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似乎觉得自己笑得不好看,还特意低下头,给朝瑞看他漂亮的侧脸。
朝瑞抱着他,然后说:“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进宫,去瞧瞧热闹。”
钟鸣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朝瑞:“进宫?少将军想要进宫?可是宫里禁军严防死守,一旦被发觉,你我小命不保啊。”
朝瑞道:“不是有地道吗?我不信你没去过。”
钟鸣道:“有倒是有,而且是就连女帝都不知道的一条暗线,只是那地方长久无人去,怕是脏得很。”
“无事,我带兵的时候,泥地里都滚过。”
钟鸣起身去寻他的夜行衣,他一边脱下自己的里衫一边道:“我自然不会嫌弃少将军,可我嫌弃我自己。万一我脏了,少将军会不会不喜欢?”
朝瑞想起他小时候的事,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洁癖啊?你小时候脏了衣服,都要哭鼻子。”
可朝瑞见过那种矫情的人,钟鸣似乎,还没到那个程度。
钟鸣不说话,他道:“自然不会,跟着少将军,怎么样都可以的。”
他说这话,那就是有一点了。
朝瑞从身后帮他系紧黑色玉带,之后瞧着他的细腰长腿,瞧着他这绝美的身段,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你穿黑衣,也别有一番滋味。”
朝瑞这话是凑到他耳边说的,钟鸣红着脸,羞得不行。
朝瑞没说错,钟鸣的轻功不亚于她。
他们两个人总是在夜里相见,总是被困在一方之地。
其实钟鸣飞跑在空中,轻点一下便能跃上高墙的英姿,让朝瑞瞬时便能迷了眼。
放眼整个神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郎君,如钟鸣这般,迷人又危险。
朝瑞跟在钟鸣身后,护着他。
他本是不需要妻主相护的,只是他怕脏,若前方有落泥,朝瑞都会提前帮他清理。
在地下密道,方位感自然不如在地上。
不过他们两个人,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还是很快摸到了太康宫的方位。
今夜天不亮,女帝是不会离开太康宫的。
果不其然,当钟鸣和朝瑞躲进太康宫密道中的书柜后时,就听到了女帝苦苦哀求的声音。
眼前的女帝,远不如素日里那般威严霸道,她近乎是低声恳求着眼前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云郎,你还恨我对不对?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吗?”
云氏始终给女帝留一个背影,他手中把玩着一串白玉念珠,他节奏有序地数着那佛珠,声音嘶哑又冷淡:“陛下,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我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惦念。”
“如何能不惦念?我日日都要惦念着你。”女帝声嘶力竭,在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是那般凄厉刺耳。
朝瑞见识过女帝宠幸穆临风的样子,女帝对待穆临风,就像是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她根本没把穆临风当人看。
偏偏穆临风那个贱种,却觉得女帝对他那般,是因为爱重他。
同为女人,朝瑞很清楚女帝在想什么。
她是帝王,她身处高位,芸芸众生在她眼中皆为蝼蚁。她若真的看重什么人,绝对不会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还居高临下,把穆临风当成狗一样对待。
朝瑞在见识过女帝和穆临风私下相处之前,她是没有过男人的。不过,她陪着陈恬去勾栏瓦肆,在神都各个烟花柳巷都逛过了。
女人找郎君,不过就是那么点事。
陈恬也作贱过男人,但是也没有女帝那么过分。
穆临风有一次,是一步步跪爬到女帝跟前,一口一口,喝下她的龙尿。
朝瑞当时,被那一幕震撼到了。
也是从那一刻,她明白,她从前喜欢的那个白衣郎君,其实骨子里是个连狗都不如的贱种。
朝瑞有了钟鸣之后,她是从来都不会那么对待钟鸣的。
她虽然不会疼人,但她对钟鸣,也是爱重爱护的。
后来,朝瑞也想过,女帝这样的人,也许对所有郎君都一样。她也许,就是有着和旁人不同的爱好。
可眼下,亲眼看到女帝哀求云氏的模样,朝瑞才知道她错了。
原来就像女帝这样自私虚伪的人,也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央求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虽然穿着一身白衣,可是从背影来看,就苍老了不少。
女帝年纪就不小了,可那男人,比女帝还要老得多。
朝瑞和钟鸣都还年轻,实在是欣赏不了这种老年爱情。
不过看会儿戏,还是很有意思的。
女帝就站在那云氏的不远处,眼瞧着不远,实际上却离得很远。
朝瑞猜想,她大约是不敢靠近。
那女帝流着泪说:“朕知道,你这一生所有的苦难,都是朕带给你的。当初,你不喜欢朕,也不愿意从了朕。是朕非要强求,强迫了你……”
朝瑞和钟鸣瞪大了眼,心里想着他两可听到了好大一个秘密。
女帝接着道:“可是朕又能有什么办法。母皇不喜欢你,总是冷落你,我不忍看着你寂寞……”
那云氏不说话,胥怀夏便接着道:“你也是开心的,虽然这么多年,你总是不承认……”
那云氏这时候,心绪才有了起伏:“陛下,请你别说了……”
女帝道:“你说,朕只顾着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可你也要知道,若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夺这个皇位。若不是为了得到你,我不会毒杀我的皇姐。”
朝瑞和钟鸣再度震撼不已。
要知道,当年的皇太女,是因为突发恶疾去世的。
那个时候,胥怀夏还流落在荆州。神都之中,无人会想到,胥怀夏会隔着这么远,杀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太女。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朝瑞想,她从前到底是小瞧了胥怀夏。
胥怀夏接着道:“朕登基之后,没办法给你想要的名分,便只能将你安排在这太康宫。是那个宋氏太恶毒,竟然想要戕害你。云郎,为了给你报仇,他也死了。他死之前,受了千百倍的折磨,只为了让你出气。就连朕和宋氏的孩子,都被朕远嫁到了苦寒之地。唯有你我的孩子,将来会继承整个神域的正统。”
朝瑞和钟鸣惊讶得都瞪大了眼,他们两个接收了太多的讯息,这会儿都大眼瞪小眼,两个人连呼吸都不敢……
而那云氏,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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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却没有任何反应。
也许这些年,在之前的许多年,胥怀夏曾经一遍一遍地同他讲过。
空气静默了良久良久,胥怀夏始终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而云氏这时,才终于开口:“陛下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是残缺之人,又垂垂老矣。陛下风华正茂,找外面的郎君侍奉便好。这些年,陛下宠爱云家,给了云家人荣耀,便已是对我极大的补偿。我不愿意再见陛下,我这副样子,也不能再见陛下。”
女帝哭红了眼:“云郎,朕从未嫌弃过你。就算是你满鬓斑白,成了老人。朕也不会嫌弃。朕说过的,要与你白首偕老。”
云氏这会儿才终于有了极大的情绪,他声音嘶哑又凄厉,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委实不太好听。
“陛下!您看看我如今这副鬼样子,如何配得上陛下?陛下宠爱过的那些男子,哪个不比年轻?白首偕老,我已满头银发,陛下却正值壮年。你我从一开始,便不可能偕老。”
“陛下,你回去吧。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你待他好,待整个云家人好,便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胥怀夏哪里舍得走,她忽然坐在地上,静静瞧着那云氏:“你该知道的,朕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过去多少年月,朕喜欢的也只有你。云郎,你总叫朕出去找旁人,可你知道吗?他们都不是你。甚至,他们都不如朕初见你时的万分之一。”
云氏背对着她:“那是因为陛下,爱的从来都是当初的那个我。陛下,今夜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我年纪大了,要休息了。陛下在这里,我总是睡不好。”
女帝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眼,不敢再打扰。
胥怀夏点了点头,转身道:“好,你好好休息,朕抽空再来看看你。”
胥怀夏走了之后,那云氏才终于转过头。
他转过头时,朝瑞才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布满沟壑的脸,他的右脸处,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按照常理说,他眼下不过半百,不该老成这副模样。云融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可云融保养得当,看起来依旧风华。
也许,当初先帝的酷刑,再加上宋氏的折磨,到底是让云氏变了一副面容。
之后这太康宫,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钟鸣和朝瑞不能留在这里太久,而且眼下,也没什么热闹可见,所以两个人便顺着原路,走了回去。
也许是因为今夜接收到太多的秘密,两个人这一路上都很安静。
朝瑞甚至走着走着,就把他带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虽然离青云观不算远,但是来都来了,朝瑞竟不舍得让人走。
钟鸣挑了一下好看的眉,那双眼在黑夜中格外透亮干净,又格外惑人:“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要让我在将军府留宿不成?”
朝瑞将人拉到了怀里:“那你敢不敢留下来?我将军府可没有青霄暖阁安静,留在这里,可是极其危险的。”
钟鸣紧握住她的手:“我不怕,莫说是留宿,闹出来天大的动静我也不怕。”
朝瑞想起他之前的动静,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那你克制一点,可别叫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