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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作者:清汤大小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十一章、


    只见椅子上的人缓慢地皱起了眉头,身子向前一探,手从扶手上拿起来,转而两手交握着放在桌上,目光定定地落在桌面上,有些不虞地反驳道:


    “这都哪跟哪儿啊,柳叔你不要胡说。”


    “哎敬总你可不能这样说啊,二夫人这几天见的可都是异性,而且年龄还跟她差不多,要不就是比她稍微大几岁的样子。同龄,还是陌生的异性,两个人往那儿一坐,一聊就是一上午,除了相亲我也猜不出是别的什么了。”


    柳叔挠挠头,但气势很足,摆明了“我猜的就是对的你还真别不信”。


    敬渝被他的话一说,有点无可奈何地“嗤”得笑出一声,扶额又淡淡地笑了一会儿。


    “……不可能。”


    且不说敬亭刚走没过半年,她不会这么快就考虑这种事,她如今还怀着孩子呢,怎么可能会去相亲?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是去相亲了,人家能接受这个孩子吗?


    实在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他摆摆手,打发两人出去。


    放下心来,顺便站起身,走到沙发旁边,又拿起上次读到一半的书,摊在腿上,继续往后翻,动作随意,但看得还算认真。


    但翻页的那点空当,神思一溜,脑海中竟然真的响起来她那天的话来。


    她总不会是……


    敬渝迟疑了起来,手掌捏着那页纸一动不动地僵住,然后,脸上露出了一点疑惑来。


    可一旦顺着自己想的那种可能性推测下去,他又不得不感到迷惑。


    她现在到底打算做什么?


    就带着这种迷惑,敬渝再也看不下去手里的书,坐在书房思索了起来。


    他一面同自己说这一定不可能,一面又不禁会陷入苦思冥想,就这样纠结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舒纯熙在晚饭前回来了。


    上楼换了身衣服、洗了手,直到步入餐厅,舒纯熙看见敬渝也坐在餐桌旁,才知道他今天已经回来了。


    宗正看见她进来时就已经站起身,从左手边主位上坐着的敬渝身后绕过去,替舒纯熙拉开了靠门厅的第一个椅子。


    舒纯熙冲他抿嘴一笑,然后坐下,宗正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虽然宗正的举动算不得手到擒来,但整个过程并不尴尬,仿佛水到渠成一般,只不过他和舒纯熙之间,还没有那么熟稔而已。


    想了一下午的问题还没有着落,而借住在家里的客人已然当着自己的面,给舒纯熙献起了殷勤。


    敬渝坐在一旁看完了整个过程的发生,眼底终于蒙上一层淡淡的阴翳,看着宗正的眼神探究里已经带上了一点不善。


    好在除了这个举动,餐桌上宗正没有更多的举动。


    三个人各自揣着自己心里面的事,心照不宣地保持着安静,在餐桌上用完晚餐。


    舒纯熙一向是餐桌上第一个告辞离开的人,今天亦是,只不过她站起身后,没什么胃口的敬渝随即也站了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出了饭厅。


    舒纯熙对于跟在自己身后一起离开餐厅的人,感到有点奇怪,他一声不吭地,像是就要跟在自己身后一样,可从餐厅出来,不管去哪里,他们都是要同路几分钟的,她也没有理由怀疑什么。


    大概是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情况,舒纯熙还是停下脚步,有点疑惑地回过头,歪了歪头,盯着敬渝看了一眼。


    而被盯着的人原先的目光,是落在她的脑后的,此刻恰巧对上,桃花眼眨了眨,语气寻常地说:


    “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他的邀约让舒纯熙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好像也不是可以一起饭后消食的关系吧。


    但他幽深的眼神又明晃晃地在说,他其实是有事要找她,并不是真的只是邀请她去走走。


    扯了扯唇角,舒纯熙不置可否,在敬渝继续向前走之后,落后了他几步,跟在了他身后,默认了他来带路的意思。


    敬宅后面有很大的花园,西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和淡水湖,再往北就是乱石园,而整片树林和乱石园加在一起的占地长度,才是东面后花园的长度。


    敬渝记得,以前舒纯熙挺喜欢这个花园的。


    被园丁打理得很好的大片绿茵草坪,规划得当的各色奇珍异草,颇有雅趣的石子小路弯弯绕绕,还有一些露天的藤椅沙发,和一个梧桐木做的摇椅样式的秋千。


    确实是很闲适的赏景地点。


    敬渝想着,于是走到这边,两个人在初夏还未完全暗下的黄昏天里,踏上小径,在几丛鲁冰花面前停了下来。


    淡紫色和橙黄色的鲁冰花开得热烈,颜色犹如渐变,只不过在黯淡的天光下看不太清楚,只能勉强辨别出花朵的颜色来。


    舒纯熙凝眸,目光落在花上没有移开,但也不会像曾经那样,跑上前去伸出手摸摸那些花的质感、再丈量一下叶子的宽大。


    她没有那样悠闲和热情的心情。


    想得有些出神,原本先停下来看花的人不知何时朝自己走近了两步,缩短了和她之间的距离。


    舒纯熙视若罔闻,依旧低着头没有抬起。


    终于,敬渝开口说话了,他问道: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在家里一切都好吗,没遇到什么难事吧?”


    “嗯,”她应了一声,淡淡地说,“没有。”


    敬渝听得出来,她还是没有什么要跟自己交谈的欲望,所有的话,只不过是被他推着问一句,她应付着回答一句,仅此而已。


    所以,所有的委婉和试图让彼此放松一点的开场白,大概对她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闷得慌,敬渝抚住一片叶子,握在手里,还是开门见山地问了:


    “听说你这几天都出门去见人了,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身旁的女人总算侧过头来望向他了,目光里带着点不算友善的笑意,敬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表情像是在看自己笑话一样。


    应该是他想多了。


    抚着叶子的手有点发虚地收了回来,在腰侧下意识地揩了两下,手掌抵在衣服上,对面是不会回答他问题的人,他叹了口气,在这无声的拉锯战里,认输似的闭上了双眼,缓慢地继续说道:


    “纯熙,之前去北省的行程过于突然,我让人准备的一份文件还没来得及给你。我知道敬亭的一部分遗产留给你了,但是国内的暮帆商会这边,我给你和孩子额外留了一份财产,我已经签过字了,明天我拿给你,你签好字给我,我让人去办财产变更手续,尽快过户到你的名下。”


    说完,舒纯熙面上那种玩味的笑容退散了一些,带着点打量,冲他偏了偏头,


    “这算什么,对我的补偿?”


    一声轻叹,尽管抑制着发出,却还是被她的耳朵给捕捉到了,敬渝努力勾起一个唇角的弧度,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地苦涩,


    “敬亭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在这些方面做出点弥补,请你见谅。”


    “奥”了一声,舒纯熙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行啊。”


    她想敬渝应该会很大方,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会是三瓜俩枣,看他想弥补自己的心还是很真诚的。


    没有推辞,没有客套,没有嘲讽,加在一起只有三个字。


    敬渝盯着眼前的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人,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颓败,他有点泄气,只好接着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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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这段时间你不用担心别的事,好好养胎,把孩子平安生下来,至于孩子生下来以后,你是想带它回莫瑞恩尔,还是留在昼米尔,都听你的,一切由你做主。”


    舒纯熙依旧是一个“奥”。


    敬渝没了办法,破罐子破摔一样,伸出脚轻轻一踢,把脚边的一颗碎石子踢到土里,直接问道:


    “你这几天见的都是些什么人?”


    舒纯熙并不意外敬渝知道了,她本也没打算瞒着,更何况,如果李阿姨不知道,宗正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她早晚要跟敬渝说这件事的。


    于是她说,“我去相亲啊。”


    敬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眯了眯眼睛,却只看见舒纯熙一脸坦然的样子。


    他很快就觉得匪夷所思起来,脑子里的思绪像是到了一块断崖面前,怎么都过不去了。


    “你去相亲,你为什么要去相亲?……你要再嫁?”


    “对啊。”


    “可,可是,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总得给孩子找个爸爸吧?”


    “你不是认真的吧?”敬渝蹙起眉头,语气不觉已经严厉起来,“给孩子找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爸爸,真的会比你带着孩子留在敬家更好吗?敬家完全可以保护你们,而且我也会帮你一起照顾孩子,它的成长过程里不会缺少任何别的孩子都有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舒纯熙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一声“哼”。


    不得不说,敬渝说的挺有道理的,但问题是,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她骗了敬渝,不赶紧想办法离开敬家,难道等着他发现真相之后跟自己算账么?


    舒纯熙眨了眨眼睛,


    “可是孩子不能没有名义上的父亲,你对它再好,终究只是大伯而已,大伯能代替父亲么?”


    敬渝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被舒纯熙给气笑了,他真的理解不了,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她要带着敬家的孩子一起改嫁到别人的家里的。


    这都叫什么事儿?


    还口口声声地说非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父亲有什么用?一个诈尸式教育里的父亲角色,有或没有,能有什么区别吗?


    “你一定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罢休?”


    舒纯熙本来只是找个借口,但眼看着敬渝把这问题问得比自己说得还要绝对,又不能在这紧要关头认怂,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在心里猛地跺了一下脚,咬着牙拔高了声音,道:


    “对啊,我一定要找!”


    “那你留在敬家,我当孩子的爸爸!”


    耳边传来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的一句话,舒纯熙瞬间傻了眼,然后眼看着说这句话的人,脸已经彻底沉下来了,隐约在夜色里,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阴郁和严肃。


    “你,你什么意思啊?”


    舒纯熙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如同一尊石像般伫立着的男人,气势已经被惊得弱了下去。


    敬渝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了,双手有些惭愧地蜷起来,但心却在此刻拨云见月,逐渐坚定了起来。好像真的把第一句话吐露出去之后,剩下的话也就没有那么难开口了。


    他拧紧眉头,郑重又缓慢地说: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去相亲了,也不要想着再嫁给别人,你就留在敬家,我们两个结婚,孩子生下来,就说是我们俩的孩子,我来做孩子的爸爸。”


    舒纯熙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这么明显的表情了,她紧蹙着眉头,目光里的疑惑毫不掩饰,头颅动弹了一下,把敬渝从上到下好好给打量了一下,半晌,才吐出来几个字,有点急切地把话给扔到了地上,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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