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抬头看向季霍非。
对方默默地控制着张芸,存在感低的像是个工具人。
寿阳抬了抬下巴,锦竹立刻心领神会的将人带了下去。
四处环顾了一圈,一个廊亭,四分八达的甬道。这让寿阳一时也分不清楚这是皇宫里的哪个角落。
眼看着随身的太监已经被方才的事故吓得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抬步撵了。
寿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群没用的家伙!
既然步撵坐不了,只能走路回去了。
已经不对这些太监抱有任何期待的长公主理所应当的把护卫自己返回的差事分配给了在场看起来最靠谱的男人。
季霍非:“遵命,长公主。”
本意是出来消散一下酒意的,季霍非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的遇见了长公主的队伍。
他侧头浅浅嗅了一下,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身上的酒气已经散了大半,还不至于熏到长公主的尊驾。
即便如此,在路上季霍非仍是与寿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寿阳看了看两个人之间宽的能通过三五个人的距离有些无奈,这条小道一共就不算太宽,倘若季将军走的再远一点就要栽进雪堆里了。
以为季霍非是在恪守规矩的长公主大发慈悲的不去计较这些俗礼。
“与本宫同行即可。”
说话时眼尾不自觉的向下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在睥睨众生,纤细的脖颈在雪中同样惹眼。
她口中的同行则是神女对一个粗俗武将的施舍。
季霍非:“......好。”
寿阳想的没错,她们的距离的确离宴会的大殿还有一段距离。
作为一名武将,季霍非身高腿长的。他一脚能迈出寿阳两个步子都赶不上的距离,所以对他来说这点距离根本算不上远。
身侧高大的男人步伐依旧,寿阳脑中一开始还在思索张芸身上发生的事情。
弟弟后宫的女人她作为阿姊的不好多问,即便如此一些人人都知道的消息寿阳还是了解的。
张芸的父亲是湖州刺史,官位不大,这辈子最走运的就是生了个漂亮的女儿。
自选秀入宫后张芸曾经有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孝明帝的独宠,有传言称孝明帝即便是公务繁忙也要隔一日去一趟后宫看看他的爱妃。
那段时间,张芸在后宫中风头无两,位分最高升至了美人,甚至有关于张美人的貌美传言传的是皇宫内外人尽皆知。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小小地方刺史的女儿能与世家出身的孙美人较量了一段时日,就连她的父亲也从湖州升职到了元京城。
从地方刺史到进入了户部,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若不是鸡犬跟着升了天,但凡给他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弹劾天元最尊贵的长公主。
若不是今日张芸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寿阳已经将这号人物忘记的干干净净。
寿阳只知道她那个胡乱攀咬人的爹被免了官,仔细想想似乎有关于皇宫张美人的传言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难道是阿弟做的?
寿阳很快就否认了,元熹虽然敬重她这个姐姐,可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反倒在有些方面铁面无私得很。
将张芸的父亲免了官,这件事已经算是给了她交代了。
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寿阳索性就不为难自己了,反正事实真相如何问一问当事人不就知道了。
大脑一下轻松,身体才后反劲的感到酸涩。
寿阳转头一看,身侧的人健步如飞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这个长公主额间已经冒了汗珠。
武将当真都如此像个木头一样吗?
这一路竟是一眼头不侧头看一看她的状态如何。
下肢的酸涩感愈发的强烈了,前方已经远远能看到宴席上的灯火通明。
寿阳索性不想走了,直接靠在了锦书的身上歇一歇。
季霍非还在健步如飞,寿阳倒要看看这个人何时才能注意到她这个长公主。
寿阳:活了二十多年就没有被人如此忽视过!
被搀扶着进了亭子坐下,整个人才恍然松懈了下来,身体后知后觉的反应纷纷出现。
可想而知刚才给她累成了什么样。
锦书快速擦拭了汗,有些心疼的弯下身子为长公主捶捶腿。
这季将军也真是的,他当世间所有人都和他长了一般长的腿吗?
低头正清喘着气,一个庞大的阴影忽的出现将寿阳的整个人笼罩住。
寿阳低着头,没有一丝反应,任何怠慢了她的人都不配得到她的好脸色。
心中不禁腹诽,季将军腿貌似真的很长。明明刚才还是在几不开外的距离,怎的眨眼就到了跟前。
锦书见长公主没有动作,她也没有起身,专心的为主子按腿。
季霍非低头看着倔强的头顶,也有些无错的搓了搓袖口。
“...长公主恕罪。”
寿阳气急,猛地抬头:“你一天天除了恕罪、恕罪还会什么?”
寿阳两腮鼓鼓的,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因为走得太快而累的,脸颊分外的红。
视线不自觉下移。
一样红的还有晶莹润泽的红唇....
红衣美人,这四个字和寿阳的适配度百分之百。
今日她进殿的那一刻,季霍非就已经移不开了眼,只觉得长公主白的让人总会不自觉的分一些视线过去。
怎么会有人这么白,季霍非想。
跟红衣没有关系,长公主久居深宫鲜少外出,很少有人能亲眼见识到她的美丽。
季霍非是个运气很好的幸运儿,十年前的城郊围猎。
公主同样是一身红衣,与今日不同的是那时是一身红色的骑装,将少年的季霍非同样迷得移不开眼。
直直的盯着忘了其他,甚至丢人的跌进了陷阱里,第二日天明才被救了出来。
时至今日,寿阳从明媚的女孩长成了一个明艳的女人,一直是会让季霍非跌进坑里的人。
“您今日真的很美!”
寿阳:“什么?”
她有些错愕的抬头,怀疑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句话真的是从这个木头嘴里说出来的。
可夜色昏暗,此处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锦书同样一脸错愕。
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这个不顾及公主安危的粗鲁武将是在调戏她们天元朝最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吗?
见长公主面上没有恼怒之情,反倒是见到了石头会开花一样的惊喜。
锦书默默地将已经到嘴边的斥责之语收回,继续按腿。
“嘶。”
寿阳撤回一条腿,嗔怪道:“锦书,你下手轻点。”
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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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的脸从狐裘探出,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调侃道:“季将军,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季霍非:“恕臣....”
一声叹息后,季霍非妥协了,只是搓着衣袖的动作从未停下。
他抬起头,眸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臣说,长公主是臣见过最美的女子。”
捶腿的动作一停,看着那双眼睛,寿阳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男人背过身去,将宽大的背影留给她,然后蹲下身去。
“公主,臣背你回去吧。”
“阿姊,可是身体不大舒服?”
孝明帝侧头看了过来,满是担忧之色。
寿阳:“无妨。”
仔仔细细将人上下端行了一番后,见寿阳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孝明帝才放下心来。
孝明帝:“今日雪天路滑,朕特地派了一堆黑甲卫去长公主府,阿姐可还喜欢。”
这个时候,那个高高在上、手握众多人杀生大全的帝王才褪去了那身沉重的皮囊,恢复到一个少年模样。
寿阳见弟弟没有半分悔过之色,还有几分得意,大有只要她说喜欢以后还会这么做的架势。
寿阳心下顿时一沉,哪里还顾得上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黑甲卫是帝王亲兵,非大事不可擅动,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眼见着元熹嘴角的笑意一下子耷拉下去,有气无力的回应着:“好。”
怕弟弟不将此事记进心里,元熹时常如此。
寿阳又忍不住细细叮嘱道:“阿姊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黑甲卫不比其他,关乎帝位便是大事,此事莫要在做了....”
“朕记下了。”元熹出声打断,他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南地匪患丛生,阿姊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寿阳看出弟弟的企图,也愿意顺着他,如今的元熹早不是和她一起在后宫相依为命的弟弟,而是一国的帝王。
偶尔的提点一番只好,她把握着分寸没有更加过分。
寿阳:“匪患?此事早已困扰父皇已久,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事了?”
孝明帝下巴一抬,示意的正是季霍非的方向。
“季将军请命要前往南地剿匪,朕还未决定。”
说完,孝明帝看着寿阳,似乎想要得到她的一些看法。
顺着孝明帝的视线看过去,寿阳拄着脑袋状似深思。
此事寿阳早有耳闻,季霍非此举不为旁的,他在北疆的战神名声声望太高。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不甘愿被困在纸醉金迷的元京城,哪怕是匪患丛生的南地,对于他来说都比待在这元京城中醉生梦死强。
“季将军?”
红唇轻起,寿阳悠悠开口:“此人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他若是真的想去南地一展身手,阿弟不若成全他一腔为朝廷效力的心意。”
寿阳缓缓地晃了晃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孝明帝兀的笑了:“阿姊说的不错,这人有这样一番身手,与其放在京中当个摆件,不如让他去南地为我天元效力。”
不远处的季霍非不知帝王和长公主二人轻言片语决定了此事。
他一手摩挲着杯盏,耳后的红晕还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