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塞壬游轮1
郁念剩下的几天没有出门,蜗居在自己的房子里吸收晶石的能量。6块晶石,省着点用够他用挺久了。
他嘴馋地捏着一块棱角分明的晶石,小心翼翼而又万分珍惜地吸收其中的能量。郁念刻意放慢了吸收能量的速度,仔细品味身体能量逐渐充盈的过程。
晶石慢慢蒙上一层灰色。郁念把用干净的晶石放在盒子里盛起来,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祈祷,请保佑他找到更多的晶石吧。
106:【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郁念点头:【嗯,谢谢。】
郁念躲在家里,狠狠睡了几天。等到了该下副本那天,才披着黑斗篷出了门。
106在路上给郁念介绍:【这次副本比较特殊,是一个强化副本。强化副本拿到S级评价,玩家可以在积分结算时,选择某一方面的数据进行强化。】
【连续三个副本评分达到S级,就可以进入强化副本。】
郁念踏入传送空间。
【玩家郁念正在进入强化副本“塞壬游轮”……】
【前置剧情传输中……】
【塞壬游轮是一艘特别的游轮,据说这艘游轮上隐藏着长生的秘密……】
【你是一个害怕衰老、贪生怕死的普通人,你借着亲戚的关系,成为了游轮上的一名低级荷官。】
【主线任务:找到长生的秘密。】
【支线任务:存活至游轮靠岸。】
……
兴奋激动的粗喘声,筹码碰撞清脆,崩溃的哭声或是疯狂的笑声。
“荷官,再来一局。”
荷官低头看着桌面没有反应。
声音变得不耐:“你们荷官的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劲。”
郁念恍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墨绿色的桌面。
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带着点迷茫看向桌上的人。
即使那人现在正沉浸在失败的疯狂中,也不禁被这张脸震得头脑空白了几秒。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白皙的皮肤比他平生所见材质最好的玉还要莹润,鼻头有点圆,嘴唇是不加修饰的粉。
出声的那人放缓了声音:“我要重开一局。”
郁念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场,更不用说当荷官了。他不知道现在桌上进行的是哪种游戏,也不知道作为一名荷官该怎么办。
106及时出声:【他要玩的是□□。】
【先洗牌。】
洗牌郁念还是会的。
在赌桌上的人看来,这个漂亮得过分的男性荷官略显生疏地洗牌割牌。虽然动作并不娴熟,但是没有影响到这场表演的观赏性。
细长的手指在纸牌间穿梭。因为动作较慢,反而更容易让人看清荷官的每一个动作。白皙手指的指节偏偏是淡粉色,随着活动的牌面而屈张,干净的指尖是花苞一样粉色,在牌间穿梭。
赌桌上所有人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凝聚在这双手上。
割好的牌被放入牌盒内,牌面全部向下,漆黑的牌面被荷官的指尖拨出。
一枚枚白色的筹码被推出,钱财转眼间就完成了主人的转换。
一局很快就出了结果。
桌上的赌徒红了眼:“再……”
“郁念。”陌生的声音自喧闹的人群中传来。
一个穿着和郁念相同制服的侍者匆匆走来,拉起郁念就走。
另一位低级荷官很快补充上郁念的空位。
荷官面带微笑:“接下来,由我为您服务。您还要再来一局□□,对吗?”
侍者的步子很快,郁念勉强才能跟上,他抿唇小声问:“怎么了?”
侍者低声说:“包厢的客人指明要长得好看的荷官服务。选了好几个上去,人家都不满意,你上去试试看。”
包厢的客人是轮不到郁念这种等级的荷官服务的。
郁念试图摆脱这个天降的任务:“我的等级太低了……”
侍者打断郁念的推脱:“他不在意等级,只要合他眼的。”
侍者小声嘀咕了一句:“有钱人事真多。”看得出来,他被口中的客人搅得心浮气躁。
郁念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忐忑不安地跟随着侍者急促的脚步。
侍者客气地敲响包厢的门,脸上还带着微笑:“白先生,我带人来了。”
门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男声:“进。”尾音拖长,是毫不遮掩的漫不经心。
门被侍者推开,郁念被领着进了包厢。
顶端的光线洒在进门的郁念身上。
进门的荷官穿着统一的黑白制服,黑色的修身马甲完美地勾勒出细薄的腰线,里面白色的衬衫规规矩矩地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板正的配套黑色领带服帖地绑在衬衫领子下,延伸进黑色的马甲中。
双肩完美地撑起了衬衫,纤薄的线条不显瘦弱,但是也不宽大。西装裤的尺寸似乎有点小,饱满圆润的弧度不留一丝缝隙地填满了黑色的布料。
懒懒散散,坐没坐样的白奕饶有兴致地直起了自己的身体。
包厢里其余凑热闹的富二代也全都被这个荷官吸引住了视线。
“哇”有人发出了感叹:“游轮上还有这种荷官。”
“没有发现他给我们减少了多少乐趣啊。”
“现在发现了也不迟。”
他们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坐在另一边的男人坐立不安地出声:“你已经找到看得过眼的荷官了,你现在愿意继续和我赌了吗?”
白奕站起身坐到赌桌面前,他招了招手,身边的侍者举着托盘盛上红色的筹码:“当然。”
筹码在他的手边堆起一座红色的小山:“现在就开始吧。”
郁念坐上荷官的位置。
男人迫不及待地出声:“我们这局玩21点。”
白奕无所谓地点头。
郁念开始洗牌,106在脑海中给郁念介绍21点的规则。
白奕无聊地拨弄着手里的筹码,眼睛一直注视着郁念细长白皙的手。
周围凑热闹的二代们也安静下来,专心旁观赌局。
寂静的包厢里,只有赌桌上三人的声音。
“加注。”白奕气定神闲,面上丝毫看不出惊慌的神情。
男人表情严肃,双手紧张地扣在一起:“停牌。”
一枚红色的筹码就是一百万,成百上千万在绿色的赌桌上流转,在轻薄牌面的翻转之间完成交换。金钱被转换成小小的筹码,人对于金钱似乎也失去了概念。
男人的筹码被侍者收起,推向白奕那边,白奕手边堆积的筹码山摇摇欲坠。
白奕:“还要再来吗?”
男人咬牙:“再来一局。”
郁念重复着洗牌发牌的枯燥动作,动作比刚开始熟练了一点。
男人身边的筹码渐渐空了,他咬咬牙。结束完一局,白奕索然无味地起身:“今天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玩了。”
包厢里的二代如得到指令一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白少一如既往地厉害。”
“今天赢的够我们包下阿米塞岛了。”
男人虽然不甘心,但是还没有被输赢冲昏头脑,不顾一切地强留下来。他独自一人推门离开了。
白奕回到沙发上,他对着赌桌上的郁念招招手:“过来。”
郁念听话地凑过去。
“坐下。”白奕示意郁念坐在他的旁边。
他捏起郁念的下巴,仔细端详郁念的脸:“你叫什么?”
郁念不确定他们荷官在赌场有没有自己的花名。
106:【没有,直接说你的真实名字。】
郁念:“郁念。”白奕和郁念挨得很近,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香味,勾得他心里直跳。白奕下意识地耸动鼻尖,脑袋几乎要埋进郁念的颈边。
怪异燥热的气氛在包厢里蔓延,充当路人甲的富二代们默然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咕咚”不知道谁咽下一口唾沫。
他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比这更过分的场景不知道看了多少。但是这个叫郁念的荷官实在漂亮得惊人,被人箍在身前,强制嗅闻,有点太……超过了。
郁念注意到白奕诡异的动作,他不自在地往后倾了倾,头往里偏。这个动作,却让他白皙的脖颈显得更加修长,牛奶一样的皮肤光滑得让人想舔一口。
白奕看见郁念躲避的动作,没有就此收敛,他变本加厉地凑得更近。骨节分明的食指轻佻地挑起郁念领子下服帖的黑色领带,破坏了郁念板正的制服。
白奕低声说:“你想和我赌一把吗?”
他变戏法似地变出一枚红筹码,筹码在五指间灵活地翻转。筹码炫技似地转了一轮,最终被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白奕笑着把筹码塞进郁念一丝不苟扣着的衬衫领子里。
冰凉的筹码紧贴着郁念温暖的皮肤,被衬衫的扣子固定住。
白色的衬衫遮不住鲜艳的红,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红色。
郁念摇头,警惕地拒绝了白奕的邀请。
白奕轻轻地按住了郁念颈间的那枚筹码,用充满诱惑的语气问:“真的不吗?如果是你,我愿意输给你。”
郁念坚定地拒绝了:“抱歉,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会赌的。”
白奕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郁念从领口摸出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筹码:“这个还给您。”
白奕按住了郁念的手腕,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郁念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收下。
“等一下。”白奕突然制止住郁念。他重新拿了一枚筹码,塞进郁念手里,取出了先前的那一枚:“拿这个吧,前面的那一个太旧了。”
郁念道了谢,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包厢。
第62章 塞壬游轮2
沾染着郁念体温的筹码被白奕握在掌心,比筹码冰凉的表面温暖,比白奕炙热的皮肤冰冷。残留的体温很快被白奕的温度覆盖。
白奕遗憾地垂下眼,把玩手心鲜红的筹码,深邃的眉骨在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光。
……
郁念盘腿坐在床上,白色的床单上铺了一片漆黑的扑克牌面。
郁念手腕一转,指尖光滑的纸牌掉出,正面朝上地落在床单上。
冰冷的手指按在郁念的手上,帮他按摩因为过度用手而酸软的手部肌肉。
经过一天的打探,郁念觉得长生的秘密最可能隐藏在游轮的负层。只有高级荷官才有资格进入负层,除此之外,没有人知道负层到底隐藏着什么。
郁念本来想尝试溜进负层,进入负层有两条途径,乘坐电梯或者走楼梯,电梯有乘务员看守,没有权限无法到达对应楼层;楼梯的深处有一扇锁住的门,郁念根本进不去。
于是郁念只能乖乖走常规路线——努力在荷官考核中晋升为高级荷官。
一阵大浪打过来,汹涌的波浪击打着落地窗,鱼鳞一样落下。
郁念住的楼层比较低,窗户很容易被浪打到。
郁念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海洋,深夜里,深不见底的海洋,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他赤脚下床拉起了床帘,关灯准备睡觉。
起伏的波浪声哗哗地涌入郁念的耳道,郁念的神智渐渐变得模糊。
半梦半醒间,郁念猛地惊醒。
浓稠的黑暗安稳地包裹着郁念,他正准备继续睡觉,却从白噪音一般的浪花声里听出了一种古怪的声音。
像是摩擦声,长而厚重。
郁念屏住呼吸,仔细地竖起耳朵听。
不是他的幻听,是从走廊上传出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走廊上活动。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距离郁念的房间越来越近。
郁念的心脏随着摩擦声的增大,跳得越来越快,跳得心脏感受到一种超负荷的疼痛。
另一只鞋子终于掉下来了,怪声在郁念门前停住了。
郁念的心也跟着停住了,手心分泌出湿滑的冷汗。
“砰”细微的声音在郁念的耳朵里犹如惊天巨响,门外的东西似乎在拨弄着郁念的门锁。
郁念僵硬着身子下床,失去温度的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
他不知道外面的东西是否能打开房门,但是他不敢赌。
郁念吃力地推动房间里的小沙发,带着沙发一步步接近房门。
门外的它似乎感觉到郁念的接近,门口的动静越来越大,门锁频率极高地震动,金属声刺得郁念脑袋疼,门板也被粗暴的捣弄搅得晃动,让人担心它下一秒就会垮掉。
“哐”沙发的背部牢牢抵住了门板,门平静下来,外面的声音也一起消失了,整个世界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空气,猝然安静下来。
仿佛刚刚的一切是郁念的幻觉。
郁念小心谨慎地蹲在沙发下面,腿都蹲麻了,都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声音。
他怀着侥幸的心态,爬上了沙发,动作轻缓地凑近了门上的猫眼。
嘴边呼出的热气,给猫眼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郁念把眼睛对准了猫眼。
一只黑色的眼珠,转动着对上了郁念的眼睛,黑得纯粹地眼珠被疯狂的兴奋填满,激动地扩大一圈,死死盯着猫眼后的郁念。
郁念头皮炸开,毛骨悚然。
他猛地缩回头,跪在沙发上,侧着头,听外面的动静。
他战战兢兢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直到眼皮终于撑不住地闭上。
“叮——”尖锐的闹铃声吵醒了郁念。
他迷茫地睁开眼,阳光透过浅色的床帘照亮了整个房间,天已经亮了。
郁念正以一个古怪的姿势睡在沙发上。
他腰酸腿软地重新把沙发推回原位,洗漱一番后准备出门,进行今天的练习和工作。
门的质量很好,昨天那样折腾都没有把它弄坏。
把手没有松,郁念握住把手,打开门,碰巧,对面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郁念下意识地往对面看去,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朝郁念友好地笑了笑,他面色苍白,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衬得浓黑的眼珠更加深沉,五官是混血特有的深邃。胸前的衬衫被饱满的胸肌撑起,鼓囊囊的。
他的笑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两边的弧度丝毫不差。
好专业的荷官,郁念在心里感叹。
“一起走吗?”他对郁念发出邀请。
男人的发音有点奇怪,像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舌头。
他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不好意思地对郁念说:“抱歉,口音有点严重。”
郁念摇头,答应了男人的邀请。
在交谈中,郁念知道了他叫厄里斯。厄里斯很健谈,交谈中烦恼地感慨了一句:“因为口音问题,上次高级荷官的晋升又失败了。”
“如果有老师愿意教导我就好了。”他长叹一口气。
郁念心里一动,他仰头看着厄里斯,试探地问道:“厄里斯,你觉得我的发音标准吗?”
厄里斯毫不迟疑地回答:“当然,非常标准。”
郁念:“那……你觉得我可以成为你的老师吗?”
厄里斯的眼睛惊喜地睁大,他捧住郁念的手,笑容真挚:“如果你愿意,是再好不过的。”
郁念:“作为交换,你可以教我游戏的规则和洗牌技巧吗?”
厄里斯轻轻吻住了郁念的手背:“乐意之至。”冰凉柔软的唇在光滑的皮肤上印下一个吻。
厄里斯:“今晚可以开始吗?”
郁念:“嗯。”
厄里斯向郁念确定地点:“晚上去你的房间吗?”因为咬字不准确,厄里斯模糊的音调透出黏腻的暧昧。
郁念眨眨眼:“如果你有其余更合适的选择,也可以选择其他地点。”
厄里斯微笑:“我没有其他的意见。”
……
郁念没有在赌桌上坐几局,就被侍者带走了。
熟悉的包厢,熟悉的人脸。
白奕翘着二郎腿,姿势随意地坐在赌桌前,对郁念挥手。
郁念熟练地坐上荷官的位置,开始洗牌切牌发牌。
白奕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郁念明显熟练很多的手法。
目光有如实质地滑过郁念泛粉的指尖,细长白皙的手指,若隐若现的指缝,手背上时不时凸起的指骨。
在白奕极具存在感的目光下,郁念有点不自在,手指僵硬,差点失误,他只能强迫自己忽略白奕的视线,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纸牌上。
坚硬的东西,在赌桌下,轻轻勾住了郁念的小腿,随意地晃了晃。
赌局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没有人注意到桌下的状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桌面上,包括郁念。
郁念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一颤,还好他及时握住了手里光滑的纸牌,纸牌差点就翻过去了。
他不敢分神,神经紧绷,随时注意着赌桌上的情况,在脑海中演练自己下一步的动作,确保不会出错。
郁念表情严肃,眼珠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赌桌,鼻子似乎也皱起来了。
白奕挑眉,见郁念没有反应,恶劣地加大了自己的动作。下面的腿在捣乱,上半身正襟危坐,专心地看着自己的牌面,表情正经,完全看不出他在做什么。
光滑冰凉的皮鞋鞋面,灵活地从西装裤的裤管钻进去,贴在郁念温热敏感的内侧足腕上,并有继续往上的趋势。
郁念这下真的要急了,他委屈地在心里想,鞋子多脏啊,为什么要往他的裤子里伸。
郁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赌桌上,他捏着手里的牌,抿住唇,背部挺直,紧身的马甲勾出漂亮的背部线条,单薄的肩颈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包厢里的一部分视线暗暗地在郁念身上交汇。
赌桌下,郁念迅速地伸出另一条没有被骚扰的腿,狠狠踹了白奕的腿一脚,把白奕的腿踢了回去。
白奕没有生气,反而勾起了唇角。
对面的赌徒看见了白奕这个愉悦的表情,心脏往下坠,更加谨慎地思考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郁念眼睫颤颤地继续发牌,饱满的粉色唇瓣上浅浅的齿印迅速消退。
所幸,白奕后半场老实下来了,没有再做多余的举动。
白奕的运气似乎很好,今天依然赢得了赌局。
送走了散财童子,白奕笑眯眯地把看热闹的富二代也带了出去:“今天的场子我包了,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到。”
包厢里只剩下了郁念和白奕两个人。
郁念紧张兮兮地坐直了身体。
白奕放松地瘫在沙发上:“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郁念没有相信白奕的鬼话,他绷成一根木头,看着像下一秒就会跳起来逃走的猫。
白奕:“我想邀请你,成为我的专属荷官。”
所谓专属荷官,就是单独为一个人服务的荷官,工资高,工作清闲,压力小。如果郁念真的是一个单纯的荷官,他说不定会为优渥的待遇心动,但是他现在是玩家。
郁念摇头拒绝了白奕:“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第63章 塞壬游轮3
白奕没有强求,他耸肩:“尊重你的意愿。”
白奕长腿一勾,勾住了郁念的小腿:“我们接下来谈谈其他的事情。”
郁念抬腿,把自己的小腿从白奕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白奕示意郁念低头看自己的裤子。
郁念看见白奕黑色的裤子上,多出来一个显眼的灰色脚印。
白奕手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郁念。
郁念小声说:“是你先踹我的。”
白奕眼角抽了抽,他牙疼地咧嘴,他那分明是调情。
白奕迅速地弯下腰,趁郁念还没有反应过来,捉住了郁念的腿,把郁念那条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撸起郁念宽松的裤管,露出里面白皙细腻的肤肉。
白奕握住郁念的脚踝,郁念的脚踝很细,白奕一只手就能圈起来,凸出的腕骨上点着粉。白腻的皮肉均匀地覆在单薄的骨骼上,一握上去,温热细腻的触感恍若让人以为正在抚摸一块暖玉。
白奕怔了一下,手掌握上去的一瞬间,浑身过电一样的发麻,是让人神魂颠倒的滑腻。
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子,出其不意地在自己蹭过的地方轻轻舔了舔。
温热潮湿的触感,简直像是一条拥有体温的蛇,盘踞在郁念敏感的内侧皮肤上。
郁念被惊得一抖。白皙的皮肤被热烘烘的温度染上一层粉色,小腿肚打颤。
郁念脸皮很浅,他薄薄的眼皮惊起桃花似的粉,嘴唇嗫嚅:“你……”
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了。
郁念表情惊惶地看向门口。白奕懒懒地掀起眼皮,朝停在门口的男人投下一眼。
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宽阔的肩膀撑起西装布料,黑色的头发,虹膜是深沉的绿色,中心的瞳孔是幽幽的黑色。
他的身高很惊人,猿臂蜂腰,配上那双绿色的眼睛,像是一只矫健的猎豹。
白奕旁若无人地整理好郁念的裤腿,他坐直身体:“奥德修斯,你怎么现在来了?”
奥德修斯:“你邀请我和你赌一局。”话里的意思是,白奕邀请他现在这个时间过来。
白奕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他很快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于是笑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郁念脚软地坐上荷官的位置,脚踝处似乎还残留着湿润的触感。
他不自在地开始自己的工作。
这个奥德修斯很厉害,几乎从无败绩的白奕最后还是输给了他。
赌局结束,奥德修斯正准备离开。
他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奥德修斯回头看着白奕:“我的赌场里不允许发生强迫荷官的事。”
“请您这几天不要再进入赌场了。”
奥德修斯看向郁念缓和了自己的语气:“郁念,你先去工作。”
……
晚上,厄里斯按照约定的时间,敲响了郁念的房门。
郁念把门打开,放厄里斯进来。
房门敞开,从门缝边边角角泄出来的气息,终于毫无遮挡地朝厄里斯倾泻出来。
厄里斯鼻尖耸动,黑色的瞳孔收到刺激似地放大。
他走进房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
郁念身上的那股味道无孔不入地充盈着整个房间,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个细胞。
属于人类的口腔唾液腺加快了分泌的速度。
“厄里斯?”
厄里斯回过神,他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刚刚有点走神。”
他暗暗地咽下口中分泌过于旺盛的唾液:“你的房间好香。”
郁念想了想:“可能是房间里香氛的气味。”
不,不是的。这种令人作呕的人造香精只会损坏你的味道。
厄里斯转移了话题:“抱歉,刚刚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郁念:“我先,还是你先?”
厄里斯:“我先来吧,你有哪里不懂的吗?”
郁念向厄里斯讲述了自己的疑惑。
厄里斯双手握住郁念的手,手指滑过郁念的虎口:“这里的发力不对,虎口的肌肉绷得太紧了。”
他捏了捏郁念虎口处的肌肉:“放松。”
厄里斯向郁念张开了自己的手指:“你可以摸摸我的。”
郁念轻轻按了按厄里斯的虎口,充满韧性的皮肉包裹住里头跳动的神经和肌肉。
郁念的心突地一跳,他突兀地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他此时按住的,不是人类肢体的一部分,而是单独的、活跃的,某只活物。
指尖触碰的温暖很快吞噬了郁念荒唐的念头:“唔,这样确实顺畅得多。”
厄里斯耐心地跟郁念讲解各种游戏复杂的规则,十指辅助郁念感受发力的状态。
时间被海浪推着前进。
郁念再次纠正厄里斯的发音:“是‘er’不是呃。舌尖要卷起一点。”郁念张开口,向厄里斯展示发音时的口腔状态。
红艳艳的舌尖卷起,从厄里斯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嫩红的口腔,和亮晶晶的涎液。
绵绵的香气劈头盖脸地扑来。厄里斯勉强维持住的人形差点要崩溃。
厄里斯伸出两根手指,伸进郁念的口腔,温热湿润的口腔几乎要让厄里斯颤抖着发出叹喟。
郁念被突如其来的异物感弄得口腔一缩,他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唔?”
厄里斯:“我看不清楚,想仔细感受一下你的发力状态。”
他抱歉道:“我的动作是不是太粗鲁了。”
郁念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光看着可能对厄里斯来说有点困难。
他善解人意地维持住发音的口型。
厄里斯坚硬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翘起的舌尖,在温暖的口腔里肆意摸索。他喃喃自语:“上颚的状态原来是这样。”
郁念仰头张着嘴,艰难地维持着这个动作。
如果他的对面有一面镜子,他就会看见,厄里斯的手指上裹满了晶莹的涎液,透明的涎液竟然在慢慢地消失,直至厄里斯的手指变得完全干燥。
厄里斯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他模仿郁念的口型,标准地发出了“r”的音。
郁念配合地海豹鼓掌。
他们的教学一直进行到深夜。
等106发出了提醒,郁念瞟了一眼时间,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厄里斯看见郁念的视线定在时钟的位置,他善解人意起身:“我先走了,今天打扰你了。”
厄里斯打开门,回头对郁念挥了挥手:“晚安,明天见。”
“晚安。”
深夜,郁念已经睡熟,锁孔里的某种物质开始活动,门锁悄无声息地转动。
门缓慢地打开,一个黑色人影泰然自若地从门口进入郁念的房间。
走廊明亮的光线被关上的门重新挡在了门外。
人影并没有急着做什么,他停在门口,身体里的细胞疯狂地汲取着,郁念散落在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等整个房间的气味分子都被“舔”干净后,黑影终于来到了郁念的床前。
他俯下身子,头埋进郁念的胸前的那块被子,人类累赘的嗅觉器官,像是低级动物的鼻子一样耸动。
近乎馥郁的甜香闷得黑影似乎产生了一种窒息的幻觉。
他含住了郁念的唇,用特殊的□□哺育郁念,带着奇异的甘甜的液体被郁念毫无知觉地吞咽下去,喉结在睡梦中上下滚动。
这一场单方面的哺育持续了很久。
“啵”唇舌分离,发出细微的水声。
黑影沉默地退出了郁念的房间,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
郁念今天早上起床,总感觉房间里的味道有点奇怪。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味。
是哪里漏水了吗?郁念疑惑地想,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最后发现问题好像出现在房间里的香氛上。
香氛表面清澈透亮,郁念凑近了闻,却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海腥味。
郁念不解地把香氛丢了。
第64章 塞壬游轮4
“郁念。”一个长得有些眼熟的侍者跑过来,拽走了主持完一轮赌局的郁念。
他语气急促:“泳池那边人手少了,主管让你先顶一下。”
“好的。”郁念跟上侍者急匆匆的步伐。
侍者领着郁念离开赌场的楼层。
郁念乘着电梯,来到了顶层的室内泳池。
这个室内泳池很大,泳池上漂浮着装酒的承载物。顶层的阳光透过天窗洒下来,琥珀色的酒荡漾出刺眼的光。
郁念一踏进来,明里暗里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这一层的泳池被富二代包下来了——就是郁念在白奕的包厢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富二代们。
其中一位笑着对郁念招了招手:“郁念,快过来。”他是阳光开朗的长相,穿着泳裤,露出一身经过锻炼的结实肌肉,手臂放在池边,等着郁念过来。
郁念谨慎地停在不会弄湿自己脚的地方:“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头顶的阳光给他的黑发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光,白色的衬衫领口下紧紧系着黑色领带,严丝合缝地拢住白皙的脖颈。
郁念垂下眼,居高临下地望着泳池里的人,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眼尾有点上翘,卷翘的眼睫密密匝匝地盖下,显出一种不引人注意的媚意。
趴在下方的富二代舔舔自己的牙齿,凭着刺痛压下冲动。
他对郁念露出灿烂的笑:“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叫贺鸣。”
此时另一个人游了过来,同样身材健美,他把胳膊放在贺鸣肩膀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念瞧:“你长得好漂亮。”
郁念觉得有点奇怪:“……谢谢。”他有点想躲避这样的目光,嘴唇抿了抿,视线往旁边偏移。
“哈哈哈。”旁边那人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笑得前仰后合,声音没有丝毫收敛。
贺鸣暗暗瞪了旁边的人一眼,又笑着看向郁念:“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是啊,来玩啊。”旁边的人随手从漂浮物上拿下一杯酒,笑嘻嘻地着郁念举了举酒杯。
郁念委婉地拒绝:“我还在工作。”
贺鸣:“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和我们一起玩。”
郁念:“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贺鸣声音轻快:“换衣室里有合适的泳装。”他拖长了声音:“来我们一起下来玩吧。”
看贺鸣这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郁念只得先答应下来。
他留个心眼,心里总有股古怪的感觉在提醒着他。
郁念走到换衣室门前,假装不经意地偏了偏头,用余光望了贺鸣一眼。
贺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个方向。
郁念遍体生寒。
他脚步急促地迈进换衣室,顺手般地带上了门。
郁念胸膛里的心脏砰砰作响,他迅速地扫视整个换衣室。
换衣室的右边是一个个单独的换衣间,左边是排列整齐的储物柜,半人高,其中有几个没有上锁。
郁念屏住呼吸,蹲下身,爬进某个储物柜,缩起身子,轻轻带上了门。
郁念总感觉自己屁股底下的柜子有点软,他坐到什么东西了吗?
但是他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柜子是空的啊。
郁念觉得这可能是他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储物柜里暗得人心慌,他在柜子里可以听见外面的欢声笑语。
郁念在心里数着时间,他都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其实贺鸣并没有打算对他做什么。
正当他调整姿势准备钻出来时,他听见了外面刻意控制住的脚步声。
郁念的动作瞬间定住了。
“郁念?”是贺鸣的声音。
贺鸣推开半掩着的门,看着空荡荡的换衣室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往换衣间那个方向去了。
郁念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嘎吱”一扇扇门被推开。
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传来,杂乱无章,郁念分辨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几个人。
“郁念?!”
“怎么了?人不见了?”
贺鸣的声音带着冷意:“你们没有守住门口吗?”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口:“应该没有人出去。”
郁念的心重重地一跳。
“哈”贺鸣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人还在这里。”
郁念就是再傻,也意识到贺鸣是真的有什么企图了。
他不敢吭声地缩在冰冷的柜子里。
贺鸣已经确定了郁念还在换衣室里,他慢悠悠地走向储物柜的这一排,猫捉老鼠般悠闲。
“是在这里吗?”贺鸣不紧不慢地敲响第一个储物柜。
郁念神经紧绷,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东西动了动。
软软的,紧实的,在郁念屁股下面涌动,像是一条柔韧的蛇。
郁念差点要叫出声,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
为了方便躲藏,郁念的腿别扭地收在自己身前。
某种活动的软物圈住了他的腕骨,顺着白皙的皮肤,爬进了黑色的西装裤里,把丰盈的腿肉勒得溢出一点软肉来。
郁念捏住柜门的手紧了紧,粉色的指尖褪去了颜色。
“这里?”贺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得郁念似乎都能感觉到地板在震动。
腿上那东西还在作乱,郁念弓起腰,忍住了要人命的快感,卷翘的睫毛上沾着生理性的泪水,眼尾发红。
终于,贺鸣的手落在了郁念所在的储物柜上。
“会不会在这里呢?”贺鸣低笑。
郁念腿上缠绕着的东西滑溜地钻出来。
贺鸣按住门把手,猛地往外一扯。
郁念手软脚软,没有拉住。
柜门被拉开了。贺鸣俯下身子,往柜子看,正好和郁念对上眼睛。
郁念惊恐地睁大了眼,发不出声音。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郁念感到费解。
贺鸣眼珠子冷冷地转动,扫视了一圈柜子,走开了。
柜门无人搭理地敞开,又被自身的重量带着慢慢虚掩住储物柜。
贺鸣把所有的柜子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郁念。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换衣室。
郁念缩在柜子里,没敢出去。
他借着透进来的光线,撸起自己的裤腿,只看见了自己白皙的小腿,但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上缠着什么东西。
郁念不信邪地摸上自己的小腿。鼓动的、鲜活的某种触感亲亲密密地挨上他的指尖。
郁念僵住了,他大概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被贺鸣发现了,可能、大概这东西没有敌意?
他摸了摸腿上隐形的生物。
腿上那东西受到鼓励似的,兴高采烈地显现出自己的真实摸样。
黑色的粗壮腕足缠缠绵绵地绕着郁念白皙细腻的小腿,腕足下是一个个小小的吸盘,在郁念的皮肤上留下小小粉粉的印记。
这腕足并不是单纯的黑色,黑色的光滑皮肤表面似乎还有混杂着颜色更深沉的黑,盯久了,让人的头都发起昏来。
郁念奇异地没有感觉到可怕,他将手掌安抚地覆盖在触手上,黑与白的交缠造成强烈的视觉刺激。
郁念等外面的声音完全消失,才腰酸背痛地钻出储物柜。
触手懒懒地盘在郁念的脖子上,郁念带着触手小心翼翼地迅速窜出泳池。
一路上,郁念不出意料地发现,似乎没有人看得见这截触手。
他放心地随机捉住了一位侍者:“请问,奥德修斯先生在哪里?”郁念忐忑地在心里想,应该是个名字,他应该没有记错。
侍者报了个包厢名:“如果奥德修斯先生同意见您,他会前往该包厢。”
郁念依照侍者说的,进了包厢。
他惊讶地发现,奥德修斯已经坐在了包厢的沙发上。
奥德修斯:“请坐。”他用那双压迫感极强的眼睛注视着郁念,无声地询问郁念,找他有什么事。
郁念背部挺直地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奥德修斯颔首:“我知道了,我会对他们作出处理。”
奥德修斯语气沉沉:“包括那位假传消息的侍者。”
第65章 塞壬游轮5(一更)
郁念从奥德修斯处离开不久,主管突然通知今天下午赌场停业,所有侍者荷官全部休假。
突然的休假让郁念心生不安。
光明正大缠绕在郁念脖子上的触手感知到血液流速的加快,它默默地吸了吸郁念,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力量安慰郁念。
郁念走过员工宿舍的走廊,所有房间的门上都挂着东西,包括郁念的房门上。
郁念用余光观察着员工们拿到东西后的表情,疑惑,不解,兴奋。
他停在自己的房门前。
郁念肩上的小触手迅速地立起来,哧溜一下钻进了袋子里,很快就又冒出一个头来,摇摇摆摆地示意郁念东西是安全的。
郁念看着小触手谄媚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外表狰狞的触手有点像狗尾巴。
他拎着东西,连带着里面的小触手,一齐拎进了自己的房间。
郁念先把小触手拿出来,他掏出一张金色暗纹黑色底面的邀请函和装着统一礼服的盒子。
“尊敬的郁念先生,塞壬游轮将于今天晚上12点举办鬼面舞会……鬼面舞会中由NPC扮演鬼怪,成功捉住鬼怪的玩家将成为舞会的优胜者,优胜者将得到来自海洋王者塞壬的神秘馈赠。”
“请注意,您的胸针是鉴别人鬼的关键道具,请勿遗失。”
塞壬的馈赠……郁念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所谓的馈赠和他的主线任务有关。
他掀开盒子,里面是一套黑色燕尾服,一张白色的半脸面具,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色胸针。
郁念脱下自己的制服,看一下游轮准备的礼服是否合身。
西装裤顺滑地堆积在郁念泛粉的腿弯处,被细长的手指拈着丢在沙发上。
桌子上的小触手伏在桌面上一动不动,桌面在郁念大腿下面一点的位置。触手黑色的视觉细胞扩大,粗壮的触手上有着人类肉眼看不见的丝线,丝线的另一段连接着主体,同步传达触手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
占据整个视野的、晃晃悠悠的白腻,丝丝缕缕浸入每一个细胞、引诱着触手分泌□□的古怪香味,衣料和皮肤摩擦的细微声音……
郁念弯腰,他翘起腿正准备穿上裤子,一片亮鳞鳞的白光突然从他的眼角一晃而过。
郁念定住了。
他动作轻缓地把衣服放回原位,伸手摸了摸自己大腿外侧。
他低头。
白皙光滑的大腿上,生长着几片细嫩的鳞片。
鳞片现在还是半透明状,几近圆形的鳞片上覆盖着一层淡却艳丽的粉紫色薄膜,烟雾一样缭绕在薄嫩的鳞片上,像是切割极好的宝石。
新生的鳞片敏感脆弱,郁念手指一碰上去,就感受到一阵腿软,他忍不住蜷了蜷脚趾。
郁念愕然地看着自己腿上突然出现的诡丽鳞片。他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腿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仅仅只是过了一晚上而已,怎么就长出鳞片了?
这个姿势有点费劲,郁念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大腿研究。牛奶一样白的皮肤在光线下白得发光。
他盯着鳞片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变异了。
郁念光腿走到镜子前,脱光了衣服,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大腿之外,其余一切正常。
郁念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变异。
他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熠熠生辉的鳞片,心乱如麻。
算了,郁念先不想这件事了,反正鳞片在大腿外侧,穿着裤子没人看见,任务要紧。
郁念穿好舞会的礼服,他戴上面具,面具完美地贴合住他的上半张脸,露出形状精致的下巴和饱满的唇。
内里白色的马甲修身,掐出一截纤薄的腰。白领子衬衫下系着领结,衬着丝绸一样的皮肤。
小触手蹿到郁念垂在身侧的手上,灵活地勾了勾郁念的手腕。
郁念下意识地捞住手里的东西,他捏了捏手里的触手,柔韧紧实,手感很好。他看触手被捏得东倒西歪,猜想触手并没有感觉不适,于是继续蹂躏手里的触手。
“咚咚”郁念的房门被敲响。
郁念和触手同时抬头看去,触手变得更有韧性了,身体也似乎膨大起来,充满了敌意。
郁念紧张地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从猫眼往外张望——是白奕。
郁念思考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白奕立在门前,和郁念面对面,眉眼含笑:“我可以进来吗?”
郁念侧身让开位置。
白奕进门,顺手把门带上了。
还没等郁念问白奕是来做什么的,白奕先开口了:“贺鸣这几天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白奕面上带笑,眼底却是黑沉沉的冷意:“他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了。”
郁念没想到处理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嗯,好的,我知道了。”
郁念望着白奕,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白奕看着郁念,突然一笑。他低头凑近郁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郁念颈边。白奕伸手正了正郁念的领结,轻声说:“你的领结歪了。”
触手蠢蠢欲动。
郁念感受到触手蓬勃的敌意,捏了捏触手,触手软软地安静下来。
白奕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存在,他抬头,恢复了正常社交距离:“今晚见。”
……
晚上12点,郁念准时入场,小触手懒懒地趴在郁念的头上。
舞会上,男人的礼服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燕尾服白面具,女人的礼服是白色晚礼服和黑色面具。
舞池上的人们一对对,如黏贴复制一般,全是白配黑。
舞会上的人很多,游轮给所有人都派了邀请函。登上游轮的乘客大多都是为了传闻中长生的秘密而来,没有人会拒绝游轮的邀请,没有人可以抵抗住邀请函中提到的“馈赠”。
舞会的周围是侍者,但是这些侍者和普通的侍者有些不同,舞会的侍者身材高大肌肉虬结,不像侍者,反而像保安。
邀请函没有明说怎么辨别鬼怪,只是提醒玩家注意保护自己的胸针。
很快有人牵起郁念的手,在郁念手背上落下一吻,邀请郁念和他共舞。
弄清楚如何辨别鬼怪的最好方式是入场。郁念觉得既然主题是舞会,跳一场,可能就有发现了。
郁念顾不上邀请他的是一个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答应了男人的邀请。
邀请郁念的男人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郁念仰头只能够到男人的下巴,男人的下颚线流畅锋利,唇角含笑。
他牵着郁念的手,环住郁念的腰,滑进舞池。
郁念明显不专心,他一边观察自己的胸针,一边看其他人的胸针,一边分神跳舞,偶尔还会看看男人胸前的胸针。
男人快要气笑了,他压低声音在郁念耳边小声说:“专心一点。”
郁念没有听出来男人是谁,他抬起眼看了男人一眼,浓密的睫毛也跟着掀起,眼尾一翘,清凌凌的眼珠不解地倒映出男人的脸,像是在疑惑男人是谁,又像是在疑惑男人为什么舍本逐末。
男人被这一眼看得心尖一颤。
这一颤,郁念就被颤走了。
另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进入舞池,趁着郁念舞伴走神时,揽住了郁念的腰,把郁念从舞伴怀里带出来,一个轻巧地旋转,郁念便趴在了男人的胸前。
眨眼间,郁念身前的舞伴就换了一个,郁念有点惊讶地眨了眨眼,很快随遇而安了。他的目的又不是跳舞,和谁跳舞不重要。
被留在原地的男人不可置信,活像一个被强盗抢走了老婆的可怜人。手心残留的、属于郁念的温度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男人眼睁睁看着郁念和新舞伴淹没在人群中,他咬牙退出舞池,眼睛一转也不转地盯着舞池,等待突破的时机。
新舞伴静静地牵着郁念的手,当好一个工具人。手心的细胞疯狂贴近郁念的掌心,像是下一秒就要顶破皮囊,嗅觉细胞痴迷地汲取从皮肉中透出来的香甜气味。
他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被调动起来,用以感受郁念的温度。
揽住郁念腰的那只手早已透过人类愚蠢的粗糙的织物,覆在郁念温热光滑的腰窝上。
郁念散发出来的温度、气息都被他吝啬地收藏起来。
一舞结束,舞会的灯光熄灭,宴会厅瞬间黑暗下来。
人群喧哗。
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在人群中亮起——是胸针在发光。
第66章 塞壬游轮6(二更)
郁念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前的胸针像是接触不良老旧的电灯,陆陆续续地亮了几下,很快完全熄灭。
与之相反,他旁边的那位舞伴胸针明晃晃地亮着。
注意到郁念的视线,舞伴朝郁念挑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微弱的光线下,舞伴的上半张脸是冰冷苍白的面具,下半张脸是属于人的皮肉,和两片温暖的唇瓣,面颊上笼罩着分布不均的光影。两瓣唇上挑,两边弧度完全一样。
他不是人,这个念头突兀地出现在郁念的心中。
宴会厅中央轰隆作响,一个圆柱形的台面缓缓升起,笑容可掬的主持人出现在台面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各位女士们,先生们。舞会已经进行到高潮。正如你们所见,鬼怪已然出现。”
宴会厅的角落里,舞伴维持着笑容,捂住胸前的光线,慢慢地朝郁念俯下身来,轻轻在郁念唇边落下一个吻。温热的,柔软的,属于人类的唇。
主持人拿下自己的帽子,笑嘻嘻地行了个礼:“成功捉到怪物的客人,可以得到塞壬的馈赠。”
灯光亮起,郁念再睁开眼时,身边的舞伴已经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头顶颇有存在感的触手也已经消失不见。
整艘游轮都是游戏的场地,宾客们四散逃开,贪婪地追寻着鬼怪的踪影。
郁念的手被人牵住,他抬头,男人的唇平直地抿着,低头迅速在郁念耳边轻声说:“不对劲,我们不要搅这摊浑水了,先离开这里。”
郁念这回听出男人的声音了,是白奕。
他听话地跟着白奕离开宴会场地。
走到门口,郁念和白奕就被拦下来了。长得像保安的侍者围住了他们两个,侍者的目光定在郁念身上,他们一板一眼地说:“您好,出于某些原因,我们需要带您去做身体检查。”
郁念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突然觉得,腿侧的鳞片存在感极强。
郁念心里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舞会的仓促突然,不正常的严防死守,非人的舞伴……
白奕挡在郁念身前,他取下面具懒懒地撇了侍者一眼:“你们凭什么带他走,什么原因,为什么不细说,哪些身体检查,是要去配型吗?”白奕阴阳怪气地讲了个冷笑话。
侍者和白奕僵持在这里,谁也不退让。白奕默默评估着对方的战斗力,身体紧绷。侍者对于白奕,明显是忌惮的,有所顾虑。
一个熟悉的声音插入僵持的局面:“抱歉,是我们没有说清楚。”
奥德修斯走过来,墨绿色的虹膜让人联想到攻击性极强的猎豹:“游轮上出现了污染,我们需要你的唾液,以此确认你是否被污染。”
污染他身上突然出现鳞片,是污染吗?郁念不安地想。
奥德修斯的理由很正当,白奕没有立场阻止,他提出了要求:“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要跟着。”
奥德修斯看向郁念,意思是以郁念的意见为主。
郁念当然同意。
奥德修斯单独一人带着郁念和白奕走了员工通道,其余侍者被他派去其他地方查看隐患。
奥德修斯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一个实验室。难以想象,在纸醉金迷的游轮上,还有这样冰冷坚硬的地方。
奥德修斯示意郁念坐在手术台上,他按下了手术台上的某个开关,风声呼呼响起。
奥德修斯拿着金属制的器具,他没有戴手套,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郁念下巴,使了点巧劲儿,分开郁念的口腔。奥德修斯的手指上带着粗糙的茧子,痒痒地磨着郁念的下巴尖,带着点微痛。
冰凉的金属器具探进郁念温热的口腔,强烈的异物感挤压着郁念的口腔软肉,他的眼里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亮亮地盈在眼眶内,沾湿了卷翘的睫毛。
白奕在旁边看着,不满地看着狰狞的器具:“你轻点。”
奥德修斯专心地收集唾液,并不理会白奕。
金属器具上涂抹着促进唾液分泌的药剂,药剂酸得人舌根发抖,郁念薄薄的眼皮颤颤,酸得眼皮泛粉,眼眶里包不住的泪水湿淋淋地流下来。
白奕没有想太多,他下意识地用食指接住了郁念的泪水,透明的,温热的,还带着郁念的体温。
那一点水珠很快蒸发干净,在白奕的指尖上留下一点凉意。
白奕注视着郁念湿漉漉的眼尾,心里奇异地生出一种感觉,他想要舔上去,舔干净郁念的泪水,把薄薄的、晕粉的眼皮舔得更红。能把郁念舔得哭出来,是再好不过的,他可以一边吃郁念的泪水,一边安慰他,恐吓他,再哭就舔得更过分。
郁念注意到旁边直勾勾的视线,他艰难地瞧了白奕一眼。泛红的眼尾像是钩子,不轻不重地勾了白奕一下。
白奕终于从古怪的、令人兴奋的幻想里脱身。
他第一次见郁念就觉得,郁念长得很艳丽,明明五官都是纯情漂亮的类型,组合在一起却透着莫名的艳。
奥德修斯取出金属器具,把收集好的唾液放在了仪器里。
奥德修斯递给郁念一杯干净的水,郁念皱着脸漱了漱口。
白奕:“我们可以走了吗?”
奥德修斯在仪器面板上操纵着什么:“结果出来之后就可以走了。”
仪器稳定运行。
郁念抿着唇,不安地等待着结果,手脚发凉。
白奕轻轻握住郁念的手,暖意传到郁念冰凉的皮肤上。
奥德修斯导出检测结果,上下扫视一遍:“没有感染。”
郁念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浑身上下都松懈下来。
奥德修斯带着郁念和白奕出了实验室,路上经过的宾客都在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们胸前的胸针,判断是正常胸针后,又匆匆离开。
奥德修斯和白奕一路把郁念送回了房间。
奥德修斯:“抱歉,今天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赌场会对你的损失给予补偿。”
“你想要的,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会满足你。”
“等你想好了,随时联系我。”奥德修斯加了郁念的联系方式。
白奕也凑过来加了郁念的联系方式。
白奕和奥德修斯离开之后,郁念迅速地窜进了浴室。
他看着自己的大腿外侧,那层鳞片果然又向外扩展了。
郁念的鳞片很漂亮,整齐地排布在白皙的大腿上,像是化妆特效。
郁念尝试着用水冲了冲,水流干干净净的从光滑的鳞片上滑下来,鳞片被水打湿,越发耀眼,像是月光下的美玉。
郁念拿鳞片没有办法,他现在又困得不行,只能先睡了。
第67章 塞壬游轮7
从12点开始的舞会直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皮白才匆匆散场。
少数几个幸运儿捉住了鬼怪,获得了所谓塞壬的馈赠。
郁念是被一阵不同寻常的噪音吵醒的。声音是从走廊上传出的。
郁念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对面厄里斯的房间进进出出着很多人,他们身材高大体型壮实,带着黑色的头盔和防毒面具,像是电影里专门处理异常生物的雇佣兵。
有人似乎察觉到郁念的视线,头猛地一转,厚重防毒面具后面漆黑的眼珠对上郁念猫眼里的眼睛,郁念“嗖”地一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黑衣人的体型让郁念想起了舞会上那些奇怪的侍者。
难道举办舞会的真正目的是找出游轮里的感染者?还有触手,那触手到底是什么东西?
郁念满心忧虑地换好制服。
手机“嗡”地震动一声,是白奕发来的嘘寒问暖的信息。
郁念瞟见好友列表里的奥德修斯,犹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向奥德修斯发出了信息。
……
郁念按照信息,来到了奥德修斯的包厢。
墨绿色的赌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教具。
奥德修斯今天仍然穿着一身正装,他的面前放了一根黑色细长的教鞭。
“坐。”奥德修斯言简意赅,他站起身,一手拿着教鞭:“我看看你发牌的姿势。”
郁念挺直了背坐在桌前,双手拢住光滑的牌面。
坚硬冰冷的教鞭轻轻落在郁念的手肘处,往里推了一点:“手肘收起来。”
郁念依言收拢自己的手肘。奥德修斯很高,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郁念低着头,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肩膀线条单薄,却能撑起衬衫,后背的蝴蝶骨在马甲的遮掩下,随着郁念洗牌的动作牵动。
指节淡粉,指尖顺畅地抚摸过光滑的牌面,细腻的掌心若隐若现。
教鞭短暂地在郁念的掌心停留了一下,郁念的头顶传来奥德修斯的声音:“掌心朝上。”
郁念开始发牌。
奥德修斯俯下身,冷硬的气息包围了郁念。教鞭被他放在了旁边。
奥德修斯手掌包住了郁念的手,握住郁念的手,引导郁念感受发牌的姿势与力度。
奥德修斯掌心粗糙的茧子磨着郁念细腻的皮肤。
奥德修斯的手掌很大,能完全把郁念的手包在手里,颜色比郁念的皮肤深。
他的拇指轻轻按在郁念拇指上,指尖滑动,一张牌丝滑地飞出去。
奥德修斯握着郁念的左手:“食指往下……”
包厢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
没打个招呼就闯进来的白奕猝不及防地撞见了这副场面。
奥德修斯亲密地从背后揽住郁念,头几乎要放在郁念的肩膀上,双臂环过郁念的肩膀,把郁念罩在怀里,双手交叠,十指重合。
奥德修斯抬起头,深邃的绿色眼睛里看不清什么情绪。
几乎被奥德修斯搂在怀里的郁念疑惑地抬起头,和白奕打了个照面。
白奕背手关上门,他的眉冷冷地压下来,灯光打在白奕的脸上,投射出分布不一的阴影,他一字一顿道:“奥德修斯,你在干什么?”
奥德修斯没有松开郁念的意思:“教授郁念成为高级荷官的基本技巧。”
白奕大迈步走到赌桌前坐下,修长的腿屈在桌下,似笑非笑:“好啊,我可以扮演客人吗?”
奥德修斯眉毛都没有抬一下:“请便。”
包厢里两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郁念身上,郁念僵硬地继续练习,大腿紧张地绷紧,防范白奕的偷袭。
果不其然,有什么东西挨上了郁念的脚腕。
郁念在奥德修斯看不见的地方,抿着唇着急地看了白奕一眼,示意白奕老实一点。
郁念漂亮的眉眼鲜活地抬起,浓密的眼睫掀起,金色的光线便落在了他的眼底。
白奕挑眉,朝郁念勾唇一笑,手撑着自己的头,袖口扎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臂上伏着几根浅浅凸起的青筋,像是一只花里胡哨开屏的雄孔雀,眼角眉梢都散发着一种求偶的气息。
郁念完全没有领会到白奕刻意的勾引,他见到白奕装傻,又不好在奥德修斯的眼皮子底下作出其他的小动作,只好匆匆瞪了白奕一眼,随即垂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白奕:?他满脸无辜地看着郁念,似乎真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郁念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这些小动作瞒不过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隐晦地看了白奕一眼,轻轻皱了皱眉,垂眼往桌下看。
被奥德修斯纠正发牌动作的郁念突然一僵,他的脊背贴在奥德修斯的胸膛上。奥德修斯察觉到郁念浑身一紧,他低声问:“怎么了?”
郁念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了双眼:“没事。”
奥德修斯:“嗯。”
冰凉紧实的触感吸在郁念的皮肤上,往上蛄蛹,绕着郁念长了鳞片的地方转了一圈。
郁念就算再迟钝,也已经意识到腿上的东西和白奕无关,这不是人类皮肤所拥有的触感。
如果现在有人弯下腰,朝赌桌里瞧,就会发现郁念大腿处的黑色布料鼓起了一个弧度。
郁念尽量放松自己的上半身,他不想让奥德修斯察觉到异样。
但是裤子里的东西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它恶作剧似地,在那处敏感的地方重重一吸。
新生的鳞片脆弱敏感,甚至还是绵软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逗弄。
酸软瞬间灌入郁念的全身。
郁念死死压住喉咙里的声音,他咬住唇,粉色的唇褪去血色,染上淡淡失血的白,握住纸牌的指尖也压成了白色。
奥德修斯的视线落在郁念的唇上,他突兀地折腰,往赌桌下面看。
白奕莫名其妙地看了奥德修斯一眼。
奥德修斯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他面色如常地直起身子:“身体不舒服吗?”
郁念被奥德修斯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绷直身体,飞快找了个借口:“刚刚腿抽筋了。”
奥德修斯:“需要帮忙吗?”
郁念摇头:“我自己缓一下就行了。”
奥德修斯颔首:“先休息一下。”
郁念趴在赌桌上,双手按住自己的大腿,看似在按摩自己的抽筋处,实则狠狠捏住了隐藏在腿弯处的东西。
那东西谄媚地隔着裤子蹭了蹭郁念的手。
郁念收回手,抬头望着奥德修斯:“已经好了。”
奥德修斯持着教鞭,时不时纠正郁念的动作。白奕眼珠子转也不转地看着郁念,裤子里的触手乖巧地盘起来,圈住郁念的大腿,吸盘冰凉地紧贴郁念温热细腻的腿肉。
包厢里只有奥德修斯一个人的声音,白奕全程专注地盯着郁念看,触手不会发声。奥德修斯的讲解很全面,郁念几乎不会提出问题。
郁念的指腹按在光滑的牌面上,心里总感觉这场景有点怪异。
郁念一直练到手腕酸软,关节僵硬才回去。
……
郁念结束练习时,已经很晚了。触手攀在郁念的肩膀上,指向楼梯的方向,讨好地蹭着郁念的脖子。
是想要他走楼梯吗?郁念眨了眨眼,顺从地从楼梯下去。
到了郁念居住的楼层,触手仍然举着自己的尾巴,尾尖朝下指向更深的一层。
郁念有点好奇触手到底想干什么,他依着触手所指的方向一路向下,最终来到了楼梯口上锁的负层大门。
触手立起来,指着大门。
郁念捏捏触手,小声说:“上面有锁,我们进不去。”
触手没有动,仍然指着大门。
郁念见触手执着,只好上前,他随意地拨了拨门上老旧的锁,锁松松垮垮地垂下,门悄悄地露出一道缝。
郁念:……
郁念戳了戳106:【我的回档道具是自动生效吗?】
106:【是的,系统自动挑选合适的时间进行回档。】
郁念放心地溜进了门缝。
第68章 塞壬游轮8
门内一片漆黑,郁念小心翼翼地扶着墙,一步一步沿着楼梯摸下去。
他朝着下一级台阶伸脚,脑子里估摸着台阶的距离,带着点儿跟的皮鞋正好踩在了台阶的边缘。
郁念脚下踏空,身体一轻,整个人顺着台阶一路滑下去。
无形的手轻轻在郁念背后撑了一把,郁念稳稳落地。
郁念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惊魂未定地扭了扭自己的脚踝,缓了下神,继续往前走。
楼梯的尽头是宽阔的实验室,但是这里似乎遭受过重创,仪器东倒西歪,地面上是暗沉得几乎要变成黑色的干涸血迹,电灯泡接触不良,“嘶嘶”地忽明忽灭,不明液体洒在墙面上,地面上还有碎玻璃渣。
黑色的圆柱形玻璃制的圆桶杂乱无章地分布在地面上。
郁念在昏暗的灯光下继续往前走。负层静得诡异,外面磅礴的海浪声几乎传不进来。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郁念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极端的寂静带来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不安和恐惧,郁念全身紧绷,像是一只听见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跳起的兔子。
触手安静地趴下郁念的肩膀上。
郁念大致地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和任务有关的线索,他继续往前走。
郁念停在一道厚重的铁门前,铁门牢牢地嵌在墙壁上,四边镶嵌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触手一下子活跃起来,尾巴尖激动地指着门内。
郁念屏住呼吸,耳朵贴上冰冷的铁门,试图听里面的动静。
他听见了一种古怪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见过的声音,简直让人疑惑这是从什么样的发声器官里发出的声音。
低沉嘶哑,喃喃自语,无法理解又带着神秘韵律的发音无孔不入地钻进郁念的耳道,声波引起震动,郁念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和这奇妙的声波共鸣,身体发生怪异的反应。
他浑身无力地靠着门,慢慢滑下来,双腿无力,腿部的皮肤在催化下变得更加敏感,裤子摩擦在细腻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酸麻。
无所不在的粗糙布料弄得郁念想直接把裤子脱掉,但是事实上,他只能无力地靠在铁门上。
郁念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安地坐在坚硬的地上,期待这股劲儿可以马上缓过去。
在混沌嘶哑的声音中,郁念听见了特别的声音——是厚重的鞋底摩擦着地面的声音,有人来了。
郁念手脚发凉,在低沉的声音中混沌模糊的脑袋瞬间清明起来。
郁念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力气,他用手撑在地面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腿部肌肉的力气时有时无,酸得像刚刚跑完了马拉松,郁念跌跌撞撞地尝试找了地方藏起来。
腿上的布料随着郁念的动作一蹭一蹭地磨过他细腻的软肉,郁念中途差点倒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的作战靴摩擦着地面,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郁念低头看了眼躺在地面上的黑色圆柱形中空物体,他没有时间再去挑选其他的藏身之所了。
郁念眼睫颤抖,弯着腰钻了进去,悄无声息地合上盖子。
这个桶一样的东西很重,郁念钻进去,没有引起一点滚动。
郁念蜷缩着,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下来的这群人很安静,除了脚步声之外,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他们径直朝着铁门的方向走去。
郁念抱着自己屈起的腿,正准备松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他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就看见黑桶的盖子被打开了,昏暗的光线泄进黑沉的桶中。
一只带着作战手套的手朝他伸过来。
带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深深烙印在郁念的视网膜上,这是郁念看见的最后一幕。
……
冰冷的液体包裹着郁念,温柔的水流轻柔地拂过郁念的双腿。
郁念迷茫地睁开眼,被水流扭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水流?郁念晕乎乎地坐起身,好像有哪里不对,他怎么会在水里?
郁念以为自己动的是双腿,实际上他动的是尾巴,粉紫色的尾巴搅动着水池,带起一阵波纹。
郁念还没有适应自己的尾巴,一摆尾,整个身体都被尾巴带偏了,身子歪歪地斜在水池里。
郁念这才感觉出不对劲,他低头,一条绚丽的尾巴出现在他的眼前。
粉紫色的圆润鳞片整齐地分布在尾巴上,鳞片在水流下映出粼粼波光,粉紫色随着波光熠熠生辉。修长的尾巴线条流畅,尾鳍纱一样在流水中摆动,像是流动的薄云,又像是水中缥缈的烟雾。
郁念的上半身还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在水里一浸,就变得透明,紧紧地贴在郁念身上,粉色在水里格外明显。
郁念不敢置信地摆了摆尾巴,尾巴飘飘地摆动,尾鳍悠悠地在水里划出一道弧线。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水池里,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伸向郁念所在之处,动作轻柔地捞起了郁念。
郁念被带着浮出水面,透明的水珠从他白皙的脸颊上滑落,湿漉漉的睫毛又黑又长,格外引人注意,泛着水光的饱满唇瓣轻轻抿着,像是被水洗过的一块清透的玉石。
郁念有点惊惶地抬起眼,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五官深邃俊美,宽宽的眼皮叠出褶皱,覆在深眼窝上,是厄里斯。
郁念一愣,眼前出现的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郁念不确定地小声喊道:“厄里斯。”
厄里斯眼里盈满笑意,他控制着脸部肌肉勾起一个笑容,轻快地“嗯”了一声,不等郁念发问,厄里斯先交代了:“我混进了警卫队里,和他们押送东西去负层,在负层发现了你。”
郁念眨了眨眼,他问:“我的腿怎么了?”
厄里斯叹了口气,眼尾下撇,眉心浅浅地折起一道痕:“我也不清楚,我把你藏起来后不久你就变成这样了。”
郁念环顾四周,厄里斯任郁念看。
厄里斯所在的这个房间很大,郁念现在就漂在房间的室内泳池里。
106突兀地出声:【主线任务已完成。】
郁念:?心里的问号直直贴上106浮动的数据流。
长生的秘密不会就是变成人鱼吧?
“怎么了?”厄里斯担忧的声音传入郁念的耳朵:“哪里不舒服吗?”
郁念回过神,他摇摇头:“没有。”
厄里斯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他看了眼水池里线条优美的尾巴:“在你恢复正常之前,暂时先住在我这里吧,我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擅自闯进来。”
郁念:“厄里斯,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昨晚的舞会好像有点不对劲。”
厄里斯爽快地回答:“负层关着的怪物不见了,管理层不想惊动客人引起骚乱,举行舞会,放出鱼饵,想把怪物钓出来。”
第69章 塞壬游轮9
厄里斯的一番话,拨云散雾,舞会的种种不对劲瞬间有了解释。
厄里斯说话时瞳孔扩大,视觉细胞移动着往下,细微地放大。他操纵着发声器官,尽量让自己的发音正常一点,但是仍然难免泄出一丝黏腻:“郁念,你这样舒服吗?”
郁念抬头,疑惑地望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厄里斯,脸上细小的水珠给他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浓密的眼睫黑得像是能滴出水。郁念睁大眼看着厄里斯,清澈的瞳孔倒映出厄里斯的身影,他不理解厄里斯在问什么。
厄里斯:“湿透的衬衫黏在身上舒服吗?”
吸满水的衬衫皱巴巴地黏在身上,沉重湿冷,像是束缚住身体的绳子,像是蒙住呼吸口的塑料袋。
郁念的尾巴尖翘了翘,搅动起水流:“有点难受。”
厄里斯把目光定在郁念的脸上:“你要不……脱下来”他似乎察觉到郁念的顾虑,补充道:“我不会偷看的。”
他笑了一下:“我们都是男人,你不用担心。”
郁念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没有什么,房间里只有他和厄里斯两个人,厄里斯和他都是男人,衬衫黏在身上真的很难受。这么综合考虑,脱衬衫是一个相当正确的选择。
郁念的指尖放在纽扣上,他的动作有些犹疑。
厄里斯见状,理解地背过身,视觉细胞悄无声息地转移。
郁念松了口气,他实在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他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脱下了衬衫。
郁念拎着衬衫:“请问,衬衫放在哪里?”
厄里斯背着身,伸出自己的手:“给我就行。”
厄里斯和水池隔了有一段距离,郁念伸手,努力地往厄里斯的方向够,却怎么也够不到。
郁念认命,他把衣服一甩,用力地朝厄里斯那边扔过去。
湿透的衬衫直接蒙在了厄里斯的头上,衬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水珠流过厄里斯高挺的鼻梁,厄里斯伸出腥红的舌头,那滴冰凉的水珠便落在了厄里斯的舌尖上。
贴身的衣服被穿了一天,整件地染上郁念特有的古怪香味,从骨肉里透出的香,混着冰凉的水液,劈头盖脸地蒙住了厄里斯。
郁念惊慌内疚的声音传入厄里斯的耳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水珠里属于郁念的气味被灵敏的舌尖吸收分析贮存,有限的香味却让厄里斯古怪地亢奋起来。
水珠滑落,没入衣领中。
厄里斯操纵着声道发出毫不在意的声音:“没事,水不脏。”很香,很甜,色得人类的生殖器官都开始勃.起。剩下的几个字被他吞入口中,贮存起来的气味分子被反复品味。
如果郁念能看见厄里斯此时脸上的表情,他恐怕拖着尾巴也要逃出厄里斯的房间。恐怖的,面无表情的,像是毫无生机的蜡像。只有一双眼睛,黑而沉,里面仿佛涌动着什么怪异的东西。
厄里斯顶着蒙住头的衬衫,淡定地走进浴室,浴室的门被关上。
郁念看着磨砂的玻璃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厄里斯为什么不把头顶的衬衫拿下来,这样不会挡住他的视线吗?
可能是懒得拿下来吧,郁念在心里给厄里斯找了个解释。他摆动尾巴,慢慢地沉入水池。
已经被厄里斯捏得粉碎,尸骨撒进大海的手机碎屑随水飘散。
[白奕]:明天早上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发出邀请.jpg
[白奕]:一个人吃饭好寂寞。可怜.jpg
白奕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他定定地盯着空白的聊天界面看了好一会儿,如果视线有温度,手机屏幕都要被他看得烧起来了。
没有信息。
白奕开始处理白天堆积的事务,时间流逝。手机屏幕忽然一亮,白奕迫不及待地拿过手机——是有关工作的。
他滑到和郁念的聊天界面,仍然是一片空白。
白奕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又看了看自己发消息的时间,不对劲,一般人会这么早睡吗?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焦虑,烧得他心尖冒火,也不一定,郁念看着就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可能他的确习惯早睡。
如果郁念真的只是在睡觉,打扰他不太好:如果郁念遭遇了危险……
白奕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郁念门前,他敲响郁念的门。
无人回应。
白奕深吸一口气,转身去调监控。
……
可能是今天耗费的体力太多了,郁念很快就睡着了。
柔软的水流托住郁念的身体,漂亮的鱼尾自然地垂下,轻柔的尾鳍随着水流而摆动。
房间里暗得没有一丝光。
粗壮的触手攀进水池,小小的水池都快要被数量繁多的触手填满。
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是触手的异形爬入水池。
他结实的臂膀划过水流,把郁念揽进自己怀里。灵活的触手动作轻柔地缠绕住郁念的鱼尾,吸盘狎昵地吸过圆润光滑细腻的鳞片,吸盘的力道很轻,不是捕捉猎物似的凶猛,温柔地拂过鳞片,调戏似的。
异形的体型很大,能把郁念整条鱼完全包在自己怀里。
异形歪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沉沉的郁念。
交接腕抚摸上郁念粉色饱满的唇瓣,暧昧地打转。
异形没有张嘴,古怪的振动通过水流穿进郁念的大脑,奇异的声波向郁念传达自己的意思:“乖孩子……张嘴……”
郁念的意识陷入沉睡,他的身体却对这特别的语言作出了反应,郁念的唇瓣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缠绕在鱼尾上的触手微微收紧。
……
郁念早上一醒来,感觉身体格外轻盈,像是昨晚狠狠吸收了整整五块晶石的能量。
他的皮肤白得发光,唇瓣饱满,本来就漂亮得惊人的眉眼艳得人脸红心跳。
郁念茫然地浮出水面,厄里斯的房间向阳,阳光照得水面波光粼粼,郁念的锁骨里盛着一小滩水,像是身上的一捧光。
水珠覆在圆润淡粉的肩头,恋恋不舍地滑入水池,激起小小的涟漪。
郁念看着背光朝他走来的厄里斯,厄里斯的影子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浓重的阴影。
厄里斯没有穿上半身的衣服。
他伸手捞起郁念,郁念疑惑地趴在厄里斯的肩头。
人鱼的体温比人类低得多。
人类炙热的体温滚烫地挨着郁念冰凉光滑的皮肤,厄里斯的肌肉很硬,硬邦邦地硌着郁念身上的软肉。
郁念的小腹被烫得忍不住收紧,人类过高的体温似乎要把他烫熟了。厄里斯的体温暖融融地温着郁念的皮肤,像是要浸透郁念的肤肉,入侵郁念的身体。
郁念身上的水顺着厄里斯肌肉的沟壑流下,隐没在裤腰中,染出一片湿痕。
厄里斯抱着郁念来到浴室,把牙刷塞进郁念手里。
郁念乖乖拿起牙刷刷牙,薄荷味的牙膏塞进嘴里,清新的辣味在口腔中扩散,他这时候才发现嘴里的味道好像有点奇怪。
郁念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但是刚刚那怪异的味道已经消失不见。
厄里斯出声:“怎么了?不习惯这个味道吗?需要换一个牙膏吗?”厄里斯的胸腔随着他的出声而震动。
郁念继续动作,他摇头,含糊道:“没有。”
厄里斯把郁念抱回水池,他换上作战服,声音闷在面罩里:“我今天执勤,中午给你送饭。”
郁念浮在水面,目送着厄里斯出门。
……
白奕和奥德修斯已经一晚上没睡了,他们盯着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发现郁念的身影,郁念就像蒸发在了游轮里。
郁念的房间也被检查过了,空无一人,郁念昨天甚至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
奥德修斯调动警卫队搜查,白奕面无表情地盯着大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第70章 塞壬游轮10
房间里只剩下郁念一个人,郁念开始研究自己的尾巴,他摸摸自己的鳞片,弯过鱼尾摸柔软的尾鳍,聚精会神地想,他要把鱼尾变成双腿。
他蹙着眉,认真盯着自己的尾巴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用,鱼尾还是鱼尾。
郁念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无事可干,只能漂在水里闭目养神。
时间缓缓流逝,郁念躺在冰凉的水里昏昏欲睡。
“砰”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上了房门,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恍若惊雷。
郁念一下子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一摆尾巴浮出水面,厄里斯回来了吗?
他刚刚冒出头顶,就和打开房门,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卫队打了个照面。
郁念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潜下水池,在水池里团成一小团。
郁念动也不敢动,他来不及想为什么警卫队会搜查厄里斯的房间,他在心里一个劲儿地祈祷警卫队没有发现他。
郁念没有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他无法判断警卫队的行动轨迹,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
郁念的头顶兀地投射下一道阴影——黑色的影子倒映在水池中,被光线和水扭曲。
郁念的尾巴绷得紧紧的,原本柔软的鳞片表面泛着冰冷的光泽。他的眼睛都闭上了,不知道这人会把他怎么样。
扭曲庞大的阴影却很快就离开了。
郁念紧闭着双眼,紧张得神经都在痉挛,水池却半天没有动静。
走、走了?郁念试探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噗噗”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接连响起。
郁念心脏一颤。
空气陷入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郁念听见了几个男人的声音。
“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次的子弹比上次的好用多了。”闷在面罩里的声音带着笑意。
郁念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一片浓黑的阴影笼罩住郁念。
一只粗壮的手臂伸进水池,上半身跟着弯折进水池。
带着作战手套的大手捉住郁念的手腕,把郁念从水池里提了出来。
粗糙的作战手套摩擦着郁念细嫩的软肉。
轻佻的口哨声响起:“哇哦,队长,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这个声音自问自答:“哈哈一条美人鱼。”声音是隔了层面罩也遮不住的兴奋。
郁念苍白着一张漂亮的面孔,对上冰冷的面罩,他看见黑色反光面罩上惊惶的自己。残留在身上的水珠沿着单薄的曲线滑落,在水里浸久了皮肤泛着玉一样冷润的光泽。
带着手套都能感觉到的滑腻,提着郁念的男人感觉鼻腔一热。
“小人鱼上岸来找你的情人吗?”男人嬉皮笑脸地问。
郁念抿着唇,垂下眼不去看捉住他的男人。
男人似乎对他的沉默感到不满,冰冷狰狞的面罩向郁念逼近。如果不是因为男人此时戴了面罩,郁念恐怕都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吐息。
男人口中的队长,视线落在郁念身上,他的动作似乎顿了顿,声音沉冷:“闭嘴,带走。”
队长警告:“别做多余的动作。”
……
警卫队通过暗道,把郁念转移到了另一间屋子里,这个房间里同样有水池。
到了饭点会有人来给郁念送饭。
郁念没有在密室里待多久,就继续被转移了。
装着郁念的水池被推走,一路上七拐八拐,走的似乎是什么私密通道,郁念没有见到什么人,他被带到一个装满了装修奢华的房间,四周摆放着精致的珠宝,保护周密的古董。
推动水池的人很快撤走,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郁念一个活物。
郁念在水池里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确定所处环境里没有其他人后才冒出水面。
房间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猩红地毯,房间没有窗户,四周的墙壁上装着数个摄像头,整个房间都在摄像头监视的范围内,根本没有死角。
郁念不安地绞紧手指,沉下身子,重新缩回水池里。
……
“白先生,这是明天拍卖会的物品清单。”侍者将清单放在书桌上。
白奕头都没有抬:“嗯,我知道了,放在桌上就好。”
侍者悄然无声地退出房间。
白奕抬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拿过旁边的拍卖品清单,大致地扫了一眼,看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就把清单放下,没有继续细看。
他也是今天才从奥德修斯口中钓出舞会的真相,在海上调动军火的手续有些麻烦,他现在还在办。
触手在游轮的各处疯狂涌动,在空气中仔细辨别郁念的气味,沿着郁念的气味到处搜索,粗壮的触手上还残留着无法自愈的枪伤。
深夜,奥德修斯处理今天堆积一天的事务,赌场的安保问题,负层怪物的遗留,以及警卫队队长直属上司的汇报。
……
白奕被侍者引着来到包厢,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响起,柔和清晰地传入每位客人的耳中。
“艾莲娜祖母绿宝石项链,它曾经的主人是末代王朝艾莲娜公主……见证了……”
白奕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等家族的某个遗失物品登场,白奕微微抬手,示意旁边的侍者开始竞价。
拍品毫无意外地落入白奕手中。
白奕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包厢时,他听见了主持人陡然变得高昂兴奋的声音:
“本次压轴拍品——”主持人拉长了声音,音调带着狂热的激昂:“来自深海的神秘人鱼。”
会场内一片哗然。
拍卖清单上虽然列出了拍品,但是没有实物图片,大部分人都以为所谓的人鱼可能只是雕像或者是以人鱼为噱头的珠宝。
现在看来,这个“人鱼”似乎是真的人鱼。
某种预感驱使着白奕停下,白奕心跳加快,他重新坐回沙发,眼睛紧紧盯着拍卖台。
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出现在拍卖台上,东西全身被一块巨大的红丝绒布匹覆盖,深沉猩红,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线。布匹把里面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吊足了宾客的胃口。
会场的客人好奇的目光聚集在这块显眼的红丝绒布匹上,有的人不以为意,有的人漫不经心。
主持人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笑着握住红丝绒布匹的一角,“哗啦”深色的绒布被掀开。
现场的嗡嗡声停止了,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空气仿佛突然被抽了个干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透明玻璃打造的水池上。
水池里的水清澈透明,粉紫色鱼尾的男性人鱼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缥缈的尾鳍在水中游动,圆润的鳞片往上颜色逐渐变浅,到腰处,渐趋于无,绚丽的鱼尾靠着鳞片的过渡,连接着一截细窄的腰身。
白而柔软的腰身隐藏在特制的纱中,随着水流的涌动而若隐若现。
鱼尾自然地在水流中摆动,线条流畅,粉紫色的鳞片像是成色最好的宝石,但是连宝石都无法做到如此耀眼绚丽,每一片鳞片上都仿佛流动着光彩——这显然是一尾货真价实的人鱼。
古怪炙热的气氛在空气中酝酿,一时之间,会场里只能听到呼吸声。
主持人对于人鱼造成的反应非常满意,他扫过台下一张张怔愣的脸,勾起一个笑来:“起拍价9800万美元。”
这句话像是引火线,一下子引燃了现场,准备已久的炸弹轰然炸开,现场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狂热。
竞价声此起彼伏。
包厢里的白奕愕然地望着水池里人鱼那张漂亮艳丽的脸——是郁念。
他垂眼拿起拍卖牌:“1亿五千万美元。”冷漠的声音直接压下了大部分的竞价声。
台下的商人举起牌子:“2亿美元。”
旁边的同行者匆匆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你疯了吗?你付的起吗?这人鱼确实很……但不值得你为此倾家荡产。”
商人用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这位同伴。
他惜字如金地挤出几个字:“无价之宝。”
同行者看着商人黑得古怪的眼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商人的眼睛一直是这个颜色吗?怪渗人的,他摸摸了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商人扭过头,专注沉默地看着水池中有些慌乱的郁念。表面上面无表情的稳重男人,实际上气得快要分裂,他一定把这些人类都弄死。
白奕淡定地继续加价:“2亿一千万美元。”
商人控制着发声器官,因为力气过大,喉咙里泛起血腥味:“2亿三千万。”
竞价声渐渐变小,会场里只剩下商人和白奕的声音。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人鱼确实难得一见,但是这么高的价格,就值得好好考虑一下了。宾客们收了手,旁观两人的竞价。
商人整理着人类的记忆,眼睛的颜色越变越深,该死,早知道换一个人了。隐藏在衣服底下的触手蠢蠢欲动地涌动。
商人继续抬价:“3亿。”这是这个人类所能拿出的所有了。
白奕直接在这个基础上又加了五千万。
主持人笑容满面地敲响拍卖锤,清脆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
“三亿五千万一次。”
“三亿五千万两次。”
会场寂静无声,所有人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三亿五千万三次,成交。”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