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我捡到,那便是我的!”姜奕承语气坚定,毫无商量余地,随即将其收入袖中。
穆岁安:“……”
若非这无赖玩意是皇帝的话,她非得痛揍一顿,夺回自己的宝贝。
见其咬牙切齿的模样,姜奕承似又回到昔日……尤其是穆岁安在林中相救自己之时。
那伤痕累累之惨状,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愿在穆岁安身上见到。
“穆岁安……”他苦笑道,“但凡我对你少一丝真心,今日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留下。”
“然而,我实不愿见你心伤,更不忍让你失去如花笑靥……”
话语未尽,姜奕承霍然起身,竟不顾一切地将坐于椅上的穆岁安……紧紧拥入怀中。
“别动……”他的声音似略带苦涩。
乍看之下,他在拥抱穆岁安,实则他的双手却是担在椅背上,仅稍稍触及女子乌发。
“小石榴,你回郓州吧……回去将孩子好好生下来,务必要养好身体……”
“三年之后,我将会大婚,届时你必须回京……此乃圣旨,不得违抗!”
话音未落,姜奕承迅速松手,继而转身行至殿门口,徐徐打开门扉。
“朕会派太医去往郓州,全当是充作军医……三年为期,在此期间你不许另寻他人!”
“走吧……趁着朕尚未后悔……”
“多谢皇帝陛下!民女告退!”
姜奕承话未说完,只见穆岁安嗖的一下闪出殿外,身形如电,仅留下这么一句话语。
“当心——”
姜奕承下意识地出言提醒,却早已见不到穆岁安的身影。
“小石榴……你始终都没有……亲口对我说一句‘生辰喜乐’……”
“罢了……此生无你相伴左右,我又何来喜乐?如何才会喜乐?”
姜奕承喃喃自语间,只觉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甚至刺痛他的双眼。
然而,时至八月二十二,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已然变成了下弦月。
只可叹……疏星淡月下弦时,独怜清影伴吾思……
待穆岁安踏出未央宫门,只见黑压压的一群暗卫,正将蔺聿珩团团围住。
或因丹书铁券之故,大内禁军皆不敢造次,然皇帝之暗卫,却毫不客气地将其拦阻。
“夫人……”
“走!”
穆岁安一把拽着蔺聿珩的衣袖,头也不回地将他拽离未央宫门前。
太皇太后薨逝不久,这混账向来注重孝道,此时理应在寿安宫忙碌不停。
为了下堂之妻,他竟手持无上皇钦赐的丹书铁券,擅闯皇帝后宫!
此举有点笨,也有些傻乎乎的……
直至二人远离后宫地界,穆岁安方才松开手,将蔺聿珩甩至一旁。
“我……”
“闭嘴!”
蔺聿珩刚一开口,便被穆岁安投去一个隐含警告的眼神。
“临安郡王,我要回郓州了……”
“原本是准备后日离京的……但未免夜长梦多,我决定明日便走,就不去太皇太后的丧仪了。”
反正太皇太后也应该不想见到她。
“明日便走……这么快吗?”蔺聿珩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妻子能顺利离京,远离是非,乃天大喜事,他理应为此感到高兴才是。
然而此时,他在京中尚有些许要事未曾了结,暂且无法随妻子一同离开。
“安安……”
终于,蔺聿珩还是情绪失控,猛地将穆岁安紧紧拥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地轻呼其名。
“离京事宜……我皆安排妥当,你先随岳父大人启程,我很快就会赶上。”
“你有孕在身,莫要轻易动武……”
话未说完,他早已泣不成声,只能将头深埋在妻子的颈窝,任凭泪水沾湿粉白衣襟。
“……”穆岁安稍作犹豫,终究还是伸手环住蔺聿珩瘦削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