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文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有一瞬间,家属感油然而生。
不,不怪她,一定是因为图玉的语气太过于娴熟了,才会给她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对,一定是这样。
他的语气太像图志才,有时候何虹从外面回来,图志才就会走上前帮何虹拿包,再说一句:“回来了,何老师。”
可能是看的多了,图玉被他老爹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这是文竹给自己找的借口。
她觉得很有信服力。
可能是因为拄着拐杖,图玉并没有上前给她拿包,说完这句话,就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就算他有这个打算,文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太奇怪了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了,文竹这次没有主动上前去搀扶他,而是自顾自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图玉腿脚不便,慢她很多步,等图玉坐下了,文竹才拉开旁边的一个椅子,自己坐下。
“家里来人了?”
图玉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腿:“来给它道歉的。”
一时无话,文竹不主动问,图玉也不主动说。
文竹分寸感拿捏的很到位,知道有人来道歉就行了,至于是谁,跟谁一起来的,怎么道歉的,她不想过多探索。
如果主人公是虞水苏的话,那她可能会深入问两句,不过以虞水苏的性格,就算她不主动问,虞水苏肯定也会一箩筐全说给她听,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至于问什么不主动问图玉,文竹自己也说不明白,可能因为他是男生,尽管平时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睡在隔壁,但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些距离感的。
有距离感才是应该的。
图玉则是单纯不想坏了文竹的心情而已,这事儿毕竟跟肖俊脱不了关系,他知道文竹讨厌肖俊,所以不想在她面前说太多,免得她心烦。
见文竹不主动问,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文竹肯定不怎么想知道。
所以他还是不提及了。
讲课堂重点要不了多久,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样子,一节课的时间,文竹就讲完了。
图玉显然一副被知识摧残坏了的样子,眼神很懵,一知半解的。
文竹很无奈,她已经尽力讲的慢一些透彻一些了,只是图玉的基础太差了,课本内容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他前面的已经崩坏了,后面的自然就串不起来。
像语文,政史地这几门课还好一点,图玉有些基础,考个及格分还是能行的。最头疼的就是数学和英语了,极其不稳定,有时候分数考的还没他鞋码高。
见她讲完了,图玉暗自消化了好一会儿,像是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他也不过多强求自己,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何姨今天怎么没看电视?”
文竹有些奇怪,以往何虹无论回来多晚,每天必追的综艺节目她是不会落下的,就算静音也要看。
图玉欲言又止,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开口。
看来是有事儿啊…文竹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图玉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到底是她占了上风,图玉一只手拍了拍文竹的肩膀,一只手指了指主卧的卧室门,刻意压低声音:“我妈心情不怎么好。”
言下之意:帮我想个办法哄哄她。
他没说,文竹却听明白了。
见图玉表情凝重,于是配合他,向他靠近了点:“何姨怎么了?”
她其实猜到了点儿,图志才不在,估计今天来道歉的那波人是何虹接待的,想来是跟这个有关了。
果然,图玉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那条腿:“估计是因为它吧。”
不等文竹回答,他又接着说:“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那人就是故意伸脚绊我的,甚至可能是得了其他人的指令,但监控没拍到正面。隔壁班班主任说他是无意的,他自己说他是无意的,江主任也说他是无意的,那他就只可能是无意的。”
哎,其实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跟文竹说这些糟烂事儿了,但想到何虹今天晚上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整整两个小时了,她都没出来一次。
两番计较,他只能求助文竹了。
他这话说的也隐晦,似乎意有所指,但文竹全听明白了。还真是不出她所料啊,这位刘老师,屁股要歪到天上去了。
“所以最后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人家都把你架上道德制高点了,当然是原谅他们了。”图玉话里掩不住的气愤,转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长长一口气:“他奶奶,一大把年纪了,佝偻着背,瘦的皮包骨一样,还要出来给他收拾烂摊子。我妈本来是要追究到底的,结果他奶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接抓着我妈的手跪下了。”
似乎是觉得不应该说这么多,图玉顿了顿,止住了话头。
不用他再说,后面的文竹也猜到了,无非就是何虹心软了。不心软也没用,没有特别明确的证据,追究到底也只能是个“不小心”。
“那我大概能猜到何姨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为什么?”图玉来了兴趣。
文竹说:“因为觉得委屈,不甘心吧。因为他们可怜,你受了伤却还要让步,凭什么呢?”
图玉茅塞顿开,冲她竖了竖大拇指:“你就是我的智多星啊。”
文竹皱眉,觉得他这话怪怪的,看他这么开心,暂且就搁到了一边,没去深究。
最终两人商讨出来的解决方法就是:图玉在文竹的指导和监督下给何虹做了顿晚饭,说不上丰富,因为他的厨艺实在是不能说,所以文竹教他的都是一些很日常的菜。指导是因为他厨艺太差,监督是因为怕他把厨房烧了。图玉还在花店给何虹定了束花,托文竹放学路过拿回家的。何虹感动的直抹眼泪,使劲儿揉了揉图玉的脑袋,高兴的饭都多吃了两碗。
这个办法,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文竹从没哄过谁,图玉也是如此。这已经是两个人想破脑袋的结果了,所幸效果还不错,何虹有了笑脸。
这事儿最终还是就这样过去了。
图玉只在家歇了三天,就跟文竹一起去上学了。
文竹甚至有种“松了一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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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喜悦,这几天晚上回去给他讲课讲的,太有挫败感了,可算是结束了。
想到往后不用给他讲课了,文竹就开心开心开心。
虽然回去上课了,但他的腿离彻底痊愈还早着呢,图志才给他买了个医用的步行辅助器,他走起来除了慢了点,其他都跟正常人无异。
顾忌着他的腿,文竹也只好撇下小粉和图玉一起坐车。何虹带毕业班,进班时间放学时间都跟他们不一样。图志才就挤出时间,早晚开车接送他们。
图玉心疼他爸,提出坐公交车去上学,他的腿能受的住。
文竹也不忍心,图志才工作已经很忙了,早上本来能多睡一个多小时的,现在却要每天起这么早送他们,有时候还要跟同事换班调班,太辛苦了。
图志才却说没关系,他甘之如饴。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星期,图玉和文竹下定决心,坚决不要他送了。
头一天半夜,图玉和文竹悄摸溜进主卧,做贼似的摸到图志才的手机,解锁,把他的闹钟往后延了一个半小时。
把事先写好的字条贴到图志才手机上,文竹搀扶着图玉,两个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屏着呼吸,看着主卧的门合上,两个人才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大功告成,他们由衷的高兴,怕吵醒主卧的人,都没发出声音,无声的开怀。
可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这会儿文竹的心都“砰砰砰”直跳,心率飙升,却莫名觉得很刺激。
扭头看向图玉,图玉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也是觉得刺激。
许是余光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图玉转过头,与她的视线直直对上。
屋中昏暗,唯有阳台透进来的一点月色,却足以让两人看清彼此。
眼神闪烁,两人离得并不远,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感知到。
图玉盯着那双浅色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失了心神。
砰砰砰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也许两者都有。
如此同频。
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先移开视线。等文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房间。
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几颗有着微弱荧光的星星,文竹毫无睡意。
手机发出光亮,然后很快熄灭。文竹翻了个身,解锁手机。
[图玉:晚安。]
文竹扬了扬嘴角,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打下两个字——晚安,然后熄屏,闭眼睡觉。
第二天起床,两个人打了个照面,看着彼此眼下的那团乌青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什么也没说。
动作极轻的换鞋出门,文竹对上图玉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睡梦中的图志才毫无所觉,翻了个身,睡得很香。
那张纸条安然地躺在手机上,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照亮了上面的字:
亲爱的老爹,
我跟就文竹先行一步了,
祝你好梦。
两个简笔小人手拉着手,背着书包,走在纸条的右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