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叫高杰，是去年才毕业的大学生，他约好了和网友面基，结果在面基的前一天死在了酒店里。”
“见面前还是见面后？”
这次受邀一起保护江霜禾的柳星阑询问出声。
“见面前。”
“按照聊天记录，是在他们见面的前一天死去的。”
“当天他并没有出过酒店，监控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但据查，高杰很有可能是提前觉醒的能力者。”
江霜禾轻咳一声嗓音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见面的动机也需要怀疑了。”
秦绯阳看向江霜禾欲言又止，又在江霜禾看向他时掩耳盗铃般移开视线。
“怎么了？”
“...这次行动，你也要参与吗？”
江霜禾摇头：“我目前的情况不适宜参与这些活动，这次过来是因为这个。”
江霜禾的手指向监控画面里高杰手上拿着的小铁盒：“0913，之前在和市事件里也出现过，我们怀疑背后的人有秘密的联系渠道，所以我来看看。”
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预知系能看什么？当然是看看带着任务去的众人会不会遗漏掉什么。
“那也不用你浪费能力呀，等我完成任务回来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秦绯阳飞快说完推着人就走，独留下江霜禾和柳星阑面面相觑：“他怎么知道是轩哥要去执行任务？”
江霜禾认真想了想猜测：“大概是单细胞的直觉？”
“原来如此，”柳星阑不知想到什么理解般的点头：“我们先回去吧，到治疗时间了。”
*
“她的身体器官从上次预知结束就在不断衰竭，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死。”
“我们的建议是接下来禁止她动用能力，说不定还能找到补救的机会。”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着情况，电话那头的领导人沉默一瞬，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那就让她好好休息，现在变成这样，也是为了大夏，我们大夏有义务给她更好的环境。”
其实能听清楚外面在说什么的柳星阑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在江霜禾起身时靠近：“辛苦了，我送你回去。”
直到去往江霜禾的房间，习惯性的检查了一遍有没有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后，柳星阑接过江霜禾递来的水道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以你的能力，其实可以过得更好。”
这世界多得是想改变未来的人，她却选了看起来光辉灿烂实际上最困难的一个。
“关于这个问题，万瑞华也问过我。”
看柳星阑愣住，江霜禾解释：“就是仙鹤。”
“因为凭我一个人，拯救不了所有人。”
大夏也许有人心怀鬼胎，但整个国家上千年的文化底蕴在这里，保证了他们遇到困难也会一起面对，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至于她自己...
“行止由心，俯仰无愧。”
说人话就是，她的所作所为，全都出于本心，问心无愧。
柳星阑愣住，突然觉得自己此前心中升起的阴暗无所遁形。
“对了，”江霜禾看向柳星阑疑惑：“青龙小队，只有三个人吗？”
她单纯疑惑的话好似利刃，一下刺穿了他想要试探的心。
“...青龙小队，曾经有7人。”
还不等江霜禾往下问，柳星阑紧跟着解释了：“有两名死在任务中，还有一名重伤昏迷，另有一名叛逃。”
三言两语概述了当今大夏最强小队的情况，江霜禾看着柳星阑一步一步靠近：“本来我们申请贴身保护你，是想知道那个叛徒在哪，但...”
她都快死了。
他们是人，会有私心，尽管如此也并非没有良知的野兽。
“也许现在的我帮不了你们，”江霜禾认真想了想：“或许有人会有办法。”
直到柳星阑去门口守门，江霜禾眼底划过金色的流光，最终缓缓淡去。
另一边的秦绯阳和侯轩两人一起出发，秦绯阳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松开手礼貌道：“我叫秦绯阳，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侯轩，刚刚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
开场大失败，秦绯阳差点没伸手给自己一巴掌。
“...那个...这个...关于这个案件你怎么看？”
侯轩看得好笑，长吟一声双手插兜，端的是一副大佬姿态。
“那个高杰从一开始就在撒谎。”
“你怎么知道？”
“怎么和你解释呢？反正有些复杂我就不解释了，你只要知道他在撒谎就行。”
“去见网友是真，但没有提前见是假。”
侯轩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秦绯阳，秦绯阳看了一眼茫然：“这谁？”
“你不追星吗？”
“不啊。”
“你不看直播吗？”
“不啊。”
秦绯阳被问得脸红：“最近这么忙我哪有什么娱乐活动啊！再说不追星不看直播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吗？”
“不，挺好的。”
侯轩解释：“这人是山猫TV的当家一姐珂珂，也是高杰准备面基的对象。”
“粉丝见面会？”
秦绯阳认真想了想底气不足，侯轩听得好笑按住秦绯阳的脑袋搓了搓他的头发。
“考虑到你的心灵健康成长，具体关系就不和你说了，反正他们是各取所需，一个要钱一个要人。”
“高杰毕业后没有工作，打赏的钱都是借的高利贷，之后联系上珂珂想线下见面，大概是想着觉醒了就可以不还钱了，去见珂珂前还借了一大笔。”
“意思是说，高杰和珂珂是包养和被包养关系？”
侯轩一愣，笑了。
“可以这么理解。”
秦绯阳豆豆眼：“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去执行任务见多了。”
“那这高杰的动机也需要重新考究了。”
“至于那个珂珂，她是不是也有问题？”
“聪明。”
侯轩打了个响指：“那个珂珂一开始不长这样，搜索历史账号她以前只是千篇一律的网红脸，是在两年前才逐渐火起来的。”
他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秦绯阳：“这是她以前的样子。”
“这不是换脸，是换头了吧。”
秦绯阳狗狗震惊，侯轩肯定：“就是如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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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专家经过比对，还去山猫TV调证过，她脸上看不出整容的痕迹。”
秦绯阳悟了，头脑风暴后猜测：“画皮鬼？”
画皮鬼他之前遇到过，大部分是因为生前因为外表上的问题而遗憾死去，死后化作怨鬼，对容貌无比执着，专门喜欢对长得好看的人下手。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同时也安排星阑去试探，最后的结果是，那个女主播突然原地暴毙，线索又断了。”
“不对啊，我们一起听的线索，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秦绯阳快速拉开距离手上比手刀作势攻击，侯轩不在意的摆手：“当然是因为你那个小伙伴。”
“霜禾？”
“她怕你死在那里。”
侯轩说着拉住秦绯阳的后衣领带着人往外走：“但像她那样，又可以护住多少人？”
“不准说她坏话！”
“...我没有。”
“你刚刚的语气明明就很不礼貌。”
“嘿，你小子还教育上我来了。”
他们相携着走远，江霜禾在窗台往外看，默默拉上了窗帘。
法官...吗？
比起秦绯阳即将面对的事情，江霜禾更需要操心她口中的学苑。
虽然想出这个计划是临时起意，但细想却是最合适的选择。
人不能安逸，只有在内忧外患下才能拧成一条绳。
一个国家如此，这个世界也如此。
好不容易挣脱的束缚又收紧了一些，无疑是在告诉她，时间不多了。
这样的时刻，干脆把新生的尚未被沾染的力量组合到一起，哪怕会有心怀鬼胎的人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是学校的选址...
交给马甲头疼吧。
江霜禾放心的闭上眼，虚空的另一头，眼睛缠绕着黑色缎带，手上持着一根导盲杖的少女仰头，身上的病号服越发衬得她身形削弱。
紧跟着她身边出现了一位轮椅少女和鸳鸯眸少女，三个人在一起竟凑不出一个健康的来，但也可以理解，毕竟本体现在的情况能分离出马甲就已经不错了。
“开始吧。”
以目盲少女为中心，混沌的虚空好似种下了一枚种子，一点点四散开来，蓝天白云，绿草，还有位于正中央古色古香的建筑群。
青石阶盘旋到达殿门，门口是两只镇宅神兽石像，再往里是盘曲错杂的石板路，具体的功能还需要她们细化，但大体的形态是打好了。
天璇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把身边两人放到轮椅的伸展板上：“之后每天来改一改细节就行。”
“交给你的任务别忘了。”
鸳鸯眸少女茫然的眨眼，反驳：“没有忘。”
“知道你没忘，我只是提醒一下你。”
“还有你。”
天璇看向目盲少女：“你只是瞎了不是哑了。”
虽然这么说自己好像有点骂人的意思，但是：“那群人现在暂时不敢怎么样，不如多搞点事情。”
天璇唇角扬起一抹笑，眼睛变成和江霜禾如出一辙的金黄——
“接下来，让全世界都知晓天启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