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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审讯

作者:潇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傅清禾这几日忙得脚不着地,王员外就跟认准了她一样,每次被找去询问都指名要看到她才愿意说。


    沈迟那边一直都没有进展。


    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齐家人干的,偏偏因为没有证据而没办法拿人。


    不得不说,齐老爷子真是老成精了,卖给王员外的那间宅子根本就不属于齐家。


    傅清禾他们理所应当的以为,那间宅子就是王员外从齐家手里买来的,结果去衙门一查,都傻眼了——那宅子与齐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谁信呢?单看那间宅子的规模,整个景州府也只有齐家有这实力建造。


    可偏偏那宅子就是与齐家没有任何关系!


    事情发展到这里又僵住了。


    尤其是在明知真凶的情况下,却不能将其捉拿归案,简直令人难受。


    “任何事情,只要存在,就一定留有痕迹......”沈迟来回在屋内走动着,嘴里喃喃自语。


    余光瞥到傅清禾泛着青黑的下眼,顿了半响道:“你先回去吧。”


    听到自己能回去,傅清禾连客套话都不想说,随口应了声就离开。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劳碌命,上辈子为了争家产,这辈子为了攒钱。


    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住处,傅清禾直接往榻上一倒,哀怨道:“明明赚钱的方法这么多,我为什么非要干这事啊!”


    她随便从前世拿来某些秘方,再加上那些现代的营销手段,什么生意做不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手边无意识触到一抹冰凉,抬眼一看,发现是她心爱的紫檀木,之前的哀怨一扫而空。


    她忽然想起来,这购置紫檀木的钱还是王员外给的赔礼呢。


    罢了,累是累了点,但也不是每天都这么累。


    更何况,这可比她累死累活琢磨那些方子轻松得多!


    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傅清禾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许久没看到无名了。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慌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到处找“人”。


    “无名~无名?”


    喊了好几声,直到傅清禾走到门口才看到刚进门的无名。


    无名依旧是那身半旧不新的紫色长袍,可他此时的姿态却没了以往的跳脱。


    日光褪下最后几分热气,直将几抹红撒在无名身上,从傅清禾的角度看去,根本看不清无名的表情,倒是给他增添了一层神秘。


    傅清禾蓦然心下一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今日的无名看起来宛若哪家的贵公子一般,比她前世见到的那些所谓世家子弟还要端庄。


    傅清禾说话都忍不住轻了许多,“......你去哪里了?”


    无名瞬间恢复原样,只除了还记得端着身子外,脸上依旧是那副懵懂的样子。


    要不是刚才的印象太过深刻,傅清禾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了。


    听到傅清禾的问话,无名只是沉默着扣手,并没有言语。


    他之前的确去了某个地方,甚至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清禾,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对。


    见他不说,傅清禾也没办法,担心把人逼得太紧,只好放弃,转而状似无意地询问道:“你刚刚......那样是从哪里学来的?”


    谈话间,无名已经彻底变回原来的样子,眼神清澈,茫然地挠挠头,“好像是夫子教我的!”


    “夫子?”傅清禾有些疑惑,难道无名偷偷拜师了不成。


    不等她想明白,无名已经重重点头,再次重复道:“对呀,夫子啊!在一间很大很漂亮的院子里。”


    听到这里,傅清禾已经明白过来,无名说的应该是以前的记忆。


    不过想到无名身上的穿着,以及她之前的某些猜测,无名的身世肯定是非富即贵的。


    想到什么,傅清禾问他,“你想不想回去见亲人?”


    听到“亲人”这两个字,无名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可他不明白是为什么,面上也藏不住痛苦。


    见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傅清禾连忙打断他,“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她还不一定帮他找亲人呢。


    依照傅清禾的猜想,无名的亲人极大可能在京都,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去京都的打算。


    京都作为国都,虽繁华但不易居,出个门都要担心会不会得罪哪个大官,她才不去呢。


    休息了几日,沈迟那边有了新的线索。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非要叫傅清禾一起去。


    傅清禾认命般赶过去。


    到了地方,发现是又是之前那间客栈,与之前不同,她这次至少不是以罪犯的名义进来。


    下意识挺直了腰,淡定地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走进去。


    本以为又是之前那样的房间,结果越走越偏,直接给她带到地牢里。


    一进地牢,迎面袭来的森凉直接让傅清禾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习惯地搓着手臂,打了个喷嚏。


    越往里走,那股肃杀之气越发明显,空气中还夹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见识过尸体的傅清禾知道,那是人身上的血夹杂着肉身腐烂的味道。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进了间暗室,不等她适应这里的光线,余光却瞥到一个熟人。


    是齐元信!


    齐元信此时的状态可不比她好,整个人被挂在架子上,时不时咳嗽几声来证明他还活着。


    视线越来越清晰,傅清禾这才发现,齐元信身上已经密布了血痕,甚至湿漉漉的,不用想都知道他之前遭受过什么。


    不等傅清禾想明白,沈迟已经开口了。


    “还不说吗?”


    平淡的语气中一丝情感都没有,哪里还有之前面对傅清禾时的松弛感。


    齐元信大喘着气,忽而笑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沈大人若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很难不让人想象到他身上有多痛。


    这样的情况是傅清禾怎么也想不到的。


    虽说齐元信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沈迟就这么把人抓来了?


    这么想,她也问了出来。


    沈迟摇摇头,“我收到一封信,有人要告齐家人。”


    傅清禾:?


    这下,她是彻底茫然了。


    不是,齐元信他图什么?就为了被打一顿?


    不知为何,傅清禾就是有一种直觉:沈迟那封信就是齐元信自己写的,虽然她不明白齐元信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一开始刚收到信时,沈迟还很莫名,以为是哪个下属偷偷写的,本想把这人找出来训斥一顿,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他直接派人,把尚在书院的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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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信捉了过来。


    本以为一个细皮嫩肉的文人,怕是打几下就会招供,结果这齐元信完全是个硬骨头,死活撬不开嘴。


    手下有人查到其与傅清禾有些渊源,沈迟想到傅清禾那神秘的背景,只好命人把傅清禾叫来。


    “你有什么办法?”沈迟很是头痛,眉头紧锁。


    “啊?”傅清禾走了会儿神,突然听到沈迟在问自己,连忙应声。


    傅清禾能有什么办法,明明她没来的那个时空,这件事情完全是沈迟自己发现并处理的,怎么她都帮他提前发现了,他反而还没办法了呢?


    想到这里,傅清禾狐疑般看了眼沈迟,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沈迟的能力了。


    久久等不到傅清禾的回答,沈迟只好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招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迟还有些不自然。


    在沈迟的认知里,那封信是他自己的手下写的,他知道自己这是在严刑逼供,可齐家在景州府的势力太大,他只能抓住这次机会。


    听沈迟的意思,齐元信居然还没招供?


    傅清禾神情恍惚,表情甚至有些古怪。


    难道是她误会了?那封信其实不是齐元信写的?


    烛火摇曳了几下,将齐元信的影子照在背后的墙上,拉得很长,好像要把整间屋子笼罩住。


    在这样的环境下,傅清禾无端生出些紧张,手心密密麻麻的开始出汗。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信是齐元信自己写的?”傅清禾犹豫着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话音刚落,不止是沈迟,就连被挂在架子上的齐元信也向她看来。


    不过现在也没有人在意齐元信了,沈迟先是不相信,可转念一想,他竟诡异的感觉,傅清禾说的也不是没可能......


    “他图什么?”


    这是沈迟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一点。


    傅清禾摊开手,看向齐元信,静静等着齐元信回答。


    齐元信先是睁大眼睛,仅一瞬又恢复成之前的平静,苦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傅清禾撇开眼,很想说他的戏演得真烂,她当年的演技可比这逼真多了。


    既然被点出来,齐元信也没有瞒着,很痛快的就承认了。


    “我可以招供,但我有个条件。”


    齐元信目光灼灼的望着沈迟,眼波流动着不易察觉的希冀。


    看得沈迟这种心硬如铁的人都莫名生出一股同情心来。


    他轻咳一声,捂着嘴别开眼,“你觉得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不等沈迟说完,齐元信接着他的话道:“齐家老爷子藏了大笔金银,我知道在哪里!”


    啧啧啧,卖爷求荣啊!


    傅清禾也不意外于齐元信对齐家的反水,只是对此人的警惕心再次提高。


    傅清禾如此,沈迟更加不会奇怪。


    倒是负责记录的张图忍不住问了句,“齐家到底养了你一场,你就这么狠心?”


    张图也是有孩子的人,一想到孩子长大后会捅他一刀,他就心哽不已。


    齐元信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无意识地讥笑着。


    沈迟冷冷扫了眼张图,示意他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对沈迟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齐元信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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