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明明白天在现场的时候她还能‘看’见。
徐岁宁僵在那许久未动，直至指尖传来一阵酥麻。
“怎么了？”注意到她有些异样，周舟投来关切的目光，“是不是累了？”
“没。”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事周舟姐。”
犹豫了一秒，她再次将手贴上死者肌肤，甚至覆盖的面积要比刚才更大。
依然什么都没有。
徐岁宁依稀记得自己在拥有这股能力时的反应。
那一次，她真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为了验证自己不是在做梦，当时她再次伸手，触向小猫的尸体，可那一次，她本能地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墙。
在她触碰到那一刻，那些画面再次涌来，可所有的一切，在触及到她潜在的抗拒后又瞬间变得模糊。
她甚至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将意识化身为一只手，用力一推，所有画面就会彻底消散。
两次触碰下来，她很明确，那不是梦，更不是幻觉。
她不仅能看到听到，甚至还能控制。
也是在那之后，她才开始关注法医这个行业，并在高考填志愿时选择了法医专业。
整个大学期间，也可以说是她一步步验证自己异能的过程。
在接触许多的尸体与器官后，徐岁宁彻底搞清楚了。
她只有在碰到被谋杀以及因他人之过意外死亡的尸体及其器官时，才能触发那股神奇能力。
徐岁宁凝视着解剖台上这具冰冷的尸体，目光扫过她所能看到的每一处细节。
问题究竟出在哪了呢？
她微微向左扭头，视线落到隔壁那具暂时没人负责的女尸身上。
深思熟虑后，趁着没人注意，徐岁宁悄悄将手伸向左边，在触碰到死者脸颊的那一刻，她又‘看’见了。
她看见了死者醉酒后靠躺在沙发上，看见了行凶者拿着水果刀一步步逼近，看见了鲜血从死者颈部飙出。
没有失效，她的异能还在。
徐岁宁伸回手，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她死死盯着面前这张苍白的脸，最后才看向他的头发。
黑发……是啊，除了此刻还在审讯室的嫌疑人外，她面前的这位死者，也是四人中唯一拥有黑色头发的男性。而且，两人的体型瞧着也的确差不多。
难道真正的凶手，是此刻躺在这里的这位？
可是为什么呢？嫁祸吗？
如果真的是嫁祸，那凶手的目的又会是什么？想让他死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又或者，反杀？
一连串的疑问，闹得她有些头脑发昏。
徐岁宁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这些思绪抛去。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
-
熬了一夜，徐岁宁摘下手套，手指因为长时间的操作而微微发颤。
她一边揉搓着手指，一边看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马上要九点了。
“你倒还挺能熬。”高鹤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熬夜工作后，他此时的双眼已经有不少明显的红血丝了，神色也明显疲惫许多。
徐岁宁扭过头，朝他看去，“好像是比你能熬一些，你看起来很累了。”
闻言，高鹤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周舟从外头进来，瞧着两人道：“基础报告已经上交了，刑警那边暂时还没有下一步线索。后续的工作我已经和王法医提了，会让别的同事先接替继续做，我一会儿会和他们交接一下，你们俩先回去休息，赶紧回去补个觉，养足精神，后续肯定还有别的活。”
“行。”高鹤鸣站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那我先回去歇会儿，周姐有事就打我电话。”
“好，快去吧。”说罢，周舟又看徐岁宁，“你也快回去吧。”
徐岁宁这才点点头，“好的周舟姐。”
……
原以为没人在家，徐岁宁打开门却瞧见了那个快一个月没见的身影。
客厅的电视正在放着某档吵闹的综艺节目，季语菲正穿着oversize的睡衣，手里拿着一袋薯片窝在沙发里吃着。
瞧见她回来，冲她咧嘴一笑，“姐，你终于回来啦。”
徐岁宁瞧着面前那颗发丝凌乱的脑袋，张了张嘴，问：“你放假啦？”
“对啊，惊喜吧。”季语菲踩上拖鞋蹦过来，“我还特意没告诉你哪天回来，本来想着昨天回家正好可以庆祝姐你入职，结果没想到你和哥都没回来。”
徐岁宁无奈朝她一笑，“谁知道入职第一天就会碰上案子，我还验了一晚上尸呢。”
听到这话，季语菲眼睛一亮，“都验尸啦，是不是特别刺激的案子？”
想着昨天经历的事，徐岁宁伸手揉揉太阳穴，“的确挺刺激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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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特别累啊？”瞧见她略显疲惫的神态，季语菲催促她，“姐你赶紧去睡觉吧。”
“不行，我得先洗个澡。”在解剖室待了一宿，要是不洗个澡，她还真做不到往床上一趟。
说罢，就准备拿衣服去浴室，走到半道，她又停下了脚步，朝四周看了一圈，“年糕呢？”
“嗷，年糕被妈妈和舅妈带去店里了，说以后你上班就带去店里，这样方便遛年糕。”
徐岁宁点点头，“那也行，那我去洗澡了。”
热水从花洒喷涌而出，徐岁宁站在水下，闭着眼睛，任由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脑海里却仍旧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
“凶手真的会是那个死者吗？那么那个被逼跳楼的女生又是谁？难不成他们是情侣？”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被水声吞没。
……
洗完澡出来，季语菲还在客厅看电视，但是声音已经被她调小了许多。
季语菲转身趴在沙发背上，“姐，你要睡多久？要我几点叫醒你吗？”
“不用，我自己会定闹钟。”话落，她又问：“你中午吃什么？有钱点外卖吗？”
“放心姐，我有钱，那中午要不要给你也点一份，等你醒了吃？”
“不用了，我醒来都不一定几点了，你自己吃。”
“那行吧。”
回到房间后，徐岁宁一头栽进枕头里。
盖上被子后，她又摸索着拿起手机，眯着眼睛定了个下午四点的闹钟。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又划开微信，纠结后，还是给她哥发了条消息。
【哥，你们有没有查到什么信息啊？】
消息发了出去，眼睛又被屏幕的光刺得发酸。
等了几秒，不见有‘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干脆将手机扔到一边。
在这时，困意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几乎瞬间就将她吞没了。
-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房间里还是一片暗色。
稍微清醒些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没听到闹钟。
是不是已经响过了？自己没听到？
徐岁宁伸出手捞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眯了眯眼。
刚下午两点。
还好，也没睡太久。
又瞧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条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未读消息，徐岁宁点开查看。
这一次，她哥直接发来了一个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