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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只松田

作者:尤利塞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也透着说不出的寒意,鼻尖甚至嗅得到潮湿的水汽混合着泥土的气味。


    萩原研二正靠在窗台上,将视线从雨幕中一株认不出的花上收回,他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里的信号很差,从半个小时前开始他跟发小的聊天框就没有新消息弹出了,他发过去的几张照片也一直没收到回复。


    这个时间……小阵平要参加的夜间讲座应该还没开始吧?难道是太困睡着了?


    他困惑地随手戳了下屏幕,旋即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班长的声音:“萩原——你出来了吗?”


    “在这里!”


    萩原研二不再多想,他收起手机转身靠到窗沿,朝一路找过来的伊达航挥了挥手,掩在口罩后的声音并不沉闷,带着他独有的轻快语调:“我收拾完了~小安室他们呢?”


    “已经去前面了。”伊达航的头发有点湿,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他打着哈欠,“老板说晚餐要再等二十分钟,所以他们准备先去泡个温泉。我打算迟点再去……你呢?”


    “我待会儿跟你一起吧。”


    萩原研二伸了个懒腰,他十分满意自己现在干爽的状态,这一时半刻的还不打算破坏。


    抬腿跟上了伊达航后,促狭的警官调侃起了不在场的幼驯染:“小阵平会念叨死的,他一个月前就说着放假了一定要去泡温泉呢。”


    考虑到最近确实挺冷的,再加上自己又断断续续的在感冒,当时听到这个提议的萩原研二简直双手双脚赞同松田阵平的想法。


    碰巧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在商场中奖,抽到了温泉旅馆免费入住的资格,这个计划完全可以实行——


    结果谁知道提出这一行程的松田阵平本人,却因为临时有逃不掉的讲座宣传,根本抽不开身。


    不可置信的松田阵平在群聊里谴责了他们半个小时,最后来到这里的也只有除松田阵平以外的四人,当然,某两个人还是萩原研二‘绑架’过来凑人头的。


    不过也许是中奖太费人品,短短的半个小时车程,他们这边却状况频发,倒霉得令人发指,甚至还抽空在加油站加班抓了个抢劫犯。


    其他都无所谓,谁知道他们到目的地后才发现旅馆所在的位置只能走石台阶上去,然而走到半路时就开始下大雨,四人一路狂奔才赶在雨势更大前抵达了目的地。


    萩原研二实在不是很想再回味一下被打成落汤鸡的感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冒是不是又要拖一段时间才能好了。


    屋外的雨此时仍在下,雨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屋檐往下淌,敲打在地上聚成水洼,等待路过的人一不小心踩进去。


    清凉的温度算是这个天气给人的唯一慰藉了……虽然萩原研二现在并不需要,他苦笑着裹了裹外套。


    “松田最近这运气是有点太差。”一旁的伊达航扶额,“好几年都没举行过的讲座,偏偏碰上这两天,还偏偏从一群人里挑中他…回去后带他去求个签吧,顺便给毛利侦探也求个,我实在不想再在案发现场碰到侦探了。”


    即使毛利小五郎总能协助破案,但被侦探抢工作这种事情,对警视厅还是对他们这些刑警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老是多写报告还要被记者喷——自己同样能很快破案的伊达警官十分困扰。


    拆弹警察同情地看了眼好友:惨,班长太惨了。


    聊着聊着,他们就走到了前台处……不知道为什么,伊达航先前说到准备去泡温泉的那两个人还站在那里。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心下无奈:得亏小降谷他们都只有头发被打湿,不然这会儿也该站感冒了,真以为自己是不会生病的大猩猩吗?


    正巧,他们来时,降谷零两人在跟前台的旅店老板聊天。


    萩原研二对自家班长做了个嘘的手势,放轻脚步快速靠近后,他冷不丁探头,语气好奇:“——在聊什么?”


    没被坏心眼好友吓到的降谷零无语地睨了他一眼没吭声,旁边的诸伏景光忍不住压了压嘴角,出声解释:“安室说过来时看到后山有鸟居,我们很好奇那里是不是建了座神社。”


    萩原研二跟伊达航不约而同地嘴角一抽:就仗着老板不了解你们才乱找借口吧,完全不觉得你们会莫名其妙好奇这个。


    柜台后的老板再度听到这个问题,嘴角一撇,他的语气虽然还是那样,但在场四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并不想跟他们聊这个话题。


    “刚才我就想说了,那里的确有神社,但几年前就已经废弃,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还没有拆的残留建筑而已。”


    老板是个国字脸的高大男性,做出那种表情时看上去也怪凶的,只可惜碰上的是萩原研二几人,完全没吓退他们——老板的体型还远没有伊达航壮呢。


    “欸、居然废弃了?”降谷零的眉宇间流露出真切的遗憾,他的态度也很诚恳,“实在抱歉,我们只是想着来都来了,要是方便的话明天也可以去参拜一下,不是有意冒犯的。”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实际上跟看上去眉眼更凌厉的诸伏景光相比,总是挂着一副笑脸的降谷零更让人放松警惕,至少在他这番话说完以后,老板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萩原研二不忍直视地挪开了视线:反了吧!?


    不管看多少次果然都不习惯…才七年时间,这两个人的角色就完全颠倒过来了啊,也不知道他们卧底的地方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变化大得吓人。


    咳,尤其是小降谷。


    “没事,说不上冒犯。”老板冷哼一声,他摆了摆手,“你们想知道的话……神社虽然已经废弃了,但那里曾经的确供奉着一尊伟大神明的雕像,当初还有许多外地人会专门来这里求签参拜,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孽…”


    大厅的廊外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两声蛙鸣,穿透了连绵不断的雨声,听得老板下意识往那边瞥了一眼。


    “听上去糟糕极了。”降谷零叹气,做出不解的表情,“听上去明明发展得好好的,怎么会废弃呢?”


    “……”老板沉默了片刻,可也是因为这个问题稍微打听一下都能得到答案,他没一会儿就不情不愿地给出了回答,“因为神像被破坏了,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反正,就是废弃了啊。”


    他的拇指捻了捻指节,是烟瘾犯了的下意识动作。


    “在你们之前……最后有人专程冲着参拜来,都是七年前了,是神社还没废弃的时候。”老板转移了话题,“倒是很巧,那也是个大雨天,那个头发很卷的小哥后来自己冒雨去了神社,回去还重病了一场。”


    这个描述微妙的有点即视感,尤其是在他们这回刚巧没带某个卷毛的情况下。


    “冒雨参拜?他有说过自己为什么要去神社吗?”萩原研二若有所思,他转头咳嗽了几声,嗓子里的痒意这才消失,于是又追问,一副很好奇的模样,“听上去这位小哥信仰得很真诚啊。”


    这还是他委婉修饰过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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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真诚,听描述倒不如说是急迫——对方难道是有什么只有‘神明’才能解决的问题吗?


    “真诚?”


    老板看起来几乎要讽刺出声,但他还是忍住了一些不合适的话,最后只是说:“……毕竟我主不是什么山沟野神,曾经就有人在这里看到过自己的未来。所以理所当然吧,对我主有所求之人必然先要让主看到他的诚心才行。”


    萩原研二越听越腹诽:是啊是啊,但十个邪教宣传里有九个会说他们的神降下了神迹,剩下一个会说神已经来到他们身边了。


    事实证明这些邪教徒都被骗得挺惨,失财都是最轻松的后果了,也因此,这种话术很难不让他们一群警察心生警惕。


    “看到未来啊。”在场唯一的刑警伊达航表情一言难尽地追问,“那又是什么情况,可以详细说说吗?”


    他上次听到类似这种的说法,那个‘看到神的启示’的人还是一名疯狂的连环杀人犯来着……


    绝对有猫腻!


    老板眯了眯眼,他的视线犹疑地从四人身上扫过,同时重点在萩原研二露在口罩外的半张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被注视的半长发青年突然一愣——在刚刚那个瞬间,他的耳边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骨碌碌……骨碌碌……】


    旋转,停住,接着是一声意义同样不明,但音色很明亮的【咔哒】,像是什么金属物件短暂地撞在了一起。


    萩原研二困惑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发现他们好像没什么反应。


    只有他听见了……?


    “……行吧,没什么不好说的。”老板的打量结束,他开始沉吟。


    原本因为他的警觉而紧绷起来的降谷零也意识到——不知为何,老板现在放松了警惕。


    “那个人虽然看到了未来,但看到的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很快就匆匆离开了。后来我再见到他,是在警方的讣告上。”


    “那不是因为他卷入了什么敏感事件或者恶劣的杀人案……”


    老板没准备卖关子,很快就往下解释了起来,他的口吻很漠然,好像他谈论的不是一个认识的人的生死,是一则经常拿出来当谈资的故事。


    “只因为那个人本身就是一名警察。”


    ——并且以殉职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这个让四人猝不及防的答案就这样从老板口中透露了出来,如果不是肯定他们的身份没有暴露,降谷零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恶劣的暗喻了。


    他不动声色地与幼驯染对视了一眼。


    看来对于他们需要调查的事情,老板知道的不少。


    不过没等他们之中的谁追问些什么,从身后的大门处先一步传来了些许响动。


    雨还没有停,但惹人心烦的雨声似乎也在有人推开门时小了几分。


    啪嗒。


    这是雨水从黑色的伞尖顺着重力落地的声音,接着是哗啦啦的甩水声,它们遮掩了细微的不和谐音,不过即使没有这样的掩护,想必此时大厅内的其他人也关注不到其他细节。


    裹挟着湿润的气息大步走进来的男人收起伞,才转身抬头看了过来。


    似乎对于自己成为视线中心这件事感到习以为常,他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梢,然后迈步靠近,在几米外站定。


    “不好意思。”男人懒洋洋地说,他抬手摘下了墨镜,露出镜片后沉郁的鸦青色,“再看要收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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