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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

作者:云枝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明念出来时,谢识呈正坐在一旁手执一卷书册。册封瞧着板正规矩,应当是他平日里会看的一些书。


    明念往发丝上抹着香露,谢识呈见她过来,将书册搁下往里推了推,不在眼下。


    明念并未细察,只觉他大婚之夜还当勤勉,当真是政事忙碌。


    夜已深当早些安置,只是小夫妻两人还有些拘束,红绮和绿盈从两边放下帐子,玲珑备好了东西撤出来,几个丫鬟都退到外面的厢房守夜。


    明念硬着头皮钻进去,紧张的心绪去而复返。她挑着里侧的位置躺好,自出生起便是一个人睡。


    谢识呈进来的时候,明念感觉旁边陷去一些,好不适应。


    夫妻二人躺到一处,明念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只勉强露出个脑袋。谢识呈躺得很板正,手还规矩交叠地放在腹部。


    房间里留了一盏烛灯,虽然光影昏暗,彼此也能借着透进来的灯芒看清对方。


    明念圆润的眼睛微微眨动,盯着他的侧脸。看见一抹孤挺的鼻,似远山的眉,以及一则长如鸦羽的睫。


    感受到小姑娘细细的打量,谢识呈偏头看了过来:“明念。”


    “啊。”突然被叫住,明念应得有些大声。


    “可是紧张?”


    “没、没有。”


    其实是有的,明念的声音小下去,捂紧被子点了下头。随即便不再出声。


    等了一会儿,见谢识呈没有应声,明念抬了眼睛正要去看,谢识呈俯身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那便早些安置吧。”


    说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再言语,闭上眼睛。


    两人盖着不同的寝被,大礼还未成。


    大燕看重礼数,新婚之夜自然是要圆房的。明念心中清楚,只是羞涩难免。这会儿谢识呈却顾及着她娇怯,自己先躺下了。


    明念想了想,还是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了小巧的下巴。


    没了外物的遮挡,她的声量虽然压低却清晰地传过来。


    “礼数还未全。”


    谢识呈自然知晓,只是她害羞得厉害,他便也没有强迫的心思。如今看她感觉好了些,他思衬过后翻身看来,两人一时离得近。


    “可以吗?”


    明念没应声,但也没表现出推拒。既然已经成了夫妻,便是迟早的事。


    谢识呈盯着她看了许久。


    呼吸一点点拉近。


    明念心从未跳得这般快过,感受到一点薄热的呼吸扫过脸颊。


    近在咫尺的下一瞬,蝴蝶吻过青竹,谢识呈吮上了她的唇。


    一开始还有些磕绊,两人齿尖总撞在一起。到后来渐渐得了些章法,明念耳尖上慢慢浮了一层粉意。


    窸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被烫得一缩。胡乱间手也不知放到了何处,摸到了谢识呈里衣的系带。


    “解开。”谢识呈嗓音喑哑,气息比之前乱了些,语气里染上了一丝不容抗拒的威慑。


    明念照做,但许是紧张,试了两次也没将那系带扯下来。


    谢识呈也不知何时放开了她,明念唇上被水波染得潋滟。谢识呈弯了下唇,牵着她的手搭上来,轻轻一带,便扯开了。


    精壮的胸膛叫明念看得面红耳赤,匆匆别开视线闭眼。可又抵不过好奇,悄悄地缓和了一会儿,睁开了一条缝。


    这一下,又引得谢识呈再度俯身。


    里衣从白皙的肩膀上滑落一半,露出白得晃眼的皮肤。被温热的吻痕一一碾过。却在这时,蓦地从外面传来一声响鸣。


    明念吓了一跳,险些撞上床尾。谢识呈捞得快,两人的气息乱成一团。鸣响只是开了个头,外面的动静愈发热闹起来。


    明念被他抱在怀中,两人的手臂堪堪擦过。明念将褪了一半的里衣拉回来,捡了一小片寝被盖在身上。


    本想从他怀里出来,但谢识呈抱得太紧,明念试了试没挣动,便依旧由他揽着。


    “外面怎么了?”


    动静这样大,他们想不听见都难。


    “放烟花,要去看看吗?”


    -


    绿盈在外间打了个盹儿,垂个脑袋的功夫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着了,赶紧晃醒了旁边的红绮,见玲珑姐姐已经起了身。


    其实入夜过去也没多久的光景,宾客散开,洞房夜自是最要紧的。


    起初玲珑稍提了点心,里间隔音好,但到底也闹了些动静出来。玲珑自己成过婚,随后便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叫来人去知会水房。


    哪知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两位主儿竟然都离了屋,瞧着是往那楼台的方向走了。


    玲珑当机立断,便带着人跟过去。长信也追过来,知道世子去的方向,是东苑这边最高的楼阁泉霄楼,离得不远。


    走了一段,玲珑眼力好,也瞧见两位主子的手是牵在一起的,便没让人跟得太近。只不远不近地照应着,并不出声打扰。


    几个丫鬟自是心照不宣。


    谢识呈牵着明念到了泉霄楼,此处登高望远,能将盛京大半景象览阔无余。


    烟花还在继续。


    明念从前只知望月楼能有这般景象,将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倒是没想到安王府邸也能看见这样的景色,一时不由得看怔了些。


    “今日,是什么节日吗?”


    否则京中怎会放出如此盛大的烟花,明念心中稍作盘算。并没有遗忘什么大节,即便是百花节,也离今半月有余,也不会放这般盛大的烟花。


    她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谢识呈不语,澄澈的眸中映出烟花的倒影。时明时暗的亮光覆在他的眼睫。


    明念也看向了前方,这才注意到烟花之下,护城河两岸的地方升起陆陆续续的孔明灯。数量越来越多,聚集成了一抹难以忽略的橘红灯色。


    长信与玲珑适时到来,明念才知晓今日这一场烟花为二姐一手策划。而那河岸边升起的一千盏孔明灯,则是哥哥攒了许久的积蓄。


    这份贺礼是苏为清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护城河那一片的官沟之前因为暴雨涨堤漏了水,渗到路上淹了一带的民房。


    工部补过来的银两勉强补了窟窿,却依旧漏水淹人。住在这一块的大多是平头百姓,无处可去,苦不堪言。


    苏为清便借着这个机会花钱找人来通了官沟,给不合理的地方改了道。还将河堤对岸空余的一处地盘了下来,修了一排瓦房,低价租赁。


    这兜兜转转的事情办下来,明念只觉狐疑,就她哥那点俸禄银子。之前为了贴补军费,将自己名下的铺子田产地契都带了去,穷了个底朝天。也没好意思找家里开口,娘私下倒是补贴了些。


    不过当时多还是苏为清自己扛着,一直到后来爹爹上位,局面这才好转许多。跟着又是明念接了外祖的班,更是不时便让人往那边打点。


    哥哥这些年手里应当是有了些余钱,但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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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子怕是顶了天。指不定老婆本都没剩多少了。


    而河堤对面的地少说也要三千两银子,再说通官沟建平房这些,这账目稍一盘算就对不上。


    长信也不与她绕关子,今儿是两位主子的新婚夜。自家世子下了这么大的手笔,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世子妃,您再抬头瞧上一眼。”


    明念这才注意到升起的明灯之数已经浩浩荡荡地飘了过来,场面一时太过壮观,不止是明念。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玲珑都愣住了。


    这……这这得是多少盏孔明灯!


    “回玲珑姑娘的话,是一万盏哩。”


    一万盏!


    苏为清当初为了这一千盏灯,来回跑了许多趟也没料到会这般棘手。后来事情传到谢识呈的耳朵里,两人便合计解决了。


    谢识呈其实初入京时便注意到了护城河民区漏水之事,但职属在工部。他不好僭越行事,且初入官场他根基尚浅,也不宜太过招摇。


    听闻苏为清在处理此事,时机来得正好。谢识呈便与工部搭了线,补足了余银。也将灯盏的数量添了九千盏。


    孔明灯不贵,重要的只是心意,大婚当日领了灯的百姓可凭记名到平房处租赁折半,百姓自是乐意领灯,举手之劳。


    只是这一万盏,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烟花与明灯交错,明念眼中星光闪烁。


    “谢识呈。”


    他向她望来。


    “今晚的明灯和烟花我都很喜欢,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看的那次烟花吗?”


    “嗯。”谢识呈点了头,面有思索:“你当时还许了愿。”


    “是。”


    “我当时的愿望就是,等你有一日来了盛京,我们能在一起看一场烟花。”


    “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恰好在我们大婚当日。”


    谢识呈心念稍动。


    “识呈哥哥,我嫁给你。”明念的音色清软却不掩神色认真:“但是我不会被一时的感动所牵绊。你我的婚事乃谕旨赐婚,意料之外。”


    “若是日后我们彼此性情不合,或者你不喜我这般性情的女子。我苏明念也从来不会任人欺凌,即便是进宫,我亦会请旨和离。”


    这一番话直接让长信听懵了,世子妃瞧着是个乖软的,没想到有这般傲骨,可是细想又在情理之中,当年游氏太公白手起家商行天下,可不就是这般风骨么。


    这一代天下游商能掌在她一人之手,世子妃又怎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所以即便是和离的话不好听,她也要先与他言明。


    将丑话说在前头,往后的日子才好过。


    “不过,若是我们日后情意相投,彼此契合。我知你科考不易,官场浮沉艰辛。若你真有一番伟志,我苏明念,亦可是你最大的助力。”


    谢识呈的野心从来没有摆上过明面,也是这时,他才开始正视起那双圆润的眼睛。


    风花雪月的旖旎所剩无几,一眼望去,全是坦荡。


    “既娶卿卿,不负佳人。”


    “那我们拉钩。”明念将小拇指伸出去,这行为幼稚,可谁又知苏大东家不是别有深意。


    谢识呈抬指勾住了她的指尖:“君子言出必行。”


    “落子无悔。”明念与他盖了章,两人却都没有松手。既上了贼船,那便一起下楼。


    夜还长。


    还有一场春.宵好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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