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所以,梁淮,你可以启动车子了。”端木茵指挥道。
一样是说一出是一出的性格,这样的无理要求若是梁柔提出来,他会认定小柔脑袋瓜子发热,定不会搭理她。但由端木茵说出来,他就觉得是另外一码事了。
这大概就是老婆和妹妹的区别。
梁淮叹气:“去可以,但今天就回来。”
端木茵难得不反驳他:“那当然,村霸还在家里,不回去,它不得把房子拆了,到时候你租房时付的押金都要不回来。”梁淮既然已经答应了去嘉平市,她自然不会再得寸进尺。她很识相的好吗。
“酒店的地址知道吗?”他问。
“知道,知道,我特意偷看了两遍,绝对不会错。”劝动了梁淮去嘉平市,端木茵不免有些兴奋。她太想去现场了。她想确认一下她的推断是不是能成立。
借助导航,一个半小时不到他们就抵达酒店了。
酒店位于嘉平市东区呈不正规井字的老街窄巷内,老房子改造,安静古朴,远离主城区的喧嚣。
梁淮将车停在路边,两人决定先附近看看。
下午的太阳晒,即使走在绿荫下,端木茵都觉得头顶快冒烟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了,都变成阿飘了,怎么还那么怕热呢。
倒是梁淮,好像一点不受高温影响。
“梁淮,你不热吗?”端木茵问,抬起一手抵在额前,遮住直晒过来的阳光,另一手给自己扇风。
“热啊。”
阿茵最是怕热,偏偏又是一日里最热的下午,暴晒在毒日头下,难怪她说话都没力气。
“那你帮我扇扇,我手掌小,扇不出风。”
梁淮失笑,一点不讲道理的要求就被她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心静自然凉。”他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男人有嘴但不会说话的下场便是胳臂上被狠狠砸了一拳。
***
酒店背面是条小巷。小巷的一边是酒店,另一边是条老弄堂。巷宽大约五米的样子,很窄,其中的三分之一的空间还被酒店的一道户外楼梯占了,两个人并排站着都显得有些拥挤。
“梁淮,你看,这里有道楼梯。”端木茵的眼眸里都是兴奋。户外楼梯的存在让她的推理变得可行。
梁淮站在她身旁,两手插兜,抬头望着面前那锈迹斑斑的金属楼梯,数着楼层:“胆子够大,要够到这边的楼梯,挨得最近的房间也得沿着腰线挪……”他眯着眼睛估算了下距离,“得挪三米到四米的样子。这是老房子改造的,腰线也窄,我目测不会超过十五公分。”
端木茵点头,想象着在那个热得发闷的下午,于森贴着外墙,屏住呼气一步一步往楼梯挪的样子。
湿哒哒的汗珠顺着两鬓滴落,在这幽静的小巷里,汗珠从高处滴落,最终砸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微乎其微的响声,在于森听来会不会像爆竹炸开般巨响。
“他运气也是好,这万一有人进了巷子,或是楼上有人探头往楼下看,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贴着外墙,啧啧啧。”端木茵兀自摇了摇头。
梁淮嗤笑一声:“是有点运气,不过应该到头了。”
“不知道老吴他们还能检测得出痕迹吗?”虽然知道距案件发生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星期,想要检测出痕迹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但端木茵还是稍稍地期待了下警方能检测到有用的证据。
梁淮抿了抿嘴,道:“我看难。下过几场大雨,应该很难留下线索。”
“也是。”端木茵的肩膀垮了下去。
不再做无谓的假设,她捏了捏后颈,歪头看向梁淮,问道,“要去跟酒店确认一下他住的楼层吗?”
梁淮摇头:“不用,问了酒店也不会回答。我去问老吴。”
端木茵撅着嘴,刚想说,老吴总在忙,哪有时间搭理你,话还没说出口,通话接通了。
“老吴,是我。”
“你等等。”手机那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端木茵记起今天老吴和那个姓胡的警官要去三中调查,心里不免起了点好奇,都过了午休时间,即便学校那边办事再拖拉,这会儿也该问得差不多了,老吴怎么还在学校呢?
“找我什么事?”老吴大概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嘈杂声轻了许多。
梁淮移步到小巷口。幽静的巷子里,一丁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在稍微喧闹的巷口说话反而让他更放松。
“老吴,我现在嘉平市,找你是想了解一下于森他们在嘉平市住的……”
“停。”话没说完就被老吴打断,“小梁,你知道我不方便透露的。”
老吴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端木茵脑子里蓦地闪现出他无奈捏鼻梁的画面。她走过去,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为难老吴难做人。
梁淮朝她点点头,又换了个手拿手机:“老吴你听我说,我没要你透露任何信息,我就问你,他是不是住酒店三楼?你看,信息是我自己查到的,不是你透露的,你只需要说是,还是不是。”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梁淮低头笑了一下。老吴做事认真守则,即便在他梁淮看来那不算违规,可在老吴眼里,他问的问题一样是不能透露的。老吴不作声,也算是变相暗示他答案了。
他刚想说“没事”,手机那头有人跑过来对老吴说了句什么,那人压着声音说话,他听不太清楚,隐约听到那人说“醒来了……问话……”
这个消息大概很重要,老吴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便匆匆挂了电话。
梁淮将手机收起,对靠在墙上的端木茵摊了摊手。
端木茵笑笑。
这样挺好,不用为难老吴,也知道了他们的推断没错。
“梁淮。”她唤他。
“嗯。”
“我们找到凶手了。”
“嗯。”他嗯得有些敷衍。事实上,他有点在意刚才那个人说的那句“醒来了……”。他不了解警方办案流程,也不清楚老吴在手头上有还没破的案的情况下,是否还要兼顾侦破其他案件。如果不是的话,是不是意味着阿茵的案子又有变故。
察觉到梁淮神色不对,端木茵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了?”
梁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的案子有关。”
“到底怎么了?”
“有人跟老吴说了句“醒来了”。”
“醒来了?”端木茵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梁淮摇头。他不清楚谁“醒来了”,但恰好这个时间点,他多少有点怀疑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老吴听到这句话后就挂电话了,他给我种很急着去看看情况的感觉。”
端木茵没再问,就这么沉默着,半响才回梁淮:“我在想。”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在想,会不会又有人出事了?”
梁淮抿唇不语。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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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的话,这回受害者又是谁?
端木茵转身,赌气似的拔着墙上砖缝里冒出的一小撮小草:“老吴他们说好今天去三中的。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两分钟前你打电话的时候,对面背景声音很吵。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上第六节课了,除非老吴在操场上,而且操场上有上体育课的同学,不然学校里怎么会那么吵闹。所以,老吴他不在学校,他在别处。是又发生了命案对吧?”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脚下,几只蚂蚁在青石板路上爬行,起伏不平青石板路有些年头了,磨得光滑,蚂蚁随着石板路的起伏上上下下,不辞劳苦。
有穿堂风吹过,拂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将黏在眼窝的发丝拢到耳后,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梁淮,“怎么会这样?于森他没理由再杀人了。梁淮,是我的推断错了吗?”
梁淮轻轻摇头:“阿茵,不要因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怀疑自己。”
“是不是我太心急而忽略了我的推断其实存在漏洞。我的推断只能说明如果于森想要出酒店又不想被酒店的监控拍到的话,他可以从卧室离开,但并不证明于森真的离开过酒店。”端木茵靠在墙上,抬头仰望锈迹斑斑的楼梯,努力想着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哪个细节被她忽略了。
凶手难道不是于森。若凶手不是于森,那么她就要重新审视凶手杀她的动机了。
已知凶手是当天晚上还留在办公大楼六楼的人,即孟野、丁维、禾川,当天没有回家的姚晓晨,以及案发时看似已经离开的于森。
这些人里,确实有一两人和她曾经闹过不愉快,但这些不愉快不至于要上升到动手杀她的地步。
好吧,即使在她看来不至于要到杀她的地步,或许人家就是觉得至于。暂且不提这些,再来看看姚晓晨在案件里起到的作用。
在目睹了她被人推下楼后(这点是可以确认的),以姚晓晨的为人,即便她一开始因为惊慌而没在第一时间报警,她也绝不可能点赞视频误导警方办案。
但有人从她包里拿出手机给视频点了个赞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赞只能是她死后还在现场的人点的。如果是姚晓晨点的,那么她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给真凶做伪证。
反之,如果这个赞不是姚晓晨点的,那只能是凶手点的。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从她包里拿出手机,点开APP,还要找个搞笑视频点赞?
为了让她的死看上去更像是踩空了跌下楼?
其实大可不必。
写字楼的台阶很滑,上个月还发生过踩空的事,那个踩空的人骨折了,还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当时有人提议给台阶铺一层防滑垫。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楼里的人不能说对此事一点不了解吧。
既然如此,凶手根本没必要点赞视频就为了显示出她边刷视频边下楼才会踩空。即便没有那个点赞,在没有明显被害动机的前提下,她的死仍旧可能被认为是事故。
如此,点赞视频的主要目的就不会是让人误以为她是踩空才滚下楼的。
又回到了之前的推断,点赞是为了让凶手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既然点赞是为了给凶手做不在场证明,那么对于在点赞时间点还未离开写字楼的人来说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唯一的受益人是刚离开现场的于森。
而能让姚晓晨做伪证也要维护的人也只有于森。
真是头疼啊。端木茵捏了捏鼻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