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完全都是关上的……为什么伊人一直说没有关窗,章立,你是不是没有检查仔细,要不要再检查一遍?朱倩倩不自然地说。
因为紧张,短发汗湿地贴着额头,脸颊又有污垢,极其狼狈。
章立头发,衣襟上都挂满蛛丝网,指甲缝隙里都填满尘垢。
“我十分确定,肯定,每一扇窗户都检查三遍以上,完完全全关好了……章立哑声回答。
“再检查一遍吧?快天黑了,我真的有点怕,徐哥昨天死得太惨了。
章立没吭声回答,视线落在顾伊人身上。
顾伊人还是侧着头,保持看着山神庙大门的动作:口中喃喃:“没有关窗。
冷不丁的,章立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
会不会,是对面的那个罗杉,没有关窗户?
“章立?朱倩倩神色试探:“要不……去把罗杉请过来,有个当地人的话,我们会更安全的……
“对,我来检查,你快去请他,马上就要天黑了。朱倩倩眼中微喜。
章立却摇摇头,说:“他不一定会过来,我觉得,我们还是自己待着比较好。
他大步如风地走到门前,挂上门阀。
透过窗缝,章立能看到对面的小木屋,以及少年的人影。
他不想去提醒对方。
其一,生活在这村子里,关好门窗是村民的基本认知,就算出意外,不也是自己的事情吗?
其二,如果自己说了,不等同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变相地暴露顾伊人的“能力?
朱倩倩没吭声,躲到山神手臂最下方,看着一直燃烧的油灯,她双手紧紧捂着心口,默念着求神拜佛一类的话。
……
绵绵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让罗彬有些心烦。
再看一眼山神庙大门,愈来愈暗沉的天光,使得门缝窗缝的烛火变得更明显,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神秘阴沉色彩。
“呼……罗彬吐了口浊气,默默想。
应该没什么事儿,即便是有事,也应该是明天。
对,是明天,而不是明晚。
徐开国的纸条说的是三天后,并没有明确说一定是晚上。
村子里对夜晚太敏感,导致罗彬先前思维偏颇。
起身,罗彬去关门,随后卡在天黑间隙,点燃油灯。
站在灯旁,他尽量放空思维,一直看着烛火。
平稳跳动的橘色火焰,从最开始的温馨,逐渐变得有些刺眼
喉咙痒痒的有种干涩感。
来了!
厌光还有渴血。
深吸气缓吐气罗彬尝试着最大限度的忍耐力。
他清楚自己勉强保持清醒过夜需要的灯油数量这两天灯油本身就有所损耗等会儿他再喝一次灯油明晚的灯油就最多熬过半夜了。
等天亮如果村长没来自己还得去找他领灯油才行。
思维开始发散。
灯油存放在什么地方呢?
厌光和咳血的冲动就像是癌细胞灯油就是自己的靶向药!
……
忽然罗彬听到脚步声。
路上有邪祟了不过这没什么不能干扰他的思绪。
下一瞬罗彬就听出了不对劲。
他走到小木屋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看顿时心惊肉跳。
村尾马路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这些人衣着各异神态却大同小异都是微微抿唇笑不露齿。
罗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抑制着想要开门走出去的冲动。
注意力落在了山神庙门处。
第一直觉罗彬觉得反常邪祟的大批量出动和外来者有关?
他被招魂醒来的第一天一切都安然无恙。
第二天村里来了外来者当晚就**一个。
眼下第三天这邪祟看起来像是蝗虫过境。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可成群结队的邪祟没有靠近山神庙反而朝着村里走去。
随后罗彬视线看着邪祟的来处是马路尽头黑洞洞的山林中……
呼吸愈发粗重罗彬回退几步到了油灯前小口小口地抿着灯油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以及厌光。
那种要走出去和邪祟同流合污的念头一样退却。
“笃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罗彬眼皮突地一跳警惕地看着屋门。
“外面很热闹的你怎么待在屋子里?”带着磁性的话音响起。
罗彬没吭声回答。
“这村里的村长是个骗子他编织了一个谎言让你们每天夜里就待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可真的不出来就不会出事了吗?这个村子是不是依旧过一段时间就总有人会死掉?”
“邪祟是假的根本就没有邪祟都是他在搞鬼。”
“我们是外村的人
“你真不想出来看看吗?看看他是怎么被我们惩罚,怎么**死的。”
“马上,你们就要获得自由了。”那话音蛊惑感更强。
罗彬额角泌出汗珠,再走到屋门前,透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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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瞧见一张脸,皮肤蜡黄,面颊狭长。
对方也透过门缝,深深看着自己。
“快一点吧,我们这群人里,也有很多是从村子里逃出来的,他们对村长充满怨恨,迟了就看不见好戏了。”男人催促着。
罗彬的呼吸更重,眼皮一直跳,一直跳,感觉右眼都快要睁不开。
双手咚的一声,重重砸在门上,闷响声极大。
”我认识你,你骗不了我!”
罗彬声音嘶哑,死死地瞪着男人!
“嘻嘻。”带着稚气的笑声从男人身后响起,随后探出来个七八岁小男孩儿的头,扮了个鬼脸。
男人笑了起来,却不再说话,朝着远处走去。
罗彬没有离开门,还是盯着门缝,盯着那男人和小男孩儿的背影。
小男孩儿还扬起一条手臂挥舞着,似是得意扬扬。
门缝在蠕动,似是要贴合在自己的眼皮上。
凌乱破碎的画面在自己眼前闪过。
带着口罩的大夫,手持着除颤仪,猛击自己心口,身体都因此一颤一颤的冲起,再重重回落。
“肾上腺素!快!”大夫喊着。
另一侧,护士持着注射针,朝着自己腰侧刺下!
刺目的手术灯变了,变成又大又圆的月亮,猛击自己心口的人,成了一个男人,脸很干净,肤色蜡黄,他眼神深邃,嘴角带着怪异,而又解压舒适的笑容。
咔嚓……是肋骨断了。
心口剧痛,好似被骨头刺穿。
小拇指同样传来钻心疼痛,正在给自己打针的女护士,成了个笑嘻嘻的小男孩,扬起手甩动,捏着一片小拇指甲。
画面支离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微微发黑的门缝。
心口的痛,缓缓散去,平复。
罗彬粗重地喘息着。
那两个“邪祟”,就是杀死原主的人!
闪回的这一段记忆,就是目前他对原主的唯一了解!
罗彬脑子里,又冒出来了一个新的疑惑,为什么原主会被邪祟杀死?
他难道不知道,夜里不能开门开窗,不能离开家吗?
还有,路上邪祟数量明显变少,他们甚至没有去骗章立几个外来者,全部进了村子里!
村长真会**死?
罗彬脑袋嗡嗡的,右眼皮还是跳个不停。
上一次自己眼皮这样跳的时候……
思绪戛然而止,罗彬用力掐了自己小臂一把,暗骂自己瞎瘠薄乱想,百无禁忌,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