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男朋友不是故意的。”紧跟其后的小姑娘连忙道歉，边赔笑边把自己带的荷叶粥和小包子塞到尾生手里，“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我自己熬的粥，请你喝。”
“精神病能不能关好了别放出来祸害人啊！”导致卫生没睡好的罪魁祸首乌小丞气得不行，“尾巴把粥砸他头上！”
温热的纸杯握在手里，那女孩用乞求讨好的眼神望着她，尾生心一软，算了，神爱世人。
紫光招生办的老师把话题扯开，这次同赴首都的总共四个。省第三龙尾生，省第四毕俊涛，毕俊涛的女朋友石润钰，还有隔壁市的省第五，对方有其他老师接洽，在隔壁市机场跟他们汇合。
尾生没接话，捧着粥慢悠悠地喝。
她发信息让丰岚买一颗新鲜的半人高的槐树苗种到她家后院的小土堆旁。
这办法是昨天问谢必安要的，之前在建筑工地捡到的小女孩的魂魄可以借由槐树之力滋养自身，等她回去之后完成剩下的细节，再历经四季魂体稳固，就能正常走流程下地府了。
荷叶粥和包子下肚，尾生脸色好看不少，她好了，坐在旁边的毕俊涛就不好了。
他回身搡后面座位的石润钰，眼睛挑着：“怎么这么会献殷勤啊？我被人欺负死你就得意了是吧？”
两个带队老师面面相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孩是这么个性格呢？倒是石润钰笑容不变，她逆来顺受挨了一下，低声跟他商量：“我包里装了你爱吃的脆枣，现在吃还是歇会吃？”
？
“嘎！”乌丞愤怒地尖叫，“我要薅秃这个小兔崽子！”
尾生按住它，垂下眼睛给自己洗脑，神爱世人神爱世人，再给他一次机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毕俊涛冷嗤一声：“不就省前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神也爱不了了。
“那你怎么不考？是有什么心事么？？还有你知不知道嘴太贱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拔舌地狱没听过？铁钩子钩住舌头使劲一扯，鲜血倒灌进喉咙里，然后再让你把舌头嚼碎了咽下去。”
“人在做天在看。本地的神明最讨厌你这种人了，说不准今晚就来接你下去。”
本地神明正盯着他如是威胁道，反正这一刻最讨厌的就是他。
或许是她说的过于血腥，毕俊涛那股嚣张劲像被浇了冰水，伸展的腿都不自觉收回去了。
欺软怕硬的脑残，尾生翻了个白眼：“这你也信？你是怎么考那个分数的？氪命么？”
“谁，谁氪命了？你少胡说！”毕俊涛眼神有些闪烁，他不再看尾生，扯过外套兜头蒙住自己，安静了。
尾生还想乘胜追击，石润钰轻轻搭了下她的手，递过一盒洗好的覆盆子：“我没事，谢谢你哦。”
她似乎带了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给尾生的覆盆子，给毕俊涛的脆枣，还有红提和各种奶糖分给老师们。
到隔壁市机场三个小时的路程，在石润钰竭力缓解气氛和尾生戏谑又强势的压制下，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和平。
他们和隔壁市的队伍在机场汇合，登机后尾生挨着带队老师，两人起飞前闲聊天提到毕俊涛，说他那边要求不多，但一定要带女朋友进学校。
“可看他的样子，不像很喜欢石润钰。”尾生这还是往客气了说，其实根本就是当仆人，不管托运还是值机都当甩手掌柜，就看着石润钰跑来跑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吧……”带队老师犹豫半天还是低声说了，“他说专业无所谓，但女朋友必须住在他五百米之内。主要紫光的男女宿舍里的远着呢。”
之前老师们聊天的时候还笑呢，怎么就要那么黏糊？结果一见面又不像，真是奇哉怪也。
“石润钰成绩怎么样？”
“很差，”老师苦笑，“要是擦线也好说，但那女孩只考了二百多分。二百多分，别说是他女朋友，就是顶着文曲星下凡的名头，那也必然是不行的。”
所以其实他们是期待毕俊涛能在旅行中改变主意，毕竟还是自己的前途重要嘛。
尾生听了一耳朵八卦，很快所在座位上睡了过去，睡前她还迷迷糊糊地想毕俊涛的逻辑不太自洽。因为昨晚太累，尾生这一觉直接睡到飞机落地，连途中飞机放饭都没醒。
落地已经五点半，带队老师安排众人先去吃饭，明天才开始参观学校。
尾生看了一眼叮叮当当的手机，脸色凝滞，就一小时前，项鸿阳给她发来信息。
【羊羊羊羊咩：大成哥死了】
【羊羊羊羊咩：照片.照片.照片.】
【羊羊羊羊咩：那尊石佛果然有问题！】
【羊羊羊羊咩：你落地了么？见面说】
尾生之前在平台同步过自己这边的进度，项鸿阳听说她已经到北京后第一时间赶到她住的地方。
两人在酒店大堂见面，项鸿阳本人倒是跟直播间不太一样，没穿道袍，反而浑身都是活泼跳跃的亮色，与此相对是他的神色十分难看。
彼此都没有寒暄的意思，项鸿阳直入主题，他最开始关注到这件事就是和她打PK那天，结束后复盘时发现尾生进过这位的直播间。
大成哥也是抖鱼平台的主播，ID大成哥爱探险，尾生进他直播间提醒他那尊石佛不对劲让他快撤，可惜对方根本不听，还要跟尾生开黄腔。
项鸿阳当时看了眼回放也觉得石佛不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两天都蹲着他直播呢，谁能想到他突然就死了！
就今天中午，大成哥罕见地没出去探险，而是在家直播吃面条，结果就吃死了。
本来好好的，不知道咋了，突然开始发疯，双手抓着面条就往嘴里塞，根本吃不下还一直塞，到后面边吐边吃，脸部肿胀得像个馒头，根本就没人样了。
项鸿阳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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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在桌子上排开，有直播过程中的截图，也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死亡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大成死相十分凄惨，他躺在呕吐物里，耳口鼻都被面条堵死，无助而绝望地瞪大眼睛。
据项鸿阳说，直播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明显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能触发审核机制，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大成哥发疯。直到最后惊动平台高层，出手封号才把直播间下了。
这事闹得不小，应该会有相关部门接手，但项鸿阳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尊石佛不见了！”
“不见了？”尾生也是悚然一惊，“你确定么？”
“确定，用无人机远远看了一眼，石佛本来的位置空空荡荡，但守山人说大成带着团队离开之后，根本就没人进去过。那尊石佛是凭空消失！”
把项鸿阳送走后，尾生一晚上都在琢磨这件事，大成死时候的那个惨样绝对有非自然力量介入，是不是那尊野佛？已然变成精怪的野佛逃窜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要跨区执法不要跨区执法不要跨区执法……”尾生顶着黑眼圈，揉着发胀的眉心从床上爬起来，这两天她就没睡好过。
“你就是太能操心了，别的区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乌丞煽动翅膀，嘎嘎笑着，“但给我买手机的事还是要操心一下。”
倒也是，山城离首都和门昌省都远着呢，根本也轮不着她操心，尾生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整理好发给白无常，让他帮忙提醒山城那边的负责人。
谢必安秒回：
【天下谁人不识君：好的，不用担心。】
【天下谁人不识君：你的专属联络员已经就位，明天会联系你。】
【东山龙王：好的，谢谢】
说完之后尾生感觉好多了，或许这就是有组织可以依靠的感觉吧。
为了防止出什么事，带队老师安排几人住的套房，共用一个大客厅，尾生去倒水的时候发现石润钰正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她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怎么还没睡？”
“白天没时间，晚上就想玩一会再睡。你来。”石润钰招呼尾生坐下，顺手给她塞了根鳕鱼肠，“请你吃夜宵。”
这人身上跟个百宝箱似的，尾生愣是没看到她从哪拿出来的。
“谢啦，你在看什么？”
“哦，我在看祈福贴。”石润钰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祈福贴？捕捉到关键词，尾生变得警惕起来。
石润钰倒不藏私，她用手挡住自己的留言，很大方地把自己手机屏幕给她看。
博主ID叫风入松，之前母亲生病时他开过一个祈福贴，后来母亲痊愈，大家都觉得这个帖子灵，就留下来了，逐渐演变成赛博许愿似的地方。
“风大可灵了。不过我入坑晚，没拿到他开过光的手串。他最近都没更新，好像是在为了什么玄、玄天盛会闭关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