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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共浴

作者:秋秋会啾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风明朗,轻轻拂过窗棂,带来一丝凉意。


    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月光洒在树叶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江淮舟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便在这样旖旎的时刻,他仍能察觉到百米之内有十个守卫正在巡逻。


    怀中的美人被吻着,红唇湿润,时不时的泄露出旖旎的声音,又魅又色。


    江淮舟微微一顿,唇稍稍离开录玉奴的唇瓣,低笑着调侃道:


    “督公轻声些,否则恐怕要叫人听到了,失了督公颜面。若叫督公恼我,那可太冤了。”


    只见录玉奴懒懒散散地抱着江淮舟的脖子,一双玉臂雪白如霜,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听,且叫他们听,我乐得叫天下人来听。”


    江淮舟闻言,轻啧一声,故作委屈道:


    “那可不成,督公舍得我,我却舍不得督公。”


    “若叫旁人听去一声半声,真真是把我这可怜的心丢进醋坛子里涮。”


    录玉奴轻笑一声,眼中闪过狡黠。


    他微微仰头,张开艳丽的唇,用雪白的贝齿轻轻啃咬江淮舟的喉结,动作暧昧而挑逗。


    他一边咬,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倒是不知道,世子爷的情话这般熟能生巧,真是能说会道。”


    江淮舟被他咬得微微吃痛,却仍是笑意不减,低声道:


    “谬赞,也只敢在督公面前献丑。”


    绣金的床帐被江淮舟随手扯下,金色的流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轻落在地毯上。


    他轻靠在床头,配上他那张姣好的容貌,动作间颇有种浪荡子的风流。


    怀中紧搂着录玉奴,仿佛抱着一块温润的明玉,细腻而冰凉,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暖意。


    录玉奴的身子柔软,仿佛没有骨头般依偎在江淮舟怀里,发丝散乱地铺在床间,带着淡淡的香气。


    江淮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录玉奴的肩头,触感如玉石般光滑,令他心头一颤,竟生出几分不舍放手的念头。


    低头看美人,只见美人眉眼间尽是水色,世上再无这等绝色。


    “督公也太瘦了些。”


    江淮舟低声呢喃,手指轻轻抚过录玉奴的肩胛骨。


    触感分明,骨节嶙峋,仿佛一层薄薄的皮肉下便是坚硬的骨骼。


    他的指尖顺着那瘦削的脊背滑下,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怜惜,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


    “世子爷可是不喜欢?”


    录玉奴忽然抬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话音未落,他便张嘴咬住了江淮舟的喉结,语气问得轻柔,动作却带着几分狠劲,牙齿深深嵌入皮肤,留下一个鲜明的牙印。


    “嘶——”


    江淮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并未推开录玉奴,低声解释道,


    “怎么会呢,只是心疼督公,这是过的什么苦日子……”


    “——哈哈哈!”


    录玉奴忽然松开他,仰头大笑,带着几分讥诮,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


    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轻佻挑眉道:


    “世子爷啊世子爷,这话我还是平生第一次听到。”


    “我如今万人之上、大权在握,这叫苦日子?那天底下的人都不用过日子了!”


    “那督公定然没有好好吃饭,”


    江淮舟面不改色地摸下去几寸,


    “也就这儿有二两肉了,旁的地方都太瘦了。”


    录玉奴靠在他身上,神色一僵——江淮舟竟如此自然的摸他那!


    不,


    或许该庆幸,


    至少江淮舟对男人……对阉人并不排斥。


    床帐已然放下,薄如蝉翼的纱帘轻轻摇曳,透出几分朦胧的美感。


    薄纱外的烛光透过帘幕,洒在两人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帐内气息温热,交织着淡淡的香气与暧昧的声息。


    江淮舟低头,唇轻轻落在录玉奴的脖颈间,触感温热而细腻,带着薄汗的肌肤在他唇下微微颤动。


    “好香啊。”


    他的呼吸轻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灼热,仿佛要将那寸寸肌肤都烙上自己的印记。


    世子爷眉眼低垂,俊朗的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愈发深邃,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掩不住眸中翻涌的冲动。


    江淮舟缓缓抬眸,目光如炬,宛如饿狼护食,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那双眼里,既有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眼前这人彻底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容他人觊觎;又有快要溢出来的的保护欲,仿佛想要将眼前之人从这世间的风雨中彻底隔绝,只留一片安宁。


    “世子爷若是喜欢,今夜便任凭世子爷做主了…呃——!嗬——”


    录玉奴微微仰头,脖颈线条优美而脆弱,仿佛一折即断。


    湿漉漉的眼中带着几分迷离和痛色。


    “这可是督公自己说的。”


    江淮舟的指尖用力压过录玉奴打颤的脸颊,触感温热,却在眼角处摸到了一点湿意。


    他微微一怔,指尖顿住,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哭什么?”


    录玉奴仰起脸,眼中水光潋滟,唇角却扬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声音轻颤:


    “世子爷、呃……对自己的几斤几两没个数吗,这般莽力,……不知以后谁做世子爷的世子妃,怕是要吃大苦……”


    说着,录玉奴闷笑起来,眼中却依旧带着几分恍惚。


    管什么狗屁世子妃,现在江淮舟就是他的,只属于他,逃不掉的,就在他手里死死握着的!


    录玉奴想起当年,江淮舟离开后的那个早秋,寒风凛冽,吹得沈府家破人亡,满门凋零。


    他曾以为,自己这一生注定要在仇恨与孤独中度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得偿所愿,重新拥住这个人。


    命运对他何其残忍,折磨了他半生,可到头来,竟还是漏了一点甜头给他。


    这点甜,虽不足以弥补过往的伤痛,却足以让他心生贪恋,不愿放手。


    “不哭了,不哭了……”


    江淮舟低声哄着,低头吻去录玉奴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至极,


    他的唇贴在录玉奴的眼角,声音沙哑:


    “心肝真是哭得我心疼。”


    录玉奴闭上眼,任由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脸上,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不管不顾地松开、放纵。


    美人伸手环住江淮舟的脖颈,一头乌黑柔顺的发披在后背,尾部散落在床上,将脸埋进江淮舟的肩窝,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不可闻:


    “江淮舟…闭嘴,卖力些。”


    江淮舟自然乐意:“好,都听督公的。”


    ……


    这药原名“春意浓”,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烈性药,但是效果当真很好。


    江淮舟一开始还有几分能克制,到了后面才发现这药竟是越舒缓越强效的类型,直到最后一刻将药力耗尽为止——


    那时候,什么被子枕头都已经全部不能看了。


    凄凄惨惨、一团乱麻。


    不过这床帐之中,最惨的还是江淮舟怀里的美人。


    而在床帐之外,最惨的还得是996,那只焦黄色的小仓鼠。


    它原本在床底下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心想着忍一忍,说不定就过去了。


    可帐内的动静越来越大,它的小耳朵抖了抖,黑豆般的眼睛睁开。


    它摇摇晃晃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圆滚滚的身子在地毯上跌跌撞撞,也是难为鼠鼠,硬生生的用爪子扒拉着木凳的腿往上爬,看起来又搞笑又艰难。


    好不容易爬到窗边,它刚想找个温暖的角落,却被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冻得它浑身一哆嗦,毛都炸了起来。


    然后突然间“啪叽”一下。


    ——从屋内掉到了屋外。


    996:[……我的母语是无语。]


    它的小鼻子抽了抽,黑豆般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最后只能将脑袋埋进自己的小爪子里,瑟瑟发抖的,赶紧找个地方爬进去,躲躲风也好。


    ——


    屋内,烛光昏黄,


    映得绣金的床帐泛着柔和的光泽。


    江淮舟满不在乎的扯过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汗,抬手将床帐掀开,稍微透透气,不然总归闷了些。


    录玉奴已然满眼泪花地昏厥过去,无力地半趴着窝在床榻间,身子微微蜷缩,像是疲惫至极。


    他的下半身盖着锦被,被面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衬得他露出的上半身愈发单薄。


    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美人的脊背上,发丝如瀑布般垂落,与那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脊背线条优美,却因瘦削而显得玉骨支离,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碎裂。


    江淮舟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伸手轻轻拨开录玉奴背上的发丝,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的肌肤,动作轻柔得似乎在对待易碎的玉器。


    玉器本应高高挂起,奈何如今碾落成泥。


    录玉奴的呼吸轻缓,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即使在昏睡中,也未曾完全放松。


    江淮舟低叹一声,拉过一旁的被褥,轻轻盖在他的肩头,仿佛想要为他遮去这世间所有的寒意。


    而就在这动作之间,江淮舟手腕上的锁链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清脆而冰冷。


    那声音在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一下子惊醒了昏睡中的录玉奴。


    “!”


    美人猛然睁开眼,乌黑的眸子里还带着几分迷离与恍惚。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被腰间的酸痛和江淮舟的手按住了。


    “别动,”


    江淮舟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是我。”


    录玉奴侧过头,抬眸,目光落在江淮舟手腕上的锁链上,那锁链在烛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看到了才肯放心。


    录玉奴开口,原本冷质感的声音也已经沙哑了:


    “世子爷?”


    江淮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链,却并未多言,只是伸手轻轻抚过录玉奴的脸颊,指尖温热,带着几分安抚的力度。


    “是我。”


    录玉奴闭上眼,任由他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游走,在享受这一刻的微妙平衡。


    “督公,这样把我锁着,我连水也不好去打,如何帮督公清理呢?”


    江淮舟低头,俯下身来,贴在录玉奴的耳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


    他的呼吸温热,拂过录玉奴的耳畔,引得微微一颤。


    录玉奴抬眸:“外边这么多人候着,随便叫个人去打水来不就行了。”


    “外面这些人我可一个都不认识,还是督公自己使唤罢。”


    江淮舟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手腕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录玉奴看了他一眼,随即费了些力支起身子,伸手拿起床边上放着的铃铛,轻轻摇了摇。


    清脆的铃声在屋内回荡,不过片刻,便有下人恭敬地候在门口,低眉顺眼,等待吩咐。


    江淮舟见状,连忙扯过锦被,将录玉奴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


    录玉奴轻笑一声,声音低哑:“世子爷这是担心什么?他们不会进来的。”


    江淮舟未答,只是紧了紧手中的被角。


    “青溪,去打水来。”


    录玉奴对着门口吩咐。


    门口的侍从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重新归于静谧。


    录玉奴转过头,看向江淮舟,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唇角微扬:


    “那就劳烦世子爷为我净身了。”


    江淮舟连忙趁机道:


    “自然是应该的,只是这锁链实在太短,我只怕有心也无力呀。”


    他话题一转。


    “督公不如放开我,这督公府天罗地网,我又如何跑得了呢?”


    “放开你?”


    录玉奴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思忖片刻,他倒是出奇的痛快,


    “倒也不是不行。”


    “哦?愿闻其详。”


    江淮舟笑了笑。


    只见录玉奴伸手敲了敲床头的暗格,动作轻巧。


    暗格弹开,他从里面取出一只雪白的瓷瓶,瓶身细腻如玉,透着几分冷冽的光泽。


    他轻轻晃了晃瓶子,倒出一颗鲜红的药丸,那药丸色泽艳丽,仿佛一滴凝固的血珠,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何物?”


    江淮舟目光落在药丸上,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是‘鸳鸯债’,南疆的毒物。”


    录玉奴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若是吃了一颗,往后每月便必须接着吃,否则如同万蚁啃心、抓心挠肝,生不如死。”


    说完,录玉奴轻挑柳眉,将那颗鲜红的药丸递到江淮舟面前,眼中带着几分挑衅与试探:


    “世子爷,吃了它,我便替世子爷解开锁链。”


    江淮舟低头看着那颗药丸,神色未变,只是伸手接过,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药丸小巧玲珑,鲜红如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江淮舟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这样可行?”


    江淮舟抬眸,目光直视录玉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与坦然,


    “督公,便替我解开锁链吧。”


    录玉奴看着他如此不带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轻笑一声,伸手从原来的那个暗格里头摸出一把精巧的钥匙,俯身替江淮舟解开手腕上的锁链。


    ——原来钥匙就在这个屋内。


    金属碰撞声清脆,锁链应声而落,江淮舟终于重获自由。


    “世子爷果然痛快,”


    录玉奴将钥匙随手丢在一旁,看不出心情的好坏,


    “只是这‘鸳鸯债’的滋味,往后可要好好品尝了。”


    江淮舟活动了一下手腕,唇角微扬:“督公放心。”


    ——


    很快,水就被送进来了。


    领头的正是那个叫青溪的宦侍,年纪轻轻,约莫二十岁上下,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几分机灵与沉稳。


    他身穿一袭素色宦服,步履轻快却不失恭敬,身后跟着两名壮汉,抬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步履稳健地走进屋内。


    “禀千岁,热水已然备好。”青溪微微躬身,全程没有抬头看,语气恭敬而不失分寸。


    他虽年轻,但行事却极为妥帖,显然深得录玉奴的信任。


    录玉奴懒懒地靠在江淮舟身上,闻言只是摆了摆手,“下去吧。”


    青溪会意,立刻低头应了一声,随即带着两名壮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轻轻掩上。


    屋内重新归于静谧,只剩下热水蒸腾的雾气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


    江淮舟看了一眼那桶热水,又转头看向录玉奴:


    “督公,水已备好,不知我可否伺候督公洗漱?”


    录玉奴抬眸:“世子爷既然答应了,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自然不会后悔。”


    江淮舟轻笑一声,伸手将录玉奴从床上横抱起。


    他的动作轻柔稳健,录玉奴的身子轻得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瘦削的脊背贴在他的臂弯里,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随着江淮舟的步伐轻轻晃动。


    江淮舟迈步走向那大浴桶,热气蒸腾,水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他小心翼翼地将录玉奴放入热水中。


    录玉奴的身子一浸入水中,便微微颤了颤,苍白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润下渐渐泛起一丝红晕,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热水蒸腾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缭绕,映得录玉奴的面容愈发苍白而脆弱,却又透着一股妖艳的美感。


    美人眉眼低垂,长睫如扇,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神妃仙子也不过如此。


    江淮舟伸手轻轻抚过录玉奴的发丝,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的肌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录玉奴微微仰头,目光与江淮舟相接。


    浴桶确实很大,宽阔的桶身足以容纳两人,热水蒸腾的雾气在桶内缭绕,仿佛将四周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江淮舟低头看了一眼,迈步跨入浴桶,热水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温暖而舒适。


    江淮舟拉过录玉奴,非常自觉的将人给抱着了,水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泛起一圈圈涟漪。


    录玉奴微微睁眼,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笑意,声音低哑:


    “世子爷倒是自觉。”


    江淮舟靠在桶边,一臂舒展搭在浴桶边缘,另一只手则严严实实的搂住录玉奴:


    “督公的浴桶如此宽敞,我若不来,岂不是浪费了这好水?”


    闻言,录玉奴轻笑一声,未再多言,只是将身子往水中沉了沉,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墨般晕染。


    热水蒸腾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缭绕,映得美人的面容愈发苍白而妖艳,仿佛一朵在水中盛开的幽兰,带着迷人的危险。


    江淮舟的目光落在录玉奴熏红的脸上,一时之间确实离不开眼。


    郎独艳绝,世无其二。


    浴桶内,热水蒸腾,雾气缭绕,两人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仿佛融为一体。


    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暖意与暧昧。


    泡了好一会,录玉奴突然开口


    :“江淮舟,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权势地位,我皆可给你。”


    身为江都王世子,如此曲意逢迎、低眉做小,代价自然不低。


    人情世故,录玉奴实在是太懂了,以至于现在谈这个觉得有几分殃兴。


    可是又不得不谈。


    江淮舟看了录玉奴的表情一眼,就知道美人在想什么,他轻笑道:“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什么?”


    录玉奴皱眉。


    “世子爷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当真昏了头不成。”


    江淮舟这倒是真委屈了,这怎么说了好话还要生气?


    “督公自己问的我,可我说了,督公又要生气,这叫我我该如何是好?”


    江淮舟在水下搂住录玉奴的腰身。


    闻言,录玉奴不轻不重地睨了江淮舟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讥诮与玩味:


    “世子爷如此自降身份,以□□人,不觉得委屈?”


    江淮舟只是低笑一声,身子往水中沉了沉,抱紧了录玉奴,声音低沉而温柔:


    “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的手指轻轻拨开水面上的发丝,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录玉奴的脸颊,


    “原先我不知督公竟是想与我做夫妻的,如今我终于知道了。”


    “要是能将督公带回江都,做我的世子妃,那该多好。”


    录玉奴敛眸,唇角微微勾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又在胡言乱语。”


    江淮舟笑意更深,眼中却带着几分认真:


    “我之所言,句句真心,天地可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在这世间,


    不知道有多少真心话,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的。


    录玉奴心中微微一颤,却并未接话,只是皱了皱眉:


    “你正经一点。”


    “好好好,”


    江淮舟笑着应道,随即换了个话题,


    “越左将军来找督公为甚?”


    他顿了顿,故作随意地问道,


    “嗯,对了,这个不能说吗?”


    录玉奴抬眸,看了江淮舟一眼,神情慵懒,似乎对这些事并不十分在意。


    他靠在江淮舟结实的胸膛上,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声音低哑而随意:


    “没什么不能说的。”


    玉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语气轻描淡写,


    “来找我的人,无非是为钱、为权、为门路。”


    录玉奴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继续说道:


    “越左将军是摄政王陆长陵门下一员大将,”


    “可惜,嘴太碎了,什么都敢往外说。这下闹得内讧了。”


    “什么?”江淮舟一愣,“内讧?”


    “是啊——”


    录玉奴懒懒散散地窝在江淮舟怀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摄政王身边有个剑侍,名叫北阙,是暗卫出身。”


    “而越左呢,出身不错,一向看不起所谓的下等人。”


    “他见北阙跟着摄政王入了京,摄政王居然把陆家军交给了北阙执掌,这可把自视甚高的越左给气坏了。”


    说到这里,录玉奴轻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讥诮:


    “于是,越左就四处嚷嚷,说什么北阙和摄政王关系不清不楚的,就是个爬上主人床榻的——贱种。”


    “这传言私下里传传倒也罢了,偏偏舞到正主面前去了,摄政王不知怎的就知晓了。”


    录玉奴微微仰头,抬了抬下巴,满是不在乎:


    “现在好了,越左将军可是要被摄政王下令受拔舌之刑。这才屁滚尿流地来求我相救。”


    江淮舟听得一愣一愣的,信息量太大,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他低头看着录玉奴,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这可真是……那啥。”


    北境的那七年,因为江都王府和北境陆氏交好,北境陆氏又是王室旁支,故而江淮舟几乎一直都是在如今的摄政王、原先的北境陆帅麾下做事的。


    真说起来的话,江淮舟其实还与摄政王称兄道弟呢。


    问题是,这整整七年之间,江淮舟那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摄政王有断袖之风啊???


    摄政王那脾气高冷倒是不假,不近女色也是真的,但主要是,北境那破风土人情,也没啥女色能近啊。


    结果现在告诉他,他一入京,摄政王断袖的传闻都出来了。


    这,还是很震撼的。


    极其挑战一个刚弯了的前·直男的三观。


    录玉奴轻笑一声,伸手拨了拨水面,雾气缭绕中,他的面容愈发妖艳而慵懒:


    “世子爷觉得有趣?”


    江淮舟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倒也,嗯,还好吧。”


    录玉奴靠回他的胸膛,闭着眼,声音低哑:


    “世子爷若是喜欢,往后这样的热闹,多的是。”


    ——朝堂啊,也不过是个草台班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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