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自凌,看什么呢?人都要探出去了。”
调侃声夹着些笑意在身后响起,随即雅间里又是一阵哄笑。
霍自凌没说话,仔细盯着瞧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他只应当是自己酒喝多了,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看花眼了,还以为见到了故人。”
另外一边,林臻两人在管事的接引下前往后院,而并非是赁屋掌柜所说的三楼。
三人走过走廊,从假山下穿行而过,最后管事停在一处挂着牌匾的小院前,他微微躬身,伸手示意道:“我家主人就在里头,二位贵客请。”
琵琶弹奏的动静隐隐约约从深处传出,还有流水的潺潺声,林臻带着邵钧沿着小石径往里走,很快,水榭映入眼帘。
水榭中央坐着位女子,正抱着琵琶,垂眸弹奏,她的正前方还有另外一名女子,手中拿着鱼食往池子里撒。
管事上前两步,恭敬禀报:“掌柜的,客人到了。”
“先下去罢。”琵琶应声而停,那位琵琶女抱着琵琶与管事一同离开。
殷曼香收起鱼食,起身走到石桌旁坐下,慢条斯理地烹起茶来。
她动作不停,看了眼林臻与邵钧,莞尔一笑:“二位,若不嫌弃,便来尝尝我的手艺罢。”
片刻后,殷曼香将热茶递到两人跟前,她唇角带笑,眼尾狭长微微上挑,目光流转间,魅气横生却不俗,极为好看。
林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听殷曼香笑问:“不知二位从何而来,如何称呼?”
“临城,”既是有求于人,林臻便也没有拐弯抹角,她将茶杯放回石桌上,抬眸看向殷曼香,“我叫林臻,这是我表兄邵钧,不知掌柜的如何称呼?”
“表兄妹?我瞧着不太像,”殷曼香面露几分惊讶,她看了眼邵钧又看看林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也没再问,而是继续说道,“殷曼香,是这家戏楼掌柜,二位特地从临城过来,不知是为了什么?”
听着这话,林臻心底更是疑惑不解,既然彼此不认识,为何对方会寄过来那样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来?
邵钧自然也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他与林臻对视一眼,而后拿出信件摆在桌子上。
“不瞒殷掌柜,前段日子有封信从北平寄到我家中,有人告诉我们,这信件上的花是凌霄花,乃为凌霄楼标志,所以这次来是请殷掌柜认一认,这信件您可知是何人所寄?”
林臻将信件又往殷曼香跟前推了下。
殷曼香拿起信件,指尖轻轻捻动,她打开信件瞧了内容,眸光微闪,便说道:“这信是我寄的,这上头的味道,是我房里的墨香。”
林臻问:“既如此,冒昧问一下,我们从前是否认识,您又为何给我寄信,信里的崔又是指何人?”
“不,我们从未见过,小姐能找到我想来肯定是知道凌霄楼私底下是做什么的,而我主动寄信也只会是因为生意。”
“生意?如此说来,那日来送信的邮差也是凌霄楼的了?”
信件虽是寄到临城,但没有署名,只是写上地址。
这封信出自殷曼香之手,那送信之人可能也是凌霄楼在临城的暗桩。
殷曼香但笑不语,又听林臻问道:“可否请掌柜的告知,这桩生意因何而起?”
“先前与凌霄楼通信之人不是林小姐吗?”
“是我师父,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与凌霄楼有往来,掌柜的,这信里的崔,到底是什么人?我师父又为何请你们监视他?”林臻觉着,一切真相的突破口也许就在这个姓崔之人身上,否则师父又如何会联系凌霄楼,专门盯着此人。
殷曼香眉头轻皱,这地址她记得清楚,寄信之人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好,不出意外应当是个女子。
如今林臻如此回答,倒是叫她有些不明白了。
可对方既然不肯明说,她也就没多问,而后又伸手给两人添茶,语气柔和,缓声说:“崔西华,崔家行五,当初的合作,凌霄楼只是负责注意其动向,若林小姐想知道为何你师父要盯着他,那我无可奉告,还请理解。”
听完殷曼香的解释,林臻心底有些失望,却也不至于太过失望,好歹能有个方向。
“既然如此,这生意可否继续,不过这次我希望能得到有关崔西华的所有信息。”
殷曼香笑笑,道:“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要想知道这位崔五爷,街上随便拉个人都能说上几句。”
林臻没有说话,她用觉着眼前这位殷掌柜话里有话,也隐隐察觉到有些怪异,可转念一想,又怎么都抓不住这虚无缥缈的感觉。
“凌霄楼什么都能查到吗?”邵钧忽然出声,引得另外两人齐齐扭头去看他,他手指搭在杯沿上,神色极淡。
“不敢托大,只是在某些方面比普通人家更加灵敏而已。”
邵钧又不说话了,他看了眼林臻,轻轻扬眉,表示自己已经问完了。
林臻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殷曼香,问:“您可曾见过我师父,他与凌霄楼的合作是什么开始的?先前可有给我师父寄信?”
“我从未见过人,大概是四年前,临城的暗桩将这生意送回北平,”殷曼香回忆着,从脑海里搜索关于这桩生意的所有,“然后两年前,也就是己未年十月,凌霄楼寄出了第一封信。”
己未年十月,那不就是火车爆炸案发生前一个月?难道当初师父带着自己前往北平就是因为收到了凌霄楼的信,特意去寻崔西华的?
“掌柜的可还记得信的内容?”
“我记得那时候崔西华刚从海外回北平不久,信里也只是说了这事,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林臻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看了殷曼香两眼,又垂下眼帘去,终于知道方才心中的那股怪异感觉从何而来。
对方的记忆力未免太好,几年前的事情都能记得如此清晰,还能快速说出所有,甚至都不质疑自己的身份,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太过奇怪了,又如何不叫人生疑?
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林臻两人也没有再耽搁下去,起身告辞,离开了水榭。
殷曼香站在水榭台阶上,瞧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方才的琵琶女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站在她身边,柔声道:“掌柜的。”
“派人去城西跑一趟,就说四年前那桩生意找上门了,早做准备。”
“是,我这就着人去。”
另外一边,林臻与邵钧走出凌霄楼,陈正年正等在街边,旁边听停着辆汽车。
他早晨特意去车行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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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要在北平待多久,便听从林臻的吩咐直接买了车。
“小姐,”陈正年迎过去,又朝着邵钧颔首问好,“先生,您二位瞧瞧,这车怎么样?”
“不错,辛苦了。”林臻言简意赅,才走过去,邵钧先她一步将车门打开,示意她上车。
“不辛苦不辛苦,那咱们现在是要回家去吗?”陈正年得到回应,自觉充当起司机的角色,发动汽车离开了凌霄楼。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直到凌霄楼消失在后视镜里,再也瞧不见,林臻才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邵钧侧头:“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显然,如今凌霄楼暂时是不能信任了,只能靠他们自己先去调查,看看这位崔西华到底是什么人。
师父既然特地请凌霄楼去监视对方,那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也许真就是破局的关键。
至于那个黑衣人口中曾经提到过的“冯家海难”也只能慢慢打听,徐徐图之。
毕竟他们刚来北平城人生地不熟的,若对此事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让背后之人有所觉察。
-
城西,乌府东院。
“先生,殷掌柜差人来了。”桑拓站在门外,抬手轻敲门,不多时,屋内传来响动声。
很快,乌云沧的声音在里头响起:“进来说话。”
凌霄楼的小伙计跟在桑拓后头进屋,头始终垂着,没敢到处乱瞟,语气恭敬:“先生,掌柜的说,四年前临城东街的那桩生意找上门了,叫您早做准备。”
乌云沧坐在床上,帷帐未掀,瞧不见身影,只听见声音:“她见到人了?”
“见到了,一男一女,说是从临城来的表兄妹。”
“可有确认叫什么名字?”
“对方姓林,单名一个臻,她身边的那位先生,叫邵钧。”
乌云沧皱眉,他下意识坐直身体,确认道:“林臻?临城东街的那个林臻?”
“应当就是她。”
四年前林臻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乌云沧跟前,加上对方要查崔西华,便叫他心生怀疑,认为对方与当年之事有干系。
可惜对方太过警觉,无法靠近。而查来查去的,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况且除却第一次找上凌霄楼以后,对方几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
就好似对方并不关心这事儿,只当是无聊随便叫凌霄楼盯着崔西华而已。
后来又得知对方也懂得些江湖奇术,久而久之,他们便也只当是崔西华的在生意上得罪过的人,可能在伺机寻仇报复。
前段时间,崔西华离开北平前往临城,鬼使神差的,他便叫凌霄楼寄了信,本想试试对方的态度,却没想直接叫人来了北平。
凌霄楼的小伙计离开后,桑拓才走上前将帷帐往两边掀开挂好,露出乌云沧的身影来。
“先生,可要叫厨房送些吃的过来?”
乌云沧摇头,良久的沉默后,他忽然吩咐道:“叫人再去查查这位林小姐,记住,我要事无巨细。”
“先生,您难道是怀疑她的身份?”桑拓极少见到乌云沧如此凝重的神色,忍不下追问,“可当初……”
乌云沧抬手示意他噤声,只道:“不必多言,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