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问询她的两个警察都是上次矮瘦男死时见过的，不过跟当时温和担忧的态度不同，两人这次明显严肃许多。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两个小流氓夜里摸进她家，当场就死了一个，结果才半个月，另一个也死了，还是在她身边。
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些灵异因素。
照那些工人的表现，这小丫头手上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他们能一个个眼神火热地喊她龙大师？
虽说封建迷信不可信，但也没准她是用的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东西。要真是那样，于兴业和王占死在她手里不是没有可能。
本着对每个公民负责的精神，警察再次询问于兴业和王占死时的细节。
尾生翻来覆去地解释这两次的事，折腾了一宿她又累又困，偶尔就有几处对不上的细节，但问题是她证据很充足。
于兴业的死因是恶性心律失常导致的猝死，尸检报告已经盖棺定论。而王占死时，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作案时间和机会，重点是曾顺民已经认罪了！
至于她涉嫌教唆王占勒索这件事，工地经理作证不存在，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尾生没有跟王占独处。
疑罪从无，最终也只能批评教育两句就放她走了。
尾生在门口，工地经理开车停在她身边，笑得十分谄媚：“龙大师，我送您回去啊？”
说完又觉得不妥，这种高人肯定不想跟普通人产生过多交集，立刻改口，露出个你懂的眼神：“龙大师您放心，我跟他们说今天晚上的事谁都不许告诉，一定守口如瓶！”
……
你守口如瓶了我还怎么赚信仰值？
尾生举起手机：“加个微信，有事找我。阳川县内，解煞，抓鬼，看风水，我全能。”
加完微信，她交代对方找好地方把棺木重新下葬，这才放经理离开，他开车走了，车背影写着对世外高人滤镜破碎的恍惚。
尾生看着他远去，转手把在工地拍的违规操作照片打包发给县住建局，这就叫不忘初心！
天已经大亮，尾生在路边摊点了一大碗加醋加辣的馄饨，食物的鲜香驱散心里的阴冷，像把飘着的人从天上拽下来，她吃得微微眯眼，满足地长叹一声。
边吃边盘点自己这一晚上的收获，首先是人民币六千六，抛除转给王占的中介钱，还剩四千六。其次信仰值从18上涨到四位数，现在是1532，而且还在涨，突破两千大关指日可待。
还有最重要的，一张符表！
是信仰值满一千的奖励，虽然她还没看具体作用，但想来有些神异之处，指不定能日行八百之类的。
“这个月kpi满了，接下来两个月也不用愁了，哈哈。”尾生得意地咬下一口馄饨，满眼都是对光明未来的向往。
乌丞趁她不注意也叼了一个吃，语气幸灾乐祸：“一看你就没上过班。谁跟你说kpi结转的？”
？
“kpi每个月都要重新计算的，这个月的信仰值，当然只能算在这个月啊！以后有的你忙，别想偷懒。”
“奸商！”
竟然跟人间工作似的鸡贼，地府风气可见一斑！
乌丞充耳不闻，自顾自往下说：“对了，我们觉得我们要联系一下地府那边了，以后这种事少不了的，还是得背靠大树好乘凉。”
神鬼之事不可控，比如这回，万一尾生阻拦不及，让曾顺民真摔死了，当时那边就他俩，警察面前说不清楚的。
总要有官方背书才好，不然万一哪天尾生被人当成神棍或者罪犯抓了就坏事了。
“我现在回不去，你信仰值太低，神力够不上，不然我们找个庙上香？其实烧符表也可以，就是你手里那个，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求的话，其实有点浪费。”
“你怎么知道我没什么求的事？”尾生把馄饨汤喝的干干净净，抄起自己的鸟往家走，“回去就烧，我也有事呢。”
没什么浪费的，两人到家后就把黄符烧了，乌丞说快则三五天，慢的话半个月，地府那边就会派人过来了。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事啊？”
尾生在后院坟包旁边挖了个小坑把生日快乐花埋进去，那小女孩的灵体就依附在上面。
她死后在人间游荡的时间太久，要不是后来坟墓被毁怨气生发，本来应该虚弱得一戳就散，现在折腾完也差不多了。
没有鬼差来接引，就是没法投胎的意思。
她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送这小孩投胎去。
*
睡了一小天补充精力，傍晚时电脑等杂七杂八的东西送到，尾生装好电脑，架好支架，开始鼓捣直播间。
她有一段时间需要听白噪音才能睡着，对这方面稍有了解，已经提前在常用的平台注册好账号。
晚八点，lv.0用户【东山龙王】开启直播。
抖鱼平台不起眼的角落里跳出一个小小的直播窗口，题目写的直白：神灵解煞，有求必应，百试百灵。
新人直播间进人不会太快，尾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她把买的乐高拆开，低头认真拼。
等了半个多小时，新人推流发力，直播间慢慢上了几个人。
尾生还在拼积木，瓶中船的海水颗粒堆在手边，被灯光一晃，整个直播间都泛着种清爽透亮的色泽，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静。
乌丞拍拍她后脑勺：“嘎嘎！上人了！”
上人了？尾生抬头就看见一条弹幕飘过去：【这啥直播间啊？】
【玄学吧？不过这个主播口气好大啊，有求必应这种话也敢说。】
【正常，吹牛逼谁不会啊，新主播就爱夸大其词，不然哪有人看】
【也不能这么说，厉害的大师很多的，你们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好吧？不过主播这么年轻，我不太信，啧】
【主播长得挺好看的，走错赛道了，可以去跳跳舞擦擦边，绝对比这人多】
【前面的别胡说！女神你适合出成男cos，我直接嗨老公~】
【我直接嗨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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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说啥呢？”乌丞身上的毛都炸了，它身上幽光闪烁，“你起来，老子现身吓死他们！”
尾生眼疾手快地按住它，在脑海里安抚：“不至于不至于，网友口嗨是这样的，这都是打脸的素材，都是信仰值！信、仰、值！”
果真么？！
信仰值信仰值，每一条不信任的弹幕都是信仰值，乌丞眼睛都亮了，要不说互联网机会多呢！
“那你快点啊！”
尾生将积木收起，看了眼直播数据，现在直播间有21个人，只要她能留住他们，系统就会判定直播内容优质，开始小范围的持续推流。
“没错，这里是玄学直播间。解煞，抓鬼，看风水，只要是这方面的事，有求必应。今天开业大酬宾，第一位客人免费。”
预想中直播很简单，实操时却更复杂，跟观众打交道是一门学问，怎么推销自己，怎么炒热气氛，都有说法。
面对这种挑战性十足的事，第一步就是别露怯。
刚刚那句表现不算好，弹幕沉寂一瞬，但找补也晚了，观众列表掉了几个人，只剩下17个人。
暂时没人相信她，但尾生也不急，她思考着下次的开场白，沉心静气的样子反倒留住了剩下的人。
【主播也太实诚了，你好歹多说两句啊，是不是没进修过直接就来直播了】
【可爱的萌新味道，喜欢】
【真免费啊？别结束了让我请你喝奶茶啊】
【不要钱我是信的，但有求必应什么的，怎么可能啊。这么会编怎么不写小说啊？】
【好大的口气啊，我来试试，主播连我连我】
用户【叶叶叶叶叶耶！】发起连麦申请，尾生通过对方的申请，画面闪烁两下屏幕变成两半，对面的镜头朝着地砖，是个很年轻欢快的女声：“主播你好呀！”
“叶叶你好，算卦，解煞，看风水或者解梦之类的都可以，你有什么需求？照我刚刚说的，不管什么需求，今天都给你免费。”
“好呀好呀，谢谢主播。不过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嗷，我真的有事！”
“好，你说。”
“我有件东西找不到了，需要你帮我找一下。不过你这么厉害，应该也不需要我告诉你是什么东西吧？”
看似为难，实则节目效果，这话一出直播间立刻热闹起来，被新人推流引进来的路人也都暂时停下了，直播间人数上涨到34人。
【小姐姐是来找东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啊，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可心呢】
【主播咋不说话？是不是怂了，肯定是不行哈哈哈哈哈哈】
【别欺负我们漂亮妹妹！龙龙打他们脸！我相信你！啾咪~】
【我说真的，她能行我倒立吃屎！】
信仰值面前，这些调侃就像雨前的凉风一样让人心情愉悦，尾生毫不在意，她直接应下：“没问题，左手手心我看看。”
人的手心掌纹独一无二，除了辨识身份，还可以预示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