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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去见父母

作者:拂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棠小跑回卧室,她打开衣橱,找了又找,最终翻出来一套白色的A字版型连衣裙,长度及膝,镂空蕾丝面料,简洁又庄重。她把头发散下来,用大号卷发棒,做了个大波浪的造型,配上黑色丝绒发箍,看上去像是父母喜欢的那一款。


    她走出卧室,黎恒见到一副乖巧可爱模样的苏棠,忍不住笑浮上脸庞。


    “怎么了?妆花了吗?”苏棠紧张地问。


    黎恒还是笑:“没有,第一次见你这样打扮。”


    “是谁说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很努力地朝他们的审美靠拢了。是不是很奇怪?”


    黎恒却很满意,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棠:“挺好的,没什么奇怪的。快走吧。”


    “感觉自己像个古早蛋糕。”苏棠跟着黎恒身后小声嘀咕,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要不然买束花吧,我就这样突然去吃饭,总觉得不太合适。”


    “路过有花店你就买一束,没有的话就算了。”


    苏棠不自觉开始忐忑,这么唐突去拜访他父亲,自己一点准备没有不说,这马上过饭点了,还得让别人等着,真的是太失礼了。


    黎恒见她面有愁容:“不用有压力,只是去吃顿饭。一会儿,来开门的人,你跟着我叫刘姨,她是我爸现在的……对象。”


    苏棠点头:“你不喜欢她?”


    “谈不上喜不喜欢,毕竟能陪着老头。”


    “她很年轻?”苏棠试探着问。


    黎恒没搭理她,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想搭理她。


    “比我大不了几岁?”苏棠看黎恒脸色不好看,似乎是自己猜对了,“不会跟我一样大吧?”


    黎恒轻拽了拽苏棠的耳朵:“你脑子里天天都装的什么?装的屎吗?”


    “装的你啊!”苏棠脱口而出,“你是屎吗?”


    黎恒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比老头小不了几岁,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


    这一刻,苏棠觉得她和黎恒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她理解他,他对于刘姨的疏离,和苏棠对于她妈妈那些男朋友的态度是一样的。


    “你爸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有什么显著特点吗?比如兴趣爱好特长之类的?他凶不凶?”苏棠发出一串题问。


    “你查户口吗?”


    “知己知彼,这都不懂吗?”


    这临时抱抱佛脚总比一点不准备的强。


    “他年轻时候开了个日化公司,现在基本不管了。兴趣?没什么兴趣吧,偶尔见他去钓鱼。至于凶不凶……她对你肯定不会凶,对我凶是因为,他看不上我。其实我也看不上他,他的经营理念太落伍了。”


    苏棠脑海中快速拼凑出黎恒描绘的形象,一个固执、嘴硬心软,骄傲又希望得到认可的老头形象跃然眼前,苏棠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黎恒,你老了以后,可能就是这样的老头。”


    “什么样的?”黎恒到想听听在苏棠心里自己是什么样。


    “不告诉你,等你老了,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这句话更像是一句告白,让黎恒心跳加速,苏棠许了一个诺言,一个关于天长地久的承诺。


    黎恒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果然是刘姨。


    “刘姨。”黎恒叫了声。


    苏棠抱着花,跟在黎恒后面,也叫了声:“刘姨。”


    “哎,快进来,饭都好了,洗洗手坐下吧。”刘姨接过花,热情的招呼着他们落座。


    刘姨确实不年轻,但是气质舒雅,温和从容的样子让她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年轻不少。


    老黎总正襟危坐,面露厉色,基本和苏棠预想的样子出入不大,只是黎恒应该遗传了他妈的美貌,面相上并不怎么像他爸,但是眉眼间的锋厉神色却几乎一样。


    苏棠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直持续着。她估摸着是黎恒突然要回来,还是带自己回来,引起了他爸的不悦。


    “叔叔,真是抱歉,这么晚过来。本来昨天就要跟您知会今天要来的事情,结果我们公司临时安排了棘手的工作,就迟迟没有定下来今晚能不能过来。我跟黎恒商量,要不明天来,结果他说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再有别的事情,还是决定今天回来,真是抱歉,让您等我们。”


    苏棠全程微笑,语调清脆,认错态度也很好,她注视着老黎总的眼神流露出十足的真诚。


    也许是父子心意相通,老黎总难的对一个初见的姑娘褒有好感,非但没生气,反而脸上露出笑意:“没事儿,回家吃饭,多晚都不晚。小……”


    顺势又瞪了黎恒一眼,等着让他介绍。


    黎恒这才回过神来:“她叫苏棠,这是我爸。”


    老黎总看着黎恒不咸不淡的介绍第一次上门的女朋友,呵斥道:“她是谁?报个姓名就完事儿了?”


    黎恒觉得他爸简直在没事儿找事儿:“我还能带谁回来吃饭?”


    屋子里的氛围开始不对了,刘姨马上招呼上菜:“快快,准备吃饭了,哎呀,小苏还能是谁啊,黎恒第一次带女孩儿回家,老黎,你可不能把人家吓跑了。”


    老黎总看看一旁苏棠,苏棠正在拽黎恒的衣角,而黎恒则皱着眉头,摆着一副臭脸。


    虽然,来之前苏棠已经对这父子俩的关系做了心理建设,但是没想到会如此针锋相对。


    苏棠笑盈盈地,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对老黎总说:“叔叔,你有没有觉得,黎恒就爱说反话,比如明明觉得这个菜很好吃,他非要说不好吃,明明特别特别崇拜您,却总跟您顶嘴对着干,就像个长不大的小朋友。”


    黎恒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质疑苏棠: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这话让老黎总心悦,又看看黎恒,依然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个小子,平时也没少欺负你吧?”


    “叔叔,您怎么知道?他简直拿欺负我为乐!”苏棠表情夸张,像遇到了知音。


    黎恒轻轻踢了苏棠一下,她回瞪了他一眼,黎恒又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讲话。这小情侣眉来眼去的,逗得刘姨和佣人们笑出了声。


    苏棠才不管黎恒怎么想,她一条一条的开始说黎恒是怎么欺负自己的。避重就轻,不提具体内容,甚至添油加醋的歪曲一点事实,娓娓道来黎恒对自己实施的恶行。从他把自己扔在高架桥上,到吼她让她把家里物件恢复原样;从她给朋友打电话他黑着脸嫌弃她浪费话费,到逼自己打扫卫生做早餐;从她穿着黑色裙子上班他嫌她穿的不正式,到她吃东西时候他笑话她。


    黎恒全程黑着脸。这个苏棠岂止是只说头不说尾,简直在歪曲事实,污蔑自己。


    其他人听着这两人像过家家一样的谈恋爱,都惊讶于黎恒还有这样一面。而这样的黎恒,他们从来不曾见过。老黎总听着两人像是住在一起了,略有些微词,但是想着现在年轻人大底都是如此,也就没再多想。


    听着听着,老黎总竟有些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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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的到来,她给了黎恒乐趣,给了他爱情,也给了他生活。


    菜上全了,苏棠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夸得徐姐都不好意思了。


    黎恒看苏棠像饿了好几天一样,狼吞虎咽的吃着,想到刚才她对自己的各种揭短,小声对她说:“慢点吃,小心噎死你。”


    苏棠刚想说什么反击他,结果忘了嘴里塞的满满的,这下倒是真的噎到了。


    见她噎得脸通红,全家人都动起来,老黎总给她拿水杯,刘姨走上前来拍她的背,徐姐,跑去厨房给她拿塑料袋好让她吐出来。倒是旁边的黎恒,一脸嫌弃的样子。


    等苏棠终于顺利咽了下去,大家才都松了口气。


    黎恒嗔责道:“你多大了,吃东西还能噎着?”


    苏棠顺着气,没回答。老黎总听他这么说倒是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的?”


    一旁的苏棠听到有人主持公道,更是连连点头,小声附和:“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黎恒斜眼瞟到苏棠狐假虎威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轻叹了口气,没再回答。


    但是他心里对苏棠是有感激的,自独立以后,回家来吃饭的气氛,第一次如此融洽,也是第一次看到爸爸一边笑呵呵聊天,一边吃饭。


    吃过饭苏棠陪两位老人一起看电视,看的是一部老剧《乔家大院》。苏棠没怎么看过这类清朝时期的中国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


    老黎总觉得她不知道前面的故事发展,应该理解不了当前的剧情,耐心解释着原委。


    他们三人坐在正对着电视的三人位沙发上,黎恒则坐在一侧的两人位沙发上,看上去他倒像是个外人。


    黎恒虽然眼睛也看着电视,心思却完全不在此,什么也没看不进去,他不时地看看手表,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实在超出了他的等待上限。


    “苏棠,你明天还上不上班?”黎恒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苏棠完全沉浸在电视剧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明天不是去你公司吗?”


    老黎总一听,直接拍板:“明天不用去了,小棠今天就住这了,明天让你刘姨做点燕窝和参汤给你补补,看你瘦的。”


    刘姨也笑着,捏了捏她的胳膊,应和:“就是,你得多吃点,长点肉才更好。”


    苏棠一听吃的,就来了兴致,仿佛要把前几天没什么胃口落下的饭全部吃回来。她看向黎恒,眨了眨眼,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黎恒则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跟自己回家。


    老黎总这时看向黎恒,呵斥道:“你还坐着干什么?明天你不上班了?”


    苏棠笑嘻嘻的探出小脑袋,给黎恒摆了摆手。


    刘姨看出黎恒的心思:“小恒今天也别走了,在这去你公司也近,早上还能多睡会儿。”


    黎恒犹豫了一下,他搬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住过,突然留宿,他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可是想到苏棠今晚会住在这里,心中的天平就开始倾斜。他看向苏棠,心想着只要她开口留自己,那就给她个面子留下陪陪她。


    可是苏棠却不想黎恒留宿,根据之前的经验,他要真留下,今晚自己也别睡了。她故意不看黎恒,趁他没答应,她赶紧跟老黎总和刘姨讨论起当前的剧情,仿佛刘姨没提过黎恒留下这回事儿。


    看到苏棠明摆着赶自己走的样子,黎恒心里瞬间升起恼怒,他皱眉盯着目光躲闪的苏棠,缓缓说道:“那我今晚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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