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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陵国死士

作者:盛夏回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经此一役,狂浪终于从他的春秋大梦中被强制醒了过来。


    上京城外,陨星原铁蹄的回声仿佛就在耳边。


    狂浪缩在王宫一隅,满地是狼藉的瓷器碎片。


    “陵国的军队都是干什么吃的?!”狂浪忽而暴怒吼道,阶下是国师与丞相,都是一片沉默,不愿去看上边发疯的狂浪。


    “王上,上京城已经被围堵,要早做打算啊!”


    说话的是狂浪身边的内廷总管,“那群野蛮人要是打过来,王上您可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狂浪哼了一声,“你们如此无能,叫我如此是好?”


    “王上,为今之计,不如向南寻求炎国梧国帮助,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国将不国,孤怎么好逃走?”


    狂浪对此满口拒绝,倒是阶下的国师与丞相,听到此言,连连俯首叩道:


    “王上,圣体要紧啊!您平安,咱们领过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狂浪浑浊的老眼一转,计上心头,“如此,也不是不行。但孤一定要给陨星原那伤天害理的一个教训。”


    丞相若有所感,“刷”地抬起头,与狂浪对视。


    “……王上,养兵千日,在此一时啊。”


    他恭敬地埋下头,明白狂浪的意思,是要派死士队伍,在陵国王室撤离的同时,给段争澜等人一击重创。


    ——


    与此同时,上京城外,陨星原军营之中。


    段争澜正在军中安顿从陵国各地归顺来的百姓,他们的脸色不比她初来陨星原时见到的牧民好多少,都是一脸菜色,形销骨立。


    近年天下大乱,不仅梧国分裂,北方也是民不聊生。


    好在陵国国土不大,一路攻城下来,流落的百姓也不多,尚且在段争澜军队的补给能承受的范围内。


    段争澜视察粮食和住宿分配的过程中,前头忽地响起“咚”的一声。


    是个陵国小孩为了要看她,站在木桶上边,脚滑摔了下来。


    段争澜命人将那小姑娘扶起带到跟前,弯下腰平视她的眼睛。


    “领主!”小姑娘拍着手,眉开眼笑地喊道,“我见到领主了!”


    “好孩子。”段争澜点点头,这么小的孩子,又是一直在陵国长大,只知道“国君”,知道什么“领主”?


    肯定是有大人教过她。


    不过段争澜对此没有不满的意思,这意味着陵国归顺的流民,起码是对她较为臣服的。


    “澜君,粮食虽然足够,但看护的人力紧张。”苍池领命布置营地刚回,一下马便向段争澜汇报道。


    段争澜的规划,是将陵国降民放在队伍中前部的位置,保证有劝降的例证,同时又要保证这些没有战斗能力的群体的安全。


    只是这么一分配,正如苍池所说,精兵人手捉襟见肘,恐怕要放松一些其他地方的安防。


    “无事,我帐中不用那么多人。”段争澜对苍池耸耸肩,“你太紧张了,自从来了陨星原,我身边都是那么大阵仗,显得本君很胆小似的。”


    苍池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望着被陵国子民簇拥着的澜君,又说不出口。


    算了,两军交战,段争澜本来也是一直在前面冲锋陷阵,千防万防,固定的位置又能安全到哪里去呢?


    况且陵国颓势尽显,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这一次,一切顺利可能性占优。


    苍池拱手弯腰,应道:“是。”


    ——


    这夜。


    攻城大战在即,段争澜吩咐安顿众人后,自己留在帐中,却有些难以入睡。


    从梧国出逃以来,一切都像是幻梦一般,发生得太快了。


    她一个流落在乡间的落魄公主,如此迅速地掌握军队领导,如今即将成为北方相连两片土地的共主。


    明日便是最后一击,她先前与陈元旷等人商议过,不再围追堵截狂浪等陵国王室人,兵力全部放在上京正面战场上。


    留个口子,更容易速战速决。


    因为穷寇莫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再一个就是,狂浪好歹也算她半个舅舅,留着一步残棋,将来也许有用。


    段争澜在帐内来回踱步,将这些布局在心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口砰然的心跳。


    还有一天。


    她横竖睡不着,干脆在床边捉了刀坐着,一项一项地数自己将来的愿景。


    北方统一之后,要安置百姓、清查陵国王室血脉巫术,然后整顿军旅,再往南。


    南边是炎国和梧国,不知她那舅舅,会逃往哪一处呢?


    段争澜转了转手中刀柄,忽而听见极其轻微的碰撞声。


    像是有猫儿轻轻地擦过帐边,又好像她的错觉。


    段争澜按捺住自己,没有马上起身,仍然定定地坐在帐中。


    不知哪里来的风,稍稍掀起纱幔一角。


    一阵寒光闪现,那角落里的人瞬间便到了段争澜身前。


    尖锐的匕首,抵在她脖颈处。


    段争澜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她只来得及将刀尖调整向前,刺下去,根本够不到人家的要害部位。


    她一时心急,左手没有停顿,把袖箭勉强射出帐外,期待有人能够发现。


    段争澜以静制动,尚且如此——若是她方才再有移动身体的举措,如今恐怕更为被动。


    如此过招之后,即使对方还没动手,也已经输了。段争澜知道,对面这人没有直接要她命,是要开始谈条件。


    陵国如今情况,哪怕杀了她这个领主,也得担心赫连琮的反扑。


    她没有想到的是,狂浪根本没有考虑这一层的脑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眼下正在用尖刀挑着她下巴的死士,眼波平平,仿佛死物,却颇有一种妖异之感。


    段争澜注意到这陵国死士身上有不少零零碎碎的配饰,像银饰、铜饰一类,行进时本应叮当作响作响,方才居然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儿声音!


    段争澜忍不住心中发颤,这种实力的死士,她扪心自问,手中暂时是没有的。


    哪怕陵国有狂浪这样庸碌之君,那也是一国势力,其底蕴不容小觑,总是会有些掩藏着的杀手锏。


    先前她在陨星原,又是趁乱又是有人相助,得国太顺,竟然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


    “你是北方领主?”巫和端详段争澜的脸良久,笑得颇为瘆人,“真好看。可惜了。”


    “诶诶诶,你先别急啊!”段争澜几乎是在他说出“可惜了”三个字之后,马上便跟着喊,生怕这人真的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她给结果了。


    段争澜急中生智,死死地盯住巫和的眼睛。


    他给段争澜的感觉,实在太像军中饲养的某些动物了,她下意识用这种方式来控制局面。


    巫和果然顿了一顿,甚至往前倾身,降低高度,让她为更方便地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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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想看,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段争澜不敢眨眼,瞪得眼睛有些酸,不敢停下口中劝服的话。


    “陵国国君无德,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给你什么,我一样可以给。”


    段争澜指指自己,又指指巫和,“我们可以合作嘛。”


    这一身奇装异服的死士,诡异地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和她大眼瞪小眼,搞得段争澜心里发毛。


    要不说陵国风水怪呢,要是换成梧国的暗卫,哪里会有这出?


    “你说的,我会考虑。”巫和有些机械地点点头,这时候他身上那些银饰倒是开始相互碰撞,发出铃铃的响声。


    这铃声在白日里可能听着会心情舒畅,但此时正是午夜,衬得此情此景,愈发阴森。


    “可是国君,有解药。”巫和仿佛被她的双眸魇住了,说话没有方才流利,当然,也许只是段争澜先前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


    “狂浪都跑了,还会定时给你解药吗?”巫和的回答在段争澜意料之中,向来这种死士训练,都是要用多种手段控制住的。


    巫和短暂地陷入一片迷茫,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段争澜提出的这个问题。


    “多久需要服用一次?”段争澜见他已经松了手上力气,小心翼翼地将对方对准自己喉咙的刀尖压了下去,“这解药,我马上就能给你研制出来。”


    段争澜对所谓“解药”的研制,当然是没有底的,她的当务之急,是稳住这个来刺杀她的死士。


    正巧这人对她的眼神接触也颇受用,引导一二,也不是不可能……


    “十日。”巫和呆呆地回,整个人呈一种异常乖顺的状态,段争澜几乎要以为他可以被完全收服了。


    却不料,此人突然发难,情绪激动地再次上前,将匕首刺向段争澜!


    “陵国特制的蛊毒,你怎么可能有?”


    段争澜“嘶”了一声,急往后退,堪堪避过锋芒,却也能感到喉间一阵刺痛。


    恐怕是流血了。


    她高喊道:“我是神鸟所示之人,如何找不到解药?”


    巫和犹豫间,帐外终于冲进来一群人,是陈元旷发现了她方才的警示用箭。


    “你要解药,这里就有。”陈元旷站在众人之前,扬声道,“放开她,你自己过来看。”


    巫和回头,仗着自己的功夫高强,根本不怵陈元旷身后一群通身甲胄的士兵,悠然移步过去,如入无人之境。


    巫和捻起陈元旷掌中小盒,将其中药丸碾碎观察。


    段争澜刚刚脱离危险,她不住地心悸,捂住心口,勉强没有倒在榻上。


    帐内又是一阵安静,落针可闻。


    “……居然真有?”巫和仿佛个心智未开的孩童,偏了偏脑袋,把小盒纳入袖中,表示认可。


    “那我,就跟着你了。”巫和向那边依然神魂未定的段争澜挥挥手。


    巫和被面色不善的陈元旷令人带下去看住之后,帐里只剩了两个人。


    “你怎么会有解药?”段争澜捂住脖子站起来,说话声都有些中气不足,陈元旷是她的卧底,又不是陵国的卧底,哪来的陵国死士蛊毒解药?


    “领主等下再怀疑吧。”陈元旷迅速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我本来想把狸奴带给领主看,怎么闹出这种事情。”


    “狸奴?”


    段争澜艰难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和不知何时溜进来的小家伙,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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