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君要成为网坛大魔王》
1. 第 1 章
17岁,在18岁生日的前一天,本年度最后一场网球大师赛落幕,仁王雅治成功在拿下第一个个人年度全满贯的前提下登顶世界ATP积分排行榜第一名,并在一个月前的ATP挑战赛中夺冠,在网球职业选手出道两年内达成了职业全满贯的成就,并成功刷新了职业全满贯最小年龄记录。
如果单单是仁王雅治一个人的成绩如此惊人,那些理应正处于职业巅峰期、五维正达到最高值的选手们或许还能安慰自己输给这样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并不丢人,但令人心生绝望的是,这两年各种职业赛事的正赛乃至三十二强、十六强里,原先的那些身影都在被一些更加年轻的选手取代。
日本的仁王雅治、幸村精市、手冢国光、切原赤也、远山金太郎,德国的优尔根·巴里萨维奇·波尔克、Q·P,美国的拉尔夫·莱因哈特、杜杜·欧邦度,法国的利奥波德·加缪等等,这些年轻选手的出现并不只是给网坛注入新的活力这么简单,更是野心勃勃的朝王座发起冲击,并成功由其中一人夺得王冠。
由此可见,仁王雅治今年赛事的成功并不仅仅是个人传奇生涯的起始,或许更是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降临。
“哗啦——”
水声突然停止,透过蒙着一层水汽的玻璃门,浴室中线条完美的青年身躯若隐若现,只见他随手扯过一条浴巾,随意擦了下身上的水珠、再将浴巾围在腰间后就推门出来,坐到了岛台边。杯中的红酒在与空气充分接触后,其中的苦涩味已尽数散去,正是最为醇澈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总算是肯赏旁边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一个眼神。
“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我,今年的成绩足够换一个不被打扰的假期了吧?piyo~”
仁王雅治现在正处在少年与青年的边界,身形因常年锻炼有着近乎完美的轮廓、但在举手投足间还是能看出些许的少年气,声线亦是如此,明明是清亮的音色,却因为其主人的爱好与习惯带着些上翘的尾音,像是只慵懒地趴在树下半眯着眼、尾巴慢悠悠晃动的狐狸,电话那头的人几乎能从中听出丝缕醉人的酒香。
但在两年的相处中深知仁王雅治恶劣本性的经纪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仁王话里威胁的意思,或许是来自小动物面对狡诈猎食者的直觉、又或许是被欺压已久的习惯成自然,他完全没有说些其他什么的意思,把不得不在深夜打扰对方的理由全副掏出:
“幸村君刚才让我转达:他已经给你定好了明天下午六点回日本的机票,三点钟会来你的公寓接你一起出发,让你提前收拾好行李以便明天睡不醒的话他可以直接把你和行李一起拖进车里运回国。”
“puri,部长还是这么果断啊。”读作果断,写作霸道。仁王在心里愉悦地想,不得不说,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甚至乐在其中,毕竟像幸村精市这样的人,虽然把控制欲刻在了骨子里,但分寸感也是其中无法剥夺的一部分,能让他将控制欲不加收敛的表现出来,不正说明了自己在他心里地位特殊了吗?
况且,这也是他们两个独有的默契,就像仁王在毕业后仍会调侃地叫对方部长,明知就算自己直接说对方霸道也只会被视为挚友间的玩笑、仍会佯装“畏惧”的以果断替换一样,是他们两个人独有的默契。
但经纪人完全不会、不能也不想去理解所谓挚友间的小把戏,数次惨痛的经历让他明白不接话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果然,仁王在低低笑了几声后没有突发奇想地将恶作剧的矛头指向他含辛茹苦的经纪人,他听着手机那边玻璃杯底磕在岩板台面上的脆响,再就是仁王漫不经心的询问。
“除了我们,这次没什么不相干的人一起了吧?”
什么人不相干的人啊!那可是高薪聘请来的团队,教练陪练员营养师理疗师数据分析师等等一应俱全,如果不是俱乐部本身实力雄厚再加仁王雅治本身实力天赋惊人,以一个刚出道两年的职业网球运动员身份连比他们低三四个档次的其中之一都聘请不到,更不用说整整一个团队了,到了你仁王雅治的嘴里怎么就成了不相干的人啊?经纪人心里疯狂吐槽,但表面依旧沉稳可靠一派精英风度:
“如果你在日本停留的时间不会超出一周的话,是的,一周之后没有返回团队就会飞去日本找你,毕竟大赛后也要通过一到两周的时间来调整身体状态。对了,去了日本以后也不能训练过量,严格按照我发给你的训练菜单来,就去咱们的俱乐部吧?迹部财团今年又投了一笔钱,在日本开了几家分部,刚好可以供你训练。既然这样我把教练也送去算了,刚好有个人可以监督...”
仁王懒得听经纪人唠叨,明明两年前第一次见时还是个梳着背后带金丝眼镜的禁欲系金发冷系男,怎么现在越来越有往男妈妈方向发展的潜质?仁王不解,选择性忽略了这两年间经纪人身边出现的唯一变量就是自己这个事实,跳到床上抱住枕头打了个滚,银发被蹭的蓬起,他打开手机,果不其然,那些朋友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回日本的消息。
结果自己这个当事人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puri。
【部长君:经纪人先生转告你了吧?明天等我来接你.行李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家一直备着你那一份,已经跟阿姨说过你要先来我家住一段时间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晚安,雅治^^】
【百折不挠!(超龄男):这次的成绩很不错,看得出来完全没有松懈,!幸村说你们明天回来,大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庆功会,但也不能太过放松,休假期间也要坚持训练才行!要不要来我家的道馆学习剑道?我爷爷他们很想见你。只是看到你的比赛有些好奇而已!总之,这个时间该休息了,晚安!】
【超好吃甜品店预订请联系xxxx:听部长说你们明天回来啊,可惜我明天要去进修不能帮你庆祝了,不要太想我哦~哎,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告诉你的,看到后肯定要带着遗憾入睡了吧?哈哈哈哈哈!晚安】
【搭档:仁王君,恭喜。明天有事路过机场,或许可以带我一程?……总之,晚安,明天见,仁王君。】
……
仁王翻了翻消息列表,或许是因为自己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的原因,除了自己还时常联系的立海众人外,那些曾在世界赛上并肩作战的队友和前辈们也都发来了祝贺讯息,用词都极为严谨,但仁王过人的直觉却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些忐忑、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被压抑着快要破土而出的错觉。
他打了个哈欠,只挑了几条讯息回复,其他都待明天慢慢思考。反正他们都很熟悉自己的性格了吧,puri~
【狐狸君:拜托你啦,部长~我的计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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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就能到达日本】
【狐狸君:已阅】
【狐狸君:笨蛋文太猪】
【狐狸君:很不坦率哦比吕,只是按耐不住想念,想早点见到我吧?】
回完讯息后,仁王就将手机随意丢到地毯上陷入沉眠,手机面朝下陷在地毯里,只有几缕冷光渗出缝隙,慢慢地,冷光越来越亮,直到将旁边床上的人影吞没。
那个沉睡中的人始终没有醒来。
……
恍惚间,仁王似乎醒了一回,好像是在从公寓出发前往机场的路上,但很快,他就在令人安心的气息中重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阵阵颠簸将仁王从沉睡中唤醒,被刻意压低的交流声钻进仁王耳中。
“原先说的不是明年吗,怎么突然提前了一整年?我还没有给小治说要搬家的事,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接受这么突然的事。”温柔的女声此刻满含忧虑。
是……妈妈?
仁王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正轻抚着自己的头发,他几乎没忍住蹭了上去,但很快又克制下来,认真听着两人的交谈。
“其实分公司的各项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原先只是因为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入场,因此才迟迟没有开工。但神奈川那家竞争公司突然出了意外,总公司想抓住这个机会,才决定提前一年开始。为了补偿,公司比原先说好的又提高了1.5倍。”仁王爸爸安慰道,“而且小治从小身体就比同龄的孩子要弱一点,咱们不是也和他沟通过选择一项运动来强身健体吗?神奈川那边要比这里发达得多,可选择的种类也多,要比这里更能满足孩子的好奇心不是吗?”
仁王妈妈是个很温柔又乐观的人,听了这话稍微放开了点心:“说的也是,这里还是太小了,孩子也少,小治也一直没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许去了神奈川会有收获呢?小治这孩子好奇心很强,说不定会因为新的环境更有动力出门交朋友也说不定,身体也会自然而然好起来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决定等到家后和自家孩子好好沟通一番,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搬家到神奈川后的买房装修等事宜。
仁王雅治也终于有时间思考现在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妈妈、爸爸、自己,都是熟悉的样子,虽然仁王没有睁开眼睛,但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力量—或者说别的什么,自己可以操控这种力量去探索、感知周围,而爸爸妈妈身边的波动就在自己的力量摸索过去时接收到了熟悉的信息。
来不及去探索这股力量的来源运用和根本,通过那几句简短的对话和对自身情况的感受,仁王发现,现在的自己和记忆中这个阶段的小仁王有许多不同。
在记忆中,自己是在国中一年级下学期才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转学去了神奈川的立海大,但现在这个时间显然提前了一年,自己现在似乎是国小六年级?
并且……仁王闭着眼睛、小脸凝重,攥了攥拳头。
没有训练的痕迹,是一双符合身体素质较弱很少锻炼的、小孩子的手。
这个世界的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学习过网球。
怎么会这样呢?从会走路起就握住球拍、从小接受精英级网球训练,同年龄段无敌手17岁那年更是成功登顶世界第一的仁王·网坛欺诈大魔王·技巧之神·雅治不可思议的想。
2. 第 2 章
仁王家不知道第几次家庭议会在晚饭后正式开始,本次会议的主题是《有关仁王先生因工作需要搬家至神奈川的相关讨论》。
参会人员有:仁王先生、仁王太太、仁王雅美以及仁王雅治。仁王雅树因为年纪太小不具备参政权被排除在会议之外。
仁王雅美率先发言:“我是一定要去神奈川的,在这里真的很不方便我工作嘛,最近账号的流量都不好了,这样下去我的事业就要完蛋了!”
职业是女子高中生兼知名时尚博主的仁王雅美在很小的时候就找准了自己的发展方向,也在认真以此为目标奋斗着并小有成果。国中三年级时就已经靠着这个账号实现了初步的经济自由,连仁王也能靠给姐姐当模特拍素材拿到不菲的零花钱。
但是现在这个小城市实在不方便她取材,就算仁王先生工作没有调动,她也打算读完高中一年级后转学去大城市的。
仁王太太也没有意见,她是名职业漫画家,在哪里工作都一样,去新环境或许还有助于找到新的灵感。
“我没什么意见,只是…雅美和雅治现在中途转学过去,不适应环境怎么办?”雅美是个很擅长交际的性格,仁王太太不是很担心,但雅治就让他有些苦恼。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像同龄的孩子那么强壮,又不喜欢和那些他觉得幼稚的孩子一起玩,现在转学过去也只能在新学校待一个学期,或许等暑假时再去直接上国中会比较好?
即使她知道仁王雅治并不是那种内向腼腆不善于人交流的性格,相反,仁王似乎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在喜欢恶作剧的同时能很好的踩在每个人的承受底线上,不仅不会被人讨厌,反而是个在哪里都格外受欢迎的孩子。
但父母对孩子的担心不需要理由不是吗?
“puri,我也赞成。”深知自己妈妈性格的仁王果断举手赞成,生怕晚一步妈妈就要因为担心自己而选择反对了,“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我也想去新的地方。”
担心妈妈觉得自己是为了家人同意,仁王补充道:“而且关东网球冠军学校就是神奈川的立海大,提前搬家还能找一家网球俱乐部尽早学习,说不定我也能当正选去比赛呢。”
虽然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网球感兴趣的,但被说服了的仁王妈妈终于放下心来,投了赞成票。而仁王爸爸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全票通过后搬家的进度快得不可思议,一周内仁王先生就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是一栋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小别墅,位于家庭成员公司、学校的中心点,周边设施也很齐全。
房子的原主人在和仁王一家签完合同后就飞往了国外,根本没有留下来等手续办完的意思。
这也给他们省了不少功夫,让仁王有充裕的时间去挑选自己国小六年级最后一个学期就读的学校。
以及尽快熟悉这个身体、尽早开始网球练习。
不得不说,仁王自己也对自己现在的健康程度颇感无奈,挑食、不爱运动又讨厌阳光,即使身高足够也让他比起同龄的男孩子要瘦弱许多,再加上天生的细骨架,导致仁王在这个没有明显性别特质的年纪经常被错认成女孩子。
虽然说爱挑食讨厌阳光是所有仁王共同的特征,至少仁王自己这么认为,但他自己从小就开始坚持锻炼,相比起这个世界的他来说身体好了不止一点。
幼稚园时最爱的游戏除了恶作剧外就是用迷你网球套装玩抛接球,国小一年级就在父母支持下请来了退役职业网球选手作为教练学习网球,国中加入立海大网球部、和朋友们建立起立海大王朝,再到高中时正式成为职业选手,创下历史性的成绩……
不知不觉间,网球竟成了少数能让自认性格懒散的仁王坚持十数年并打算终生都会热爱下去的事物,以至于来到新世界后最先注意到的居然是这里的自己没学过网球这件事。
仁王暗自腹诽,蹲下仔细系好鞋带,拎起一旁的网球包。
“我出门了——”
仁王目标明确地往二公里外的网球俱乐部走去,自从他跟父母说过决定打网球之后,行动力超强的仁王先生在搬家当天就完成了考察环境—沟通教练—办理会员卡的流程,并将教练推荐的新手网球套装作为乔迁礼物郑重其事地在晚间聚会时送给仁王。
到底为什么一起搬家要送给我乔迁礼啊,爸爸的礼仪好奇怪。收到礼物的仁王这么吐槽着,但仁王先生和仁王太太都能从他背后飘起的小花上看透他愉悦的心情。
总之,对目前还处于“身娇体弱”状态的仁王来说,在网球俱乐部的练习是一回事,每天来回四公里的运动量也能让他在不过度的前提下最快速度提高身体素质。
而且…尽快熟悉周边环境也有利于恶作剧不是吗?这可是欺诈师的基本素养。
仁王手指绕着这段时间勉强留出来的小辫,正盘算着在开学前找个时间染回自己钟爱的银发,余光扫到,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这家人似乎格外擅长园艺,花园里的花种都经过精心挑选,确保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现在正是春天,花园里盛开着的是白色和浅粉交错的不知名花草,清风拂过后为仁王带来缕缕清香。
但这不是重点,仁王踮起脚尖扒在围栏上试图朝房内看去,但刚刚那抹熟悉的人影一直没有再出现,仁王只好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但是他绝对没有看错,那个有着鸢紫色头发的小少年,绝对就是幸村精市!
仁王脚步轻快,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眯着眼睛的样子像只被撸顺了毛的小狐狸。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又或者这段时间的锻炼有了成功,仁王从家到俱乐部的用时即使加上在幸村家门外浪费了那段时间,也比第一次来时快了五分钟。
这是他第二次来俱乐部。
因为仁王先生和教练沟通时有提过仁王从来没学过网球并且身体不好,第一次来时教练对仁王的安排只有最基础的挥拍动作和少量的体能训练。
训练量比起同龄的其他初学者要少三分之一,最开始负责教学的那个教练本打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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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打好身体基础开始,但没想到仁王在网球上的天赋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仅仅是在休息时间因为耐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示范的一遍挥拍,再加上网协官网放出的标准动作示范,仁王自己一个人蹲在角落默默看了五分钟后,就能完美复制出动作的全部细节。
那个教练甚至发现,在仁王不断重复的练习中,挥拍时手肘夹角、握拍方式以及手臂等站姿等等比起最开始都有了些许不同。
不是因为重复练习导致的动作变形,而是进行了更适合仁王自己的细节纠正。
在完成体能训练后的剩余课时里,教练眼睁睁看着仁王以相同的速度学会了接发球、基础步伐,又无师自通地摸索出了最适合这幅网球拍的最佳击球点(SWEET POINT)……
然后果断呼叫外援,把这个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教学的天才郑重拜托给了新来的教练——
虽然不像冰帝教练榊太郎那样拥有各项专业证书,但极其擅长教导具有出众网球天赋的孩子的种岛津一,据说那个曾经在私下练习赛中打败过冰帝部长的立海大网球部长就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总之,虽然我还没来得及测试仁王这孩子的身体数值,但我可以肯定,他的天赋绝对是全国级的。”教练在电话中郑重地向仁王先生解释。“请您放心,这位教练的能力在神奈川乃至关东都是第一梯队的,绝对能给仁王打好基础,不至于辜负了他的天赋。”
“这样啊。”仁王先生沉吟片刻,“我当然是相信您的,但雅治一向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我们也很尊重他的意愿、不会代替他做决定。教练您直接和雅治交流吧,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们也没有意见。”
教练完全没有因为仁王是个小孩子就不认真对待的意思,而是恳切的和他沟通自己想要把他交给别的教练的原因。
不光是因为仁王够聪明、又有家长的支持不好糊弄,这位教练本身就是一个认真正直、对自己认定的想法固执到有些过于死板的人。
就比如自己偶尔会提供些许指导的两个同样有着很高网球天赋的孩子,虽然他们不像仁王这样在俱乐部买下指导课程,但自己仍然想要单方的对他们的网球学习负责,一直在物色合适的、同样乐于指导的教练去帮助那两个孩子更进一步。
仁王在跟教练沟通时不自觉的就将他和温和版真田弦一郎划上等号,然后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可以先和这位教练见一面,虽然他能力很强,但并不是很古板严厉的性格,反而是个很有趣的人。”教练认真的举起自己手里那份资料念着,另一份在仁王手上。
还没等他念完第一个,把资料快速翻了一遍的仁王就同意了更换教练的建议。
总之,上次离开前仁王和那位很厉害的教练见了一面,进行了一场很愉快的谈话。
然后在昨天下午收到了教练发来的讯息——有关于第二次课程的安排。
【种岛教练:小仁王,到俱乐部后直接来三楼左手第五间测试厅,我在这里等你哦~】
3. 第 3 章
仁王扭头走进楼梯间里慢悠悠得往上爬,一边回忆起昨天种岛教练提起的安排。
今天的主要计划是测试五维数值。
在过去那个世界,五维是指力量、速度、耐力、技术以及思维五项数值,也有人将思维称作球商,简单来说,是用来评价运动员在局内对来球及战术运用的能力。
而这些数值往往是由数据分析师通过运动员比赛时的表现进行分析,球商和技术这两项更是不能简单用数据来量化的东西。
但看在教练算半个熟人的份上,仁王也期待起了今天的测试。
新世界有很多不一样的变化,自己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跟人打完一盘的网球似乎也有些新东西。
或许会带来惊喜也说不定呢?他兴致勃勃的想着。
“好慢啊—小仁王,就让教练来帮你一把吧。”
跟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只耷拉着的外套衣袖,仁王下意识的一缩脑袋试图窜出包围圈,但来人早已做好准备。
他脚下一空,就被来人从背后箍着胸口高高举起,用拉菲克举辛巴的姿势带进了测试厅里。
仁王挥舞着四肢试图攻击,但四肢短短拼尽全力无法战胜,反而像是炸了毛的狐狸团子,毫无威慑力反而逗得人笑到发抖,连带着自己也跟他的笑同频抖动。
“种岛教练!!幼稚鬼,我说过不许再这样突然举我了吧!!”仁王表示强烈抗议。
但很可惜,弱小的时候就连捍卫自身权利都会被当做撒娇这句话完美的体现在了这里。
种岛津一一边笑着一边举着仁王在电脑前的那个男人眼前晃了一圈,才把狐狸崽放了下来。
种岛津一打了个喷嚏,没管突然安静下来的仁王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顺手揉了揉仁王的脑袋。
蓬松的头发手感极好,种岛津一没忍住又揉了一把,才在仁王愤愤的眼神下笑着收回手。
“怎么样,黑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仁王,是不是一看就有股天才的气质~”
种岛津一抓住椅子的靠背转了一圈,把正对着电脑忙碌着什么的男人转了过来,指着仁王开玩笑,但话里的骄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黑部摘下耳机,无奈叹气,起身走到仁王面前蹲下,冲仁王伸出手,语气温和:“你好,我是黑部由纪夫,是今天为你测试五维的教练。”
黑部…由纪夫,那个U17集训营里的教练?
“puri,黑部教练你好,我是仁王雅治,是今天要测试五维的运动员。”仁王自然的和黑部由纪夫握了握手,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在黑部由纪夫眼里,这孩子并没有因为像对待大人般的态度表现出什么得意或者开心的情绪,看起来格外沉稳淡定。
不是说被当做大人是多么荣誉的事,只是对这个年纪、渴望认同希望快速长大的孩子来说,因为成年人的平等对待开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如果没有,就说明这个孩子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智慧亦或者不自信。
——一位擅长心理学的同事提供的小知识。黑部由纪夫在心里默念。
虽然他并不怀疑种岛津一的判断力,但也想试着自己分析分析这个孩子的性格,就在他试图更多分析些什么时,就看到前一秒还沉稳得让人惊讶的孩子冲他眨了眨眼。
眼神里是同情、理解、同病相怜和一闪而逝的狡黠,顿时鲜活了起来。
“黑部教练天天照顾种岛教练一定很辛苦吧。”仁王故作成熟的安慰着,“俱乐部应该再付黑部教练一份育儿工资的。”
“怎么可以这样诋毁教练啊,小仁王!”种岛津一不满地扑了过来,又和小小的仁王闹成一团,“别把黑部带坏了。”
“按理来说是该多付一份薪资才对,可惜没有。”黑部由纪夫遗憾道,“不过没关系,种岛今天的薪资会直接打到我卡上,也算是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了。”
“什么啊!!!”
“力量、速度、耐力…”黑部由纪夫喃喃自语着,在记录本上斟酌着下笔,“基础打得很好,动作细节都很到位。种岛,仁王的学习能力很强,你的教学计划可以再大胆一些。”
“嗨嗨,放心吧黑部教练。”种岛津一随口敷衍着,给刚结束测试、满头大汗的仁王递了条毛巾。
仁王上下打量了种岛津一一眼,没打算探究他到底是从哪抽出来的毛巾,转头凑到黑部由纪夫旁边冲他眨巴眨巴眼睛,踮起脚试图偷看黑部由纪夫记录的内容。
“黑部教练,我的数据怎么样呀?”
“你的数据……”黑部由纪夫笑容温和,贴心弯腰把记录本递给仁王。
仁王只来得及看到最后一行的精神力三个字,就又被种岛津一整个人端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个插满了数据线的头盔,一直连接到对面的显示屏。
“以你现在的年纪来看,力量都还不错,速度格外出色,只有体力不算很好。”种岛津一递给仁王一个游戏手柄,边接着黑部由纪夫的话解释,“就像黑部说的,你的学习能力很强。这段时间坚持好好训练的话,等这届国小生jr赛开始,说不定还能捧个奖杯回来。”
“puri,我才不要和一群小孩子玩网球游戏。”如果在今天之前,自己或许还会为了早点认识幸村去参赛找人,现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还去和那些小孩子过家家干嘛。
还是悄悄训练,等升上立海大以后一鸣惊人的剧本更有趣。
仁王举起手柄晃了晃:“不是还有一项没测吗,这些不会就是测试精神力的设备吧?”
“你自己不也是个孩子吗?而且那些小选手比你学网球的时间都要久吧,还说人家是在玩网球游戏。”种岛津一一边吐槽,一边把头盔扣到仁王头上,故作凶狠地揪住仁王脸颊上的软肉捏了捏,但松手时白嫩的婴儿肥上连一抹红印都没有。“这就是天才的从容吗?好嫉妒啊——”
种岛津一完全忽视了仁王的欲言又止,打开了显示屏,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戴着仁王同款头盔的像素小人。
就像那个经典背带裤管道工游戏。
仁王下意识的拿起手柄操控小人往前走,但下一秒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冒出一根锥形物。
GAME OVER
屏幕一黑,映出仁王三分迷茫三分屈辱三分愤愤一分咬牙切齿的脸。
很明显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是谁,仁王没敢乱动怕弄松头盔上的线,只在心里狠狠地记了种岛津一一笔又一笔。
故意没告诉仁王规则就等着看他出糗的种岛心满意足,好不容易在这几天和仁王的交锋中获胜一回的种岛津一无视掉一旁黑部由纪夫无语的眼神,笑够以后才开始给仁王讲解。
正规的精神力测试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但国小阶段孩子的大脑还很脆弱,精神力没法像大人那样凝聚起来,也无法有意识的去操控这股力量,所以就需要通过其他形式来判断精神力的水平。
这个游戏是目前公认最为安全有效的精神测试方法,通过链接大脑信号的头盔、小孩子不成形的精神力会被调动起来,和手柄的操作一起操控小人躲避陷阱,在游戏中坚持的时长就可以作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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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数值的参考。
在了解后,新的一局里仁王就开始有意去探知种岛津一一语带过的大脑中的“力量”,果然,在他通过手柄操作小人跳起或下蹲时,那天在车上感觉到的波动就变得明显起来。
而当他有意识的操控这股力量时,屏幕里小人的动作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灵活。
仁王估算着时间,觉得自己的表现能得到一个不错的评价后就放下手柄摘掉头盔,看着小人被斜角滚出的巨石压个正着。
“教练,我可以回家了吧。”仁王靠在沙发上,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来之前的好奇和期待得到满足的仁王迫不及待地想去幸村家交朋友,但看在黑部由纪夫和种岛津一的眼中,就是他在精神力测试累到了。
种岛津一也没再逗弄仁王,难得的发挥了靠谱成年人的稳重气度:“今天的安排只有五维测试,现在已经结束了,要休息的话就回家吧。”
“puri—”仁王挥挥手,背起网球包就准备离开。
刚推开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问道:“种岛教练,刚才玩游戏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你说的那种力量。”
种岛津一一怔,下意识的看向黑部由纪夫,看到对方眼底和自己一样的错愕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
仁王雅治居然真的在国小六年级时就能感知到精神力的存在。
种岛津一有些恍惚:“…除了这个,你还感觉到了什么吗?”
仁王能察觉到在听到他的话后,种岛津一和黑部由纪夫周身突然明显的波动,就像自己当时在车里感觉到的父母身上的波动一样。但和不是网球选手的仁王父母不一样,两人的精神力很快平缓了下来,他们似乎能有意识的操控自己的这股力量,或许这就是精神力被列为网球选手五维之一的原因。
思索了片刻,仁王还是没打算说出全部。
“除了这股力量好像能让操作更灵活以外,就没什么了。”仁王谨慎地斟词酌句,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种岛津一心更梗了,他不是没见过天才,自家侄子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在天才中也是顶端的存在,但仁王即便和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才们相比也毫不逊色。
再一考虑仁王之前根本没有学习过网球,这份天分或许还要再往上提一提。
这下真的是从容的天才了。
种岛津一感慨着,又是止不住的得意自己能亲手培养这个天才。
黑部由纪夫被他炫耀的眼神刺得受不了,深吸一口气,朝仁王柔声道:“没什么问题,这说明你精神力天赋很出色,是件好事。”
仁王点点头,正准备走时,不知怎么的又朝黑部由纪夫问道:“黑部教练,之前你们说小孩子的大脑很脆弱,所以才需要用游戏的形式引导精神力来测试。那是不是说明这股力量会对大脑造成伤害?”
黑部由纪夫没想到仁王这么快就发现了关键点,又怕仁王因为这个不敢再去使用精神力,赶忙解释:“精神力本身没有坏处,只是不受控的精神力会对大脑有损,只要能控制精神力并掌握它,那么精神力就是一项强大的能力。”
但如果本身拥有强大精神力的同时不了解它的使用方法,只是一味的倾泻而出,就会对神经造成压迫以至于大脑或神经出现病变的可能。
黑部由纪夫思考着,仁王本身能够意识到精神力的存在,看他的测试情况,似乎也已经掌握了运用方法,那就没必要说出来徒增恐慌。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精神力网球的苗子,可不要因为这个已经不会出现的问题把人吓跑了。
4. 第 4 章
仁王走后,黑部由纪夫对着手中的表格写写画画。
把技术一栏单独圈了出来,标上重点星号,又在精神力栏填上一个数字,划掉、又填上,重复几次后干脆涂黑了精神力后的空格,只在前面标上重点星号后又在后面打了个问号。
种岛津一看着他在仁王精神力数值上的纠结,冷不丁开口:“你觉得,小仁王这孩子,有没有可能…?”
“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孩子,虽然测试的时间没有破纪录,不过他藏拙也太过明显。”他的笔尖在纸上点着,“但现在还太早,具体怎么进、进去之后如何培养…还得等我回去和斋藤仔细聊聊。”
种岛为仁王被这几个人的未来幸灾乐祸得笑了一声,想起自家国三的侄子,又想到他经常跟自己提起的那些出色的对手……
未来的世界网坛…终于要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吧?种岛不禁有些憧憬。
自从越前南次郎十数年前的昙花一现后,这个国家再也没出现过像样的网球选手,相比起来最出色的那些也只能在国内打打内战而已,不过嘛。
算了,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种岛津一脑袋一转,想到仁王今年下半年升学,跟黑部由纪夫打了个招呼就离开房间给某人发了条消息。
【马上就要升学了,接班人培养的怎么样了?立海大国中网球部不会在你手里断代吧?】
——
仁王对自己走后二人的谈话一无所知,但猜也能猜到大概知道内容,总归不过是自己天赋超强吸引了黑部教练的注意罢了,不会有什么坏事。
毕竟那可是国家队的教练,就算想提前召集进集训营,按照网协规定也得是国中三年级的事了。
不能进集训营的这些时间,那里的几个教练也绝不会放任自己这个好苗子野蛮生长,这不是白白多了几个专业教练吗?多好的事。
更何况,跟着能教出种岛修二那个NO.2的教练训练,也说不上是野蛮生长吧?
他哼着歌下到一楼,被头盔压乱的发丝跟着他的脚步翘起乱晃,尽显出仁王好到飞起的心情。
但当他路过一楼角落那间个人训练室时,听到里面传出规律的击球声。
训练室门没有关,按常理来讲,仁王雅治从不会好奇这些,更是对看别人训练毫无兴趣。
但此时,他心中一动,在莫名的冲动驱使下推开了门,探头往里张望,却正好对上一双盈满了惊讶的紫色眸子。
是幸村精市。
——
幸村精市发现,自己的网球似乎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起因是上周的一场练习赛。
比赛的上半场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仅仅是接住对手打来的球、打回对方接不住的球而已,对手的挣扎和努力根本无法对比分造成任何影响。
俱乐部的对手已经无法为自己的网球提供帮助了,幸村精市这样想着,计划和真田一起报名今年的国小jr大赛,或许能在那里遇到值得关注的对手也说不定。
他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但就在第三局的比分达到30:0时,对面的那个小选手突然停住跑动的步伐,呆呆站在原地,网球拍从他手中脱出,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而他的手仍在张开又握紧,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旁边计分的教练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叫停比赛后就将那个孩子带去了医务室,只留下幸村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
还好,教练很快就带着那个孩子从医务室回来了。
“刚出球场没多久这孩子就‘醒’了。”教练解释道,“但他的父母知道后还是很担心,决定带他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教练,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幸村精市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是不是错觉。
在教练带着那个孩子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幸村精市仔细回忆了刚才那场比赛中的全部细节,然后他意识到,在这次比赛时自己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每次挥拍回球时都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附着在了网球上。
然后那个孩子就陷入了那种类似昏迷的、失去感觉的状态。
难道是自己的原因吗?
教练—也就是仁王一开始的那个教练想了想:“具体是什么原因…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单看表现,倒是很像职业选手中才会出现的精神力招式导致的效果呢。”
“精神力是什么?”幸村精市对这个陌生的名词有些好奇,他直觉这或许就是自己感觉到的那股力量。
但教练显然不觉得事情的真相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只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比赛被迫中止的幸村精市只好坐到旁边等比赛还没结束的幼驯染。
趁着中场休息,真田弦一郎跑了过来:“精市,刚才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们两个都在同一个空间打球,但能够容纳两块网球场地—即使是给小孩子打练习赛画出来的两片区域—空间也足够大了,事情又解决的太快,真田弦一郎只看到幸村精市对面那个人突然愣在原地,然后就被教练带走了。
其实真田弦一郎并不是一个很八卦的孩子,但事关自己的幼驯染,他也难免有些好奇。
幸村精市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问了教练,教练只说很像是精神力网球的效果,但也不能确定。”
“精神力网球?那是什么?”真田满脸疑惑,但见精市说教练也不清楚,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从包里又掏出一颗网球揣进口袋里,准备回球场上继续比赛。
“不过比起这种靠让对手失去反抗能力而获胜的精神力网球,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堂堂正正地决出胜负。”
堂堂正正……吗?
幸村精市不可抑制的情绪低落起来,他打消了等真田弦一郎打完后一起回家的打算,背起网球部默默回了家,只给真田发了一条有事要先回去的消息。
未知的力量、出现了不可控事件的些许慌张、再加上幼驯染无意识的否定,一切的一切都让幸村精市有些迷茫,他决定在弄清楚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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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都不会和其他人比赛,后面的几天也一直都是在一个人对着墙和发球机练习。
也是从那天开始都没有和真田一起来俱乐部了。
给真田的理由是春假期间他要练习剑道,自己要帮妈妈照顾花园,两个人的时间不像学期内那样一致,继续一起去练习不太方便。
但幸村知道,自己就是对真田说自己的能力不堂堂正正耿耿于怀,尽管他清楚真田并不是在鄙夷或者说瞧不起他、只是性格如此、热衷硬碰硬又不懂变通而已,但还是难免记仇。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这是不堂堂正正的行为,他从来没有抱着伤害别人的心思打网球,也从来不是刻意为了逃避所谓光明正大的比拼而主动研究这种方法,他的能力足以让他不使用什么精神力招式、只靠基础网球就能在一众同龄的网球选手中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毕竟还是个六年级生,接触的又是全然未知的事物,难免会陷入迷茫中。
今天的幸村精市一如往常,在帮妈妈照顾完花园后来到俱乐部练习,他对灭五感的研究还没有头绪,因此只能继续进行基础训练,保险起见也不能和别人对练。
心中的苦闷也越来越多,急需一个出口来发泄,疏忽中也没发现自己忘记了关门。
自从那天发现自己或许有精神力天赋后,幸村精市就意识到自己的感知比过去敏锐了许多,就比如现在,他就能听到外面路过的脚步声。
虽然自己的练习室在角落但不可避免有人路过,但这次这个人不一样,他并没有像路过的人那样很快离开,而是停在门口,幸村皱眉不解,抬头看了过去,然后就发现那个人慢慢把门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颗毛绒绒发丝乱翘的脑袋。
思绪空白了一瞬。
那双碧绿的眼睛,好像狐狸。他莫名联想。
在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眼中,幸村精市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论你和他关系如何,只要是合理的请求,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他都乐于提供帮助。但他们也一致认为幸村同学很有距离感。
“虽然长得很精致温和,但气势却很强呢。如果是不太自信的人甚至都不敢出现在幸村同学面前和他交谈呢。”幸村精市的同班同学如此评价。
但看到这个陌生的孩子没打招呼就突然推开门出现在自己面前,幸村精市反而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行为很冒犯,相反的,在看到他时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好感。
他奇异的打量着这颗脑袋,和人对视。甚至有些担心如果对方觉得尴尬跑走怎么办,自己要不要追上去告诉他自己想和他交朋友。
然后就看到这只小狐狸愣了一下,丝毫没有被人发现偷看的羞耻尴尬,反而更理直气壮的站直身子走了进来反手关门,友好的对自己打了个招呼
“puri,和我打一场吧。”
“你好,我是幸村精市。”幸村条件反射自我介绍,然后发现不对,他表情茫然中带着些诧异,“抱歉,你说什么?”
嗯,连奇怪的口癖也很有意思。
5. 第 5 章
仁王见被发现就大方进来,毫不隐晦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幸村精市。
是好多年不见让他万分怀念的软萌大眼版的正太部长啊,仁王感慨。
自从国二抽条后,幸村精市的大眼睛婴儿肥就迅速消失,自己在意识幸村精市的可爱期已经彻底逝去后还为此伤心了很久。
回到小时候的好处+1+1+1
“我是仁王雅治。”他心情很好的和幸村打招呼:“puri,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网球。”仁王补充。“虽然我才开始学网球没多久,但教练都说我很有天赋,和我打绝对不会无聊的。”
仁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虽然自己这么说有点占便宜,但这具身体本来就没有任何运动基础,网球也不是单靠脑子想就能获胜的东西,最终还是要以实打实的技术来决胜负。
那这么看自己也不算是在骗人嘛。仁王相当理直气壮,再说了,部长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恶作剧开玩笑,又有个欺诈师的外号,这么做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仁王非常想看到部长被自己的天分惊讶到、然后夸他很有天赋的样子。一想到那个场景,仁王就感觉自己有无限的动力!
但是幸村不得不承认,那个对手和真田的话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你…真的想和我打吗?”直觉告诉幸村精市仁王或许不会因为自己这个未知的能力而恐惧,但他还是想先跟仁王说清楚,如果仁王知道后选择等自己控制好再一起练习,他也会很开心。
毕竟交到了新朋友嘛。
“你听说过精神力网球吗?我最近创造出了一个精神力网球招式,可以让对手在比赛过程中逐渐失去五感,上一个体会过这个招式的人,现在已经不想再打网球了。”幸村在那次比赛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天那个孩子,昨天才意外从教练那里听说,就在第二天,那个孩子的父母就带着他办理了退费,之后也没再来过。
“piyo,失去五感吗?”仁王若有所思,“听起来有点像YIPS呢。”
“YIPS?”幸村一愣。
仁王越想越觉得有趣,他虽然对精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还不清楚这股力量的具体用处,结束测试时还在想回去要找一些相关的资料来看,结果就撞上幸村精市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
YIPS是一种常见于高尔夫、网球等运动员中、因为心理压力产生的运动障碍性疾病,幸村精市所说的不正是由精神力引发并催化扩大的短暂性YIPS症状吗?
“如果那个人没再继续打网球,那只能说明他根本不适合网球这条路,现在被你打击趁早放弃也省得他在不适合自己的事情上浪费更多时间。”
仁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率先跑到自己那半边球场,掏出网球拍朝幸村精市晃晃,球包就被他随手扔在场外,“实在担心的话就只打一球,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招式也好啊。”
看黑部教练和种岛教练的样子,精神力网球虽然稀少,但也并不是什么前所未见的东西、至少在那些顶尖选手的世界里是这样,难道那些选手都要因为击败别人或是打击到了庸才的自信心而愧疚吗?
说他冷漠也好、没有同理心也好,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朋友吗?幸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心情雀跃。
仁王说得不错,自己难道要为了比对手强大而懊恼吗?之前怎么一直陷在这样的迷茫中呢?
不论如何,解开心结的幸村现在的心境格外开阔,那股尚且不太熟练的力量似乎也有些如臂使指起来。
幸村握紧球拍复又松开,反复几次,在找到手感后将网球抛高,在到达最佳点位后猛地击向对面球场的右侧界线。
“那就打一球试试吧,如果不能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在我用出精神力前输掉这球,我可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黄色的小球从空中飞过,几乎卡在将将出界的极限,但本应在另一边的仁王却早早到达落点前,双手握拍,将弹起的网球又被打回对面。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幸村发现,虽然仁王的动作上能看出他才开始学习网球——对身体的掌控不够熟练、较弱的身体素质导致只能靠双手握拍来打出力道速度合格的网球,但在技巧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自己的球不管击往哪个落点,他似乎都能提前预知到球路一样提前到达落点,完美的弥补了他身体素质上的短板。
幸村对仁王越发欣赏,心态也发生转变,原本只是想着让他感受一下就收手,但现在也有些认真起来。
在准备击回网球时,幸村开口提醒:“你的感知要被我剥夺了,准备好了吗?。”
说完,幸村屏息凝神,尝试着操控那股力量去往仁王的那半边球场。
但就在网球飞入仁王的半边球场后,幸村意外发现,那股力量给自己的反馈和自己第一次用出时完全不同。
如果说那天的对手面对自己的力量时是一张一戳就破的白纸、在自己远高于对方的能力碾压下毫无反抗意识的话,仁王就像一抹雾气,尽管无法将自己的力量驱逐,自己也完全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更何况…仁王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和他打球时的游刃有余心生懊恼甚至是恐惧,也就更无从压迫了。
网球砸在仁王脚边,仁王手腕一翻,以一个外倾的斜角把网球捞到拍面上,没有再打回去,而是默默感受着网球上那股奇异的波动。
“puri…原来精神力是这种感觉啊,真有意思。”仁王喃喃自语。
“…精神力?”是说刚才他们使用的那种力量吗?幸村若有所悟,但看着还在思考的仁王,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问。既然仁王已经没了继续打球的兴致,他干脆收起自己的网球拍后走到仁王那边,从沉思中的仁王手里抽出拍子,又替他收拾好一并背在自己肩上,握住仁王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走。
仁王也没有反抗,以一种像面对早已熟识的好友般的信任由着他把自己带走。
站在俱乐部的门口,见仁王还没有和他分开的意思,不得不开口问:“仁王,你有要去的地方吗?”
“嗯?哦,带我去你家吧。”仁王随口回道。
幸村惊讶、欲言又止,幸村顺从,默默地牵着仁王的手腕往自己家走去。
一路无言,但幸村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有一种认识了很久的默契感,等到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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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时,甚至还有些不舍。
“你要来我家做客吗?”
“已经到了啊?”仁王回过神,摇了摇头,“今天就先不了,等我妈妈来拜访的时候我会跟着一起来。”
“你妈妈?”幸村心里的疑惑几乎快要凝成实质从头顶冒出来。
幸村的表现完美达到了仁王的预期,他扯着自己的小辫子得意指向幸村家两户以外的那栋小别墅:“呐,那儿就是我家。”
“puri~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你了,本来想等你一起去俱乐部的,结果你一直没有出门,我就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仁王故作可惜地叹气,“要是你能快一点出门的话,我们还能早点成为朋友哦。”
“你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我也会去那个俱乐部打完球吧。”幸村没忍住吐槽,但心里却因为仁王话中表现出的对自己直白的喜欢而情绪高涨,又因为仁王毫不掩饰喜欢恶作剧的性格有些无奈。
但并不反感这样的调皮,反而很高兴仁王愿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幸村很乐观。
妈妈之前好像也说过那栋房子搬来了新邻居,没想到就是仁王一家啊。
仁王笑眯眯地看着精市,没有否认。
自己的确不知道幸村小学时常去的那家俱乐部的名字,但在这里看到幸村以后,难道还不能判断出他会去哪个俱乐部吗?
不过…就让幸村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好了。所谓欺诈,不正是真话和假话混着说,让别人分不出真假吗?
仁王摆摆手,告别幸村后准备往自己家走,还没迈出步子就被幸村拦了下来。
幸村递过一张纸条,眉眼弯弯:“加一下line吧。”
——
“我回来了。”
幸村父母正坐在客厅,看他进来后好奇发问:“精市在门口和那个孩子聊了很久哦,是新朋友吗?”
他刚刚到门口时幸村妈妈就准备去开门,但被幸村爸爸拦了下来,怕大人出去后孩子们会不自在,因此也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看到自家儿子脸上放松的笑容。
这一周里精市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又不肯跟他们讲,幸村父母一直很担心。
今天看到开心起来的精市后,幸村父母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好奇让自家孩子不再忧虑的那个人。
他们可以肯定,就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孩子让精市开心起来的。
“今天刚认识。”幸村点头。“他叫仁王雅治,是妈妈你说的新搬来那家人的孩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是好朋友。”
幸村擅自将两人的升级成好朋友,但他相信,仁王也是这么觉得。
看着幸村迫不及待上楼去的背影,幸村父母很是惊奇。
他们知道自己孩子是个外热内冷的性格,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久了只有真田弦一郎一个好朋友,没想到会和小仁王那么合得来。对视一眼后,幸村父母决定找时间拜访仁王家,毕竟两家孩子的关系那么好,家长也总不能当彼此是陌生人吧。
幸村回房间打开手机,果然收到了仁王的消息。
【狐狸君:我到家了!你是我来这里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哦~】
6. 第 6 章
第一个好朋友吗?幸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Seiichi:真是太荣幸了,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
弦一郎是幼驯染,说仁王是自己的第一个好朋友也没错,幸村理直气壮。
看到消息的仁王无比遗憾自己现在还没有认识真田,要是对方看到了幸村的话一定会窝在被子里偷偷哭吧?
决定了,等认识真田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让他知道这件事!对了,还要提前准备好迷你相机和胶卷,再提前放好摄影机?仁王摩拳擦掌地准备为日后立海大网球部的珍贵资料添砖加瓦。
脑子里想着怎么对真田恶作剧,手下的动作也一刻不停。
【狐狸君:piyo~幸村也是刚转学来的咯?】
【Seiichi:啊…不是的,我有一个幼驯染,你好奇的话介绍给你认识。至于其他人都是同学而已,你确实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
【Seiichi:仁王,你刚搬来的话是不是要在这里读完国小六年级?有决定去哪个小学吗?】
仁王遗憾删掉继续逗弄幼年部长的消息,虽然还没有进化成完全体的部长真的很好玩,但仁王丰富的经验告诉他现在需要踩刹车了。
总不能真的把人逗急了然后某一天被报复吧?
仁王翻了翻仁王先生给自己带回来的校服校徽等一系列物品,拍了张照给幸村发了过去。
【狐狸君:图片.jpg】
【狐狸君:是南湘南小学哦~】
……
“第X届全国中学生网球锦标赛全国大赛决赛”
“立海大附属中学幸村精市VS青春学院越前龙马”
“6:4,越前龙马获胜!”
“恭喜青学学院获得本届全国中学生网球联赛总冠军!”
……什么?立海大输给了青春学园,幸村输给了那个越前龙马?!
耳边传来的报分声让仁王从迷茫中脱离,他来不及去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抬头看向场中的幸村。幸村怎么会输呢?仁王不敢相信,但比起对现状的质疑,他发现自己心里最先升起的反而是惶恐和担心。
害怕事实真的如自己所想,担心败给越前龙马让立海大的胜利从手中逝去的幸村该如何内疚自责。
越前龙马早就被青学的人簇拥着走向领奖台,而幸村还站在场中低着头,一向披在肩上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地、又似乎是在比赛激烈时被扔向场外,仁王正在在观众区的最前排,幸村没有理会他,仍侧对着仁王站在那里,仁王能清晰的看到冷汗如雨般顺着幸村脸颊滑落,又砸碎在地裂成几瓣,还有他那止不住颤抖的手臂。
太狼狈,也太瘦了……仁王几乎感觉自己也跟着颤抖起来,他张嘴想要喊住幸村、想把他从绝望中拉出来,但不论怎么用力地喊、用力到额角蹦出青筋都发不出声音,沉重的空气好像凝成实质钻进仁王的肺里,让他无法呼吸。
他又尝试着伸手去够幸村的衣角,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眼前的画面骤然碎开——
“仁王君,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看到仁王清醒后,柳生比吕士收回往仁王额头伸去的手,出于搭档情谊又关心了一句,“是刚才比赛太累了吗,怎么一直在发呆。”
“…啊,我没事。现在怎么样了?”仁王心不在焉的应声,又问。
柳生比吕士看了一眼记分牌:“啊,切原要输了。”
陌生的画面突然钻进仁王脑海。
他看到幸村突发重病,却因为放心不下网球部和大家一直拖到最后期限才选择做手术,手术日期刚好定在关东大赛决赛这一天,就在决赛开始之前,他们还站在幸村的病房里向幸村保证,他们会捍卫立海大的荣誉。
但这场决赛的发展却让仁王感到荒谬。
单打三的参谋突然开始和对面那个刺猬头跟踪狂叙旧玩什么追忆往昔的游戏,把这盘比赛拱手让给青学的乾贞治,将胜利作为国小时不告而别的礼物。
单打二的赤也拼劲全力、用出了恶魔化也无法打败不二周助,遗憾落败。
脑海中的画面和现实重合,仁王压下心中的不知因何而起的担忧,没有理会在身旁落座的柳莲二,侧头看向柳生比吕士。
“部长的手术几点开始?”
柳生比吕士一怔,他自认识仁王开始,对方就一直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即使训练结束后累得瘫倒在地嘴角也带着一丝弧度,说话时也总是带着他那几句口癖。
但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总算是显出了五官中自带的疏离和冷淡,或许是因为比赛进程不理想,他的声音里还难得的带着一丝…对他们的陌生?
就在他为自己感知到的情绪疑惑不解时,下一个上场的真田从旁边路过,看着他们三个之间凝滞的气氛有些疑惑。
“柳,你们怎么了?”
柳莲二手指紧紧捏着记录本没有回话。
“部长的手术快要开始了吧?副部长。你有什么安排?”仁王毫不客气地开口。
真田皱眉,不解的看了柳莲二一样,他对仁王带着些命令的语气不满,但事关幸村精市,还是压下了情绪只等赛后再和仁王沟通。
他脱下队服外套交给柳莲二,郑重叮嘱:“柳,你们带着外套先去看望精市,告诉他一定要安心手术,等手术成功后,我会把关东大赛的冠军奖杯作为礼物送给他。仁王,你……”
“我留在这里。”仁王打断真田的话。
真田是单打一,他的对手是越前龙马,过于相似的场景让仁王止不住心里负面的情绪,他相信真田的实力,但直觉一直在脑海中响起警报,让他无法安心像真田说的那样将一切交给他、先离场去看望幸村。
柳接过外套,没有说什么,只深深地看了一眼仁王后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去。
在这里只剩下仁王和真田后,仁王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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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部长,你会赢的吧?为了立海大,也为了因为我们的承诺而安心等待的幸村精市。”
仁王在此时用了和以往全然相反的称呼。
“这是当然的事。”真田淡淡应道,他表情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仁王的话有任何波动,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座僵硬的石雕。
果不其然,直觉的预警在此刻应验,仁王亲眼看着越前龙马在和真田的比赛中一次次进化,将最开始的优势一点点扳了回去,而真田却像是被驴毛塞满大脑一样固执的隐藏着实力,嘴里还喊着什么自己要把那两招留给手冢,绝不能让它们出现在这种地方,一直到比赛结束。
立海大败了,再一次败给了青学,又或者是第一次。总而言之,王者的称号在此时被和小丑划上了等号,过往十数年的荣誉在此刻起化作大山压在了他们每一个正选的身上。
太荒谬了,一个沉寂十几年、仅仅有三名全国级选手的学院一路厮杀进全国大赛,将王者斩于马下。
多好的剧本啊。
又是多强大的“天命”,能让他相处三年的队友在这一天里变得这么陌生?
仁王几乎要笑出来,又在下一刻被莫大的悲怆取代。
他不敢去想冒着死亡的风险躺上手术台、期冀队友能带给自己想要的胜利的幸村精市,在醒来后得知的是立海大十几年数代人拼命赢得的荣誉居然断在自己手上后该有多绝望。
也不敢想为了网球部宁愿献出一切、在决定入学立海大的那一天起就自然地将传承十数年的责任担在肩头的幸村精市,为了挽回亦或者说弥补一点点自己的错误,会拼命到什么程度。
突然,最开始那个在网球场上被绝望淹没的幸村精市出现在仁王眼前。
一个让他感到愤怒又无力的事实摆在眼前: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仅仅相隔一个月,刚刚做完手术的幸村精市,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全国大赛赛场上的?
——
梦境破碎,仁王被床头的闹钟惊醒,他什么都来不及去想,随手将闹钟砸向角落后抄起手机给幸村发消息。
也许是梦境的后遗症,仁王连续按错了几次按键,最后忍无可忍地发送过去一条语音消息。
一分钟、两分钟,幸村一直没有回复,以往总是冷静的大脑在此刻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不想去猜测幸村或许是还在睡觉、又或许是正在吃早餐才没看到他的消息这些理由。
他只想第一时间看到幸村精市,看到这个完好无损的人。
仁王连衣服都没换,两步做一步下了楼梯、冲出家门,只留给正在工作的仁王太太一个模糊的残影。
“这孩子…急着去做什么呢?”
【仁王:你在哪里?】
幸村正在帮妈妈准备食材,刚刚结束就听到了消息提示音,急急忙忙洗完手后就看到仁王发来一条没头没脑的语音消息。
“是你的好朋友吗?”幸村妈妈调侃着。
7. 第 7 章
“嗯。”幸村应了一声,看着消息界面苦恼着皱起眉:“妈妈,仁王好像要来找我,我先去大门口等他。”
“啊,仁王君给你发消息说要过来吗?”
“没有说…但我感觉仁王好像很想见到我。”幸村拒绝了妈妈让自己先吃早餐的建议,连鞋也没换就出了门。
果不其然,他刚刚走出来,就看到穿着睡衣的仁王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
他笑着抬手打招呼:“仁王……”
话还没说完,就被仁王扑了上来将他紧紧抱住,冲击力甚至让幸村后退了几步。
哪怕差点摔倒在地,仁王还是死死的不肯松开手。
幸好幸村因为坚持打网球锻炼出了一幅好身体,虽然看着瘦弱,力气也足够撑起他们两个人。
他稳稳地托住仁王,本想调侃几句仁王狼狈的样子,却被颈窝的点点凉意打断。
幸村沉默着将手覆上仁王的脑袋,安抚着揉了揉,复又把手插进发丝里耐心地梳理着仁王的一头银发。
自从那天认识后仁王就经常叫他一起出去玩,昨天还硬是拽着他去理发店陪他染发,足足耗费了五个小时才有了这一头漂亮的银蓝色,临走前幸村还贴心的记下了染剂配比,决定承包仁王以后的补色工作。
幸村就这么搂着仁王在自家门口罚站,淡定地向路过的叔叔阿姨们问好并解释这是做了噩梦来向自己撒娇的好朋友,同时接下叔叔阿姨们像要融化了一样的目光。
而仁王对此无动于衷。
又过了好一会儿,烤鱼的香气顺着窗户飘了出来,仁王这才松开紧搂着幸村的胳膊,又蹭了蹭他的手。
幸村从善如流地放下仁王的小辫子,调侃道:“这才一晚上没见,仁王就这么想我啊。”
仁王刚刚从噩梦里醒来时被那个受重病折磨又强撑着奋斗在球场上的幸村占据了心神,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见到幸村,确认他还健康完好才能安心,于是在没收到幸村的回复时直接就跑了过来。
不只是想确认他没有像那个幸村一样虚弱,还因为幸村身上自带的决心和安全感。
那份安全感来自国中作为部长时那个永远坚定的身影,还有奋战在职业网坛时同步向前的支撑。
虽然这个幸村还是小小一个,但有着同样的灵魂。
情绪平复后,恶劣因子又冒了出来,仁王对幸村的调侃没有丝毫害羞,反而格外理直气壮。
“puri,我就是很喜欢幸村啊,昨晚只能自己一个人睡真的好无聊嘛。”
本来想趁这个机会逗逗仁王的,没想到反而被他噎住了,幸村有些脸红,也深深认识到了仁王喜欢开玩笑的本性。
“虽然现在是春天了,但早上还是很冷的,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往外面跑?”幸村越说越担心,也忘了刚才的害羞,连忙把仁王拉进家里。“不然你先换上我的衣服再回去吧。”
幸村妈妈也从厨房里出来,见状附和道:“对啊,仁王君,外面这么冷不要着凉了。你还没有吃早餐吧,要不要和小幸一起?”
“阿姨好,我叫仁王雅治,是幸村的好朋友。”仁王双手在胸前交握,乖巧地站到幸村妈妈面前,仰起头冲幸村妈妈眨巴眼睛,“这样会不会太打扰阿姨了?”
仿佛有一支无形的箭射中心口,幸村妈妈艰难地忍住想要捏捏仁王脸颊的冲动,说话的声音柔和得像能滴出水来:“当然不会,阿姨很欢迎仁王来玩。不用太拘束,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
“谢谢阿姨~”仁王笑眼弯弯,这才跟在幸村身后一起上到二楼。
“换好衣服后记得下楼吃早餐哦。”幸村妈妈提醒道。
“知道啦——”
幸村家的格局一直没有变过,仁王熟络地的跟着幸村走进房间,丝毫不见外地左看右看,又绕着房间转了一圈。
就像在熟悉新地盘的小动物一样。
这个想法出现后,幸村顿了顿,把找好的常服收了回去,默默翻出了去年生日幸村妈妈买给他的毛绒小猫套装。
他只在买来当天穿了一次,满足妈妈的愿望后就压了箱底,今天看到仁王后又突然想了起来。
趁仁王不注意,幸村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幸村妈妈昨天刚洗过后—虽然幸村对这种衣服并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抗拒、但幸村妈妈仍对让孩子再穿一次抱有期望,才递给仁王。
仁王:盯——
幸村笑容温和:“其他衣服都送去干洗了,只有这一件你将就穿吧。”
“piyo~原来是没有其他衣服了啊。”仁王看看衣服上的耳朵和尾巴又看看幸村,意味深长。
幸村笑容不变,语气坚定:“是呢,如果你不想穿的话我就再找找吧。”语气颇为遗憾。
仁王耸耸肩,接过衣服就往身上套:“不用,这件衣服还不错,也蛮适合我的,puri。”
餐桌上摆着烤鱼,幸村妈妈刚把米饭和味增汤端出来摆好,就看到自家儿子从楼上下来,还时不时往楼上看。
顺着儿子的眼神看上去,就发现穿着被儿子束之高阁的毛绒动物套装的仁王也跟着一蹦一跳下了楼。
“卡哇伊—”幸村妈妈捂着嘴感叹,眼里的喜爱都要溢出来了。
这是她在逛街时一眼心动的儿童套装,店员介绍说这件套装用到的都是最好的仿真动物毛,不论是视觉效果还是手感都像真实的长毛猫一样飘逸又柔软,穿着它的仁王走过来的时候真的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小幸,仁王君穿这套好合适啊。”
幸村赞同点头,心里却觉得比起小猫、仁王更像是其他动物才对,是什么呢?
仁王很擅长讨长辈喜欢,没两句就和幸村妈妈熟络了起来,哄得对方一口一个小雅的叫着,爽快地说幸村爸爸带着妹妹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了,仁王今天一天都可以在家和精市一起玩。
幸村一边笑着看妈妈和仁王聊天,一边给他们两个夹菜。
“叮咚——”
“我去开门。”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的仁王先一步过去开门。
会在工作日的早晨来幸村家拜访的只会是那个人。
果然,开门后,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幸村这几天都没有和自己联系,对幼驯染复杂心情一无所知的真田弦一郎虽然不理解幸村给出理由,也还是尊重了对方的选择。
但今天是之前约定好的日期,担心幸村忘记的真田犹豫了一晚之后还是决定来幸村家找他。
但开门的却是一个穿着儿童款动物套装的陌生男孩。
真田迟疑片刻,试探着问:“你是…幸村的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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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不是立海大网球部副部长真田君嘛。仁王打量着面前这个有点陌生的小男孩,眼神耐人寻味。
虽然不至于把昨晚的梦当真,但难免被那离谱的发展影响情绪,本来被幸村安抚下去的情绪在看到真田后又冒了上来。
“piyo。”仁王没有回答,反问真田,“你是谁,找幸村有事吗?”
虽然没有说,但在老实孩子真田弦一郎看来就是自己的猜测正确。至于称呼的问题…自己的侄子佐助不也经常直接叫自己弦一郎吗?
“我是真田弦一郎,你哥哥的幼驯染,今天是之前约定好一起去城成湘南参观的日子。”
城成湘南?仁王思索着,不知道幸村什么时候和城成湘南扯上了关系。
幸村精市见仁王一直站在门口和人聊天,也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家幼驯染把自己当成了仁王的哥哥。
他默默看了眼正笑眯眯看向他的仁王雅治,打消了澄清误会的想法。
谁让他记仇呢?堂堂正正的真田君请堂堂正正地为自己的失言赔罪吧。
“城成湘南的华村教练来我们小学拜访时看到了我和真田的比赛,所以邀请我们在春假时去他们那里的网球部。”幸村向仁王解释道。
华村教练今年刚从德国留学毕业,回到日本后就被城成湘南高薪聘请担任网球部教练,兴致勃勃地想要干出一番功绩。
她深知,要想拿到好成绩,好的教练、专业的设施和有天赋的选手缺一不可,于是就开始游荡在各种国小国中比赛中挖掘人才,幸村和真田就是她去南湘南小学挑人时看好的苗子。
幸村和真田现在还没想好去哪所学校,就答应了华村教练去城成湘南参观了解,顺便在去群马县泡温泉。
“呐呐,真田,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仁王思考片刻后果断决定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然后期待地看向真田,盘算如果真田不同意他就……
真田不同意也没用,幸村肯定愿意带他一起去。
仁王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天该怎么借着“弟弟”的身份使唤真田弦一郎。
没等真田回答,幸村就笑眯眯替他做了决定。
“弦一郎怎么会这么狠心拒绝别人的合理请求呢,对吧,堂堂正正的弦一郎?”
……虽然是在夸奖自己,但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真田看着笑得百合花开的幼驯染,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真田并不打算拒绝,甚至,他对仁王的印象还很好——至少目前是这样。
因为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剑道,真田自然而然就学到了真田弦右卫门身上的那种正气凛然小孩止步的气质。
唯一不怕他的就是他的侄子佐助,但那孩子又太过活泼,每次来时那几天都会闹得真田脱一层皮——也许真田总是和仁王吵吵闹闹的原因之一,就是仁王和佐助性格上的一些共同点呢。
但现在的真田显然没能看出仁王的本性:“咳,当然可以。”
他严肃着脸,认真叮嘱:“趁着这个机会,你也能多了解一下各个学校的优缺点,尽早为升学做打算,做好人生规划,千万不可以松懈!”
看着真田殷切的目光和旁边背过身笑得直抖的幸村,仁王无语,还是老样子啊真田。
“pupina。”
8. 第 8 章
性别主义和经验主义是霓虹这个国家的潜在宪法,刻在了那些大人们的骨子里。
在这样的背景下,城成湘南果断聘请一个没有任何教学成果的女人担任网球部教练、还给了她极大自主权的行为,让其他学校都看到了这所学校谋求改变突破的决心和在网球这一运动上的野心。
而这一野心还体现在城成湘南网球部里那些即使与德国相比也算得上一流的设备里。
“只要幸村同学和真田同学愿意入学城成湘南,我可以代表学校承诺,会针对你们的特点定制科学专业的训练计划,保证能完整挖掘出你们的潜力,如果能在比赛中取得成绩还会有这个数的奖学金。”华村教练比了个手势,“以幸村同学和真田同学的实力,根本不用担心失败的问题吧?”
“谢谢华村教练的夸奖,具体事宜我还需要和父母商议后才能确定,暂时不能给您答复。”幸村彬彬有礼回复,仁王和真田站在幸村旁边没有说话,默契地把交际工作全权托付给幸村。
华村教练看着幸村的目光越发欣赏,她在德国留学时,曾经以导师助教的身份为德国青少年国家队制定训练计划,在那里见到了无数的天才,其中最顶尖的那几个在国中的年纪就能和世界排名百名左右的职业选手打得有来有往。
而幸村精市在她眼中,就有成为那样的顶尖选手的潜力。
天才在她这里总能受到优待,她也不至于连这点时间也等不了。不过,就算幸村精市最终没有选择城成湘南……
华村教练从幸村精市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真田弦一郎,又看向仁王雅治。
咦,这孩子?
华村教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使得大脑不清醒、还是太想要挖掘到优秀人才以至于产生幻觉。
不然怎么会在这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的小孩身上感觉到了那种极为稀少的、幸村身上同样具备的特质呢?
“好可爱的孩子,幸村,这是你弟弟吗?他的网球天赋一定也很高吧。”华村教练微笑着和幸村交谈。
“这个嘛,”幸村亲昵地捏了捏仁王帽子上的耳朵:“雅治才刚刚开始学网球呢。”
仁王瞥了一眼幸村,没有接话。
华村教练了然,也不再追问。
虽然是春假期间,但华村教练仍有许多事情要忙,把他们送到校门口之后就匆匆回去继续工作,还塞给他们三张群马县著名汤馆的体验券。
“不是说要去群马县泡温泉吗?我这里有几张温泉馆赠送的开业十周年体验券,今天就是最后期限,就麻烦你们帮我用掉咯。总不能白白浪费掉吧?”华村教练强硬地把体验券塞给幸村,而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校门。
仁王懒洋洋地扒在幸村肩上感叹:“好慷慨啊,华村教练。”
“那你国中要报城成湘南吗?”幸村任由仁王靠着,在心里计划着如果仁王要来埼玉读国中,自己该怎么说服父母。
“才不要。”仁王果断拒绝,“华村教练一看就是对训练很严苛的类型,根本不适合我啊,puri”
过去的仁王作为最受俱乐部重视的金牌运动员,他的待遇各方面都是顶尖的,组建的团队中也都是最优秀的人才,比赛之余,仁王也经常拿着自己的训练单向教练请教,不知不觉间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知识量足够制定出适合自己的训练计划了。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训练计划专门来埼玉。
比起这个,他更想和之前的朋友们相聚在立海大,填补那个世界的遗憾。
说起来,幸村和真田是为什么报考立海大的,之前也没听他们说过啊?仁王有些苦恼。
但听在真田耳朵里,就是仁王受不了辛苦逃避训练。再加上从神奈川到埼玉的路上,除了在华村教练面前时稍微像点样子,其他时候都跟没骨头一样的趴在幸村身上,幸村居然也还纵着他,实在让小小年纪过得像苦行僧一样的真田忍无可忍。
“太松懈了!怎么能因为怕辛苦就逃避训练呢?而且你大庭广众下就这么赖在精市身上像什么样子!”
“pupina”
“还有你,精市,你怎么能这么纵容仁王呢?不能放任小孩子任性,你这是溺爱!”
“噗嗤,精市你听到了吗,真田说你溺爱我欸~”仁王依旧赖在幸村身上,朝着真田吐舌头挑衅,直气得真田的脸黑里透红。
幸村忍着笑,赶忙转移话题,生怕自家幼驯染就这么被仁王气昏过去:“所以我们要去泡温泉吗?”
“当然要去!”×2
“默契”开口的两人对视一眼,仁王率先扭头走开,幸村紧随其后,而真田因为自认为哥哥要成熟稳重不能像仁王一样幼稚,只能拉长个脸跟在两人身后。
在去群马县的路上仁王更是把真田指挥得团团转,从买电车票、看好站点提醒下车再到沿途中的小零食通通由真田一手包办,偏偏仁王还拿捏住了真田喜欢操心的性格,每次让他去做什么时都会加上一句能者多劳,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只要你肯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但真田本人对此接受良好甚至隐约有些乐在其中,不禁让幸村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没发现幼驯染的正确使用方法,并决定结合原来的真田弦一郎使用手册指定修订版。
等三人站在温泉馆门口时,真田两只手拿满了各种小吃和群马县特产,暗下决心以后和他们两个出来都要记得带上超大旅行包,反观仁王和幸村,两手空空悠闲地散着步。
“应该是这家店吧?”幸村举着体验券和手机导航反复对比两个名字。
华村教练推荐的这家店位于吉冈三丁目,附近居住的都是些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的年轻人,能在这里坚持十年的温泉馆肯定相当出色。
仁王雅美得知弟弟要和朋友去那家店泡温泉后,极力推荐了咖啡冻和温泉馒头。
“如果不好吃我现在就买票回老家!”仁王雅美如此说。
但是……
三个人动作一致地抬头看着紧闭的店门陷入沉思。
旁边的小巷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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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就把他拖了进去。
真田一愣,忙拽住仁王的手试图把他拉回来,幸村也连忙拉住真田,然后三个人就被一齐扯了进去,站在小巷里面面相觑。
把他们拽进来的卷发墨镜男正抱胸站在他们面前,身穿黑色西装脸上戴着墨镜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说起话来恶声恶气的。
“喂,你们几个小鬼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这片区域不是已经封锁了吗?”黑发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目暮警官,是我,松田。”
“没找到嫌疑人,也没发现新的炸弹,有三个小孩跑进来了,你派人过来把他们送出去。”
警察?不是黑/帮吗?
“…我也没空送他们出去啊,谁知道三桥那家伙是怎么巡逻的,又跑哪儿睡觉去了吧。算了,那我让他们先跟着我,要是他们乱跑出了事我也没办法。”
松田阵平挂断电话,苦恼着该怎么安排这三个小孩,扭头就看见他们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松田阵平有些狐疑。
“什么都没有!”仁王三人下意识挺直了腰杆肃着脸回答。
“不过…叔叔你居然是警察啊。”仁王感慨。
“以为我是黑/道吧。”松田阵平并不在意,至少这几个孩子没有看见他就报警。
也可能是怕惹怒他这个“黑/帮老大”的原因?他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
“pupina。”
收好地上散落的工具后,松田阵平朝三个小孩招招手,准备把他们送去安全的别墅区。
这次来的警察除了少部分被分散出去排查炸弹,剩下的都在浅井别墅区那边维护秩序、顺带保护并限制那里的群众,毕竟犯人还潜藏在人群中,在保证民众安全的同时,他们还要尽快抓助炸弹犯才行。
“……总之,在浅井别墅安装了炸弹的犯人就在附近,为了排查可疑人员,我的同事们以炸弹安装地点为圆心圈出了两道防线,没有及时撤离的民众们就在中心被警察保护着,这里就是隔离出的外围,按理说没有人在才对。”
想到这,松田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负责这片区域的家伙,那个混账一向喜欢偷懒,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都这么不负责。
如果炸弹犯刚好藏在这里、自己又没碰到这三个小孩该怎么办?
不行,还得让目暮警官派人再把这块区域搜查一遍才行。
正在心里盘算着,松田就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低头看去,发现仁王正目不转睛地看向巷口。
“puri,我好像发现松田叔叔你说的那个炸弹犯了。”
顺着仁王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身材瘦弱贼眉鼠眼的男人正趴在对面那栋一户建二楼的阳台上往外探身,举着望远镜鬼鬼祟祟的看向炸弹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几乎一半身子都悬在了空中。
松田极好的视力让他看到那个男人手里还握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
炸弹引爆器?松田阵平的瞳孔骤缩。
9. 第 9 章
如果有起/爆/器,那从开始到现在炸弹犯和他们交涉的信息都需要重新判断。
而且,刚刚目暮警官说他们已经和炸弹犯取得联系,在对方的指导下拆弹,并准备实施抓捕。这个男人却显然并没有在和谁沟通中。
松田阵平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就是这起案件中隐身的第二个犯人,那么……
“他手里拿着的是炸弹引爆器,你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也别让他看到你们。放心,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
作为爆处班的王牌之一,松田阵平当然不会被一起所有线索都已摆在明面上的案件难倒,他嘱咐仁王三人老实待在原地后就匆匆离开,应该是去联系那个目暮警官了。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幸村谨慎地站在阴影里,以防被对面那个犯人听到,又极其小心的凑到仁王耳边说话。
温热气息吹起几缕发丝,仁王动了动耳朵,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真田也跟仁王一样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就像松田警官说的一样,站在原地不要被发现就好。”
虽然很希望能帮上警官们的忙,但出身警察世家的真田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并不能一举制服那个炸弹犯,哪怕只给对方一秒的时间,都会让对方按下引爆器,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真田。”仁王冷不丁开口,吓了真田一跳。
他看向仁王,发现对方还在盯着那个犯人,因为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对面以至于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全然不似在自己心中那狡黠恼人的印象。
“现在能做到精准落点吗?”仁王问,“能做到的话就拿好你的网球拍,看准他的手腕,打过去。”
“他快按耐不住了。”
“啊,知道了。”真田捏住帽檐转到一旁,双手握紧网球拍,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那个男人,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仁王的判断没有出错,不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就像是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东西,情绪肉眼可见的激动的起来。
就是现在!
“侵略如火!”真田大喝一声,把网球高高抛起,瞄准炸弹犯握着控制器那只手的手腕狠狠打了过去,网球在空中呼啸而过,在阳光下隐约还冒出一丝火光。
那个男人的动作被真田的喊声打断,他下意识地朝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扭曲悲伤的表情中掺进了一抹格格不入的惊诧,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三个小孩子和他一样偷偷藏在这个本应被封锁的区域。
下一秒,更让他难以想象的事情出现了,冒火的网球携着巨力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上,控制器瞬间脱手而出,砸落在地。
但他已经来不及去看,抱着手腕跌倒在地,踌躇着在地上打滚、冷汗直冒,他似乎感觉不到自己被击中的这只手的存在,手腕被网球瞄准的地方几乎有种被大火燎过的错觉,皮肉血管都萎缩成一块焦炭。
他哀嚎哭喊、蜷缩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样子丑态毕出,让人完全无法将他和那在有数百人居住的公寓里安装了足以将整栋楼连同相邻的房屋炸上天的炸药的犯人联系在一起。
匆匆赶来的松田不敢相信,萩原和爆处班的同事们、还有那么多无辜的民众就是这种货色陷入绝境、险些尸骨无存。
如果不是仁王……
回到松田刚刚发现这个隐藏着的第二人时,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目暮警官,并迅速往公寓处赶去,却得知萩原那个家伙居然在拆弹中途脱了防爆服。
他狂喷了萩原一顿,直到对方连连讨饶保证以后绝对把防爆服焊在身上后才放下心。结果 目暮警官那边又出了新状况。
“我不是告诉过你,炸弹犯不止一个人,他还有个同伙在观察这边,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擅自对他动手吗?!”
松田的脸色黑如锅底,本来就以□□气质闻名警视厅的男人在生起气来时威慑更重,明明算是对方上级的目暮警官都有些悻悻然。
目暮警官弱弱发声:“可是…现在的时机真的很好啊,佐藤发现那个犯人就在这附近的公共电话亭,那里也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所以才…”
确实算是个好机会。
松田强忍着怒火,心平气和地问:“那行动进度怎么样,犯人抓住了吗?”
“还没有回复,我问问。”目暮警官刚拿起手机,就接到了负责抓捕行动的警员的电话。
“什么?!”目暮警官的音量骤然拔高,“那个犯人逃跑时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十来个警察围堵一个行踪了如指掌且还出于半封闭空间的炸弹犯,不仅没能第一时间捉拿归案让对方逃了出去,甚至在抓捕过程中犯人在本应被封闭的区域车祸死亡?
松田差点要被这低下的行动效率和差劲的工作能力气笑了。
但下一秒,他面色突变,拔腿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的每一处细节。
那个男人精心挑选的观察点、一直放在眼前的望远镜、紧紧捏在手中随时准备按下的控制器……
萩原,快跑!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他奋力地奔跑着,不顾因为极速跑动喉间用上的铁锈味,只在心中不住地祈祷着奇迹出现。
那个男人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同伙,肯定已经发现了对方的死亡,并将之归罪于警方。
一个本就拒绝和警方沟通将自己隐于幕后、还掌握着炸弹□□的男人,知道同伴去世后会做些什么难道还用猜吗?
而以为自己已经将炸弹拆除放松下来的萩原、还有那么日日相处的同事们……
松田放任本能操纵着身体往前跑,任由大脑被纷乱的思绪塞满。
直到已经达到那条街道时,他才意识到远处似乎并没有出现自己抗拒但早该响起的爆炸声。
难道是那个犯人和他的同伙关系并不好,没有因为对方的死迁怒警察吗?
但下一秒,松田就打消了这个猜测。
因为他看到了一颗还在地面上高速旋转着、浑身冒着燃烧后的白烟、看运动轨迹应该是砸中了犯人的手腕后反弹回来的网球。
松田表情空白,接过仁王递过来的控制器,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那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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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什么东西?”
仁王看过去:“网球啊,松田叔叔你不认识网球吗?”
“不是,我问的是那个会冒火的、那个被打回来还能在地上钻洞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真田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网球包,和幸村一起站在仁王旁边,闻言认真回答。
“是我的网球招式侵略如火,原理是通过给网球施加高速的旋转并强力击打、使网球与空气产生摩擦产生火焰的幻觉。
招式本身的原理很简单,但我在其中融入了学习剑道时领悟的见解,两者结合就形成了现在的侵略如火。名字的灵感来源是孙子兵法,还有……”
幸村微笑着捏住真田聊起网球就滔滔不绝的嘴:“抱歉,松田警官,真田他只是太喜欢网球了,您不要介意。”
“puri,什么兵法啊,真田的脑子完全理解不了那种东西嘛。满脑子直来直往的家伙居然给自己的招式取这种名字。”仁王小声嘟囔着。
真田正忙着从幸村手里解救自己的嘴、松田阵平仍在被玄幻网球震撼,只有幸村听到了仁王的吐槽。
幸村扭头,心里默默赞同。
“哈、哈哈,是啊,网球,旋转,兵法。”松田干笑着,又瞥了一眼那个已经停止旋转的网球。
地面已经被砸出来个小坑,而作为火焰载体的网球却依然完好无损,就连表面的绒毛都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灼烧痕迹。
这就是网球啊…
不过是几颗小炸弹而已,现在就算直接把我绑在炸药包上也不会让我有一点情绪波动了。松田阵平安详闭眼。
“对了,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来这里干什么?”松田阵平语气飘忽,计划着等他们下次比赛时一定要带萩原和班长一起去看,等他们也被网球吓到以后再狠狠嘲笑对方大惊小怪。
敢擅自脱掉防爆服的罪过可不是被骂一顿就能绕过去的!松田恶狠狠地想。
至于班长…班长应该不会被吓到吧。
松田提醒之后才想起来今天为什么来群马县的三个小孩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
“本来是打算泡温泉的,谁知道居然会遇到爆炸事件,现在也只能回家了,piyo。”仁王满心不舍地把券塞回幸村的口袋里妥帖抚平,“可惜券今天就过期了。”
虽然已经不能用了,但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一波三折才是人生的真谛啊,仁王惆怅。
“回家干什么,你们又不想泡了?”松田不解地看着仁王三人。
仁王蔫蔫地靠在幸村身上,根本提不起劲儿来回答松田的疑惑。
“毕竟刚刚发生了案件嘛,温泉馆今天也没有办法继续营业了。”幸村挺直了身板让仁王能靠得舒服些,又揉了揉对方的软发权作安慰。
“你说的是刚才遇见你们的那家店吧?”松田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炸弹又没装在温泉馆,怎么可能会停业一天啊,你们几个等我一下。”
他走到一边接通电话,聊了几句挂断后又走了过来。
“走吧,松田哥哥请你们吃点好吃的,等一会儿那家店应该就重新开业了。”
10. 第 10 章
松田阵平把三个小朋友送到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给他们一人点了一份冰淇淋后就被夺命call召唤回去善后。
仁王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有一口每一口地吃着幸村喂到嘴边的冰淇淋:“好可惜——我已经好久没泡过温泉了,本来还想着今天能犒劳一下辛苦训练了一周的自己呢,puri。”
“仁王,你这是什么姿势?坐直了自己吃!精市,你也不要太惯着他了,怎么连冰淇淋都要让你来喂啊!”真田重重拍桌,又在四周传来的视线中压低了声音。
表情颇为痛心疾首。
“仁王昨晚没睡好,今天又经历了这种事,提不起精神也是正常的。”幸村仍是保持着相同的频率投喂仁王,对真田的劝诫不为所动,
真田打量着仁王比起自己瘦了一圈的小身板,甚至比幸村还要瘦削,不自在地停下唠叨,过了一会儿,也学着幸村舀起一勺冰淇淋递到仁王嘴边。
?
仁王表情古怪的看向真田,认真观察。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还有闭上眼睛窝进角落就能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肤色,明明就是真田嘛。
仁王在心里刻薄地扭曲了真田的肤色,直到对方的表情快要从羞涩转成恼怒时,啊呜一口吞掉了勺子上的冰淇淋。
“呕,好难吃——真田你的口味也太差了吧?”
“把我的冰淇淋吐出来啊混蛋!!”
“pupina。”
“给我好好说话!!!”
看着单方面陷入吵闹中的仁王和真田,幸村只觉得过去积攒的压力都在此刻消失殆尽。
再一次因为音量过大被其他客人用目光谴责之前,幸村一手一个捏住两人的后颈,微笑提议:“既然松田警官都那么说了,我们就再去店里看看吧。如果没开门再回家也不迟。”
然后,三人站在已然恢复正常营业的温泉馆前陷入沉思。
这…群马县的民风果真如此彪悍吗?
店门前,一个穿着黑色浴衣的男人正踩着梯子,用一把新鲜的柚子叶替换掉招牌上有些蔫掉的那一束,还不忘小心地避让进进出出的客人,看到仁王三人后赶忙下了梯子,一边掸着身上的灰,一边迎了上来。
“小朋友们要泡汤吗?本店今日特供柚浴套餐,都是刚刚运过来的,效果绝对超群!”老板指着旁边正源源不断从旁边那辆货车上搬下来的柚叶和袋装黄豆,笑容爽朗。
明明是驱邪套餐…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明明那么重视这些习俗还非要坚持在今天开业的啊!
仁王幸村和真田三个人的思维难得如此同步。
像是看出了他们三个人难言的疑惑,老板挠了挠头,开口解释:“其实我倒不是很在乎这个,毕竟炸弹又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更何况这次根本没有伤亡。”
“要我说啊,其实今天根本没有必要准备柚浴套餐,不过我爸爸坚持一定要准备,说是我们群马县的传统。”老板无奈摊手,“你们也知道的,老人嘛,总有这样那样的固执,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就当满足他的愿望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完全没有必要问出“不是有一个炸弹犯死掉了吗为什么说无人伤亡”这样的问题了,感觉会收到“哎呀不好意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炸弹犯的话死掉也无所谓吧”之类的回答以及一个非常阳光的笑容…
真田搓了搓胳膊。默默地把帽檐又拉低了些,就听见旁边传来仁王用满满都是赞同、情感丰富饱满地声音附和:
“是啊是啊,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子的,比如坚持早上四点起床老是大声喊人死板固执易怒易燥之类的话题,让我们这些年轻人很为难呢puri~”
老板像是遇到知音一样泪汪汪握住仁王的手上下摇晃:“原来你也有这样的长辈吗?听起来比我家老头子还让人头疼啊,真是太辛苦了。”
“只是认识而已,比起他的家人我倒也不会那么头疼,还是老板你更辛苦啦。”仁王一边安慰老板,一边不住地看向一旁的真田,就快要把“我在打坏主意猜猜受害者是谁”写在脸上了。
“仁!王!雅!治!”真田紧握拳头双目喷火,怒瞪着仁王,“你说谁是上了年纪的人啊,我这样才是健康的作息好不好!难道要像你一样在我已经晨练结束的时间才起床吃早餐生活懒散的才算是年轻人吗?”
真田气急败坏的反驳着。
一旁无辜被归类于很晚才起床吃早餐的懒散年轻人的幸村深吸一口气,一手一个把两人往下按。
明明他们两个才认识不到一天,自己怎么已经这么熟练了呢……
无视后面两个正在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准确来说,是真田单方面怒视而仁王无视并用鬼脸回应让真田更加愤怒——的两个幼稚鬼,幸村取出体验券双手递给老板:
“不好意思,请问这张券可以抵用柚浴套餐吗?”幸村补充道,“我们三个都很需要,可以的话,请给我们双倍柚子叶。”
最好能把那两个家伙的脑子也一起净化掉。
“啊,平常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老板佯装为难,很快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看在我和那位白毛小兄弟很投缘的份上,包在我身上!”
“太感谢您了!”幸村眼神闪亮。
“还有温泉馒头和咖啡冻——”仁王在逗弄真田的空隙里提醒。
温泉品质很不错,仁王雅美推荐的温泉馒头和咖啡冻也相当美味,就连挑食的仁王也把自己那份吃了个精光,还饶有兴致地向老板要了几个鸡蛋丢进温泉里煮着。
当然,最后都进了幸村和真田的肚子。
顺带一提,冲澡时用的柚叶品质也很新鲜,仁王和来给他们送煎黄豆的老板聊天时才知道这些柚子叶的来源。
据老板说,他家为了这个传统专门承包了一片果然,每次出现事件都要去摘一批叶子,但尽管这些年一直在扩大种植规模,果树的数量还是不太够,春天还没过,果园的柚子树就已经被摘秃了。
仁王语:哪怕现在把我直接丢进佐伯宅拘禁一整晚第二天也能毫发无伤的出来。
幸村点评:因为袖引小僧和伽椰子不是一种力量体系吧?*
我才不是那种只会初级恶作剧的小妖怪,好歹用更厉害点的大妖怪做比喻吧?仁王对幸村的联想能力相当不满。
总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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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忽略某些不重要的人的意见,这一次的温泉之旅相当完美。心满意足的三人各拎着一大包特产乘最后一班赶回了家。
“puri——”
仁王有气无力地给坐在客厅的父母姐姐和弟弟打了个招呼,手脚并用爬上二楼,草草洗漱后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从来没见过雅治这个样子呢。”仁王先生有些感慨。“幸好提前搬来了神奈川,隔壁的幸村一家也很好相处。”
“真的交到好朋友了呢,我们雅治。”仁王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手帕,沾了沾眼角。
仁王雅美:……哈哈,真是一对活泼的夫妻啊。
——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洒落在仁王的脸上。
他抬手挡在眼前,又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沉沉睡去。
没过一分钟,仁王就把头抬了起来,脸被闷得通红,那双碧色的眸子里满是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滴——”
仁王摸起手机,看到幸村发来的问候消息,才彻底清醒过来。
【Seiichi:早安,雅治,阿姨应该已经出门了吧,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啊,想起来了,还没醒的时候妈妈好像有来过自己房间,说要和幸村阿姨出去放松,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来着。不过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的?
仁王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回复。
【狐狸君:早啊,精市,今天打算去找种岛教练问些事情,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Seiichi:啊,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训练,可惜我要去学校提前准备新学期的学生工作…明天再一起吧?】
幸村的遗憾都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倒也不是约你一起训练,只是带你去让种岛教练给你做个精神力检查而已。不过检查结束以后还是要一起训练的,这么说倒也没错?
【狐狸君:puri】
仁王先生作为一个备受公司看中的中年人正在努力奋斗中,仁王太太出门享受悠闲时光,仁王雅美从搬到神奈川的那天起就坚持每天带着相机出门拍摄素材,而仁王雅树也已经早早出门和自己的一帮朋友一起去玩了。
留守家中的仁王雅治又赖了一会儿才起床去洗漱,然后顶着脸上的水珠坐在书桌前。
前天晚上做了整晚噩梦,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去确认幸村的安危。本来准备看过之后就回家好好分析一下梦里的信息,结果就被热情的幸村妈妈留下吃了顿早饭。
紧接着是和幸村真田一起去参观城成湘南、在去群马县泡温泉时被卷入爆炸事件亲自参与进罪犯抓捕行动进行一日警察职业体验并深刻意识到了群马县独特的生存观念……
仁王停笔,狠狠划掉最后一句,这种不科学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再碰到了!
总之,忙碌了一天的仁王君终于能抽出时间来好好梳理一下已知的信息。
那一晚的噩梦中,最让仁王在意的就是那个苍白痛苦的幸村。
他低头站在球场上、身后是正在欢呼雀跃庆祝冠军的青学众人,那副场景让仁王只要回想起来就觉得心头一窒。
11. 第 11 章
起先,仁王并不清楚幸村到底生了什么病、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对未来的发展一无所知的幸村精市。
于是他只能按耐住心底的担忧和急切,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幸村身后,和他一起去城成湘南参观、再一起去泡温泉。
但在看到真田用冒火的网球打中炸弹犯时,仁王灵光一闪,回忆起了认识幸村那天黑部教练说过的话,虽然对方并没有把所有利弊都直白的跟自己说清楚,但仁王到底不是个真正的六岁小孩,直接就分析出了黑部由纪夫未尽的意思。
[强大的精神力是成为顶尖网球选手的必备条件,但如果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利用这股力量,只是一味的倾泻而出,就会对神经造成压迫,以至于大脑或者神经产生病变。]
再联想到梦中幸村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做手术的执拗和赛场上颤抖不止的手臂…一切昭然若揭。
明白幸村重病的原因后,为了保险起见,仁王第一时间联系了种岛教练请对方来确认自己的猜测,并附上了幸村现在包括精神力强弱程度的具体情况。
当然,仁王没有将幸村精神力招式的效果也一并告知。
毕竟,只有自己拆开的惊喜才更让人珍惜不是吗?
只是昨天没能收到种岛教练的回复,今天又正好是上课的日子,仁王就打算当面和种岛教练沟通,也省得漏掉哪些细节。
但在仁王背上网球包准备出门时,消息提示音响起。
【种岛教练:抱歉抱歉~小仁王,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现在才看到你的消息。】
【种岛教练:你朋友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的确是精神力觉醒的原因,不是大问题,只要注意让他近期不要动用精神力就好。】
【种岛教练:短时间内我是回不去神奈川了,你的训练计划我已经发去了你的邮箱,有关精神力的部分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练习,只要学会控制就不会有事。不放心的话我也拜托了一个精神网球方面的专家帮忙,你就不要担心啦,小孩子操心太多容易长不高哦~】
虽然种岛津一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但作为他的学生,仁王还是很清楚对方不靠谱外表下的实力。
即使很想吐槽他在自己学生需要帮助的时候消失不见的不靠谱行为,但也不得不承认,从对方口中得出肯定的答案后,仁王那颗因为糟糕未来而不安的心霎时平静下来。
既然幸村的身体健康已经不用再担心,仁王又开始考虑该如何解决立海大错失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冠军的问题。
作为以争胜精神为网球底色的王者立海大的一员,即使总是懒散的仁王,也将每一场比赛的胜利视作囊中之物,而关东大赛承载着数十年的责任和前辈们的期许、全国大赛又是他们这一届许下的宏愿,两者的重要性都不足以用单纯的胜利来概括。
但即便再怎么想立刻将未来扭转,现在还是个国小生、更不认识那些朋友的仁王暂时都觉得无从下手。
反正这次幸村不会再生病,有他盯着,参谋也不至于再像梦里那样被对方质问了几句就犯迷糊,至于真田那个性子……
算了,国中的事就等国中再说,实在不行自己也能当半个教练给参谋打打辅助。之前的厉害大国中网球部在没有教练的情况下、单靠一群国中生自发训练都能站上王者的位置,没道理有了更完备的训练计划之后不进反退吧?
积压在心头的问题被解决、不用再提前出门去俱乐部门口蹲种岛津一的仁王站在门口思考了不到一秒,果断决定出门去找幸村玩。
虽然幸村是南湘南小学的学生会长,但这个时候早已经把工作交给了会在幸村毕业后接任的新部长处理,这次去学校也不过是幸村责任感驱使想去帮忙看看防止出错而已,根本没必要花太多时间。
既然如此,干脆一起出发,就当提前熟悉一下自己要短暂就读的学校了。
仁王愉快地走出家门,就看到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的真田也站在幸村家门外。
“仁王?”真田表情诧异,“你没和幸村住在一起吗?”
“piyo”仁王不语,只是一味的敷衍。
不用多说,反正真田会自己说服自己。
“也对,你应该是他表弟吧?”
……你也太好猜了,真田。
“仁王,你怎么来了,不去俱乐部了吗?”幸村推开门看到说要去找教练的仁王站在自己家门口,看上去还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学校的样子,表情十分惊喜。
“教练这段时间都不在神奈川,我现在去俱乐部也只能一个人训练,不如和你们一起去学校看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从认识那天幸村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把精神力的事情告诉真田。仁王尊重幸村的意愿,打算等真田不在的时候在告诉幸村有人要给他检查精神力的事。
见状,幸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三人并肩朝前方走去,伴着真田和仁王单方面的吵架声越来越远。
“难道仁王你也要去我们学校上学吗?”
“哎—真田你怎么知道的,变聪明了嘛。”
“…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你笑什么啊?”
“pupina”
——
在那次解决了仁王的心头之患后,种岛津一就再次消失不见,他说的那个“救星”也一直没有出现,但有种岛教练留下的训练计划在,仁王也能带着幸村一起好好锻炼控制能力,也不像之前那样急得日夜难安。
春假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仁王和幸村真田三个人趁着为数不多的假期到处乱跑,冰帝、山吹、六角各个学校的网球部都逛了个遍,唯独立海大因为在备战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的缘故没能成功拜访,失望而归的三人也没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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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学校,只闷头在俱乐部练习网球。
大多时候都是幸村和真田对打,仁王在角落里进行基础训练,每每结束后都因为压在底线上的训练量而一幅虚弱得站不稳的样子,让真田无数次对着他可怜的身体素质欲言又止,又因为仁王过于凄惨的表现和幸村不赞同的眼神收了回去。
“明天就要开学了。”
仁王躺在地上,苍白的脸颊难得被潮红染就,他任由汗水顺着脸颊流进发间不去擦拭,只是专心闭着眼睛调整呼吸。
直到心跳平复后,才感叹道。
“就算开学了也要记得坚持训练,我和幸村都会监督你的。”真田皱着眉提醒。
身边除了幸村外都是身材健壮的大猩猩类型,唯一一个清瘦美少年风格的幸村也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高体力,真田并不能很好的判断出仁王的身体素质究竟算好还是差,但仁王这几天里即便面对繁重的训练量—在真田看来也是如此—也每天都能坚持完成的样子,也让真田承认了他的努力。
但或许是仁王的外表实在太有迷惑性,真田老是会忘记对方其实有不亚于自己的毅力和决心,以至于每次都会忍不住提醒一句。
仁王懒得搭理真田,翻了个身就背对着对方闭上眼睛。
“时间过得好快,马上就要准备择业考试了。”幸村附和道,“还没决定好要去哪个学校呢。”
幸村已经学会无视真田和仁王的吵闹,这两个人明明单拎出来看都是个蛮成熟的小孩,偏偏凑到一起时又变回了幼稚园的孩子,让幸村小小年纪就领悟到了带小孩的真谛,
“不是没想好要去哪个学校,而是想要亲眼看看学校值不值得自己认真对待吧?”仁王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幸村的客套话。
之前他们三个一起去拜访了几家关东地区知名的网球强校,但幸村一直都没有选择其中之一的意思,直到得知不能参观立海大网球部的那天,仁王的精神力敏锐地捕捉到了幸村那一丝遗憾的情绪。
在那之后,本来打算找机会撺掇幸村报考立海大的仁王就再也不担心了,这家伙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嘛。
不过也是,幸村精市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好胜的人,也是这种性格和无可置疑的实力让他能够在强者至上的立海大网球部成为无可挑剔的部长,这样的家伙又怎么会不去“挑战”那公认的王者,而是被其他学校分走注意力呢?
面对仁王的拆台,幸村微微一笑,走到仁王身边蹲下:“仁王,看你最近的训练量,实力进步应该很大吧?正好上次那一球没有分出结果,干脆这次认真打一场好了?”
仁王的体力已经恢复了70%,只是懒得听真田唠叨才闭着眼装作还很虚弱的样子,但在幸村主动邀战,他也顾不得再装下去,而是睁开眼睛和幸村对视。
“你认真的?”你不会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仁王眼里写满谴责。
12. 第 12 章
被仁王无声的谴责和不赞同重重压在肩上的幸村无奈举起双手:“好吧,不打一局,七球总可以吧?”
仁王还是不答应:“别说七球了,一球都不行。你能保证自己和我打的时候绝不动用精神力吗?种岛教练的话你不会忘了吧。”
就像仁王知道幸村的精神力学习精神力的进度一样,同在一片空间训练的幸村也能从仁王每天的训练量和结束后的表现上推测出他大致的进步幅度。
自从打败过真田之后,幸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能让他集中精神应对的同龄对手了,而在他领悟到灭五感之后更是如此。
之前的仁王虽然在技巧上足够惊艳,但因为练习时间太短和身体素质的限制、并不能将精湛的技巧发挥出来,精神力也函待开发,虽然天赋足以让幸村惊叹,但也并不能让幸村产生渴望和他交手的心情。
可现在不一样,幸村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仁王已经以一种让他也不敢置信的速度迅速追赶了上来,这不能不让幸村那颗永远往更高处攀登的心为之颤动。
不过,仁王实在是太了解幸村了,从幸村说的是认真打一场就能听出来,对方想要的是彼此都用尽底牌倾尽全力的对抗,在比赛中挖掘自身的潜力、去探索能触碰到的极限。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幸村向自己保证不会动用精神力,仁王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作为永远藏有底牌的欺诈师,仁王也不会让自己在尚不够强大时将一切暴露出来,即使在场的都是他绝对信任的人。
他会和幸村认真打一场的,只不过是在更重要的舞台上。
就算稍微动用一点精神力也没什么吧,自己和真田打练习球的时候不也会或多或少带出来一些吗?幸村面对仁王毫不留情的拒绝有些无奈,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高兴,辩解的话刚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我现在在那种程度的话……”仁王的视线转向在场边喝水的真田,用球拍指着,“puri,真田,来和我打一场。”
“我?”真田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绕到了自己身上,他皱眉看着态度格外嚣张的仁王,心中也有些不满。
他从幸村口中得知,仁王是从搬家到神奈川之后才开始打网球的,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时就打了一球,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天赋比起自己也毫不逊色。
真田并不怀疑幸村的判断,也不会去评价幸村将仁王当作的命定的对手来关注的行为到底是否恰当,但始终觉得即便仁王天赋再怎么出色、也不至于刚刚接触网球时就能和幸村打得不分上下,他只当那是幸村并没有认真对待的结局。
但此时面对仁王的挑衅,真田也难得的升起了战意:“仁王,或许你足够有天赋、也足够努力,但你的天赋和努力不足以越过六年的时间。如果你是因为不想和幸村比赛而选择我的话,你就错了,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仁王勾唇,眼中是和真田一样,正熊熊燃烧着的战意的火光:“你最好说到做好、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来。”
“我可不想在打败你后听到类似于‘我只是没有认真起来、封印了几个招数才输掉的’之类的话。”
虽然知道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迁怒现在这个尚无劣迹的真田,但仁王也不想轻轻放过。
虽然梦境里的那个即使已经落入下风乃至输掉比赛也坚持认为自己藏起招式留待手冢的选择没错的真田实在是固执得像中了邪,但仁王也清楚,真田的性格里本来就带着一份只有自己能理解的坚持。
也许是因为从小修习剑道、家中成员也多是警察的缘故,真田身上一直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正义感,对“光明正大”和胜利的认知也有些走向极端的意思。就连对待喜爱到用其命名自己网球招式的兵法,也只是选择性的接纳其中一部分,又排斥那被他认为是不够堂堂正正的占据更多篇幅的章节。
如果真田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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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的朋友也没有参加网球部,仅仅是在长大后作为一个正气凛然的警官而结识的话,仁王不会对他的性格发表什么意见,还会对日本有这样的警察而心生欣慰。
但真田不是、至少现在不是警察,而是未来的三年里并肩作战的战友、是为同一个目标奋斗的同行者,那么改掉他这种迂腐的性格就很有必要了。
至于怎么让真田清醒……
仁王站到网前进行赛前礼仪。
“which”
“正。”真田神情严肃。
球拍被高高抛起、又落到地上。
“正,真田发球。”坐在裁判椅上的幸村宣布。
仁王回到发球线稍后一些的地方站定,略微弓腰、球拍从左手换到右手被以紧握又留出一些转动空间的力道握住,心脏因这久违的比赛剧烈跳动、又被仁王控制在能迅速热身又不至于过速的范围里,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没有开发出完□□林火山的真田要在jr大赛后才能进入实力爆发期,只要精准控制每一丝体力分配,就能保证用让真田无话可说的方式狠狠击败他。
想让真田主动掏空脑子里的朽木,劝说是没用的,只有靠实力碾压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真田在左发球区站定,捏着网球观察对面的仁王。虽然嘴上表现得像是瞧不起仁王一样,但真田只是固执而已,更不是什么蠢货,既然说了不会手下留情,那么从一开始就要全力以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任真田怎么观察,也没法从仁王的姿势上找出什么明显的死角。不过这并不意外,真田也清楚仁王对待事物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能把准备姿势做到完美也很正常。
既然如此……
“侵略如火!”真田猛地挥拍击球,网球浑身冒出比先前所见时更加浓烈的火光、携着强烈的压迫感扣杀过网,落点瞄准了仁王脚边。
13. 第 13 章
因为群马县的经历,让真田对自己的招式有了些新的感悟。
之前的侵略如火是如兵法中所说,更注重于攻势的迅猛,即发球的力量和速度兼得。但因身体条件所限,还不能做到真正的完美,因此,在回来后真田就对侵略如火进行了更适合自己的改进。
通过更重的击球力道和更多的旋转、舍弃对速度的关注,让侵略如火比过去更加有攻击力。如果力量不能超过真田、技巧也不足以化解网球上的旋转的话,即便能够看清落点,也只会迎来球拍被网球钻破的结局。
真田很清楚仁王的弱点,或许技巧足够出色,但这么短的训练时间并不能让他的力量达到真田相同的数值,那就注定了无法破解这一招。
而将落点定在仁王脚边,就是想让对方即便接住也无法回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得分。
真田打定了主意要用连续四个ACE球拿下自己的发球局,顺便以此来给仁王施加心理压力,以此更快的拿下胜利。
15:0。真田已经放下了球拍,心里默念着。他并不觉得仁王能够成功打回自己这一球。
但网球却呼啸着从他耳边擦过,精准地砸在底线前一公分却没有弹起,而是在落点处急速旋转着。
“真田VS仁王,0:15”
紊乱的气流似乎擦破了真田的耳朵,真田不可置信地扭头,就看到那极为眼熟的场景。
“怎么样,还不错吧?我的侵略如火。”仁王笑眯眯地掂着球拍。
真田没有吭声,沉着脸换到了右发球区。
“侵略如火!”
又一个扣杀,又是和上一个球一样瞬间被打了回来,但落点在左线前。
0:30
不是意外,仁王是真的用旧版的侵略如火回击了自己的发球。
真田按下心头的不解,继续发球。“侵略如火!”
这次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仁王的动作。
仁王左撤一步,握拍的角度略微后仰,在侵略如火精准的落到他的球拍上时,顺着网球的力道转了半圈卸去那些超出承受的力量,与此同时,仁王握拍的手臂以一种极轻微的频率颤动着,在传到球拍上时与网球本身的旋转相抵消,而后用力打了回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漫长复杂,但全部被浓缩到了一秒以内。逆向的旋转和未完全卸除的力量相结合,就成了仁王版的“侵略如火”。
看到了!真田双眼一亮,小碎步快速移动到落点前,凭借自身力量将网球击打回去,瞄准了仁王的反侧球区。
但或许是回球太过粗糙、又或者是没有完全消除的旋转,本应落在场内的网球却径直飞向界外。
0:40
再一球,真田依旧使出侵略如火试图得分,仁王回球,你来我往数个回合后,网球再一次在真田回球时出界。
“1-0,仁王雅治得分。”
真田的发球局被仁王破解,甚至一分也没有拿到,和赛前放出的话相比,输得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是我太松懈了。”真田深深地看了仁王一眼,“让我看看你的发球局如何吧。”
“确实太松懈了,真田。”仁王无视了真田已经拿出了面对“天赋极强的初学者”应有的实力这个事实,“我说过的吧,不想听到这种借口哦。”
*
仁王的发球局照样是以侵略如火开始,但逐渐在实战中掌握了破解方法的真田不再像第一句时只能被动回击,甚至从中领悟到了一些侵略如火的缺陷,或许在之后不久,他就会因为这场比赛拿出更强的侵略如火。
15:0
15:15
……
40:15
“1-1,真田弦一郎得分。”
真田拿下了仁王的发球局,但仁王近乎炫技般的在每次发球和回球中都不定时地加上了过多的旋转,心神全部被黄色小球吸引的真田在一次次的回球中不断奔跑着,虽然凭借着几个无法回击的力量球拿下一局,但体力的损耗也远超预期。
他狐疑地看向从开局起就几乎没有挪动脚步的仁王,又因为对方苍白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脱力退场的脸色打消了猜测。
“piyo,是没想到居然要和我打到决胜局吗?”仁王有气无力地嘲讽着。
这次比赛是三局两胜制,原先的真田确实没有想到会和仁王打到这个地步,本应从一开始就以绝对碾压的优势取得胜利才对。
但如果第一局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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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轻忽、没有做好准备来解释,那么第二局即便有了心理预期、自己也在比赛中有了进步,仍没能果断取得胜利,还是利用优势和超出预期的消耗才得分的现状,就让真田不得不正视仁王有和自己对战的实力的事实。
尽快结束吧。真田下定决心。
他认可了仁王的天赋,也认可了仁王的实力,可体力始终是仁王的短板。
虽然要靠对方的弱点获胜让真田心里有些别扭,但果然只要一想到会输,就很不甘心啊!
等仁王彻底解决体力短板后,再好好打一场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真田再次发球,决定要抱着尊重对手的态度迅速赢下比赛。
真田在这次发球局中没有选择侵略如火,已经被破解的招式继续使用没有意义,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改进的思路,便决定暂时将招式封印,使用基础网球和仁王对决,因此,不能利用真田发球中的力量的仁王只能发出简单的旋转球,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到网球的落点。
这是正常的,仁王学习网球不久后教练就有事离开了,从他前两局一直依靠自己的招式得分就能看出来,仁王的招式储备并不充足。真田并没有怀疑这是仁王故意设下的陷阱。
但就在真田提前赶到准备回球时,刚刚飞过球网的网球却突然转变了方向,以一个极陡的抛物线迅速下坠。
0:15
是会变换球路的网球,真田握紧球拍,表情更加严肃。
……
“1-2”
“仁王雅治获胜。”
那一个突然改变方向的回球并不是结束,仁王似乎将“通过球拍不同部位回击球改变网球重心、以此控制球路”的技巧运用到了极致,再辅以不断切换的正反手抽击回拉球和终于改变站位的网前截击,让真田疲于应对,根本无法判断出仁王的思路。
真田只能强行用肉眼去观察,用还未完善的其疾如风回球、不动如山防守,但仍是在将这一局拖到Deuce后,因为精神消耗过大被仁王抓住机会连续赢得两分,再一次拿下了真田的发球局。
至此,在重回六年级、以一个初学者的身份捡起网球的三周之后,仁王雅治成功在第一次比赛里就击败了真田弦一郎。
14.第 14 章
意识到自己获胜后,原本竖起球拍勉强支撑着身体的仁王瞬间眼前一黑,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躺倒下去。
在这场比赛的前两局,真田都是以进阶版的侵略如火强势进攻,虽然表面上仁王回击得非常轻松,但不管是手臂的细微操作还是分析网球旋转路线、让真田发来的网球不会击破球拍又能借力回打需要用到多少力量,第二局中每一个的球路都不同的旋转球,还是第三局中脑力和技巧的双重应用。
此般种种不仅是消耗着仁王的体力,精神也急速见底,直到宣布胜利后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果然还是太弱了啊。
即便赢了真田,仁王还是很不甘心。
即便最终结果向好,但也不代表现在仁王的实力已经到达和真田并肩的地步了。虽然网球的技术同样重要,但能否将技术展现完美、用出多少还是要靠基础的身体素质。虽然仁王比起最开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和真田还有一定的距离。
现在这个结果一是因为真田确实在第一局时没有全力以赴,再就是三局两胜制也勉强把仁王拖到了和真田将将持平的位置。就比如此时,仁王几近脱力,而真田才只是喘着粗气而已。
再夸张一点说,第三局的真田才算是真正放开了来打球,只不过一时被仁王的战术搞得昏头转向。如果换成正常的六盘局,适应了仁王打法的真田绝对不会再让仁王轻易得分,到时候恐怕只有用精神力去粗暴施压限制才能有胜算了。
但不提仁王一开始就不打算用精神力、只想拿精神力让真田心服口服,如果自己先解开这个约束根本不能达到让真田受挫的目的。
再者,因为身体训练不到位只能拿还未完全磨合娴熟的技术去和尚且没有太多比赛经验的真田打练习赛这个事实,已经让同样有着属于天才的骄傲的仁王不爽了,要是再用上精神力,他不就更没有办法在打败真田之后云淡风轻的开嘲讽了吗?
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真田那个倔驴脑袋肯定又会有这样那样只有他自己能懂的理由,要么不再纠结更不会深入思考失败的原因,要么就是像对幸村那样视作如常吧,那自己累个半死还限制自己这个那个不能做是图什么呢?
就在仁王放任自己躺在地上之前,一具温热的身体凑近,不动声色地托住仁王,让他能把全部重量靠在自己身上以伪装出并没有消耗一空的假象。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裁判椅上过来的幸村托住仁王的格调:“仁王,你怎么没用精神力?”
“什么精神力?”真田尚且沉浸在自己居然输给仁王的事实不能回神,根本没有注意到那边两个人正在合谋想要给自己来个大的。
但是来不及悲伤了,真田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比自己输了更悲痛的消息。
“就是精神力网球啊,你知道的嘛,和幸村一样的那种。”仁王一如往常懒懒地靠在幸村身上,他这次是真的没力气了。
可在比赛里被仁王用体力不支这一招耍得团团转的真田已经不相信仁王了,他满脑子都是仁王跟自己比赛时根本没有用出全部实力。
“所以你比赛里为什么不用精神力?”真田质问,虽然他的风林火山也是精神力招式的变种,但他本人对这种力量并不了解,只能基于幸村的灭五感来推测,“如果你用精神力,应该能赢得更轻松吧?为什么不肯用出来。”
正如仁王猜测的那样,这次的失败在一开始并没有对真田造成什么影响,虽然说在和幸村相遇并一起打败那些前辈们之后,真田除了在幸村面前就再也没有失败过,但他并不是输不起的性格。
只不过在他看来,这次比赛复盘时的重点只会在自己的态度以及技术的精细化上,而和他打玩三局就明显体力不支的仁王虽然打败了他,也被真田放在了实力强劲的对手这个位置上,但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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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也不能让他对自己的观念进行反思。
虽然让现在这个尚且稚嫩的真田反思什么还未成型的胜负观为时尚早,但起码能埋下一个引子。如果事情停止在幸村开口之前,这个计划就会以失败告终。
可当真田意识到仁王真正的长处并不在于以身体素质决胜、甚至并不是他那精湛的技巧,而是如幸村一般有些玄妙的精神力时,原先所有的思考反省都在这一刻被推翻重塑。
就在真田的思想要滑向“主动提出和我比赛却不用出全部实力是不是在羞辱我他的态度也太不端正了”之类的极端方向时,仁王适时开口打断。
“有什么区别吗?”真田似乎能从仁王疑惑的眼神里看到自己被不解和愤怒染红的脸,“既然我不使用精神力都能够打败你,那有没有用出来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对手在比赛中的表现是否真实并不重要,对手具体是谁也没有那么重要,起码并不能把这两者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仁王意有所指,“通过这场比赛能学到什么、以此为映照来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对手如何、要不要将他作为激励自己进步的那根萝卜…可别因为这样的执着而忘记最该做的事啊。”
“puri,真是太松懈了。”
真田似乎有些领悟到什么,又不太明白,还没遇到手冢的他尚不能因为这些话生出什么感触,但也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而后,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小辈”打败又讲了一通大道理的真田有些迟来的无地自容,拉下帽檐遮住自己微红的脸,但又因为仁王的话也算是为自己考虑,好孩子真田也没法说出什么恼怒的话,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后就快步离开了网球场。
“…知道了,我会记住的。还有,仁王,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但下次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虽然声音很小,但仁王和他身后的幸村都听到了。
15.第 15 章
“弦一郎他很可爱吧?”幸村看着真田落荒而逃的身影,颇有些感慨。
真田现在的“男子汉”包袱越来越重,平时总是会刻意表现得沉稳,他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真田了。
说起来,似乎在面对仁王的时候,真田总是会格外活泼呢?
仁王用你是不是见鬼了的眼神看着幸村。
“弦一郎头上那个帽子还是我们去群马县那天你给他买的,这些天一直戴在头上,看得出来弦一郎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顿了顿,幸村难得想要逗弄一下仁王,“说起来,雅治你也很喜欢弦一郎吧?不光第一个给他送礼物,还专门跟他打比赛开解他,我这个第一个好朋友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并没有什么怀疑的想法,但幸村实在有些好奇为什么仁王会对他和真田有格外不同的态度。
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仁王就格外自来熟的关系,幸村一直觉得对方是个很外向的人,可在那几天拜访各个国中的网球部时,幸村却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仁王。
幸村和真田是难得的既有天赋又肯努力的网球天才,那些网球部的教练和前辈们都很欢迎他们来拜访,连带着没有在比赛中刷过脸的仁王也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而没有暴露本性的仁王不管是远高于平均线的外表还是乖巧的性格都让他格外受前辈们的欢迎。
带领幸村和真田参观网球部的任务理所当然交到了教练的手上,那些友善的前辈们大部分都和仁王一起走在后面,一群人短短的时间就打成一片。
但那和面对自己时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幸村知道那不过是仁王善于和别人交流罢了。
这样唯独对待自己是特殊的—现在还要加上个真田—的态度一度让幸村开心不已,直到今天发现仁王对真田虽然嘴上格外刻薄、但又极其用心的对待后,一向沉稳的幸村也难免有些在意。
明明只是想问雅治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弦一郎的性格而已,怎么说出来反而有些像是吃醋了呢?幸村刚想换一个话题,就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
作为成熟大孩子的仁王在思考了一秒之后就得出结论,幸村是因为好朋友的注意力被幼驯染分走而别扭了。
仁王有些新奇,也许是因为过去那个幸村总是以保护者的身份站在所有人前面的原因、仁王从来没有见过幸村这样表现出小孩子脾气的样子。
又有些高兴,有了原来自己和幸村已经成为真正好朋友了的实感。
他绕着小辫子想了一会儿,从网球袋里掏出几卷手胶,递到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呆的幸村面前。
“今天去买礼物有些来不及了,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把这些送给你吧?正式的礼物之后再补上。”见幸村不收,只愣愣的盯着手胶,仁王又强调,“这是种岛教练走前留给我的,只剩这些了,真的很好用。我可没有随便拿东西敷衍你。”
种岛教练只是因为临时工作去了外地,干嘛要用这种引人误会的说辞啊。幸村在心里吐槽,怎么也忍不住脸上的笑。
他清了清嗓子:“那我就暂且收下你的赔礼了,但正式的礼物也不能忘记哦。”
“puri。”仁王应道,“对了,我的分班结果已经出来了,六年A组一班,是和幸村你一个班吧?”
“和弦一郎也是一个班,雅治的成绩很好呢。”幸村毫不吝啬夸奖,他发现每次在夸仁王的时候,对方的心情都会明显上升。
不过这也不是假话,南湘南小学的教学水平很高,学生们的成绩一向很好,在临近升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对转学生的考核都会是最严格的时候,成绩稍微不稳定都会被分去更后面的班级甚至组别。
知道仁王要转学来后,幸村还要来了转学测试的试卷做了一遍,按照他的判断,哪怕是自己现在的那些同学面对这些题目,也不一定能稳定答出A组前列的成绩。
如果重来一次连小学的知识都掌握不了,那也太丢人了吧?在征战职网的同时提前申请到了东京大学入学资格的仁王腹诽。
“说到弦一郎…好像有什么事忘记告诉他了。”幸村苦恼着。
仁王没什么印象:“想不起来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说的也是。”幸村愉快的把幼驯染抛到脑后,“今天也没办法继续训练了,要不要来我家吃完饭?友奈很想你呢。”
因为两家人的关系越发亲近的缘故,幸村和仁王的关系也越发向世交级的幼驯染靠近,幸村的妹妹友奈也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这个长相精致不逊于自己哥哥、又格外绅士的雅治哥,仁王也对友奈这个热情活泼的女孩接受良好。
比自家弟弟可爱多了。每次从幸村家回来的仁王都会格外嫌弃自己弟弟,留雅树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好啊,我和家里人说一声。”
发完消息后,仁王收起手机,从幸村手里接过整好的网球包,两个人并肩离开俱乐部,踏着夕阳回家。
次日,南湘南小学。
暂时还没有办法能以泰然的态度面对仁王,真田干脆提前在line上发了消息后就一个人来了学校。
因为来得太早、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这种逃避般的行为会被仁王扭曲成不能坦然面对失败的真田接受不能、面目狰狞的独自完成了大扫除。
劳动让人清醒,直到此刻还以为仁王比自己低一个年级的真田在用“刚刚转学过来一定很忙,不会像放假时那样时时在一起,放学也只要提前避开就可以”、“精市一定能理解自己,有精市看着仁王那小子也不会太放肆”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勉强在同学们全部到位前恢复了冷静。
但下一秒,全部的理智都在看到那个跟在班主任身后走进来的银发小辫子少年时崩裂成一地碎片。
真田悲愤的怒吼压下了其他同学在看到仁王后的惊呼和窃窃低语。
“仁王,你这家伙!你不是幸村的弟弟吗?为什么会和我们一个班啊!”
“pupina”
“真田君,现在是上课时间,这样对新同学也太失礼了。”
……
在最初的鸡飞狗跳之后,仁王顺利融入了新的班级,在和男生们相处愉快的同时,也因为不像其他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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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那样乱开玩笑而和女孩子们保持了相当友好的关系。
即便总是喜欢恶作剧,也因为他能准确把握恶作剧对象的承受能力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被视为和自己亲近的表现,因此被评为列为最适合当朋友的男生之一。
顺带一提,另一个人选是幸村精市。毕竟,谁会讨厌长相漂亮性格温柔和善时刻保持天使笑容的幸村呢?
而和两个适友男都是好朋友的真田弦一郎因为固执刻板的性格遗憾落选。
总之,转学南湘南小学后的生活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深受仁王迫害的真田弦一郎。
……
【松田阵平:你到哪了?我和hagi在这里等你,应该很好辨认吧?】
温柔微笑的中长发男和臭脸卷发男头挨头在车站入口前的自拍.jpg
【狐狸君:电车还有十分钟进站。】
【狐狸君:如果那天松田叔叔没有穿增高鞋的话,应该能一眼看到。】
毕竟日本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而松田阵平足有一米八六,旁边那位萩原警官目测比松田阵平还要高一些,完全能够做到平面上突出两颗头的效果。
仁王突然有些眼热,要是自己之后也能长到一米八以上就好了,自己十七岁时身高有一米七八,成年后再高点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松田阵平:…臭小鬼,知道对男人身高的侮辱是可以被起诉造谣的程度吧?】
【松田阵平:还有,都说了要叫我松田哥哥啊!】
上次的炸弹事件中,松田阵平把仁王三人送到甜品店后就被目暮警官叫了回去,先是把自己那个作大死的幼驯染押到医院检查并通知他姐姐来守着人、然后盯着那个因为偷懒把炸弹饭二号放进封锁区域的老油条完成善后工作,又跟去警局对犯人进行初步的审问。
据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警官爆料,是因为松田阵平凶恶的气质和因为和犯人说废话而时不时瞪向犯人的凶恶眼神往往能起到震慑的作用,让审问工作事半功倍。
这次也不例外,在不知道为什么神情恍惚的犯人的配合下,审讯进展飞快,松田阵平也因此直到两点才被放出了警视厅。
当他去医院看望萩原研二时,才发现对方还没有睡,并且明显是在等着自己。
“检查结果怎么样?”松田一屁股坐在陪护床上。
萩原千速明天还要回神奈川工作,不会留在这里,松田阵平也懒得回家,干脆就在医院凑合一晚。
“没什么大问题啦,小阵平你就是爱瞎操心。”萩原研二从床上跳下来比了个健美姿势,又笑嘻嘻地凑过去和松田阵平挤在一张床上,“不是说这次能抓到那个炸弹犯二号多亏了一个小孩子吗?我的命也算是他救的呢,你有没有约那孩子吃饭好好表现一下。”
松田阵平不语。
似乎从这不寻常的沉默里察觉到了什么,萩原研二缓缓发问:“你不会直接走了吧?”
“请吃了冰淇淋算吗?”松田阵平弱弱发声,在萩原研二的眼神变得危险前赶忙补救,“我有留联系方式的!”
16.第 16 章
第二天松田阵平就邀请仁王来东京游玩并为炸弹犯的事表达感谢,但当时正在为幸村的事发愁的仁王暂时还没有心思去玩。
幸村的事情解决之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又进入了繁忙期,直到这周末才有了空闲。
仁王因为把手胶全部送给了幸村需要补货、附近只有东京的体育用品店才有同款售卖,又准备趁这个周末挑选承诺补给幸村的礼物,在周六早上独自一人乘上神奈川—东京的电车。
“所以为什么来玩还要带网球拍啊?”松田阵平无情吐槽,但还是主动接过网球包背起来。
“puri。”仁王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上电车后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带上网球包了。
“小阵平也变成喜欢指点小辈爱好的糟糕大人了吗?”
萩原研二替自己的救命恩人呛了回去,箭步上前双手握住仁王的手猛力摇晃,笑容灿烂爽朗。
“你就是小仁王吧?我听小阵平说过了,要不是你和你的朋友们发现制止了那个炸弹饭的行动,我现在也没办法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
“为了报答你,今天想去哪里都由我和小阵平陪同,一切消费也都会由我们买单!”萩原研二揽着松田阵平的脖子,把胸膛拍得砰砰响,“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
“puri…”仁王沉吟片刻,抬头和萩原研二对视,“东京品类最全的体育用品店是哪一家?”
“欸?”
……
仁王站在一排花式颜色丰富的护腕和发带前,目光犀利的逐一看去。
这个樱粉色的发带护腕套装颜色调得刚刚好、清爽柔和,拿两套。蓝色的这件似乎也不错,纹路也不繁琐。这条浅紫色的发带上点缀的装饰也很有新意……
仁王毫不客气地把看中的全部放进购物篮里,又把其中一套有着精致刺绣装饰的白色发带护腕套装翻了出来放在最上面。
萩原研二对报答自己的小恩人这件事上非常认真,虽然自己对这方面并不了解,也通过广阔的人际关系网在五分钟后内得到了仁王想去的那家店的地址。
这家店没有辜负仁王的期望,不仅有他一直在用的那款手胶、还有从来没见过的型号!据老板说,那是店家刚刚研发出来还没有正式发售的新产品,只生产出来不到二十卷,全部都交给了这家店售卖,如果顾客反馈不错的话才会考虑正式发售。
今天才刚被老板摆上货架。
在清空了常用款手胶的库存之后—其实也只有不到十卷而已—仁王也毫不客气的把这些也装走一半。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就是提着一篮手胶先去买单了,说好的承包全程花销可不是开玩笑而已。
去买单前,萩原研二向仁王展示了他鼓鼓囊囊的钱夹,再三强调有什么想要的都只管拿下,绝对不要客气。
难道□□处理班双王牌的性命还比不上一点钱财吗?萩原研二如是说。
松田阵平不满:小仁王只是救了你吧?我可没在爆炸现场,更不会做出拆弹途中脱掉防护服那样危险的事。会那样做的只有你吧?
诶?可是如果我没活下来,小阵平也一定会伤心到死掉吧?萩原研二调侃。
总之,仁王没有和萩原研二客气,也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大肆购物,挑选了足够用很久的护腕和手胶后就没再继续挑选。至于那个被特意挑出来的套装…给幸村的礼物当然要自己付钱才有诚意。
之后去哪儿好呢?仁王思考着,没有关注四周的他转出货架后就一头撞上了前面那人的背上。
对方牢牢地挡在仁王面前,语气冷静沉稳。
“抱歉挡到你的路,但这里暂时不方便通行,也请不要抬头看。可以的话请在店内的休息区稍作等候,不要离开。”
莫名和真田有些相似的感觉让仁王逆反心顿起,本来已经转身准备绕路的他在拦住他的那个少年放松的一瞬间猛地转头——
对上了尸体涣散的双眼。
“……piyo”仁王默然,扭头看向罪魁祸首。
那个少年眼神复杂,半晌才吐出一句:“啊…太过大意了。”
“手冢国光?”
那个少年、手冢国光一怔:“你认识我?”
“东京地区同年龄段无敌手的网球天才少年手冢国光,很难不认识吧?”仁王勾唇笑着,身后似乎有无形的狐狸尾巴在晃动,“我可是很想领教领教手冢君的实力呢~”
手冢国光并不是会避战的性格,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我没有意见,不过现在谈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二人面面相觑,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盯着他们的尸体一时失语。
“小仁王~咦,人怎么不见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喊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我在这边。”仁王应了一声,又“贴心”安慰一旁的手冢国光,“我的两个哥哥是警察,不是坏人,他们过来之后你就可以放心了,不用害怕。”
并不知道这是仁王恶趣味发作产物的手冢不想让别人的关怀落空,但第一次被人如此“殷切照顾”的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以沉默应对。
直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找了过来,看到熟人的手冢国光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和仁王相处比面对尸体还要难熬。
“松田警官、萩原警官。”手冢彬彬有礼的向两人打招呼。
“是手冢君啊。”萩原研二有些惊讶,顾不得和手冢叙旧,就急匆匆和松田阵平一起完成了保护案发现场控制群众通知搜查一课同事等一系列工作。
忽视背景音里松田崩溃高呼“明明是假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工作啊不行我一定要申请把今天算成加班”这样的杂音,萩原研二向正好奇打量着他和手冢国光的仁王解释。
“手冢君的爷爷手冢国一前辈经常和爆处班合作破案,因为性格投缘的关系,我和小阵平经常被邀请去家里做客,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了。”
手冢国光在一旁点头附和。
萩原研二又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好好的假期又遇上了案件,本来想好好招待小仁王你的,这下又泡汤了。”
重点完全不对吧?怎么完全没有因为发生案件而紧张啊?只顾着可惜无法继续的假期是不是有点太神经大条了?仁王嘴角抽搐,但看着一旁同样习以为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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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国光……
难道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杀人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吗?仁王开始怀疑自己。
“有了!”萩原研二双手合十期待地看向手冢国光,眼神恳切,“手冢君,能不能拜托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带小仁王到处逛逛?”
“小仁王也很喜欢网球,你就带他去你平常训练的地方好了,不会很麻烦的。”萩原研二补充。
其实自己只是来买个护腕,然后打算去看看未来准备入学的学院的……手冢国光有些犹豫,但看向一旁的仁王,想起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那有些陌生,又让他有些无措的好奇、探知和兴味盎然。
没有哪怕一丝自己经常在那些和自己一起训练的孩子们身上感受到的微妙排挤以及嫉妒。
期待和我交手吗?
“啊,我是不会大意的。”手冢国光认真地从萩原研二手中接过白毛狐狸的临时监护权。
喂喂,到底有没有人想过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啊,有事要做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回家啊。仁王此刻的感觉有些微妙,但并不讨厌。
“那么,仁王君,接下来的时间就由我安排吧?”
迎上手冢国光认真的眼神,仁王心念急转,改变了主意。
“puri”
趁这个机会提前了解一下未来的对手似乎也不错?
*
倒了三班公交车,又顶着烈日步行十分钟后,手冢国光终于停下脚步,蔫蔫跟在身后的仁王都快被晒成狐狸干了。
“到了。”手冢国光头也不回地扶住了仁王往前倒的脑袋。
顺着力道抬头,仁王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大门,无声地念着上面的刻字,眼睛越睁越大。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
回到开始,在被萩原研二送出体育用品店后,仁王和手冢就再次陷入了僵持中—单方面的,只有仁王这么认为,在手冢看来这大概是好友间才会出现的不开口也不会觉得尴尬的默契?
也多亏了仁王情商还算高、没有将之视为手冢单方面的挑衅,但面对手冢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的仁王也颇为苦恼。
看着正等自己决定去哪里的手冢,仁王思考半天后,才确定了想法。
“带我去你心里的‘网球圣地’吧!”仁王一锤定音。
“网球圣地?”
“就是那种…因为那个地方、或者是某个人的影响,让你喜欢上网球的地方。”
让自己喜欢上网球的人或地吗?手冢国光皱眉思考。
“网球的话,其实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影响。在我看来,我的生命似乎就是因为网球而存在。”手冢如此说。
但看着仁王蓦地低落下来的心情,他赶忙补充:“但比较向往的地方倒是有一个,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里看看?”
因为想要探究这个被无数人奉为宿命对手的手冢国光的真实内心,仁王果断跟着对方一起奔波赶路,从兴致勃勃到半死不活,只有一腔好奇之心勉强支撑着他不在半途倒下。
结果手冢国光你个浓眉大眼的就带我来这?
“青春学园?”仁王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
17.第 17 章
“在我学习网球时,很多教练都会提起越前南次郎,学习技战术的录像带里也经常会出现越前南次郎的身影。”手冢国光解释道,“毕竟是日本第一职业网球手,听说他的母校就是东京的青春学园后,我慕名来拜访过。”
手冢国光和保卫处的大爷沟通后在拜访记录簿上签了字,就带着仁王往网球部走去。
光明正大的在敌方主帅带领下深入敌营的仁王心情有些复杂。
“青学网球部的龙崎教练是个很随性的人,知道我想参观网球部后,就直接把这里的备用钥匙给了我一份,说假期内网球部没人在,我随时可以来这里训练。”
手冢国光推开网球部的铁门,仁王跟着走了进去。
正如手冢所说,偌大的网球场一个人都没有。
“青学网球部的成员假期不训练的吗?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很快就要进行地区选拔赛了吧?就这么有自信可以进入都大赛吗?”仁王不解。
仁王上辈子对于网球的启蒙就是立海大网球部,同伴们的天赋都是全国级的,可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有放松过训练,即使是最懒散的毛利前辈也只是不出现在网球部、私下还是会进行自主训练。
虽然仁王不知道其他学校的训练计划如何,但大赛前夕怎么说也不能放大假吧?
还是说青学网球正选们去和其他学校合宿了?仁王刚有此猜测,就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更衣室里乱七八糟堆做一团的队服和网球包。
连球包都没有带回家!仁王震惊。
手冢国光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细想起来,自己在暑假后经常来青学网球部训练,从门口保卫室的大爷对自己的熟悉就能看出手冢来这里的频率之高。
可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正选—哪怕是二军碰过面。
他一直以为网球部在假期内自主训练是正常的,直到仁王问出来后才发现不对。
而且,龙崎教练直接把网球部的钥匙交给他这个校外人员的行为……
不行,不能这么想。手冢国光皱眉。
龙崎教练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爷爷,认为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才如此信任吧?
“…应该是去合宿了吧。”手冢国光帮网球部正选们找补着,因为不擅长说话,勉强吐出几个字就赶快转移话题,“不是说想和我打一场吗?刚好场地空着,就在这儿打吧。”
“piyo”
仁王体贴地没有戳穿,说到底自己是个外校人,手冢现在也还不是青学部长,说再多也只会让彼此都尴尬,倒不如到此为止。
两人站在网前互相行礼后开始猜边。
“which?”
“正。”
“是反。”手冢确认了一下,“仁王君,你选发球还是场地?”
“我发球吧。”今天的太阳太大,不管站哪边都一样晒,仁王只想快点打完然后去阴凉处休息。
手冢没有选择交换场地,两个人各自选好位置站好,准备开始比赛。
和幸村那没头没尾的一球不算,和真田那次是三局两胜的练习赛。
跟手冢这一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中时期的仁王最熟悉的六局制比赛。
虽然在一周的魔鬼训练后,仁王的身体素质在以让幸村和真田惊讶的速度飞快提升着,但比起他们实打实训练了近十年的顶尖国小选手们还是有不小差距。
但仁王这次也没打算像和真田比赛时那样不动用精神力,这次比赛的意义与上次不同,没有那么多的考虑,只有全神贯注夺取胜利。
他当然会全力以赴!
仁王沉下心,把一些纷杂的思绪都抛到脑后,将全部的自己都集中在这一颗黄色小球。
五指包裹住网球轻轻揉捏,大致了解这颗球的弹性后,往上一抛。
左脚后撤一步,右手握拍收至胸前,在网球刚刚升至最高点下落的那一瞬间起跳,扣杀至手冢的网前区,并在网球上覆了一层自己的精神力。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仁王也不清楚,只是有一种隐约的预感在提醒他。
手冢并没有惊慌,只两步就赶到了落点,反手抽击。
这一局只是初步的试探,两人都没有用出得分的招式,仅仅是用基础网球对决。
来回快二十个回合,仁王靠过人的精神力捕捉到了手冢撤步时微不可查的一个缝隙,抓住机会快准狠的把球打了回去。
15:0,仁王得分。
“虽然有手冢没使出全力的原因在,可第一个发球就能从手冢手里拿到分吗?”场外树后,阴影中的人惊疑出声。
这一球让仁王对自己和手冢的实力有了初步了解。
如果一直用基础网球打下去,自己不会出错,但手冢动作失误的概率也微乎其微,两个人只能发展到拼体力的环节,而体力恰好是自己的弱项。
仁王有了主意,指节抵住网球在抛起的同时一转,通过起手动作让网球有了初步的转动,而后挥拍,网球和拍框边缘接触,呼啸着袭向手冢,上面冒着一层火光。
“侵略如火?”手冢认出了这个有些眼熟的招式,握拍的手更加用力,快步后撤准备接球。
但那颗网球并没有弹起,而是以飞来的角度旋转着钻出一个倾斜的小坑,半嵌入场中。
30:0
“puri,需要我赔偿吗?”仁王笑得狡黠,但手冢能看到他的手臂在轻轻颤抖。
“这是个半废弃的球场,平时没有人来。”手冢摇摇头,又问,“你这招是什么,很像真田的侵略如火,但又不是。你们认识吗?”
“是朋友。”仁王想了想,才定好这临时想出的一招的名字,“这招啊,叫流星抽击之扣杀球吧。”
……好直白的名字。
仁王没能从手冢那里得到对自己起名水平的反馈,失望地站回发球区.
接连两个流星抽击之扣杀球。
第一个时手冢尝试破解这个招式,但直接把球砸进地里的招式实在有些无解,无果的手冢只能等仁王如自己判断中的那样、因为手臂不足以支撑他用到下个球而放弃这个招式。
谁实话,这种让对手无法反击从而得分的招式实在不怎么符合仁王的审美、真田那次也是,比起直接从力量或者技巧上碾压,他更喜欢在策略上把对手玩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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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欺诈师称号的由来。
而完美的技巧和出众的素质,只是确保局面一直被控制在自己手里的必备条件罢了。
虽然这么说,但仁王还是用这招打完了自己的发球局,毕竟更喜欢欺诈是一回事,真要输掉比赛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直没能破解这招的手冢甚至有些怀疑仁王刚才手臂的颤抖究竟是真的还是战术。
仁王雅治VS手冢国光,1-0
到手冢的发球局,他同样没有再使用基础网球来和仁王对决。
手冢并不知道仁王的体力弱项——如果他知道绝不会吝于利用,只是觉得明显没有效果的战术不必再使用。
“零式!”网球迅速砸向仁王场地的发球线,但却并没有弹起,而是急速向边线滚动。
仁王迅速赶到,这一球看似无法弹起,实则在滚动中也会以肉眼很难捕捉的高度离地又落下,但这对仁王极强的动态实力无效。他尝试以几乎平行于地面的角度倾斜球拍,将网球铲起,而后勉强击回。
不出意料,网球触网了。
0:15
手冢国光惊讶地看着仁王。
虽然自己的零式球还不是他想象中最完美的状态,但自从创造出这半成品后,还没有人能成功破解、更不用说第一次见到就能将网球击回。
虽然最后触网了,但也足够让手冢重视。
第二球,这一次的仁王已经能成功把零式打回另半边球场,但手冢又用出了他的零式削球,让没能完美控制力量的仁王再一次触网。
0:30
第三球,还是零式。
在一次次的发球回球中,场中已经布满了仁王雾状的精神力,但仁王暂时还没能领悟出它的用法,只是全神贯注地调动全身,沉浸在和手冢的对抗中。
击球声不断响起,仁王虽然还不能在回球时得分,但已经不会再触网,场面陷入僵持,突然,手冢半场的后边线处,不知道被谁遗落的一瓶水被仁王的回球击中改变了位置,阳光通过水面折射的光线刺进仁王眼底,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对面的手冢和网球似乎都消失了。
0:40
手冢收起球拍,担忧地跑到网前:“刚才怎么突然闭眼,有东西进眼睛了吗?”
仁王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手冢准备跑过来检查时才笑了出来。
“puri,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了新招式的灵感而已。”
闻言,树后那个本来叫停比赛的人也停住了脚步,看着仁王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满意。“一场比赛中领悟到两个招式吗?不错的天赋,或许可以考虑把他招进网球部里。”
“那就让我第一个领会你的新招式吧!”手冢放下心,重新燃起战意。
之前的仁王已经足够难缠,那个流星抽击之扣杀球也没让他露出现在这种表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招式呢……手冢心里充满期待。
“如果输给我,手冢你不会不开心吧?”仁王现在的心情极为亢奋,就连猛烈的阳光这时候都没法让他低落下来了。
手冢也和仁王一起笑了出来:“啊,不要大意的上吧。”
18.第 18 章
“零式!”
仁王目不转睛地盯着网球,精神力像不要钱一样涌汇入先前那一层里,无形的雾状精神力逐渐往固态转变,像琥珀似得包裹住整个球场。
网球落地,向边界滚动。
“就是现在!”仁王低喊一声,将网球用拍框铲起,竖起球拍将网球击回。
网球在迅速飞往手冢方向时不管被琥珀状的精神力覆盖,一层又一层,本身的旋转也带动着精神力一起旋转,指数叠加的旋转速度让周边的空气形成了类似镜面的效果,阳光洒在网球表面,手冢眼睁睁看着网球在从仁王手中击回后,卡顿一样闪了闪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砰的一声,手冢扭头,才从那道漆黑的痕迹上判断网球没有出界,切实地落在了自己的半场。
15:40
“这一招叫什么?”手冢眼中战意汹汹,此时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迫切。
为了心中对网球纯粹的喜爱,为了这个难得遇到的对手。
“puri,就叫流星抽击之镜面折射吧。”仁王愉快宣布。
“哟,这不是大天才手冢国光吗?不是吹得很厉害,说什么国小届未逢敌手吗?怎么跟个小孩打的这么狼狈啊,连球都不会回了?”
就在仁王和手冢准备继续比赛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嘲讽声传入场中。
……酸味和恶意都要溢出来了。仁王不适地皱紧眉头。
“别这么说嘛,上田,还是个小孩子呢,爱说大话也不是什么大罪。”又一道声音响起,拱火的手段太过低级,仁王甚至有点想笑。
两个约莫一米六五、长相普通到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男生走了进来,穿着青学的校服,手里各卷着一本看不清内容的杂志。
上田和玉村是青学网球部的预备正选,虽然实力算不得出挑,但两个人靠着给正选们跑腿拉近了关系,只等这一批三年级退部就能升上正选的位置。
不光如此,玉村还看上了副部长的位置,为此撺掇着上田和他一起三天两头去找龙崎教练,终于让龙崎教练看到了他的“诚意”,同意让他接任副部长。
本来玉村会为此志得意满很久,直到偶然中,他听龙崎教练和下一任部长大和提起了手冢国光。
“…手冢那个孩子天份很好,又肯努力,明年也要升上国中了,我打算把他召进我们网球部。有手冢在,你也不用担心毕业之后网球部的工作了。”
按理说,玉村和手冢完全没有冲突,他当副部长时手冢只会是一个捡球的一年级生,可玉田就是很厌恶被龙崎教练夸奖天赋出众的手冢国光。
大概是因为手冢还没入学,就能被钦点为未来部长,而自己百般谋划还只能是一个副部长吧?
本来玉村已经计划好了,等手冢入学以后借着副部长和前辈的身份拼命使唤他,最好能出点什么意外……
但惊喜出现了。
因为在家里待着受不了唠叨,附近的网吧又总会有熟人给父母告密,玉村就喊上了上田一起来网球部蹭空调,谁能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手冢国光。
如果能在这让对方放弃入学青学,最好以后彻底不敢再碰网球……不是比入学后再动手更保险吗?
仁王的精神力还笼罩着这片球场,玉村毫不收敛的阴暗想法差点把仁王熏晕过去,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
手冢赶忙上前扶住仁王:“怎么了,是招式消耗太大脱离了吗?”
玉村没把仁王放在眼里,只一心盯着手冢挑衅,见手冢完全不搭理自己,原本就嫉妒的心更是添了一把柴。
“这小子完全没有把前辈们放在眼里呢,上田。”玉村冷哼,吊梢眼里贼光闪动。
上田本来就没什么脑子,在玉村帮自己要到个正选位置后更是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连带着也极为厌恶手冢国光,这下更是被引爆了脾气:“那就让前辈给你点颜色看看吧!”
他朝着手冢和仁王的方向狠狠丢出球拍。
上田也算半个力量型选手,从关西的表哥那里知道灌铅球拍能增加力量后也给自己搞了一个,靠着这一手在网球部同年级面前无人敢惹。
现在,他就是用这把球拍砸向了手冢,显然是抱着要让对方受伤的年头。
!!
“住手!”树后的人本来还在靠这次事件磨砺两个未来的青学苗子,但见事态发展超出控制,这才有些慌张。
“龙崎教练?”上田和玉村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这个人正是青学网球部教练、培养出越前南次郎的知名教练员——龙崎堇。
她顾不得上田和玉村,只摆了摆手让两人赶紧离开,快速向手冢和仁王赶去。
手冢就算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一向尊重自己这个教练,只要好好和他沟通,龙崎教练能保证他不会追究上田和玉村的责任。
虽然自己现在赶过去也没法帮他拦下球拍,但至少能向手冢表明自己关心的态度,也能让后面的谈话更有把握。
但仁王不一样,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孩子,也没和对方培养出什么感情,要是受伤了自己可没办法阻止这孩子告诉家长。
虽然有教出越前南次郎的功劳在,这孩子家长知道了也不会传到网协耳朵里、自己的地位也不会有影响,但要是手冢的父母因为这事联想到什么,就不好处理了。
但下一秒,龙崎教练心情极速转晴。
那个似乎因为消耗过大有些晃神的孩子突然拉住手冢的胳膊,一起往旁边退了几步,刚好躲开了夹着猛烈风声砸过来的球拍。
球拍撞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哐当声。
……可以想象,要是没有仁王拉自己一把,自己会受多大的伤。
手冢怔怔地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见两个孩子都没事,龙崎教练松了一口气,赶忙走到手冢身边关切地看着。
“怎么样,手冢?没受伤吧?”
仁王忍了又忍,才没嘲讽出声。
她从一开始就待在那边的树后面了吧?怎么还一副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呢?真关心手冢的话,就该立刻送对方去医院检查身体吧?
“受没受伤这样也看不出个什么吧,您不是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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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吗?手冢是被您的部员故意打伤的,由您带他去做检查也很合理吧?”仁王彬彬有礼地提醒龙崎教练。
“这……”龙崎教练有些为难,她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的,“毕竟手冢没有被砸到,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也不会有伤,去医院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被仁王扶了一把的手冢正拍着身上的灰,听到龙崎教练的话,本来想回答没事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您是网球教练,应该知道软组织挫伤吧?手冢刚才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我拉了一把才躲开球拍,就算没有外伤也难免会有看不出的问题。”仁王嘴上说得礼貌,却毫不退让,“难道您要说是因为我拉了手冢才会出现这些事,责任该由我承担吗?”
“而且我根本不认识您的部员,照样被他们牵连到了,难道也是我不小心的错吗?”
龙崎教练连忙否认,又绝口不提带手冢去检查的事,只一个劲的说着手冢没有受伤、那两个网球部员也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坏心的话,让一旁的手冢都有些心凉。
旁边的手冢明显已经有了主意,仁王也没再拿手冢的事和龙崎教练绕弯子。
“要么您代替您的部员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要么我现在就联系我的父母,让他们直接去找您的部员,到时候情况会怎么发展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仁王下了最后通牒,他实在是不想继续在青学待了,更是由衷地同情钦佩能在这样的网球部待三年的手冢国光。
龙崎教练又好生劝了仁王几句,发现仁王小小年纪却心志坚定,根本不会被自己动摇,才犹犹豫豫地掏出来一万日元。
仁王都有点气笑了,但终究是快点离开的心情占了上风,见手冢正冲着自己微微点头,就果断背着包离开了青学。
【狐狸君:hagi哥,你和松田哥忙完了吗?】
在萩原研二的强烈要求下,仁王换成了更亲近的称呼。
【萩原研二:完全没有…吃饭的时候又撞上了一起案件。】
仁王默,东京难道是什么东方小哥谭吗?
【萩原研二:你忙完啦?正好,我这边也快结束了,就在电车站附近的拉面店,刚好能把你买的东西一起送上车。】
【狐狸君:puri,还赚了一万日元的辛苦费。】
【萩原研二:?你不是和手冢君去玩了吗?】
聊到这,仁王举起那一万日元拍了个照片,群发出去。
【仁王一家:雅治,是爸爸没有给你富足的生活,居然让你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小狐狸仁王哭哭.jpg】
【超龄鸭舌帽男:发错人了?】
【Seiichi:不是说今天去东京找松田先生了吗,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吗?】
……
仁王带着自己的一大包战利品并一万日元精神损失费回了家,刚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手冢的消息。
【不会大意:父母和教练沟通后确定了赔偿方案,你的那一份之后会转给你。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狐狸君:piyo】
放下手机,仁王沉入梦乡。
19.第 19 章
作为一个前?科学网球大师?现?玄幻网球初学者,虽然很快接受了这个平行世界名为运动番实为异种玄幻战斗番的事实,并看似接受良好,但在真正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精神力招式后,仁王还是无比兴奋,恨不得马上跑去幸村家拉他试试招式。
虽说之前决定好了和幸村的比赛一定要在足够郑重的场合才行,但练招而已,连练习赛都不算吧?仁王理直气壮。
但心理上亢奋的仁王在回家的电车上就已经精神体力双双透支,还是撑着在大脑关机三十秒前给仁王爸爸发了列车号和预计到站时间、又跟乘务员姐姐撒娇装乖拜托对方在到站后别让他被别人带走以后,就直接在电车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列车到站,仁王勉力撑起眼皮,看到自家老爸被乘务员姐姐和一群人高马大的安全员围在一起盘问得满头大汗,随意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后就又睡了过去,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老爸和自己对视时会露出那种得救了一样的眼神。
但兴奋只在一瞬间,第二天的仁王就进入了大战后的平淡期,俗称贤者时间,外在表现就是赶着上课铃声到达教室后,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趴在桌子上,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就连恶作剧的频率都降低了!
为此幸村深表担忧,真田则对仁王“沉稳”的表现相当满意,并表示要是不趴在桌子上就更好了。
结果中午就在便当盒里翻出来一只玩具蟑螂。
天台上,幸村拿出超大双层便当盒,打开后娴熟的分成两份,其中一份放在仁王面前。
因为现在的仁王是重生黑化(?)版的关系,挑食程度比正常时间线的小仁王改善了足足十分之一,但因为假期时仁王经常会去俱乐部再和幸村一起外食、只有遇到仁王妈妈做拿手菜时才会在家吃的关系,直到开学仁王妈妈才从被稳定消灭二分之一的便当盒中发现这一事实。
但不知道通过什么逻辑,仁王妈妈将之归功于幸村的共同用餐和监督,并和幸村妈妈达成共识,每人轮流一天为两个孩子准备双人份便当。
仁王懒得澄清以为幸村会解释清楚,但幸村不知道为什么也默认了这个猜测,以至于这种交换便当活动已经持续了大半个学期。
难道幸村不是不想解释,而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因为他会帮忙挑走香料才不那么挑食了吗?仁王沉思。
“姜葱香料都提前挑出去了,没有胡萝卜和青椒,调味料也放的很少。”幸村又从食盒最底层掏出一盒饭,“米饭单独装没有和蔬菜装在一起,呐,快吃吧。”
幸村扭头就看到仁王正撑着下巴歪头看他,眼神严肃,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看得幸村通身都柔和了下来,不禁笑出了满天台的百合花。
“怎么了,突然这样看我?”
“puri”
要花粉过敏了……仁王默默扒饭。
“你昨天说的辛苦费是怎么回事,今天这么累和那事有关吗?”幸村又提起另一件事。
昨天仁王一直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在他查看了电车时间、估算着仁王快要到家后就准备去找仁王问,但刚刚到仁王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看到仁王爸爸从车上下来往家门走。
“是幸村啊,来找雅治玩吗?”仁王爸爸柔和了表情,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这个孩子。
“仁王叔叔好。”幸村打了个招呼,“雅治刚才给我发了消息,我就想来找他问问有什么事。”
仁王爸爸侧着身子给幸村展示正趴在他肩上呼呼大睡的仁王,面露歉意:“抱歉啊,雅治他太累了,如果现在叫醒他,晚上估计很难再睡着,是很紧急的事情吗?”
仁王平时总是表现得很游刃有余除了喜欢恶作剧外、说话做事都有种超出本身年龄的洒脱,但又不是弦一郎那样的严肃成熟,虽然也很可爱,但幸村有时也会遗憾不能看到更稚嫩的仁王。
但此时,靠在爸爸肩膀上被挤出的脸颊肉、安静下来更显精致的五官…幸村手指动了动,非常想上手捏一把。
“啊,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我明天再和雅治聊吧,叔叔再见!”幸村匆匆跑回自己家。
直到次日。
“那个啊。”仁王也学着幸村歪头想了想。
他昨天好像确实群发了青学龙崎教练给的一万日元照片,后面太累睡着就没回消息了。
“到东京以后遇到了案件,hagi哥和松田哥就拜托认识的小辈带我去玩,然后就去青学遇到了龙崎教练。”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仁王添油加醋地给幸村描述了一遍自己的遭遇,其中不乏对玉田上村二人以及自己凄惨遭遇的艺术性加工。
“那个玉什么村趁着龙崎教练和我讲话直接跑了,要不然我还能从他们那再要点。”仁王面露遗憾。
“对了,hagi哥就是松田哥的幼驯染,上次松田哥说没穿防爆服拆弹的那个警察。”
至于手冢…仁王没刻意提起对方,虽然手冢和真田似乎有点渊源,但不知道对方和幸村关系如何,这种牵扯到别人隐私的事仁王还是很有分寸的。
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开学短短一周就完全掌握了全部同学弱点的仁王如是想。
“这样啊。”幸村也没有打探被针对的那个孩子的名字,“那个龙崎教练也真是……”
幸村表情古怪,不知道改用什么词来形容。
按照仁王的分析,龙崎教练对那个据说网球天赋很强的孩子相当重视,甚至在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入学青学的前提下就把网球部的钥匙交给了他、还在下一任部长面前承认会让对方接他的班就能看出来。
青学网球部的严苛规矩幸村也略有耳闻,不论天赋高低人品如何,一年级通通都去捡球给前辈打杂,二年级参与准正选选拔、三年级参与正选选拔,部长和副部长也由教练直接任命。幸村自己是实力论的支持者,但也不会对其他学校的规定去做评价和干涉。
龙崎教练如此重视那个孩子,却偏偏在亲眼看着两个高年级口出恶言不立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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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出手伤人后也没有采取措施直接放两个高年级跑走,甚至在仁王提出带那孩子去检查时也犹犹豫豫,更别说让他们给受害者道歉了。
这样的教练和长辈,实在是太…难以言说了。
不是说青学是东京网球霸主、关东老牌强校吗?网球部成员和教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幸村心生不解。
“piyo”仁王赞同,“不过昨晚他又给我发信息,说已经通知了父母和龙崎教练讨论赔偿事宜。”
“之前聊天时,他还很憧憬青学的网球部,也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
“雅治你没有问他吗?”幸村不经意地问,“我还以为你们很投缘呢,毕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
“毕竟我们都很有网球天赋嘛,”仁王毫不客气地自夸,“他跟你和真田不一样,不过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入学怎么看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听到这话,幸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他还以为自己起码能单独列一个分类呢,结果还是和弦一郎一个级别吗?
不过弦一郎知道了说不定会很高兴呢,明明天天吵架结果在对方心里是很重要的朋友什么的。
幸村苦中作乐地想象起真田弦一郎在听到消息后先是惊讶地瞪大眼睛张开嘴,下意识说一句太松懈了,反应过来之后猛地拉下鸭舌帽遮住脸、但帽子外面的耳朵爆红,然后匆匆逃跑的样子。
“原来我在雅治心里还不是特殊的朋友吗?”幸村似真似假地抱怨一句。
闻言,仁王从包里掏出专门带来的发带套装,在幸村眼前晃了晃,娴熟安抚吃醋的小部长:“当然是啦,看,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礼物哦。”
幸村一怔,举起手接过,眼神无法控制地被发带上的装饰吸引。
白色为底,在左下方用银蓝色的丝线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狐狸球,蓬松的尾巴翘着。图案很精致,绣工也很完美,那条尾巴就好像在微微晃动一样。
幸村看了眼小狐狸,又看了看把小狐狸送给自己的仁王。
“这是你专门为我挑的吗?”
“puri”仁王点头,“我选了你经常用的白色,上面的银色小狐狸是我的标志,这条发带就我们的结合体!”
“只要你带上发带,认识我们的人就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了。”仁王显然非常满意自己的创意。
幸村爱不释手地翻看着,突然问了一句:“真田也有吗?”
“真田当然也有了啊。”仁王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可是专门挑了一条樱粉色的给他,是对我们友谊美好的祝愿,友情的祝福会保佑他百战百胜的。”
“你的这份是我用零花钱买的,真田的那份是萩原哥付的钱,如果你要的话我也有多的给你。”
看着仁王的生怕自己再酸起来的警惕眼神。
“…这次就不用了。”幸村哭笑不得。
就算不补最后那句,他也不会在恶作剧上吃醋的!
20.第 20 章
不过对仁王来说,某种意义上恶作剧的频率也是关系亲近程度的表现吧。
如此说服自己后,幸村心安理得地抛下这一茬,继续给仁王挑菜。
虽然物种不同,但每次看着仁王虽然嫌弃但还是会把饭菜吃下去的样子,总是会让幸村有种挑剔难活的珍稀花草因为自己的照顾好好生长的成就感。
“哐当——”
天台入口处突然传来巨大声响。
仁王立刻放下筷子,眼睛一转就撺掇幸村,“快去了解情况啊,学生会长。”
“我已经不是学生会长了。”为了专心备考,上周幸村就在后辈泪眼挽留下退出了学生会。
看了一眼想要共进甜蜜午餐却被抢走地盘、离开时又撞到铁门狼狈逃跑的小情侣,幸村淡定地往仁王的饭盒中补了一颗被趁乱丢出去的青菜。
“天台大门年久失修,被风吹动撞到了墙上而已,专心吃饭吧。”
“piyo”
仁王艰辛地咽下最后一口青菜,猛地把饭盒推到一边。
午休时间。
南湘南小学的天台虽然不像立海大那样能直接看到海,但天空还算澄澈。
仁王打了个哈欠,准备进入悠闲的睡眠中。
“……雅治,会想去哪所国中呢?”
幸村的声音轻轻的,顺着风飘过来。
当然是要去立海大的,但不像幸村和真田那样、是因为身为强者的责任感和想要做出伟大成绩的野心,而是为了和同伴们一起。
仁王当然不觉得自己不像强者,理所当然也会拥有身为强者的骄傲、自信以及野望,但他有关网球的自信和骄傲更多集中在个人身上。
就比如无论是去哪个学校,仁王都有信心让自己成为顶尖的网球选手,而不会因为从一开始就关注团体成就的原因去主动选择更强的网球部。
后来对立海大网球部的归属感也是源于同伴们之间的感情,对荣誉的重视也更多是因为不容许他人挑衅、抢夺自己所有物的骄傲,并不是以主动性为出发点。
但仁王还是很向往尽快回到立海大网球部、回到同伴们身边,和他们再次一起战斗、捍卫荣耀的,立海大没有死角从来不只是说实力,还有成员们之间坚不可摧的信任和重视。
总之,太多的经历和情感铸就了现在的仁王,早已经没法去理智分析了。
但仁王不想在幸村问自己为什么要去立海大的时候随口编一个理由——唯独在这件事上不想轻率对待,也不想幸村会突然生出什么拉自己当壮丁一起管理网球部的想法。
并不是开玩笑,之前幸村也是真的这么做过!
“精市你呢?”
“想要遇到更强的对手和伙伴,果然还是要去立海大吧?”意识到仁王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后,幸村没再在仁王面前隐瞒自己的野心,但认真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我也要去立海大。”仁王没忍住开了个玩笑,“起码他们实力至上的观念不会强压着一年级捡球、没有教练也不会出现教练包庇高年级的情况。”
“哈哈,那也要能成为正选才行吧?”
“puri,我没当选正选的话,难道精市要放任我被高年级欺负捡球吗?”
“唔…雅治你这么一说,好像挺有趣的样子?”
*
转眼就到了升学考的日子,仁王六年级这一年,国小升国中有了新的制度变化,原本是在填写志愿表单后进行考试,现在变成了考试结束后、在升学前两个月确定志愿学校就可以。
据提出此项规定的官员说,每一次升学考试都至关重要,即使孩子们国中不像大学那样重要,也要给他们更充裕的时间,去挑选更适合自己、也更喜欢的学校。
虽然仁王三人一早就将立海大确认为目标学校,但还是对什么时候填写志愿表展开了讨论。
“虽然不会改变决定,但也要根据立海大的表现来判断我们升学后的态度吧。”幸村如此说。
“…真嚣张啊。”仁王感叹。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像幸村一样把志愿表收了起来。
真田肃着脸:“眼见为实,不论什么事情都要亲自确定才能下定论。”
话是这么说,但想要真正看到一个学校网球部的实力还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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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比赛来判断。
接下来立海大会参加的比赛无非就是神奈川县大赛、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
县大赛一般只会派出二军参加,没有参考价值。
而关东大赛…对关东和关西的网球实力,主流观点还是球风爆裂狂放的关西要胜更加关东一筹,近年来关东只有寥寥几所院校成功获得全国大赛的参赛名额,能晋级决赛的更是仅立海大一员,。
分析下来,能看出立海大真实实力的也就只有全国大赛了。
但距离全国大赛开赛还有几个月,去观赛也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
眼下还是升学考试更需要重视。
虽然立海大在全国都称得上网球强校,但它并不是一所体育学校,相反,还是一所相当看中学生成绩、偏差值极高的私立学校
立海大全称是立海大附属中学,作为知名大学的附属国中,对学生的成绩非常看重,偏差值极高,虽然国中网球部让它在全国都称得上网球强校,也不会对体育特长的学生有丝毫宽容。
虽然以幸村和真田的成绩不至于考不上,但事事争先的两人也不想只有网球实力值得称道,为了自己的目的,成绩也不能成为弱点才行。
幸村:网球实力无可置疑的同时还是年级前列的优等生,更有助于树立威严不是吗?
真田:论起学习我也是绝不会松懈的!
至于仁王…因为从来不认真听课却每次考试不论题目难易程度都能以极大分差稳稳占据年级第一宝座的行为被二人联手排挤出了以提高成绩为目的的复习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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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的仁王决定在考试时用更大的分差狠狠报复这两个人的幼稚行为。
时间在紧张的复习中加速流淌,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日子,仁王和真田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和幸村告别后,真田气势汹汹向仁王发起挑战。
“做好准备吧,仁王!”真田目光赫赫,“经过一个月的磨练,我的意志、网球和成绩都已经和之前的我截然不同。我会用这次考试的成绩向你证明我的变化,这也会是你失败的开始!”
21.第 21 章
“我会让你明白,光靠天赋就松懈下去是行不通的,只有天赋加努力才是成为强者的必备素质!”
“puri,光会说大话可不行。”仁王的战意也被真田燃起,“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能让你坚持到什么程度吧。”
铃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后默契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或许这就是命定的决战之地,仁王的位置刚好就在真田前面。
真田看了一眼仁王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在心中自言自语。
仁王的天赋很强,训练时也不会偷懒,从成绩上也能看得出他有足够优秀的头脑。明明各方面的条件都极为出彩,但总是缺少一种在真田看来极为重要的、愿为目标就死的拼搏!
作为仁王从未言说的挚友——通过仁王的行为和幸村偶然几句的调侃后,真田推理得出的结论。虽然自己经常被仁王气得火冒三丈…但世界上也有一种友情叫损友不是吗?—真田为了仁王的未来心焦不已,最终有了答案。
仁王就是因为天赋太强、一直以来的路都太顺遂,没有体会过失败的滋味,才不懂拼搏的可贵。
既然如此——
真田灼灼地看着面前的试卷,紧紧握笔。
就让身为仁王挚友的我来负责打醒他吧!就算仁王会因为这次惨败视我为敌人也无所谓,所谓挚友,不就是随时做好为对方牺牲的准备吗?就像仁王会在认识没多久就为了让自己不走向极端而邀战一样。
第一场的科目是数学。
很好,都是复习过的知识点,题型也不刁钻,答题后仔细检查的话说不定能打破自己数学成绩的最高记录。
真田沉下心,为了不为人知的伟大目的开始解题。
不对,这道题…自己有点印象,似乎是一道陷阱题?真田紧张思考,列下公式又划去,反复几次终于摸到头绪——
就听到前座传来试卷翻页的声音。
这么快就做到第二页了吗?!真田悚然。等等,沉下心,说不定这是仁王的战术呢?
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仁王的动作升起紧张情绪,真田默默加快了解题速度,打算等全部答完后再进行检查,终于也做完了第一面。
就在他刚刚翻页时,前座的仁王站起身,真田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对方把试卷交到了监考老师手上。
仁王扭头看向自己,嘴唇一张一合,口型清晰,真田在心里默默重复对方的话。
真田,你的决心就这种程度而已吗?
真田答完卷后认真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粗心导致的错误后把试卷交了上去。
监考老师在收到试卷后会直接批阅并统计,在真田只有仁王一个人交卷,他的试卷就被放在表示批阅完毕的右手边。
满满的都是红圈。
第二场、第三场……全部考试都是如此,仁王总是考场里最先交卷的那一个。
每次都是紧跟着仁王交卷的真田也总是能看到对方画满红圈的试卷,无一例外。
幸村考完试走出校门,就看到树荫下乘凉的仁王,以及旁边褪色了的真田弦一郎。
幸村大惊,考个试而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弦一郎的肤色都有点苍白了啊!
“弦一郎,你怎么这么憔悴,是考试没考好吗?”幸村关切询问。
真田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
与之相反,真田甚至觉得自己在仁王的压迫下会考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但只要一想到考试前自己信誓旦旦要让“松懈”的仁王意识到错误,真田就又想大喊了。
自己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怎么每次输给仁王都这么让自己难以接受呢?真田有气无力地给幸村打了个招呼,夺路而逃。
看着真田落荒而逃的背影,仁王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格外舒畅。
以前只顾着整蛊,根本没有发现还有这种好处嘛!
幸村看了眼和真田的表现完全相反的仁王,语气肯定。
“雅治,弦一郎挑战你了吧。”
如果是雅治整蛊了弦一郎、又或者雅治主动提出和弦一郎打赌,对方只会黑脸大喊松懈又或者更加斗志昂扬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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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打气。
这种状况只会出现在第一次和仁王打球输掉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是挑战……幸村想起真田复习本第一页贴着的仁王贴纸笑而不语。
“puri”仁王笑眯眯地捏着发尾,“真田什么时候才会对输给我这件事脱敏呢。”
虽然看真田输给自己后各种各样的表情很有意思,但如果哪一天,自己在对方心里能和打败了他无数次以至于根本不会对输给他作任何反映的幸村同等地位,也很有趣不是吗?
幸村认真思索:“这样的话…雅治你每天都找弦一郎打球,打到国中毕业就差不多了吧?”
仁王的热情被迅速浇灭。
“还是看真田变脸比较好玩。”
*
仁王随手将汗湿的银发捋到脑后,种岛津一离开时留下的训练计划早已在仁王迅猛的进步速度下被更新到了第十版。
最近仁王的身体素质又上了一个台阶,得和种岛教练商量商量再增加一些项目了。
他仰头喝了一口水,又因为太冰极细微的吐出舌尖,汗珠顺着脸颊、脖颈没入衣领。
过去在赛场上每每做出这个动作时都会收获一片尖叫,但现在却因为仁王还未抽条的身体只能让人觉得可爱。
幸村笑着用毛巾包住仁王的脑袋搓了搓。
“感觉雅治比上次和弦一郎比赛时有进步了不少呢。”
“puri,不用精神力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的程度吧。”仁王含糊的声音从毛巾地下传出来。
“那要是用上精神力呢?”把人“拧”干后幸村就松手了。
仁王歪着脑袋,不太确定:“唔,保险起见6:2?不会比这个分差更小了。”
比过去更加贴近的、不止于同社团成员或者有界限的好友后,仁王从这个尚且稚嫩的真田身上看出了更多此前未关心过的东西,就比如真田弦一郎对精神力网球的不赞同。
或者说,并不认为精神力也是网球的一部分,而是将它视为外力,就像玩沙盒游戏时额外添加的插件一样。
22.第 22 章
真田对精神力的看法很复杂,虽然不至于当成外挂,但也持着否定又些微承认的微妙态度。
就像面对和仁王的那场比赛,当时觉得没有用出全部实力的仁王不尊重他、又被仁王毫不留情的话打醒,但回过神后又对仁王只用网球技法和他对决而产生的些微认同。
想来想去,仁王也只能将之认定为真正的精神力太过稀少、真田对此缺乏了解的缘故,毕竟学习网球以来只见到幸村和仁王两个精神力选手、更多的同龄人们还在打着普普通通的网球。
就连仁王目前接触到的真正了解精神力网球的人还是只有种岛津一和黑部由纪夫两人,还因为种种时间的巧合没能让幸村接触到,更不用说真田了。
在没有能被视为“权威”的人来重新定义真田心中的概念之前,恐怕他还得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误解。
但仁王可没兴趣把自己绑定在真田的心理导师这个身份上。
不过他真的不觉得自己的风林火山也很不科学吗?仁王忍不住吐槽。
“这样估算的结果不准确吧,要不要再和弦一郎打一场?”看着仁王明显嫌弃的表情,幸村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就和我试试?”
“不要。”仁王毫不留情的拒绝,“还是和新的人打更有意思。”
你也没和我打过比赛啊。幸村无奈:“那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参加jr大赛?”
jr大赛的报名时间就在升学考试成绩出来后的第二天,成绩都完美达成目标的少年们也能全身心投入到网球当中。
顺带一提,真田这次的成绩真的远远超出预料,但还是没成打败仁王的真田即便拿到亮眼成绩单还是喜忧参半。
报名当天幸村和真田特意去了仁王家喊对方一起,却从仁王妈妈那里得知仁王根本没有起床,还是幸村硬拽着想要上楼喊仁王起床的真田离开。
甚至因此又被真田冠上了溺爱仁王的名头。
虽然确实对仁王有很高包容度,不过这次真的是为了不让真田在仁王的恶作剧下度过一整个假期的幸村:……是呢,弦一郎说得对,下次不会再阻止你了。
并微笑着更新一条罪证。
但是后面几天仁王又受和他格外投缘的萩原警官的邀请,去东京玩了几天,直到今天才在俱乐部遇上仁王。
对方不知道这几天在东京遇到了什么,训练起来格外拼命。
也许是又遇到青学的人了,难道那个网球部里有什么不曾扬名的网球高手把仁王削成6:0,才把仁王刺激成这样了?幸村如此猜测。
然后被仁王一口拒绝参加jr大赛的邀请。
“那个大赛里也遇不上什么有趣的对手吧?”对这种无聊的比赛仁王根本提不起兴致,更不要说自己报名参加了。
“会有黑马出现也说不定呢?”幸村倒是很期待。“而且也不止是为了对手,履历漂亮一点也可以被前辈们注意到吧。”
顶多就是手冢可以按时参赛吧?话说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对方路上小心呢?仁王有点不忍心打破幸村的期盼。
“puri,我倒是可以牵匹黑马去给你加油。至于网球部…精市你来就好了。”
存不存在除自己之外、能被幸村认为是对手的人不说,只论那些被幸村承认的朋友:
丸井桑原只在双打比赛里玩,柳估计还在和他那个幼驯染走不告而别的剧本,柳生连网球场的门朝哪边开都还不知道。
不过说起来,这次的目标就定为直接拉柳生进网球社好了?根本不需要多一个高尔夫球社的履历吧?
“…这个就不用了。”幸村可不想在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谁知道如果因为不能带动物进场的仁王会不会灵机一动想出什么别的主意,“只要雅治你人到了就好。”
幸村尽量保持平稳的笑容,不让仁王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真的把这个随口的玩笑付诸实践。
“会来给我加油的吧?”
“puri”
*
还是来给幸村加油了——
以教练的身份。
仁王心情愉悦地坐在教练席上哼着歌,无视了周围人好奇的眼神。
为了杜绝仁王层出不穷的小动作,在比赛当天幸村直接和真田一起将仁王带进了比赛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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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怕对方乱跑还直接申报了举办方,把仁王的名字作为教练填了上去。
虽然小学生jr大赛听起来很专业正规的样子,但并没有对参赛选手的过往成绩作出限制,这个年龄段也注定了不会有什么被当做职业苗子培养的小学生出现,所以比赛的工作人员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有教练陪同的小选手了。
更不用说,这个“教练”还是个看上去比选手还小的小朋友。
或者是他们误解了吗,那个带鸭舌帽的老成少年其实是个娃娃脸教练?
“我的教练就是这一位。”幸村微笑着把仁王推上前,“比赛对选手的教练有年龄限制吗?”
……倒没有这个规定。
最终还是通过了幸村的申请。
但被按在教练椅上的仁王一点都没有失望,当幸村因为自己的话如临大敌、用种种手段杜绝自己恶作剧的时候,不就已经被自己恶作剧成功了吗?
幸村和真田之前偶尔也参加过一些比赛,优秀的成绩让他们在一众报名者中拿到了种子选手的资格,跳过了初选赛。
剩下的选手们已经没有那些拿着网球拍练了一两周、只是想来感受比赛氛围的孩子了。
“祥太加油,不论结果怎么样只要打得开心就好啦~”
这一场的对手正在进行赛前热身。
虽然嘴上说得像一个幸运的初学者一样,但那个孩子的握拍和手臂、小腿的肌肉,都能看出认真学习的痕迹,还明显因为妈妈的鼓励而干劲满满。
仁王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突然抬高了音量。
“精市——”
周围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仁王只表情严肃地看着幸村。
“怎么?”千防万防防不住孩子作妖,幸村强撑着淡定的表情走了过来。
仁王拍了拍幸村的肩膀,在对面母子疑惑不解的眼神下。
“puri,第一场比赛就用6:0结束,做得到吧?”
幸村心里默默说了声抱歉,然后勾起一个满是强势的笑容。
“当然了,教练。”幸村说,“我会把胜利带给你的。”
23.第 23 章
在仁王和幸村的一唱一和下,对面的选手显然被激发出了强大的战意,可惜这种情绪上的buff并不能提升实力,在苦苦挣扎后含恨败北。
甚至没让幸村用出灭五感!仁王有些痛心地想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对这个不过六年级的小孩有些过于苛刻。
不过,说起强大的对手……
仁王掏出手机给手冢发了条消息。
【狐狸君:你报名jr大赛了吗?】
半天没等到手冢的回复,仁王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比赛中。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幸村第一场遇到的似乎就是参赛选手中除幸村和真田之外最强的一个选手,可惜撞到了幸村手里拿了个一轮游。
在那个选手之后,剩下的参赛者实力更是不堪入目,好一点的起码能坚持完整场比赛,稍微脆弱一点的被拿了3:0就哭着要弃权,这也让幸村的晋级之路十分顺畅。
中场休息时间,即使不怎么累、但为了对手的心理健康着想,幸村还是在对方崇拜惊恐混杂的眼神里下场喝了口水。
“马上就到决赛了,现在反悔想要黑马的话还来得及。”仁王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调侃。
参赛选手并不多,再加上小学生们比赛时间普遍较短的关系,比赛的进度比仁王一开始想的要快。
早上九点开始比赛,一直选出半决赛的四名选手后才暂停比赛,午休了两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三点。
幸村在和半决赛的对手比赛时仁王溜去真田那边看了一眼,他的对手还没有来,手冢也还没有回复仁王的消息。
“比起去找一匹黑马,不如雅治你代替对手和我比一场比较快。”顿了顿,幸村又问,“雅治,你觉得…我现在的精神力控制的怎么样?”
幸村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初期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就和仁王的速度保持了同步。
但是因为种岛教练说起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即使仁王自己已经看不出幸村的精神力有什么风险了,仁王也一直不是很赞同幸村在比赛中使用。
幸村虽然是个好胜敢冒险的性格,但清楚仁王是为自己的健康着想、也知道现在不使用不代表之后都要被封存,在某次被仁王用沉默拒绝之后也不再提起,继续淡定地享受起仁王每日精神力练习时的紧张和关系。
可在jr大赛时突然问起这个他们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的问题…仁王看了看幸村的表情。
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什么,但光靠想也能想出来。
“是真田找你说什么了吗?”
幸村不意外仁王能猜出来原因,他点点头:“真田昨晚来我家了。”
仁王、幸村和真田的家离得都不远,只是仁王和幸村离得更近一些,真田在前面一条街道。因此每次从俱乐部回家时真田都会在分岔处的路口和仁王幸村告别。
但昨天三人在路口分开、仁王回家后,幸村回头就看到了在路口电线杆后鬼鬼祟祟的真田。
“我就说昨天进门的时候怎么老感觉有人在看我。”仁王有点遗憾没能拍到幸村描述的那个画面。
“你感觉到了不是也没有回头看吗?”幸村笑了笑,又接着说。
知道真田有事找自己,幸村没有直接开口问,而是带真田回家一起吃过晚饭后,才坐在花园里开始聊天。
“…精市,明天比赛的时候,你能不能用上你的精神力招式?”过了很久后,真田才开口。
闭着眼睛吹风的幸村刚听到时还没反应过来真田的意思,又过了会儿才迟疑着回答。
“如果弦一郎你是因为觉得输给没有用出全力的我不够公平的话……”
“不是的!”不等幸村说完,真田就急急开口打断,然后才懊恼于自己的急躁。
看了眼幸村,见对方示意自己继续说后才放下心,斟酌着措辞。
“仁王那天说得对,既然对手已经打败了你,还还纠结他到底有没有尽全力就是没有意义的事。”真田的表情很严肃,又带着一点迷茫,似乎也是在和幸村的谈话中梳理着自己的想法。
“我想让你用精神力和我比赛不是因为不服输,而是因为……”
这些天里幸村和仁王单独进行的训练真田看在眼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去探知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过去和自己在网球上无话不谈的幸村没有和自己谈起哪怕一次,再联系起一切变化的最开始、和这些天的变化、仁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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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未尽之意。
虽然真田为人直率、但不是脑子转不过弯的笨蛋,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并求助长辈后,才意识到了幸村对自己芥蒂的根源,从那天起真田就一直纠结怎么能在这个问题上和幸村和好,想来想去才在jr大赛的前一天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精市,虽然我还是不懂精神力,但我不想你因为这个和我产生矛盾。”真田表情恳切,“明天的比赛上你用精神力和我打一场吧,如果我输在精神力上,肯定就能正视它了!”
幸村想说自己介意不是因为你不懂精神力,也想说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闹矛盾,但真田表情太过诚恳,幸村也不想拒绝真田让他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毕竟,认识同为精神力选手的仁王后,他就已经不会因为这份特殊的力量而感到无措了。这样想着,幸村突然感觉心底某处沉重的地方突然被挪开了上面的重物,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
“所以你就答应他了?”仁王眼神莫测地打量着幸村,“他这不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吗?”
难道这就是幼驯染的力量?只要看到你的心意我就不会再难过什么的。
仁王在心里胡乱猜测。
并不是这个理由的幸村不知道仁王心里在想什么,但莫名的直觉还是让他赶忙开口解释:
“因为如果不同意、放任他自己一根筋想下去会更麻烦吧?”幸村表情无奈,“弦一郎认不认可精神力不是重点,让他忘记这件事以后别再想起来才重要。”
“毕竟雅治你也不想哪天被弦一郎找上门要求用精神力和他打一场吧?”
能狠虐真田一顿固然很快乐,但这个说法怎么听上去怪怪的?仁王打了个寒颤。
“好吧,就一场。”仁王强调,“也不要故意拉长比赛时间多使用精神力,我可是很清楚你的程度的。”
我在你心里难道是什么贪玩舍不得回家的小孩吗?幸村明智地没有开口,不然肯定会得到仁王毫不客气的肯定。
中场休息结束,幸村赶忙趁着比赛上场逃避想象中的画面。
“全国小学生jr大赛半决赛,幸村VS池田”
“6:0,幸村精市获胜”
24.第 24 章
因为半决赛对手迟迟未到的原因,真田不战而胜晋级下一场比赛,虽然对这个结果有些郁闷,但能和幸村的精神力网球较量这一认知让真田很快燃起了战意。
“来吧,精市,让我看到你真正的实力!”
豪迈地放完狠话后,真田一错眼就看到后面教练椅上的仁王正朝自己点头,即使这个结果可以说是自己和幸村一起造成的,但亲眼见到时还是有点……
真田扭头缓解情绪,再睁眼时就刻意不看向仁王的方向。
赛前礼仪并猜球权后,幸村猜到,贴心的放弃发球权而选边,和一看到仁王就容易破功的真田交换了位置,第一局的发球权交由真田,决赛正式开始。
真田站在发球区,将网球丢向地面弹起后又接住,熟悉网球弹性的同时凝重地看向对面的幸村。
自从四岁和幸村在俱乐部结识后,两人就进行了无数次的比赛,从最初的势均力敌、一起打败那些前辈们,再到后来一起参加各种个人赛事、包揽冠亚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能从幸村手中取得胜利,比分也越来越大,从6:5、6:4再到固定不动的6:0,但他从来没有因为无数次的失败而产生放弃的念头,而是以幸村为目标不断前进。
这次,即便是面对未知的精神力和前所未有的惨败也不例外!
“其疾如风!”真田猛地抛起网球、迅速挥拍,动作快到让人无法捕捉,网球也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飞向幸村的半场。
但这样场外观众惊呼不断的招式却被幸村轻易看破,小跑两步迅速赶到落点后,右手挥拍直接将网球打了回去,动作如教科书般标准简洁、没有一丝累赘。
真田并不意外,但也因为幸村轻松自若的表现目光一沉。
接到球后真田三两步上网,直接架在网前截击。
“侵略如火!”
真田不断变换招式切换位置对幸村发起攻击,但都被幸村轻易打回,但施展中的不动如山让幸村无法轻易打破真田的防御,于是在第一局的第一个球上,两人就进入了本该出现在对局中期的拉扯战局。
场中的两位选手,一边风火山林特效齐出让人热血沸腾、一边动作简洁写意能用最轻松的姿态打回对方激烈的进攻,远超同龄选手的实力和精彩对局无不让场边的观众们喝彩连连。
“这是哪家俱乐部的选手吗?”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实力,以后一定会成为职业选手吧?”
“我们学校网球部也是能打进关东大赛的水平,但也没有这么激烈,这两个孩子也太…不知道之后会报考哪所学校?”这是试图帮学校挖人的极有集体荣誉感的学生。
仁王竖起耳朵听着旁边人的夸奖惊叹,有种被夸的是自己的快乐,坐姿也从整团窝在椅子里变成稍微挺直点的样子。
与此同时,幸村在比赛中不断铺展开的精神力突然有了波动的迹象,仁王顿时认真起来开始观察。
他对幸村能灭五感的招式一直很好奇,但唯一打比赛的那次因为两人控制都不娴熟的缘故根本没能体验到,后续也为了幸村的身体不允许对方使用,趁着这次机会也能提前收集一些情报。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仁王肩头。
“抱歉,我来迟了吗?”
仁王扭头,手冢正半蹲在身后看着他,即使已经极力控制但还在剧烈起伏的胸膛表示他的主人并不像表面那样淡定,极力平静的声音也有些微的气喘。
“puri,来得很及时嘛,决赛才刚刚开始。”仁王打量了手冢一眼,掏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
前阵子仁王雅美迷上了做这些手工制品,买了一堆材料回来,但是没几天就失去了兴趣,剩下的材料都被仁王搬回了自己房间,捣鼓出了一堆想当不错的成品,给家人朋友们都送了一圈。
给手冢的这一条是他出门前随手装口袋里的,是浅淡的茶棕色,倒是和手冢很像。
“啊,谢谢。”手冢接过后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小心地用一角擦去了额头的汗水,左右看了看干脆直接坐在了仁王身后。
“来的路上自行车爆胎了,推着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修理店。”手冢先是解释自己来迟的原因,“我看到你的消息了,本来想当面和你打招呼,但是早上一直没有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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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仁王倒是不太在意这个,只不过……
“你迟到缺席了半决赛,真田可是会很生气呢。”他指了指场中击球越发爆裂的少年,动作间隐隐有电光闪过。“唔,是新招式?”
手冢也看到了场中的战局,脸上流露出一抹真切的遗憾:“我也很可惜没能和真田君对上。”他的目光又转向在真田的攻势下巍然不动的幸村。“还有幸村君。”
“比赛结束以后私下再打一次就是了。”仁王肯定的回复。
幸村和真田都不是害怕挑战的性格,这次比赛虽说更多是为了国中入部做打算,但能和有趣的对手打一场总比不咸不淡地过完一天要好。
手冢肃着脸点头。
场中,第一局的比分到了40:0,再一球幸村就能拿下真田的发球局,但真田也没打算轻易放掉,不断使用风林火雷四招交错进攻,特效频闪,几乎要让观众以为自己在看什么爆米花电影、而不是国小生的网球比赛了。
真田从没有因为幸村无懈可击的进攻和防守忘记对方还有精神力这个大杀器,一直提着心警惕着,但……怎么一直没有预兆呢,还是已经在发动中了?
就在真田刚刚冒出这个想法时,就听见幸村突兀开口。
声音柔和平静,并没有因为比赛有哪怕一丁点的不平稳。
“弦一郎,你的五感要被我剥夺了——”
虽然最开始的灭五感—即第一次使用和跟仁王比赛时,只能一次性将对手的五感全数夺走、暂时不能进行精细化控制,但按照幸村的习惯,能做到惊喜操控后还是更喜欢从触感开始剥夺、从多方面给予对手心理压力并不断加大。
这是幸村潜藏的恶趣味影响,但在某种意义上对强大的对手也能起到些许磨炼的作用。
可既然真田主动提出想见识灭五感,那么幸村也不会选择收敛。
霎时间沉入黑暗中的真田因为提前有了准备的缘故并没有多少慌乱,但还是难免为这超出想象的场面而震惊,他起初还试探着跑动、凭借想象接球,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在做无用功。
既然在灭五感控制下无法继续比赛,那么…打破他呢?
25.第 25 章
真田停下无用的挥拍,站在原地、凝神尝试突破幸村精神力的封锁。
“1:0”
幸村看出了弦一郎的打算,但并没有选择“停下等对方突破后再继续比赛”的天真说法,而是在自己的发球局里一球接一球的得分。
轮到真田的发球局,就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发球超时自动获胜。
2:0、3:4……
“这就是灭五感吗?”
仁王扭头,一个穿着竖条纹衬衫的男人朝仁王友好地笑了笑。
“大叔,你怎么知道灭五感?”他总感觉这个男人有点眼熟,还有种让人不爽的气质。
“你好,小朋友,我是网球月刊的记者井上守。”井上守进场时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坐在幸村选手教练椅上、本身也格外醒目的小朋友,没过多久,又见那个在东京国小网球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手冢国光也凑了过去。
他一向对青春学园颇有好感、和青学网球部的龙崎教练那里得知,手冢国光国中时会加入青学网球部,对青学能在龙崎教练的教导下再次出现一个越前南次郎式天才这一猜测深信不疑的井上守难免对手冢国光也燃起了兴趣。
连带着,对和神奈川、东京两地的网球天才看上去关系都极好的仁王也好奇了起来,于是也走到了仁王身边。
至于幸村的灭五感嘛…是他偶然得知朋友家的孩子因为在联系赛中被对手的招式吓到、再也不肯打网球,好奇下多方询问才知道的,但那家俱乐部的教练很注重学员的隐私保护,坚决不肯透露对手的名字。
也是在现场看到这一招后,井上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令人恐惧的灭五感居然就是幸村精市的招式。
“明明可以靠能力取胜,为什么非要使用这种招式呢?”井上守感叹,“无法和对手在比赛中用网球沟通、岂不是根本没办法体会到网球的快乐吗?”
仁王心里啧了一声,面上却乖巧发问:“难道这个不是精市本身的能力吗?还是说精市作弊了、用了不该出现在网球场上的能力?”
“啊,这个…”井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不过是想侧面向这两个孩子传达一下正统的观念、顺带影响到那个快要走入歧途的幸村精市,谁知道这个孩子居然这么直接的反问。
一般情况下,即便和大人的意见相反,小孩子们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反驳吧?
不对,他好像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或许是真的不了解?难道说幸村精市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力网球不算正统、没有向这个孩子介绍过吗?
“并不是作弊,精神力也是网球选手身体数值五维之一,但是幸村选手的招式太过无解、一旦用出对手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完全失去了网球的本意……”
网球的本意是什么?精神力既然是正常的属性又为什么对此避之不及?仅仅是灭五感都要被这样抨击、那自己的精神力招式…仁王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又消失不见。
“大叔,网球周刊应该不是什么八卦小报吧?如果你有哪怕一点专业体育记者的素养,都应该知道职业比赛中也有很多强大精神力网球选手的存在,难道他们都要为了你所谓的本意放弃自己的招式吗?”仁王难得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仁王冷脸的样子,让手冢又想起了那天对方为了自己和龙崎教练据理力争的场景,连带着又涌上了一些愧疚。
“如果你的网球本意只有在完全势均力敌的比赛中才能体现、强者在和弱者比赛时就应该主动封印自己的能力?”
井上张了张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可从这个小孩口中说出来又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他试图解释:“不、我是说,不论如何,从网球中获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越前南次郎的快乐网球……”
越前南次郎、青春学园?又想起了那天糟糕事件的仁王更不爽了。
“网球这个运动可以是快乐、不分胜负的,我完全尊重每个人不同的想法。”仁王打断了井上的话,“但既然选择了竞技体育为本质的网球比赛,也要尊重强者至上的规则。”
井上守觉得自己再和仁王这个孩子较真未免太过难看,就将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手冢:“手冢君?”
龙崎教练说她和对方关系很好、还会入学青春学园,那么对方肯定也是支持越前南次郎的观念的吧?
听到井上求助手冢的声音,仁王嗖地转头、目光幽幽地盯着手冢。
手冢莫名觉得这次的答案事关生死。
但他本来也不赞同井上记者的观点,沉声道:“不论对手是谁,全力以赴、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才是真正尊重网球的行为。”
井上守无言以对,沉默着离开了。
仁王还是气鼓鼓的,眼睛盯着赛场,心中却划过无数个念头。
“仁、雅治,你…讨厌快乐网球吗?”手冢蹲在仁王左边,从他的角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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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仁王的有些苍白的皮肤和因为情绪激动透出的红,让他的脸颊像一团能透出内陷的糯米团子,好辛苦才忍住动手戳一下的欲望。
井上守、那两个学长还有龙崎教练通通给仁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连带着快乐网球的观念似乎也因为井上守连带着被仁王讨厌上了,手冢国光有些犹豫、如果仁王知道自己还是要去青学会不会也不喜欢他?
但是…毕竟青春学园作为日本网坛第一人、越前南次郎的母校有着那样的地位,龙崎教练在和父母交涉后也承诺会让那两个前辈退部并记过,网球部也不可能都是那样的人吧?
怎么一副做了错事的语气?仁王动了动耳朵。
“我倒是不讨厌快乐网球,或者说,我承认每一种网球的存在。”仁王更正,“只要是被认可、被承认且不抱有恶意的网球,那么任何观念都有存在的意义。”
“但是那位记者并不这么认为,他似乎觉得只有快乐网球才是真正的网球,其他不管有多强都只是歧路而已。”
手冢也不知道那位记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能勉强猜测:“是因为越前南次郎是日本网坛第一吧?”
“在越前南次郎之前,日本网坛在世界上并不显眼,也从来没有过能打进四大满贯正赛的职业选手,连资格赛都很难入围。”
“但越前南次郎在参赛的同年就一路打进决赛、又在决赛时因为感到无趣而弃权退役,这种传奇经历让人崇拜也很正常。”
“我猜也是这样。”仁王很郁闷这些人对精神力网球的不理解,不懂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如果他们只想待在小花园里不敢去外面承受暴风雨,那自己就从内部长大、把这个围墙撑破!
“puri,越前南次郎应该没有拿到过世界第一?”仁王突然发问。
手冢推了推眼镜:“是这样没错,虽然他一路从无败绩、但毕竟只打了一场美网,ATP积分并不高,因为决赛弃权没再出场的关系也没有拿到名次。”
“只要我成为世界第一、最强的网球选手,那么这个世界的意志都会为我转动吧!”虽然是疑问的话,但仁王却说得极为肯定,带着一往无前的自信和勇气。
莫名的,手冢没有对仁王的话有丝毫质疑的想法。
不过……
“啊,这种话还是打败我之后再说吧。”手冢难得主动说出了挑衅的话。
26.第 26 章
“这话说得好像我输给过你一样。”
之前和手冢的比赛因为两个冒出来捣乱的人渣没有分出胜负,成了残局,非要分个高低的话仁王好歹还拿下了一局,第二局的末尾还成功回击了手冢的发球,怎么说也是自己优势更大吧?
“应该是‘和我决出胜负再说吧’,piyo。”仁王强调。
“那要不要现在打一场?”手冢趁机邀约,见过仁王那招流星抽击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破解的办法,好不容易有了头绪。
本来想在今天的比赛中和仁王决一胜负,谁知道一早上的赛程都没碰到,下午更是因为意外错过了半决赛,也错过了和两个强者交手的机会。
不过仁王和那两个人认识、也说比赛结束后能打一场,迟到无法比赛的遗憾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不过…自己要连着打三场吗?手冢陷入沉思。
虽然说不至于坚持不下去,但没有充足时间恢复体力就和对手比赛好像有些不尊重对方,但打完休息再打这样连续三次,结束后就太晚了吧?
“我们两个可以之后再约,你现在更想和他们打吧?”仁王示意手冢看向赛场。
在仁王和井上守名为讨论请教实为单方面输出的沟通中,比赛已经走到了尾声,真田始终没能从灭五感中挣脱出来,幸村精市轻松获胜。
这场比赛的胜利来得太过轻易,就连最开始看似激烈的对拉也在幸村游刃有余的应对下没有让观众感到丝毫紧张,更毋论灭五感发动后一面倒的局势了。
按照井上守的理论,这样的网球违背了网球的本意、也没法和对手进行交流,观众也不会认可才对。
可当裁判宣布幸村精市6:0获胜后,只一片短暂的寂静、而后便是热烈的欢呼、掌声和赞美如潮水般向微笑着站上冠军位子的幸村涌来。
“这也…太震撼了!真的好强,对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对手实力也很强,比赛时也是全部以6:0的比分获胜,可也没法在这位幸村选手身上拿到一分呢!”
“那个灭五感是什么力量?太神奇了,居然能让对手失去知觉…你们平时打得就是这么酷炫的网球吗?”不懂网球,只是陪朋友来凑热闹的人兴致勃勃地发问。
“…不是的,我打的是很普通的网球。”他的朋友抹了把汗,随即也惊叹地看向幸村精市,“可能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吧!”
在场的观众们给出了和井上守截然不同的反应,他们不会在乎网球到底有多少个派系、“专业人士”到底支持哪个理念,他们只知道幸村精市有着站在最顶端傲视同龄选手的实力,他的胜利不容置疑!
这样无解的能力,对上国中生也不会失败吧?
赛场下的幸村精致温和、身材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好像会被人们的热情压垮,但他却稳稳的站在那里接受一切赞誉。
简单的赛后采访结束后,他拿着冠军奖牌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把奖牌塞给仁王,然后微笑着和仁王身边的手冢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雅治的幼驯染幸村精市,请问你是?”幸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手冢国光,对方在他走过来时就站直了身子。
茶褐色头发,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目光锐利。
手上有握拍导致的厚茧,应该也是个网球好手,是雅治在东京认识的那个朋友吗?
“你好,我是手冢国光。”手冢停顿了一下,“…雅治的好友。”
他看着面前面容精致的少年,如果不是亲眼看过对方的比赛,他恐怕很难相信这样的人会是那般强势的球风吧?
仁王根本没听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只是打量着手里的奖牌。
国小生jr大赛虽然也是个全国性的比赛,但知名度实在不怎么高、每年也大多是关东本地的选手参加,自然不会多么重视,冠军奖牌也是金属制成,只在表面绘上了金色的纹路。
看够了就准备还给幸村,却被对方推了回来。
“这个奖牌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幸村微笑着,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这是在你的鼓励下拿到的冠军,我也承诺会把胜利带给你。”
仁王想起比赛前那番对话,他以为那是开玩笑来着。不过……
把奖牌装到自己的背包里后,仁王点头对幸村的话表示认可。
“手冢?”从灭五感中清醒过来的真田刚去拿回自己的奖牌,然后就看到了紧挨着仁王的手冢国光,突然就想起了半决赛时迟迟等不到对手的憋屈。
他脸一沉:“半决赛居然没有到场,真是太松懈了!”
“真田。”手冢这才看向真田,面含歉意地解释道,“抱歉,来的路上自行车爆胎了,又没有找到修理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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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这才迟到了。”
见对方并不是不重视比赛、只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真田的面色才缓和了些许。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们打一场,两位意下如何?”手冢又看向幸村,眼中战意满满。
“比赛场地应该不会提供给我们进行私下比赛吧?”仁王撺掇着,“去外面的街头网球场打一轮怎么样?”
真田毫不犹豫:“那还等什么?快去外面找地方吧。”
手冢微微颔首,但仍站在原地等着幸村的回复。
“快上啊精市,让手冢见识见识你的实力。”仁王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地拱火。
幸村对仁王的恶劣性子颇有些头疼,但不可否认心情还是再次高涨起来,含笑和手冢对视:“在此之前,手冢君还是先和弦一郎打一场吧。如果打败了弦一郎再和我比也不迟?”
手冢看了一眼仁王,没说什么,默认了幸村的提议。
四人分成两排,真田走在最前面目光左右扫射,寻找可以用来比赛的场地,幸村和手冢一左一右站在仁王身边,三个人并肩走在后面。
或许是幸村和真田的比赛再次激发了那些选手们的比赛热情,一连三个网球场都被占得满满当当,一直走了有二十来分钟才找到一个空闲的场地。
仁王直接坐上了裁判椅,还从包里掏出来一部相机。
“既然你们三个都要比赛,就由我来当裁判吧。”
真田狐疑的看着仁王手里的相机:“当裁判…要拿相机干什么?”
“puri”仁王一脸淡定,“我们技术流的事你这种大猩猩是不会懂的。”
“收集资料就不能直说吗…”真田难以理解,但对方一如既往的态度也没让他有什么怀疑。
在仁王日复一日的荼毒下,真田已经对这个称呼脱敏了,还将其理解为仁王对自己身体素质的认可,如果对方哪天真的好声好气和自己说话,反而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计划在酝酿中。
一眼看出仁王想要记录下真田失败现场的幸村默不作声,只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恢复体力。
既然仁王这么信任那个手冢国光,相信对方一定能胜过真田,那自己也要赢得漂亮才行。
“真田弦一郎VS手冢国光,六局制。”仁王看了眼地上的球拍,“真田弦一郎发球局。”
27.第 27 章
真田弦一郎面色严肃,第一个发球就用出了侵略如火,对准了手冢国光的半场的边界线,力道没有丝毫收敛。
显然,在一开始就用出了全部的实力。
在裁判椅上怎么调试镜头都不够有冲击力,仁王干脆跳了下来,在场边观察记录。
看到真田的高度重视后,啧了一声:“和手冢比赛时就这么认真,跟我打那次刚开局还放水呢,看来是瞧不上我的实力嘛。”
其实当时的真田试探开局也是正常的战术,只是对仁王的实力有些低估、压低太过而已,仁王也并没有什么意见。相反,如果真田当真像和手冢比赛一样直接全力进攻,那时训练不过一两周的自己也没法获胜了。
而且,仁王也蛮喜欢看到对手瞧不起自己结果却被无情碾压的剧本。
但这并不妨碍仁王在幸村面前给真田上眼药。
“是因为弦一郎对手冢君的实力有所了解吧。”幸村习以为常的安抚,“而且这不正说明弦一郎有在认真思考你的话吗?”
虽然在和幸村聊天,但仁王也没忘记计分。
真田的全力进攻逼得手冢不得不全神贯注应对,比分已经来到了40:30,下一球就是真田发球局的赛点了。
还是侵略如火发球,手冢回击,两人来回拉扯十来分钟后,在真田突然用出其疾如林、削去手冢回球上的旋转后,率先拿下第一局。
“1:0,真田弦一郎领先。”
虽然自己领先一分,但真田并没有因此放松,在他的判断中,手冢似乎并没有用出全部实力。
“现在可不是藏拙的时候。”真田皱眉提醒,这样的手冢让他想到了那次输给仁王的自己,“如果因为没有机会使出招数输掉就太松懈了!”
手冢表情淡定,捏着网球走到发球区:“不会大意的,只是做一些准备罢了。”
一个极快的边角削球越过球网、击往真田身后,真田握拍向下捞起网球、猛力击回:“太普通了,把你的招式用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往手冢防守空当的方向去的网球在空中突然转折,径直飞向手冢身边。
就像真田在主动给手冢喂球一般。
“这是…”幸村惊奇地看着眼前一幕。
“领域!”仁王和幸村同时说出答案。
仁王确定上次手冢不是没来得及用出领域,而是没有学会。
那么…这就是他为破解镜面发球想出的办法吗?
像是察觉到了仁王的想法,手冢朝仁王的方向看了过来,短短对视一瞬后又再次投入进比赛中。
真田也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他面色严肃,击球的力量再次加重几分,冒着火光的网球携着千钧之势重重往空挡处砸去。
成功了!真田眼神一亮。
但在网球紧压边线弹起、飞向场外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堪堪改变的网球的飞行轨迹、势头一转,再次主动投向手冢的球拍,领域再次发挥作用,让手冢只是站在原地就能轻易回击真田的进攻。
看得出来,只要真田再次加重力道就能直接攻破手冢的领域,但并不是最佳应对方法,继续使用也不过是事倍功半。
那么…这一招呢?
真田并未执着侵略如火,转而思考起了另外的破局方式。或许这就是和仁王的那场比赛带给真田的另一个变化,至少知道了不要一味地蛮力破解、而是适时转换思维。
“其徐如林!”真田一个斜向抽击将网球打回,将手冢附着在网球上的旋转尽数抵消,直接落在了前场。
“能化解旋转的新招式吗?”幸村看着这一招,含笑看向一旁的仁王,“看来弦一郎感受到雅治的苦心了呢。”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
手冢赶往前场接球,表情沉重、并未因领域被破出现任何情绪波动。回去时手臂侧转、拗出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同样对准真田的半场打出一个前场球。
但在真田赶到落点准备挥拍时,网球却并没有弹起、反而是朝着球王的方向滚动回去。
“1:1”
“不错的招式,叫什么名字?”真田收起球拍,欣赏地看向手冢。
“零式短球。”手冢淡淡回复。
*
真田和手冢的实力都站在国小网球届的最顶端、即使面对大多数国中生也毫不逊色,身体素质、技术力等等各方面的能力都相差无几,即使某一点略有不及也能在另一项补足,这也让他们的比赛从始至终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手冢在保持手冢领域、逼迫真田用其徐如林化解的同时,回球也不断在普通短球和零式短球间切换,让真田必须全神贯注对待每一个球、以此对精神打出消耗,又通过不断改变战术、将真田压回底线防守,又因为短球不得不上网截击,让真田的体力消耗也迅速上升。
真田也不甘示弱,既然无法回击零式短球,那干脆就不要尝试,将全部心神集中在攻破手冢的防线上,让对方无法用出零式!其徐如林消除网球上的旋转、在击破手冢领域的同时让手冢不能连续用出零式,再以侵略如火猛攻,不断针对空挡处试图得分。
15:0、15:15…2:1、2:2…6:6
比分交替上涨,两人难分胜负,都无法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一直打到了抢七局。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快要结束了。”幸村轻叹,察觉到身旁仁王的动作,哑然失笑,“雅治,弦一郎还在比赛中呢…”
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吧。
仁王打了个哈欠,举起相机对准场中的真田,一错不错的盯着:“puri,明明精市你也知道结果了吧?”
幸村不置可否。诚然,现在的真田在仁王的刺激下,在战术理解上有了不小的进步,但这种东西不像力量训练的成果那样快速明显。如果是在其他选手面前,稍稍补足了战术短板的真田已经毫无缺点,可在同样层次的对手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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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可以针对突破的地方。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刚刚为了接住短球来到网前的真田就感到一束残影从左肩擦过、重重砸在身后。
“抢七局真田弦一郎VS手冢国光,4:7,手冢国光胜。”
在报分的同时,仁王眼疾手快拍下了网球从真田肩侧擦过、以及他神情凝重的样子。
真田没有理会场边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只是站在原地平复着呼吸。
“你的实力很强。”手冢的声音里还能听出未平复的呼吸,“我看了你的比赛。”
顿了顿,手冢又说:“如果我再来迟一些的话,或许分差会拉得更近。”
“你也很强。”真田肃声回复,“但下次我绝对会打败你。”
手冢的本意是对真田实力的赞许,但传到真田的耳朵里就被他的脑回路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手冢君,等你恢复体力后再进行和我的比赛吧?”幸村提议。
手冢点点头,做到仁王旁边的位置,没有逞强说什么可以继续的话。
真田完全听不到旁边的对话了,全身心投入到复盘刚才的比赛、以及分析结束后手冢的话当中。
看了我的比赛,看穿我的招式和思路了吗?但这本来就是比赛前应做的准备,自己明明也早就知道手冢却没能了解他的资料,也是自己的失误。
现有的绝招已经行不通了,为了胜过手冢,开发新的招式势在必行!那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招式绝对保密……
一个巴掌拍在真田头顶,力道不重但足以让他惊醒,轻佻的调笑从头顶传来:“puri,我们的真田王子又有什么让人发笑的主意了吗?”
“仁王!”真田恼怒地低吼,却在扶正自己的鸭舌帽后没有像以往那样和仁王对吵,而是闷闷地坐着。
仁王也不以为意,坐在他旁边哼着歌翻看相机里的宝贝。
又过了一会儿,休息好的手冢已经和幸村站到了赛场上,你来我往的打了几轮,真田才犹豫着开口。
“仁王,你说…我是不是该把招式封印起来?”
虽然仁王这家伙性格恶劣又气人,但脑子实在聪明,技战术更是一流,学习网球不到一个月就能凭借操控战术将他打败,他肯定知道该如何解决自己的困扰。
“我现有的招式已经被手冢看透了,不开发新的招式很难打败他。但如果新的招式还是像之前那样经常用出,还是会被手冢搜集到资料,下次邀战说不定又是和这次同样的结局。”
“但只要我不在比赛中用出新的招式,手冢就不会拿到我的资料、更无从得知我的弱点。那我一定可以靠新的绝招将他打败、赢得胜利!”
话刚出口时还有些犹豫,但真田越说越流畅,把自己从失败时的心路历程到听到手冢的话之后的感悟再到之后的打算一并掏了出来,气势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高涨,似乎已经看到手冢被自己打败后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
28.第 28 章
但自以为想到绝妙战术的真田却没有得到想象中来自仁王的大力夸赞,反而感觉到对方诡异的视线把自己全身打量了个遍后,凝视着自己的脑子。
“真田啊,”仁王语气飘忽,“你有这种头脑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你也这么觉得吧!”真田大喜。
“嗯嗯。”仁王表情真挚地点头,“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想出靠封印招式获胜的人!”
“真是天才的想法,你绝对能靠这个战术拿到世界网球第一的。”
真田的嘴角越翘越高又被强行压下,只竖起耳朵专注地听仁王的吹捧:“那些职业选手都太笨了,他们的团队也没什么用,居然没想出这一招?明明对手的招式和数据都是透明的,尤其是现任世界第一、更是被从头到脚研究了个彻彻底底,可居然没人能靠封印招式、让他找不到自己的弱点而取代世界第一的位置?”
嘴角慢慢下垂,笑容也越来越小,真田意识到了不对劲。
仁王话音一转,语气中夸张的赞赏和吹捧被嘲讽取代:“明明已经在和手冢的比赛里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不应该是为了赢去完善招式、填补漏洞,用更加完备的力量去夺取胜利吗?为什么会想到封印招式这种愚蠢的想法?”
“如果你现在的风林火山也被封印起来,没有在一次次的比赛中加以完善,而是在领悟到的时候直接封印起来,难道它们会自己从初始状态自行进化成究极形态吗?”
“一个招式被破解就换下一个,真田,你能开发出来多少招式,千种、万种?有去开发满是漏洞的新招式的时间,不如将现有的招式填补。”
“真田,不要松懈啊!”
“怎么了,还是一脸沉重的样子,这次失败打击这么大吗?”幸村和手冢打完下场,从仁王包里取出一条毛巾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有些诧异的看着真田。
手冢对真田很重要吗?被对方打败居然有这么重的影响?
手冢默不吭声的掏出手帕沾了沾额头。
仁王早就收起了讽刺的表情,绕着小辫子调侃:“puri,毕竟是童话世界的王子殿下嘛,突然被现实打击一时承受不住也很正常。”
幸村狐疑地看了仁王一眼,没能从对方坦荡无辜的脸上看出什么,干脆也没再追究,反正仁王也不会真的对真田做什么。
“那我们的王子殿下可不能被一时的困难打倒啊。”他淡定的接着仁王的话。
“雅治,我得回去了。”手冢收起手机,抱歉地看向仁王,“今天没办法和你比一场了。”
“…我也没说过今天就和你比吧。”仁王摆了摆手,“下次见咯。”
“下次见。”手冢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出积压了一天的话,“抱歉,我…国中还是会去青学。”
看到仁王疑惑的表情,手冢更加站立不安:“我知道你因为那天的事对青学印象不好,但龙崎教练后续的处理并没有偏颇,而且青学毕竟是东京的网球强校,我……”
不等手冢解释完,仁王就打断了他的话:“说什么呢,手冢?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让你去青学的话吧。”
“而且我是讨厌那两个人还有龙崎教练的态度、而不是整个青学网球部,既然她惩罚了那两个人、你也接受了处理方案,我就更不会有意见了。”
而且,你去哪个学校也是你的自由,和我无关吧?
但看着手冢舒展的眉眼,仁王还是咽下了这句有些过分生疏的话。
“你不介意的话那就太好了。”手冢勾起唇角,带出一抹融融的笑意,“我一定会带领青学网球部打入关东大赛、全国大赛,到时候我们就在决赛场上一决胜负吧。”
仁王和幸村、真田形影不离,恰巧他也对真田有些了解、连带着幸村也知道了些许消息,这三个人不论去那个学校,都一定会带着那个学校走到最高处。
“等你带着青学网球部走到立海大的面前再说这话吧。”仁王把手冢的话还了回去,“对了,我记得青学的正选都是三年级?迄今为止都没有一年级出场的先例吧。”
手冢神情锐利:“网球还是要靠实力取胜,之前没有一年级参赛,只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够罢了。”
仁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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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龙马,对方好像就是青学的一年级正选呢。这么看来青学似乎也不是迂腐到底?
“好了,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吧。”在和仁王道别后,手冢朝幸村和真田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球场。
“jr大赛结束了,下一件事就是去看立海大的全国大赛了吧?”幸村收拾好网球包,拽着神情恍惚的真田和仁王并肩往回走。
“puri”仁王表示肯定。
“真想快点看看关东霸主的风采啊。”
……
又一天训练结束,和幸村互相道别后仁王转身走进家门。
这些天一直在进行基础训练,虽然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但实在是有些枯燥,虽然一直有在对俱乐部的人们进行恶作剧,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仁王急需办一件大事来好好活动活动自己因为无聊乏味的生活,顺带给已经逐渐脱敏的朋友们来一发大的!
尤其是一直淡定从容的幸村。
最合适的时机和场合果然是全国大赛吧?
不过…做点什么好呢?口香糖仿真玩偶什么的都太过日常了,根本不适配这种重要的时间点,都已经决定要办一件大事却用小东西收尾,完全对不起自己欺诈师的称号嘛。
仁王蹙眉沉思,一路飘上楼梯走到房间门前,刚准备回房制定计划,余光就瞥到了仁王雅美房间门口的那一大堆裙装和化妆品,堆起来足足有半人高。
“…puri”仁王被震撼到了,“这些都是你新买的吗?”
都是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
“是品牌方寄来的产品啦。”仁王雅美的声音传了出来,从房间里冒出来一颗头,头发上挂满了各样饰品,“我都试了一遍,这些都不太适合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
仁王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凑到仁王雅美身边叽里咕噜。
仁王雅美眼中精光频闪、连连点头,大手一挥就把仁王拽到了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叠放在一起的豆腐颤颤巍巍地倒了下来,仁王爸爸放下菜刀,耐心地重新摆好,对楼上的动静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