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停下无用的挥拍,站在原地、凝神尝试突破幸村精神力的封锁。
“1:0”
幸村看出了弦一郎的打算,但并没有选择“停下等对方突破后再继续比赛”的天真说法,而是在自己的发球局里一球接一球的得分。
轮到真田的发球局,就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发球超时自动获胜。
2:0、3:4……
“这就是灭五感吗?”
仁王扭头,一个穿着竖条纹衬衫的男人朝仁王友好地笑了笑。
“大叔,你怎么知道灭五感?”他总感觉这个男人有点眼熟,还有种让人不爽的气质。
“你好,小朋友,我是网球月刊的记者井上守。”井上守进场时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坐在幸村选手教练椅上、本身也格外醒目的小朋友,没过多久,又见那个在东京国小网球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手冢国光也凑了过去。
他一向对青春学园颇有好感、和青学网球部的龙崎教练那里得知,手冢国光国中时会加入青学网球部,对青学能在龙崎教练的教导下再次出现一个越前南次郎式天才这一猜测深信不疑的井上守难免对手冢国光也燃起了兴趣。
连带着,对和神奈川、东京两地的网球天才看上去关系都极好的仁王也好奇了起来,于是也走到了仁王身边。
至于幸村的灭五感嘛…是他偶然得知朋友家的孩子因为在联系赛中被对手的招式吓到、再也不肯打网球,好奇下多方询问才知道的,但那家俱乐部的教练很注重学员的隐私保护,坚决不肯透露对手的名字。
也是在现场看到这一招后,井上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令人恐惧的灭五感居然就是幸村精市的招式。
“明明可以靠能力取胜,为什么非要使用这种招式呢?”井上守感叹,“无法和对手在比赛中用网球沟通、岂不是根本没办法体会到网球的快乐吗?”
仁王心里啧了一声,面上却乖巧发问:“难道这个不是精市本身的能力吗?还是说精市作弊了、用了不该出现在网球场上的能力?”
“啊,这个…”井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不过是想侧面向这两个孩子传达一下正统的观念、顺带影响到那个快要走入歧途的幸村精市,谁知道这个孩子居然这么直接的反问。
一般情况下,即便和大人的意见相反,小孩子们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反驳吧?
不对,他好像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或许是真的不了解?难道说幸村精市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力网球不算正统、没有向这个孩子介绍过吗?
“并不是作弊,精神力也是网球选手身体数值五维之一,但是幸村选手的招式太过无解、一旦用出对手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完全失去了网球的本意……”
网球的本意是什么?精神力既然是正常的属性又为什么对此避之不及?仅仅是灭五感都要被这样抨击、那自己的精神力招式…仁王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又消失不见。
“大叔,网球周刊应该不是什么八卦小报吧?如果你有哪怕一点专业体育记者的素养,都应该知道职业比赛中也有很多强大精神力网球选手的存在,难道他们都要为了你所谓的本意放弃自己的招式吗?”仁王难得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仁王冷脸的样子,让手冢又想起了那天对方为了自己和龙崎教练据理力争的场景,连带着又涌上了一些愧疚。
“如果你的网球本意只有在完全势均力敌的比赛中才能体现、强者在和弱者比赛时就应该主动封印自己的能力?”
井上张了张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可从这个小孩口中说出来又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他试图解释:“不、我是说,不论如何,从网球中获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越前南次郎的快乐网球……”
越前南次郎、青春学园?又想起了那天糟糕事件的仁王更不爽了。
“网球这个运动可以是快乐、不分胜负的,我完全尊重每个人不同的想法。”仁王打断了井上的话,“但既然选择了竞技体育为本质的网球比赛,也要尊重强者至上的规则。”
井上守觉得自己再和仁王这个孩子较真未免太过难看,就将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手冢:“手冢君?”
龙崎教练说她和对方关系很好、还会入学青春学园,那么对方肯定也是支持越前南次郎的观念的吧?
听到井上求助手冢的声音,仁王嗖地转头、目光幽幽地盯着手冢。
手冢莫名觉得这次的答案事关生死。
但他本来也不赞同井上记者的观点,沉声道:“不论对手是谁,全力以赴、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才是真正尊重网球的行为。”
井上守无言以对,沉默着离开了。
仁王还是气鼓鼓的,眼睛盯着赛场,心中却划过无数个念头。
“仁、雅治,你…讨厌快乐网球吗?”手冢蹲在仁王左边,从他的角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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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仁王的有些苍白的皮肤和因为情绪激动透出的红,让他的脸颊像一团能透出内陷的糯米团子,好辛苦才忍住动手戳一下的欲望。
井上守、那两个学长还有龙崎教练通通给仁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连带着快乐网球的观念似乎也因为井上守连带着被仁王讨厌上了,手冢国光有些犹豫、如果仁王知道自己还是要去青学会不会也不喜欢他?
但是…毕竟青春学园作为日本网坛第一人、越前南次郎的母校有着那样的地位,龙崎教练在和父母交涉后也承诺会让那两个前辈退部并记过,网球部也不可能都是那样的人吧?
怎么一副做了错事的语气?仁王动了动耳朵。
“我倒是不讨厌快乐网球,或者说,我承认每一种网球的存在。”仁王更正,“只要是被认可、被承认且不抱有恶意的网球,那么任何观念都有存在的意义。”
“但是那位记者并不这么认为,他似乎觉得只有快乐网球才是真正的网球,其他不管有多强都只是歧路而已。”
手冢也不知道那位记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能勉强猜测:“是因为越前南次郎是日本网坛第一吧?”
“在越前南次郎之前,日本网坛在世界上并不显眼,也从来没有过能打进四大满贯正赛的职业选手,连资格赛都很难入围。”
“但越前南次郎在参赛的同年就一路打进决赛、又在决赛时因为感到无趣而弃权退役,这种传奇经历让人崇拜也很正常。”
“我猜也是这样。”仁王很郁闷这些人对精神力网球的不理解,不懂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如果他们只想待在小花园里不敢去外面承受暴风雨,那自己就从内部长大、把这个围墙撑破!
“puri,越前南次郎应该没有拿到过世界第一?”仁王突然发问。
手冢推了推眼镜:“是这样没错,虽然他一路从无败绩、但毕竟只打了一场美网,ATP积分并不高,因为决赛弃权没再出场的关系也没有拿到名次。”
“只要我成为世界第一、最强的网球选手,那么这个世界的意志都会为我转动吧!”虽然是疑问的话,但仁王却说得极为肯定,带着一往无前的自信和勇气。
莫名的,手冢没有对仁王的话有丝毫质疑的想法。
不过……
“啊,这种话还是打败我之后再说吧。”手冢难得主动说出了挑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