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3
江树一点不觉得这是什么关心,他真的要被吓疯了,这种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受到的感觉,仿佛直接抽走了他的理智。
那个声音往他贴得更近,几乎碰到了他的耳朵,声音满是欲望地喘息着说:“你好香好香,让我舔舔好不好?”
一刹间江树头皮发麻,他不确定这个香和舔舔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在恐惧的压迫下,他本能地喊出来。
“滚开!别碰我啊——”
没想到身后的东西真的放开了他,但明显还能感觉在他身后,他管不了那么多,拔腿就跑。
拐出路口看到慌张找来的易九,他本能地扑过去贴在易九身前,抓着易九的胳膊发抖。
“别怕,没事。”
易九的手抬起来在他背后,却没有落在他背上,怒瞪着他身后的方向。
他回头望了一眼,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刚才的东西是不是跟来了,推了下易九说:“我们要回家,快走!”
易九终于收回视线,虚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上车。
车开出去,江树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他心有余悸地拉紧外套,易九忽然向他这边凑近像是嗅什么,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他冷静了许多,不知道要怎么说,连他自己也怀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又像昨天那样,他以为是真的看到了,实际又什么都没有,他说出来易九会不会觉得他真的有精神病。
最终他不打算告诉易九,随口回了声,“没有。”
易九倒没追问,只是视线一直注视在他身上,许久终于说:“回家去洗澡。”
江树又觉得被冒犯了,他瞥上易九过于关切的视线,“你是不是没有搞清自己的身份,管得太多了?”
易九像是猛然惊醒了什么,一眼不眨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坐正回去垂起头道歉,“对不起,是我管太多了……但是殷先生让我、照顾你的。”
听到易九提殷咎,江树瞬间沉默下去,车里跟着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在车里闷了一路,到家下车江树终于闻出身上沾有一股怪味,很腥,说不出来是哪种腥,他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向易九看去,看到易九一脸“你终于发现”的表情,他倏地推开易九,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这一趟回来差不多中午了,江树洗完澡走到窗前,今天的阳光很好,洒满院子的花园,不再像昨天那么模糊诡异,所有一切都清晰映在他眼下。
园丁正在昨天人影出现的位置,往易九挖过的坑上种花。
花的品种江树没见过,枝茎像蔓藤,但不依附别的枝杆,而是相互缠绕支撑起来,叶片很小,密密麻麻,衬托着藤条上开出的花。
江树虽然不认识什么花的品种,但藤上的花与他常识里的花相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花朵有他拳头大小,颜色蓝得妖异,照在阳光下仿佛能发光。
园丁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头向他看来,露出一个憨实的笑。
江树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园丁却没有收回的意思,一直保持着看他的姿势,笑也一直挂在脸上。
本来正常的笑容挂得久了也变得诡异起来,江树想起昨天雨雾中的影子,背后又冒起一股寒意,蓦地把窗帘拉起来。
直到窗帘完全闭合的一刻,园丁都维持着对他笑的动作,丝毫没变。
园丁在他们家两年了,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老实憨厚,因为腿有点残疾,走起来一瘸一拐,他还总是很关照,园丁也一向对他态度很好,没有刚才那样不正常过。
江树忍不住悄悄把窗帘掀开一点缝,园丁终于没有看他了,在继续种花,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吃饭的时候,他特意问管家园丁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管家不解地反问:“他怎么了?没有听说过。”
江树怀疑他是不是想多了,园丁在他们家这么久,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可能只是担心他,多看了他一会儿。
但他还是不能安心,对管家说:“没什么,就是看到他在花园发呆,如果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能帮的就帮一下。”
管家答应会去问问,江树就没再多想,这几天葬礼的事都有人安排,但总有很多场合需要他出面,一直到今天去集团,他都没有真正地闲下来过。
午饭过后,他一个人在空旷的房子里,突然没有人再来找他去做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场表演结束,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台下还想留住什么不愿离开。
就这么发呆到了晚上,他洗完澡出来不自觉又走到窗前,往外面的花园看了一眼。
园丁把那种蓝色的花在他窗前种了一排,今晚没有下雨,蓝色的花在一层稀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蓝,微微摇晃着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离谱,江树立即坐到床上擦头发,擦着他又想起了殷咎。
刚和殷咎结婚那段时间,他还不相信殷咎真的和传闻的不一样,时刻警惕殷咎会对他做什么,有次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殷咎在他房间。
殷咎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他小心地走过去,殷咎拉着他把他按到轮椅前地毯坐下,他以为殷咎终于要暴露本来面目了,结果殷咎只是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还在他身后一直唠叨。
“你总湿着头发就睡觉,会头疼的。”
“而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身体很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生病,一直都健健康康。”
江树突然把擦头发的毛巾捂到了脸上,就这么半湿地上床,幼稚地想他就是要湿着头发睡觉。
可是殷咎不会再来说他,也不会再给他吹头发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对着不存在的人说:“咎哥,你怎么还不来骂我!”
没有人回答他,除了他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他的咎哥不在了,他的咎哥再也不会回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从知道殷咎死讯起,江树第一次让自己真正哭出来,眼泪全部没进了枕头里。
窗外新种的蔓藤忽然以诡异的速度长高,所有藤条扭结在一起像一张网,铺上了江树房间的窗户。
粗糙坚硬的蔓藤贴着玻璃,却如同肌肉组织不断地胀缩,蠕动,像是想要钻进玻璃里,藤上一朵接一朵地开花,瞬间整个窗户都被妖异的蓝色花朵盖住。
花瓣此刻也看起来不像是植物,而是一瓣瓣蓝色的软肉叠成的口器,全部朝窗户里面的江树一开一合,中间的花蕊也像某种动物的腕足,一条条挤成了一簇,舔在玻璃上淌出了腥粘的液体,显得贪婪又欲求不满。
江树不知道他怎么睡着的,大概就如殷咎说的,头发没有擦干就睡觉会头疼,他睁开眼就感觉脑袋像被灌了铅一样又重又难受,后悔昨晚不该那么幼稚,故意不把头发吹干。
虽然这些习惯他以前也没有,全部都是殷咎给他养成的。
在床上来回地翻了好几圈,他终于发现房间的窗帘紧紧拉着,昨晚睡觉时他好像没有拉过窗帘。
是管家帮他拉的?但管家不会半夜来他房间来给他拉窗帘。
江树怀疑是他什么时候自己拉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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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这点小事他没多在意,敲着发胀的头下床,拉开窗帘阳光立即扑进来。他被晃得闭眼,适应了才看向花园里,园丁昨天种的花全没了,又在种新的。
他正奇怪,园丁又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对着他笑。
这回他什么也没回应,把窗帘拉回一半,去洗漱换衣服,接着出门。
易九像尊雕像靠在江树房间的门边,听到开门声立即直起身,江树看到他满眼不解地打量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他垂起视线没有回答,江树随即越过他要走,他连忙一步挡在了江树前面,江树没止住脚步,撞在了他胸口,不满地抬头瞪他。
“对不起,撞疼了吗?”
江树揉了揉鼻子,懒得计较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
“那个庄伟对你不怀好意,开除他。”
“庄伟?”江树好一会儿才想起庄伟就是园丁的名字,不理解地问易九,“你不觉得你真的管太多了?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易九回答不出来,江树一掌推在了他胸口,隔着面料他感觉到了江树掌心的温度。
接着江树从他身前走过去,侧着脸对他瞥来说:“我觉得你也对我不怀好意,要不连你也一起开除了。”
易九动了下唇却没发出声音,江树已经往楼下走,他伫在原地把手捂在江树碰过的胸口,可是那点温度很快就消失了,他立即把手捂到鼻间。
江树身上独特的香味灌入他的鼻腔,对于江树的话,他无法反驳。
江树走到楼下,还想易九怎么没跟来向他争辩两句,庄伟突然闯到他面前,手里捧着一大束蔓藤上的那种花,声音粗哑却带着腼腆地说:“先生,送给你。”
离近了看花显得更蓝了,甚至不像是正常的颜色,有一刹他感觉花好像都是活的,每一朵花里都有一只眼睛在注视他。
他不适地问:“这是什么花?颜色怎么这么怪?”
“蓝纹瞳衣,就是这样的颜色。先生喜欢吗?”
江树不喜欢,他感觉这花有股说不出的怪异,可又仿佛被什么吸引住了,不自觉把花接过来。
花在他手里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仔细看才注意到花瓣不像别的花是光滑的,上面的蓝色其实是一圈圈层叠的纹路,所有花瓣围在一起,中间的花蕊就像一只眼睛。
他突然理解了这花为什么叫蓝纹瞳衣,易九突兀地挤到他面前,挡住了庄伟,还一把拿走他手里的花,对着他毫无尊敬地叫了声。
“小先生。”
他刚要生气,易九就不管不顾地拉起他到旁边的起居室,随手丢下那一大束花,把他推到沙发坐下,然后半跪过来弯着腰,抬起他脸用冰袋给他敷眼睛。
他被冰得一缩,“让开,你越来越自作主张了,我叫你给我敷了吗?”
易九捏着他的下巴,把冰袋又敷回来,像哄他似的说:“稍微敷一下,会舒服一点。”
江树没有注意他的眼睛,此刻冰袋一敷他感觉到了舒服,才意识到他眼睛可能肿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不是哭的。”
易九不回话,专注扶着冰袋一动不动,他眼睛被冰袋挡着,看不见易九的脸,猛然感觉在他面前的人好像殷咎,不自觉抓住易九的一只手叫出声。
“咎哥。”
易九如同没有听到,动作都没僵一下,反倒是江树先反应过来,急忙地推开易九起身,“不用敷了!以后别这么自作主张。”
看着江树慌张地跑出去,易九嘴角轻勾地露出了笑意,把江树刚刚抓过的手又凑在了鼻间,露出满足又无法满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