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文档，徐岁宁瞬间来了精神。
她从床上蛄蛹起来，靠坐在床头，随即点开文档，认真看了起来。
文档中详细记录了四位死者的信息，她手指慢慢滑动，先将他们的身份信息比对起来。
死者A：郝思璇，嫌疑人陆鸣的女朋友。
死者B：杜霖，嫌疑人陆鸣的室友。
死者C：杜昊远，杜霖的堂弟。
死者D：沈泽安，嫌疑人陆鸣的室友。
除此之外，徐岁宁还注意到郝思璇、杜霖、杜昊远与陆鸣三个人是同一所高中的。
只有沈泽安，那位让她异能‘失灵’的死者不是。
——宁海二中，反倒是和她同一所高中的。
她今年刚大五毕业，而沈泽安是大三马上要大四，那两人之间其实就差了两届。
说不定，二中的同学里真的会有认识他的。
或许，她可以问问。
突然，她猛地坐起来，刘梨！
徐岁宁右手掌往自己头上拍了一记，真是傻了，她的好姐妹现在不就回母校二中当语文老师了嘛。
“怎么忘了这茬了……”她喃喃自语起来，手指已经划出了和她哥的聊天框，找到刘梨，直接一通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刘梨欢快的声音。
“哟，岁岁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刘梨声音了含着笑意，“是想跟我分享上班的感受吗？”
徐岁宁清了清嗓子，问：“你没在上课吧？”
“没有啊，我在批作业呢。”话落，徐岁宁还真听到了笔在纸张上滑动的声音。
她这才继续道：“梨梨，我向你打听个人，你听说过沈泽安吗？也是二中毕业的，比我们小两届。”
“沈泽安？”电话那头犹豫了一阵儿，听着像是放下了笔：“我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应该是不认识的，但你突然打听这个干嘛？”
徐岁宁抿了抿唇，她不想对好朋友撒谎，干脆老实道：“是和一桩案子相关的，具体我也不能多说。”
“和这个有关啊？”刘梨声线明显压低了许多，随即她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像是走出了办公室。过了大约两分钟，声音才再次传来，“这怎么上班第二天就碰上案子了？”
“不对。”徐岁宁叹了口气，纠正她，“是第一天就碰上了。”
说这话时，哪里还有昨天中午想参与案子的那股兴奋劲儿。
“行，你等我会儿。”刘梨朝她道：“我帮你去问问别的老师，那些岁数大点的，说不定教过他。”
“那太好了！”徐岁宁的声音瞬间有劲儿了起来，“如果有老师认识他，你就着重帮我问问他以前有没有什么早恋的情况之类的。”
刘梨直接应下了，“行，你放心。不过人家要是问我干嘛问这个，怎么办？”
“……那就。”徐岁宁深吸一口气，“你就说他最近在追你朋友，然后知道是一所学校毕业的，就想先打听打听为人。”
“这行，这主意好。”刘梨的声音继续传来，“问到了我就给你打回来啊。”
“好。”
结束通话后，徐岁宁重新回到了和她哥的聊天界面。
想着还没回复，她又敲下两个字——收到。
点击发送。
这一次她哥竟然秒回了。
【就睡了这么会儿？】
徐岁宁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手指才在屏幕上敲打。
【够啦，反正没等闹钟响我就醒了。】
发送后，她又补了一句。
【哥，你们呢？有没有睡一会儿？】
消息发出后，聊天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好几下，过了几秒，她哥的回复才跳出来。
【我们轮着休息了会儿，我昨晚在车里眯了几个小时。】
紧接着又是一条。
【你赶紧接着睡会儿吧，等有活了还得干。】
还在着急等她姐妹的回电呢，哪里还睡得着哦。
不过这会儿还不适合和她哥多说，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回了话。
【好，我知道了。】
这一次，她哥没再发来消息。
徐岁宁重新点进上面的文档，又仔仔细细将里头的内容看了一遍。
光是从几人的关系来看，陆鸣的确没有杀害其他几人的动机。他们应该也是查不到动机，案子才一直僵持着，没法继续进行下去。
如果她能找到一些沈泽安的动机，那她哥他们应该就能有新的思路去查案了。
她还琢磨着呢，掌心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刘梨的电话打来了。
徐岁宁点下接通，刘梨急促的声音就顺着听筒传了过来。
“我问到当年教他的班主任了！”刘梨顿了顿，继续说：“他说沈泽安当年成绩很好，也很善良，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就是听说家庭情况不太好，父母好像挺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爷爷和一个双胞胎妹妹。”
“还有个妹妹？”徐岁宁手指不自觉收紧起来，“还有别的吗？”
“别的？”刘梨开口道：“你是说让我问的他有没有早恋的情况吗？这个是没有的，李老师说沈泽安是很规矩的学生，和女同学之间的相处也是很知分寸的，从没有任何逾越的举止。”
“不是。”徐岁宁解释着，“我是问他妹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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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事。”
听她这么问，电话那头的刘梨叹了口气，“他也是命苦，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了。高中毕业典礼的时候他没来，后来李老师去他家里家访才知道他妹妹在毕业那天跳楼自杀了，爷爷也因此受了打击，没多久就去世了。”
妹妹……跳楼自杀……
徐岁宁深吸一口气，一切都能对上了。
真相，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好，我知道了。”
“行，那你接着忙，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就尽管找我啊。”
听着姐妹的话，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徐岁宁低声道：“知道啦，谢谢梨梨。”
“还跟我客气上了。”刘梨在电话那头轻笑，“等你拿到第一个月工资请我吃饭就行了。”
“没问题。”徐岁宁嘴角微微上扬，“你就等着我吧。”
电话挂断后，徐岁宁握着手机，眼眸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既然沈泽安的妹妹是在毕业那天跳的楼，那与他们几个有关，那肯定就是同一所高中的。
宁海一中……徐岁宁默默嘀咕着，学校论坛，说不定会留有痕迹。
她立刻从床上起来，打开笔记本，坐到电脑前开始搜索。
徐岁宁搜到了一中的论坛，在搜索栏里输入‘跳楼’，一下就跳出了几条陈年旧帖。
她眯起眼，一条条往下看，大多都是当年学生对这件事的讨论。
突然，一个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听说跳楼那个女生是陆鸣的追求者？】
徐岁宁滑动鼠标，点了进去。
帖子里还真有知情者的回复。
【我和沈雨薇是一个班的，她不是陆鸣的追求者，她只是因为陆鸣曾经帮助过她所以对他比较感激，人都没了，就不要在造别人的谣了。】
徐岁宁目光停在回帖人的头像上，她点进对方主页，在个人简介联系电话那一栏，发现了一串手机号码。
她点击那串数字，屏幕上立刻跳出了选择呼叫的页面。
也不知道这个号码还在不在用。
徐岁宁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打了出去。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中，她的右手放在桌上，指甲无意识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电话通了。
徐岁宁立刻摁下录音功能，才开口道：“你好，我是宁海市刑警队的。”她还是选择了以刑警队的身份去沟通，其实有些紧张，但声音要比她想象的更加沉稳，“请问你是否了解三年前沈雨薇跳楼自杀的相关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