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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醉酒柳下惠

作者:孤鱼易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绛雪阁外寂静而寒冷,月明星稀,给夜晚添了一抹柔和。


    樊玉清辗转难眠。


    承垣王与她一事满宫皆知,竟连皇上都赞口颔首——


    绝定留下那一刻,孙嬷嬷的教习堂免不了,如今还另添了堵,樊玉清唏嘘悲叹。


    她披上直领对襟织锦披风,顺着绛雪阁外的青石小径,步伐轻慢而沉重,身影在月下交错,显得格外孤单。


    “还真在这儿。”


    夜池边上,静静的站着一位翩翩公子,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那袭黑色大氅险些与这月色融为一体。


    这位翩翩公子正是她无比讨厌的承垣王。


    沈千莹告诉她,承垣王惯有夜里吓人的癖好,经常站在夜池边上吓路过的小宫女。


    樊玉清本不相信,一位身份贵重,呼风唤雨的殿下,怎么会做出这样没理头的事?


    现在,她信了!


    偌大个王府不住,偏偏留在宫中吓人——


    难不成是因为他那位侧妃的缘故?


    “啊——”


    “玉清姑娘这是心里挂念着无情的冬风,特意前来缱眷一番?”


    末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使正在想着怎么抓住承垣王把柄的樊玉清吓得身体一阵颤栗。


    “属下惶恐,”末风见她舒缓着胸口,指尖发抖,“吓到姑娘了。”


    到底是谁该惶恐——


    “你怎么会在这儿?”


    樊玉清看了眼远处,虽然看不清那人的眼神,但她总感觉有道目光紧盯着她,使她霎间恍然大悟,原来他自己出来吓人,还得找个放风的人陪同。


    “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宫中时常发生小宫女失足落井事件,尤其是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末风指了指天,见樊玉清瞠目结舌的模样,忍着笑意,“我们殿下挂心姑娘的身子,吩咐属下送姑娘回去。”


    回去的路上,樊玉清多次欲言又止,末风跟于她的身后,差点憋死——


    “玉清姑娘有话要问?属下定会知无不言。”


    既然如此——


    “你们殿下为何出来吓人,还专门去吓那些未经世事的小宫女?”


    末风:?


    ——果然殿下的风评受害。


    “玉清姑娘,我们殿下做事向来大中至正,不偏不倚,传言可不能全信。”


    不能全信,那就是可以信——


    樊玉清早已先入为主,这话令她在心中嗤笑,随即打眼扫了一下末风,哦,原是一丘之貉。


    ……


    夜池边侧,承垣王单膝跪地,往那池莲花层中慵懒似的扔着养料,末了,随手将在莲叶上驻足的小虫弹开。


    小虫似乎与他杠上了,二者不停反复敌对,末风在他身后实在无言以说,谁能想到他家殿下如此小气,连对虫子都这般刻薄。


    “殿下——”末风有话不知当不当讲,“玉清姑娘好像对殿下——误会颇深。”


    “有何误会?”


    承垣王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依旧。


    “当然是殿下半夜在这方夜池吓人了。”


    这池莲花是殿下母亲命人移植在此,生前对其照料有加,逝后便由殿下亲力亲为,他实在想不明白,小宫女做事比殿下细腻多了,可殿下为何就是不松手呢?


    承垣王起身拂了佛手上的残尘,眼底意味不明,黑色大氅随着风的侵袭摆动,笔直站立的身姿,妥妥的战神现身。


    “宫中越来越多管不住嘴的人了。”


    该死的人一个不剩,末风不知殿下又在说谁?


    又是谁将会悲惨此生。


    他继而又问:“皇后那边有何动静?”


    “殿下,说来奇怪,皇后向来安分守己,今日不知为何,竟向皇上请了婚旨,指名道姓要让玉清姑娘做儿媳。”


    “继续监视。”


    末风应声,唏嘘轻叹,果然如末雨所说,他是猪脑子牦牛肺,永远不知殿下是何心思。


    唆唆声——


    玉清姑娘?


    他亲自将她送回的绛雪阁——


    “你明日回营帐操练,换末雨来。”


    承垣王语气平淡,眼底布满不悦,末了,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


    “殿下——”末风急死了,好不容易逃离那厮杀般的战训,不用在其中摸爬滚打着求生存了,刚讨来的清闲,如今全毁了。


    脚长在玉清姑娘的身上,他哪管的住啊!


    兜兜转转,绕来绕去,不停地迂回迈进,樊玉清的腿早已使不上力气,明明是她在跟踪,怎么感觉…被溜了?


    宫中风景无限好,今夜一晚尽揽眼底——


    末风实在替樊玉清捏把汗,他们家殿下出了名的腹黑蛇蝎心肠,这一趟走下来,明日樊玉清的腿就算不折,那也离折不远了。


    ……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探进樊玉清的屋内,轻轻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酒在那只白皙明亮的净瓶上,映出柔和且清新脱俗般的光泽。


    樊玉清盖着绣有云纹的淡青色锦被,呼呼欲睡,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着,好似还在梦中。


    天儿已日上竿头,僚子在门外等待传唤,谁知等了一个时辰也未听到樊玉清喊她,孙嬷嬷向来不喜欢懒散之人,若是迟到了,定会被她恶语相向——


    僚子冒着胆子进屋,瞧着樊玉清还在睡梦中,将她轻轻地拍醒:“姑娘醒醒,孙嬷嬷的教习课快要迟到了!”


    孙嬷嬷是太后身边养出来的教习老人,连当今的皇后都是她教出来的,若是这些杂事被她传到太后与皇后的耳中,姑娘定会吃教训的。


    见她无动于衷,僚子再次拍了拍她。


    “好累,僚子,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累?


    为何会累?


    姑娘从未贪睡过,更何况昨夜又睡得早,今日理应与往日似的,一个时辰前便该醒了……


    教习课上,樊玉清跟拜菩萨似的,频频点头,孙嬷嬷果然如僚子所想,教杆儿一敲,字字连珠,借着樊玉清赐婚的由头,阴阳怪气。


    “如此傲慢的心性,许是皇后娘娘失了眼,如今才当上王妃就不将老奴放在眼里了,玉清姑娘可不要恃宠而骄啊。”


    满身的疲惫,腿脚的酸痛,掩盖不住的困意,樊玉清压根没有听进去孙嬷嬷的话,眼神迷离时,再次合上了眼。


    “你…你…”


    孙嬷嬷被气得不轻,传来小太监将樊玉清泼醒,被冰冷的凉水拍打,樊玉清猛然起身,水顺流落地。


    “孙嬷嬷——”


    “哼,老奴会如实禀报太后皇后,”孙嬷嬷的眼底那份震怒跃然凌厉,“今日慈善堂还未洒扫,便由你来,谁敢忙她,当心吃板子;玉清姑娘见了佛祖可要好好净净那傲慢的性子,否则牵连了尚书令大人……自己计较后果。”


    说完这句话,孙嬷嬷未曾给樊玉清辩解的机会,吩咐小太监将她带去了慈善堂,直到到了目的地。若大个宫殿只留了她一人时,她方才回过神。


    都怪那狗东西。


    大半夜不睡觉,闲逛什么!


    早知道便不折回去抓他的什么把柄了。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这么大个地方,洒扫完岂不是将小命交代在这里。


    “老天爷,你不公平——”


    “谁在那!”


    樊玉清瞬间宛若惊弓之鸟,身子微微蜷缩颤抖,腿也不听使唤的软了下来。


    哪里冒出的声音!


    一时间,酒气蔓延了整个大殿。


    只见一位醉态可掬、步履东倒西歪、面颊泛红,拎着酒坛的男子,行走期间,语气带着几分不羁——


    “哎。玉儿,可让本王找到你了。”


    老天爷,她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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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说了一句不公,没说别的坏话啊,这不会是——醉酒的柳下惠吧?


    这是哪位殿下?


    樊玉清不知道如何开口拜见。


    “玉儿,你可让本王等的好苦啊。”


    “殿下,您醉了——”


    不知名的殿下伸出爪子搭在她的肩上,樊玉清下意识的将其推开,只听见酒坛摔碎的声音,那只手还在死死的按在她的肩上。


    救命——


    玉儿到底是谁?


    “教习课上故意贪睡,原来是为了在此处约会情郎啊。”


    闻着忽然出现的,带着回响的低沉声音看过去,承垣王正一脸耻笑讥讽的模样看着她。


    他是临孜王的皇叔。


    她是他的侄媳妇。


    对面这人也是皇亲国戚。


    他们如此亲密的姿势,承垣王会不会误会她,治她个始乱终弃,用情不专的罪名?


    “殿下,您误会了,我不是——”


    承垣王并没有接话,而是面无表情的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有力道的右手将她肩膀上那只咸猪手掐开,随后狠狠一甩,那位不知名的殿下顺势倒坐在那摊碎片上。


    完了,他误会了,秽乱宫闱,与人私通在宫中可是杀头的大罪……


    地上坐于碎片上的人猛地弹跳起来,逐渐清晰的眸子,大概因痛醒酒了。


    “五皇叔!”


    五皇叔?


    那他是?


    “玉儿?你挺会叫,你们夫妻俩好会玩,连佛祖的地盘都要霸占。”


    承垣王不重不轻的瞥了他们一眼,戏谑道。


    他是临孜王!


    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夫君?!


    前世,宫中听训期间,虽然听说了不少临孜王的‘浪荡事迹’,可他到底是皇后的儿子,皇后惯说些好听的,让她觉得人应是耳闻不如目见的。


    总是阴差阳错,他前脚离开皇后的宫殿,她后脚便来了,圣旨下后,直到离宫前都不曾见过他。


    “你就是本王那未曾识面的便宜王妃?”


    临孜王捂着受伤的屁股,如此清秀的面容,清澈的眸子,说话时竟如此无礼。


    什么叫便宜王妃?


    樊玉清偷看了他们叔侄一眼。


    都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伪君子。


    “臣女樊玉清,请临孜王殿下安。”


    “母后的眼光倒是极好,这模样儿的确对本王的口味。”


    临孜王言语间极为轻浮,令樊玉清偶感不适。


    眼见为实,屎壳郎不滚无粪味的球儿,确是一位浪荡‘君子’。


    他们叔侄俩都是。


    “五皇叔,幸亏你还没有王妃,不然国库接二连三要损失一大笔财物了。”


    这话不提还好,承垣王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这不怕死的侄子还在振振有词——


    “这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只要银子给到位,那还不是左拥右抱,五皇叔,可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忘了那个女人吧。”


    “呵。”


    “你说我该换哪颗树抱呢?”


    承垣王笑了,那眼神深邃的双眸直勾勾地看向樊玉清,又或是在问她?


    别看她,她不知道。


    “吱吱吱——”


    “什么声音?”


    “耗子呗。”


    樊玉清听到‘吱吱’的声音头皮发麻,慌张的四处寻找那声音的出处,张望无果,便问了一嘴。


    临孜王好心回了声,俩人你问我答的,倒不像刚才似的言语‘刻薄’。


    忽然间,一只肥肥的大耗子从案桌下蹿出,直直冲着樊玉清前来。


    樊玉清惊叫一声,慌忙的闪躲,本能地扑向离她很近的承垣王,双手紧紧地缠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啊——”


    “下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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