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高原上学习氛围浓厚。
由于白石的妹妹们一起分担起了照顾病兔的工作,她因此得空每天来魏清潭的帐篷里学习医学知识。
树枝则是因为不用去打猎,窝在帐篷里无事可做,干脆学起了汉语,整天都跟着平板上的卡通狗学念拼音。
他们共同的老师自然是魏清潭。
这个月发工资后,魏清潭咬牙购入了更大的帐篷,大到可以把之前的小帐篷放进去,余下的空间还能摆上一张桌子和一个柴火炉。
帐篷外大雪纷飞,帐篷里却环绕着暖融融的橙黄光晕,魏清潭十分惬意,倒是树枝和白石一身厚绒毛,常常被热得需要时不时出去透透气。
不知道第几次透完气回来的白石感觉脑袋又渐渐沉重起来,她的毛发因为静电越来越越膨胀,直到变成一个棕色毛球,今天的授课才终于结束。
“谢谢你魏清潭医生。”白石把她那本用树皮做的笔记本抱在怀中,大脑过载要晕倒的样子。
“没事,教你的同时我也顺带着复习了。”
白石作为一只兔子,既不用考试也不用搞学术,所以为了让其学到的东西尽快为兔群所用,魏清潭特意缩减了理论知识,着重介绍了兔子常见疾病的治疗方法。
可尽管如此,白石学得依旧很吃力,毕竟什么细菌,什么病毒,什么免疫系统…全是她兔生中闻所未闻的东西。
魏清潭看着那团小小的红糖馒头消失在雪白之中,这才收回视线,将帐篷拉链门关闭。
大帐篷带有一个圆形的观景天窗,温热的空气很快在上面凝结成雾气,将外面的冰雪世界覆盖上一层模糊朦胧的滤镜。
魏清潭坐在观景天窗下的桌椅前,把散乱的书本收拾好。
做完一切,她扭头看见树枝正窝在床上,脖子上裹着魏清潭的红色围巾,盖着格纹棉被,怀里抱着平板昏昏欲睡,平板里还播放着卡通狗教小学生查字典的教学视频。
好像狼外婆…
“狼外婆…啊不…树枝,醒醒,现在睡得太多,晚上你又要嚎得我睡不着。”魏清潭用力揉了揉树枝的脑袋,看见那双蕴绕着睡意的绿色眼睛逐渐聚焦。
“我已经学会查字典了。”树枝半睁着眼,整只狼顺势倒向魏清潭,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求夸。
“那我来考考你。”
魏清潭翻身下床去桌上找来一份纸笔,思索片刻后写下了几个字:
“这怎么念?”
“第一个字是‘我’,最后一个字是‘你’,中间两个…”树枝歪着脑袋,露出了犬科动物思考时的经典表情:
“我查查字典就知道了!”
狼爪翻字典并不太容易,但魏清潭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她靠着枕头,气定神闲地看着树枝艰难的用爪尖掀开薄薄的书页。
“找到了,第二字念xi。”
树枝回头看魏清潭一眼,见人类微微抬起下巴表示认可,身后的尾巴摇了起来。
“第三个字念huan…”
“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
树枝惊讶地抬起头:这还是魏清潭第一次对他用“喜欢”这个词。
人类没有尾巴,魏清潭又不爱说腻歪的话,不仅自己不说,还不让树枝说,每次他用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情话表白心意,她总是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树枝有时也忍不住会胡思乱想,觉得魏清潭并不喜欢自己,可现在…
他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骨头好像要被滚烫的血液融化,四肢都绵软无力起来。
等树枝终于从名为“狂喜”的陌生情绪中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整只狼已然钻到了魏清潭的怀里。
有伴侣原来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树枝这时才终于又些理解咬风为什么对蝴蝶寸步不离。
他收紧手臂,不知足地嗅闻人类身上的气息,希望余生都能在这样气息的笼罩下生活。
“树枝你抱得太紧了!你的爪子太尖了,抓得我很痛!小心我给你剪了!”
魏清潭说着,用力抓住那对厚厚的耳朵推开束缚。
“好啊,你剪吧。”
魏清潭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去,见树枝还意犹未尽地用脸蹭她的后腰。
那双如幽潭深邃的眼睛半眯着,猩红的舌描摹她的指尖,见她望过来,树枝似乎起了玩心,用散发着寒光的犬齿正轻轻啃咬着她的指腹,银色耳钉在耳侧闪动…
毛发凌乱,一副餍足的模样。
就像是被满足了巨大的欲望后,自然流露出一瞬的失神与欣快。
魏清潭有些移不开眼,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看某狼在她的目光下愈来愈兴奋,她才将湿漉漉的手抽了回来,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干净。
“老婆…我也喜欢你…不对…我爱你…”
树枝不依不挠地贴了过来,说完便撑着脑袋等待魏清潭回应:
“谢谢你。”
“…”
忽略身后的幽怨目光,魏清潭正准备起身却又被树枝拉了回去:
“老婆…”
“干…干嘛?”魏清潭感觉到颈间的气息流转,以为树枝还在纠结刚刚的回应,正准备开口敷衍两句,却听见他的声音响起:
“你的气味和之前有一点不一样…”树枝顿了顿继续道:“是在你的世界里遇到什么新的人了吗?”
“新的人?”
魏清潭露出思索的表情,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这个词时树枝一瞬间的僵硬和紧张。
“哦…你是说我换科室了吧。”魏清潭恍然大悟:
“我在上个科室待了一个月,昨天开始轮换到新的科室了,同事和老师都不一样了,所以气味有点不一样了吧。”
“连这个都能闻出来,你的鼻子还真灵。”魏清潭啧啧称奇,顺手捏了捏他湿漉漉的鼻头,树枝则松了口气似的任她揉搓。
换科室的消息来得很突然,昨天中午魏清潭准备午休,周栎路过时拍拍她的肩膀:
“你的评分表已经发给李芮闵医生了,下午就去报道吧。”
“啊?”魏清潭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评分表。
“一个月换一次科室,想要晋升实习医生的医助都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就是有点突然…”魏清潭想要打包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却发现需要带走的只有自己的水杯和胸口的一支签字笔。
“…”周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好歹师徒一场,我请你吃火锅。”
要说魏清潭从周栎这里学到了什么,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她直率的处事态度。
每次有客户找麻烦,周栎都像保护小鸡崽似的将她挡在身后,她的背影明明那么娇小,在魏清潭眼里却显得无比伟岸。
也许是有样学样,又也许是耳濡目染,渐渐的检验科所有人都发现魏清潭染上了周栎的处事风格,她们背地里称她“小周栎”,也有人说她是“婉约派周栎”:
一次有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带来一只小狗拍X片,老妇人抱着小狗一脸焦虑,大爷走在后边双手插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这样的组合在宠物医院很常见。
周栎把注意事项和女主人细细交代后便将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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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放射室,魏清潭和往常一样在窗口清点耗材,抄着手的大爷就在此时晃悠了过来。
“狗又不是人,花那么多钱给狗拍片,还不如买只新的!你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魏清潭抬起头,双眼定定地瞧着眼前的男人。
“我平时对狗也很好的啊,从来没有缺它一口吃的!但狗怎么比得过人?”大爷用手掌用力拍了拍柜台,唾沫星子飞溅到玻璃上:“还有你们这些人,就晓得消费爱心。”
检验科的人像是没听见似的做着手上的工作,但在看不见的地方都默契地翻个白眼。
魏清潭皱了皱眉,站起身来隔着玻璃俯视窗口外的男人:“你说什么?”
她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友善。
“我说你们这些…”“你说什么?”
魏清潭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眼神充满好奇,好像真的想知道眼前人说了什么一样。
而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大厅,几乎所有人都侧头看了过来。
“…”大爷瞪着眼,厉害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摸了把脸走开了。
“你也算有些长进。”
周栎得知这件事后如此评价道。
“谢谢,我之前一直很怕得罪客户,可是看了你的沟通方式之后,我发现其实有时候强硬一点更能解决问题,对双方都有好处。”魏清潭感叹道,看着眼前的火锅逐渐冒泡。
“哈哈哈哈,谁告诉你的,我可是经常得罪客户。”周栎下了一盘毛肚。
“但上次开会,你并没有收到很多投诉啊…”魏清潭一脸不解。
“我男朋友是学系统安全工程的。”
“啊?”魏清潭一脸茫然,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不会是!?”
“嘿嘿嘿…”周栎从沸腾的火锅里捞出一片毛肚放在魏清潭油碟里:
“放心,之后你的差评我也会叫他帮你删掉的。”
“谢…谢谢?”
“但说实在的,眼科的李医生可没有我好说话,你之后一个月可得谨言慎行。”
“我入职的时候就是李医生招待我的,感觉挺亲切的…”
周栎露出微妙的微笑,她一边把虾滑下进锅里,一边摇摇头道:
“那是假象,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好多医助都被她骂哭过。”
李芮闵爱不爱骂人魏清潭还没有领略过,但李医生的确很爱提问,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在手术室里,李医生都会忽然向医助们抛出一个问题:
“这次我们做的犬晶状体脱位手术,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李芮闵面带笑意看起来十分和善,在场却无人敢与之对视:
“小魏,你来说说!”她干脆点了个名。
魏清潭一愣,正当她绞尽脑汁的组织思绪时,会议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谁给我猫打的针!谁给我猫打的针!”
一位满身富贵气的妇人冲进来尖声喊道。
“这里是会议室,这位客人请你..”“就是你!”
妇人不顾众人阻挠,用蛮力冲到魏清潭面前,一把扯过她胸前的工牌:
“魏清潭!就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魏清潭的身上,可她现在无暇顾及,眼前人的怒气像是要活活把她烧成灰烬。
“你自己看看你给我猫打的针!皮都烂了!”
妇人说着将手机屏幕凑到她眼前,照片上是一只后颈处溃烂的黑猫。
“怎么回事?”一直沉默着的李芮闵站起身走到两人旁边。
手机却在此时熄屏,倒映着魏清潭写满惊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