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续物山房”茶馆改建之初,莫惊春就挂出了告示,说要雇佣小二和说书人。
小二要求“全职”,而说书人可以“走穴”。
很快就有人上门询问,本人来最好,莫惊春直接考教一番。
虽说是茶馆,但也兼着卖茶器,所以小二的要求就有点高,不仅是聪明伶俐,还得认识字。
但很快,莫惊春就被现实打脸——要求识字不切实际。
普通人家供一个读书人就很难,更不用说穷苦人家了。
而那些读书的,如果勤奋好学,学的自然好,考秀才考举人也顺顺利利,而做了秀才公或者是举人老爷,是不可能来店里做小二的。
而那些学的不好的,除非是脑子真的笨,大多数都是家里还行,学习敷衍了事,自然而然,也不可能被莫惊春招进店里。
结合现状,莫惊春想出第二套“方案”。
那就是不认识字也可以,但得勤奋好学,每晚必须参加店里的识字教学。至于教书的先生,这就简单了,提供给修然书院家境贫穷的学子,就权当是勤工俭学了。
至于说书人,就更简单了。
既然是来找活的,说明他不在一个地方接活,那直接去他接活的地方听一段儿他讲的书,自然就判断出来如何了。
那日,来了个说书人。
此人瘦高个儿,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背着个旧布袋,称想在莫家名下的茶楼谋份差事。
虽说是来者不拒,但此人莫惊春却不想招惹。
因为此人她认得,正是府城最好的酒楼“望江楼”的台柱子——只不过她见过的台柱子光鲜亮丽,而非现在如此“寒酸”。
拒绝的的话正想说出口,却不想此人倒是自报家门了
“在下顾恒,字真远,虽然是个秀才,但屡试不第后做了个说书人,与‘望江楼’订的契约是每旬不得少于三场,其他时间在下是自由的。而在下又爱喝茶,也颇为喜欢小姐家‘续物山房’的茶器,故听闻小姐家招说书人,这才来应招。”
介绍完自己,顾恒并没有停下。
“在下明日将在‘望江楼’表演,为表诚意,在下已经在楼里预备了雅间,还请莫大小姐和莫二小姐赏光一听。”
莫恋雪第一回听说找活计这么积极主动展示技能的,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怀疑的看向顾恒,下意识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请我们吃饭听书?!”
顾恒优雅点头,语气更是诚恳:“正是,还请两位小东家不要推辞!”
——这还没用他呢,已经自认东家了。
对于主动示好的人,莫惊春不会拂了对方的脸面。所以她立刻就应下,表情愉悦且充满感谢之意。
不过在这顾恒走之后,莫惊春却立刻就喊来沈九,让她帮忙查查顾恒的底细。
别说,还真就是一个爱喝茶,喜好她家茶器的“自由”说书人。
......
“今日既不说才子佳人,也不说王侯将相,单说那漕运之上的蹊跷事。”说书人一拍醒木,声音清越,“诸位可知,每年南粮北运,账面上损耗的粮食究竟有多少?”
台下无人应答。说书人自问自答:“足足一成半!可实际上呢?”他压低声音,“大半都进了某些人的私囊!更有那克扣船工饷银的勾当,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第二日,莫惊春和莫恋雪在“望江楼”整整待了一下午。
顾恒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细节真切得好像亲眼见过一般。
尤其是他故事中的主人公王老五如何发现贪腐证据,却反被诬陷下狱,家中老母小儿活活饿死的情节!
说书人的故事,莫惊春依照常理认为肯定是在事实的基础上夸张并且杜撰情节,直到莫少阳前来挑衅,无意间说漏嘴......
赵无眠是在深夜时分抵达的。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府城夜晚的宁静,最终停在了续物山房紧闭的门前。此时,夜雨已然滂沱,敲打着青瓦屋檐,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莫惊春亲自提灯去开门。门外站着个浑身湿透的人影,官服下摆沾满泥浆,眼底布满血丝,不是赵无眠又是谁?
“你怎么……”莫惊春惊讶之余赶忙将人引入屋内,“不是说最快明日才能到吗?”
赵无眠解下湿透的披风,声音沙哑:“接到你的信,我放心不下。”他目光扫过莫惊春略显苍白的脸,“你说那说书人的故事与莫少阳失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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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
莫惊春点头,引他往暖阁走去:“寄出信的第二日我已让我哥去找说书人。这事越想越蹊跷,那故事细节太过真切,不像是凭空编造的。”
暖阁里早已备好了吃食。赵无眠显然饥肠辘辘,但却不急着动筷,点头道:“沈七也查到些消息......”
莫惊春替他盛了碗热汤,问:“什么消息?!”
“说是窑务司最近风声紧,好几个官员突然称病告假。又有人私下议论,说去岁那桩窑工案另有隐情……”
话音未落,大门再次响动。
莫少谦披着蓑衣跟着沈七进来,莫惊春扫了一眼,看到门外一闪而过的两个身手矫健的黑色身影。
“先吃饭!”
赵无眠淡声道。
吃完饭,赵无眠和莫少谦还去换了干净衣裳,这才再次坐定。
又喝过一盏茶,沈三压着个人走了进来。
莫惊春一看,正是那说书人顾恒。
说书人依旧穿着那袭青衫,不仅被绑着,还被堵了嘴,本来挣扎的身影在看到赵无眠放在桌上的乌黑发亮的尾翘长刀后,立刻安静了下来,眼睛甚至十分明亮。
莫惊春皱起眉。
民怕官,无论时空还是朝代应该都一样。
可这顾恒的反应,就有点让人不解了。
“给他松绑!”
赵无眠明显也看到了,命令道。
沈三点头,解绑。
顾恒边揉着被绑的有些麻的手臂,边打量赵无眠。
赵无眠也只喝茶,任其打量。
“大人可是镇抚司的人?!”
顾恒朝着赵无眠拱手一礼,虽是问话,可语气却很肯定。
赵无眠抬起眼,以问代答:“顾先生那出《漕运案》讲得精彩。不知王老五这人物,是杜撰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人?”
顾恒指尖微微颤抖,却没有答话。
赵无眠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在下的身份,大人想必已经查的清清楚楚。”
顾恒突然道。
赵无眠扬眉:“赵恒,你欲何为?!”
莫惊春大惊!
窗外,雨势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