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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作者:春风无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011


    漆黑的夜空下,仿佛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眼中的巨大怪物,他看不清怪物究竟是什么形态,只感觉在黑暗的空中有一双无比惊悚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已经连发抖都不会,怪物的触须轻轻触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沾到他渗出的血陡然怔了一下,然后他又听到了怪物可怕的声音。


    “疼吗?”


    这个画面太过诡异,江树望着那条触须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触须突然往他伤口上涂了一层透明的液体,他吓得本能缩手,却被触须缠住,伤口被液体完全覆盖,火辣辣的伤口瞬间不疼了,只剩一股冰凉的感觉。


    他更加理解不了这个巨大、可怕的怪物想要做什么,周倚龙不是说人类的血会让怪物兴奋?为什么这个这么不一样?


    “没事了,别怕。”


    怪物诡异的声音似乎是想安慰他,但可怕的声音说出来只有毛骨悚然。


    他僵着身体不敢动,怪物的触须终于从他手臂上缩走,像连他的意识也带走了,他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地上,完全感知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江树?江树!你怎么样?”


    听到周倚龙叫他,江树的意识终于回归了身体,重新听到了周围的声音,看清了周围的画面。


    刚刚广场上的人都不见了,怪物也不见了,只有灯和满地的垃圾还在。


    现在在广场上的是一群穿着便服,但手里都带着工具在进行现场勘察的人。


    他看到一辆写着YGXH涂装的车,脱口问:“周队,YGXH是什么意思?”


    周倚龙睨起眼睛打量江树,他们刚刚都跑出了广场,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空中那个至少在灾难级的“魆”他们都看到了,祂的声音也都听到了。


    当时在广场上的人只有江树和江于思,看到江树手臂上的伤,他可以肯定那个“魆”的话是对江树说的。


    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只有江树是那个“魆”的蜕骸者。


    “周队?”


    江树手在周倚龙眼前晃了晃,周倚龙终于回了神,回答他,“你身体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他看了眼他的手臂,伤口被涂的那层液体还在,不知怎么解释发生了什么,周倚龙扶他起来,“试试能不能动?”


    “我、没受伤。”


    江树站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向周倚龙证明,周倚龙打量着他像是想说什么,但突然过来一个人对周倚龙说了什么,周倚龙转头向广场出口看去。


    管家推着殷咎朝他们这边过来,他跟着看去,对上殷咎视线的瞬间拔腿向殷咎跑过去,直接扑在殷咎身上紧紧抱住了殷咎的脖子。


    “咎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树的一条腿跪在了轮椅上,殷咎伸手一捞,把江树的腰捞得塌下来,成了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他顺势将人抱到腿上说:“没事,我们回家。”


    “嗯。”


    江树吸了吸鼻子,忘了考虑他现在是什么姿势,死死地抱着殷咎不松手。


    他是真的后怕,如果不是刚刚那个怪物放过他,殷咎现在见到的可能就是他的尸体了。


    甚至连尸体也见不到,就像他哥一样,他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痕迹,是一滩血迹。


    江树越想越难过,殷咎的手轻轻扣到脑后,将他紧紧地按在怀里,贴在他耳边说。


    “没事了,别怕。”


    江树猛然胸口一震,明明是殷咎的声音,明明和以往一样温柔的语气,可是他不自觉想起刚刚的怪物。


    殷咎和那个怪物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甚至殷咎说出来的感觉,他也觉得和怪物莫名相似。


    “咎哥?”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殷咎,可不等他看出什么,殷咎的手突然挡住了他的眼睛,对他说:“你累了,休息一会儿。”


    “我不——”


    江树想说他不累,可是困意故意和他唱反调一样,说来就来,硬拖着他莫名睡了过去。


    殷咎把外套脱下来裹着江树,就这么抱着江树,被管家推着离开。


    周倚龙盯着殷咎的轮椅深吸了一口凉气,问刚才的人,“他谁呀?谁让他进来的?还有那个、江树,他可能是蜕骸者,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你不认识?殷咎,申亥集团的董事长,协会在国内最大的资助人,刚刚那个小帅哥是他老、他对象,结婚了的。”


    周倚龙脑子里抽了几下,终于有了点印象,“殷咎?是不是一年前说跟江家联姻了?不是联姻那小子已经被他折磨进精神病院了吗?是谣言吗?”


    “我怎么知道!反正上面交代——不管江树是什么,别接近他。”


    周倚龙很反对,“开什么玩笑,如果江树真的是蜕骸者——你们刚也看到了吧,那个魆绝对至少在灾难级!要是发生蜕化,整个偃海市都要完!”


    “这可不归我管,你要是有异议,自己去上面提!”


    周倚龙对着他面前举着双手撇清关系的人,狠狠骂了声脏话。


    -


    江树醒来已经在家里的床上,房间里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床头的夜灯亮着,照着殷咎坐在轮椅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咎哥?”


    江树睁开眼就对上殷咎的视线,混沌的脑子搅了一圈,他猛然坐起来问:“我的车呢?”


    殷咎没想到他醒来关心的第一件事是这个,“给你带回来了,好好的在车库。”


    江树把心放回来,然后盯着殷咎想起了怪物的事,试探地问:“咎哥,你怎么会去那里的?”


    “贺祈说你去找他了,不放心你。”


    听到殷咎提起贺祈,江树一瞬间脑中涌进了一堆问题,贺祈和殷咎说他的事,是不是知道他和殷咎结婚了?那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告诉他咎哥了?


    还有怪物的事,贺祈是不是也都告诉殷咎了?


    “咎哥。”


    江树仔细地审视着殷咎,犹豫地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


    殷咎脸上毫无异常地反问他,一时间他无法确定殷咎是不是知道了怪物。


    还有上次在偃胜路普通人都被拦在外面,这次应该和那是同样的案件,为什么殷咎可以到里面去接他?


    “你是想问‘魆’吗?”


    江树脑子扭了一堆问题打转,他咎哥却突然主动说了,但他没听懂,迷惑地问:“什么‘xū’?”


    殷咎注视着江树,把轮椅往前靠到他膝盖顶到了床,他凑过去拉起了江树受伤的那只手,伤口现在上了药,包着纱布。


    他轻轻摩挲在江树的掌心,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魆’是人类给祂们起的名字,实际上祂们是一种悲剧的生物,每一个魆从存在那一刻起,就有一个与祂绑定的人类。


    而从祂存在那一刻起,祂就在不断地寻找那个人,可能几十年,可能几百年,可能能找到,可能从一开始就错过了,但祂永远都不会停止寻找。”


    江树听懵了,“咎哥,你说的是那种、怪物吗?”


    “对、怪物。”


    殷咎点了点头,目光注视向江树,“祂们都丑陋可怕,确实是怪物。”


    “那你说寻找人类是什么?为什么要找那个人类?”


    “没有为什么。”


    殷咎的声音往下沉了几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魆的存在就是为了寻找那个与祂注定的人类。


    一旦找到了祂就会疯狂地迷恋他,对他产生无法克制的欲望,然后占有他,吞噬他,与他融合为一体,最后变成没有理智,没有感情,只剩下残暴疯癫的真正怪物。”


    江树听完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他脑中想象的,和他见到的,都和殷咎说的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殷咎突然拉起他的手,嗅在他掌心里,然后问他:“江树,你害怕吗?”


    “我不理解。”江树是真的难以理解。


    “你是说那种怪物,本来就注定会喜欢上一个人类,所以怪物也能变成人?去和那个人在一起,可是他们在一起了,怪物会把那个人吃了!最后自己也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是。”殷咎笃定地回答他,“不过‘吃’不是你想的那种,是生命体相互融合。”


    江树无法理解这个概念,他脑子转了半天,终于又问:“那最后变成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有什么不同吗?”


    “除了没有理智感情外,最大的不同就是祂无法再变成人。”


    殷咎说完,江树想起了他哥,还有那个和他哥谈恋爱的男人,忽然意识到那时他其实都看见,是那个男人变成怪物杀了他哥,又带他哥一起钻进海里。


    这么多年他都无法相信,所以一直想要寻找真相,证明他哥不是被那个男人“吃”了,不然他哥那么高兴地和他说谈恋爱了,那么期待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那座岛,最后却死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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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手里,他哥要有多难过啊!


    “怎么哭了!”


    殷咎看着江树突然掉起了眼泪,他后悔了,把人抱过来说:“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


    “不是。”


    江树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我是想起我哥了。我没有跟你说过,小时候保证一对我好的人,就只有我哥。可是他19岁的时候,和一个男人谈恋爱,那个男人还说什么要带他离开那里。


    结果、结果有天晚上,他把我哥带到了海边,和我哥……就是他们那个了,最后他变成怪物杀了我哥——那个男人就是魆,我哥就是祂要找的人,对吗?”


    殷咎第一次听到江树说这件事,眼里藏着可怕嫉妒,平静地回答:“应该是的。”


    “所以我哥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真的、真的已经死了对吗?还是说找到当时那个怪物,还能再见到我哥。”


    殷咎无情地打破江树最后的期望,“不可能,他已经完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即使你找到也只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记得的怪物。”


    江树愣了两秒,放声哭出来。其实他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希望被打破,支持他的希望就跟着碎了。


    殷咎看江树哭他又后悔了,其实他可以骗一骗江树的。他们结婚后,江树和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哥。


    讲他哥怎么在他被养父母关猪圈时,偷家里东西给他吃。讲他哥怎么在他冬天被养父母逼着下海差点淹死时,拼命地救了他。讲他哥会带他去村委用唯一的电脑上网,给他讲岛外的世界,告诉他一定要离开去看外面的世界。


    他把江树从被子里搬出来坐在他对面,认真地安慰:“别哭了,宝贝。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江树惊得一下眼泪都憋回去了,瞪起眼睛问殷咎,“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不是。”


    江树打断殷咎,话到嘴边他却不好意思了,动了好几次唇才终于说出口,“你刚——叫我、宝贝。”


    殷咎一下笑出来,“嗯,你不喜欢?”


    “啊?”江树又被问懵了,“我、你、我——”


    “好了,不喜欢我不叫了。饿了没有?我叫管家把饭送进来。”


    殷咎一下把话题转开,江树想说他不是不喜欢,可又不好再把话转回来,只好顺着点头,“咎哥,你吃了吗?”


    “没有。”


    江树就知道他咎哥在等他,抹干净了眼泪从床上跳下来,推着殷咎出去,“我们下楼去吃。”


    饭吃到了一半,江树才突然想起来,“咎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怪物的事?是不是贺祈告诉你的?”


    说到贺祈他又突然想起来,“——我跟你说,那个贺祈他不是好人,是个无良律师,你以后不要跟他合作了。”


    说到这里他特意强调,“你也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说的肯定都是骗你的。”


    殷咎一点也不在意背刺贺祈,“好,我以后不跟他合作了,你也别再去找他了。”


    “嗯。”江树头点了一半,发现不对,“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怪物的事的!”


    “给祂们起名叫‘魆’的部门,叫异常危险全球管理协会,我是协会国内分部的资助人。”


    江树猛然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亿去捡一分钱,怎么就没早点和他咎哥说,他还一直深怕他咎哥知道怪物害怕,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人脉。


    不过他现在知道真相,也不用再去调查了,他哥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唉——”


    江树长叹了一口气,消沉了一会儿,突然又问:“咎哥,那那个度假村里的人,是不是都你说的‘魆’?祂们去哪里了?还有那个特别可怕的触须怪物——”


    他说着又想起来,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殷咎盯着他问:“你很害怕祂?”


    “当然了!”


    江树无比肯定回答,并且强烈表示,“既然有专门对付祂们的协会,为什么不一起把祂们消灭了?就算怪物很厉害,但是祂们不是都有个喜欢的人吗?可以用这个把祂们骗到一起,用核弹炸死祂他们,这样就再也没怪物了,不会有人因为祂们死了。”


    殷咎手里的筷子又捏断了,这回是两根一起断了,在他手里握成了“《”形,脸上仍然温柔平静地说:“你真的就那么讨厌祂们吗?”


    “怪物害死了我哥,难道我还要喜欢祂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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