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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陪读进学

作者:橘子味汽水瓶盖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东暖阁外跪了乌泱泱一大群奴才。


    成衍是尊贵的帝王,不能跪,也不能打。


    同样尊贵的摄政王成煦,将人赶到东暖阁的书房,罚他抄写《礼记??学记》百遍。


    成衍不服,争辩:“我只是下了一点点让人昏睡的药!”


    “老太师授课枯燥乏味得紧,我不想听都不成嘛!”


    成煦面沉如铁,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成衍,嘴角抿地死死的。


    听到这话,更是怒火燃上心头,抬手挥落几案上放着的青花瓷茶盏,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


    林熙跪在书房的外头,看不见里头的情状。


    听到这一身巨响,害怕地不禁抖了几抖。


    书房里的成煦指着陛下,强压着怒火:“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


    “史官的笔是悬在帝王头顶的一柄利剑,你小小年纪,承担不起一个苛待太师的名声!”


    成衍被这两句话说的低下了耿着的脖子,气闷地拿起笔,抄录起来。


    成煦又走到外间,处理另一个惹祸精。


    林熙不像成衍还会嘴硬争辩,垂着脑袋乖巧地听训,认错态度十分端正。


    “事情是你俩一起做的,但罪名只能你一个人担了。”


    成煦坐在上首,说完这句,对着伺候在侧的吕常看了一眼。


    吕常会意,抬了抬手,就有小太监低着头端上来一个黑色托盘,上头放着一把檀木戒尺。


    林熙看到戒尺,一股凉意上心头。


    “哪只手下的药,伸出来。”成煦高高在上地坐着,半阖着眼皮喝茶,语气平静。


    林熙脸色白上一白,心里已经虚了,“殿下,林熙知错,林熙会向老太师请罪!”


    吕常拿起戒尺,走去林熙右侧站定,看向成煦,成煦没有心软。


    “知错就要认罚,打三十手板。”


    第一下下去,“啪”地一声,声音清脆,皮肉的疼痛瞬间让人想死。


    林熙立刻就哭嚎出了声,旁边还有一位嬷嬷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回缩。


    林熙被打地很惨,哭得也很惨,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滚出来,绵延不绝。


    十七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惨遭辣手。


    成衍在里面坐不住,扔下笔要出来,被身旁伺候的两个太监跪住了去路。


    他气地只能在殿内焦急地踱来踱去,脚步又重又急。


    那俩太监跟着他的脚步膝行,连声求着主子不要出去。


    外头的林熙右手被打了二十戒尺,已经红肿地出了血丝,鲜嫩的手皮也破了几处。


    吕常见状,不敢再打。


    “殿下,王妃的手尊贵,再打下去恐怕要废了。”吕常小心翼翼地措辞,瞄着殿下的神色,是否有松动的迹象。


    林熙哭地上气不接下气,胸口不断起伏,一张脸红中带白,地上的眼泪都滩成一汪水。


    此刻手火辣辣地疼,像是一把烈火在灼烧洒了盐的伤口。


    瘪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成煦。


    铁石心肠的成煦,往那只红肿的手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动摇。


    “那就换只手打。”


    林熙听到这话,“哇”地一声,哭得更难过了!


    “左手没有下药,是只好手,“她抽抽嗒嗒,“殿下英明,怎么能赏罚不分明!”


    成煦被她气笑了,“怎么,左手就不是你的手了。”


    “打!”


    一声令下,林熙两只手无一幸免,殿中又响起了林熙掀翻屋顶的哭声。


    责罚完了后,成煦着人送林熙回西暖阁,在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冰帕、金疮药等物什。


    两人身边伺候的人都被拉出去打板子,因着还要照顾主子,所以轮换着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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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林熙的伤在宫人的精心照顾下,颇有好转。


    成衍虽没有受刑罚,但是被殿下关了三天的禁闭,抄书抄的简直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抄完,立马备了轿撵来瞧林熙。


    这日是个晴天,林熙让人搬了两把椅子摆在庭院里,两枚同病相怜的小苦瓜一道坐着晒晒太阳。


    成衍小心翼翼地捧着她两只还未完全消肿的手,轻轻吹了吹,满脸满眼的心疼。


    “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你。”成衍眼底一片红。


    林熙当时被打的时候,疼得简直想立刻就死了。


    但是现在疼痛已缓,便又有些时过境迁的意思。


    “是我出的主意,咱俩没有谁连累谁的说法。”


    这样胡闹一场,虽被殿下责罚,也是有些好处的。


    只是初次下手少了些分寸,苦了老太师。


    她又小声蛐蛐殿下:“我小时候上课不认真,老是偷懒耍赖,但是只要我哭一哭,师父也就心软了。”


    “殿下真是太吓人了,软硬不吃,上来就打,打完就走。”


    “这几天,你见过殿下不?”


    成衍缩着脖子摇摇头,他被关了禁闭,别说皇兄了,旁的人都见不到。


    俩人中间的四角矮几上放着几碟小食,他捡了一颗牛乳花生糖喂给林熙。


    “你吃点甜的,还是少说话吧。”


    林熙嚼着硬糖,小小的腮帮子凸出来一块,“陛下,你以后亲政了,能不能许我一个要求。”


    成衍往四周看了看,赶紧点点头。


    林熙觉得这顿打也算是值了,陛下迟早会亲政,届时无论是身上的毒还是自由,都可徐徐图之。


    如此想着,她那颗不时惶惑的心也更加安定了一些,不仅是因为陛下的承诺,也因为殿下。


    林氏一党乱政多年,他以铁血手腕铲除毒瘤,但他并没有迁怒流着林氏血脉的陛下。


    接陛下入住平章台,又聘请名师教学,如今出了乱子,他又为陛下收拾烂摊子。


    这样一个人,或许最后也会垂怜自己吧。


    宫人端上来两盏汤药,一份是治疗手伤的,给林熙。另一份是明目的,给了陛下。


    这是成煦吩咐的,连着这几天,一天三顿地喝。


    林熙半个字都不敢说,端过来就是喝。


    实在是害怕殿下又要来打手板。


    巽雅不知道太初殿发生的事情,算着时日,应该是玄明给陛下上佛法课的时候。


    到了平章台,才知道已经停课三天,现下去了太初殿。


    自从禁足解除以后,皇兄又下了严令,不许她去寺庙里找玄明。


    她只好蹭陛下的课业,见一见玄明。


    这下好了,陛下一停课,她更见不到玄明了。


    巽雅摆驾太初殿西暖阁,到了一通问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你如今,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巽雅不解,“小时候你跟着我念书的时候,从来都是勤奋好学,从不淘气。”


    成衍听着这话不对,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林熙,“小时候勤奋好学?”


    林熙听见这话,心里一虚,找补道:“在宫里进学的时候,自然是要勤奋好学,回了家就懒散了。”


    “你们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巽雅不满,“停了课,我上哪儿见玄明去。”


    巽雅不能说陛下,便说起林熙:“你孤身一人在宫里,背后没有一点依仗,稍有行差踏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谨言慎行呢!”


    她不敢看巽雅,垂着眼,虚心认错。


    “公主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小心。”


    巽雅撇了撇嘴,见她没领悟到,直接把话点开了说,


    “你不要在这里随口应承我,我是让你把一颗心挂在我皇兄身上,心思要用对地方。”


    “这样啊,”林熙没想到巽雅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忙道:“我晓得了,晓得了。”


    也不知道她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巽雅坐不住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皇兄说说,陛下课业关乎江山社稷,一时一刻也耽误不得。”


    “欸,”林熙出声想喊住巽雅,但巽雅脚步矫健,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两枚小苦瓜相视一眼,继续默默地躺着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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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进什么的,哪里有躺着舒服。


    林熙自打进宫后,除了在活命上表现的积极,其余的通通躺平。


    而现在,她还有点别的念想,若是能亲眼见一见那位新科状元就好了。


    虽然不是徐家哥哥,听听声儿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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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暖阁书房,御案上放着西北大营新呈报的军情,上书鞑靼再度崛起,开年后不时侵扰北部边境。


    时有财物被抢夺,百姓被残杀、掳掠,男或为奴,女或为娼。


    望殿下拨军需与粮草,臣可逐鞑靼于北境,保我朝西北之门户、边境百姓之安稳。


    这已经是年后第二封西北的请军书。


    他皱着眉头,国家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臣祸国,如今虽拔出林党这颗毒瘤,


    但其余党势力仍旧在朝,数十年搜刮的金银被余党隐匿,尚未收归国库。


    眼下林党在朝余毒要清,巨额财产要缴。


    这笔钱若能助大军肃清西北门户,也算功德一件。


    他的目光看向旁边放着的几摞奏折,大多是弹劾林熙的折子。


    或参奏她举止无状、暗中结交佛门中人,或参她蛊惑君上,有损宫闱规范与皇家威严。


    这些折子他打算通通都留中不发,等着言论发酵,大鱼上钩。


    从林熙那出来的巽雅,径直往东暖阁书房去,一进门脱下披风,就直奔主题。


    “哥哥,我马上要过及笄之礼,年岁渐长,北边鞑靼,东北女真、南边倭寇环伺。”


    “一个公主迟早也就是个和亲的下场,你把玄明给我吧。”


    吕常端着陛下抄写的一沓《礼记??学记》,弯着腰呈了上来。


    成煦将那一摞宣纸拿在手中,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纸张,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


    边看边对巽雅说:“我不用你去和亲,玄明也不能给你。”


    他的眉眼微微皱起,带着几分不满与责难之意,勉勉强强挑出一份尚可入眼的,吩咐吕常拿去裱起来。


    吕常恭敬地接过。


    巽雅见他软硬不吃的样子,于是退而求其次。


    “那我也陪着陛下进学。”


    成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微微上扬,语带戏谑地打趣道,


    “林熙在旁边浑水摸鱼也就罢了,再多一个你在旁胡闹,陛下这学不上也罢了。”


    巽雅端详着皇兄的神色,两人从小一同长大,对彼此的性情都十分熟稔。


    都说皇兄是因为父皇的指婚才与林熙成婚,如今林氏一族覆灭,为了君王名声,又留下了林熙。


    但怎么就觉得在这些充分的理由下,隐约藏着几分对林熙的喜爱。


    “京中不乏家世清白样貌英俊的年轻公子,你尽可以挑去,倘若不喜世家大族子弟,眼下春闱刚结束,在新晋的进士里选一选也可以。“


    他稍作思忖后道,“今科状元就不错,仪表堂堂,满腹经纶,称得上君子名号。”


    巽雅的脾性随成煦,有股子执拗在里头,认定的人和事无可更改。


    什么劳什子状元,怎么比得上玄明。


    见吕常未退下,“还有何事?”


    吕常垂着眼,“殿下先前吩咐在民间寻找李神医之事,已有眉目,三日内即可到京。”


    殿下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皇兄,你找李神医是身体不舒服吗?旧疾吗?”巽雅走上前来,一脸关切。


    成煦道:“是给魏国公府找的。”


    这下巽雅就炸了,“是不是除夕夜那晚,她求你了?!我就知道,你怎么如今还帮她!”


    她狐疑地盯着成煦,咬着后槽牙,“你不会对她还有什么余情未了吧。”


    成煦将人打发走,“你早些回宫去,若实在无事,就多去母后处走动陪伴,少胡闹些。”


    巽雅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走,屁股挨着软垫不起,“你是要去见魏国公夫人吗,我也要去。”


    “我要带林熙去老太师府负荆请罪,你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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