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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锦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最后一抹霞光被黑夜吞噬,门被李宝福从内锁住,赵庄生只得看完蚕后翻窗进去。


    屋内没点灯,光线晦暗。床帐里,李宝福面朝墙侧躺着,赵庄生撩起床帐躺在李宝福身边,想跟他说话,但因进来时帐中没熏艾草,这会子蚊子嗡嗡嗡地来回叫。


    于是这说话只能搁下,先把蚊子打了再说,否则叮的人全身都是蚊子包。


    清脆的巴掌声在帐中接连响起,本就心烦的李宝福这下更烦了,加之蚊子围在他耳边闹叫,心烦意乱之下,他用被子蒙住头隔绝自己与赵庄生。


    过得片刻,巴掌声终于停下,而被子也被赵庄生一把掀开。


    “生气了?”赵庄生语气颇为无奈地问。


    李宝福闭着眼不说话,赵庄生侧躺在李宝福背后,借清幽月光盯着他的后颈,放缓声音:“我看每次你吃完饭都躺在长椅上看天出神,应是无趣,可我又不怎么会说话,就想买个小玩意儿陪你解闷。”


    最是直白的话击中李宝福的心,他发觉自己也做过了,想说话时,又听赵庄生说:“那卖陀螺的说,这玩意儿能把心里气都抽出去,这样以后我要是惹你气了,你也能抽陀螺解气。”


    李宝福睁眼,脚往后踹了赵庄生一脚,没好气道:“不能抽你吗?”


    宽厚结实的胸膛贴上李宝福背脊,赵庄生说:“能。但抽我费力,抽陀螺不费。”


    李宝福被赵庄生的气息包裹住,他失笑一声,说:“你跟牛一样,谁抽得动?”


    虽是大暑,但屋里仍有些凉,李宝福穿了单衣衬裤,而赵庄生没有,两人背脊胸膛相贴时,赵庄生的气息热浪便透过单衣渗进李宝福的每一寸肌肤里。


    “你能。”健壮的手臂慢慢地带着试探环住李宝福的腰身,赵庄生呼吸有些粗|重,仍轻声道:“宝福,别生气了,好吗?”


    字音很轻,轻得李宝福刹那就软了脾气,他右手指尖沿着腰上手臂缓缓下滑,还未落到赵庄生掌心便被他一把握住。


    李宝福说:“那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了?”


    赵庄生收紧手臂把李宝福完全抱进怀里,说道:“没有把你当孩子。”


    “那当什么了?”李宝福翻身凝视赵庄生的眼睛。


    床帐挂住月色照得枕间明亮,李宝福见月光打在赵庄生流畅英俊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折下一片阴影。


    赵庄生两道浓墨作的剑眉微微蹙起,沉默须臾后,说道:“家人。”


    李宝福心不禁跳快,尤其是发觉大腿根的熟悉东西时,脑中回想的都是赵庄生曾带给他欢愉。


    李宝福仰头去亲赵庄生的唇,手在他腹肌上摸来摸去。赵庄生偏头不让李宝福亲,但手臂却把他往自己怀里揉更凶,仿佛要把人揉进血肉里去。


    这等别扭姿势下,李宝福不好摸,便双手环住赵庄生的脖颈,说:“你不让我亲了?”


    说这话时,李宝福手指反复捏揉着赵庄生的耳朵,在发觉赵庄生耳朵变热乎时,才听他凑到自己耳边,低声道:“让你亲、摸,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还在生气没有?”


    月色朦胧,李宝福单衣下触碰到的是赵庄生结实的肌肉,他的气早消了,他缠在赵庄生腿上细细磨蹭,说:“没有了,哥。”


    同床共枕这么久,赵庄生自知道李宝福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掐住睡在他臂弯里的李宝福,低头吻了上去。


    李宝福唇被赵庄生轻含住吸吮,唇瓣触碰时,赵庄生舌尖就仔细地描摹着李宝福的唇线。舌尖始终游离在唇上,李宝福被亲的意识模糊,尤其是发觉粗糙大手抚摸着肌肤,他更是小声呻|吟着抱住赵庄生脖颈说着他想要更多的话。


    赵庄生自然依他,轻柔的吻从唇角慢慢向下沿着下颌、喉结、脖颈而后来到锁骨上。脂膏盒不知在何时被打开,沾着油润脂膏的中指压在李宝福点上,那一下让李宝福连魂儿都丢了俩去,呼吸里都带着含糊声音。


    像是享受又像是急切,赵庄生又挤进两指,李宝福气息颤抖,抱着赵庄生头双眼迷离地看着床帐。


    “可以吗?”赵庄生伏到李宝福身上,亲吻着他的脖颈轻声问道。


    今夜的脂膏比以往的香,连带着枕间都是这味道,有些甜腻,却很好闻,李宝福喘着气,说:“好。”


    蚕卖那么多钱,够他们厮混大半月了。


    赵庄生吻过李宝福全身,两人紧紧抱住彼此,如那榫卯契合。泪从李宝福泛红的眼尾溢出,滑过眼角肌肤时还带走那上面的细小汗珠,他意识模糊地叫着,赵庄生捏住他下颌,将那些呜咽吞入自己腹中。


    到得最后,赵庄生斜倚靠在衾被上,面对面抱着李宝福。


    李宝福哭得双眼失神,去亲赵庄生的唇,气息交换间,震如擂鼓的心跳声穿透彼此的血肉。


    事毕,李宝福懒洋洋地趴在赵庄生肩头,有气无力道:“这次几回啊?”


    赵庄生平匀呼吸,懒懒道:“你四次,我三次。”


    赵庄生腹肌上的粘腻沾得李宝福不舒服,他侧身一躺,赵庄生顺势搂着他翻身,两人就又面对面互抱着。


    李宝福枕在赵庄生手臂上,说道:“咱俩为什么不一样?”


    赵庄生扯出枕下备着的布,来回两下,才意犹未尽的退出,边擦李宝福边说:“因为你懒得动。”


    李宝福笑了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撩拨完赵庄生可就不会管了。只是没想到床上床下卖力气的都是赵庄生。


    枕间还有脂膏的香气,李宝福闻着这味道没有先前那般贪欲了,扣着赵庄生的手指说:“这脂膏味道怎么跟我们以前用的不一样?”


    赵庄生说:“我今日新买的,那老板说这个最好用。”


    李宝福疲惫地“唔”了两声,心道确实好用,继而在赵庄生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沉沉睡去。


    做谷种的稻谷是赵庄生在田里摔稻脱的,其余的大部分则是用牛拉着石磙在晒场脱粒。稻谷脱完便是晒,这是李宝福要做的事,而赵庄生则要快速将那稻田上的稻杆烧净而后放水耕好,开始种秋稻。


    稻田要经过犁耙之后,再进行插秧,这些晚稻秧苗得在立秋前插下,否则要影响收成。


    幸而这时,是三龄蚕休眠脱皮的时候,两人能喘口气种稻。


    清晨时分,天不亮,赵庄生提着二十个鸡蛋去了杨家,开门的是汉子杨二,他确认父母没醒,才低声道:“庄生哥,你可得快些,太阳出来我们家还得去耕田。”


    “放心吧,那时候肯定耕完,”赵庄生笑着把鸡蛋递给杨二,说:“弟妹快生了,一点心意给她补补。”


    牛被借出去,杨二怎么也得给家里一个底,于是大方地接过鸡蛋,去牛棚把牛牵出来,说:“待会儿吃完早饭,我去田里找你。”


    赵庄生笑着道谢,而后牵着牛离开了杨家。


    将牛赶到稻田边,李宝福已用锄头挖了点地方,赵庄生边给牛套犁具边说:“你别挖,我用牛耕一遍很快就好。”


    李宝福站在田头,把分好的秧苗扔到下面田里,说:“这一亩田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耕好,早知道就买头牛了。”


    赵庄生将牛赶下水田,挥着鞭子说:“等过完年给你买头。”


    有了牛,耕田犁地这样的话,就不用赵庄生拉着犁、耙的绳子前头走,而李宝福在后头推两人这般着辛苦干。


    若不是因这种晚稻的时间实在紧,赵庄生也不会借牛来。家里土地多是赵庄生一人用锄头点点挖,或是等李宝福身体好些两人才一前一后地拉犁翻耕。


    如今的尚书村,家家户户都在为种晚稻忙碌着,田埂上有人挑着秧苗经过时还会跟李宝福打招呼。这片田在坡度很缓的山坡上,上下两块都是李家的,上头那块赵庄生正在犁,而下头的便是昨日两人一前一后耙好了的。


    种晚稻常是一家子下田帮忙,小时候身体稍好的李宝福也得跟父母种晚稻,所以等长大了些,身体养好时,也不管身体弱不弱的事了,毕竟这关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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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


    李宝福想着事手上也不停,拉好一条直直的秧线,便开始插秧。


    插秧要弯着腰尽量保持身体平衡,食、中和拇指掐着秧苗插入土中并轻轻压实,这插秧时还得确保手指姿势正确,避免秧苗插入泥中掐软根茎,届时损伤秧苗。


    李宝福弯着腰沿线插秧,眼前是黄泥土水,背上顶着才升起的日出,汗水沿着额角滚落,流进眼睛,李宝福横着用手擦了擦却发现这葛布早已湿透。他直起弯了有小半个时辰的腰,轻转着腰身活动时,能听见骨骼咔咔响动。


    这时杨二来找牛,见赵庄生还有最后一小块地方犁完,便也不急,挽了裤腿帮李宝福插秧。


    李宝福满头大汗,直腰喘气说:“杨二哥,真是麻烦你了,借你家牛你还帮我们插秧。”


    杨二插秧比李宝福慢,却很是直顺,哪怕不用线比着也能将秧苗插得直,他弯着腰说:“这平时有个什么忙的,也是庄生哥也帮我们。我家这次田多,要是来不及,到时候还得麻烦庄生呢。”


    李宝福撩起衣下摆擦脸上的汗,说:“这当然没问题,邻里邻居的,该帮就得帮。”


    两人边插秧边聊,杨二说:“你四姐夫没在家吗?”


    李宝福手下不停,答道:“没,我姐说他去南安镇找新茶苗去了。”


    杨二唏嘘道:“那他家活重,我看昨天陈大娘把她娘家兄弟们都喊去田里帮忙,恐怕今年她们又卖茶又卖稻。”


    李宝福道:“我姐夫他们买的谷种好,脱壳完整还又香,谷种就一钱。”


    “这我知道,这米在外面卖十八文一斗呢。”杨二笑着说,“等你姐夫今年种好了,我也去买点回来试试。”


    两人边插秧边聊,也不觉累。


    没过多久,赵庄生就把上头田犁好,杨二牵着牛离开。赵庄生接过杨二剩下的秧苗插秧,朝李宝福说:“宝福,你先回去,这点田我很快弄完。”


    李宝福瞧着还剩大半的田,说:“没事,我在插会儿。”


    赵庄生直腰沉默地看着满身泥泞的李宝福,心里一紧,轻声道:“先回去,我一个人很快的。”


    李宝福不听,继续田里插秧,赵庄生沉声道:“宝福,听话。”


    赵庄生鲜少对李宝福说重话,如今这样已是要生气了,李宝福只得放下秧苗洗了泥脚上岸,说:“那我回去煮早饭,你早点回来。”


    赵庄生这才松了口气,说:“锄头别拿,等会儿我拢田边。”


    李宝福应声离开,回家时,路过薛家田,见薛屏和许蟠也在插秧,便笑着打招呼。


    薛屏一看人来,赶忙一步一挪地移到田中间,揪着跟泥里草根,说:“你插完了?”


    李宝福边走边说:“没,庄生哥还在田里。”


    薛屏甩着手里的草根,有些羡慕地说:“庄生兄弟真实诚,地里活他一个人干,我要是也这样命好该多好。”


    这话音才落,一坨泥巴准确无误地砸中薛屏后背,薛屏登时回头怒道:“许蟠你大清早发什么疯?!”


    见此大战即开,李宝福赶紧告辞离开。


    许蟠容貌俊逸,剑眉一拧,骂道:“薛屏,你插秧一刻,屎尿俱来,不是跟这个说话,就是扒田埂上的野草狗屎,你个杀千刀的东西能不能弄快点!”


    薛屏撇去泥巴,怒气冲冲地走向许蟠,说道:“我没用?昨天是谁套磨耙耙地的?许蟠你个欠收拾的,怎么能这样说你男人?”说着他还手欠地推了下许蟠,“把我当牛使,还不许我今天歇会儿。”


    许蟠登时砸了秧苗,泥水点子炸在薛屏脸上,他冷冷道:“插秧去!”


    薛屏见李宝福走远,上下左右的田也没人看过来,撇嘴低声埋怨:“凶什么啊,昨晚真搞快了你又踹我。”


    这话说完,许蟠一脚把薛屏踹进田里,薛屏惨叫一声想跑上岸,却被许蟠抓回来继续插秧。


    于是乎,薛屏顶着一身泥水,边小声骂许蟠虐待自家男人边苦兮兮插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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