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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作者:阡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言一出,原守在慈宁宫正殿外头的禁军们,顿时行动了起来。


    他们气势汹汹,如临大敌,惊得宁瓷赶紧闪身到围墙的拐角处,躲了起来。


    不多时,却见禁军统领姚洲,亲自提了个披头散发,手脚被囚的侍婢,拖行至慈宁宫的正殿外。


    看那侍婢的周身,似乎被打得无一处完好,她就这么软软地被拖了过来,身后那一道长长的,蜿蜒的血痕,宁瓷瞧得那是心惊肉跳,触目惊心。


    太后在一众保皇党的陪同下,气场十足地好似一直威严的狮子,从正殿里走了出来。就连以身体抱恙为由,消失了好些时日的内阁首辅齐衡,也在她的身侧陪伴。


    此时,太后看到眼前的侍婢,厉声喝问,道:“说!是谁派你进宫来的?!”


    这侍婢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已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宁瓷忽而想起来了,前世确实也发生了这件事,但当时,宁瓷本着在皇宫里生活,应该不多问,不多听,不多管闲事的原则,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她便退回自个儿的偏殿里去了。


    她当时只道,这是一个不守规矩,胡乱嚼舌根的侍婢,受到了惩戒。


    但是今生,宁瓷觉得,与其围观一个他人的悲剧,不如赶紧着手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尤其是,这会儿,她的手中还提着从太医院取回来的药包。


    更重要的是,在经历前世到今生这么一番生生死死,她已经见不得这些血腥之事了。


    想到这儿,她转身便向着自己的偏殿走去。


    徒留身后,太后的又一番厉声斥问。


    可她还没走几步,突然,一声尖锐的怒吼,从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侍婢喉咙里,爆了出来——


    “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何须旁人派我来?!”


    宁瓷的脚步一顿,不由得愣了一愣。


    金陵城?


    这侍婢也是金陵人?


    不待宁瓷再度迈开脚步,却听见这侍婢又吼了一声:“太后娘娘,你真是好歹毒的心呐!你自己灭了人家满门,转头就不许旁人说了?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是你干的,就算是你把我杀了,你能杀得了整个金陵城的人吗?!你有本事去屠城啊!你看上天神佛唾弃不唾弃你!我呸!”


    宁瓷大震!


    她猛地回头望向前方不远处的众人,却只能在人群缝隙中,瞧见匍匐在地上,此时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小侍婢。


    “给哀家打!”太后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打到她供出背后主谋!”


    太后惩治下人的那一套,她的亲信们早已知晓。这会儿,慈宁宫的掌事太监直接带着几个小太监们,手扛长棍,长凳,疾步跑了过来。


    一棍棍挥下,打得这侍婢好半天都喘不过气儿来。


    又是一顿乱棒砸将下来,却在这么一番混乱中,这侍婢隐忍着全身的剧痛,扬起头,冲着太后的方向,用最后的力气,恨声道了句:“我这条贱命……今儿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供不出……供不出主谋!这是当年,是你……是你亲自下的懿旨,还要说我背后有主谋?!呵呵,你都活了这把年纪,人老珠黄了,你臊不臊得慌啊?!”


    太后眯起眼睛,忽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儿来。


    “停。”太后抬了抬手,继而在达春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这侍婢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仿若看着一直可怜的丧家之犬,睥睨着道:“你说,是哀家下的懿旨?”


    “……哼。”


    “是谁告诉你,哀家当年下懿旨了?”太后一字一句,冷冷地道。


    “我……我们金陵城的知府,卫……卫大人。”


    “胡说!!!”太后一声怒吼,吓得墙角那儿的宁瓷心头一阵狂跳。


    “你若不信,你去问他呀!”那侍婢双拳紧握,用全身的恨意,喊道:“当时,好多路人都想去救火,是卫大人亲自派了官兵前后守着,不准旁人救火的!他还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谁若是救火,格杀勿论!”


    太后的眸光就像是一道冰封的河道,透着刺骨的寒。


    过了一小会儿,又或者,像是隔了岁岁年年的漫长日月一般,太后方才缓缓地道:“卫大人阻止救火的那家,是叛国逆臣之宅院。这样的朝臣,是咱们大虞本当唾弃的,可你却在这儿鸣什么冤,抱什么不平呢?纵然你叫得再大声,那逆臣的叛国之名,早已被史官记下笔墨,藏于高阁。今后,千千万万代的后人,都将铭记那罪该万死的逆臣,而非……哀家。”


    宁瓷的心,冷不防地一抽,仿若被太后那双养尊处优的手,给死死地捏住了。


    痛得她的眼眸中,霎起了一道憎恨的水雾。


    呵,叛国逆臣?


    早已被史官记下笔墨?!


    此时,却见太后面无表情地,单手冲着身侧一摆,顷刻间,达春便从怀中摸出一把什么,递到她的手中。


    “哗啦啦……”


    太后冷着面孔,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金桃子砸将在这侍婢的身上,并斥声道:“这些金桃子,是哀家赏赐给你的盘缠,上路罢!”


    说罢,她优雅地搭着达春的手,转身便回了正殿。


    却在行到殿门口的时候,她微微地侧身,对着身后那一众小太监,禁军们,厉声道:“扔到别出去,别让她在哀家这里上路。晦气!”


    太后没有瞧见躲在墙角处的宁瓷。


    可宁瓷却觉得,太后那冰冷的目光,和彻骨森寒的言辞,好像万丈冰窟,将自己的全身气血,尽数抽离了去。


    她觉得自己浑身颤抖,几乎不能呼吸。


    唯有这坚实的朱红宫墙,方能堪堪撑得住她分毫。


    虽然刚才这一幕,太后和那侍婢都没有明确说出,被太后灭门且被卫峥阻止救火的,是哪家。


    但宁瓷明白,这答案根本无需他人点拨,真相呼之欲出。


    眼前的事实,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对宁瓷上演着真相,也让她本是复仇的烈火雄心,燃烧得更猛烈了些许。


    她冷静地转身就回偏殿去了。


    刚才,她回慈宁宫的路上,自个儿琢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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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先给太后施错位针,还是先用高院使的方子煎药,这一困惑,终于有了解答。


    *


    当宁瓷回了偏殿,开始将药包里的可用药材取出一小部分来,并与这些时日早已准备好的朱砂,川乌之类的寻常药材开始搅和在一起,制成相克的毒汁儿时,太后命达春发出急招,令所有保皇党们即刻来一趟慈宁宫。


    恰好严律刚从乾清宫里出来,并未见着慈宁宫里发生的这一幕。


    当他踏着轻快的步履走进慈宁宫中,看到宫里的小太监们在洗刷着地砖上的血痕时,他讶异地自言自语道了声:“哎呀,出什么事儿了?有人受伤了?”


    燕湛也来了,途径他身侧,听见严律说了这么一句,便冷言冷语地道:“严大人,想必你应该知道,在宫里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道理吧?”


    严律干干地笑了笑,冲着燕湛的背影大声地道:“四殿下教训得是。”


    此时,太后正端坐在正殿的万寿椅上,她面色惨白,如丧考妣。


    待得最后一位保皇党严律落座后,她方才缓缓地道:“达春,把金牌子发给他们。”


    “是。”


    却见达春从一精致的木匣子里,取出好几个金牌子,按照上面早已刻好的名字,一一发放给在座的所有保皇党们。


    当严律拿到专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时,却发现,这金牌子是个巴掌大的长方形木牌,周身有涂金镶边,中间是个活页,稍微一翻转,便能将其打开。


    里头,是一句话。


    或者说是,这是太后对每个保皇党们的专属懿旨。


    严律看着那上面简简单单地写着“与宁瓷大婚”五个字时,不由得心头沉了沉。


    太后缓缓地道:“这九州上下,有关于哀家的谣言层出不穷,怎么杀,也是杀不尽的。这些哀家都不在乎,但唯有你们几个人的立场,哀家还是十分看重的。”


    保皇党们,拿到这份专属于自己的金牌子后,一个个都仿若倒吸了一口凉意,没有一个是交头接耳,互相翻看的。


    “这些金牌子上面写着的,都是哀家希望你们可以做到的事儿。这些事儿看似独立,实则,却是跟咱们大虞天下的安危有关。哀家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完成。”


    严律只觉得,这金牌子着实烫手。


    与宁瓷大婚?


    呵呵,她也配?!


    不过无妨。


    严律淡定地将金牌子放入胸口,以示应承。


    可他心里头想的,却是……


    与宁瓷大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将置我爱妻雪烟于何地?


    更何况,宁瓷的存在,就是简家近百口人命的讽刺。


    我怎么可能跟这样的女子成婚?


    既然太后你这般强行指婚,那么,微臣就不得不采取极端计划了。


    我会择一最快时机,亲手,杀了她!


    ……


    虽是这般想的,可严律却站起身来,阴着唇边的笑意,对太后大声地道:“微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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