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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闻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宜洲失笑,凑到她身后也望向窗外,窗外是飞速消失的高墙与树木,“多大了啊妹妹,出门还要喊阿娘?”


    低沉清澈的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钻进耳朵,痒痒的,虞兰芝扭过头,仰脸瞪他。


    却看见一张戏谑的俊美面孔,气息温热,淡淡的悠长的香。


    “你想干嘛?”她吼他。


    陆宜洲拉开一点距离,“我听得见。”


    “我问你到底想干嘛?”人家说天他说地。


    “不干嘛,上回答应你的,带你出来玩。”陆宜洲弯唇一笑。


    “不是,谁要你答应的,我根本没同意,都是你自——唔。”


    天杀的陆宜洲突然捏住她的嘴巴。


    “大呼小叫,做什么吼我,真是失礼。”陆宜洲皱眉,下一瞬就龇着牙,“嘶,哎哎,你怎么又动手……”


    顾不得外面车夫会不会听见动静,虞兰芝揪着陆宜洲衣襟就是一记手刀,“到底是谁先的动手,是谁?!”


    他怎能捏小娘子的嘴?


    把她的五官捏得乱七八糟,那得多丑!


    陆宜洲慌忙双手护头,左躲右闪,脸上却憋着笑意,佯装凶神恶煞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真粗鲁。”


    待她狠狠出过几口恶气,陆宜洲才轻快一翻身,双方调转,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钳住她的双腕,“别闹,你看我这里,是不是被你抓破了,痛。”


    虞兰芝噎住,乌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他也在打量她,眼睛微眯。


    为什么感觉陆宜洲的脸越来越清晰?


    原来是他越靠越近。


    她登时慌乱,唇峰被他忽远忽近的热息灼烫如惊弓之鸟。


    他却狡猾如斯,在失控前迅速撤回,仿佛方才昭然若揭的邪念全都是虞兰芝的错觉。


    她气喘吁吁往后挪了挪。


    陆宜洲听着那撩拨心弦的喘息声也往后挪了挪。


    下车后,仆婢寸步不离,一路提心吊胆的虞兰芝总算稍稍松口气。


    等等,提心吊胆,原来她在害怕。


    从前也不是没吵过,甚至动过手,可那时年纪小,又总是神气活现,自恃武功了得,再加上鸡飞狗跳的周遭,根本没把陆宜洲放在眼里。


    可方才不一样。


    方才的车舆内只有她和他,仆婢则在后面的一辆。


    封闭的空间,呼吸纠缠,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他的求饶和躲闪更像是在逗弄她,待她一脚踩空跌进陷阱,形势顷刻逆转。


    当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遮挡所有光线,那微闪的眸光像侵略的狼,仅一只手就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再不听话,可能就要发生可怕的事,她才没敢吱声。


    梁元序就不会这样欺负小娘子。


    那么温柔、沉稳又克制的一个人。


    虞兰芝双目黯淡,垂下眼帘。


    可是晚上的西市仿佛神奇的方外之境,乍一迈入,到处都明亮的,五彩的,鼓乐笙歌,人潮如织。


    就凭场地中央硕大的鳌山灯,也不枉此行。


    陆宜洲凑到虞兰芝身后,抬手蒙住她的眼,模仿她说话的语气,“哎呀,我的错,非得勉强你来这么无聊的地方,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家?”


    “走开。”虞兰芝推开他,一路小跑。


    陆宜洲笑起来。


    护卫们见七公子一步也不离五娘子,便自发保持了距离,不远不近跟着。


    相比前朝,大瑭女子的衣着大胆而热情,较之胡姬却又是小巫见大巫。


    君不见酒肆飘香胡姬舞,白花花的肩膀和手臂四处招摇,折断了多少大瑭郎君的腰。


    虞兰芝的眼睛越睁越大。


    陆宜洲又走过来扫她的兴,“别的小娘子瞧一眼,脸蛋一个比一个红,就你脖子伸的长,羞不羞?”


    “你不也瞧的,怎就没见你害羞?”虞兰芝不服气道,“方才我就发现,你盯着穿的最少的姑娘唔……”


    陆宜洲白玉似的脸颊轰然涨红,急忙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胡说。”


    “唔唔唔……”她才没有胡说。


    两人你推我搡,陆宜洲就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护着她穿过人群,依旧嘴硬,“我没有乱看。”


    “行行行,你没乱看。”


    一点子小事,没完没了。


    虞兰芝甩开陆宜洲的手,回头找到自己的婢女,拉着她们一蹦一跳。


    陆宜洲没有再追上。


    她放开了玩,却不敢真的离开陆宜洲的视线,到底是鱼龙混杂的地界。


    当然,只要不踏足黑市,在洛京这个地方,治安还是相当有保障的。


    冷不丁后背被人顶了下,虞兰芝诧异回身,是两名风尘仆仆的蕃客,看衣着像卑然人。


    挽着她的春樱显然也感受到了,呵斥:“放肆,你们可知我家娘子是何人?”


    那名面色苍白眼神凌厉的卑然人没吭声,另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忙弯身作长揖,“对不住,我家家主旧疾发作赶路请医,在下生怕冲撞了您,情急以笛横挡,还望娘子宽宥。”


    他手中一把竹笛,便是方才触碰她的硬物。


    并未用手直接接触陌生娘子的身体。


    虞兰芝点点头,没放在心上,双方错身而过。


    走了数十步,凌厉的卑然人道:“冒失!你没发现那位小娘子身后一直有人?看衣着定是洛京贵族,周围至少六名护卫,我们不能再横生枝节。”


    “通加知罪,还请主上息怒。”


    当时他确实感受到两道锋利的视线。


    若有所思打量着他和主上,就像猫儿打量老鼠,但很快又追随小娘子而去。


    “方才那个卑然人说了什么?”陆宜洲走到虞兰芝身边。


    有他站在身畔,闹市似乎就没那么拥挤,比仆婢更有安全感。虞兰芝眼波一转,任由他靠近,随口回:“道歉而已,竹笛不小心碰到我。”


    陆宜洲不再追问,同她停在一处小摊前捞金鱼,那些鱼儿还没小指大,回去能不能活都是问题,她却越捞越起劲。


    游逛半个时辰,仆婢身上已然挂满她买的战利品。


    陆宜洲答应虞二夫人亥正前送她回府,就哄着她先去画舫楼船赏月,不仅有名伶弹唱更有牡丹烟花。


    没想到陆宜洲的妹妹们也在,招呼虞兰芝登楼玩耍。


    笙歌正浓。


    却说那厢两名卑然人推开客栈房间的门,昏暗寂静,几缕月光穿过窗棂洒了一地。


    窗前一名年轻男子披着淡淡月色背身而立,宛如青山负雪。


    二人上前垂首问安。


    半炷香后,年轻人低首走出房间,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脚步无声,匆匆消失于夜色。


    房间内,两名卑然人怒目圆睁,七窍流血,胸口还竖着一把竹笛,贯穿了身体。


    笙歌再起,无人在意的角落多了两具尸体。


    妹妹们笑着走到水晶帘外。


    虞兰芝也想凑热闹,瞥见陆宜洲的眼神,似乎有话要说。


    “我们聊聊。”陆宜洲难得对她严肃,“我知道姓田的妈妈总是盯着你,让你不自在,这才带你出府。”


    虞兰芝慢慢落座。


    大昭寺游玩和水榭品茶,令陆宜洲饱受挫折,慎重思考数日,感觉有必要面对面坐下详谈。


    “田妈妈不在,其他人又离得远,关于咱俩的婚事,你有意见大可直说,我担保不会传出去。”陆宜洲淡淡道。


    虞兰芝猛然呛了口茶,咳咳咳,面红耳赤看向他。“我的意见?”


    “对。”陆宜洲紧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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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


    “你知道的,我在长辈跟前没什么话语权,不会有人在意我说的话。”她闷声道。


    陆宜洲右手攥着拳,搭在桌上,好半天,才轻轻扯了下嘴角,“我明白了,不情愿。”


    虞兰芝小心翼翼瞟他一眼。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娶。”


    虞兰芝的神情为之一亮。


    “娶你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这边不准冷落你,那边又不准纳妾,我可烦你了。”


    “娶我不仅纳不到妾,连陪嫁婢女我都不给你碰。”她火上浇油。


    陆宜洲忽然烦躁起来,冷笑。


    “我说,你笑什么?”虞兰芝不悦地问。


    “高兴,我高兴着呢。”陆宜洲眉飞色舞道,“没想到你这人还挺懂事,甚合我意,算你有自知之明,非常好。”


    “我懂啥事了?”


    “减轻我退亲负罪感。”


    “没事,你想退就退吧,我不怨你。”


    陆宜洲不再说话,怔怔端起茶,又缓缓放下。


    见火候差不多,虞兰芝趁机再添把柴,“你可得抓紧了,我表姐现在不知被多少家盯着,再晚一步可就来不及。”


    “什么意思?”他没多少表情。


    “当初你不是相中她,然后被我……”虞兰芝指了指自己。


    “……”


    陆宜洲沉默不语。


    四下顿时一点儿声响都没,令人不安。


    过了许久,虞兰芝屏息觑向他。


    他又开始冷笑。


    直笑得她心里发毛,一头雾水,“你别装神弄鬼啊!”


    陆宜洲就收住笑,黯然的眼睛像墨色的海,深不见底。


    “你表姐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娘子,比你漂亮一百倍,也比你聪明可爱。”


    这下虞兰芝就不是滋味,没有人愿意听自己不如谁的话,便脱口而出,“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么觉得很正常。我还觉得序公子比你漂亮一百倍,也比你聪明可爱!”


    陆宜洲斟茶的动作霎时悬停,目如寒霜,虞兰芝汗毛倒立。


    “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我,原来还惦记天鹅肉。”他居高临下斜睨她,就差直言她是癞头蟾,“你能不能照照镜子?”


    “你能不能变成哑巴?我现在一点都不丑!我不仅长高也长胖了。”


    “那又怎样,你还是不够好看。”


    陆宜洲从未想过自己有天刻薄至此,明晃晃欺负小娘子。


    虞兰芝的鼻腔蓦地刺痛,连眼睛周围都酸酸的,动了动嘴唇,试了好几次终于大声道:“你以为自己很好看?在我眼里你就是丑八怪!”


    陆宜洲被她吼得后颈紧绷,用力抿住唇,攥得骨节发白的手却缓缓抬起,小心刮掉她蓄了许久才滑落的一颗泪珠。


    “别哭了,我剥螃蟹给你吃。”


    “惺惺作态!”虞兰芝一把拍开讨厌的手。


    这一巴掌把陆宜洲拍得益发恍惚,眼睛里有落寞。


    “那……要不要我帮你?”鬼使神差的,他说了一句话。


    虞兰芝一愣。


    “你不是心悦梁元序,我帮你。”陆宜洲倾身靠近她,仔细擦她的粉腮,这次她没闪躲,仰着脸,眼里写满惊疑。


    “你?果真帮我?”


    “嗯。你不必自作多情,其实我在帮自己!”陆宜洲捺下一阵阵烦躁,“假如梁元序对你有意,我想你祖母肯定更乐意把你许给他,到时我提退婚,她老人家不仅没空要我赔偿,一高兴还倒贴我也说不定,你就说赚不赚?”


    赚呐!


    血赚!


    虞兰芝高兴的像个孩子,怀疑自己在做梦。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往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果真?”他眼帘微垂,不怀好意地扫向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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