回。


    女儿好好的,她便知足常乐了。


    *


    狄霓衣被带回了王府,她不似往常那般疯怔莽撞,而是悠哉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着承垣王回来。


    “末风,去给本妃倒杯茶来。”她温和的语气,使末风有些不适应,沉默顷刻后,他应声去做。


    他到底是手脚麻利,训练有素的亲卫,不一会儿便将温茶带了过来,他将桌上扣着的茶盏翻正,倒了盏茶,送至狄霓衣的手中。


    狄霓衣轻抿一口茶,嘴角笑意盈盈,苍白干涩的面容与这个笑容丝毫不匹配,但也碍不住她的好心情。


    她刚放下茶盏,承垣王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他上来便问:“什么意思?日后她该知道何事?”


    “我为何要告诉你,反正我说的话你从未信过……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狄霓衣抬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冷漠男子,嗤笑道。


    “你尽管说,信不信在我。”承垣王冷声道。


    他走到她对面的位置落座,屈指叩桌,使桌子发出‘嗒嗒’的声响,眼神一直盯着面前含笑的女人。


    “你会知道,但不是由我来说。”


    两人对峙着,眼神交锋,谁也不让谁。


    最终还是狄霓衣败下阵来,她不再笑,严肃地道:“尧瑢合,往后我会好好做你的侧妃,不再胡闹,你若执意让我为卜月华赎罪……”


    她轻轻地咽了下唾液,眼神中很是失落,继续道:“我愿意,随你怎么处置,不过......若是有一日,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求你放我走。”


    她不会怨他,也不会恨他,只求能离他远远的。


    即使做了这个决定,即使她释怀了,可她还是落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你为何知道我就是错了?”


    面对承垣王的质问,她并没有回答,而是道:“那枚扳指,你当真是忘放了地方吗?”


    “嗯。”狄霓衣见他眼球打转了下,随后应声……听到他的回答,她好生失望啊。


    “尧瑢合,你不配得到爱,你不配!”她满打满算十六年的爱,在此刻,瞬间瓦解。


    她站起身来,俯视着他,哽咽问道:“你想怎么处置我?为卜月华赔命吗?”


    “回你的院子,别再发疯,若是做不到,我亲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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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你的性命。”


    说完这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放过狄霓衣,明明想要她为裳儿赎罪……


    他给末风一记眼神,让他送狄霓衣回她的住所。


    今日,狄霓衣到底跟那丫头说了什么?


    他问不出来也想不到,感觉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否则那丫头为何无视他,将他视为空气……


    狄霓衣之前为何说他眼盲心瞎?


    这背后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


    “殿下——”


    末雪进府看到承垣王飘然的眼神盯着对面的那只茶盏,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乎打破了这份沉寂。


    “你怎么回来了?”


    “殿下,玉清姑娘说让我从哪来回哪去……”


    末雪好委屈,因为殿下,她在玉清姑娘面前,里外不是人了。


    他早就想到了,那丫头一身傲骨,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儿,怎么可能好好听话呢。


    “罢了,从今日起,你莫要再去军营,留在府内,伺候侧妃吧。”


    “遵命!”末雪应声的很快,生怕他反悔,远离摸爬滚打的战训,不用再想着何时死亡,是件多么开心的事。


    侧妃她虽然……有些疯,但也不吃人。


    “去将世子喊来。”承垣王吩咐道。


    *


    寝殿内,承垣王细心地擦着那把红宝石镶嵌的匕首,每一处都擦得铮亮,刀刃反射的银光,如同一道闪电,锐利得能割伤视线。


    外面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传来,使他擦拭匕首的手,顿了顿——


    “伯涔,你唤我前来所谓……”何事?话音未落,那把红宝石镶嵌的匕首骤降在闻彦之的脚下,使他下意识的往后撤退好几步。


    “你犯病了?连我都要杀!”闻彦之震惊且质疑道。


    他弯腰将那把匕首从地板上抽起,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说道:“这可是越皇后送给你的生辰礼,你舍得将它玷污啊?”


    “若是旁人,确实不舍,但你……配让它喝点血。”


    承垣王接过闻彦之递过来的匕首,将上面残留的木屑拂去,冷眼看向面前这位不知好歹,满面春风的男人。


    “你好大的胆子啊,没有我的准许,竟然私自放走她。”


    他说起狄霓衣,闻彦之收起了顽劣的态度,正经道:“伯涔,阿衣从小与我们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清楚,当真为了一个外人,连儿时情谊都不顾了?”


    “裳儿不是外人。”承垣王迅速接话道。


    闻彦之轻笑道:“她不是外人,我是,我们都是。”


    “照远,你——”


    承垣王还未说完,闻彦之截断他的话:“阿衣这些年够苦了,你若还念旧情,便不要再伤害她,给她留条命。”


    “我若真想要她的命,她现在还能活着吗?”说话间,他将那把匕首放入刀鞘中,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闻彦之虽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但也无可厚非的信了……但他这样残忍的对待阿衣,还不如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


    最起码痛快些,无尽的折磨才是最狠的惩罚。


    不过,知道了他的心思,闻彦之便也安心了。


    “对了,我听闻,皇上有意将南渊候的嫡女许配给你做王妃,南渊候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你怎么想?”


    “至于樊家那丫头……你又作何安排?”


    他将闻彦之安排于都官司做事,目的就是为了消息灵通,提前知晓,提前准备之后事宜。


    而闻彦之每次都没有让他失望,都让他第一时间知晓那些个‘琐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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