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大理寺卿正审着,外面大理寺的人还在追查邹襄兄弟两人的下落,梅令月已经带着自己妹妹和司农寺几个人回去了。
“今天有劳你们了,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能烂在肚子里。”梅令月话语虽轻,里面的意思无比明晰。
“这是自然,今天这事绝对不会从我们嘴里透露出去半点。”
张德几人连忙应声,拍着胸脯给梅令月保证。
在司农寺做事这么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心里早就有打算了。
更何况,今日之事实在是无妄之灾。
为了躲那不要脸皮的一家人,人家姑娘都要宣布出家了,还穷追不舍,甚至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真是让人不耻。
“嗯,回去吧。”梅令月点点头,让他们都离开了。
“大姐,咱们也回家吧。”
“好。”
梅令月心思百转千回,已经给邹家那些人设置了不知道多少种死法,表面上一如既往的温和,实际透着一股决绝的杀意。
两姐妹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都想了很多。
“大姐,咱们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往后得多安排几个护卫跟着。”
“也得多上点心,免得再被人家三言两语给骗走。”
“我知道了。”
梅禾月低下头。
她今天看到卖书的收益又上了一个台阶,高兴的昏了头,这不,让人不高兴的事就找上门来了。
“要不,买些饭菜回去?吃顿好的是不是心情好一点?”
梅令月拉住梅禾月的手,轻声细语地,别提多温柔了。
“好啊。”
两姐妹买了一盒饭菜,很快就回到家中。
消息灵通的解子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着急的不行,坐在门口择菜,一个劲儿地往外看。
从前没出事,极有可能是不出名,没有那么高的社会地位,再加上姜钊夫妻俩派过来保护姜汝的人一直在,才让他们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如今可是好好给他们提了个醒。
能不能想点什么出动出击的办法,震慑一下那些别有用心的宵小之徒?
这是个好问题,自己得好好想想。
果然代容姑姑说的是对的,自己不能只一门心思想着杀人,世界上还有事是杀人解决不了的。
“我好像闻到香味了,咱们吃什么啊。”梅巧月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叫了,她吃着一块杏仁酥,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只有两个姐姐回来,她们才能吃饭。
“我炖了真君粥,做了几道小菜,一会儿就能吃了。”解子明道。
花花从树上跳下来,直直落到解子明怀里,毛茸茸,胖乎乎的脑袋蹭了蹭解子明的下巴。
人,你闻起来苦苦的。
好像出了什么事呢。
“嗷,这小家伙是不是又胖了,我记得上次称它才八斤,现在得有十八斤了吧。”解子明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牢牢抱住花花。
“对,昨天才称的,十六斤二两,和姐夫预估的差不多。”
橙娘也出来了,摸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非常期待大姐二姐回家。
“吃饭吧,我们打包了几道肉菜回来,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
梅令月笑道。
几个大人都非常默契地,在餐桌上没有提到梅禾月今天上午遭遇了什么破事。
而梅令月跟解子明一对视,就能发现解子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吃过饭后,梅令月陪着自己妹妹,解子明在旁边吭哧吭哧帮忙扎秋千,天气阴沉沉的,还能听见不远不近处,轰隆隆的雷声传来。
两个小的已经被哄睡了,升级成肉墩子的花花也去陪着橙娘一起睡了。
“二妹,事情别往心里去,那群人会得到惩罚的。”解子明安慰道。
但是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远不如现在把邹家那群人的判决结果摆出来,来的让人放心。
“我知道,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梅禾月握着剪刀的指尖发白,耳朵倒是气的通红。
“谁说不是呢。”
梅令月开始反思,是不是她们家平常太过平易近人,才让这么多人把主意打到了她们身上?
觉得她们农户出身,没有脑子,就谁都可以随随便便欺辱了吗。
实在是可笑至极。
“我就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邹家,真是没想到他们能丧心病狂到这一步,青天白日下都敢下手。”梅禾月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给梅令月看的心疼的不行,“宝贝儿,要不哭一场吧?别这么憋在心里,未来会憋出病来的。”
“呜呜呜……姐姐。”
梅禾月终于绷不住了,倒在梅令月怀里低声哭泣。
院子里重新陷入静谧,只有女孩的抽泣和微微的风声,雷声。
不久,大雨倾盆。
雨声之下,是大理寺中,大理寺卿正在审讯邹襄几个兄弟。
“为什么要对梅禾月下这么重的手?”大理寺卿问道。
对面跪着邹家几人,邹母听见甚至笑了出来,“想让她当我们家儿媳妇,家里没钱,儿子又多,娶不起。”
“你家是五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吗?”
邹母毫不犹豫地回答,“要女儿干什么,养了女儿还不是要嫁出去,刚生下来都被我那老头子给摔死了,就活下来这几个儿子。”
大理寺卿无语,明明做错了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知道你们会被关在大狱里,一直到死吗?”
“那不挺好的吗?不用每天担心没得吃,没得地方住了,更何况,我家襄儿那么聪明,说不定这次中了状元,陛下会开恩呢。”
邹母这段近似天方夜谭的话说完,其他人竟然还跟着点头附和。
大理寺卿恍然大悟。
这群人敢犯下如此大罪,原来是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们不知道,在他们做下这种事之后,邹襄就再也没有考中的可能性了。
更不要想什么中状元,那不可能。
“住在大狱里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大理寺卿笑着摇摇头,果然是不知者无畏,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
“既然不知道,那就拉下去体验一下吧,过两天,邹襄也抓住了,再接着审问。”大理寺卿摆摆手,让人把这一家子给拉下去了。
邹母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你们轻点,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可是未来的状元,前途不可限量,你们都给我放尊敬点!”
她喊的很卖力,可是没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