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复活术?
萩原研二的表情控制差点崩坏:一上来就是这种程度吗?他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个世界不科学欸?
哦对,差点又忘记这里是【松田阵平】的世界了……就算这样,直接蹦出个复活术也很惊悚啊!
水原春帆看出了萩原研二那一瞬间无法掩饰的震惊,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心情再跟这名有点面熟的警官说点什么了,本来她还以为对方也是跟那个男人一伙的,结果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她抿着嘴,颓丧地蜷缩靠回了椅背上。
只是萩原研二此时的想法跟水原春帆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从复活术这种听上去就很不科学的名词中回过神以后,他立刻就想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松田阵平】要复活谁?
不对,应该说,水原春帆等人认为【松田阵平】想要复活谁?
那个熟悉的掷骰声为他带来了灵光一闪,萩原研二忽然想起了昨天下午刚到旅馆时,在前厅和老板发生的那段对话。
既然那个七年前来过旅馆,冒雨上山并患病离开的卷发青年是小阵平……那老板随后提到的看到未来的那个警察又是谁?
老板那时瞥过他的视线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让萩原研二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他终于意识到了那个视线的含义。
老板在判断他是谁,辨认他是不是七年前跟【松田阵平】一起来的那个【萩原研二】!
现在想来,老板原本是不打算细讲的,是看过他以后才把那个警察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这让他很难不去猜这也是老板的试探。
那么就显而易见了。
萩原研二一时失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看到了未来,但后来还是殉职了的警察……是他的同位体?!
这不对吧!同位体如果看到了未来,跟他同行的小阵平很可能也看到了,或者至少知道了这个未来的存在,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他们都看到了未来,他的同位体还是死了?
不对,这不是最重要的。萩原研二的思维从‘自己’的死亡拐到了幼驯染同位体的状态上。
他甚至根本没有怀疑水原春帆是在误导他,这个事实一出来,他之前想不通的地方就都能想通了,他也终于明白是什么改变了幼驯染的同位体。
是【萩原研二】的死亡。
萩原研二很清楚自己的死亡会给松田阵平这个个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因为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可他同样清楚,他的幼驯染是不会被死亡这种漫长的告别打败的男人。
即使死的人是他……正因死的人是他。
萩原研二很确定如果自己殉职了,幼驯染会很难过,但不会主动想方设法地复活他。
……那如果,另一个他是在知道了未来后却还是死去了呢?
萩原研二没有丝毫犹豫就得出了结论:小阵平绝对会把他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
半长发警官下意识捏紧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被掐出几个浅浅的月牙痕。
他之前根本没有往这个角度想过,那个小阵平的态度一直都很自然,虽然他确实判断过对方有点冷淡,但这个可以用对方本来就接触过太多不科学事件、所以才见怪不怪来解释。
可是如果要把【松田阵平】的性格变化,和【萩原研二】已死的信息结合在一起——萩原研二很难不顺着水原春帆的话去想,对方七年后再次来到旅馆是为了什么。
他相信小阵平绝对不会用这种邪恶的仪式寻求复活自己的可能性,这不代表他相信对方不会钻牛角尖,毕竟那个小阵平很可能觉得是自己没有救下另一个萩原研二欸!
这种事情,萩原研二稍微代入了一下自己,喉咙就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扼住,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小阵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状态,就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一样,只剩一层敷衍的正常的伪装让他看起来仍然像个正常人……‘松田阵平’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得现在就去找对方才行!
另一头,【松田阵平】打了个喷嚏。
“阿嚏!”他揉揉鼻子,不是很在意又是谁在心里念叨自己。
倒不如说,这会儿估计所有人都在念吧?债多不压身啦。
尚且不知道自己的重要之人已经被‘死亡’了,调查员此时离开了萩原研二的房间,正在前往大浴场的路上。
他本来以为那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萩原研二’是潜在疯狂期的幻觉,跟之前他发疯似的攻击萩原研二时一样,所以他才会拳头痒。
KP却说自己看不到他说的幻觉,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这可是KP,掌握了模组内的所有信息,甚至前面他看到的那些回忆杀画面也都是KP提供给他的。
这就代表要么是【松田阵平】哪怕不跑这个模组,也已经疯得比想象中更厉害,要么就是另一个调查员不愿意想的原因了。
思绪繁杂的调查员掀起帘子,意料之中地发现这里也跟昨晚完全不一样了,屋外的白雾不知从哪儿溜了进来,遮蔽了浴场中的大部分物体,能见度直线下降。
光是站在门边,【松田阵平】都能感觉到那阵深入脊髓的寒冷,他却眉头也没皱一下,抬脚就往里迈,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换鞋了,嚣张的调查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走向浴池,而是停在了更衣镜前,盯着蒙着雾气的镜面走神了一秒。
KP还以为调查员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信息,没有出声打扰,于是又过了几秒后,它看到【松田阵平】抬起手擦拭上了镜面的水雾,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出现在镜子里跟他自己对视。
【我真帅。】KP听到调查员满意地说。
……它就不应该对调查员的正经程度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松田阵平】收回手,也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并清晰地看见被擦拭的水雾是如何迅速重新凝结的。
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他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满足好奇心后就暂时失去了仔细调查镜子的动力,把KP急得上蹿下跳,只能眼睁睁看着调查员自顾自走向了温泉.
【结果还是要泡一回。】【松田阵平】摸了把自己那此时还干燥蓬松的卷毛,叹着气,【我应该捡根棍子过来支撑着的。】
总不能把假肢拆下来当拐杖用……这回不是泡池子,而是下去寻找线索,所以为了行动方便,【松田阵平】并不准备脱掉假肢来着。
沉就沉点吧,当锚用嘛!他总不能倒霉到一脚滑倒就上不来了……
【松田阵平】忽然沉默。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这种方式撕卡也太逊了吧?
KP不知道它亲爱的调查员已经在思考撕卡的事情了,它有点紧张地等待着【松田阵平】下水,非常有KP德地没有剧透。
【松田阵平】不再磨蹭,他脱了鞋袜在岸上,挽起裤腿,就径直踩进了灼烫的水中,紧接着闭眼深呼吸…调查员蹲下身,整个人都消失在了水面上。
他按照经验,最先怀疑的就是池底有东西,验证这个猜测最方便的方法是站着走两步,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总会踩到的。
但无奈他少了个零部件,假肢很难在这种环境里正常行走,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潜进去,用手四处在池底摸索。
这个温泉池是浴场所有池子里最大的那个,深度尺寸很标准,【松田阵平】心里默数着时间,偶尔上浮换气,并卡在七分钟之前就重新坐回了岸边。
他喘着气,被打湿的头发和衣服不停往下滴水,眼中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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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随意甩了甩脑袋。
什么都没有摸到。他思索着。
池底没有东西?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性了。
【松田阵平】扶着岩石平复好呼吸,几秒后,他再次闭眼潜入了水里,重复着之前的操作。
只是这一回,七分钟到后,【松田阵平】没有浮上来。
他错觉自己听到了暴雨的声音。
【雨声,急促的喘息,胶鞋踩过泥土地的响声,和衣料的摩擦。
“往前跑,不要回头。”‘萩原研二’飞快地说,“小阵平,你受伤了,雕像让我拿吧!”
“你想都别想!”这回是第一人称视角,他能听到‘松田阵平’气急败坏的骂声,感觉到‘松田阵平’身上因为失血带来的冰冷,还有大脑深处的隐隐作痛,“离日出还有至多五分钟,别折腾也可以——”
他当然也能感觉到‘松田阵平’怀里确实抱着个什么东西,虽然看不清样子,但不祥的气息张牙舞爪地彰显着存在感。
‘松田阵平’的话并未说完,逃跑中的两人已经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浑身湿透地躲在了树后。
他用余光隐约能看见鸟居的一角。
“那个该死的仪式要完成了。”‘松田阵平’深呼吸,压低声音,“你还记得吧,别看那些门,然后——”
‘萩原研二’跟他击了个掌,默契地接上后半句:“——砸了这个雕像。”】
记忆到此为止,只剩骰子在虚空中滚动。
【的理智检定:
d100=84/56失败
理智变化:56→52(扣除1d4=4点)】
……
萩原研二赶到时,看见的就是白雾中的温泉池边摆放的鞋袜,还有平静的水面,他脸色一变,焦急地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果然隔着能见度很高的温泉水,看到了面朝上、沉在下方的卷发调查员。
后者的眼睛闭着,胸口看不出是否有起伏,身上的衣服很凌乱,裤腿也一只挽着一只落下了。
萩原研二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毫不迟疑地俯身把人从水底捞了上来,并一如既往地忽略了有点沉的问题,他伸手去摸【松田阵平】侧颈时,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轻微发抖。
“还活着。”【松田阵平】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侧头呸呸地吐了几口水,才懒洋洋地说,“你可以松手了,没死呢——”
确认这人真的还活着后,萩原研二松了口气,下一秒,又感觉自己的怒气槽要爆炸了,他二十九年来头一回被名为‘松田阵平’的存在气成这样。
“我居然想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松田,就算另一个我死了,你也不应该这样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吧?”
他真的不想跟对方吵架,但是除了气笑一声并脱口而出这句话,他竟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以什么身份去跟【松田阵平】说什么。
【松田阵平】没有看他,视线落在了温泉池畔的雾气中,那里明明空无一物,但萩原研二能肯定【松田阵平】绝对看到了什么。
“不。”【松田阵平】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萩原研二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才开口。
调查员咳嗽了几声,嗓音尚且沙哑着,语气却平静得有些可怕:“Hagi没有死,他只是不在这里而已。”
萩原研二惊愕地看着他,听到这个并非对着自己喊出的称呼,他蓦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他们见面并坦白身份以来,【松田阵平】第一次喊出‘萩’这个昵称,对象有、且仅有那个已经死亡的【萩原研二】。
他突然找到了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杀死【萩原研二】的是命运,但是【萩原研二】的死,杀死了【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