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冬日暖阳笼罩在雪地上,茫茫白雪闪着光。
梅禾月乘着马车,带了两个小丫鬟,吱呀吱呀地赶去萧家。
拜贴提前一个时辰递过去的,梅禾月一到,就有人出来迎接。
仔细一看,正是萧访旋。
她一身嫣红长袄,简单挽了个发髻,只簪了两支白玉钗,显得楚楚动人。
“禾月,你怎么来了?”萧访旋一把拉住梅禾月的手,“快进来,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过来看看你。认识你这么久,还没正儿八经来过你家,拜访拜访伯父伯母呢。”
梅禾月巧笑嫣然,同萧访旋一起进去。
实际上,是她担心萧访旋再次被催婚,特意过来看看。
“好啊。”
萧家宅子不算大,但是胜在精致,看得出来是用心打理过的。
两人一路走进去,就见到正堂中的萧父萧母,还有萧访旋那个不争气的哥哥。
当初带着刘家人千里迢迢赶到潭州,说要把萧访旋接过去做媳妇儿的萧姨妈,这时候倒是不在。
“见过伯父伯母。”
梅禾月下拜行礼。
“这是梅家二姑娘吧?快快请起。”萧父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梅禾月一番,笑眯眯地说道。
萧父努力坐直身子,萧母像是没睡醒,她那哥哥低着头,暂且看不出神情。
“多谢。”
梅禾月站直身子,“我和访旋有些姑娘家的体己话要说,就不打扰两位了。”
“哎,二姑娘,别走啊,我家旋儿自从进司农寺,就跟在大司农手下,任劳任怨,咱们两家也算有点缘分,不得好好亲近亲近?”
萧父抱着个汤婆子,心里满是算计。
这可是梅令月的妹妹,娶了她,他们萧家还不得一飞冲天?
别说梅令月如今稳坐司农寺卿的位置,就凭她们家目前的声望,以及和皇帝一家子的关系,巴结上梅禾月,稳赚不赔。
萧访旋和梅令月关系是不错,但是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就是啊,二姑娘,你这都二十五了吧,真就想着一辈子当个道士,不嫁人?”萧母附和道。
她一下子把萧父心里那点小九九给戳穿了,萧父有些难堪地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再多说。
萧访旋哥哥像是没听见一样,“哎,娘,你说错了,道士有的可以嫁人,尼姑才不能嫁人呢。”
“二姑娘,你看我家大儿子,一表人才,年纪和你差不多,你又跟旋儿关系那么好,嫁过来不会受欺负的。我们老两口肯定拿你当亲女儿看待。”萧父说道。
梅禾月眼底一片冰冷。
没想到盯上自己了,年纪到了还没出嫁,名声还不错的女孩子,当真是一块肥肉,人人都盯着。
“你们乱说什么呢,还要娶禾月?那边有镜子,赶紧去照照你自己吧?”萧访旋叉着腰,气得脸都红了,有泼妇骂街那样子。
“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你真是气人,过一阵子户部员外郎家的小儿子过来提亲,你也该收拾收拾嫁出去了。”萧父拍着桌子和萧访旋喊。
梅禾月无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萧访旋不该回来。
不回来说不定就不会被逼着嫁人。
现在自己发现,大姐当家是多好的事了,但凡自己亲爹亲妈还活着,自己的孩子恐怕都要比安然大了。
“啊?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事?我回来之前,你们口口声声说,没人来提亲的啊!”萧访旋有点害怕。
梅禾月将她护在身后,“实在不行,回司农寺住一阵子吧,好歹躲过去再说。走吧,咱们去西长青街逛逛。”
“好。”
萧访旋紧紧拉着梅禾月的手。
她刚才还在替梅禾月说话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盯上自己了。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逃离一样地走了。
“这该怎么办啊,他们怎么还是要逼我嫁人,甚至还盯上你了。”萧访旋愁的不行,广零三十七号不出苗都没现在这么难受过。
“先找个安静地方坐坐,咱俩慢慢聊。”
梅禾月不着急,她知道自己有大姐撑腰,萧访旋可着急,还真是没了一个刘家,还有马家,张家,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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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等等。
两人来到一个茶馆里,找了个厢房坐下,“禾月,要不要跟大司农说说,咱们过了年,早点回去?我觉得我还是住在潭州更好。”
原来这三年,自己从一个九品小吏,一步步爬到七品官,在爹娘眼里,依然没什么用,还是要出嫁的。
她明明做了那么多,还是逃不脱嫁人的命运吗?
“你冷静些,事情未必没有转机。”梅禾月安抚道。
“一会儿,我去见一见大司农吧,兴许她能有主意。”
萧访旋无奈道,“禾月,我真没想到,我家人竟然有那样的心思,你怕是也不高兴吧。”
“无妨,这些话我也听过不少次。”梅禾月温声软语地安抚她,递给她一盏温热的牛乳茶,“喝些牛乳茶顺顺气。”
“好。”
萧访旋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喝了一小口茶。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景色很美,可惜姐妹两个没什么看风景的心思。
傍晚时分,两人才到康园。
“见过大司农。”萧访旋行礼道。
“起来吧,怎么两个人看着都闷闷不乐的?”梅令月在院子里,帮解子明做点心,一抬头看见两个小苦瓜有些诧异。
姜汝梅巧月在旁边荡秋千,也竖着耳朵偷偷听。
“大姐,是这么个事。”
梅禾月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啊?”梅令月一度在质疑自己的耳朵,“访旋,你逃出来是个好选择。”
“大司农,你就别打趣我了,还是帮我们想想办法吧。”萧访旋道。
“如今,腊月里各个节日的份例俸禄都发下去了,正月的还没算出来,你去司农寺帮帮忙,就住在那吧,帮帮柳木去。”
梅令月拉着她,低声道,“更何况,你真的没有心仪之人?”
“真的没有。”
脑子里,萧访旋把自己认识的男生都过了一遍,还真没有让自己心动的。
“好,禾月这事更好解决。她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会有事。”梅令月紧接着说道。
“多谢大司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