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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百口莫辩

作者:六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盛子会招供,自然是流萤算好的。


    从春桃供述小盛子会花心思满足妹妹红绡的愿望、甚至冒险给她带回宫外的首饰来看,小盛子对这个妹妹显然是掏心掏肺的疼爱。


    若真出了事,小盛子必定会一人抗下所有,哪怕知道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会供出妹妹去。


    关采曼应该也是深知这一点,才特意选了这兄妹俩帮她做事。为的就是小盛子绝对的守口如瓶。


    但软肋总是双刃的。


    关采曼能利用这点吃定小盛子,流萤自然也有法子利用这一点叫小盛子反水。


    那晚她传唤来春桃亲自交代了那一番说辞,千叮咛万嘱咐,要春桃绝口不提红绡二字,全部推到小盛子身上。


    能被关采曼能挑中办事,他必定也是长了个好用的脑子。岂会听不懂春桃的意思?又岂会任这样摘出红绡的好机会溜走?


    势必为了能真正保下红绡,而选择与他们统一口径,承认所有罪过,并且咬死关采曼。


    只有彻底拖垮了关采曼,红绡往后在宫中才算彻底没了性命威胁。不然,即使侥幸逃过这一劫,等风头过去,关采曼必定要将全部怨气都报复到红绡身上。


    是以,小盛子在听清楚春桃的“供词”后,即刻就想明白了其中利弊,哪怕不懂为何春桃要帮红绡,也顺着她的话,有丁有卯地交代了起来。


    “皇上,贤妃娘娘。”


    小盛子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往众人面前爬蹭出一道血路,直将头叩在地上,“奴才确实是利用职务之便,为关充媛盗卖宫中物件往外换钱,已有一年之久。”


    关采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双眼死盯着小盛子。


    见他还要张嘴,心中的恐慌一股脑冲上头顶,当即叫关采曼乱了分寸,猛地起身就冲他而去。想一脚踹死他,叫他再不能乱说,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琼英一把拉住,眼含警告地将她按回了座位。


    小盛子见关采曼如此愤恨,更是一点不敢拿妹妹的将来冒险,加快了语速,只想把他知道的事儿全部抖落干净。


    “奴才在尚食局是记录管理每日用材的小工,每逢三逢六的日子轮值,跟着食官公公前往北武门接收和检验光禄寺当天送进来的食材。这才有了接触外界的机会。而光禄寺那头,跟随运送宫廷膳食的队伍里,也有一人是关充媛提早安排好的。正是光禄寺丞的身边一个侍从,粗眉毛大眼睛,细长脸上全是斑点。但关充媛并不让奴才知道那人叫什么。”


    “奴才每次都是趁着两位大人对数的时候,与那侍从交手。奴才把关充媛给的宝贝给那侍从,他再将上次卖掉的金豆子换给奴才。东西都藏在袖子下用绒布袋装着,天色又黑,动作又快,而且也不是每次碰头都有货,一个月里也就那么一两次。是以一直没有旁人察觉。”


    “今日那支步摇就是那侍从没转手出去的,说品相差太多,没人要。但奴才明明记得上次给他时还是完完整整的,不知他怎就弄坏了。奴才心里揣着事儿怕回去不好交差,就没注意到隔墙还有人,便……便冲撞了贵人。”


    小盛子气息虽虚弱,但说气话来却十分通顺流利,一点不像现场编造的。


    众人听了也是各自心下都有了评判,时不时再扫向关采曼就各有深意。


    尤其是闻寻,寒潭眼底尽是不屑藏匿的冷漠,看得小盛子犹如吃了定心丸,继续拱火道,


    “奴才从前经常给关充媛宫中提送膳食,每次打赏从不抠搜,奴才还记关充媛个好。有一次关充媛借口没赏钱了,要我帮她走一趟,还说事成了就分给我一成。奴才贪心,自然也就应下了。”


    “一而再再而三,奴才便彻底跟着关充媛生财了。起初还犹豫过关充媛是主子,怎会缺钱?后来见得久了便知道原是她打点上下出手太过大方。光是关充媛不吃姜这一点,奴才就替她给徐尚食送过不少东西,这才每顿都能给她单独做一两道不同的菜式。”


    小盛子既然决定了要出卖关采曼,索性就什么都不遮不掩。闹越大,关采曼死的可能性才越大,红绡活下去的可能也就越大。


    他本就没什么良心,除了妹妹再没一点在乎的。


    之前认命死扛也是为了关采曼能看在他忠心的份上以后善待妹妹,然现在有了更能保证妹妹万无一失的法子,小盛子自然就豁出去了,逮谁咬谁。


    徐尚食突然听到这里面竟还有自己的事儿,差点吓尿了,忙不迭跪下,将这两年与关采曼之间的来来往往摘了个干净,声泪俱下乞求皇上和贤妃饶恕。


    其实花钱买通人这种小事儿,宫里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太微不足道,以至于都快成了后宫中默认的行事法则。


    只要钱到位了,就是能比旁人活得更滋润些。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奴才、还是主子都想往高处走的原因。


    贤妃自是没空搭理徐尚食,不耐烦摆摆手撵了他下去,想让小盛子继续交代,不料关采曼却像是承受不了刺激倾数在这一刻爆发,突然大喊起来,“你们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关采曼被眼前几人气得发抖。但她仍然认为小盛子不是自己宫中的人,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没做过,凭他们再言之凿凿也没法真的治她的罪。


    偷盗宫中宝物、与还能将手伸到宫外互通有无,无论哪一条都够她关氏一族死上无数次了。叫她如何敢认?


    关采曼使劲挣脱着琼英的束缚,想再为自己再辩解两句,奈何贤妃早已没了耐心。只凌厉瞪她一眼,那寒霜般的眼光便化作闸刀,将她嘴边所有的话斩断了回去。


    贤妃冷冷问小盛子,“经你手的东西都有什么?”


    定罪要讲证据,光听两个奴才的说辞确实还不够。


    “多是镏金镯子、翠玉玉牌之类的饰品。因为奴才只能贴身收着,拿不了大件……哦对了,上个月关充媛给过奴才一对东珠耳坠,足换了鼓鼓两大袋金豆子回来,应算是最贵重的一个了。”


    小盛子明白贤妃的意思,是想让他说几个在庆祥宫或是别的宫室,查库房能查出缺漏的东西。


    但那么多东西他哪儿记得住,就算记住了大概什么样,也实在叫不出名字。所以只能说个最值钱的碰碰运气。


    可能老天也看在这是他搏的最后一次,帮了他一帮,竟叫贤妃真的想了起来在闻寻初登基的那年除夕,为大赏后宫,她特拿出百济国的东珠贺礼给每个妃子都打造了一样首饰。


    而赐给关采曼的正是她亲自挑选的一对耳坠。


    当时贤妃初掌权,急需一个能死心塌地跟在身边,帮她递话给下面嫔妃的人。挑了一圈家世,便是关采曼优先进入了贤妃的视野。


    “耳坠上头配的是金扣还是银扣?”


    小盛子很意外贤妃竟会问的这么细,不知是在诈他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只能使劲回忆,并把一切都赌在这一回答上,咬咬牙说道,


    “是银扣!拿在手里花白白一片,快跟珍珠一个色儿,奴才当时还以为是不小心弄坏了,特意多看了两眼。”


    ……


    贤妃听完不再作声,大殿也随之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唯有青蒙蒙的天,悄悄扯下面纱,露出一抹白光,打在关采曼脸上,是说不出的惨白。


    琼英蓦地放开不再挣扎的关采曼,衣袖甩下的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是的娘娘,他撒谎,他污蔑我!他们联合起来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关采曼根本没想过小盛子会和盘托出得这么彻底,心头那命悬一线的恐惧让她早已不知该怎么冷静辩解,除了手足无措,疯狂去晃贤妃的衣摆,再做不到别的事情。


    咸咸的泪流进干涩的嗓子里,如同被利刃割裂。关采曼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求生的本能反应,她只知道绝不能承认,绝不能栽在这里。


    可模糊视线里最后晃过的一幕,却是贤妃眼底的怀疑之色消失,已渐渐由震怒转为失望。


    这是要彻底放弃她了吗?


    不!


    “娘娘!他们一定是受了人指使才这样说的!”


    “一定是她!”


    关采曼倏地调转方向,怒指流萤。


    “春桃是她宫中的奴婢,一定是听了她的教唆才胡编出这么多瞎话污蔑我!娘娘,贺之遥才是其心可诛啊!”


    关采曼流过泪的眼睛此刻充血充得厉害。红红的血丝暴涨在眼白上,似乎承载了所有的怒气,再不得到释放就会暴毙泣血。


    她知道,现在唯有再拉一个人下来把水搅浑,自己才有上岸的可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飞鸟跳换枝头似的,落在了流萤身上。


    他们脑子里过着关采曼的话,也觉得今日一切变故的确是始于流萤。如此蹊跷,如果当真是她一手操控,也并非丁点可能没有……


    可流萤却行端坐正,就那么定定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面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被关采曼的控诉影响半分。


    只等在闻寻也偏头看向过来的时候,才适时出声。虽细如蚊嗡,却字字清晰。


    “春桃?她有说过她叫春桃吗?”


    噔!


    大殿之上,仿佛有一座大山轰得压塌了下来。明明烟尘四起,周遭却诡谧如渊,众人皆震惊得发不出半个音。


    流萤竟这般心细如尘。


    饶是阅人无数的贤妃,也不得不对她谨慎犀利的反应高看一眼。


    贤妃打量着流萤那张诡魅如血红蔷薇的漂亮脸蛋,优雅艳丽,却深藏危险。不禁起疑难道此事真的是她一手策划?


    那送她回来的皇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


    关采曼咕咚吞咽了声口水,企图压下快要炸开的心跳,但于事无补,依旧咚咚作响,似要敲碎她所有的思绪。“她……她在庆祥宫做过活儿,我记得她的名儿有什么问题!”


    “那么敢问关充媛,春桃之前在庆祥宫是做的什么活计呢?院子里杂扫?还是贴身伺候?能叫你如此挂念。”


    流萤讥讽一笑,“内侍监刚送春桃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贤妃娘娘体恤我这里宫旷人稀,才特嘱咐安排个手脚麻利又机灵的来。”


    “没想到竟是你早有鬼心!我就说这么有眼力见儿的婢子,怎么可能只是犯了点小错就被调换地方的呢。”


    她语调轻飘,带着七分紧逼,三分不屑。问得关采曼青灰脸上再没有一点血色,即使张了嘴也磕磕绊绊,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尤其是说到以为是贤妃派的人时,关采曼抖动不已的眼眸更是顷刻变得黯淡无光,凭谁都能一下子看出她的心虚不轨。


    气得贤妃当即一掌拍在桌上,大呵一声叫她跪下,“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一五一十说出来,念在你侍奉圣驾三年的份上,可不牵连你父亲。否则,就一并罚了去!”


    贤妃此刻无疑是整个大殿之上最最动怒的人。


    前有蠢笨莽撞、不知天高地厚的江绮玉,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险些滑胎。


    后又有自以为是、不知死活的关采曼,倒卖御宝公然拆台,往她掌权多年无错漏的功绩上染脏水!


    而且还是利用自己交代给她往流萤身边塞人监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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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利,去圆她自己的好事,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若非还用得上她那个在吏部做侍郎的爹,贤妃只想即刻就把关采曼和眼前这几个蠢人一并都杀了!


    身边一个长脑子的都没有,叫她拿什么争阮家的话事权?!


    贤妃越想越气,蛾眉紧蹙,凤眼含怒,平日端庄的仪容此刻已然布满了阴沉的愠色。就连闻寻看了都微不可见摇摇头,嘴角却还悄悄噙着嘲讽的笑。


    “清澜何须给她什么机会?那不是还立着一个人吗?”


    闻寻冲汪芷柔点了点下巴,像是在说,也别白叫她来一趟,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东西。


    汪芷柔突然听到有人说自己,颤颤躬身上前,规矩行了一礼才怯怯问道,“嫔妾愚钝,还不知皇上和娘娘让嫔妾前来所……所为何事?”


    后宫之事皆归贤妃协理,此刻本也该是由她来发问,可她却有一刻晃神。


    只因皇上已经太久没喊过自己的名字了。


    这一声清澜,竟直接让怒火中烧的贤妃蓦地静了下来。虽也不是多么情难自控,但终归还是让她接下来的问话平缓了几分、克制了几分。


    似乎漏掉了一半思绪没在眼下的事上,而是恍惚飘回了初到太子府与闻寻相伴的日子。


    流萤窥探出贤妃眼底晦暗的变化,再一次暗啧闻寻的凉薄害人。但也不得不为闻寻竖起大拇指,这一句清澜,确实是高。


    “你可认得这步摇?”


    其实事已到此,基本就是拍案定板了,无需汪芷柔再来指认。但贤妃还是顺着闻寻的话问了。


    “这……这是嫔妾的并蒂金步摇,但不是已经……”


    汪芷柔挨处摸摸,眼神中的震惊毫不遮掩,看看步摇又看看关采曼,那一脸的欲言又止,任谁瞧了都知是话里有话。


    “怎么会在这儿呢?”汪芷柔小声嘀咕着,像是怕认错,又凑到眼前端详得仔细,末了才冲着闻寻举起来,柔柔说道,“皇上,这是嫔妾的。是嫔妾初次……”


    她想说初次侍寝,可大庭广众之下终归是臊得慌,咬了下唇改口道,


    “这是嫔妾刚进宫的时候,您赏给嫔妾的嵌了绿松石的并蒂金步摇,跟赏给贺姐姐的那套银质玉兰点翠的头面前后脚,您可还记得?”


    汪芷柔说得再清楚不过,但闻寻却丝毫没有印象。尤其是她说也送了一套头面给流萤?


    他几时送过?那会儿不赏她板子都是善待她了。


    但还是象征性点了点头,说确有其事。“那怎么坏成这个样子?你弄的?”


    闻寻没直接问是不是汪芷柔弄丢了的这种有引导性的话,如此不偏不倚,倒像是个公正明君的态度。得到的答案自然也更叫人信服。


    “嫔妾……”


    汪芷柔小脸憋得通红,就连眼眶也慢慢开始氤出红圈,叫众人看得一脸懵,谁也不知她为何就突然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孔映欢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也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顾不得自己还戴罪在身,径直打断道,“汪姐姐,该不会这个步摇也是……?”


    这俩人打什么哑谜?


    该不会什么?


    贤妃原本还听得一头雾水,但细看孔映欢向汪芷柔投去的同情眼神,再联想关采曼所犯之事,突然像是明白过劲儿。


    敛着愠色问,“是关充媛拿了你的东西?”


    关采曼既然都敢把手伸到别的宫去,自己宫中有的自然更不会放过。


    汪芷柔颤颤点头,却一点不敢抬起,下巴都快戳到衣领,答道,


    “关充媛说要帮我打点上下,不然难在宫中立足,是以……是以舍弃些钱财就是必不可少的。她又是庆祥宫的主位娘娘,嫔妾唯有听话。”


    汪芷柔说着说着又开始落泪,“只是嫔妾入宫带来的贴己也不富裕,零零散散都给了关充媛,却……却仍过不了半点安生日子。”


    梨花带雨的孱弱美人总能惹得怜爱,尤其还是受了伤的。


    汪芷柔闭上眼,狠心撩起自己的袖子,道道红痕铺在细白皮肉上触目惊心,光是用看的都能想象到那一下下打在身上得多疼。


    关采曼再也控制不住,像是点了火就能窜上天的炮仗,咻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怒气冲冲大跨步向汪芷柔奔过去,一副活要吃了她的样子,“下贱胚子!你胡说什么?!谁打过你啊?!”


    倒卖御物那些事儿她确实干了,败了也就认了。可这汪芷柔,她真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啊!


    “拉下去!给本宫堵住她的嘴!”


    贤妃听不下去关采曼的叫嚷,只冷冰冰继续问汪芷柔,“她为何打你?”


    “关充媛近来好像和江美人闹了矛盾,每次江美人走后,关充媛都要摔上几样东西。”


    “前几日江美人带着皇上新赏的春带彩翡翠镯来了庆祥宫,结果傍晚我去伺候关充媛用晚膳,竟看见那镯子戴在了关充媛的手上。”


    “嫔妾吓坏了,想劝关充媛就此收手,江美人风头正盛,且心气高脾性大,别……别叫她发现了大闹一场才好。但关充媛却嫌我多事,还说都是因为我没有好东西孝敬她了才会出此下策,边说就边……边打了我。”


    汪芷柔呜呜咽咽,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脸上的脂粉早已混着泪珠胡乱一片,像个打败架的花猫儿。看得叫人心疼。


    “你说什么?!”


    “那个贱人竟敢把皇上送我的镯子也偷走了?!”


    支离破碎却怒气填胸的声音蓦地从背后响起,竟是江绮玉不知几时醒了,自己颤颤巍巍扶着墙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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