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真相总是让人那么意外。
灵光一闪,莫惊春想起几月前亲哥莫少谦说的关于浮梁四大世家的传言。
“青彩釉技法不会就是传佛寺黑釉技法的改良吧?!”
“没错,正是。”
“传佛寺大火,你曾祖父就是传说逃出来的僧人之一?!”
“小大人说的极对。”
“你曾祖父将青彩釉技法列为你家的禁术,是因为传佛寺大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小大人见微知著,说的一点没错!”
吕清直的回答,让众人神色不明,尤其是赵无眠,脸色出奇的冷。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传言不是说吕家贩卖染料起家?!”
莫惊春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人嘲笑自己的画面。
挑眉看嘲笑自己的某人——赵无眠大人,现在真相就在眼前,看他怎么打脸。
“我曾祖母家确实浮梁的染料商人......”
吕清直不明所以的看向莫惊春,不知为何她要这样问。
“那传出的‘青彩釉’为青蓝之色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确实如此。”
吕清直再一次承认。
莫惊春沉默了,看人打脸是不可能了。
可谁知,赵无眠居然顺着吕清直的话说了下去。
“我们镇抚司如非是要案命案,才会一查到底,细查盘根错节。传佛寺大火一案虽有人命在内,但起火原因是僧人烛火使用不当,而逃出来的僧人数目无法统计,又大多隐姓埋名,再难探查。至于吕家,以染料起家,后来又传出‘青蓝之色’的青彩釉,与黑釉和传佛寺看起来毫无任何关联......是我镇抚司疏忽之处。”
身居镇抚使,居然会为之前的事情解释,莫惊春为赵无眠的亲和感到意外,可她没想到,意外的还在后面。
沉默片刻,赵无眠才接着说。
“吕家因‘不敬’流放且在路途遇歹人遇害一案,我镇抚司会一查到底,如若你吕家真是被诬陷,我赵无眠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这是解释也是承诺,吕清直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赵无眠。
他直接跪在在地,对着赵无眠磕起头来。
“不可,男儿膝下有黄金!”
赵无眠赶忙伸手扶,但吕清直还是磕满三个头才起身。
吕清直没有直接坐下,而是从包裹里再次拿出那只花觚。
“请问可有蜡烛?!”
沈九看向赵无眠,得到许可后取来一只烛台。
“我们得‘官’字号,一是因为我吕家青彩釉确实出彩,”吕清直语气骄傲无比,可很快,他就咬牙切齿起来,“其次则是因为有人认出这青彩釉的技艺和传佛寺黑釉技艺出自同宗!”
“我吕家获罪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我们......我们看不明白而已。”
“为窑务司制‘官’字号瓷器近三载,不过是他们想要偷学技术,而那些我们制作出来的青彩釉瓷器早已被替换。后来发现我吕家上下一心,毫无空子可钻,更不用说偷学技艺了,于是他们失去耐心,重新谋划......”
“三年时间,我父亲实际早已察觉,但没想到......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在万国会的瓷器上动手!”吕清直突然攥碎茶盏
赵无眠剑眉紧蹙:“所以万国会仪式上供瓷上的‘血迹’......”
吕清直嘶声道:“有人用辰砂替代铁砂,烧出的红釉遇热会渗出朱红色...就像血。”
“你可知是谁人动的手?!”
赵无眠声音突然低下。
“窑务司必定参与在内,其背后也一定有人,但到底是何人......我也不知。不过他们一定位高权重,如此才能私瓷换供瓷......”
无法获得技艺,又想继续获利,就想出这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吕家获罪,假扮水匪伪装船沉人死,劫持吕家人为其做瓷器......
不得不说确实是好计谋,如果没有出现那个蒙面人的话!
“那个蒙面人可是你大哥,吕家长子?!”
吕清直重重点头,正要回答,房门突然被踹开。
一道红影如烈火般卷入屋内,吕清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按在墙上。倾城美人一袭红衣胜血,金丝面纱下的眸子冷若冰霜,但莫惊春敏锐地注意到,她扣住吕清直咽喉的手其实留了余地,拇指小心避开了他的气管。
“倾城行主!”
赵无眠拔刀出鞘,刀锋在昏暗室内划出一道银弧。
“赵大人......此人我一定要带走!”
倾城美人垂下眼眸,语气却倔强的很。
“此人事关一件旧案,人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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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眠刀尖已到倾城美人后心。
“各位还请听我一言。”
“人质”吕清直突然说话了,他也不挣扎,只是苦笑:“这位就是倾城行主了吧,是为家兄之事而来?还请不要伤及无辜,我随你去就好。”
倾城美人本不打算再开口,可他听吕清直这样一说,余光又看到一旁担忧的莫惊春,突然想将一切都说出来。
可能......说出理由才是对的!
“赵大人,还请您附耳过来!”
赵无眠沉着脸凑近倾城美人,后者耳语几句,莫惊春看见某人表情从警惕变成惊讶,最后化为一种复杂的了然,同时耳尖也突然变得通红。
“......当真?”赵无眠的声音古怪地变了调。
倾城美人点点头,一双眼睛发红,嘴唇也微微颤抖:“十年了,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消息,我总得......见他一面,问个清楚。”
赵无眠沉默良久,终于还剑入鞘:“人你带走,但不可伤其一二,你......好自为之。”他顿了顿,又低声道,“万事三思而后行,莫要事与愿违。”
“多谢!”
倾城美人颔首,眼中盛满感激。
莫惊春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吕清直"请"上马车,那姿态不像绑架,倒像是怕碰碎一件珍贵瓷器。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夜袭击闫老二的是不是就是吕家‘已死’长子吕正雅。”她轻声问,“而且.....倾城行主与他......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赵无眠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看出的倒是不少!”
“我,呵呵,倾城行主说起吕家长子的时候神情语气都不太一样,而且对待吕清直看似动作粗鲁,但实际回护的很。”
“那种神色,”莫惊春想起从前自己的那位自称“腐女”的室友,“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没说是怎样的两个人......”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
赵无眠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吕家和传佛寺的关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吕正雅的死,死去的可能不止是外人的目光,还有......”
莫惊春扶起桌上刚才因为倾城美人的突然闯入而侧翻的装有苏麻离青的陶罐,有一些苏麻离青被洒落在外,那一小摊青蓝粉末像一滴蓝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