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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陪读进学

作者:橘子味汽水瓶盖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如今林熙在皇宫的生活,平日里除了陪成衍读书、写字,就琢磨点吃的。


    再就是偶尔展现下对殿下的关心与爱慕。


    如此,她将自己如履薄冰的日子,装饰地平静又安宁。


    今儿一早起来就琢磨着吃几道时令菜,她招来御膳房的花公公。


    这花公公白白胖胖,一张笑脸,长得十分像御膳房总管的模样。


    林熙想着从前在山水庵,这个季节,她常常跟着庵里的师傅上山挖春笋。


    一个个小笋子,冒出一点点尖,她眼神好又有力气,一挖一个准。


    下山的时候总是满手满脚的泥,牵着师父唧唧呱呱地说要吃油焖笋、佛跳墙。


    师父自然不会,于是林熙总也吃不到,只能听徐家哥哥给她读一两段书里的描述解解馋。


    她看着眼前这一锅热气腾腾的佛跳墙,下边还用小火煨着,咕噜咕噜地冒着白泡,浓郁的香气萦绕鼻间。


    林熙自己动手舀了一碗,美美地捧着小碗,眯着眼小口小口地喝。


    一边喝一边感慨,从前生活自在,但是要发愁吃穿;


    如今吃穿不愁,但是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就大祸临头。


    想到这里,她大大地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


    做人嘛,得失从来是两难。


    成衍的胃口明显没有林熙好,他皱着黑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陛下,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几次陪膳,殿下的胃口也不好,他们果然是一家人。


    成衍道:“下午,老太师要考何为“帝王之心和帝王之政”,朕想不出来。”


    这方面,林熙爱莫能助,但她在殿下的书案上见到过。


    “这个好像是春闱殿试的题目,”林熙道,“不如我们下午去太初殿躲着听一听?”


    成衍目露光彩,当下就说好,但瞬间又萎靡下来,“老太师不会同意的。”


    林熙也不喜欢上老太师的课,文绉绉地大讲孔孟之道,比玄明大师讲佛经还催眠。


    玄明大师好歹还占了皮囊的便宜,老学究上起课来,林熙真是恨不得出去挖泥种地。


    她灵机一动,挥退了殿里伺候用膳的宫人。


    起身坐到成衍旁边,附在成衍耳边悄悄说了个半馊不馊的主意。


    成衍一听,觉得十分可行,当下拍板干了。


    到了下午,老太师一来,没等坐定,成衍就让宫人上了一盏茶。


    十分殷勤地说老太师讲学辛苦,尝尝湖南新上供的君山银针。


    老太师老怀安慰,恭恭敬敬接过茶,汤色橙黄明亮,香气清纯。


    他笑眯眯地喝了几口,赞说滋味甜爽。


    成衍与林熙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不过片刻间,老学究还没来得及问学,就歪在太师椅上,昏昏睡去。


    原来两人偷偷跟御药房要了些蒙汗药,悄悄下在老太师的茶水里。


    想着老太师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在课上睡上个把时辰也是有的。


    就算问起来,也有话可说。


    林熙吩咐宫人将太师搬到屏风后的榻上,“春日犹寒,你们小心伺候着,多燃上几个暖炉。”


    “是。”宫人们应道。


    两人大大方方地坐着四人抬舆,从平章台去了太初殿。


    彼时,成煦正在太初殿的正殿考问春闱进士的学问,由他定下前三甲的名次。


    他俩在宫人的慌张焦虑中,悄悄躲在门后,推开一条小缝,头叠头地往殿内看。


    从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成煦,看不到三位春闱进士。


    成煦头戴皮弁冠,十二旒的五彩玉珠色泽温润,轻轻晃动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身穿绛纱袍和红裳,红得浓郁而深沉,配之以黑色革带,更显尊贵与庄重。


    林熙往日里见到的成煦多是穿着常服,第一次见他穿这样隆重的朝服,在十足的俊美中又显露出凌厉的威严。


    她有些不敢看,但又忍不住不看。


    站在成煦右后侧肃手伺候的吕常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躲在门后的两人。


    他看了眼御座上的王爷,和殿中跪着的三位青年才俊,犹豫一瞬后,走到成煦身边。


    “什么事。”


    吕常用只有王爷能听到的声音,汇报了门后有两位主子。


    成煦闻言眉间一皱,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


    正在战战兢兢回话的进士,停了下来,他原本就惶恐,现下见殿下皱眉,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称心的话,惴惴不安。


    吕常也是提着一口气不敢落,听到殿下说了一句:“你去安排吧。”


    他快步往殿后走,招来太监宫女布置屏风桌案、茶水点心,伺候两位祖宗舒舒服服地偷看。


    上的茶点都是林熙惯常爱吃的,比如酸甜可口的樱桃、皮薄多汁的枇杷。


    两人见殿下都允许了,越发安心地坐着,一边吃一边听。


    “陛下,要不要备纸笔?若有精彩的可以记录下来,好回老太师的话。”林熙丢了颗樱桃进嘴巴。


    成衍不爱吃这些零嘴,往林熙那边推了推,“不用,我记得住。”


    林熙对治国之道没兴趣,文绉绉的长篇大论更是不喜。


    在她的眼里,通通归为,好好的话不好好说。


    没听一会儿,她就睡眼惺忪,拄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有些不着边际地想,这一堆的咬文嚼字,比下在老太师茶里的蒙汗药还要厉害。


    然而,就在她朦胧神游之际,一道清亮如山间清泉的声音传了进来。


    林熙心里一震,这声音好生耳熟。


    瞌睡虫瞬间消散,动作间失手打翻了茶盏,茶水烫红了她的手指,还流了一桌子,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成衍见状,捧着她的一双手,轻轻吹吹。


    身后的宫人立刻上前收拾,林熙的袖口已经湿了一块。


    成衍看到了林熙眼睛里掺杂的复杂情绪,惊慌、惊喜,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欣喜光彩。


    林熙想要绕过屏风去看一看,是不是徐家哥哥。


    人未起身,已经被成衍一把按住,“来人,王妃衣袖污了,伺候王妃更衣。”


    林熙着急,伸手要拂开成衍的手,想要往前头去看一看。


    她本是江南山水庵里的一只雀儿,自然自在。


    却无端被掳,被囚禁三年、提心吊胆的委屈,原本是可以咽下的,也是可以忘记的。


    甚至可以以平静安宁的口吻去装饰如履薄冰的生活。


    只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忽然觉得那些委屈,从心底细细密密地漫了上来。


    就像是盖着的那层窗户纸,被耳边的声音,轻轻吹开了一角。


    那股酸涩的气泡顶到喉咙口,显现于微红的眼底、与微微发抖的双手。


    成衍如今虽只有九岁,但生长在皇宫里的皇子,遭逢宫廷巨变的陛下,心性早已非常人可比。


    他看出了其中的异样,拦下要闯祸的林熙。


    “姐姐,”成衍盯着她的眼睛,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唤回了林熙的理智。


    旧友声音在耳畔回荡,身形轮廓淡淡、朦胧地地映在屏风上。


    她闭了闭眼睛,扶着宫女的手去了偏殿更衣。


    屏风后的这一番风波,吕常看在眼里,低声跟殿下汇报。


    殿下未起疑心,林熙不爱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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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知道的。


    今科春闱,温国公将他们阅卷后觉得不错的卷子呈上来,他粗粗看去,平平无奇。


    只有个别算是别出心裁、敢言敢写。


    譬如,如今站在殿中,着一袭青衣,如一杆竹子般高洁挺拔的江淮璟。


    与另两位的战战兢兢不同,面君王坦坦荡荡,对答间思维敏捷、旁征博引,颇有些文人风骨。


    成衍在屏风后听着,觉得今日这“进士及第”的称号估计要落到这位江姓学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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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熙更衣回来,成煦已经结束殿试,人去楼空。


    吕常身边的太监留下来传话,请两人到东暖阁一道用晚膳。


    林熙失望地往殿中的位置看了看,没精打采地和陛下一同坐抬舆去往东暖阁。


    林熙心情不好,整个人恹恹的,不想故作热情地对成煦嘘寒问暖,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埋头吃菜。


    成煦看了她好几眼,没吃几口就搁下了筷子,比平日里进地更少。


    林熙一点没察觉,站在一旁的吕常干着急。


    成王殿下进的少,若是太后问起来,从吕常开始到御膳房的花公公,及下面的庖人都要受罚。


    “陛下,今日你听了三位进士的殿试,”成煦接过茶水漱口后,施施然问,“觉得哪个才学最好。”


    “朕觉得三人都不错,若要说其中尤佳者,“他瞟了眼低头进膳的林熙,”朕觉得江淮璟的文采较之两人更胜一筹,皇兄觉得呢?”


    成煦:“依陛下的意思办。”


    他招手让吕常拿来名单,当着这两人的面,定了三人的名次。


    林熙悄悄移了头过去偷瞄名单上的名字。


    三人没有人姓徐?


    那分明是徐家哥哥的声音!


    难道是她认错了?


    成煦注意到了她盯着名单的眼神与皱起的眉头,“怎么,你有意见?”


    林熙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成衍见状,说了一句:“当时林熙的衣袍污了,只听了前两位,未听完江淮璟的对谈,估计是好奇。”


    林熙的目光落在江淮璟这个名字上。


    竟然不是徐家哥哥。


    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如江水蔓延,双眸黯淡无光。


    林熙失落地想提早退席,还是回去睡觉吧,梦里有故人。


    成煦看了眼成衍,又看向林熙,多年身居高位、善于体察幽微之处的摄政王,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有事瞒着自己。


    此时,一个小太监悄悄走了进来,冲吕常使了个眼色。


    吕常不满,还有什么是比殿下用膳更重要的事情,非要在这个点里找晦气。


    他横了小太监一眼,示意他出去。


    但是小太监面露苦涩,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想必是大事,吕常沉着一张脸,悄没声儿地走了过去。


    一听,果然是大事。


    老太师自下午睡去后,直到现在还未醒。


    伺候的宫人害怕,托了关系,找来太医把了把脉,太医说是被人下了药。


    但好在只是些让人昏睡的药,但老太师年纪大了,不胜药力,昏睡地自然要比年轻人久些。


    “何时能醒?”吕常压低声音问。


    小太监哆哆嗦嗦伸出两根指头:“太医估摸着,老太师这个年纪,怕是要睡上两天。”


    “可查清了,是谁下的药?”


    小太监这就不敢说了,一双小眼直往里面坐着的两位主子瞧。


    吕常知道了他的意思,心里哀呼了一句:祖宗啊!这是要他的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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