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人来人往,旅客脚步匆匆,大厅里的空调冷气很足,站在里面,肌肤毛孔都被打开了,感觉到一阵阵冷意钻进身体里。
秦央下车后拖着行李箱,缓缓调整呼吸,打开手机看着导航上的地图。
这里是市区,要坐车去镇上,再转去村上。
她决意去镇上住宾馆,明日一早再去找外婆。
刚走到高铁站出口就有司机来询问,是一个女司机,约莫有四十多岁,肩上搭着毛巾,热情地招呼:“小姑娘,去哪里?”
“镇上,二十五公里。”秦央翻出手机屏幕,指着导航上的镇子,“这里。”
司机扫了一眼秦央的脸颊,冷白色的肌肤上渗着汗珠子,她好奇地询问:“姑娘是不是外地来的?”
“嗯,我来找人的。走不走?多少钱可以走?”秦央不是第一回出门,先问价格,她说:“打表走在九十块钱左右。”
“行吧,行李箱给我。”司机一口答应下来。
秦央不知道,长途司机不打表,砍砍价七八十块钱就可以走。她给的价格比平常拉客的钱高,所以司机一口答应下来。
司机快速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打开车门让乘客坐进去。
“系好安全带。”司机尽职地说了一声。
车子启动,远离高铁站,出了市区后,司机从后车镜里看向对方,奇怪地问一句:“你是要茶山吗?”
“茶山?”秦央不懂她的意思,“那里有茶山吗?”
“这个镇子里有茶山,我以为你是去茶山旅游的。我看你定位的是地位山茶山脚下。”司机抱歉地笑了起来,“你要是春天过来,那里的景色很不错,现在来有些热了。”
秦央对这个地方不熟悉,司机愿意说,她多听一些,顺便询问:“那里的人都以采茶为生吗?”
“有些会,现在的人大多出去上班,留下的人不多,要么是老了走不动,要么就是为了孩子留下照顾。真正有出路的人都出去上班去了。”
司机很健谈,一路上说了很多,四十多分钟后到达镇上。
秦央看了眼手机才四点多,她有些犹豫了,是现在去还是明天早上去呢?
在她犹豫的时候,司机看出她的情绪:“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晚上出外走动毕竟不安全。”
“我不知道,只是按照地址去找人。”秦央抱歉地笑了笑,“可能会耽误你时间。”
“没关系,我给你找找,你毕竟是第一回来,我比你熟悉。”司机爽快地启动车子,踩上离合,瞬息间就替秦央做出决定。
司机来往市里各个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记忆,比起初来乍到的人肯定熟。
车子朝一座山开去,越往里面看,越觉得那座巍峨的青山就在眼前。
最后车子在山前广场停了下来,司机回头看她:“那里有小卖部,你去问问就知道了。一般情况下,小卖部里事事通,只要说了名字就知道。”
“谢谢你。”秦央低声道谢,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司机下车,将后备箱里的行李箱推了出来,递给迟疑不前的人手里。
“小姑娘,你是来寻亲的吗?”司机看出她的犹豫已经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质,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气质,融不入,像是误入桃花源地的客人。
秦央点点头,推着行李箱,走进小卖部。许是吃饭的时候,小卖部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老人在。
一间屋子里有三排货架,上面堆满了物品,里面的货架落了一层灰。
秦央走进去,修长的指尖攥着拉杆,在老人转过来的时候,她准备开口,老人却先她一步开口:“央央?”
“您、认识我?”秦央诧异极了,老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穿着花色的短袖,头发花白,但她的眼睛忽而红了。
她的神色让秦央明白,不用找了。秦央抿了抿唇角,心揪了起来,笑着打招呼:“外婆,我是秦央。”
这是世上唯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了。
老人从货柜后面走出来,眼中带着泪,但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吗?”
“最近有时间,我来看看您。”秦央压下心口的紧张,反握住老人的手,露出澄澈的笑容,“您过得可好?”
唯一的女儿死了,女婿也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算好呢。
但她笑了,很是慈爱,拉着外孙女的手往里走,一手拖着行李箱,秦央自己接了过来。
“我好得很呢,你看我开的店,生意好着呢。”老人往里走了一步,绕过三排货架,领着迟来的外孙女往里面走。
她很高兴,握着秦央的手在发抖,高兴又红了眼睛,像是如获至宝般。
“央央啊,你这里的事情,你小姑姑知道吗?会不会不高兴?”
“我来看看您。”秦央面上浅淡的笑容凝固,在抬头的时候还是笑了。
小卖部后面是三间瓦房,背临湖水,景色、环境都不错。秦央环视一圈,外婆抱着西瓜走出来。
“先吃点瓜,等我去做晚饭。”
“外婆,不用忙了,我去做。”秦央从她手里接过圆滚滚的西瓜,放在案板上,“我不想吃,别因为我来让你这么忙,前面不要照应吗?”
外婆抓住秦央的手,一再打量她,满面慈爱:“你长得真好看,听说你是舞台戏曲演员?”
秦央莫名心虚,她已经不是了,放弃原来的梦,她什么都不是。
“外婆,我来做晚饭。你去前面忙,好不好?”秦央避开这个话题,不想让自己的困境也困住老人家。她看向前面,“好像有人来了。”
前面有人招呼一声,外婆喊了一句,“自己拿。”
随后她搬了凳子要与外孙女细细说话,高兴的情绪溢于言表,她询问秦央近日的情况,秦央不好多说,只说一切都好。
她询问着亲生父母的情况。老人家顿住,随后叹气一句,道:“走了好几年了。”
“央央,不要惦记过去,她们欠我的,但你不欠她们,不能怪你。”她笑着拍了拍秦央的手背,“十岁的时候,你妈妈发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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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不是她的女儿,她知道抱错了,也去医院找。”
“她说她不会亏待茗,害怕你被人欺负。她可以善待小茗,也希望那家人可以善待你。”
秦央愣了一下,可是裴云霁那晚却声嘶力竭地说她是害人精。
外婆的目光定在了秦央的脸上,她蹙眉,脸色微变,她有很深的心事。
“央央,她们对你,是不是不好?”
“很好。”秦央说得斩钉截铁,心口有些疼,分不清是怎么疼,总觉得心口空了下来,被人挖去一块。
她不在乎裴云霁对她的态度,在意是秦时砚的做法。
她朝着外婆笑了:“我陪您几天,看看您好不好,我想去爸妈的坟上看一看,可以吗?”
“可以呀,我去做饭,你自己玩,别去水边啊。”外婆站起来,像嘱咐孩子一样嘱咐秦央,“那个跳板也别去,前几日下雨有青苔,踩着湿滑。”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去切西瓜,将最大的那块递给秦央,然后自己去厨房做饭。
小卖部里来人了,老太太站在门口喊秦央:“央央,你去看看,上面都有价格的。”
秦央被迫做起小卖部的主人,这个时候都是来买调料的,附近的人都认识,陡然见到她,一眼就看出来。
“你是康家抱错的女儿?”
秦央微笑应答:“是呀,您要这个,给您?”
对方看了她一眼,拿着酱油走了。
走了一拨人便安静下来,秦央去打了盆水,细细擦拭货架上的灰尘,小卖部靠着马路,车子过来,尘土飞扬,货架上都是灰尘。
夏日的天色黑得晚,七点多的时候才会彻底黑下来。
密码锁滴滴滴响了几声,秦时砚推开门,门内一片漆黑,说明这间屋子里没有人。她伸手开了灯,啪嗒一声后,一只猫儿扑了过来,亲切地蹭蹭她的脚踝。
秦时砚迟疑地看着笨笨,下意识喊了一句:“央央?”
她将包放在玄关,像往常一样换了鞋,走进卧房,卧房里空荡荡,她看着角落里摆放行李箱的地方,也是空的。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空空的角落,眼睛忽而疼了起来,她后退一步,转身走出卧房。
笨笨不进卧房,见她出来后扑了过来,她不想去搭理,没时间去哄猫儿。
她拨通了秦央的电话。
没有反应。
她有耐心,一连拨了五六通电话。她不敢放弃,不遗余力地去试试,终于,屏幕上浮现接通的画面。
秦时砚茫然的眼里浮现希望,小心翼翼地询问:“央央,你在哪里?”
“你来过的地方。”
秦央的声音过于清冷,让人不寒而栗。秦时砚迟疑了下,极力回想着,一下子就想到,迫不及待地询问:“你在茶山脚下?”
没有回应。
秦时砚莫名用力,将手机抓得很紧,似乎自己微微松手,通话另外一端的人就会跑走了。
她不能催,不能逼迫,只能故作冷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