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离开,梅巧月从门外进来,小声道,“大姐,我去看了一下,咱们丢的明明是最普通的米啊。怎么对外那么说?”
“不这么说,花修怕是还要挨对面一顿打。”
梅令月打趣道,“我是教导你要诚实,可现在这情况,也得顺势而为,知道吗?”
梅巧月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大姐。”
“好,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晚上睡不好,可长不高的。”解子明看着外面高悬的月亮,笑笑说道。
“好!”
看梅巧月回去睡下,梅令月两人才回去。
正好碰上花明嫣跑过来,拉着梅令月的胳膊,仿佛在畏惧什么一样,眼神四处乱看,小声说道,“你们怎么都不在?我以为家里又被抄了。”
“没有的事。赶紧回去吧。”
梅令月没绷住笑出来,当初花家抄家到底给花明嫣留下了多大的伤害,怎么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联想到那事。
“好。”
花明嫣还是没放开梅令月,畏畏缩缩地在梅令月身侧。
这个身影,这个动作,解子明总觉得在哪见过,隔壁赵老爷家的妾室也是这种做派。
怪不得他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走吧,咱们也回去。”说着,解子明将梅令月拉过来,花明嫣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像玩具被人抢走的小朋友。
“???”
梅令月眼里都是问号,他在吃什么飞醋?这对吗?
“别怕啊,他不是要凶你,回去吧,回去吧。”梅令月还安抚了花明嫣一下,才进了自己的屋子。
解子明无奈,“当初说好的不愿让花明嫣进府呢?怎么如今好似给你纳了个妾一般?”
“慎言。”
梅令月忍俊不禁,拍了拍解子明肩膀,“如今局势艰难,花明嫣深陷其中,又把自己弄成这样,怎么能不多照顾几分?”
“你最好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女人。”解子明觉得自己酸的要冒泡泡了。
两个月前,花明嫣刚来的时候,梅令月连多看一眼花明嫣都觉得不舒服,现在倒好,处成好朋友了?变的这么快吗?
“你不觉得花明嫣这个样子,像花花吗?”梅令月道。
“那你多看两眼花花。”
解子明把柜子顶上呼呼大睡的花花给抱到梅令月面前。
花花:喵?
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猫睡觉了?
“不,说回正题,还得想想办法,人赃并获,才能破了眼下这个局。”梅令月抱过睡眼惺忪的花花,靠在软枕上轻声道。
她手上没有证据,花俊还一直嘴硬,那只能另外想办法。
“广零三十六号啊,他们怎么能不觊觎呢?”解子明查看了一下窗户,说道。
“言之有理。”
梅令月眼睛一转,笑了出来。
梅家二进院的左厢房中,花佳连蜡烛都没敢点,借着微弱的月光来到花俊房中,里面也黑漆漆一片。
花俊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你怎么来了?”
“你差点就被揪住了,我怎么能不来?”
花佳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你到底能不能行?背后那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咱们的小命都在他手上捏着呢。”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花俊赶紧把门关紧,又四处打量,见外面安静一片,才松了一口气,接了花佳的话。
他现在草木皆兵到,怀疑花佳也是被谁派来试探他的。
两人凑在一声,动静还不如刚刚花花叫的一声大。
“我真是不理解,买了新粟米种子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随便抢一户人家的?偏偏要咱们两个来找梅令月?”花俊挠挠头,抱怨道。
他刚刚被梅令月发现后,跑出了今生未有的速度,觉得心脏都快从胸腔中跳出去了,气喘吁吁的,飞快地把那袋米交给了外面接应的人,就听到于冬的喊声,让自己过去集合。
这喉咙里都出了血腥味,他毫不怀疑,自己咳嗽一声能咳出血来,还得赶着去集合,只套了一件棉袄。
谁能想到,梅令月竟然一个人一个人地拉了手,他一下子就露馅了。
“不是那人怀疑,梅令月手上还有其他更高产的粟米种类吗?更何况,买到粟米的那些人,怎么能确保他们手上的就是真种子?江八食手脚不干净,梅令月为了钱未必就完全干净。”别看花佳说的振振有词,她心里也有怨怼的。
花明嫣怎么就疯了呢,若是花明嫣接下了这事,就不用他们搅和进来。
他们两个这小命,还捏在梅令月的手上啊。花明姎母子三个怎么死的,死后尸首又是怎么处置的,他们不是不知道。
“说的也是。”
花俊没什么主见,很容易被自己妹妹这套说辞给说服了。
“对了,刚刚那人给我递了一张纸条,说还想要其他种子,让咱们再去看看。”花俊把那张纸条从床底下拿了出来。
“还要啊?今天这趟就让梅令月起了疑心,要是再去,那不得被抓个正着?”花佳震惊道。
“可不是嘛。他不满足于那么一小袋米。你还不知道那家伙胃口有多大?”花俊轻声抱怨。
“咱们俩真是命苦。”
花佳趴在被褥上,嘀咕了一句,无意间看到窗外草丛在晃动,立刻着了急,一把抓住花俊的胳膊,指着那地方轻声道,“你快看,是不是有人在盯着咱们?”
“我就说,梅令月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咱们的。”花俊心下一惊,顺着花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两人靠在一起,呼吸都不敢大声。
约莫过了半刻钟,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从草丛里窜出来,他俩才松了一口气,发现手心已经汗津津的了。
“谨慎一些吧。要不,咱们把梅令月他们都引到东院来,咱们偷偷去康园再找找?”花佳小声道,站起身来踱步。
“可以。你素来聪明,就听你的。”
花俊道。
他向来软弱,没有主见。
“行,那咱们等个机会,再好好商量商量,总会出点事的,他们两个也不会一直就留在康园守着那个屋子。”花佳咬着牙说道。
“好。”
他俩抱怨的都抱怨完了,想说的话也都说完了,这才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