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羽巡最终还是没能战胜萩原研二想要上班的决心,他一路跟着萩原研二到了警视厅,又在机动队坐了一会儿,等其他人来了,这才放心离开。
带病也要坚持工作,原来萩原这么喜欢上班吗?一之羽巡觉得有点儿奇怪,毕竟真那么热爱工作,以萩原研二的水准,怎么会警衔比他低三级。
同一时间,警察厅的人比警视厅密集不少,一之羽巡穿过办公区,跟相熟的同僚一一打过招呼,习惯性检查了他的花。
隐约有开放的迹象,花蕾隐约透着点儿蓝色。
“一之羽,早啊……”忍足警官像只游魂一般脚步虚浮地飘过。
“早啊,忍足警官。”
忍足警官的小组昨晚通宵加班,这对这间办公室里的人来说不算特别,不过他会知道这件事主要是因为忍足警官昨夜找他支援,让他帮忙远程分析一下某桩案子。
“你今天来晚了。”忍足警官瘫在椅子里,“但是还是比别人早。”
一之羽巡放下喷壶:“案子已经解决了吗?”
通宵加班是真的,结案的成就感也是真的,奖金更更更是真的,忍足警官伸了个懒腰,竖起大拇指为人美心善二十四小时在线援助的后辈点赞:“托你的福,完事了,周末你别加班了,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小事而已,有帮上你们就好。”
“别啊,给我个机会,算我求你了你周末能不能给自己放一次假……等一下!”忍足警官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最近两周周末是不是都不在厅里?”
“可能是你来的时候我正好在警视厅那边吧。”一之羽巡随口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吃早饭了吗?我带了三明治。”
“吃!”做出这个回答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忍足警官摸着下巴,继续分析:“我上周末一直在办公室,没看到你啊,而且谁会没事儿跑去警视厅待一整天,那边根本不待见公安,就算你是一之羽巡也不管用。”
越想越越觉得有鬼,忍足警官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昨晚通电话的时候,你家里还有别人。”
“你想哪儿去了,朋友借宿而已。”一之羽巡无奈道:“昨晚跟我说话的是机动队的萩原,你也见过的。”
“奥,萩原研二?那个很会说话那个……休想转移话题!”
忍足警官直击要害:“那你这周周末还来加班吗?”
一之羽巡面不改色:“那要看我有没有其他安排。”
“其他安排?你蒙谁呢?你连过年都加班!”
熬了一个通宵的忍足警官一下子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横扫困意,彻底精神起来:“你周末见不着人是从飞鸟长官找你那时候开始的,飞鸟长官找你是给你牵了根红线介绍对象。”
忍足警官:“你谈恋——”
一之羽巡眼疾手快地往忍足警官的嘴里塞了个三明治,手动打断施法。
“@¥#%……&*@!”忍足警官嚼了嚼,“在哪买的?还挺好吃的。”
“我做的,明天给你带一份?”
忍足警官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得寸进尺:“那后天的也拜托了,我帮你保密哈。”
“就算不帮我保密我也可以给你带的。”
“够了,你能不能不要理所当然地讲那种会让我良心不安的话了……”
……
一之羽巡倒是不在意被别人知道自己在谈恋爱,否则也不会直接告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飞鸟长官当初强调过要把苏格兰当成真正的恋人来对待,那在熟人面前坦坦荡荡承认合情合理。
但朋友和同事多少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他这间办公室里一屋子人精,最擅长的就是分析解读,很难保证谁不灵光一闪把恋爱跟任务联系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一次和苏格兰见面是在年后复工的第一个周末,他们一起看了海、吃了甜品,第一次见面,也第一次牵手;第二次见面是今年的第二个周末,苏格兰送了他北海道特产,他们吃了法餐,第一次拥抱,还去了他的公寓;第三次见面是工作日,苏格兰送了他一副眼镜后匆匆离开;第四次见面是在前晚,他们在一场晚宴上意外碰到,他昧着良心放怎么看怎么可疑的苏格兰离开现场,被系统判罚。
……进度太慢了。
一之羽巡坐在约好的店里安静等待,双手手指交叉,垂眸沉思。
苏格兰对好感度的增减很精细,那显而易见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加上这份职业的特殊性质加持,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克制,抑制情绪日渐成为和呼吸一样习以为常的事。
他们这段关系太过刻板化,纵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任务,但丝毫不影响他们想认真完成这个任务,然而防备心太重且各种原因下无法真正了解对方,每次独处时需要营造一定氛围关系才能有所进展,这也是每次见面时他都会以练习为由做一些简单的肢体接触拉近距离的原因。
今天牵过手,下次见面时牵手就变得理所当然,这次拥抱了,下次见面时远远就张开手臂抱一下在思维习惯上也会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
部分地下情侣在同居后就会容易被识破,因为对另一个人身体的熟悉和相处中的零边界感是自然流露的无法伪装,他曾经以此侦破了一个第三者凶杀案。
他不希望看到这个任务的最终评分在90以下,那会拉低他迄今为止的综合得分,然而即使刻意刷过,苏格兰对他的好感度至今甚至还没能突破20。
“巡。”
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一之羽巡暂且斩断思绪,一秒入戏,抬头笑道:“苏格……”
他声音顿了顿:“……兰?”
【****(苏格兰):+20】
苏格兰低声道:“我来晚了。”
一之羽巡盯着苏格兰的头顶,索性苏格兰在桌边站着,他仰着头看也没什么不对。
他可能是看错了小数点,误以为刚刚闪过了一条两位数的好感度提醒。
“你没迟到,是我太想见你了,不小心来早了而已。”
苏格兰把背着的乐器包放下,自己也在桌旁坐下:“我从任务现场赶过来的,没来得及换衣服,抱歉。”
一之羽巡敢断定那个乐器包里除了乐器以外还有别的东西,重量不对。
这还是苏格兰第一次在他面前直接提及涉及自身身份的话语,或许是觉得飞鸟长官的任务比他目前在执行的另一项任务更加重要,也可能是因为那晚意外撞见觉得已经没必要对这层身份遮遮掩掩,总之算是好事。
一之羽巡单手托着下巴,笑着说:“干嘛因为这种事道歉……我们今天正好都穿了蓝色,心有灵犀。”
默契肯定是不存在的,他当然是特意买的,否则除了警服他根本没有蓝色的衣服,早前想好的说辞是“因为苏格兰的眼睛是蓝色所以买衣服的时候不由自主就选了蓝色呢”,现在看来不用废话了。
【****(苏格兰):+20】
“……?”
什么玩意儿一个20一下闪就过去了。
一之羽巡静止了整整一秒钟,思考苏格兰刚刚是不是给他扣了20好感度。
上一个好感度为负的人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但苏格兰现在是他的任务搭档,他必须保证任务的完整性。
他皱眉:“苏格兰,你今天……”
【****(苏格兰):+20】
……不对。
哪里变了。
一之羽巡止住话音,苏格兰缓缓抬起头,目光相接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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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羽巡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
那双温润的蓝眸中流转着爱意,仿佛一潭死水开始流动,水面随之泛起涟漪,苏格兰低声说:“巡,对不起。”
一之羽巡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莫名有些激动,盯紧那双眼睛,配合地说:“为什么又道歉?”
苏格兰的手落在他无意识叩着桌面的手指上,轻轻握住,而后堂而皇之地覆盖了整只手,温暖干燥的手指插入指缝。
不太合时宜,一之羽巡再次想,这双手一定惯于用枪,而且勤于练习,真想在射击场上比一次试试。
“我让你感到为难了吗?我知道的,那晚你完全可以不帮我……甚至是逮捕我,就像你逮捕任何一个嫌疑人时一样。”
【****(苏格兰):+20】
一之羽巡的唇角略微上扬,他很快便将那抹微不可见的弧度强行压下去,那实在太破坏氛围。
不知道是什么给了苏格兰灵感,苏格兰在尝试诱导自己忽略任务本身,只把注意力放在他们正在恋爱上。
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会在任务上进展迟缓不是因为他们中有人消极怠工,正是因为无论是他还是苏格兰都总是在想这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必须严阵以待,所以才反复被自己提醒,他们的恋爱关系是假的。
——但飞鸟长官对这个任务唯一的附加要求就是:一切以这是一场真正的恋爱为前提,把对方当作自己真正的恋人来对待。
一之羽巡有些惊叹,甚至是无法抑制地佩服起面前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
以体验派演技为锚点,建立出独立运行且能自主控制对外好感度的逻辑模式,一个人能自控到如此夸张的境地,那日常生活中会按照小数点来加减好感度似乎也不值得意外了。
一个能随自身需求随意控制对其他人的好感度数值的NPC,狗策划竟然能想到这种好玩的设定,这可比跟一个演技中上的演员对戏一个月要有趣得多。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一之羽巡不甘落于下风,缓缓说道:“没错,我很在意这件事,也一直在暗中调查。”
“我该怎么做?”苏格兰握紧他的手,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对恋人的挽留:“你希望我怎么做?”
“如果注定无法坦诚相待,那就使尽浑身解数继续隐瞒下去,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诸伏景光看到一之羽巡那双仿佛永远平静的黑眸中渗出些许笑意,那双眼睛深得过分,配合眼底的黑眼圈和过白的皮肤透着病态。他有一种模糊的预感,那位仿佛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警界之星说着赢,但渴望的竟然是成为输家。
比起一个爱着自己的恋人,他更期待的是一个能赢过自己的恋人。也可能是,为了爱着的人,为了这份爱能够维持下去,一个永远在赢的人渴望在某个特定的人面前输一次。
一之羽巡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诸伏景光有一瞬出戏,从苏格兰的角色中剥离,那种夺走控场权的意识和野心太过不加掩饰,也让他骤然意识到,对方的演技甚至比他预估中还要夸张。
他是个体验派,一直以来通过收敛身上的某些特质来达成扮演【苏格兰】的目的,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其实苏格兰就是他本人,但一之羽巡与他不同,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演技派,且演技高超。
一之羽巡笑容淡薄,看起来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苏格兰,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赢过我,用剩下的时间证明给我看,你爱我比我爱你更多。”
对视间,诸伏景光的脑海自动翻译了那句话:用剩下的时间来证明,对于这个任务,你能做到的比我能做的更多。
【****(苏格兰):+8.4】
【****(苏格兰):100/100】
【距离分手还有:1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