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早上好。”
家入硝子抬抬头：“你们也是，嗯？”她这次站直了，“源信人呢？”
“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目光飘忽。
昨天三人一合计，让五条悟找人给源信处理了一下身份问题，让他以五条家系身份入学了，高专校长也在晚上接到了消息。
总监部不知为何对这件事大开绿灯，手续当天就送到了高专，但这次却换了一个他们没有见过的辅助监督。
“关于源同学的事情，诸位大人们已经知道了，作为五条家的优秀家系子弟，办理入学算不上什么麻烦，明天就可以让他和三位一起上课了。”
这件事对于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五条家来说不算困难。
有了五条家系的头衔，源信一夜之间从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摇身一变成了咒术界新秀，虽然咒术等级评定和术式信息还没有登记，但消息灵通的咒术师们已经知道东京高专这边的一年级里已经有了两个五条。
而他们的班主任夜蛾正道恐成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源信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宿舍，他特地选了一个远离两位男同学的正方形的房间。
还是熟悉的封闭式环境让他较为有安全感。
“所以他还没起床？”昨天晚上亲自帮他整理了宿舍的家入硝子有些诧异。
虽然看得出那孩子很喜欢新宿舍，但是也没必要进去了就不出来吧？
即便只是昨天见了一面，源信给她感觉是会很有时间概念的类型，没想到第一天上课就迟到了吗？
夏油杰沉默，五条悟移开目光：“嘛，真是不像话啊……”
家入硝子的表情古怪起来。
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从五条悟的口气中听出心虚的意味来。
这下没跑了，源信迟到估计是他们两个搞的鬼。
“你们干什么了？把他关起来了？”
把狱门疆反锁吗？虽然有些离谱但她感觉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做得出来的事情。
夏油杰赶紧止住她的天马行空：“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昨天带他去买了个手机，他昨天晚上似乎玩手机到很晚，今天才起迟了。”
“……？”
家入硝子面露狐疑。
*
知道他存在的人不仅仅是实验室的那群人。
源信一整晚都被这个消息焦虑到根本没有办法躺下休息。
理论来说他是不需要睡眠时间的，但他也没有昼伏夜出的习性，人类喜阳的本能让他习惯于在夜晚放低警惕，保持一种过分放松的虚弱状态。
又是一个明晃晃的弱点。
五条悟和夏油杰送给他的手机更是让他意识到了实验室的人们平日里对着他摆弄的小方块是什么，放在耳边说话的又是什么——刚开始看见五条悟使用他还以为那是某种个人固定时尚单品。
所以他们把他的真实信息传递给了不知名的……很多人？
源信毛骨悚然。
但一直纠结这件事是没有用的，源信带着凝重的表情送走了几位同学后，就开始思考解决方法。
这一思考就开始研究手机了，研究研究着就开始上网。
坏了，这下真是玩手机玩的了（）
挑灯夜读一晚上的源信完全没有察觉到屋外的太阳已经升起，直到手机又一次没电，他才想起来看一眼时间。
8：31。
他好像记得高专的第一节课是八点半……？
静默一秒，源信立刻将没电开始自动关机的手机扔到一边，万幸的是因为没有买衣服，校服也还没有送到的缘故，他昨天晚上根本没有换衣服，起床打开门就从顶楼跳了下去，直冲教室。
“喔，不用去找他了，似乎已经过来了。”
已经站起身准备回去叫人的夏油杰一愣，顺着五条悟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远的一个人影从楼上跳下来，没有任何技巧地“啪嗒”在地上滚了一圈利落站起，拍了拍灰就向他们这边跑来。
家入硝子惊讶：“连缓冲动作都不会吗？”
夏油杰也愣住了：“是……看起来只会最基本的一些动作，意识也很差，刚刚跳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护住关键部分。”
要不是咒物，源信刚刚那一下就能把自己摔残，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状似思考了一会，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夏油杰疑惑地扭头：“杰，他的体术训练就拜托你了。”
“……你这家伙。”
源信走两步就开始小跑，重击带来的震颤还没有散去，他身体的一些部位还有些发麻，限制他没有办法大步开始奔跑。
他在半路上遇到了夜蛾正道。
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夜蛾正道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源信在一秒钟的思索后也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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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的身份，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老师好。”
人类礼仪，不知道姓名的时候可以称呼绰号或者头衔职位。
源信转过身让自己正面和他对上视线：“我是新来的源信，请多指教。”
已经被几个学生透题知道他咒物身份的夜蛾正道：“……源同学，先去教室吧。”
源信顿了顿，有些冒犯地抬头将他打量了一会，直到把夜蛾正道看得有些不自在才微微侧身弯腰：“好的。先请。”
……
教室窗边
家入硝子：“你们看出来什么了？”
夏油杰：“他刚刚在看什么？我的意思是，他之前好像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一个人。”
“确实，他之前似乎很在乎一些奇怪的礼仪规矩，五条？”
半晌没有回答。
眼看源信和夜蛾正道已经靠近教室门外，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疑惑地转过身去看鼻子上还好好架着墨镜的五条悟：“悟？”
“他的眼睛只有正常人的视力。”
五条悟的大拇指轻轻抵住下嘴唇，沉吟了一会：“他刚才好像是在看……夜蛾身上的咒骸？”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咒物狱门疆的六面都有眼睛，那么源信的能力几乎百分百是和他自己的眼睛有关的，但为什么露出来的这双眼睛没有任何异样？
还是他们忽略了什么？五条悟的目光移到源信额头上从见面就没摘下过的发带上。
——似乎是比他更加糟糕的失败品。
跟在夜蛾正道身后，源信盯着他身上咒力最浓郁的一处这样想着。
连独立行动和说话都做不到，也没有人类外表的失败品，但却在被这个咒术师珍视着。
“……！”
前面人的突然停下让源信惊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怎么……”
“注意脚下。”
夜蛾正道微微侧过头告诉他，似乎只是简单的提示他，表情严肃郑重：“这条路即便被许多人走过还是有些不平坦。今天是你来高专的第一节课，不要心急。”
没头没尾的话让源信有些疑惑，只得先颔首应下：“是，老师。”
烦躁。
不能对长辈动手，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做出失礼的事情。
源信攥了攥拳头，终于想到办法暂且压下了自己心中不断升腾的恶意。
等会找个机会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