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生满脸苦色,摊着手哀求道:“夫人,现下店铺实在没有那么多银钱,你这珠钗是好,但……但我们也不是非收不可啊!”
他试图与齐秋水商量,“要不……你去城东那家当铺?他们家定是满意你这珠钗的!”
齐秋水端起茶杯掩面欲饮,睫羽垂落间意外瞥见一处污渍。
“……”
她随手放下茶杯,指尖嫌弃地抵住杯沿,不动声色将其推远了些。
“可你这当铺离得近,我也认可“天下当铺”的名号,就想当给你。”齐秋水以手支颐,深色倦怠。
杨二生瞧着柜台上色泽上乘的珠钗,颇是为难,“可这……我明说了吧!你这珠钗分明就是梳绘阁的仿品,一开口却要……”
他比了个数字,泄气道:“要这么多!实在是……”
实在是为难人。
杨二生不敢说出口,但心底实实在在这么想,若眼前这人是青姣那般的人也就罢了,赶出去就是,可偏偏却不是,真是收不得珠钗也赶不得人。
他原先以为齐秋水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是个仿品!可这梳绘阁的仿品也能达到寻常珠钗中等偏上的成色,给二两银子也就罢了,可齐秋水竟然一直抬价。
啪!
齐秋水将手中另一幅珠钗拍在案上,手指轻点,“那这副珠钗呢?你瞧瞧清楚,这可是梳绘阁正品呢。”
两副珠钗挨在一处,一副色泽莹润,流光溢彩,一副瑕疵明显,相比之下黯淡无光。
杨二生眼前一亮,双手捧起那副珠钗,举在眼前对着窗栏投入的日光细细打量,嘴里连连称赞。
青姣站在齐秋水身后,看杨二生如珠如宝捧着自己那副珠钗,指甲紧紧扣住掌心。
不知能当多少钱……
齐秋水饶有兴致问:“这值多少钱?”
杨二生视线一刻也不舍得离开珠钗,惊叹道:“这可值十两银子呢!”
“这么多?!”齐秋水佯装诧异,“那你方才怎么不肯为青姣姑娘报价?”
杨二生没料到这副珠钗竟是青姣的,他放下珠钗,支支吾吾道:“报了价,青姣姑娘不同意……”
青姣抿了抿唇,低着头不说话,齐秋水问:“你报的多少?”
“二两……”杨二生讪讪道。
似是知道不妥,杨二生从柜中拿出一个钱袋,沉甸甸的,绕过柜台双手递给青姣,道:“这是十两银子,请青姣姑娘收好,是我老眼昏花,一时没看清楚,姑娘莫怪。”
青姣接过钱袋,似是有些怔愣,呆傻傻站在原地。
齐秋水收回自己那副仿品珠钗,提醒杨二生:“做生意但凭良心,否则你赚的钱可不一定够消你的灾。”
“是是是……”
齐秋水拉着青姣离开当铺,杨二生待她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后狠狠啐了一口,嘴里不停污骂着什么。
“好兴致啊小娘子。”
一道幽怨的声音自侧方响起。
齐秋水一愣,这道声音有些耳熟,熟悉到莫名勾起她心底的一丝愧疚。
“小娘子狠心将我抛弃在面摊,若非公子我聪明,又对你充满信任,你从当铺出来怕是看不见我了。”
身穿月白锦袍的男子倚靠在当铺门旁,手指绞着珠白发带,眼神哀怨,神色委屈。
是魏渊。
“你……吃完了?”齐秋水弱弱问了句,自认勉强算是做错事后的低头认错。
魏渊扯着嘴角冷笑一声,呛道:“这么久,就是去青竹楼吃一顿也该吃完了吧?”
齐秋水张了张嘴,干笑几声,道:“抱歉,事发突然。”
“你分明是去瞧热闹的!”魏渊控诉她,“还事发突然……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你看得清什么?一群黑乎乎的脑袋……”
“……”
齐秋水默然,她早该知道的。
魏渊踱步到齐秋水身旁,继续道:“你走时还一个人,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两个人。”
“……好了,”齐秋水难得感到有些无力,她假笑着安抚魏渊道:“不如下次,我请你再吃一回?”
魏渊歪着头思索一阵,答应得颇有些勉强之意。
两人一来一回已过去许久,青姣站在一旁神色焦急,她本欲离开却思及还未向齐秋水道谢,于是站在一旁等着两人插科打诨,期间频频望向锦枝街尽头。
“青姣,出什么事了?”齐秋水担忧问道。
青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她看出眼前两人身份的不一般,想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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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遥儿的事,但……越是身在高位的人,越是不在意她们这些人的命。
虽然齐秋水帮了青姣,可青姣依然不确定齐秋水是否会帮她。
“放心说,公子我最是热心助人。”魏渊若无其事收回欲搭在齐秋水肩头,却被一掌无情打落的手。
齐秋水往青姣身边挪了一步,面色如常,“青姣?”
青姣咬着唇,热泪在眼眶打滚儿,她望着齐秋水和魏渊,“请你们……救救遥儿,她不该……不该在百花楼那种地方的……”
遥儿?
齐秋水与魏渊视线交错,魏渊挑了挑眉:你觉得我认识?
齐秋水:“……”
是了,一个被保护的密不透风的世子,很难指望他认识什么人。
“遥儿是谁?百花楼又是哪儿?”齐秋水将青姣扶到一旁坐着,温声问道。
青姣流着泪,喉间哽咽,“我与李雄本情投意合,他与我说,待他从战场归来便为我赎身,我们做一对寻常夫妻,开一家店铺营生,但……他死在战场,唯一的家人便是他妹妹李遥儿……”
“遥儿说她哥的死是意外,四处借钱报官,最后欠了债,被债主卖到百花楼。”
青姣停顿一瞬,侧过脸,避开齐秋水的视线,“百花楼就是所谓的青楼。”
她心中忐忑,怕从这位身份尊贵的夫人眼中看见鄙弃之色。
齐秋水没开口,青姣心中更加不安,使力抽回被她握住的手,但她刚一动作便被齐秋水更加用力地握紧。
青姣愣住了,她缓缓转头看向齐秋水,诧异地睁大双眼,道:“你……”
你不嫌弃我?不鄙弃我?还愿意握住我的手?
齐秋水静静望着青姣,眼中充满怜惜,她问:“你吃了很多苦吧?”
若非生活所迫,哪位女子愿意去卖笑过活?她也不过是运气好,若是身份对换,她现在不一定能比青姣活得好。
“魏渊,你能帮我个忙吗?”齐秋水看向魏渊,问道。
无人应答。
“魏渊?”看出他在走神,齐秋水再次唤他。
魏渊神情淡淡,颇有些无趣之意,“嗯?”
从方才青姣讲述事情来龙去脉时,魏渊便一直神情冷漠,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