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去衙门呈上供词,那快些走。”万姰隐约察觉此人目的不纯,但不想露怯,只能加快脚步。
她不想和陌生人解释太多自己的情况,说得越多越容易出纰漏。
更何况,狼少女的称谓还是对方抛给她的,只能蒙过这一时半刻,她可不懂什么狼的习性。
“游戏开始咯。”辛晙还没放弃,“本人说的奖赏是白银百两,惩罚是……”
“当真作数?”
万姰陡然停住脚步,跟在她身后的辛晙没刹住脚步撞在她后背上。
就算她没那么通古博今,也知晓百两白银的分量。
“当然作数!”辛晙拍了拍胸脯,见她即将咬上钩,便乘胜追击,“这样,在下把赏罚范围扩大,输了的人须实现对方一个心愿,无论是什么,必须办到。”
这又是哪出?
若是赌赢了,她可就狮子大开口讨钱躺平了。
就算是输了,实现对方心愿这种宏大的任务,她也只道尽力而为……俗语有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个问题恐怕毫无悬念,我现在赌你是好人,与人牙子并无关系,算我赢么?”万姰虽被辛晙的发言惊到片刻,仔细回想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此男绝非同谋,他上演如此戏码,于任何一方人全无利好,他的突然降临仅仅是巧合而已。
没成想对方这么快便下了结论,辛晙轻笑出声:“同押一个答案,若是都对了,就等于都没对,打成平手嘛……那就互相帮对方实现一个心愿。”
万姰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既是游戏,得有可玩性。我再添个要求,愿望须在对方能力范围之内,不可犯法或胁迫,否则不作数。”
“成交。”
除此之外,万姰再无异议,她可以退一步,只要少量启动资金即可,因为着实不愿再回那虎狼之地万家庄了。
面前此人行事看似一言难蔽,可通过他那双干净的黑瞳,万姰还是感受到些许不同的面貌——至少比会发卖她的叔婶靠谱。
辛晙再次娴熟地掏出纸笔,拟了份顶正式的契约,两人签字画押,赌局成立。
夜已深,县衙早已下值闭门。
辛晙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让眼神迷离的值夜门子,在瞧见他递上的供词和一件令牌状的物什时,忽然转醒,立刻回去通禀。
万姰虽有好奇,但不该问的不问,以免惹事上身。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了话,大意是知县大人定会按照这份供词将这一带人牙子团伙一网打尽,绝不姑息!
最后,递信的门子还毕恭毕敬称了声晙公子,看样子是知晓辛晙的身份。
万姰不太明白当中流程,只是感觉一切都太过轻易了。
“看来是平手。”辛晙拿出契约在万姰眼前晃了晃,露出得逞笑意。
“互相实现心愿,对吧?”万姰也轻轻勾起嘴角,“人家都称你为‘公子’,实现我的愿望定然轻而易举,而我这般……怕是要赊账分期结算了。”
她展示起自己衣袖被马鞭抽破的地方,还有仅有的银簪。
全身家当,尽收眼底。
万姰说这话时,顿时也体会到一丝游戏心态,她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想作何?
“不急。”
辛晙继续牵着万姰轻车熟路地走在街上,万姰心道这是不放心她,怕她半途跑路吧。
天色蒙蒙亮,已有早市开场。
两人到了一处早点摊前坐下,辛晙招呼小二点了两份鲜肉馄饨。
“晙公子,我可没钱。”
“狼少女,你的心愿是什么?”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皆怔愣片刻,随后不约而同笑出声。
辛晙抬手擦拭眼角,似有胭脂不慎顺着笑泪侵入眼眶。
携着厚重妆容着实不爽利,万姰自认颇有眼力,她向小二讨来一盆清水,又从里衬翻出丝帕,递给辛晙净面。
在万姰眼中,面前这位少年才俊或将成为她未来宠物店的投资金主。
他在水镜倒影中见到自己如今模样,妆容因一路颠簸逐渐晕开,丝滑的乌发也裹上风尘仆仆的气息,虽说不影响他的美貌,可……
这盆水是万姰主动讨来的,兴许在女子眼中,晕妆的确有碍观瞻。
直到清水被各色胭脂搅混,辛晙将脸颊细节仔细擦拭过后,才又仰起脸。
万姰自当不是痴女,却依旧被那张天然去雕饰的脸牵引目光。她合理怀疑,他化妆是为了遮美,出门少引人注目。
“咳,公子你下巴还有点水粉没擦掉。”万姰面上不动声色,端起茶碗仰头灌了一口。
滚烫的暖流让她骤然清醒,要打就打钱袋子的主意,搞事业才是硬道理,有钱之后什么没有?
辛晙没察觉万姰异样,还在认真整理着仪容,颇有干一番大事的模样,再配合着晨雾朝霞的光辉,他更加沉浸其中。
小二端着热气蒸腾的馄饨上桌,万姰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肚子很不给面子的率先上阵打鼓。
辛晙在旁抿了抿唇,收起手帕道:“快吃吧。”随后,他将未出声的笑和着口热汤吞咽下去。
万姰立刻舀起一颗饱满鲜香的馄饨放进嘴里,犹豫一秒都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热汤在口中翻滚,她的余光还在暗暗观察——
此男用膳姿势相当讲究,果真如外表所推测,不仅富有还甚是显贵。
富有的资产能为她提供事业启动资金,尊贵的家世能为事业提供人脉支持,简直是一人多用。
必须要把握事业开启及上升的机会,否则只能回到那吃人的家乡,万姰暗暗下定决心,她低头三下五除二将碗中汤食,囫囵吞枣般灌下肚。
“小女子曾经确如晙公子所说,是狼群养大的婴孩。”
万姰手背抹嘴零帧起手,娓娓道来过往悲惨经历,“后来被爹娘在打猎时发现,便将小女子捡回家抚养长大。可爹娘却意外失踪,叔婶霸占了房屋田产,还将小女子发卖给邻庄富绅做妾,小女子实在不能忍了,才费力出逃,却又遭人牙子拐卖,实在是时运不济啊!”
辛晙正在精细地咀嚼第二颗馄饨,听到这番话,唇齿碰撞的动作仿佛开了升格慢镜头。怔愣片刻后,他放下调羹,那张出众的脸上除了敷着些细小水粒,还留存下许多不可思议的情绪。
在看清面前少女身着的皱巴衣衫,实则是非正红的旧喜袍时,辛晙的神情略有微变。
可少女神色清明,虽道出的是自身悲剧,却与谈论旁人之事无异。
“你的过去,还真是……意想不到。”辛晙徐徐启唇,他无法想象出其中艰辛,原本还气定神闲、潇洒恣情的气场,在这一刻都收敛了不少。
渲染得差不多了。
万姰正襟危坐,抬起坚定的眉眼:“我从小亲人缘分淡薄,却与动物颇为有缘。我想拥有一个立足之本,让我此生都有所可依。”
辛晙点头:“这很合理,说下去。”
“我想在晖京开一处宠物事务局,处理宠物相关的事务。”
万姰不假思索,“此前我听那人牙子说,他们还有拐卖宠物的链路,而我比普通人更明白动物的情况,我想先通过接受主人委托,帮他们找寻丢失宠物,以此赚得酬金。”
辛晙轻咬一口馄饨,饶有兴致道:“本公子还以为你想开宠物粮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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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是做宠物的捕快和探子啊。”
“原本是考虑过,但我转念一想,京中家家户户皆养宠,口粮是必需品,我一介新人若想在开业之时就做出成绩,前期资金投入定然少不了。不仅需要租赁铺子,还有进货,需要摸索靠谱的货源……实在是投入太大,而做宠物探子就不一样了。”
看着面前美男子将舀起的汤又放下,万姰猜出他的疑惑,便逢势而上:“我只需晖京一处落脚地,其他时候我便会自行去外面找委托。这也是我赌约的愿望——需要前期租房资金。”
她顿了顿,“我不会白拿,待赚到钱,我们再商量如何分成,算你投资我的生意。”
辛晙搅和着碗里的清汤,轻笑了几声,引来路人频频回首观望。
的确很养眼,可他的笑容不明所以,让万姰心里坠着块巨石,实在无法松懈下来。
“只要如此?”他话音未落,少女便连连点头,深怕出现其他变故。
辛晙倾听期间,不断将碗里漂浮的香菜挑出去,万姰亦主动拿了双公筷帮他,如今在桌上也垒出一小座“香菜山”。
“本公子在京城有处空宅,位置还成,可直接解决你的顾虑……你就没有别的想要的么?”他放下调羹,双手交叠托住下巴,一双迎着朝阳的明眸熠熠生辉。
别的?万姰是爱幻想,但不是喜好占人便宜之人,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把那场游戏般的打赌,当成彻底躺平的路径。
毕竟世上不存在真正的捷径,她也不会傻傻相信金手指是万能的,如何将金手指的技能发挥到最大,还需要她更多的实践和探索。
“不需要,我努力尽快赚到钱,不会白住你宅子太久。”
辛晙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他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满意,但是无妨——
“宅子你可以住很久,本公子还没说愿望是什么呢。”
万姰抿抿唇,深吸一口气配合问道:“晙公子,你的心愿是什么?”
辛晙并不急切,招呼小二将桌子收拾干净,随后掏出两人先前签订的契约。万姰知道对方把这赌约当真了,不知是好是坏,她只能等候对方揭露所求。
“我要同你签订契约婚姻,这样你既合理合法住在我那宅子,亦无需任何代价。”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像极了两个陌生人在客套谈论今天用何种膳食。
万姰怔在原地。
她万万没想到,这就是他所说的愿望。
方才逃了一场稀烂的婚事,怎么又要步入另一场,老天在跟她开玩笑么?
“契约婚姻,意为有名无实,宅子你就当自己家住,你想做什么生意都可。这是一门稳赚不赔的买卖。”
辛晙贴心补充,“我可不是什么富绅,也不纳妾,此番属于明媒正娶。只不过我不喜繁琐婚嫁,一切从简,也不请父母亲朋,就你我二人。”
“婚后呢?”
“婚后你我各走各路,平时宅子归你一人,你可愿意?”
万姰将手指搭在桌上轻轻叩响,如若不是她身无分文,她定然怀疑这是一场古代杀猪盘。
可目前来说,她只需要走个结婚流程,就能打下事业的地基,扎根在京城。
“你为何要结婚?还要避着家里人?是不是又什么难言之隐?”
万姰作为现代人,也是什么都见过,只要对方不是变态怪癖者就成。
“唉。”辛晙难得挎起脸,“家里人着急催婚,而本公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才不要成家。如今此举只是权宜之计,我将婚书带回家,也算给家人一个交代。”
“原来如此,包在我身上。”万姰拍了拍他的肩头,“咱们来写契约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