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客厅里。
身上穿了一个单薄外套的明镜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过多神色反应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一份文件。
其实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明镜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如果她是慢羊羊,说不定此刻头顶已经长满小草了。
明镜是真的头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就要开始以商扶砚这个身份工作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她对商扶砚这个身份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
就在明镜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体文件看的双眼发懵发直,一副快要灵魂出窍的时候。
看着自家‘老板’一脸神色肃冷的样子看着自己手里那份文件,原助理就带着些许迟疑的出声了。
“这文件是有什么问题吗,老板?”
“咳,没有,挺好。”
明镜回神,把剩下的几页都翻起看了一眼。
看到文件里面的那些学术用语和条约,明镜一边头皮发麻一边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有今日,之前小姨让她学习这些的时候,她就不该插科打诨的。
但是哪有什么早知道啊……
明镜一边三心二意,一边拿了只笔在文件的后面签了个字,原本明字都写一半了,她的手就猛地停顿了下来,然后又不着声色写下了商扶砚这三个字。
文件一合,明镜无声的轻呼了口气,把文件递给了原助理。
原助理接过文件,不过同时她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今日好似有那里不太一样的老板。
她总觉得今天的老板,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她的错觉吗?
“还有这些也需要麻烦老板处理一下。”原助理说着,然后默默的把另一堆文件抱起来推到了明镜的面前。
明镜:“……”
夭寿!
她可以选择罢工吗?
这一刻,明镜终于理解自家小姨为什么常常加班到半夜,偶尔还睡在公司了。
就算是下班回家早,大部分时候也是要回书房处理工作或者开线上会议。
所以牛马是不分职位高低的是吧,哪怕是老板。
“都是这两天的文件,需要老板您处理的我都带来了。”
明镜:“……我知道了,你明天来拿吧。”
原助理点头,后面又说晚上还有一个线上视频会议,让明镜不要忘了参加。
一丝不苟且敬职敬业做好自己工作的原助理,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后,她就直接离开了。
明镜倒是有着挺多问题想要问她的,可惜怕穿帮。
她一走,明镜看着那一堆需要她解决处理的工作,额角都在突突直跳。
真的是一朝换了个身份,什么苦都让她吃上了。
———
后来,身份转换的适应期几乎不用明镜自己去适应,她自己就把那些文件搬上了二楼的书房吭哧吭哧的埋头工作了起来,适应期完全是在工作中度过。
明镜也不想这样认真努力的,但是谁让她无缘无故的进了别人的身体里呢。
她现在回不去自己的身体,但也不能够把人家‘商扶砚’的生活给弄得一团乱糟糟的吧。
所以明镜从这具身体里面醒来后,第一天就是在熬夜工作中度过的。
一直到第二天原助理来的时候,明镜这才顶着两个黑圆圈,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把那些处理过了的文件给了原助理。
不过她在看到原助理来时又给她带了不少的工作来,明镜才是真的眼前一黑又一黑。
而原助理把文件这些送过来后,也没有久待,不过离开前,还看了一眼明镜的背影。
等她回到车上后,原助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了一个备注着林医生三个字的电话出去。
那边电话接通的速度有点,不过倒也还是接通了。
但是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道带着些许调侃女声响起:“原棠?破天荒的给我打个电话,怎么,商扶砚这家伙要立遗嘱了?”
原棠:“……”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自家老板的好友,她都要以为这是老板的敌人了。
毕竟有谁会天天盼着自己好友死呢,而且还惦记着死后的遗嘱。
恐怕也就这位林医生独一份了。
不过这样的场面原棠没有见过十次也有八次了,她习惯了。
原助理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她只是道:“林医生不要开玩笑了,老板没有在立遗嘱,但老板这两日看着状态确实是不太好,林医生有空吗?”
电话那边的林溪言听见这话则是哈了一声:“就这么点小事情,至于找我吗?我这两天还在外面开会呢。”
原棠想了想这两天有点反应不太寻常的老板,她还是道:“其中情况我也不太好形容,如果林医生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自己看看。”
后面原棠又说了两句,电话就挂断了。
但是电话那边的林溪言看着挂断的电话,则是一头雾水。
不是,她就出差两天,商扶砚那个老妖怪能够有什么问题?
虽是这样想的,但是林溪言这边还是转身去找人交接工作去了。
———
已经回房间洗个澡红着脸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来的明镜可不知道原棠已经抓住了一些她不对劲的地方给别人打小报告了。
用脑过度,身体和精神都觉得格外疲惫的明镜,是直接就把自己甩床上去了。
被子一拉,就裹在了身上,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什么工作,什么文件,此刻明镜只想睡觉。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觉得太困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明镜还在想,商扶砚的身体还挺好的嘛。
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的清晰,比例完美,就是,怪让人害羞的……
带着那样莫名奇妙的想法,脸上还有些滚烫热意粉红的明镜,后来就那样睡了过去。
在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后,这个房间也好似逐渐的变得格外安静了下来。
但是明镜恐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她睡着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
安静的房间里,只余下那令人心安的绵长呼吸声。
但是没过多久,那绵长呼吸声却是缓缓的放轻了下来,最后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后。
下一瞬,床上那已然睡着的人,却是倏然的睁开了那双沉寂漆黑似幽暗深渊的眸子。
那双眸子之中没有刚睡醒的茫然,有的是一片沉静与清明无波。
同一张脸,却是有着不同神态的眸子。
床上的人坐起,被子滑落腰间,那张清冷的脸上并无任何的情绪波动。
她是明镜吗?
不,或许,此刻醒来的人,才是那个被明镜以为灵魂意识沉睡在身体中的主人——商扶砚。
——
商扶砚微微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脸上神色冷淡无波,眼帘微落,一时间倒是令人难以看到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被子掀开,下了床,周身气质已然有了明显变化的人直接就走进了浴室。
脚上踩着拖鞋,站在浴室中的那一面全身镜前,商扶砚的眼帘微微的上撩了些许,直直的看向了镜子中那一双同样满是晦涩不明的漆黑双眸。
同时,她抬起了自己那纤细素白的指尖落在了那光滑带着冰凉的镜子上。
浴室之中的灯光略显昏暗,她那素白好看的指尖落在镜面上,显得更为白皙透明。
她的指尖好似要透过镜子轻触着镜子中的那一双眼睛。
但是,她想要触碰到的,却又并不是自己的那双眼睛。
不论是落在微凉镜面上的指尖,还是那直直对视的一双眼睛,都好似在透过那面镜子在看向和触摸着另一双眼睛。
镜子中那双如墨漆黑望不见底的幽深眸子,其中好似有着盛起了一些黏稠的浓雾在里面,模糊了那一份清明。
那黏稠的浓雾之中好似有着什么东西在肆意的生长,但又被压抑在了浓雾之后,于是,就更显得那双眸子格外的晦涩深暗了起来。
后来,安静的浴室里面,响起了一道低沉却又带着浓浓难以掩饰的病态兴奋与阴湿。
“阿镜……长情……”
“你终将是属于我的。”
商扶砚指尖落在镜子上,轻轻的抚着镜子中的那双眼睛,就好似在轻触着她想要触碰的那个人一般。
她看着好似有些病态和臆想,行为和话语都好似极为的不正常。
但是她那双深暗的眼眸之中,却又始终是保持着冷静理智的。
这说明,她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而这,才是最令人害怕和背脊有些发凉的地方。
——————
而另一边。
明洛栖还是带着难掩的疲色回了明家老宅。
车祸这件事情,她让人去查了,不管是意外还是其他原因,结果进展都有了。
但是唯独明镜一直昏迷这件事情,让明洛栖到现在仍旧是束手无措。
不少的医生专家都咨询看过了,可仍旧是找不到明镜昏迷的原因头绪是什么。
不论是做多少次检查,明镜的身体指标和生命特征都是处于健康的范围之中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明镜昏迷这么些天都还没有醒过来这件事情,还是没有查出来。
医疗手段查不出来原因,明洛栖最后还是回了老宅。
……
明家老宅还保留着中古建筑的样式,传承已久,古色古香的韵味自然也是保留了下来。
古典庭院阁楼,长廊段段相连,红枫,青湖,低调不显眼,却又处处透露着雍容精致,这是明家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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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洛栖走在前院用鹅卵石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
她现在是去见明家老太太,想要去问一些她之前并不怎么重视的事情。
她的脚步并不慢,走动之间,小道两侧的盆景绿叶也被一阵微风带动着摇曳着。
但同时还让明洛栖在意一件事情。
就是这两日,她已然想起了之前打进明镜手机里面那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是谁的了,因为她的手机里面也存了一个。
但她和对方之前也不过只是因为一次三方合作关系而有过一次联系。
但,那一次联系,其实也并未见到对方的人,只是通过一次电话,后面就再无交集。
明洛栖在意的是,对方和明镜是什么关系?
……
带着疲色,却又思维异常活跃的明洛栖,哪怕现在心底在如何的沉重担心,但是也还分了一些思绪去想这些事情。
因为她总觉得,明镜的车祸,昏迷,还有那两通无缘无故的电话,都有着一些她抓不住的关联在里面。
可这些天的调查,好像也并未发现其他的异常。
到前厅时,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戏曲儿的老太太,明洛栖收敛了那些逸散出去的思绪,脚步微微的一顿,后来还是走了进去。
她把外套脱下挂在了架子上,然后向着明家老太太走了过去。
明家老太太明瑜,她是明洛栖的母亲,明镜的外婆。
一头银白发,却也难掩周身那由岁月沉淀在其中的宁静雍容与优雅,周身气质也是温和的。
“回来了。”老太太先出声。
明洛栖嗯了一声,绕过沙发,走到了老太太前面。
“母亲。”
明洛栖在前面站着,老太太的视线从电视上落到了她的身上。
打量了一下明洛栖,老太太微微皱起了眉:“几天不见,你看着怎么清瘦了?是出什么事情了?”
明洛栖的指尖微微的收紧,最后又松开,她的脸色有些沉。
“是阿镜。”
——
电视已经关了,客厅里面已经变得安静下来了,气氛有些不太好。
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已经站了起来,她背对着明洛栖站着,过了良久,她这才叹了一声,也没有了刚才的那放松的样子。
“这几日,我总是心神不宁,原来真是阿镜出事了。”
“明洛栖,若不是阿镜的事情和明家血脉有关,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我。”
“长情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说我,你以后如何对你姐姐她们交代。”
老太太语气并不激烈,但她越是平静,就越是说明,她生气了。
明洛栖唇瓣紧抿着:“抱歉,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老太太摆了摆手,转过了身:“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这些已然没什么用了,长情昏迷,玉珏有了裂痕,难道真的就要老路重走了吗。”
明洛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会让阿镜有事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没出声,手落在了扶手上,身体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明洛栖看着她,同样也是在等。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这才出声:“如果阿镜真的是和她妈妈一样……这件事情,恐怕也就只有那位有办法了,当年,也是她出手,你姐姐才有时间多陪了阿镜几年,若不然……”
明洛栖眉心皱了起来,显然,她猜到了老太太口中的‘那位’说的是谁了。
可是,明洛栖刚觉得有了希望,但很快却又沉了心。
“可她……如何能够找到。”
老太太也是一时犯了难,因为从来都是那位主动联系找上她们的,可是她们却从来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对方。
且那位……最近一次见到她,那也是二十二年前了。
————
回了自己在老宅之外的住所后。
明洛栖先是去看了还没有醒过来的明镜后,她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套睡衣走进了浴室。
等到出来后,明洛栖身上带着水汽,但也好似洗去了一些疲惫。
她倒了一杯酒端着站在了房间窗户前,看着外面夜空中升起来的一轮明亮圆月。
明洛栖有些走神,指尖也落在窗台上轻点着。
她在想下午的时候,老太太说的话。
二十二年前……
她也尤记得二十二年前所发生的事情,也同样记得,那个对明家祖辈来讲都格外神秘的人。
二十二年前,那是阿镜出生的那一年。
她记得清楚,阿镜那时不过刚出生三天,而那年她八岁,那位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医院,出现在了病房里。
后来……
明洛栖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眼底晦涩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