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大会上，夜聆半梦半醒。
校长点名要她做自我介绍都没听见，还是旁边的老师提醒。
自我介绍完，夜聆刚坐下，眼前出现了一瓶清凉油。
“谢谢。”
夜聆接过来在太阳穴揉了揉，灵台慢慢清明。
南城的秋老虎很厉害，即使会议室开了空调，大家还是昏昏欲睡。
“不可穿着暴露，不可做美发美甲，不可浓妆艳抹，不可……”
夜聆打开手机，自动屏蔽主席台上领导念经的声音。
【夜聆：我要开始坐牢了】
【沈云曳：？】
【夜聆：我要越狱】
【沈云曳：？？】
【夜聆：辞了】
【沈云曳：你来真的？】
【夜聆：你猜。】
【沈云曳：阿姨会同意吗？】
【夜聆：gun！】
察觉到旁边频繁投递来的视线，夜聆收了手机，扭头看过去。
是位男老师，长相偏清秀，皮肤很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种刚上大学的清涩感。
看到夜聆，男老师眼神不自然地闪躲，抬手指了指上面，示意领导在看。
夜聆有四分之一混血，瞳眸是琥珀色，狐狸眼，眼尾上挑，性感魅惑。
她单手撑着下巴，勾唇，微微点头。
男老师的脸唰地变红，像熟透的虾，垂下脑袋不敢再看夜聆。
夜聆收了笑，转身坐回去，打开备忘录开始编辑。
夜聆毕业后想要创业，姜雪檀不许，扬言她要是敢去，就要跳楼。
夜聆起初不信，结果姜雪檀真的跳了，好在楼层不高，伤得不重，养了几个月。
夜聆这才妥协去学校工作。
三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
从大厅出来，夜聆看了眼编辑好的辞职报告，正要发送，被一道铃声打断。
看清来电显示，夜聆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沉。
过了好几秒，夜聆才接通。
“妈。”
姜雪檀严肃带着压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今天开会，感觉怎么样？”
夜聆看向远处的教学楼，心想从这楼上跳下来应该要养很久。
心思有些乱，指腹在手机壳上摩擦。
没有听到回答，对面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夜聆，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夜聆捏紧了手机，眼睫轻颤，“还好。”
姜雪檀的声音轻缓了一些，“晚上回家吃饭，妈妈做了你爱吃的蛋黄鸡翅。”
夜聆扯了扯嘴角，另一只手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抬眸时视线触及那个男老师。
话音一转，她说：“晚上新老师聚会，我不去不好。”
“也好，记得拍照片发给我。”
“嗯。”
挂断电话，夜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见夜聆收了手机，男老师才抬脚走过来，“夜老师，晚上聚餐，一起？”
夜聆微笑拒绝，“抱歉，有事，去不了。”
“可……”
“加个微信。”
夜聆把二维码递到男老师眼前。
男老师顿住，白皙的脸颊又有变红的趋势。
等他扫好，夜聆收了手机，“麻烦到时候发我两张照片。”
“什……”
男老师话还没说完，夜聆已经上了车。
……
红色的跑车在车道上飞驰。
夜聆往嘴里丢了块水蜜桃味的糖果，脸上的表情又冷又燥。
夜聆被强制戒烟。
姜雪檀知道她抽烟的时候，差点拿刀抹了脖子。
虽说天高皇帝远，但姜雪檀的鼻子太灵，万一突然从哪儿冒出来闻到，又得闹。
麻烦。
跑车停下，夜聆搅碎嘴里的第九颗糖。
“聆聆，这儿。”
沈云曳松开挽着帅哥胳膊的手，朝夜聆小跑来。
夜聆上上下下打量着沈云曳，啧了声，“什么意思，改走白莲花路线？”
沈云曳穿着白色长裙粉色外搭，妆容也是清透又带了些甜美娇羞。
听到夜聆的话，沈云曳捂着脸羞涩地笑，“哎呀，你说什么呢，人家本来就温柔又貌美啦。”
夜聆牙酸，瞥了眼沈云曳身后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对，你温柔又貌美。”
夜聆和沈云曳进了酒吧，男人跟在沈云曳后面提包。
沈云曳挽着夜聆的胳膊，忧心忡忡地问：“你真要辞职，阿姨那边怎么说？”
夜聆好看的眉毛皱起，“还没想好。”
沈云曳叹气，“我以前还羡慕你有人管，现在看你这样，我真觉得自己幸运，要是我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估计会疯。”
夜聆下巴朝男人点了点，转移了话题，“他要跟着？”
沈云曳朝男人招手，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脸色难看，看了眼夜聆才出去。
沈云曳解了粉色开衫往沙发上一丢，没什么形象地坐下，“没劲死了，还以为这个有多好呢。我就说你怎么和那个弟弟分了，谈年下真费劲。”
夜聆单手开了瓶酒，闻言挑眉，“说了什么？”
沈云曳撇嘴，“我说我姐妹心情不好，让他自己先去玩。他说你会带坏我，让我以后跟你保持距离。”
沈云曳拿了瓶酒就和夜聆碰了下，“笑死，他什么身份心里没数，竟然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夜聆靠在沙发上，又妖又魅的狐狸眼半眯着，精致的眼尾上挑，像极了一只会勾人的狐狸。
沈云曳支着下巴，眼睛里在冒粉色的泡泡，“聆聆，怎么办，我真的要爱上你了。”
夜聆瞥了她一眼，扯唇，“你不是有个最爱？”
沈云曳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拿起酒就喝，不再言语。
“对了，我今天见到一个人，余笙洲，你还记得他吗？”
夜聆拿酒的手顿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
“高中借住在你家那个，你那个时候很喜欢他，老跟在他后面跑。”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夜聆愣了好几秒才回神。
“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他。”
沈云曳掀了掀眼皮，没睁开，嘟囔道：“那你老跟着他，有人给他表白你还去捣乱，不是喜欢是为什么？”
夜聆敛下眼睫，声音变轻，“余笙洲和我们不一样，他爸爸走的早，妈妈身体又不好。他不能被打扰，更何况我答应过我爸会照顾他。”
沈云曳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观察着夜聆的神色，“那你对他也太上心了，我之前还因为他不喜欢你诅咒过他考试拉肚子，真是罪过。”
夜聆笑，“诅咒成功了？”
沈云曳撇嘴，“没有。”
夜聆轻嗤了声，“那你罪过个鬼。”
“也是哦。”
沈云曳靠在夜聆身上，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夜聆缓了会儿，叫了车，扶着沈云曳往外走。
送走沈云曳，夜聆在外面吹了几分钟的冷风。
手机上是男老师发来的聚会照片，夜聆转发给了姜雪檀。
夜聆喝了酒，没敢开车，打电话叫了代驾。
没想到接单的是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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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又喝酒了，不是答应过我不喝了吗？”
林向阳是夜聆读研的时候交的男朋友，南大的体育生，比夜聆小四岁，今年21，正是青春热烈的小伙子。
夜聆皱眉，“我们已经分手了。”
林向阳紧抿着唇，眼皮耷拉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
“姐姐，我送你回家。”
夜聆被风一吹清醒了很多，警惕地看着他。
林向阳很受伤，“姐姐，我在工作，不会乱来。”
上了车，夜聆看到姜雪檀发来的消息。
姜主任：【别喝酒，早点回家。】
夜聆：【我住学校宿舍，明天上班方便。】
姜主任：【早点睡，别熬夜。】
关了手机，夜聆把悦景苑的地址给林向阳。
“姐姐，你搬家了？”
“嗯，上班方便。”
林向阳抿了抿唇，又说：“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们能不能和好？”
夜聆胳膊支在车窗上，偏头看着林向阳，良久才开口：“你没错，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林向阳的声音都要哭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跟你提结婚的事，我们就这样相处，好不好？”
夜聆叹了口气，“向阳，我爸是个商人，我也是个商人。”
林向阳的脸刷地一白，嗓音在发抖，“姐姐……”
夜聆拿出手机给林向阳转了一笔钱，“我们就到这里，以后不要再见。”
到了地方，夜聆解开安全带。
林向阳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在鼓足勇气，问道：“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夜聆按着车边的手顿住，大脑有一瞬空白，不知怎么，想到了余笙洲。
喜欢吗？
应该是没有。
恨还差不多。
夜聆没回林向阳的话，下了车直接上楼。
这边是夜聆新租的房子，早上放了行李还没怎么收拾。
好像还有一个室友，不过出差了，月底才回来。
夜聆打开门进去，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
心底涌出各种猜测，夜聆捏紧了手机。
吧嗒——
卫生间的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浴袍的领子敞开着，头发上的水珠掉在裸露的皮肤上，英挺的眉眼半遮在阴影里。
夜聆脑袋轻飘飘的，人也有些晕。
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过去。
这人，刚才在酒吧好像看到过。
“你在跟踪我？”
夜聆葱白的指尖点在男人裸露的胸膛上，未干的水渍在指腹和肌肤之间晕开。
男人深邃的眼眸沉着，没有说话。
夜聆抓住男人的睡袍带子，勉强站稳，仰着头质问：“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垂眸，按住夜聆企图作乱的双手。
夜聆挑眉，往前靠在男人身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胸膛，尾音又欲又勾人，“欲擒故纵啊？你这样的，我没见过一千也有一百，装什么？”
说话间，灵活的指尖一路往下。
“别后悔。”
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哑的声音响起。
夜聆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颈，倾身凑到他耳畔低语，“别告诉我你不行。”
下一瞬，天旋地转，夜聆被抱起。
等反应过来，后背贴在沙发上，炽热滚烫的气息落下。
夜聆向来不会委屈自己，除了生她养她的姜雪檀，她还从没向谁低过头。
意识沉沉浮浮，夜聆刚做好不久还没舍得拆的美甲嵌进男人的后背，划出一道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